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近火起来的电视剧男女主演员被请来拍摄,这会儿正热闹着。
她眼睛是看着那边,神却不知在咀嚼过程中飘到了哪儿去。
岑颂宜忙是忙,可只要一闲下来,脑海里就开始浮现着前几天在学校看见的余强的那张脸。
余强的再次出现,倒也平白无故给她添了烦。
不过再怎么想,他也只会找岑芙的事儿,跟自己沾不上关系。
时间过去了两年,她鲜少会回想,如今这么一回忆,岑颂宜心里反倒生出几分别扭。
她一开始也没打算把岑芙推出去。
一切都要从她喜欢的人开始跟岑芙走得近说起。
岑颂宜没有准确的理想型,喜欢谁完全靠一种感觉。
当时理科实验班的年级第一就很吸引她,长得帅,个高身阔,在教学楼里的时候就一身渊博的书生气,一到了操场篮球场又能爆发出外溢荷尔蒙的少年风发。
说他是校草也不过分,她就借着自己要忙艺考,文化课跟不上的由头麻烦他帮自己补课。
校草是好说话的脾气,也许也因为她是半个明星的缘故,老师们也让他多帮着自己。
岑颂宜原本以为自己能借着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把人一点点拿下。
结果某天开始,她发现他的视线总是在追随某个身影——岑芙。
打听后知道,两人相差一个年级,唯一有接触的就是在校广播站,他是岑芙的前辈。
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在岑颂宜眼里,岑芙平庸无趣到极点,履历还是外表更是跟她没法比。
岑颂宜怎么可能看不出校草看向岑芙时那眼里的温柔情绪是什么成分,之后,他亲口跟她说,答应帮忙补课也正是因为她是岑芙的姐姐。
她只觉得荒唐可笑。
合着她岑颂宜,反倒是借了岑芙的光才能得以和校草每日靠近吗?!
她岑芙凭什么!
事情发生的都非常碰巧,就在她含着这口恶气出不去的时候,在这几个学校之间小范围出了名的混混头子余强看上了她。
余强前女友众多,只要是他看上的一定会追到,不愿意交往的女生无论是哪个学校的,最后名声都会被莫名其妙地搞臭。
岑颂宜本来就是童星出身,从小到大零零碎碎的接戏,拍杂志,积累了不少粉丝。
高三那会儿正是她备战艺考的时候,明星备战艺考阶段往往会被很多媒体和粉丝群体关注。
如果这个时候她出现任何不良绯闻,那影响会有多大她无法预估。
余强缠上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她就行。
所以在余强堵上她的时候,岑颂宜与他周旋,把对岑芙的那股恶气,全都变了法的使了出去。
……
这时,周姨湘菜馆内。
自那以后,余强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他指名道姓地和自己学校的同学打听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盯上了岑芙。
岑芙了解余强不多,但是听过不少或是真事或是夸大的传闻。
什么强迫女生,什么打架捅刀子…
岑芙看见他那副浑了吧唧的模样就发怵,在远处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好似能发出幽光。
校门口,放学路上,她总能看见余强一伙人的身影。
那一阵子岑芙怕极了,每天最抵触的就是上下学要走的那段路。
她之前见过岑颂宜和余强在学校附近交谈,还算有些暧昧,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余强会突然缠上她。
“我就只能躲着他,本以为随着时间过去就应该会好。”
说到这儿,岑芙忽然停顿住了。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手指交缠抠在一起,指甲尖刻进指腹泛白的肉里,按压出了红色的痕迹。
岑芙平直的目光极其淡然,可不自觉下压的眉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许砚谈坐在她对面,睨着她这副神色,气氛几乎凝固但他却没有吭声。
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她不愿意说了。
但许砚谈没催促,也没叫停。
任由她自己选。
“有一天,岑颂宜突然告诉我说,让我放学以后去学校旁边的街心公园。”岑芙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继续说:“她说要我帮她拍一个东西,很着急。”
“我就答应了。”
但她没想到,等到临近天黑傍晚,她等来的是余强。
岑颂宜竟然跟余强说自己暗恋他很久,所以来牵线搭桥。
岑芙了解余强不多,但是看见他这副浑了吧唧的模样就发怵。
余强步步逼近把她堵在小树林里,岑芙一个劲道歉否认,殊不知这副惊恐的小脸反而引发了余强更强烈的占有欲|望。
本来他没能追到岑颂宜就兴致缺缺,可是见到岑芙第一面以后直接来了意思,所以一直跟着她,想给她主动接近自己的机会。
谁知道岑芙却一直躲着他。
哪怕余强知道或许岑芙没有暗恋他,余强也就着这个由头毫不顾忌地耍流氓,坐死岑芙就是喜欢自己。
