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宁咯咯笑着扑姐姐。

凌氏再瞧一眼被吓的不轻的赵蓉,心下深觉赵长卿说的有道理,也不抱赵蓉了,把她趴趴的放在炕上,凌氏往赵蓉屁股上拍一巴掌,道,“蓉姐儿,快跑——”

赵蓉心下觉着有些屈辱,又很担心赵长卿说的腿上没劲儿以后不会走路的话,一时发呆,屁股上又挨了下重的,当然,隔着尿布也不算疼,只是,屈辱的感觉更强烈了。凌氏的语气严厉了些,拍打着她屁股道,“你倒是爬一爬——”

赵蓉一口气赌上来,还死都不爬了。赵长卿咯咯直笑,“母亲,蓉姐儿还没爬,你倒先把她屁股打肿了!”

竟然给赵长卿这般嘲笑,赵蓉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凌氏道,“就是打肿她屁股,也得叫她学着爬了!万一真像你说的,总是不走路,腿抽抽了,这可是一辈子大事!”

正说着话,赵勇回来了。凌氏连忙叫白婆子抱了赵蓉到隔间儿去,还千万叮嘱,“没事叫蓉姐儿多爬爬,莫叫她犯懒。”

待将赵蓉抱出去,赵勇方进屋,笑道,“在院门口就听到长卿笑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赵长卿笑,“爹爹,你看宁哥儿能站稳了。”赵长卿一只举起来扶着赵长宁,赵长宁就能稳稳扶着姐姐的手站着。当然,只能站一小会儿。

赵勇笑着过去抱抱儿子,掂了掂道,“这小子可是又沉了!等年根子底下满了一周,说不定就会走了呢。”

凌氏服侍着丈夫换衣裳,叹道,“宁哥儿腿巧,就是蓉姐儿,现在还不会站呢。平日里就知道坐着,呆乎乎的,一点小孩子的活泼劲儿都没有。长卿小时候淘气的了不得,叫人操心,如今这个呆呆的,才是叫人担心,还不如淘气的呢。”

赵长卿笑,“母亲,你没听说过么,淘小子出好,淘丫头出巧,小时候淘气是好事。”当然,她小时候不只是淘气可以形容,刚开始那两年,她简直见不得凌氏,后来才慢慢平复了。

凌氏给丈夫理理衣领,笑,“反正什么都是你有理。”

赵勇笑,“多叫蓉姐儿爬爬就行了,别总叫她坐着,小孩子的确是要多动的。”说着一家四口去给老太太请安。

因为有父女一年不能见面的话,这种时刻,向来没有赵蓉的份儿的。

赵蓉沉默片刻,现在的赵长卿绝不是上辈子自己那个沉默懦弱一无是处的姐姐,真是不知被什么孤魂野鬼上了身啊!

趁白婆子出去的功夫,赵蓉俐落的翻个身,忍着屈辱,四肢着地的疯狂爬行起来,她就不信,凭她的智慧,难道会输给个笨小子吗?她得赶快学会走路才是!

第二日,白婆子笑着与凌氏回禀,“咱们二姑娘常悄悄一个人学着爬啊,昨天我故意偷偷躺出去,在外头偷瞧她。我刚出去没多久,二姑娘爬的可欢了。真跟懂事似的。”

凌氏笑,“小孩子就是古怪。”拍赵蓉屁股一下子,“蓉姐儿,快爬——”

赵蓉依旧不乐意爬,赵长卿笑,“母亲,不如一会儿叫白嬷嬷把蓉姐儿放在隔间儿里,咱们悄悄去看她爬。”

真是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了,为了不沦为众人的笑话,赵蓉只好爬了两下。

凌氏鼓励地又去拍她屁股,“这就对了,再爬会儿。”

赵蓉只好在炕上爬个不停。

赵长卿咯咯直笑,还一面甩手拍巴掌,“蓉姐儿爬的好!爬的好!”

