辛捷暗称赞金老大料算如神,果然将这厉老儿骗过,同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块布巾戴上,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双手在头后对那布巾打结时,弄了半天才算打好,而厉鹗一行人已纵出丈多——
只听他一声清叱,身形陡然拔起三丈,在空中一仰一折,已如流星般赶了上去,刷地一下,反过面来落在厉鹗面前——
若说辛捷是惊吓于厉鹗的功力才紧张如斯,那也不见得,当日世外三仙的慧大师何等威势,辛捷仍毫不含糊地硬接她三招,这厉鹗虽然功力高得出乎辛捷意料之外,但岂能就镇得住他?何况还有梅叔叔那段血海深仇在他胸中汹涌着呢。
但是也许就因为他日夜无时不在念着对这五大剑派掌门人挑战的情景,这时事到临头,反而紧张起来,不过当他一跃而下的一刹那间,他再没有丝毫紧张了,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赶过了厉鹗的前头——
厉鹗虽并没有以全速奔走——因为还有两个功力较差者跟在后面的缘故,但那个速度已是十分惊人了,他只听得呼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头上飞过,落在面前,他也“刷”地一下,停下了身躯,那么快的冲势不知怎的被化得一丝不剩。
面前站的一人以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的眸子。
“师父,就是他——”
厉鹗身后一人惊叫起来,正是那天绝剑诸葛明,另一人当然就是地绝剑于一飞了。敢情他们已经把小庙中蒙面人出手相拦的事告诉了厉鹗。
厉鹗哼了一声,一双鹰眼狠狠打量了辛捷两眼。对后面的二人道:“你们先追下去,不出一盏茶时间我必赶上。”声音中充分表现出自信的傲气。
诸葛明应了一声,拉着于一飞的手向前一跃,在他以为蒙面人必会出手相拦,哪知蒙面人动也未动,只双目中射出一种古怪的光芒注视着厉鹗。
不消片刻,诸葛明、于一飞两人已消失踪影。
厉鹗双袖长垂,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中盘算这面前的蒙面怪人是什么路数,居然敢对“天下第一剑”叫阵。
辛捷视梅叔叔如亲父,梅叔叔的仇人他早就当做自己的仇人,虽然他连五大剑派掌门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过,但在他心目中他早就把这几个家伙想象成最卑鄙的小人——就像他的杀父母仇人“海天双煞”一样。
厉鹗垂手是等对方先动手,十年来他在武林中隐隐以“第一人”自居,养成了从不先动手的习惯。这时他久久不见对方动手,不禁有些奇怪。
哪知就在此时,蒙面人左掌一探,疾如流星地直侵他前胸,拳未至,劲风已将他衣襟吹得振动不已。
厉鹗长笑一声,不退反进,身子微微一侧,欺身斜入,双指直取蒙面人双目。
辛捷此时何等功力,哪容他双指点实,探出之掌不收,右掌已斜斜斩出,所取之位正是厉鹗肘上曲池,变招之速,认穴之准,充分表现出一派高手的不凡。
厉鹗不假思索地变点为劈,同时另一拳由下向上撩出,正是崆峒神拳中的“天火燎原”。
“天火燎原”本是守中带攻的一记妙招,在剑神厉鹗手下施来更见威力,上掌横劈之势才发,下拳却后发而先至,令人防不胜防。
哪知道拳才递出,重心忽失,敌人不知怎地在即将中拳的一刹那间如行云流水地换了方位。厉鹗何等经验,重心虽失,那较缓的掌力仍旧拍出,身体却借这一拍的余力恢复了重心,而那一掌仍准确地拍向敌人的“腰眼”。
这一招虽则像是厉鹗着了辛捷的道儿,事实上辛捷一面横身避开他一拍,一面心中却暗暗赞叹厉鹗经验丰富与变招的速捷——
“要是我处于这失却重心的情况下,只怕心慌意乱,益发不可收拾的了。”
这一换招,两人正好换了个方向,厉鹗右袖一挥之间,“刷”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到了手上。
辛捷退了半步,注视着厉鹗手上那支特长的古剑,一种蓝森森的光芒淡淡散出,显然是一柄极上乘的宝剑。他心中暗赞道:“好一柄宝剑,不知比梅叔叔那柄‘梅香剑’如何?”
