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讶道:“发生了甚么事?”
夏能深吸一口气道:“姬翠猜中了,真有一条地道,把治疗院和附近一间平房连接起来。”
凌渡宇剧震了一下,嘘出一口凉气道:“那单位有人住吗?”
夏能道:“那是一个名叫隆贝的由俄罗斯来的新移民买下的物业,近几个月邻居再没见过他,现在只是一所空房子。很多人都不喜欢邻近精神病院而居,所以那处的房子并不抢手和被人留意。”
凌渡宇沉吟道:“这么看来,庞度也和俄黑搭上了。”
夏能颓然坐下,道:“事实上我们早怀疑有这可能性。
庞度入境后便像空气般消失,所有酒店旅馆都不见仙入住的纪录,更没有出境的登记,著没有本地有势力的人士帮助,试问怎能办到。”
接着夏能又有点不解道:“他要那批仪器来干什么呢?”
电话铃声响起,夏能拿起话筒聆听片响后,默默放下,压低声音道:“姬翠发现了疑点,在治疗院火灾后的第十二天,有一批纺织机械运往德国的法兰克福去。”
凌渡宇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呢?”
夏能道:“因为运载的飞机掉进了海里无影无踪,这事曾上过国际新闻,而托运的公司则因此关了门,老板正是隆贝。”
在十多名特工陪同下,凌渡宇到机场迎接卓楚媛。
这美女脸容有点憔悴,但见到凌渡宇时秀眸却还是难掩热切的神色。
坐上车子后,卓楚媛质询道:“为何莎朗·姬翠会在这行动之内,难道不知道事情的危险性吗?”
凌渡宇约略的向她解释了,卓楚媛深思道:“你不觉得这女人就像是庞度肚内的虫,什么事都给猜中。”凌渡宇同意道:“她确是庞度的克星。你认识她吗?”
卓楚媛道:“听过她两次演讲,她对因子学有很深刻的研究,这是个很冷傲的女人,这趟她肯帮手,不是想借机接近你吧?”
凌渡宇苦笑道:“不要想歪了。这是个男人难近的女人。何况有你在旁,我有天大的胆都不敢有异想。”
卓楚媛微微露出笑容,却没有说话。
回到有特工把守的酒店最高层的贵宾房,凌渡宇把卓楚媛安顿好,方发觉姬翠不知到哪里去了。
据保安的特工说:她吩咐了不准跟着她后,便出酒店去了。他们虽派了人去追踪,不过两下子已失了她的影踪,令跟踪者亦大惑难解。
凌渡宇坐在内厅处,凝视落地玻璃窗外阳光漫天下的台拉维夫,心中却是思潮起伏。
庞度。鲁南究竟为何要偷幻石呢?那对他会有什么好处?不过想起他崇拜的是邪恶,也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另一个问题是他的智力为何会忽然提高至这等骇人的地步。
姬翠对他这么感兴趣,正是为了要找出这原因来。
而她本人的智力,亦是凌渡宇所遇过的人中从所未见的。
即使他自己,也要甘拜下风,至少在心灵学上的看法,便没有她那么有根有据。
庞度·鲁南可能是世上掌握了有关国际警方和黑帮最详尽情报的犯罪分子。
兼之他有用不尽的钱财,要作起恶来,比任何罪犯都要可怕百倍,更别忘记他是个不能以常理衡度的狂人。
而他处心积虑的事,看来只是为了将一批昂贵的脑神经仪器运往某一秘密处所,这则更令人煞费思量。
他想把人改造吗?
又或只是想改造自己?
成了改造人后,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呢?
凌渡宇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涌起寒意。
卓楚媛换过轻松的便服,盈盈来了,身体散发出浴后的香气,俏脸生辉,再不觉有倦容。
凌渡宇忍不住巡视着她苗条动人的身体,笑问道:“枪收在哪里?”
卓楚媛含笑坐到他对面,白他一眼道:“不告诉你,要就过来自己找吧!”