赵蓉屈辱地:佛祖啊!你怎么还不把这孽障收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有些不大舒服,晚安,我的心肝儿~~~~~~~~~~~

第42章

临近中秋,各种交际纷至沓来。

赵长卿记得,上一辈子赵蓉总会与凌氏撒娇抱怨,“总是要出去,我都累了,娘亲,我能不去吗?”语调带着浓浓的娇宠与无奈的自得,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优越。

这一辈子,赵长卿却是很珍惜出门交际的机会,她半点不觉得累,相反,总是兴致勃勃。因为她常出门,凌氏对她半点不小气,家里的铺子夏卖绸缎冬卖裘皮,在凌氏的刻意打扮下,赵长卿总能有几身鲜亮的裙裳。她上一辈子本就常给人做针线,颜色搭配衣裳穿戴自有心得,如今又有苏先生指点于她,故此,哪怕料子寻常,赵长卿也总能打扮的漂亮可人。

朱老太太笑,“卿丫头越发可人了。”长辈喜欢圆润可爱的晚辈,何况赵长卿是常来的。

赵长卿笑道,“今天我这身是准备中秋穿的新衣裳,特地穿来给老祖宗看看,也提前给老祖宗贺中秋了。”说着又行了一礼。

朱老太太看她举止比以往更加有些模样,话也说的叫人喜欢,不禁笑道,“越发长进了。”招呼她上前来。今天赵长卿并没有梳包包头,她头发渐渐多了,勉强梳了个双平髻,髻上各簪一簇小小的大红色绢花,后面的散发编成两根小辫子拢到颈前,辫子梢也绑着小绢花,眉间点了胭脂,颈上挂着金项圈,又穿着大红衣裳,瞧着甭提多喜庆。

朱老太太笑问,“听说你前些天请客了?”

赵长卿笑,“因为我年纪渐大了,母亲另收拾了屋子叫我自己住,如今我也有自己的屋子,就想请朋友姐妹们过去玩耍。以往我年纪小,总是去朋友家作客,从没有回请过,幸而她们见我年小,不与我计较,不然,岂不落个小抠的名声么。”

朱老太太听得一笑,“你大了,是该学着跟小姐妹们交际了。跟我说说,都准备了些什么?”竟细细问起赵长卿来。

赵长卿便一五一十的说了,连去南香园买的哪几样果子,当天喝的什么茶水,摆的什么样的鲜果,午饭几样凉碟几样热菜,最后她又送了什么东西,件件清楚明白。

朱老太太颌首,对赵老太太道,“这丫头你教养的好啊。”

赵老太太笑,“卿丫头第一次请朋友来家里玩儿,她眼瞅着就要大了,这些大都是她自己先想的,若哪里不周全,我与她母亲再提点她一二,也是叫她学着理些小事的意思。”

朱老太太亦是大户人家出身,里面的好处自然一闻便知,笑,“家中女孩儿,极应这般教导。”又对赵长卿道,“那天你铃姐姐她们不得闲,就没过去,你莫怪她们。”

赵长卿笑,“这有何妨,我每月都会来给老祖宗请安,与铃姐姐曦妹妹蝉妹妹是常见的。姐妹们有事,下次一起玩就是。”又问,“老祖宗,今天怎么不见姐妹们呢?”

朱老太太笑,“她们跟着你大婶子去外祖家了。”显然,临近中秋,朱家更多应酬交际,这个时候忙的不仅仅是大人。

不一时,侍女捧来三小盅糖蒸酥酪。

边城人们常食牛羊奶,朱老太太笑,“如今天寒,我就叫她们做些热食来吃,你们都尝尝,这是新挤的牛乳来蒸的,用杏仁去过腥味,味儿还不错。”

揭开细薄的碗盖,巴掌大的青花瓷碗里静栖着凝如脂膏的酥酪,只看卖相便有说不出的细腻精致,赵长卿在家也会吃糖蒸酥酪,卖相不及朱家的一半。侍女捧上前,浓浓的**甜味与白色的热气一并逸出,赵长卿道过谢接了,她如今跟苏先生学的极有礼仪,吃起东西的姿态随适且漂亮,更不会有勺碗相击之声。赵长卿自来胃口好,转眼一碗糖蒸酥酪便全都下肚,赵长卿拈着小帕子稍稍擦下嘴角。

朱老太太喜她香甜可爱的吃相,也多用了几口,笑问,“好吃吗?”

