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菲斯文的冷笑,神情冷冽:

“杨玲同学,装字母装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了,过来恶心别人却自己哭的跟被欺负了似的,啧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究竟对小西做了什么了吧?别告诉我你是来找小西喝茶的,就算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我……”杨玲被蔡晓菲一阵抢白,有些愕然,从来都是弱小的她被人欺负,她又何时欺负过别人?

不由的委屈的咬紧下嘴唇,面色惶然的望着小西,而此刻被蔡晓菲抱着,被晓菲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的小西意识昏沉,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跳出来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了,就算小西清醒着也不会,自从那件事之后……

杨玲哀戚的垂首,只觉得自己身世堪怜,如此命苦,一时悲从中来,哽咽不能自已。

以前一直觉得杨玲娇美纤弱,善良温柔,哭的时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能大大的满足他们潜意识里渴望被崇拜的大男子主义情节。

可不知是刚被吐了满身身上还泛着酸臭味让人退避,还是大家觉得她真的对小西怎么了,此刻的杨玲只让人觉得矫揉造作神经兮兮,眼泪丝毫不值钱。

对于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花小西的同学更是看不顺眼,狠狠瞪去,觉得她们将第一高中的脸都丢尽了,没一个人给杨玲与那同学好脸色,都等着杨玲解释。

见杨玲只是默默垂泪的承受众人的质问,纤弱的身躯微微的颤抖,蔡晓菲笑的越加温和,慢条斯理的说:“趁着救护车还没来,杨玲同学就赶紧先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来我们房间吧!”

站在门口被人凶狠的瞪着的那女孩也蹙起眉催促杨玲:“杨玲,你快给大家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玲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好友,她的好友不仅不帮挺身而出帮她挡住身前的黑暗,还居然......落井下石?

小西醒时已是半夜,周围很黑很安静,没半点声音,鼻尖充斥着一股医院独有的药水味,小西知道自己又进了医院。

在这样一个陌生冰冷的环境里,小西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酸涩来,不过这种酸涩下一刻就变成了惊吓。

掀开被子欲起身去洗手间的她居然碰到一个毛茸茸的......头?

跟碰到鬼似的,只觉心脏跳漏了一拍,倏然将手缩了回来,却被一只温热的爪子握住,小西只差没扯着嗓子尖叫了,试探的问:“妈妈?”

那鬼爪子的主人顿了顿,松开小西的手,语调平平毫无感情的说:“花太太刚刚回去。”

小西意外的从这平淡的话里感受到一丝窘迫,随即放松了神经,吁了口气,意外的叫:“沈医生?”

窗外的月光像上等的白色丝绸流泻在病房内,带着细滑的凉意,就着这样朦胧的月光,也使得小西清楚的看到眼前清俊的男子,近乎懊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淡淡的似强调的说:“可以叫我名字。”

“哦,沈济帆。”小西愣愣的叫着,诧异的问:“沈医生,你怎么还在医院?”

空气中又开始流动着一些不自然的僵硬,沈济帆又推了推眼镜,没再去纠正小西的称呼,镇定的说:“今天我值夜班。”

“哦,在病房值夜班。”小西有些不清醒的嘀咕,点头的功夫,沈济帆已经啪一声将灯打开,不大的病房内立刻亮如白昼,小西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的一下子闭了眼,片刻之后才再次睁开。

刚刚睡醒的小西脸上还带着潮红,似被樱花瓣点染过的艳丽,美眸还处于迷蒙状态,半眯着看着不远处优雅修长的身影,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娇媚之态。

沈济帆眼底似有光闪过,脸上有些红,面上更是不见表情了,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窘然,说:

“头还痛么?”嗓音有些低沉。

“不痛了。”小西淡淡的应,语气里多了些温度。

“脑中血块已经消散了一小半,记忆恢复了?”他继续用平淡的陈述型语调问小西,温热的手覆上小西的额试了试温度。

小西蓦地一震,眼睛倏然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一点点。”

显然不想提记忆的事,语气有些意兴阑珊,接着问:“我昏睡了多久?”