当日辛捷艺成出道时,七妙神君梅山民曾对他说:“据说崆峒厉老贼得了一把上古奇剑,照传说的形状看来极可能是‘倚虹’宝剑,若真是这一柄宝剑的话,我这一柄‘梅香剑’虽也是前古奇珍,但也无法克住它,必须加一种‘千年朱竹’的叶汁,重依古法冶炼过才能克住‘倚虹’剑上那层宝芒,而那‘千年朱竹’却正好在咱们山后谷发现了一枝,等它熟了之后立刻就可起出冶剑,明年此时你回山一趟,就可将此剑交给你,从此‘虬枝剑式’配上‘梅香宝剑’,重振七妙神君威名,哈哈。”言下充满得意之色。
正因如此,所以辛捷注视着厉鹗手上那蓝汪汪的锋芒,心想:“一动上手,我兵刃上必会吃亏,一定得以奇招速决方为上策,唉,难怪梅叔叔一再叮咛我目下千万不要和五大剑派公开力拼——但是,今天既是碰上了,哼,好歹也得斗他一下。”
一念至此,不再犹豫,伸手准备拔剑。
同时,厉鹗那阴森森的语调扬起:“小子亮兵刃吧!”
“刷”的一声,辛捷已是抱剑待敌,厉鹗自恃“天下第一剑”,岂肯先动手,也持剑以待。
辛捷隔着蒙布巾,忽然一提气,亢然长啸,那啸声中一片冷峻,宛如凛风刺骨,右手长剑平击,振臂一抖,雪亮的剑尖在黑暗中一阵跳动,发出呼呼破空之声。
对面的厉鹗却面色大变,敢情他看得清楚,那剑尖正构成七朵梅花,而且工整匀当,一笔不苟。他差一点张口喊出“梅山民”来。
辛捷又是一哼,剑光一匝,身躯平地飘前,剑尖递出时甚至姿势都没有变。
七妙神君重现江湖,厉鹗也有所耳闻,当年梅山民虽毙命在自己等四人手中,但那绘声绘影的传说到底也令他有点不安,不过他始终以为那多半是冒牌货罢了,哪知目下这个蒙面人那手振剑的工夫分明是七妙神君的特殊标志,而且那份内劲实在深厚异常,莫非——
这时对方的剑尖已疾若雷电地攻到,他心一横,暗道:“不管怎样,这厮至少和梅山民有极大的关联,一并打发了以免后患。”
杀机一起,长啸一声,长剑泛着一片蓝光疾刺对方脉门,以攻为守。
蒙面客才一变式,厉鹗也同时变招,“厉风朝阳”直指辛捷“气海穴”,翻腕之间,剑身竟带嗡嗡之声。
辛捷剑式才变,一见厉鹗也变,不加思索地使出“风弄梅影”。
“厉凤朝阳”若施实,辛捷的“风弄梅影”也正好递满,那时的情形将是厉鹗长剑递空,而辛捷剑尖将离他喉前不及一寸。
厉鹗见辛捷剑式才出,已料到了后果,当下更不待“厉风朝阳”用老,长剑一挥,身形配合跃起,刷的一招“鬼剑飞灵”,在最佳的地位刺出,直取对方“肩上穴”,而辛捷更几乎是身不由己地递出一招“乍惊梅面”。
厉鹗又立刻知道如果自己不马上变招,这一记原来神妙无比的“鬼剑飞灵”势必走空,而更糟的是敌人剑尖将又指着自己无法躲避的方位。
若是旁人,此时已临绝境,而厉鹗虽然受制于人,却有惊人的判断力,每次皆能即早变式,不蹈绝境。
“嘿”的一声吐气,厉鹗又硬生生撤回了招式,轻飘飘落在三尺之外。
这一下双方换了三招,剑尖都没有碰一下,而厉鹗已两次濒于绝境。
辛捷心中暗道:“这厉鹗应变之机敏,端的平生未遇,而他剑式功力更远在梅叔叔所叙之上,难道他十年中进步如此迅速?”想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刚出道就打算只身向五大剑派挑战,如今看来,若非小戢岛一番奇遇,只怕连眼下这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呢。
那厉鹗更惊恐得无以复加:“这厮招式确是七妙神君的“虬枝剑式”,但似比以前又诡奇许多,似乎每招都恰巧克住我这崆峒剑法一样,莫非真是--
“哼——”又是那冷峻的鼻声传了过来,他忽然发觉这冷笑声,端的十分像那十年前的七妙神君,心中又是一凛。
辛捷已主动展开“虬枝剑法”攻了上来,重重剑影宛如惊波怒涛汹涌而下。
剑神厉鹗既称“天下第一剑”,其剑上造诣可想而知,只见他厉吼一声,真力灌注剑尖,那淡淡蓝森森之光陡然暴长,锋芒似乎要脱颖而出,剑光霍霍中,嗡嗡之声不绝,在完全受制的招式中竟然有守有攻。
辛捷剑尖与那缕蓝光一触,连忙把剑身一横,不敢和它相碰,但忽然一股寒气竟从剑上直传上来,辛捷大吃一惊,慌忙中奋力一退,跃后三步,低首察看剑身,已有麦粒大一点缺口。
辛捷这才知道这蓝色锋芒的厉害,一时不禁怔住,停手暂住。就在这时,左面树枝叶一阵响动,刷地跃出一人,月光下看分明,竟是那崆峒地绝剑于一飞。
于一飞怀中还抱着一人,那人似乎昏迷不醒,却是天绝剑诸葛明。
剑神厉鹗脸色有如漆了层墨一般,令人顿生寒意,他缓缓走近于一飞,只见于一飞头发散乱,衣衫破碎,神情极是狼狈,这时见师父脸色不对,只嚅嚅地道:“那——金老大、金老二——”
厉鹗瞪了他一眼,他竟不敢说下去,但他仍对站在对面的“蒙面人”投以惊讶的一眼,是什么人在“天下第一剑”手下斗了这么久居然身全无恙?