凌渡宇报以苦笑道:“饶了我好吗?你该知道我对你不会有什么自制能力的。”
卓楚媛嗤之以鼻道:“你的自制力不知多么大才真。总之我和你是没完没了的。”
凌渡宇默然片刻,然后轻轻道:“你是否要离婚?”
卓楚媛娇躯微颤,垂首道:“你仍关心人家吗?”
凌渡宇懊恼道:“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又不是我迫你去嫁人的。”
卓楚媛噗陆娇笑,鼓掌道:“终听到你怨怪我的情话了。还以为你真是铁石心肠呢。”
凌渡宇啼笑皆非道:“这可不是值得鼓掌喝采的事,别忘了牵涉到另一个人的感情。”
卓楚媛瞧往窗外,冷然道:“我并没有欺骗他。
当日他求婚时,我曾明言这只是试试看;而我若要离开他,他必须但然接受。
凌渡宇,你不高兴吗?那可以是我个人的事,绝对与你无关。”
凌渡宇呆了半晌,在最关键的时刻,夏能来了,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夏能与卓楚媛寒暄后,坐到凌渡宇旁,苦恼地道:“姬翠博士到了哪里去呢?”
凌渡宇道:“她没事的,这女人大自信了,而我亦相信她有应付危险的能力。
否则你的人就不会两下子就给撇掉。”
夏能道:“我刚查过有关她的事,你怎都猜不到,原来她是个由义父母领养的弃婴,自幼便显出惊人的智力,从没有人可赢她。”
卓楚媛道:“她有过男朋友吗?”
夏能道:“很多人都认为马奇曼是她的男朋友,但事实如何,却没有人知道。
唉!真希望时间能停下来,那我们就不用担心六天后的月圆了。”
凌渡宇苦笑回应。
随着偷运仪器的飞机堕海失踪后,一切线索都突然中断了。
夏能道:“我们已应国际警方要求,用尽一切手段找寻金头鬼阿力柏加,希望能通过他可找到这最可怕的狂人,想想红狐,我就心寒。”
姬翠这时回来了,俏目见到卓楚媛,亮了起来,客气两句后,道:“不要问我到了哪里去。
因为我若说只是逛逛,你们定会不信的。
对吗?我要作个淋浴,真热!”
凌渡宇和夏能面面相觑,却拿她没法。
卓楚媛留神看着她往卧室远去的优美背影有点不情愿地道:“她的确美得有点个性。”
凌渡宇躲到房内打电话给金统,他向电话的金统说:“可否替我对姬翠作个彻底的调查,包括她近年来的行踪,我愈来愈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金统愕然道:“你不是连她都怀疑吧?”凌渡宇叹道:“她的行为太令人难解了,刚才溜出去,回来后又不肯解释,你能不起疑吗?”
金统道:“若她心中有鬼,该找个很好的解释才对。”
凌渡宇道:“也可能是她知道任何解释,都会有漏洞,故索性不说。
但什么事令她甘于惹我们起疑,仍不得不去做呢?她是否曾受过间谍训练?否则怎懂把跟踪的特工甩掉。”
金统无奈道:“好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到目前仍没有头绪吗?”
凌渡宇道:“是有些新的发展,迟些再向老板你报告吧!你通知凤丝雅,着她设法去偷那些梦呓录音带。”
金统笑道:“今趟马奇曼有难了,是了!你还有没有一睡十多小时仍不懂醒来的情况呢?我总觉得很邪门。
凌渡宇道:“还算托赖,打开始所有发生的事都邪门得可以,我们要对付的是拥有邪力的罪犯,红狐和他比起来,只是个逢场作戏的业余初哥。”
金统压低声音道:“楚媛是否要重投你怀抱呢,”
凌渡宇叹道:“现在谁有空去理会私人感情的事,别忘我们只剩下六天时间,愈近月圆,幻石的力量愈大。
卓楚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晚餐来了,三个人在等你呢!”那是一桌由夏能安排的丰盛晚宴,四人围圆桌而坐,男女相间,待侍应为他们大大小小的高脚杯子斟进美酒,然后依命退出厅外时,众人才举杯互敬。
除夏能外,凌渡宇三人都是浅尝即止。
这时厅内电灯全部关掉,只余桌面四支洋烛,烛光掩映下,卓楚媛和姬翠均是人比花娇,神秘美丽得不可方物。
夏能眼中射出一片温柔爱慕的神色,瞧着正默默低头喝汤的姬翠,微笑道:“姬翠博士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呢?”