【你姐说了,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岑芙,我是真喜欢你,跟了我吧。】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身上抹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岑芙现在还记得余强那双手摸到自己身体上的感觉,犹如被毒蛇缠身,恶心的黏液沾在脸上擦都擦不干净。
她断了话语,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许砚谈顿时颦了下眉。
他把她摁在树上,校服外套的拉链在争执之间被他扯坏,她一个偏头躲,余强的嘴唇落在她脖颈,岑芙刹那间下半身都麻了,疯了一样地求救。
余强的手捂在她嘴上,她发不出一声。
就当岑芙绝望的时候,巡查抓早恋学生的年级主任恰好路过。
就这样,她和余强被年级主任当做早恋学生被揪了出来。
可是一到了老师那边,岑芙和余强完全不同的口吻让老师懵了。
岑芙强调是余强强迫自己,可余强却说他们就是谈恋爱亲热,他稍微猴急了点。
这场闹剧最后持续到第二天,因为岑芙拒绝承认早恋并且检讨对学校产生的影响,并且要报警告余强的强迫行为。
她是脾气软了些,可是被触及底线后就像竖起刺的刺猬,绝不退让。
这一下僵持弄得惊动了家长和民警。
岑芙还记得妈妈进了教导处,看见她那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她感觉委屈,只能低下头避开。
“我没有早恋。”岑芙把当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克制着嗓子的颤抖,保持冷静:“他对我动手动脚,他强迫我。”
“跟他早恋的根本不是我,和余强早恋的人是岑颂宜。”
“是我姐姐在说谎,是她让余强干这些事的。”
她记得很清楚。
岑颂宜抵达教务处的时候,那一脸茫然的表情。
演技精湛。
她表现得很惊讶,说:“谁?余强?我不认识啊。”
下一刻。
“你个坏心眼的!!”
何芳华揪着她的讹耳朵气不打一处来,当着那么多大人和同学的面怒骂她:“早恋还不够丢人吗!?还泼脏水给你姐!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这么给她造谣!你不想活了!”
“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个就会给我丢脸的东西!”
老师把发疯似的何芳华拦住。
她的头发被妈妈的手指戳乱,散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岑芙终于绷不住掉了眼泪。
公园那个地方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相信她,岑颂宜和余强是串通一气的。
她没有任何办法。
岑芙眼睁睁地见证着自己的亲姐姐把自己推给混混纠缠欺辱。
见证着自己的亲妈面对有可能遭受欺负的小女儿,完全偏袒相信了大女儿的一面之词。
她对原生家庭所剩无几的感情,也许是在那一瞬间凉透的。
之后,岑芙和余强的传闻在学校里越传越厉害,有人说他们是正在做那事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包,现场甚至还留着撕开的套子包装。
有人说岑芙被他强做了那事,总之传什么的都有,即便都是私下讨论,可她依旧觉得背后有一万双眼睛如针一样刺着后背。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剩下的一年高中生活的。
因为闹大了,闹得警察也开始警觉,余强直接转学离开崇京避风头。
他离开崇京的前一天晚上,岑芙防不胜防地被他截在半路报复。
在昏暗潮湿的巷子里,她的脖子被余强掐着,呼吸一寸寸变得微弱。
也是那个时候她得知,岑颂宜给了余强一笔钱,让他绝对保守认识她的秘密,咬死和岑芙的恋爱关系。
“你姐说了,像你这样的,被我干死也没人管。”
他恶毒肮脏的语言在耳畔,岑芙一颗心又凉又酸。
岑芙不明白,她的亲姐姐怎么能这么冷血,还是说,为什么会恨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她从背后包里抽出备着的水果刀,反握住。
岑芙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忽然露出一抹淡漠的笑。
“是,我是没人管。”
“但是我敢死,你敢吗。”
她当机立断,下了狠手,刺向他的手臂,差一点就划到自己的脖子。
鲜红的血沾染她的衣服,顺着余强的手臂往下淌。
余强吃痛叫了一声,红了眼把她踹到在地,踢在她手腕上,让刀脱落在地。
“老子今天就弄死你。”说着,他从地上把水果刀捡起来。
岑芙倒在地上,手擦在地面上破了皮,面对着他手里的刀刃吓得五感麻木,瞪着他,只剩一腔孤勇。
如果那个校草学长不及时出现在附近,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今还能不能坐在这里。
余强逃跑之前留给她一句话,成了岑芙未来两年梦魇的根源。
