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神经都被紧紧拉扯着。

地上一滩鲜红血液。

磕头的速度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

浑身失力,可是依然不敢停下。

害怕一停下来,就会看到那小小的婴孩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尸体。

最后再也抬不起头。

头顶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猩热温暖。

徒然间,嚎啕大哭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

“呜哇——”

我的身体微微一震。

狂喜地抬起了头。

但是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摇摇欲坠,头像是有千斤重,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重莲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双手一松,婴孩直坠落下来。

我连忙伸出手去接,大哭着的雪芝重重地砸在了我的怀中。

雪芝的小脸变成了猪肝色,眼中噙满了泪水却没有流下来,只是大大地张着嘴巴,痛苦地皱着脸。

雪白脖子上几道细细的手指印。

隔了许久,她才又哭了出来。

伸出小小的胳膊,紧抱住我的脖子,滚烫的泪水落入了我的衣襟。

我抱着怀里弱小柔软的身体,忽然觉得心疼得厉害。

开始求重莲放过雪芝的时候我都没有哭。

这个时候,我居然抱着她大哭起来。

我觉得我对不起雪芝。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看她受伤,甚至觉得比自己受伤还痛苦。

雪芝在我的怀里微微瑟缩。

肝肠寸断。

重莲的声音在我的上方轻轻响起:“你刚才的反应我很喜欢,这孩子就给你了。反正她的确是你的亲生骨肉。”

重莲转身离开。

我愕然地抬起头,脑中只有他后面说的那句话。

一睁开眼睛,头就像是要撕裂了一样。

雪芝已经在地上到处乱爬,小脚丫在地上咯吱咯吱蹭来蹭去,还漏了满裤子的尿。上天,我这辈子从来没给小孩换过尿布,不要逼我做这种事……

我翻了个身子跳起来,找人帮忙去。

刚拉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重莲。

飘了些细雨,整个奉天城的都被笼罩在蒙胧雾气中。

重莲一身素白衣裳,令人眼前一亮。

他分明没有带什么表情,看去却十分疲倦。

只是眉宇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情绪早已退了去,也让人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双重人格,他应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还好。我指了指雪芝道:“芝儿尿裤子了。”

正爬着玩的雪芝抬起了头。

一看到重莲,水灵灵的大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呜……呜……”

重莲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

她畏畏缩缩地往后躲。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惶恐却又不敢大声哭泣。

“芝儿,不要哭。”

细长瘦削的大手轻轻握住了雪白柔软的小手。

重莲弯着深紫色的眸子看着雪芝。

雪芝嘴巴扁了扁,一下扑到了重莲的怀中:“爹爹——”

我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小孩就是单纯,重莲连道歉都还没有她就先认输了。

重莲轻拍着雪芝的背,柔声道:“爹爹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是爹的错。”

短暂的震惊后,我猛然抬起头。

“莲,你……什么都记得?”

重莲垂下眼,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一下有太多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重莲抱起雪芝,走到了门口:“参加英雄大会要去报名,隔两天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登记罢……顺便,出去走走。”

我失神地点点头,他把雪芝交给了朱砂。

重莲在楼下撑开一把竹伞。

红楼外,斜风细雨,一阵轻寒。

走了一段路,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

水天一色,皆碧蓝澄澈。

沈水流城郭。

初夏风入鼓鼙。

河水广阔无边,水面烟波浩淼。街道上的行人渐少,商贩开始收拾铺子,屋檐滴雨水,神似落泪。

两人走在湿漉漉的驿道旁。

“你记得自己想要杀了雪芝?”

他点头。

“那你记得昨天自己说的话么,你说雪芝是我的骨肉,这……这是什么意思?”

重莲轻轻笑了笑。

紫眸也如那江面上的雾,似醉非醉:“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莲神九式》的秘籍开篇我看过了。如果你都记得自己人格变化时发生的事,那去年在泰安我……我……”

重莲的脸色白得有些骇人。

可他的笑容却依旧美得令人心动。

“一个木偶有了灵魂,说自己不喜欢主人,而是喜欢上了其他人。因为这个灵魂认为主人爱的人是木偶,不是他。实际木偶只是害怕承认。”

水面烟波滚滚。

碧波翻涌。

重莲静静地握着手中的竹伞,低头看着我。

我双手握住他冰凉的手:“你不要避开话题,告诉我,雪芝是谁?”