姬翠心不在焉地淡淡道:“一个很紧张的城市。”
姬翠语罢目光投往凌渡宇,道:“我们应否到沙漠去呢?”夏能和卓楚媛当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愣然朝她望去。
凌渡宇叹道:“叙利亚沙漠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等著大海捞针。”
姬翠道:“要找了个人当然没有可能,但若找的是一架飞机,机会便大多了。”
夏能和卓楚媛这才会意过来。
卓楚媛起黛眉困惑地道:“他把飞机降到沙漠去干什么?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我才不信他可办到。”
夏能心中一动道:“假若预先有布置,例如在特制强力塑胶板下再加上充气袋,在沙漠降落是绝对有可能的。”
姬翠沉吟道:“我听朋友说过,叙利亚沙漠深处有法国军队遗下的飞机场,是否真有这回事?”
夏能精神一振道:“确有这么一个废弃了的旧机场,建在沙漠中的台地上,不过恐怕已被风沙淹盖了。”
姬翠道:“‘但那地方总是较适合飞机辨认和降落的,明天我们就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夏能为难地道:“我们现在和叙利亚人的关系很微妙,想政府批准到那里去,除非有危及国家安全的事情……”
卓楚媛露出兴奋的神色截断他道:“这个容易,由我们国际刑警处理好了。”
姬翠沉声道:“我们绝不能坐直升机去,因为只要一些简单的雷达装置,我们就无所遁形,所以只能从陆路去,而且只是三个人去。”
夏能愕然道:“那太危险了,只是沙漠的沙暴,便随时可把你吞掉,连阿拉伯人都不敢轻率深入沙漠,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你们会因迷路而永远到不了那里去。
沙漠每天都在变化,没有任何标记可供认路的。”
卓楚媛冷冷瞥了凌渡宇一眼,道:“我们的凌先生曾深入撒哈拉大沙漠,该对沙漠有很深的认识,只要用直升机把我们载到接近那旧机场区域,我们认准方向往那里摸去,该没有问题。”
夏能欲言又止,但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姬翠望向凌渡宇道:“我们的英雄,你认为怎样?”
凌渡宇凝望落地玻璃窗外正缓缓爬往中空的明月,像是听不到她的问话。
夏能插入道:“博士为何那么肯定庞度到了那里呢?若扑了个空,时间岂非来不及了。”
姬翠愕然道:“为何会有时间上的限制?”
卓楚媛并不知道姬翠对月魔的事一无所知,奇道:“尚有六天就月圆了,你忘记了吗?”
凌渡宇沉声道:“不用去了,庞度就在这里。”
夏能和卓楚媛同时骇然剧震只有姬翠仍是神色冷若冰雪,但美眸却射出奇异的光芒。
窗外明月高挂,一片金黄。
第十章 惊人邪力
在三人的目光下,凌渡宇梦游般缓缓起立,移到落地玻璃窗前,俯瞰台拉维夫月下壮观的城市夜景。
夏能三人不约而同来到他身后。
姬翠轻轻道:“他在哪里?”
凌渡宇又望往天上明月,沉声道:“我在寻找,他就在附近,正吸收月能,你不觉得我现在的行为很古怪吗?”
姬翠平静地道:“当然在奇怪。但亦知道你有事瞒我,是否与国际刑警被盗的档案有关呢?”
卓楚媛这才知道她并不晓得月魔的事,插口道:“假若我说圆月会和一种可怕邪恶的古生物有关系,博士肯相信吗?”