“七个小时。”

几个月前刚醒来时觉得这医生是冷沉的,对周围事物总是冰冷的看着,眼中没的半点情绪,现在接触多了,倒感觉出一点人味来了,至少是有温度的人,虽然说话的语调依旧没的半点起伏,却透着关心,让小西感到些许的暖意。

小西点点头,掀开被子要起床。

“饿了?”沈济帆有些紧张的大步跨过来,扶住小西,小西用奇怪的眼神瞅着沈医生紧绷着脸担心的样子,失笑的说:“有点,可我想先去洗手间。”

沈济帆弯下腰,小西见他这样似是要将自己打横着抱起,赶紧阻止:“沈医生,我痛的是头,不是腿!”

这样近距离的看沈济帆,小西清晰的看到那双茶色的凤眸里,平静中带有迫人的凌厉,白皙的皮肤,随性敞着的白色大褂下面是一套熨帖的没有一丝褶皱的深咖色休闲服,可以看出他人平常也是严肃的一丝不苟。

他手顿了几秒,还是将小西抱起,声音冷清:“你身体还虚弱。”接着镇定的将小西放到洗手间的坐式马桶上,淡定无比的关上门出去,如果忽略他犹如鼓擂般的心跳的话,确实算的上严肃深沉。

凌晨六点钟,花父和花母便来到医院,随之来的还有花智杰及哭的双眼肿的跟桃核似的杨玲。

花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冷凝着脸赶去了公司,花智杰也只露了个面就揽着杨玲的肩随之离去,没再像前几次那样说什么,但也没什么关心的话语。

花母眼中带着些微的心疼,也只是淡淡的摸了摸小西的头,将佣人早上熬的燕窝粥倒出来给递给小西,陪了小西一会儿,母女俩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气氛。

大约八点多,花父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将小西集训的事退了。

小西当时正沐浴着阳光看书,听到这电话时身体微不可见的一僵,随即就笑了,那样灿烂明媚的笑里透着不达眼底的凉,对着电话那头淡淡的讽刺着:“是杨玲跟你说了什么吧。”

“小西!”花宏伟语气严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小玲也没说错,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受的了那样强压力的集训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都在虐杨玲,文章节奏有些慢

朋友们别着急,过了这一段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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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是俗人,继续化身山贼吆喝: 打劫啦~打劫啦 ~\(^o^)/~

十六.退婚离家

“小西!”花宏伟语气严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小玲也没说错,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受的了那样强压力的集训吗?”

小西心底堵着一口气,深呼吸之后淡淡的说:“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能不能受得了我说了算,医生说了算,杨玲以什么立场说?父亲,以后这些事我希望你能听听我自己的建议,而非外人!”

小西加重‘外人’二字,奇异的发觉电话那头紧张的气氛居然缓和了一些,无心思多想,也没给那头多余说话的机会,淡淡的说:“集训的事我是决计不会退的。”

便顿也不顿的按了挂机键,只余一声花父电话中愤怒的余音。

挂完电话后,小西望着母亲,想知道母亲是否也同样反对,花母抚着小西柔软微卷的长发,温柔的笑了笑:“小西长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好。”

花母总是这样语速不疾不徐,语调不轻不重,眉眼含笑,柔柔顺顺的样子,却从她的话语和她眼睛深处能感受到她性子中的坚毅。

自己的性子是随了母亲吧,母亲并不是一个如外表看起来那样温柔好亲近的人,只是用微笑掩盖了眼中的凌厉。

“谢谢妈妈!”小西轻声说,将头靠在花母的身上,闻着母亲身上淡淡的馨香。

花母在小西额间敲了一记:“跟妈妈还这么客气。”

然后似意识到母女俩似从没没这样亲昵过,竟一时有些尴尬了,缩回手,却被小西抱住如小猫般撒娇的蹭了蹭,表情说不出的惬意,没了半点刚刚打电话时的冷漠,花母表情也松了下来,眼中溢满柔和。

花母离去之后,小护士林舒舟过来给小西打针,从见到小西开始,她就一直爱理不理的臭着一张脸,小西只好讨好的看着她,扯着她袖子一遍一遍的撒娇:“舟,舟。”

林舒舟的表情才算缓和下来,大大的哼了一声:“你丫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唻!”