重莲微微一笑:“你说呢。”

花飞飞,絮飞飞。

烟雨溟濛,行人犹未归。

我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颤:“她……她是我的……”

重莲轻眨了一下眼,瞬间恍若永恒:“我会替你拿到《芙蓉心经》,然后,你走罢。”他的脸上粘了些水珠,如梦境般。

细细小雨斜飘。

霏霏润群芳。

明明是雨润时节,嘴唇却干燥枯涩。

这个混帐东西,这时候就别提这种事了,提了心里憋得慌。

我一拳打在他的手上:“胡说什么,我不走。”

就算说出真相,也要等到最后一天。

不希望让他不开心。

“你会走的。”

重莲云淡风清地说着这句话,不带一丝惆怅伤感。

颈间的红莲在这样迷蒙的天气中看去更是嫣红耀眼。

竹伞青盖亭亭,嫣然摇动。

握着伞柄的手指苍白如雪。

我抓住他的手晃了晃,勉强笑道:“大美人,别乱说话啊。”

他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表情依旧一片平淡:“等你拿到了东西,等你想起所有的事,不用我说,你也会离开。”

我气愤得想狠狠踹他一脚!

“叫你不要再胡说了!”

撒谎从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过。

我用袖子蹭了蹭脸,一下冲过去抱住他。

青竹伞被撞落在了地上,滚落在了道旁。

重莲的身体冰凉浸骨。

我靠在他的胸前大口大口呼吸:“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不会走,你就当我是死缠烂打好了。”

过了很久。

他的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腰。

下巴勾在我的肩上,微微生疼。

“凰儿,你知道什么是蜉蝣么。”

“小虫子?”

“蜉蝣小的时候,都生活在水中,一待就是半年到一年。等它们长大了,就会变成飞虫,在水面跳跃,寿命只有三到七天。”

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埋了一年就只有几天寿命?太不划算了。”

“是不划算,只有几天。昙花一现。”

我的眼眶湿了,忍住没有哭。

重莲只是静静地抱着我,呼吸均匀而沉稳。

沈水上,一只扁舟。

舟上男子冒雨独立,手握玉笛。越过重莲的肩,我看到了那个人。

眉心一粒绛红美人痣,如凝梅。

扁舟缓缓前行,渐渐消失在江河雨雾之中。

唯笛声凄切,断人肠。

第三十章英雄大会

一片蒙胧的绿色。

一片蒙胧的竹林。

渐渐的,清晰了……

凤凰竹林。

凤凰竹修葺的小屋。

林轩凤轻轻关上门,外面的光线一下被挡去了不少。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依旧挂着轻松调侃的笑容:“轩凤哥,这天气不错……开,开门吧。”

寒烟冒竹林。

依稀有些阳光透过竹林,射入窗口,洒落在温暖的小床上。

林轩凤走到我的身边,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紧张得浑身打哆嗦。

他的一只手搂住我的背,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腿,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

我把脸埋进他的怀中,不敢再看他。

然后我被放倒在床上,他开始脱我的衣服。

身上的物件越来越少,身体开始没有保留地呈现在对方面前。

很快,两片温软的唇就贴了上来,一个简单的吻,渐渐加深,吻到最后两个人的神智都不清楚了,忘记了廉耻。

我自慰时想像的全都变成了真实。

两个人赤裸的身体编麻花似的缠在一起。

彼此贴着对方柔软的皮肤和灼热的身体。

我低下头,慢慢舔舐着他胸前的那只金色凤凰。

他舒服得扬起了头,在我的臀部上反复揉捏,我羞得闭上了眼。

待两人都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时,他忽然将我抱起来我,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你在上面,怎么样?”

我眼神混乱地看着他:“什么……什么上面……”

林轩凤红着脸说:“就是你、你进我……”

任我这时糊涂到极点都明白他的意思。

我一下从他身上翻下来,赖皮道:“我不要,我懒得动。你在上面。”

林轩凤轻吻我的脸颊:“在下面会很疼。”

我还是一脸无赖相:“你不愿在上面我就不来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勾起我的腰。

他的指尖被汗湿润了,微微发抖。

轻轻分开我的腿,搭在自己的腰间,将自己的硬挺顶到了我的穴口。

滚烫的硬物靠过来,我害怕得闭上了眼,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

他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你怕……是不是?”

我拼命咬紧格格打战的牙关,用力摇头:“不怕,我不怕。不要浪费时间,快点。”

我的脸又一次变得通红,指尖无力地抓着雪白被褥。

我真的不怕。

只要你舒服就好……

林轩凤凝重地看着我的表情,慢慢将自己的欲望挤了进来。

我轻吸一口气,身体渐渐被撑满。

手紧抓住床单,努力憋出一个笑脸。

他立刻停下了动作,心疼地说:“不舒服就说,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却因为身体的兴奋而红了脸。

虽然他已经是小心翼翼地挺入,可我的疼痛还是在不断加深。

他又缓缓抽出来,柔声道:“还疼吗?”

我赧然道:“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做到明年了。”

他的脸也变红了:“那我快一些,你别又叫疼。”

我点点头。

他的额上也浸出了细汗。

腰部一用力,整根没入了我的体内。

“轩、轩凤哥……疼,好疼……”我哭丧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