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人家每天辛辛苦苦教你,哼,你竟敢不用心学,明儿就上路吧!”其实他心里颇感惭愧,因为孙倚重实在很是用功。
孙倚重虽知是祖师爷有意为难,但他不敢顶撞,吓得只是叩头求饶。
平凡上人更是不喜,摇手道:
“起来,起来,别再做磕头虫了,我老人家说一就一。”
孙倚重无奈,他心内暗忖这一个月自己确是学到许多绝世奇学,但有些东西只是硬生生背下来,并不知其中奥妙之处,自知再练下去,一定事倍功半,倒不如先停一段时间,待自己参悟练熟后,再来求教,便道:
“灵空高祖师爷;我明儿就走,等过些时候再来看您老人家。”
平凡上人听他肯走,心内如释重负,也不管孙倚重日后是否真会再来,连声道:
“那很好,那很好。”
他转眼一看孙倚重满脸失望黯然,不觉微感歉意,柔声道:
“娃儿,你可不要气馁,我老人家一身本领差不多都传给你啦,好好去练,哼,江湖上只怕难碰到对手了。”
次日,平凡上人正把孙倚重打发走,辛捷和吴凌风就赶到大戢岛来,平凡上人自觉赶走孙倚重的妙计,真是大大杰作,是以迫不急待就向辛、吴两人吹嘘。
辛捷赞道:
“您老人家这着真高明,硬软并施。”
平凡上人大乐,呵呵笑道:
“娃儿,我老人家生平吃捧受激,少不了又要传你两手。”
辛捷大喜,正待开口称谢,忽见日已偏西,想到此行目的,蓦然一惊,便想又向平凡上人告辞。
忽然,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随着凉风吹了过来,吴凌风只觉那香气甚是熟悉,他猛嗅了几口,一个念头闯上心头,也不及向二人说,便顺着香气飞奔过去。
辛捷心道:
“我吴大哥平常做事从容不乱,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匆匆忙忙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惊人大事。”便要举步跟踪上去。
平凡上人神秘一笑,低声道:
“娃儿,咱们偷偷跑过去,看那俊娃儿捣什么鬼。”
辛捷一看平凡上入神色,便知他已明白吴凌风行为,当下点点头,就和平凡上人施展轻功,追上前去。
跑了一阵,香气愈来愈浓,平凡上人忽道:
“就是这里了。”他一拖辛捷,就在一块大石后隐身。
辛捷露出一只眼睛,只见凌风站在四五十丈外一块突出岩石上,手舞足蹈,神色欢愉已极。
平凡上人悄声道:
“娃儿,你瞧那石旁生的是什么?”
辛捷一瞧,但见一棵横生小树,长在石壁中,丝毫不见特异之处。便道:
“您指的是那棵小树吗?”
平凡上人点头道:“正是。”
忽又道:“娃儿,你瞧他口中念念有词,咱们再走近些去听听。”
辛捷回头见平凡上人满脸跃跃欲试之色,不由好笑,暗道:
“这平凡上人苦修三甲子,辈份之尊,武功之高,只怕普天之下再难找出第二人,可是他脾气却还是好胜好奇,唉,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性,那是最难改的,像我这样偏激冲动,也不知哪天才能变得像我吴大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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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上人见他不语,便不理会他,轻步走向前去。辛捷沉吟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辛捷隐伏在离吴凌风近旁两三丈石后,吴凌风全神注意那棵横生小树,是以并未发觉。
辛捷仔细一看,只见那树光秃秃不生一片叶子,但是尖端却生着一粒红如血的小果,他略一沉吟,不由恍然大悟,忖道:
“这果儿只怕多半是大哥上次坠下泰山悬崖巧食的血果。”
他再一看,吴凌风左手抓住树枝一荡,右手已把红色果子采到,身子轻盈美妙,不由喝声彩道:
“好功夫!”
吴凌风听到辛捷声音,正想发话招呼,平凡上人也从近旁现身。
平凡上人道:
“好呀!我老人家辛辛苦苦栽的血果,等了百年之久,好不容易今天才结果,你却采了去,快拿来,快拿来。”
吴凌风心道:
“这平凡上人年已二百有余,他说此树是他所植,此事大有可能,他既等了百年,我岂能采摘而去,唉,罢了!罢了!”
他毅然把血果交给平凡上人。
平凡上人见他又失望、又焦急,俊脸胀得通红,知他心中极想获得血果,但却能毫不迟豫的还给自己,这种品行真是难得,便想把血果赠给吴凌风,但忽转念又想道:
“我再急急他,瞧瞧这俊娃急出眼泪,也是好的。”
他高声道:
“这血果可是天地间两大灵果,天下只有无极岛主无恨生所食的千年朱果,功效高过血果。喂,我老人家可要吃了。”
说罢,他真的举起手,把血果送到口边。
他原以为吴凌风会大急失色,只见他神色平和,似乎认为这是很应该的事,不由大大感动,柔声向吴凌风道:
“娃儿,我老人家是给你开玩笑的,我老人家已成不坏之身,岂能再像那没出息的无恨生,靠草末之功增加功方,喂,娃儿,你把血果拿去。”
吴凌风心情大是激动,双手颤抖接过血果,解开衣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赶快把血果放进去,他正忙着,“啪”的一声,掉下一本小册。
凌风愈想愈是感激,情不自禁地扑上前去,抱着平凡上人,流下泪来。他哽咽道:
“老……前……辈,您待我真好。”
平凡上人摸着他的头道:
“乖娃儿,快莫哭,快莫哭,一哭就脓包了。”
吴凌风收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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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风儿想得血果,实在是我有一个朋友,她双目失明,风儿答应过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血果,使她重见光明,上次我在泰山丈人峰下,误食一颗血果,起初我并未想到那是千载难逢的灵果,待到我吃下后,这才想起正是自己日夜相求的东西,已是后悔莫及。我只道今生再难逢到,想不到您这岛上也有这树,而且正好赶上它结果,运道真是好极啦。”
平凡上人见他喜气洋洋,俊脸发出一种令人迷惘的光辉,但眼角泪痕犹存,实是天真可爱,他忽灵机一动便问道:
“你那朋友一定是个女娃儿?你可要老实讲出来。”
吴凌风万料不到他竟会问这个问题,他生平不善说谎,只好红着脸点头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