赵长卿点头,“很好吃。”

朱老太太吩咐侍女,“再给长卿端一碗来。”

赵长卿笑,“老祖宗,这一碗已经够了,过犹不及,再吃就会觉着撑。”她跟苏先生学了许多规矩礼仪,不过,苏先生也告知她,“规矩礼仪学来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加可爱优雅,而非叫你矫柔造作,天性自然比任何规矩礼仪都重要。”,故此,赵长卿懂得礼仪,却又不被礼仪所束缚,看上去颇是落落大方。

朱老太太笑,“那便罢了,等你下次来,我再叫厨下蒸酥酪给你吃。”

赵长卿笑应。

袁氏与朱家姐妹不在,赵老太太与朱老太太说起话来格外反格外自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琐事,中午用过饭,赵老太太带着赵长卿告辞。

一回家,凌氏便告诉赵长卿,“李姑娘来了,你到苏先生那里瞧瞧去。”有位与丈夫顶头上官相熟的先生,凌氏越发觉着苏先生请的好。

赵长卿问,“李姐姐是来找苏先生的吗?”

凌氏笑,“过午就来了,你尚未回家,我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去苏先生院里了。咱们是主人家,你既然回来,就去说几句话。”

赵长卿点头便去了。

李明珠向来是爽快跳脱的脾气,等闲安坐不住的,此时竟坐在一畔看苏先生缝制衣衫。赵家包苏先生母子的四季衣裳,苏先生自有手艺,并不需主家给成衣,直接拿来料子,她与苏白的衣衫都是自己缝就。

苏先生见到赵长卿就笑了,看她衣裳还是晨间出门时那一套,笑道,“这是刚回来。”

赵长卿笑,“听母亲说李姐姐来了,我过来看看。”又与李明珠打招呼。

李明珠笑着拉她到炕上坐,“妹妹这出门的行头可真好看。你眉间点这么个大红点,真跟年画儿上的娃娃似的。”

赵长卿眨眨眼,“年画儿上的娃娃难道有我这样的美貌?”

李明珠哈哈大笑,苏先生端来一盏温水给赵长卿喝,捎带看向李明珠,无奈道,“你看长卿多会打扮,明珠,你已经八岁了,也该学着梳妆穿衣。”

李明珠常年把头发梳成巾帼髻,髻边寥寥的簪几朵珠花,耳际垂下珠坠,不论颜色还是样式,完全不搭。她本人论相貌只是清秀,又不注意妆扮,故此平凡的如同路人甲。李明珠不以为意,懒懒道,“人各有志,这个一点意思都没有。”

“什么有意思?”

李明珠笑,“前几天我与楚姐姐出去打猎,虽然我什么都没猎到,就觉着很有意思。”

苏先生摸摸她的头,“男人挽弓引箭,女人相夫教子,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生活。你与别人不一样,以后会很辛苦。”

李明珠惆怅,“表姑,我就是与别人一样,也会很辛苦。我没见过不辛苦的人,我现在就很辛苦。”她眼神一闪,露出几抹慧黠,凑到苏先生面前道,“表姑,你要不要让我少辛苦一些?”

苏先生含笑给她拨正髻边珠花,温柔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果决之意,“明珠,你最亲近的人是谁?不是我,而是你父亲、母亲、同胞的兄弟姐妹。相较之下,我只是一个外人,永远不要为一个外人伤害亲人的心。”

李明珠抿紧唇线,这让她清秀的脸上有一种郑重的神色,李明珠道,“我从未把你视为外人。”

苏先生笑,“我知道。但,家事不是你这样先斩后奏的。你应该先试着跟父母商量,而不是率性而为。你已经长大了,知道人情世故。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有空来看看我,就够了。”

李明珠叹口气,恳切道,“我不是率性而为,我是真心倾慕你的人品。我始终觉着,我的家人慢怠于你,将是我家人最大的损失。”

赵长卿暗叹,她从不知道李明珠这样会说话。

苏先生一笑,“明珠,天下事,随缘即可。”

李明珠惋叹,“我总觉着,事在人为。”

苏先生不再说话,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赵长卿与她相处日久,立刻读懂苏先生的意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求。