【你这辈子都他妈完了,岑芙。】
【我一定会回来弄你,等着。】
她明明大一结束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可没想到他提前回了崇京。
把所有事都说完,岑芙重重地松了口气,一直僵硬的肩膀塌了下去。
“我说完了,你…”岑芙说着抬头,瞬间愣住。
此刻视线之内,她的正对面,许砚谈坐在自己的面前。
一双半耷的丹凤眼深邃灼热,幽暗到吓人。
岑芙没见过许砚谈这样的眼神,以往无论遇到什么,他总是悠哉闲散的,亦或者是满含揶揄嘲讽的。
他靠坐在沙发里,双手抄着外套的兜,长腿大喇喇地敞着。
明明是这么慵懒的姿势。
可是那眼神,正经阴鸷得好似能隔空扼杀他人。
岑芙翕动的唇还微张着,如蝶翅的羽睫扇动了下,因为不堪往事不断下沉的心冷不丁被他撼动。
世界腾空了一秒。
许砚谈持着那样冷峻的眼神,缓缓开口,嗓音低沙:“岑芙,别哭。”
岑芙猛地抬手,摸到自己眼角。
有些湿润,这才发现,自己在讲述过程中不知不觉间分泌出了泪。
那段回忆对于她来说,到底该有多么麻木。
麻木到再次讲述时身体都会自觉给出悲伤与惊悚的反应。
“我,我…”岑芙稍许低下头,表情淡得似乎不是她亲身经历,执拗地说:“我不哭…”
我不哭,不哭。
说着说着,岑芙心里的某根弦骤然崩坏。
她忍不住撅起唇瓣,豆大的眼泪伴随着发抖的肩头开始不止地掉。
酝酿了整整两年的恐惧,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
岑芙用两个手背匆忙地擦眼泪,不想在他面前这么丢人。
一小包饭店纸巾被扔过来,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砸在她手臂上。
砰。
最后落在岑芙怀里。
岑芙握着这包还未开封的纸巾,视线不断模糊重叠,滚烫的泪珠掉在纸巾的包装上。
下一刻,她听见他说。
“别哭,把饭吃饱了。”
“踏实睡一觉。”
“然后等着。”
作者有话说:
白白:只有许砚谈才会给岑芙安全感呜呜呜呜,抱抱宝贝,许狗要帮你收拾烂垃圾了
岑颂宜这个人确实很复杂,惹人恨的时候是真的很恨,不过她当时没有说这么过分,余强添油加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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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Anecdote
Anecdote:21.
晴朗的下午, 阳光穿过剩半的树叶筛到地面上画出光斑。
落叶撒了一地,围着树坑的位置堆叠。
路过的学生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纤纤背着单肩包不管不顾地从外面飞奔进公共教学楼, 中途差点撞上几个打闹的男学生。
正好赶上下课的时间, 一楼靠近电梯间和大门的地方人群拥挤,纤纤穿梭在人流中,嗓门洪亮:“不好意思借过!”
她绕过密密麻麻的人, 钻进一楼的咖啡自习间,可算是透了口气。
纤纤眼睛扫了一圈,最终定在扎在远处一小圆桌的四五个同学。
电脑和一些纸张摆在桌面上。
岑芙坐在他们边上,正在认真听同学说话。
岑芙最近正在和同学, 以及上届的师哥师姐们忙一个和崇京市青年团合作的普法视频活动。
“静园前面那花坛多合适啊,趁着这会儿还有花开着。”一个学姐保持己见。
另一个学长还是不同意:“哎哟大姐, 你看看老师说的,拍摄地点必须选能突出崇大的, 你这破花坛哪个学校没有啊。”
岑芙和其他几个大一的同学哪敢说话,默默翻着资料听他们辩论。
“岑——芙——”纤纤站在远处小声叫她。
她手里还拿着纸, 闻声抬头找了一圈, 最后和纤纤对上视线。
纤纤表情显得有些急切, 冲她招了招手。
岑芙看着学姐学长这边暂时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悄悄放下东西趁别人不注意地时候溜开。
“怎么啦。”她走过去,被纤纤拉着手带出了自习间, 一脸茫然。
自习间的外面, 靠近电梯,有一片挨着落地窗的小空地, 立着很多自动售货机。
纤纤把她带出来, 转身十分惊讶的跟她说:“余强完蛋了你知道不。”
自从上次商场以后, 岑芙就抽空挑三拣四的把余强的事跟她说了,纤纤人脉网又广,所以这阵子一直在帮岑芙打听盯着余强。
纤纤话一出,岑芙的心顿了顿。
自从那天和许砚谈分开以后,最近没有任何消息,风平浪静的每一天都让岑芙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想他当时在湘菜小馆跟她说的那几句话。
“他…怎么了。”岑芙翕动嘴唇,问。
“我还要问你呢,你不知道?”纤纤凑近她,“他好像惹了许砚谈。”
原本滞停的心跳在听到那个人名后陡然起伏。
岑芙频眨了几下眼。
“许砚谈带人跟他打了一架,有人见着他脸上都挂彩了。不过听说余强半条命都差点没了。”纤纤语气夸张,“这两个人压根联系不到一起呀,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因为你。”
她追问:“许砚谈知道你和余强的事吗?”
