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于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岑芙的手掌心贴在他胸口的位置,他的心跳在她的掌心悦动。

  她靠在他怀里,许砚谈低头下来, 与她鼻尖亲昵。

  求婚成功的下一刻,原本已经下去的朋友们带着拉绳彩带从楼梯口冲出来, 啪啪几声, 彩带和空中还在飘零的花瓣混作一团, 落在他们两人周身。

  “亲一个!!”

  “早生贵子啊早生贵子!”

  “恭喜恭喜!!”

  岑芙在许砚谈怀里红着脸笑, 没想到五年过来自己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又被朋友们“骗了”。

  明寐手里还举着个手机,屏幕上亮着微信通话的界面, 是云迹和骆杭在远程见证这一幕。

  云迹倍感遗憾,不能跟着他们到现场见证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场面。

  许砚谈从星级餐厅订好的晚餐已经准时被餐厅送到他们露营的地方。

  订婚成功后的一场草坪海鲜自助正在等着他们“凯旋”享用。

  岑芙真的很惊讶, 许砚谈平时工作忙成那样,是从哪里抽出时间安排好这一切的。

  思绪一闪而过,今夜她的脑袋只限存放许砚谈一人。

  直升机完成自己的任务, 逐渐升空,离开了民宿小镇这片天空。

  乘着一路的藏在花草丛里的公园夜灯,一行人浩浩荡荡,满载欢笑地往露营地返回, 途中朋友们还在复盘,笑着彼此刚刚拙劣的“演技”。

  有专业团队的布置,他们扎营的地方一下子成了靠湖畔的草地餐厅。

  云迹看见岑芙迅速站起来和她拥抱,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更能共鸣,被深爱的人求婚的这一刻, 那股幸福和满足是难以用辞藻准确形容的。

  云迹牵起岑芙的右手,反复摸索着她这枚漂亮又独特的钻戒,替她高兴。

  两人笑着,云迹忽然冷下来,非常严肃且幽怨的告诉她:“答应我,婚礼一定要等我出月子办,不然就跟你绝交。”

  岑芙笑得仰头,使劲点头答应:“好,我就等你啦。”

  她弯腰,摸了摸云迹圆鼓鼓的肚子,小声对里面的小孩道:“你可要顺顺利利地快点出来,瞧把你妈急的。”

  景淮和明寐已经端着餐盘围着自助餐的长桌转悠了。

  景淮远望了一眼正在攀谈交流幸福感受的岑芙和云迹,跟在正在认真挑选食物的明寐身侧,温柔挑眼笑中糅杂了些许引诱:“感觉怎么样?”

  明寐正费劲巴拉地夹龙虾肉,抬头:“什么怎么样?”

  “被求婚的感觉,会羡慕吗?”景淮细细端详着她。

  他勾了下唇边,语气温温的:“羡慕的话,我回去就开始准备。”

  明寐挑眉,手里摇晃着餐夹,“对比他人挑起我的共情心理,你开始用这种套路了么。”

  “不过可惜咯,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回头,明寐的狐狸眼清亮亮的,带着诡谲:“还早得很嘞,景、淮、哥。”

  说完,她端着盘子继续往前走。

  景淮站在原地,深盯着她的背影,恍然失笑。

  “娶你真是件难事呢。”

  还景淮哥。

  ……

  一晚上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弄得岑芙也饿了,她从服务生那里取了盘子,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逛到甜品那里,恰好遇到给明寐夹糕点的景淮。

  景淮看见她,示意要把夹子给她,岑芙摇头,意思是自己还不吃甜点。

  “今天一定很开心。”他眯起眼,笑着说。

  和朋友重逢以后,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和景淮单独说说话,对于这个阔别已久的大哥哥,岑芙也有很多话想说。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无名指的钻戒,气音笑了下,“嗯,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景淮把明寐最喜欢的榛子杯子蛋糕都夹到盘子里,“看见你发展得好,又跟他复合,我也很高兴。”

  岑芙偏头,打量着景淮这张过于秀气俊朗的脸,“这些年,还会睡不醒么。”

  她知道景淮一直拖着这样病在生活,但这些年疏于关心,不知道他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不会了。”景淮摇头,往明寐坐的地方瞥了一眼,回头跟她说:“中间有一点严重,但是她回到我身边之后,我就没事了。”

  “是心病。”岑芙说。

  景淮颔首,笑意始终那么浓厚,“嗯,是心病。”

  他把夹子放回桌上,腾出手,在岑芙后脑摸了摸,是作为哥哥身份的友人对她的安慰:“什么时候再想吃我做的饭了,就到家里来做客,我们随时欢迎。”