厉鹗看了看昏迷中的诸葛明,立刻发现他左肩上衣衫已成片片碎块,随风飘动。挑开一方破襟后,诸葛明肩胛上赫然印着一只黑色掌印,五指宛然。
辛捷也看到这些,立刻明白这必是金老大独门掌力的杰作,但他仍然挺立原地,没有作声。
厉鹗寒着脸像是在查看诸葛明伤势,其实心中正飞快地打着主意:
“梅山民是咱们亲手宰了的,绝不会错,这蒙面小子难道是他后辈门人?不可能,不可能,单他那份内劲,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是办不到的,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的确,此时辛捷那手功夫只有出自梅山民本人之手才不致令人惊奇。
诸葛明肩上的黑掌他不是没有看见,他口中不住恨声地喃喃念道:“金老大,金老二,咱们走着瞧——”心中却哪有一丝想到这个问题,只不停地思索着这个蒙面人。
辛捷仍然直立原地,那稍带瘦削的身材优雅地挺立着,蒙巾上那一双眸子仍然射出冷冷的光辉。
厉鹗忽然对于一飞喝声:“走!”看都不看辛捷一眼,转身往金氏兄弟去向追去。
于一飞抱着诸葛明也跟了上去,临走还向这个蒙面人投了惊奇的一眼。
厉鹗这一走的确是聪明的,目前这个蒙面人深厚的功力困惑着他,他仍不能相信七妙神君会死而复活,但蒙面人精妙的剑法正是闻名天下的“虬枝剑式”,至少这是千真万确的,他决不能把一世“英名”赌注在这不知真面目的蒙面客身上,这一走,既可暂时摆脱,又可维持他那原有的傲慢狂态。
辛捷仍立原地,没有追拦,他心中想:“等‘梅香剑’重冶好了,就有你乐的了。”
于一飞的背影才消失,辛捷又听到一阵衣带破空的疾响,果然路上奔来一人。
接近小庙时,那人自然放慢了脚步,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袭青衫,潇洒的身材是一张俊美的脸孔,斜飞入鬓的双眉下,一双星月射出智慧的光芒,竟是和辛捷分手了的吴凌风。
辛捷回首见那厉鹗等已远去,身子蹲下来,借着一排树的掩蔽,施展上乘轻功从庙后绕了过去。
只见吴凌风也正打算推开庙门,那周围阴沉的气氛自然地使吴凌风俊美的脸孔缩成一片紧张的神情。
辛捷轻绕到他身后,刷地将长剑拔出,剑出鞘是清脆地“噗”一声,像是在一湖平如镜面的水中投入一粒石子。
吴凌风如一阵旋风一般转过身来,长剑已在手中。
辛捷一把扯下蒙巾,哈哈大笑。
吴凌风也笑了起来道:“啊!是你,捷弟,你真顽皮,真把我吓了一跳呢。”
辛捷故意道:“那天你突然跑掉,我一人和海天双煞拼斗,差一点送了命哩。”
吴凌风听罢大吃一惊道:“我以为凭你的轻功引开他们再设法溜掉应该没有问题,哪知道你真和他们拼了起来——”
辛捷就将经过告知吴凌风,凌风本来十分紧张,但见辛捷说来嘻皮笑脸,也不由笑道:“捷弟,你端的福缘深厚。”
辛捷本来从小养成了阴沉而偏激的性格,但在这个新结识的兄弟面前,却变得有说有笑。
吴凌风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最后他说:“我追那诸葛明,又碰上那厉老贼,是以一路作暗记叫你来,准备合力给他点厉害看看,后来我又探出厉老贼和什么丐帮有瓜葛…我一路追踪而来,到这里却失了他们踪迹,哈!倒碰上了你。”
辛捷把自己和厉鹗拼斗的情形说了一遍,凌风道:“原来你已碰上他了——”他想到凭辛捷一身本领居然奈何那厉鹗不得,自己想以只身报父仇,前途只怕黯淡得很,不禁轻叹了一声。
辛捷何等聪敏,装着有所领悟的样子道:“啊!对了,还有十几天就是五大剑派的泰山大会,咱们就去一趟,也让天下人知道‘单剑断魂’绝艺有传,大哥,咱们这就去吧!”