还是嘟着一张嘴很不高兴的样子,小西只好再撒娇,这一切做的自然而然,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掏出一颗太妃糖来,递到林舒舟面前,俏皮的说:“小糖赠佳人!”

林舒舟终于笑了,骂了一句:“德性!”抢过小西手中的糖,拨了放入嘴里。

这次小西住的还是上次那病房,小西喜欢坐在窗边眺望窗外,视线没一个固定的地点,看到哪都是微笑着的,仿佛为了看而看,为了享受而看。

身后林舒舟没好气的说:“就你不知道照顾自己,人家和你同一天住的院,早出院了,就你还三番两次的来医院。”

“嗯?谁?”小西回头望着一直嘀嘀咕咕的林舒舟,眉眼浅浅的弯成一个细微的弧度,舒心的笑着,漫不经心的问。

“还有谁,就上次帮过你的那个帅哥呗,人家早出院了,你就是用眼神把墙望穿个洞来,人家也不会出现。”林舒舟白了小西一眼,继续说。

“你说我们同一天住院?”小西诧异的问。

“小西,你不会连你车祸的肇事者的都不知道吧?就是那帅哥!”林舒舟望着小西,睁大了圆圆的眼睛。

“你说是他?”小西微微皱眉:“舟,你还知道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那天你来时,身上有很多地方青青紫紫的,半边脸明显被人打过,红肿的,衣服….”林舒舟顿了顿。

“继续说。”小西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衣服本身很暴露,但有很多地方像被人撕碎的…”林舒舟看着小西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车祸的事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小西眸色陈黯,长长的眼睫直直的垂下掩盖住眼底情绪。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是那妖孽帅哥撞到的你,好像是你突然冲到马路中间吧!”看着小西沉思的神色,林舒舟担忧的看着她:“小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小西若无其事的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记不灵清。”

林舒舟出去之后,小西看着斜对面的房间陷入一片迷雾当中,她总觉得是有蹊跷,却抓不住关键点,想的太过深入,头就会隐隐作痛,小西便也作罢,拿起手机给教授打了个电话,本以为要多费口舌,谁知教授马上就答应让小西回来,后来才知道,为小西中途退出的事教授正在发火生气呢,一通电话才知道退出根本不是小西本意,脾气暴躁的教授总算雨过天晴,据说教授最不喜欢的就是半途而废的学生。

解决好这件事之后,一直闲适的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望着书本发着呆的小西突然听到开门声,闻声抬眸,微微皱眉望着这位不速之客——李爵夜。

俊毅的面孔,利落的短发,神情桀骜,眼神迫人,带着不可一世的凌厉。

小西身体微微后仰,似是这样做就能避开他带来的压力,眼睛微微的眯起,身体背着光,整张脸都投在阴影里表情看不真切,目光淡淡的,无可无不可的问了句:“什么事?”

没理会小西语气中的轻慢,他慑人的眼神直向小西逼去,身体如一座山直压而下,眸光森寒的盯着小西片刻,冰冷的手指极具侵略性的捏着小西的下巴:“这个婚约我会解除,不要妄想当李太太,我不会娶你!”

下巴感觉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小西冷笑一声,略带讽刺:“李少爷,你几时看过我想当李太太了?”

下巴蓦然传来一阵剧痛,小西不由的皱了皱眉,抬着沉暗的眸子望进那双冰冷的眼底。

李爵夜审视着小西,眸光深沉:“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别像冤魂一样缠着我!”

小西乐的几乎要开怀大笑了,笑声止不住的从粉嫩的唇角溢出来,眼眸笑的水润润的,眸光闪烁,挑了挑眉嘲讽的看着他:“李少爷,我可不记得缠过你,目前为止见过你三次,都是李少爷主动送上门的吧?”

“一次车祸倒是将你牙齿磨利了不少!”李爵夜冷着脸讽刺的说。

小西下巴被捏的生疼,挣脱不掉,倒也不急,眼尾笑的弯起,纤长的睫毛将眸色衬托的黝黑仿佛能会勾人似的,波光潋滟,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水润的凉,巧笑着说:“李少爷这般紧张不是爱上我了吧?”