  岑芙点头:“嗯,一定。”

  真的很想念他做的瘦肉粥了。

  ……

  许砚谈求婚成功,整个人完全一副得意面孔,仿佛把:“不装了今儿爷就是最幸福的人”写在了脸上。

  他窝靠在餐椅里,翘着二郎腿,手撑着太阳穴,用深邃暧昧,深情到能拉丝的眼神始终追着岑芙的身影。

  许砚谈这副样,跟旁边因为单身太久羡慕疯了而狂炫啤酒的胖猴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曾经,单身的他坐在骆杭两口子面前,骆杭跟他介绍云迹的时候,他那副眉飞色舞的德行在许砚谈眼里,俨然就是一条狗跑过来对他嘚瑟:我有主了。

  许砚谈端起桌子上半杯堆着冰块的澄黄威士忌,抿了口。

  品味着上等良酒的回甘,他挑眉,心想。

  就找到主这事儿,搁谁谁不美。

  谁不嘚瑟?就该嘚瑟。

  他扫了一眼各位陪在媳妇身边的兄弟,骆杭,景淮,还有那位不太熟的影帝先生。

  人人都笑话狗。

  人人都是狗。

  “妈的!!朋友们!我宣布!下一个结婚的必定是我猴某人!”胖猴单脚踩着椅子,热泪纵横,“看着你们一个个幸福,比让我死还难受啊!!”

  “今年我必脱单!给大伙炫一个了!!”

  许砚谈掀眸,趁胖猴炫啤酒的这时候,一脚上去,踹在他腿窝,撂了一句:“别特么显眼了。”

  胖猴一个没留神,踉跄着,啤酒撒了半身,骂骂咧咧要揍许砚谈。

  许砚谈直接扭头,狗模狗样,一本正经地求媳妇保护:“芙芙,有人要打我,有人要打你男人。”

  “你管不管。”

  胖猴捂脸:“我靠!许砚谈你疯比吧!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下头了!”

  朋友们看见这一幕,纷纷笑了。

  *

  答应了云迹要等她出了月子再办婚礼,正好婚礼的事需要筹备,也是他们两人计划里要慢慢做的事儿。

  但是许砚谈却提出要先把证领了,好像晚一天都怕岑芙反悔跑路似的。

  岑芙每次都笑他:“许砚谈,我到底是多伤害你了呀,你这么没安全感。”

  她一嘲笑他,许砚谈就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磋磨,不动嘴,动别的地方使劲报复她。

  领证之前,岑芙跟着许砚谈又回了一趟许家,正式见了下姑姑和叔叔,把两个人结婚的所有计划流程都报告给家长。

  顺便拿一下户口本。

  因为姑姑和叔叔的手腕,在各行各业也都有说得上话的朋友,于是什么婚礼场地啊,婚礼流程,婚纱定制,婚戒定制,婚纱照等等繁琐的流程,全都敲定的特别流畅。

  姑姑告诉岑芙,挑选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只需要考虑两条:

  1.挑她最喜欢的。

  2.挑她最喜欢几样里面的最贵的。

  姑姑的人生哲理,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这样的指标落在岑芙这个习惯节俭的人手里,一时间还真点不好办了。

  而叔叔也头一次对一件事情采用高调重金的决策,许砚谈是孙辈长子,又是许家继承人之一,不管是顾许家牌面,还是小两口心意上,都没有低调从简的理由。

  拿上户口本,两人踩着下午民政局快下班的时候去办了手续。

  不在上午办的原因是因为岑芙多年的影视人物造型经验,早上人的五官会肿,平面拍照本就显胖,于是一定要选择人最漂亮的下午来拍。

  “许砚谈,你再看看我,我今天的妆没问题对吧。”岑芙被他牵着往里面大步走,嘴上还念叨着。

  许砚谈匆匆偏头一眼,“漂亮,这世界上除了许砚谈都没人配得上你了。”

  岑芙扑哧一乐,“让你夸我,都能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他在门口拽拽她的手,语气重了些,虽然是问话,气势上却已不容置喙。

  “可想好了,钢印一戳,你可就真跑不了了。”

  岑芙反手把他的手握得更紧,踮起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要问的人是你才对。”

  “钢印一戳,你也彻底落我手里了。”

  “那就祝咱们俩,”许砚谈唇边动了动,难得露出爽朗的愉悦,“下半辈子合作愉快。”

  摄影间外工作人员叫号:“12号!12号有吗!”