姬翠盯着凌渡宇,轻轻道:“自古以来,人们就将满月与人口的出生率、妇女的月经期、谋杀和自杀的行为、风流事、癫痫发作、情绪波动等联系在一起。
在精神病学上,亦有所谓‘月疯症’,更有人指出月球的引力会在百分之九十是水份的人体产生‘生物潮’。
但至于月能和一种邪恶的古生物搭上关系,就是我知识范围外的事了。”
夏能紧张地继续追问道:“他在哪里?”
凌渡宇目光落在远方,伸手指道:“那座在小山上灰色的建筑物是什么东西?”
夏能呆了一呆,难以相信地道:“那是一座高设防的监狱,专用来囚禁重犯和恐怖分子的。”凌渡宇肯定地道:“他就在那里,我还可清楚感应到月魔的力量。”
姬翠首次失去了沉着,娇躯猛地一颤,秀眸射出没有人能明白的光芒。
监狱在悄悄中被包围起来,囚犯均被赶回监仓去,以色列军方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全副武装进驻狱内,封锁了所有出入口。
要进行这样的行动,自须得到内阁的批准,美国政府和国际刑警都在此事上出了很大的力量。
夏能、凌渡宇、卓楚媛和姬翠乘车进入监狱时,一切已布置妥当,只待他们寻到目标,再来个瓮中捉鳖。
囚人步下吉普车,十二名穿上避弹衣,手持自动机枪的特种队员和他们的指挥官达夫上校早肃立候命,陪同的还有雷斯洛监狱长和驻台拉维夫的美国大使贾纳深克。
队员给四人穿上避弹衣时,雷斯洛向贾纳深克问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囚犯都是没有武器的,若要捉人,一句话我就可给你们办妥。”
贾纳深克亦苦笑道:“我亦只是奉命行事,所以答不了狱长先生的问题。”
夏能却正容道:“恕我不能透露详情,只可说有一个极端危险,正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和国际刑警全力追缉的罪犯:故意躲在这里。
而这人有超越常人的邪恶和神秘的力量,以前便曾从高设防专关禁精神病囚犯的囚室越押逃走,我们不想再历史重演。”
卓楚媛接口道:“监狱长有眉目吗?”
雷斯洛道:“我收到资料后,比对过近半年来新收的所有犯人,都没有像庞度·鲁南的这个人,除非他曾经过高明的改容手术。
你们这消息是从何处来的?”
凌渡宇沉声道:“他知道我来了。”
众人愕然望向他。
贾纳深克大奇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姬翠淡淡道:“现在不是作无谓讨论的时候,凌先生有什么感觉?”
凌渡宇严肃地道:“他停止了吸取月能的行动,使我失去了他存在的感觉。”
姬翠斩钉截铁道:“这个没有问题,只要给我看到所有新犯人的照片,我有把握可把他辨认出来,什么都可以改,我才不信他连眼睛都可改了。”
宽敞的狱长室内,众人分成三组。
姬翠在狱长雷斯洛和美国大使贾纳深克的照拂下,正聚精汇神翻阅最近半年入狱的新囚犯的档案。
做美女就是有这种额外的好处。
夏能则和达夫上校研究挂在一边壁上的监狱全图,厘定策略。
凌渡宇和卓楚媛并非排坐在一角大沙发上。
卓楚媛低声道:“我有点害怕。”
凌渡宇苦笑应道:“我也怕得要命。”卓楚媛皱眉道:“我真不明白,幻石失窃才是这几天的事,姬翠为何坚持要查半年内所有档案呢?”
凌渡宇道:“那是由庞度抵达台拉维夫之后算起,况且她是由最新的囚犯一直往回查下去,所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敷出。”
卓楚媛似有些不满凌渡宇赞赏姬翠的意思说:“若他甫抵此处就给关进监狱,怎还能策动疗治院的爆炸事件,又怎能把幻石取到手?还有最令人难解是他怎样可身藏幻石,避过人监狱时的调光检查呢?”