话一说完,小西自己先被自己雷的里焦外嫩。

李爵夜身体蓦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的放开钳制着小西下巴的手,眼底闪过一道冰冷,厌恶的看着小西,神色不明,随即玩世不恭的勾起薄唇:“很好,我会尽快解除婚约的!”

小西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嚣张的本钱,良好的家世;出众的外表,如此近看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麦色的皮肤,冷郁的黑眸,可这一切都不能再让小西心动,甚至在知道他与杨玲还有暧昧时,心中只剩排斥与厌恶。

她也淡笑着点头:“我很期待。”

便不再理他,径直埋首于书中,闻得病房门承载着无尽的怒气,‘碰’的一声被大力的摔上,才抬起头望着尚有余震的门若有所思。

觉得身体没有不适之后小西就再次打电话给家教老师,一刻不停的学习,担心只要稍作疏忽就被人拉的很远,家教老师的教学程度没有教授教的深,训练强度却丝毫不弱,尤其是先试了小西几周的的进步之后,试卷难度又加深了不少。

小西没想到李爵夜动作那么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真的将婚事给退了,看来今天真的把他惹火了,后果很严重,看着花父表情就知道,怒火简直要将花家给掀了,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半点儒商的影子,再加上小西上午说的坚决不退的集训的事,两厢聚在一起,花父直接将发泄口对准了小西。

花智杰不在,杨玲见今天花父真的发火,也不敢再上前说话,一直含泪怯怯的望着花父,听到花父生气的内容时,又是高兴,又是有些愧疚的望着小西,但一想到小西这样无情冷酷的对待她,再说这本身就是她的爱情,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眼底也只剩欣喜。

小西交叠着修长的腿靠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与破碎的水晶茶几,不愠不火的抬着下巴睨着花父,花父不禁更为火大:“你现在哪里都不准去,给我在家好好呆着!”

见花父火气发的差不多,小西淡然的起身,回房间拿好自己的书包出来:“集训的事我已经和教授说过,我是不会退的。”

花父本以为小西是回房间思过去了,谁知竟以这样没所谓的姿态出来跟他这样说话,花家本身就是重男轻女,以男子说话为上,此刻见小西这样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气的大吼:“你今天要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小西原本出门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直直的望进花父的眼底,淡淡的,接着客气的说:“这段时间,打扰了。”

单肩背起包,身体没入冰凉漆黑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轻松,不然一直念叨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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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管家来校

身后传来的咆哮和瓷器与地面的撞击声都远了,怎么也砸不进小西的心里,除了花母,其他人在小西醒来后也不过都是些才见过几次面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她甚至怀疑杨玲才是花父的亲生女儿,而她其实是花母带来的拖油瓶,不过这点她并不想去证实,因为没所谓。

走了大约十分钟才找到公交车站台,她要回到学校去,刚刚除了书包没有带什么其它衣物,现已是深秋,萧瑟不说,天也日渐冷了,幸亏这几日在第一高中集训,还放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倒不是小西俗气,既然被赶出家门还想着这些俗物,只是人总不能靠着幻想过日子吧,才出了家门,她就要为以后的生活考虑了,身上只有一些零花钱,她并不会什么赚钱的营生,现下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这些,也不知为什么,她特别在意这次集训,或许她是想证明什么吧。

小西头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想着,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这个时候还不算晚,但很多夜市也都开了,一路上很是热闹,路边摊很多,衣服,首饰,小吃等等,摆了很长一条,有的只是在地上随意的铺了块布,堆了一堆衣服吆喝着在卖,不论是那些小贩还是行人,他们都很认真的在奋斗,在生活。

小西眸子里多了神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挺有意思。

以前都是专车接送,首次自己找学校,小西还颇费了番力气,好在第一高中名气实在不小,问了几位司机师傅后,总算找到了第一高中,这个时候都晚上九点多了,打了电话叫了蔡晓菲开门,又打了电话告诉教授她回来了,再应答了晓菲的一些关心的话语后,小西感觉有些累就先躺床上睡了。