李明珠最终没能说服苏先生,实际上赵长卿觉着,不要说一个李明珠,就是八个李明珠加起来,想要说动苏先生都是妄想。苏先生是那种看起来非常温和,其实异常有主见的人,要改变她的主张,难于上青天。

这让李明珠告辞时都有些郁郁,赵长卿送她出门,李明珠小声抱怨,“你也不帮我说话。”

赵长卿喊冤,“李姐姐,我现在连你们要说什么还没闹明白,要怎么帮你说话啊。”

李明珠挑眉道,“哪里还用知道前因后果,你只要跟表姑说,一家人啊,不要生分,也就够了。”

赵长卿笑,“我以为这些话李姐姐已经说过了呢。”

李明珠一噎,顿时也笑了,捏捏她的小胖手,恢复往日自信从容,“你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就先走了,卿妹妹,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儿。”

赵长卿送她到门口,看她上车,直至马车走远,方折身回去。

苏先生见赵长卿回来,叹道,“明珠实不负她的名字。”

赵长卿心道,莫不是李姐姐拍先生马屁的原因,看来好话人人爱听,以后她也得多拍先生马屁才好。

苏先生给赵长卿的表情气笑,道,“你早该多拍我马屁,叫我身心舒泰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赵长卿“咦”了一声,厚着脸皮问,“先生,你怎么看出我在想什么的?”

苏先生摸摸她的头,意态悲悯,“长卿,这就是聪明与笨蛋的区别。”

赵长卿叹,“真是打击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浑身难受,裹着棉被一躺一整天,只有一更,不要嫌弃~晚安,我的心肝儿~~

第43章

自朱家回来后,中秋节走礼暂告一段落,赵长卿便恢复了每天上课的日常生活。

未料,凌二舅一家到访,还送来了中秋礼。

给赵老太太问过安后,一行人去了凌氏的主院儿,凌二太太笑声高亢,“妹妹莫嫌弃简薄,咱们头一年分家出来,就是些土物吃食。”

凌氏笑,“二嫂说哪里话,本就不是外人,二嫂若是日子紧巴还非要弄什么中秋礼,就是将我视为外人,我心里怎能好受?莫非没礼走动,咱们就不是亲的了?二嫂如此见外,这东西我万不能收的。”凌氏从来不好惹,甭看凌二太太阴阳怪气惯了的,凌氏身为小姑子,向来不惯她这些臭毛病,当下就要凌二太太把东西抬回去。

凌二太太咽下一口气,笑道,“我也不会说话,倒叫妹妹多心。家里哪至于此,这不是分家后我头一遭料理这些琐碎,生怕有失了轻重之处,妹妹别怪我就是。”那天赵长卿去了,凌二太太给儿子劝了好半日,也分了个好歹轻重出来。尤其这中秋将近,自赵长卿走后,赵家再没人去过,也根本没有跟他家走中秋礼的意思。凌二太太心里也怪没底的,她到底与凌氏姑嫂几年,也知道些小姑子的脾气,恼怒起来并不是好相与的,真惹急了凌氏,她也捞不着好。于是,此方主动给赵家凌了中秋礼来。

凌氏此方笑了,“二哥二嫂不寒我家门第简陋,还记着我这个妹妹,我就高兴。”

凌二太太笑,“我倒是想天天来,只怕妹妹烦呢。”

凌氏懒得搭凌二太太的话,她瞧着凌腾一身整齐的宝蓝色绸面夹袍,腰间束着寸宽的皂色腰带,腰下是皂色的小靴子,小小年纪便有模有样,很是讨人喜欢。凌氏笑问,“腾哥儿今天休息吗?我听你卿妹妹说你如今换了新夫子授课,去了更好的班里念书,功课可还好?觉着难不难?”

凌腾点头,“因侄儿先时学了些蒙学,先生考较之后就让侄儿到夏班念书。如今功课尚浅,侄儿倒还游刃有余。”

凌氏笑,“那就好。”又问,“去看过你祖父没?”

凌腾道,“侄儿时常去,祖父会留我做功课。我有不明白的地方,祖父会给我讲解。”凌二舅家也是一奇景,夫妻两个与凌大舅一家简直是水火不相融的兆头,凌腾却是照常与大伯一家来往。

“真是好孩子,你祖父最疼你,有空就多去瞧瞧老人家,他心里惦记着你呢。”凌氏道。

凌腾乖巧的应了。

凌三姐见赵长卿扶着赵长宁玩儿,不禁问,“姑妈,怎么不见蓉姐儿呢?”