凌渡宇道:“我也想过这些问题,但假若他像红狐般具有精神异力,便自然可自由出入而不为人知了。”
卓楚媛不解道:“但他得到幻石只是七天前的事,你看姬翠已看过七日内入狱者的档案,却仍没有发现。”
凌渡宇道:“楚媛你太紧张了,忘了他以前有神不知鬼不觉偷出高设防囚牢的纪录。”
卓楚媛点头道,“我确是有些心慌意乱,但仍不明白他既然这么有本领,为何要躲进监狱里来。”
凌渡宇道:“可能是因为他只比常人厉害一点,所以躲到这‘安全’的地方以逃避教皇的人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他既拥有了幻石,便再不怕任何人了。”
卓楚媛摇头道:“不!他仍害怕我们,否则不会停止吸取月能,可见他仍是羽翼未丰。”
姬翠忽然叫道:“就是他!”
众人拥了过去。
从档案的照片看,他像个巴勒斯但人,身材瘦削高颀,有点曲背,两片薄嘴唇抿成一条线,颧高眼深,前额凸出。
细看下他的眼睛确有点特别。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像刀刃般的窄缝,流露出一种冷冰冰的,残酷无情的神色,又是锐利明亮,像狙击手般锐利。
卓楚媛剧震道:“是他!一定是他。”
她曾和他作过同事,自然对这么特别的眼睛有深刻的印象。
雷斯洛道:“现在我也有些相信了。
这入我们叫他作哑子,五个月前他怀着炸弹潜入新移民区,被军警截查逮捕,但他一句话也不肯说,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也不能从他口中迫出半个宇来。
他身上亦没有任何证明文件或线索。”
夏能显然曾处理过这人,嘘出一口凉气道:“难怪没有人认识他,原来只是个冒充者。”
姬翠霍然站起,道:“行动吧!”
夏能向达夫上校道:“通知各贵属下,若他敢逃走,格杀勿论。”
姬翠色变道:“不!”
众人愕然向她注目。
姬翠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神情,紧咬着下唇道:“他可能是精神病学和人类进化史上罕有的奇迹,须交由我们作详细研究。
以我们的优势,难道连一个人都擒不下吗?何况我带了麻醉枪。”
夏能询问的目光来到凌渡宇处,后者瞥了姬翠坚决的神情一眼,点头道:“非到必须时刻,不要开火。
大使先生最好留在这里。”
密集的脚步声在廊道响起。
四名特种部队队员在前开路,接着是夏能、凌渡宇等人和其他队员,人人如临大敌。
通道布满了持枪的队员,目标是中段一间囚人囚室。
雷斯洛边行边道:“我们故意安排他与三名凶悍的罪犯囚在一起,看他肯否说话,听说他给痛揍了几顿,仍是一百不发。”
达夫上校忽地一个箭步抢前,来到目标的囚室外,向内大喝道:“全部起来,伏到地上去。”
囚名队员配合他的行动,掩到囚室外,擎枪对准分睡在两边上下格床的四名囚犯。
另有人以射灯照得囚室明如白昼。
夏能等亦赶到,一目了然地看到囚室内的情景。
其中三人茫然坐起来,以手掩目,受不住强光的刺激。
只有庞度·鲁南仍好整以暇地卧在床上,仰起头来,诡异的眼神紧盯凌渡宇,嘴角还似带有一丝不屑的笑意。
姬翠挤到凌渡宇另一边,冷静地举起麻醉枪瞄准这个大凶徒。
在队员的催促下,三名囚犯都茫然无措地伏在地上,完全不明白为何如此大阵仗。
庞度·鲁南的目光移到姬翠脸上,再落在她持着的麻醉枪上,然后又瞧往卓楚媛,平静地道:“你们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暗哑沉闷,了无生气,但却透出强大的自信。
夏能大喝道:“庞度·鲁甫,你的身份已被揭穿,立即将手放在头上,站起来,否则我们立刻开火。”
庞度·鲁南微微一笑,目光移往姬翠,射出怪异之极的光芒,见者无不感到心寒。
姬翠厉声道:“不要反抗,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庞度·鲁南的笑意摹地扩大成满脸邪恶之极的笑容,语气却寒如冰雪,冷冷道g“我何用劳烦你来出手,你比我又……”
“笃!”