这一觉小西睡的并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的梦到些什么,看不真切听不真切,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直到下半夜出了一身汗才沉沉睡去,第二天起来小西怎么也想不起昨夜梦到了什么,想深了就头疼,她就这么个性子,既然想不起也就不勉强随它去了,专心投入到学习中去,这一点倒是让教授极为满意的,笑的杂乱的头发颤颤舞动。

杨玲来到学校看到小西欲言又止,眼中含喜眉尖带愁,然后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姐姐教训妹妹似的说:“小西,你昨晚太伤花伯伯的心了!如果你去道歉的话,相信……”话还没说完,小西径直与她擦肩而过,留她一人在原地无语凝噎。

杨玲她们几个接待员负责他们集训人员的日常生活起居,估计小西以前并不是习惯让人服侍的人,自己的事自己做着倒也顺手,而且心底总排斥着陌生人碰自己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拒绝着杨玲帮她收拾床铺啥的,这一点刚好与蔡晓菲一样,她的床单衣服啥的都是自己叠自己洗,过着整一苦行僧的般的生活,小西偶或一日随口打趣她,她也不避讳,得意的说:“我在少林寺整整生活了八年!”意思就是她老早就自己做习惯了。

小西淡笑,蔡晓菲倒生了说话的心思,撇撇嘴说:“别以为是我身体不好的缘故,其实是我自己感兴趣!”说完又眉飞色舞的说起学武的生活来。

确实,蔡晓菲看着孱弱,撑死九十来斤的样子,其实近一百一十斤,身上的肉很结实,充满着暗劲,看着寝室被修补一块的门就知道了。

“诶?我说花小西,你是披着少女皮的老太太吧?怎么就没好奇心?你就不好奇为毛少林寺还收女弟子?”说到武功,看上去十分文弱的蔡晓菲来劲了,也不对着墙壁练拳了,单手撑床借力,往床上一跳,双腿一盘,带着拳套的手搭在光溜溜的脚上,对着小西说的眉飞色舞。

“哈哈,我跟你说,大家都以为少林寺不收女弟子,其实是收的!”然后对着小西巴拉巴拉的开始说,也不需要小西回应,说到精彩时,小西不由自主的就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她本身就不是个沉闷的人,没一会儿两人就熟稔起来,开始海侃,不过都是蔡晓菲说的多,小西听着,不时的哈哈大笑,蔡晓菲见自己能把学校有名的冰山美人给逗成这样,说的越发起劲,暗自可惜没带着录像机把这一幕给录下来,A班那帮假仙要是知道花小西也会在笑到忘我时拍桌子肯定都大叫:“这个世界太TM疯狂了。”

不过这样的小西确实难得见到,自她醒来过后第一次笑成这样的,两眼水波潋滟的,双颊跟打了腮红似的,比那四月的桃花还要艳丽三分,惹的蔡晓菲尖叫连连,拿着笔的一头轻佻的勾着小西下巴,嘿嘿坏笑着调戏:“小美人儿,今晚就从了老衲吧,老衲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嘿嘿!”然后便是一阵猥琐的狼嚎声,惹的隔壁寝室的同学都怀疑蔡晓菲今儿是不是忘了吃药。

被蔡晓菲这么一闹,花家的事倒也被小西忘到了脑后,只是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小西就不得不为生计发起愁来。

她一个没出过校门花家大小姐,不说养尊处优吧,也算是娇生惯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赚钱生活,人毕竟不是拿骨气当饭吃,没面包的时候现实逼的你低头。

小西这点还真不知道像谁,性子跟驴子似的一根筋走到地,出了那个门,她是没打算再回去了,在某次听教授说参加各类竞赛有奖学金拿时,小西更加卖力的投入到学习中去,除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日子过的可寒碜了。

蔡晓菲也说,文澜高中的奖学金的额度是惊人的,多参加比赛有助于她拿到那笔现在来说对她很重要的奖学金。

为生活奋斗的日子虽然艰苦却也让小西成长了不少,眼睛愈发的沉静,话也不多,蔡晓菲整日笑她快成小老太太了,冰山美人的称呼也小西从文澜带到了这里,大家也就习惯了小西这样的性子,刚开始还觉得她不好相处,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发现只要不触碰小西的底线,其它她根本都不在意,也就熟了起来,开始扎堆的在一起学习讨论。