  “12在这呢。”岑芙抬手,起身,往摄影间里走去。

  她一边被牵着走,一边趁着空隙,跳起来赶紧把他下巴的口红印擦掉。

  匆匆忙忙的一双背影写满了幸福。

  红底白衣,笑眼并肩。

  佳偶天成,携手余生。

第100章

  领证到婚礼的这大半年时间, 岑芙过得很滋润。

  除了某人夜里拉着她胡来,因为结了婚以后岑芙也没有习惯叫许砚谈老公,所以许砚谈就拿这个作为夜晚的“谈资”。

  莫名其妙的, 老公这个称谓, 就成为岑芙求饶的密钥。

  之前虽然也亲朋好友簇拥,但没有红本黑字的认证, 她终究是站在许砚谈及其一家人之外的人。

  领了证, 成为他合法的伴侣,岑芙才贴切地感受到, 她如今也是个有家的人了。

  因为要等云迹生产, 所以他们的婚礼筹办时间非常宽裕。

  叔叔曾提出要买新房子给他们作为婚房,但岑芙和许砚谈商量了一番过后,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很好。

  叔叔尊重他们的选择,但房子, 还是买了, 过户到岑芙的名下。

  许家的聘礼给得丰厚到足以让岑芙不工作也不靠许砚谈就能吃喝玩乐一辈子的程度,这让她受宠若惊, 本是想说不接受的,可一对上叔叔和姑姑期待的眼神。

  她忽然也就释然了,不再说拒绝的话,而是坦诚地全部接下。

  ……

  云迹实际生产日期早于预产期, 八月底, 小王子就急匆匆从她肚子里跑出来了。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天儿, 晴空中偶尔飘着两团白云,飞机从中穿梭,留下一串航迹云。

  云迹的情况比较好, 医生建议她顺产,生这一趟孩子几乎把大家都愁坏了。

  顺产过程中比较折磨产妇,就算打了无痛,生到一半药劲过了,云迹疼得在里面哭叫,声音穿透力极大,大伙听得一清二楚。

  明寐是个共情力格外敏感的人,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却又偏着头让景淮帮自己挡着,别扭得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大家在产房外面等,岑芙感受到自己握着许砚谈的手在抖。

  恍惚间,她看见了杵在产房外的骆杭那猩红的眼角。

  “许…”岑芙刚想跟身边人说话,一偏头,她愣住了。

  许砚谈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的力度那么紧,他盯着骆杭和远处亮着红灯的产房,眼神格外的晦涩深沉。

  就在这时,他歪头,对上她的视线。

  许砚谈压低眉头,小声对她说:“咱们不生,行不行。”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岑芙意外中又温暖。

  她没有回答,而是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边,“因为云迹很爱骆杭,所以才会愿意走这一遭。”

  你不希望我受苦,可是…我也很爱你。

  好在云迹身体素质好,力气储存得也多,挣扎了好一会儿后,产房归入一片平静。

  孩子和孕妇是一块被推出来的。

  几乎没人去看孩子,都一窝蜂地冲到云迹身边。

  这让抱着婴儿的护士有些尴尬。

  云迹浑身发了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面色也带着虚脱的苍白。

  骆杭话都说不出,神色紧绷得很,红着眼睛握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岑芙看着这一幕,跟着病床走,趁空隙的时候低头,在云迹耳畔夸奖她。

  “你真的太厉害了,亲爱的。”

  “等你醒了,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麻辣烫,怎么样。”

  呱呱坠地的是个小男孩,因为有些不足月所以出来以后要先去保温箱。

  大家的重心全都放在云迹身上,小王子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还是岑芙和许砚谈去那边隔着玻璃看他的。

  “可怜呀,这孩子以后在家里估计也是个小受气包。”岑芙隔着玻璃点着小婴儿的脸蛋,笑得眼睛都弯腰。

  “换我我也这样。”许砚谈双手抄兜,似乎对小孩一点兴趣都没有,盯着默默来了句,“为了这么个玩意,自己老婆受那么大罪,谁乐意?”