凌氏笑,“蓉姐儿在隔间儿。”

凌三姐道,“那我去瞧瞧她。”又问,“阿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蓉姐儿。”

赵长卿道,“蓉姐儿现在不能见外姓男子,表姐去吧,一会儿咱们到我屋里玩儿。”

凌二太太来赵家的时候不多,并不知其缘故,忙问是何究竟。

赵长卿笑,“我母亲在生蓉姐儿前,大年三十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好一池芙蓉花,开的漂亮极了。蓉姐儿生下来身上便带着芙蓉花的胎记,可见并非寻常孩童。后来,我跟我爹爹去平安寺给蓉姐儿算卦,连平安寺的高僧都说蓉姐儿有些来历,不能等闲视之。这一周岁之前不能见外姓男子的话,也是大师说的,谁知道是什么缘故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凌二太太感叹,“原来蓉姐儿竟有这样奇异的来历。”

凌氏很满意赵长卿说的这一套话,笑,“约摸是赶得巧了吧。不过,大师都说了,总要遵守的。”

“是这个道理。”凌氏为人泼辣,却很信神佛之道,“平安寺的香火最灵,我每年都要带着他们姐弟去烧香,他们每年便平平安安的。”

赵长卿很乐意在凌家母子面前说赵蓉的好话,若赵蓉今世依旧有意,成全赵蓉又有何不可?所谓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凌家在赵长卿看来是大火坑,或者于赵蓉说则是蜜坑说不定。何况,上辈子凌腾与赵蓉何等欣赏爱慕…如今看来,赵长卿真心觉着,他们的确是最为般配的,从相貌到人品皆是如此。

赵长卿是真的放下了,苏先生令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让她明白,只要她认真学习过日子,她从来不比赵蓉差。

她只是,上辈子,从来没有学习的机会罢了。

从为人处事到念书习字皆是如此。

从来没一个人指导她。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那样羡慕拥有一切的赵蓉吧。

真可惜,就那样混混沌沌委委屈屈的一辈子。

一时,凌三姐出来,眉飞色舞道,“姑妈、娘,蓉妹妹可听话了,一直对我笑。她长的比卿妹妹还要好看。”这话绝对是故意打击赵长卿来着。

赵长卿却不以为意,笑,“蓉姐儿的确漂亮,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儿。”还安慰凌腾一二,“腾表兄也莫急,待年初三来拜年,就能见着我们家的小美人儿了。”

凌腾给她打趣的一乐,笑道,“我不信还有女孩子比卿妹妹更漂亮。”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更比一山高。”赵长卿对凌腾眨眨眼,“腾表兄一见蓉姐儿,必然喜欢她。”

凌腾笑,“都是妹妹,我都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卿妹妹。”

贱人,怪道上辈子赵蓉对他死心塌地哪!赵长卿已可想像凌腾曾经对赵蓉如何蜜语甜言,她只是笑,“二舅母平日里常说我会说话,瞧瞧腾表兄的嘴就知道人外有人了。”

凌三姐心下不满,暗道:阿腾会说个屁的话哟,见着赵长卿便笑的如同傻茄子一般,从来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凌氏和凌二太太已被孩子们逗的笑容满面,凌氏笑对赵长卿道,“把宁哥儿给我,你刚搬了新屋子,带你表姐表哥过去看看吧。他们还没见过你的新屋子呢。”

凌三姐很羡慕赵长卿的屋子。

赵家是大三进院儿,赵长卿一人独占两间,她在家只有一间。

而且,赵长卿这屋子收拾的也比她的好。虽然家俱也都是老榆木的,一时也说不上哪里好来,但,凌三姐儿就是觉着这屋子比她的好看,一花一木都有所不同,似乎连赵长卿窗外那株叶子将将落尽的老桃树也格外精神似的。

柳儿端来茶果,凌三果拿了块绿豆糕,咬一口道,“妹妹家的绿豆糕怪好吃的,里面有牛乳的味道,莫不是加了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