集训的日子转眼过去了一大半,大家从刚开始的陌生,到中间的误会,到现在渐生的友谊,日子紧张也平淡,只是杨管家突然来学校找她而不是找杨玲,倒让小西有几分意外。

杨管家不是花氏集团旗下任何一家公司的管理人员,而是花家的管家,这和他朴质的性格不无关系,所以花父信任杨管家,将花家交给他打理,花家也算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是一个朴实的中年人,从发型衣着无一不透着他的朴实,小西对这个杨管家的印象相当不错,觉着他身上有着这一代的父辈们身上特有的品质——勤劳含蓄。

在花家的时候,小西挺尊敬他,虽说他是杨玲的父亲,却也是花家下人中唯一一个没给过她白眼的人,都说女儿长的像父亲,这一点放在杨氏父女身上还真对,小西倒是像母亲多。

门卫叫小西时,小西正在上课,教授是最不喜欢上课时有人打断他或者有其它别的事情,所以门卫并没有马上进去打扰,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杨管家既然是杨玲的父亲,来女儿的学校找小西就不可能不顺便看女儿,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女儿的学校,小西在上课出不来,门卫看到杨玲,就先跟杨玲说了,这些天杨玲在学校住,杨管家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现在天冷了,顺便给她带了两件外套来,她从小到大比花小西还要娇生惯养。

杨玲听门卫一说,眉尖微微蹙起,瞬间带起一抹轻愁,柔柔的笑着道了谢,就赶紧跑下去楼去,见到杨管家,杨玲急切的问:“爸,你怎么来我学校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竟没了在外时的温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有点事。”眼睛里瞬间闪过黯然,杨管家打起笑容平和的说。“天凉了,我给你带了两件外套来。”

快速的接过外套,和杨管家还没说上三句话就说还有课,急着离开,也催着杨父离开。

杨管家当然不会离开,他今天来是有事的,耽搁的功夫,小西他们已经下课,门卫在教室门口告诉了小西一声,小西点点头。

现在已是吃午饭的时间,几个风风火火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食堂冲去,小西向来不疾不徐,口腹之欲也不重,待收拾好了之后,才和同样看起来慢性子的蔡晓菲结伴施施然的下楼,掉在了其他人后面,不过奇怪的是,一向不屑小西这个花瓶的第一高中的同学,今天居然动作也很慢,与小西走在了一起。

“诶?杨玲?这是?”其他几位同学看到杨玲和杨管家有些好奇是什么关系,大家大致也能猜出是什么关系,就等向杨玲确定之后叫‘叔叔好’了,这个年龄的同学们都有个共同点——热情。

不过这次大家显然意外了,杨玲抱紧了手中的外套,看了看衣着光鲜的同学们,咬着唇看着在这样一群人中衣着稍显朴素的杨父,踌躇了片刻之后,垂下了眼帘,温婉一笑,柔柔的说:“这是我家佣人,给我送点东西,你们是去餐厅吧?我们一起吧!”便套着几位同学的胳膊,水润的眸子带着纯洁的笑,纠结的对着杨父轻声说:“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顿了顿,还是转身走了。

“原来是你家佣人啊,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呢,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杨玲前脚走,蔡晓菲小西还有那第一高中的同学便一起下来了,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小西的错觉,总觉得杨管家的背影在萧瑟的秋意的衬托下,显得有点落寞,那瞬间的感觉让小西鼻尖有点酸,想到了花父,随即眼神又凉下来,暗暗的,将所有情绪都敛了去。

“杨叔。”几人走到杨管家面前,小西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嘴角微微有丝礼貌的打招呼。

“小姐,这是太太吩咐我送来给你的!”杨管家的表情没一点变化,一个稳妥的中年汉子,语气恭敬。

“嗯,麻烦杨叔了。”小西也不问是什么,接过东西,浅浅一笑,淡淡的点头,礼貌的询问:“杨叔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