  “也不完全是为了丈夫吧。”岑芙站直身子,把作为女性视角的观念传达给他:“孕育是女人的生理权力,如果云迹真的不愿意生,她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她愿意经过这八个多月的不方便,忍着其中所有的生理变化,最后经过这么一番疼痛把人生下来。”

  岑芙去牵他的手,晃着,有些撒娇的意思,语气却笃定:“说明云迹她自己,是很想成为一位母亲的。”

  “她想拥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才会这样选择。”

  “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对不对。”

  许砚谈听完岑芙这席话,原本一直紧皱不松的眉宇也有了缓解的迹象。

  男女之间有着对立的性别,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对方,但他知道,生育这件事,岑芙始终掌管着决定权。

  只是他更偏向于不要罢了。

  ……

  好在小王子的体型不大,顺产也没有给云迹带来过多的身体损伤。

  云迹醒来以后,特聘的月嫂和保姆就把她照顾的妥当。

  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因为月嫂不让她吃月子餐以外的东西,云迹嘴馋,想外面的那些酸甜苦辣好久了。

  小王子还没有名字,问了骆杭,骆杭心都扑在云迹身上,根本不理这茬。

  说是取名这事儿交给他爷爷。

  因为小男孩听话乖巧,每天超过一般时间都在睡,虽然才出生,但是模样一眼看去就清秀漂亮,那双眼睛更是像云迹,又圆又透亮,皮肤白嫩嫩的简直像女孩。

  后面他被这些叔叔阿姨们莫名取了“小玫瑰”这个昵称。

  岑芙忍不住吐槽,哪有男孩叫小玫瑰的。

  ……

  夏天在闷热和雨水中走到迟暮。

  盛放的秋天又要降临在这座城市。

  岑芙和许砚谈的婚礼就在十月初,秋叶金黄,金风玉露的时节。

  这时候,云迹也正好出了月子。

  朋友们赶在国庆节假期,也都能有时间来玩一趟。

  时间总是赶巧,这个时候,在六年前,是岑芙刚与许砚谈产生瓜葛的时候。

  那会儿他那么坏,气得岑芙避而远之。

  在一年前,这个时候是岑芙刚回到崇京的时间。

  一年过得快又慢,事情发生了那么多,不过最终,乐曲还是演奏到了抒情的环节。

  单身夜这晚,男女分开狂欢。

  阔别已久的朋友,费一鸿终于回归了大部队。

  这些年她满世界的跑,再回来人都有些晒黑了,不过身段更加健康结实,听说是在非洲做志愿者锻炼出来的。

  费一鸿跟她们讲了很多自己在国外看过的美丽景色,顺便给岑芙推荐了几个不错的蜜月国家。

  让岑芙感到欣慰的是,费一鸿始终不变的洒脱。

  不管她自己发展的有多好,费一鸿这个女生始终是岑芙心里的一道明月。

  只要她还在自由自在地闯荡自己的人生,岑芙心里也有多了一份力量。

  更让岑芙哭笑不得是纤纤的盛装登场。

  一如当年大学她在咖啡店的那个小魔女蒙娜的蝎子辫发型,她这次竟然搞了个cosplay,直接把蒙娜一整套衣服都搞下来了。

  当纤纤光着脑门扎着一头夸张的蝎子辫,画着烟熏妆戴着小尖牙,披着袍子登场时,女孩们都举杯狂欢起来。

  属于女孩们的单身夜,节目刚刚开始。

  ……

  婚礼是草坪婚礼,许家包下了皇家花园度假山庄的整片园林,大片草坪围着湖畔,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都为这场vip贵宾定制的婚礼时刻待命。

  一对夫妇把行李交给服务生,正往里走,瞧见远处的盛况。

  这家山庄往年都是国庆假期度假的热门,今年却突然封掉了一大半的房间。

  “帮您把泊车到地下您看可以吗。”服务生颔首询问。

  他的妻子眺望远处湖畔,声音轻柔,也没什么不满的意思,只是好奇:“今天你们这儿是有什么特殊活动么,地上停车场都要让出来?”

  服务生点头:“是的女士,我们山庄今天承办了一场婚礼,非常抱歉,给您造成不便了。”

  “没事儿,你去停吧。”男人把车钥匙扔给他。

  他回头,看见自己老婆一直看着远处的用鲜花做成的婚礼拱门,开口喊她:“珥珥,怎么了?”

  苏芒珥回头,笑吟吟地跟上聂凛的脚步,只是说:“没什么,想到我们那年婚礼了。”

  “好像也是秋天。”