姬翠纤指扳掣,麻醉针从枪管电射而出,准确无比地刺入他右脸颊处,立时中断了他的对话。
针内的麻醉药显是分量甚重,庞度·鲁南想挣扎站起来,刚离开床沿,便扑倒地上,压在另一囚犯身上。
那囚犯要推开他,立即给人喝止了。
卓楚媛和凌渡宇互望一眼,都感事情太容易了。
夏能松了一口气,下令道:“先把他手足锁起,由我来搜身。”
达夫上校领命打开门锁。
凌渡宇喝道:“保持戒备!”
四名队员却像没听到他的说话般,蜂拥而入。
突变忽至。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倏忽间填满每一个人的神经。
凌渡宇心知糟糕,一千拔出手枪,另一手正要把囚门关上时,庞度·鲁南已由地上弹起来。
三名囚犯首先呻吟起来,状极痛苦。
囚室内外的人都像晕船浪般,不但天旋地转,还生出想呕吐的辛苦感觉。
远处的队员都发觉这边的异样,骇然冲了过来,但当进入离囚室约十米的距离时,均受到影响,东歪西倒。
当日红狐出现的情况在重演着。
“砰!”
凌渡宇手枪枪嘴火光迸现,囚室门合上,却未及上锁。
这时庞度·鲁南劈手抢了一支自动机枪,正要大施杀戮,凌渡宇发射的子弹已击中他右胸胁,爆出血雨,把他带得往后撞在墙壁处。
凌渡宇本要射他心脏,却因受到邪力影响神经,致失了准头。
最接近庞度·鲁南的四名队员均不支倒地,其中两人更呕得遍地狼藉。
雷斯洛更是第一个倒跌地上,夏能和卓楚媛则伸手抓着囚室的铁栏,苦苦撑持。
凌渡宇这时强运意志,精神全集中到中枪的庞度·鲁南身上。
附近十多间囚室的囚犯无不受到影响,且比所有队员更抵受不住,捧首呻吟。
庞度·鲁南背脊一触墙壁,便往下滑跌,机枪甩手抛开。
但凌渡宇却感到邪力加强,正要再补一枪,一只手不知由那里探来,硬把他的手枪托起。
“轰!”子弹射往天花去。
姬翠尖叫道:“他已受伤,不要杀他!”
凌渡宇正奇怪姬翠为何仍能保持清醒和行动的能力时,黑影聚闪,庞度·鲁南由地上窜起来。
凌渡宇见到的只是他双眼闪现的黄芒。
“小心!”
凌渡宇大喝一声,把姬翠拉到身旁。
“砰!”
庞度·鲁南的肩头硬撞到囚门处,囚门反弹出来,重重擅在凌渡宇和姬翠身上。
无可抗御的巨力像海潮般涌来,两人立时变作滚地葫芦。
在触地前,凌渡宇再发一枪。
他身手的高明和不受邪力影响的能耐,显然大出正在不断淌血的庞度·鲁南意料之外,他正要从地上拾起另一支自动机枪,一发枪弹及时击中他左肩。
庞度·鲁南像旋风般打了两个转,仰跌地上,接着便往远离凌渡宇这群人的方向滚去。
走廊另一端这时拥来了十多名特种人员,人人骇然大喝“不准动”,但因投鼠忌器,却没有人敢开枪。
三名队员抢前往仍在地上翻滚的庞度·鲁南扑去。
这时凌渡宇刚扶姬翠站起来,见状知道不妙,狂喝道:“退回去!紧守出口!”
但已迟了一步。
庞度·鲁南继续前滚,所过处遗下触目惊心的血渍。
那冲过来的三名队员首先受邪力影响,仆往地面,而庞度·鲁南则从地上跳起来,此时守在另一端的人无不摇摇晃晃,脸上都现出神智不清和痛苦莫名的表情。
姬翠猛地从凌渡宇怀中扑出,疾若劲风般朝庞度·鲁南追去。
凌渡宇苦跟在她背后。
庞度·鲁南回头瞥了两人一眼,狞笑道:“迟些再和你们算账!”
一个闪身,他已奔到了出口外。
两人一先一后奔到出口处,机枪声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