这句话又激起了吴凌风的万丈雄心,他剑眉一耸,朗声道:“吴某学艺虽有愧先人,但也好歹要这批自命正派名门的小人知道厉害。”
辛捷也呵呵大笑道:“大哥在我面前怎么自称吴某?咱们这就走吧。”
熙和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道路上昨夜的雨露被引入干燥的黄沙中,但经阳光一晒,一丝丝水气冒了出来,替这明媚的景色加入一丝模糊之美。
得得蹄声,弯道转出两匹白马,米黄色的阳光洒在洁白的鬃毛上,闪耀着象牙般光芒。
马上的人都是一般的年轻,一般的秀俊,更奇的两人都似在沉思中。
左面白衫的青年正沉思着:“辛捷啊!辛捷啊!眼前的敌人是一流的魔头,你千万不能大意啊——”他想起自己被“海天双煞”逼入悬崖,不禁暗叹一声。
事实上如果让人把这事传人江湖,说是一个人力战海天双煞数千招不分胜负,恐怕要震动天下!
同时,右面蓝衫的美少年却喃喃自祷:“父亲英灵在上,保佑不孝儿手刃仇人——”
蹄声扬处,二骑已匆匆而过。
一路行来,二人边行边谈,丝毫不觉寂寞。
那剑神厉鹗的功夫确实意外的高强,无论是内功、外力都是上乘之至,不过这倒反而激起辛捷的雄心,敢情他是想到以厉鹗的功力,十年前还不是乖乖臣服在梅叔叔之下?
吴凌风倒没有怎么样,他自己心头有数,厉鹗的功力是在自己之上,何况还有另外三个强大的高手呢!不过他却是倔强的人,反倒加强了愤怒的仇心,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定!
多少天来,吴凌风对辛捷神妙的功夫已佩服到了极点。至少辛捷的内功造诣已达到能收敛精光奕奕的眼神的地步了。
这一段路是从湖北到河南的官道,中间被桐柏山所隔,官道是依山而筑,若是顺着官道而行,则要多费上一百多里路的时辰,二人来到道边,商量一番,齐放马奔向山道而行。
二人仗着一身功夫,想翻过山头,省下将近一天的时间。
入得山区,二人不再勒马缓行,齐一放松手中缰绳,风驰电掣般奔向桐柏山中,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山道回弯处。
马啼声得得,二人驰骋在山道上,扬起漫天风沙。
第十九回 关中九豪
这时已是入秋时分,山中更是金风送爽,桐柏山上却是稀见森林,只是光秃秃的一片,偶尔一二株树儿耸立在旁,也都叶儿渐枯,显得有些萧条的气氛!
惟一的是天气甚好,蓝天一碧,天高气爽,二人一路行来,倒也有不少乐趣。
蓦地,眼前地势突窄,仅有一条儿通径,窄的仅能容一人一骑勉强通过,二人一收马缰,缓下势来,打量一番,但见出了这通道,前面地势陡低,而且怪的是一个在桐柏山下少见的小小树林。
二人于是缓缓行去,倒是吴凌风行在前面,一路慢慢通过小径。
小径长约卅寻丈,径边野草丛生,和前山一带黄土遍地的情形大不相同。
二人行得一半,忽然一阵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且隐隐杂有一两声哭啼声,传自那不远的林子中。
二人微微一怔,齐加快马儿,哪料路面太窄,马儿不敢快奔,仅长嘶一声,并不加快速度。
这时来得更近,兵刃交击声更清晰地传来,辛捷道:“好像是有三个人在交手——”敢情他是打那兵刃声有三种不同的声音所杂合而成听出来的。
吴凌风点了点头,蓦地,兵刃之声大作,但仅仅一下,便戛然而止,只剩下那铿锵的余声,缭绕在空中。
二人同时一惊,敢情这一下硬撞硬所发出的嘹亮声音决非江湖庸手所能办到,二人不再停留,身躯齐脱鞍飞出,轻巧地落在林边。
探目一望,只见二个人正在交手,旁边却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啼哭。
再一打量,只见另有一个年约四十七八的大汉正在搜索旁边的一辆马车,而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堆死尸!
二人齐把眼光集中在打斗的二人身上,但是背着的一人双手持着二般兵刃,却是不同种类的,左手持的是一柄剑,右手却使的一支趁儿,而面对着自己的却是一个年约四十余的中年人,手持长剑,敢情那三般兵刃不时交撞,是以发出三般不同的兵器声音。
那手持长剑的人功力甚高,早已取得优势,一支长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
那左剑右趁的汉子已是不支,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