第101章

  前夜玩得太嗨, 婚礼早上岑芙差点没起来,还是被化妆师们从床上拉起来的。

  五点开始化妆,这跟一夜没睡也没什么区别了。

  岑芙拿着两杯冰美式, 一杯喝, 一杯贴在脸上消肿。

  岑芙今天有两套婚纱,一套是主纱, 一套是敬酒服。

  这两套衣服的昂贵程度都令人咋舌。

  岑芙五官比较淡, 所以也不适合过浓的妆,她素颜时一个眼神就顾盼生辉, 所以化妆师只要略施粉黛, 就能把这位新娘子打造成神仙般的人。

  女性们扎在化妆间嬉笑,男士们在外面迎宾忙前忙后。

  胖猴,骆杭, 景淮,还有许砚谈在上流圈另外两位公子哥朋友, 能来帮忙的全来了。

  黑色一直是最贴许砚谈气质的颜色, 而今天他为了迎娶自己的女孩,鲜少穿上了白。

  TomFord的经典白西服套装, 黑西裤和黑领结点缀庄重,许砚谈个高腿长,肩宽背展,这一套穿在身上站在人群里, 不言而喻扮演的是男主角。

  他眉眼深邃锋利, 此刻也被这特殊的日子与白色礼服柔和些许。

  只有穿白的时候, 人们才会意识到,抛开诸多他自己挣来的身份,许砚谈生来就是一位上流圈顶层的矜贵公子哥。

  他与白西服一样, 都为今天献出了自己珍贵却虔诚的温柔与绅士。

  另一边。

  岑芙完成所有妆发,穿着婚纱,提着裙摆从更衣间走出来时,惊艳了在场所有亲友。

  VeraWang的高定婚纱,她的作品和名字,就代表了现代、简单、尊贵、端庄的婚纱风格,是上流社会和娱乐圈明星都格外推崇的婚纱品牌。

  而岑芙身上的这套,更能将VeraWang的理念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饰,体现出女性在婚礼时的柔美和力量。

  通体雪白,分体式的拖尾婚纱,上身是线条刚硬的抹胸立体剪裁,分叉的衣摆下则又是线条柔和的丝绸质感裙摆,从腰部坠下落地的线条像是牛奶瀑布。

  而点睛之笔,在新娘两条胳膊的丝绸纯白水袖,一举一动中,宛如洁白蝴蝶的翅膀。

  岑芙的脖颈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光洁又漂亮的锁骨垂搭着身后的头纱。

  她今天的首饰只集中在一处——那就是岑芙的钻石冕冠。

  上千枚钻石珍珠大小错落,纬编成仙子的花环,没有过多夸张的造型,所有的衣装和珠宝都只为衬托出岑芙的如芙蓉花般清秀的气质。

  这枚私人订制的冕冠格外有说法,这是由自1780年来就定制打造了两千多顶头饰珠宝的品牌Chaumet所制作。

  而为什么一定要选择Chaumet,是因为电影《公主日记》中,由安妮海瑟薇扮演的公主在电影中最出名的一幕,她所佩戴的那顶公主皇冠,就是Chaumet的作品。

  她往前迈步,jimmy choo的尖头碎钻水晶鞋也暴露在众人眼前。

  就如许砚谈所承诺的,岑芙配得上盛大二字,从头到脚,没有一样是敷衍了事。

  钻石的坚硬捧起了她这一生的柔软,也象征着岑芙的成长。

  岑芙唇上颜色如蜜,她挑眼怀着期待抬眸时,对上了亲友们惊艳钦羡的目光。

  纤纤看见她的瞬间就哭了,“我发誓,你今天绝对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云迹把大家亲自给她编的鲜花花束交给岑芙,看着朋友一身盛装,她说不出的动容。

  婚礼流程格外有研究,因为从楼里到外面草坪,到舞台中央许砚谈所在的位置有一段蛮长的距离。

  于是策划方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让新娘子最重要的这些人,像接力一样,一棒接着一棒地牵着新娘的手,直到新郎面前。

  于是,下一刻,岑芙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云迹手里。

  摄影组正式开始录像,旁边人不断喝彩。

  下一棒,是景淮。

  岑芙把手放到了景淮的胳膊上,身后的明寐和朋友帮她牵着裙摆。

  “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在你的婚礼上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景淮穿着笔挺西装,侧目看向身边身穿婚纱的仙子少女。

  岑芙弯动嘴唇,风起,她的头纱飘动。

  “过了多长时间我都不会忘,五年前我住院的时候,是你一天天不厌其烦的给我做饭,装保温盒里带来。”

  “景淮,认识你才是我的荣幸。”

  景淮笑意更深了,他回头,和明寐相视而笑。

  到了下一个节点,岑芙离开景淮,和泪眼朦胧的纤纤握紧手。

  两人就像还在校园里疯跑疯闹的姑娘似的那般牵手,手握在一起晃来晃去。

  岑芙看着她掉眼泪,自己也有点忍不住,她哽着嗓子笑道:“好啦,别哭啦,你别传染我,我一哭我的妆就花了。”

  纤纤猛地抬头憋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从一开始在咖啡店同事认识,然后成为同专业的同学,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