【别哭,把饭吃饱了。】
【踏实睡一觉。】
【然后等着。】
那天晚上许砚谈的话此刻回荡在岑芙耳畔,她扶着落地窗前的空心栏杆,眼神有些发空。
……他被打伤了?
岑芙没有回答,缓慢摇头的动作不知是在否认什么。
“这还没完呢,后面的事儿更诡异。”纤纤继续说自己打听到的:“架是昨天晚上打的,人是今天上午被抓的。”
岑芙瞬间抬头,声音都高了:“谁被抓了!?”
纤纤无奈,瞧见她这副担心的模样,赶紧解释:“放心,是余强被抓了。”
“你说巧不巧,他昨晚上被打,在医院躺着根本没法跑。”
“听说是因为组织赌博,开地下赌场,涉事金额不小呢。”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余强在别的城市偷偷做这事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这一下子就被告发了而且证据确凿。”
“你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想。”纤纤看着岑芙,鲜少露出了皱眉的表情:“不觉得有点后背发凉了吗?”
这确实有些细思极恐,可岑芙是多少了解许砚谈的人。
这两件事撞得这么凑巧,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太有许砚谈的做事风格。
用最【正义】的方式,解决掉惹到他的人,达到略显【邪私】的目的。
可是……
如果真的是为她解决余强。
岑芙下压眉头,开始不懂了。
许砚谈只要去揭发余强的犯罪事实就足够,完全没必要亲手去打那个架。
他明明是那种做事不脏自己手的人。
余强被警察控制,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
可岑芙听完却一点也不轻松,心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
反反复复的。
只有他被打伤这一个讯息在叫嚣。
*
晚上。
香草和橡木香气交织缠绵,琥珀色的轻泥煤味威士忌在剔透的矮杯里摇晃。
酒液浸润了他形状好看的下唇,一口清冽甘味顺着喉咙直下。
许砚谈淡抿了口酒,突出的喉结微微滚动。
毫秒之后,威士忌尾调的醇厚扑来,在味蕾中编织出一种奇异的平衡。
酒吧私人包间里,他所坐的开放式吧台正对面铺着一块投影仪幕布。
正在播放颇有年代感的电影。
他垂着眸子在看,细密的眼睫遮了近半情绪。
胖猴坐在他旁边,凑近打量着他侧脸上这一块擦伤啧啧出声,“瞧瞧,瞧瞧。”
许砚谈偏眼,无声瞥他。
“哥们儿,我可有年头没看见过你揍人了。”胖猴贼笑,逮着个机会就可劲嘲讽:“不知道的以为你金盆洗手了呢。”
“不该啊,他又没什么能耐,你这伤受得邪门。”
虽然他昨晚也在场,不过他和许砚谈向来如此,兄弟之间说要揍谁那就是不问理由得跟着上,有什么打完再说。
“你啥情况,那人怎么你了。”胖猴想起余强那小喽啰,突然想起那天他护在身后的女孩,把岑芙那张眼熟的脸在脑子里对了对身份。
胖猴一拍脑子,直接卧槽出声,“大哥!你他妈不会吧……”
许砚谈被他这一嗓子吵到耳根,手指抚摸着琉璃杯壁的动作不耐停住,轻飘飘甩了句:“狗叫什么。”
“畜生啊许砚谈。”胖猴指着他,想起许砚谈扛着人家妹妹跑的场景,“那不是颂宜美女的妹妹吗!!你丫这么贪婪啊!”
“姐妹俩你都……”话没说完,胖猴的嘴被许砚谈偏头过来这一记眼刀封住了。
许砚谈冲门口的方向歪了歪头,漫不经心道:“再说屁话就给我滚外面儿去。”
胖猴傻眼了,瘫坐在椅子上,“你什么时候看上的…不对啊,明明姐姐更漂亮啊…你什么眼光啊。”
许砚谈自喉咙轻哼一声,用浓稠的眼神玩弄着杯子里剩下的清澈酒液,笑而不语。
电影中雨幕里的男女主正在深情对望,诉说着彼此的情意。
许砚谈摆着毫无情绪的脸,剩下那一口醺香迟迟没喝,敛着视线出神,沉吟不语。
暗光照在他轮廓立体的侧脸上。
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呈暗红色的擦伤略显突兀,可这一抹意外之笔却成了他身骨野性的释放口。
宛如一个为视己之物撕斗搏杀的狼兽。
一阵无源的风过。
许砚谈突然掀眸,看向包间的门板。
玻璃透板那儿,一抹倩影闪去。
……
包间的门被从里面推开,走廊前后空无一人,偶尔出现服务生匆忙走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