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默无语。另一人道:“他除了神力惊人,剑术超卓外,最难对付就是那副密封全身的盔甲,也不知用什么打造的,怎样也破损不了,我曾见过他被一块从城墙上掷下的巨石击中,他只是跌了一跤,爬起来又没事了。”
哥战插口道:“还不止于此,我见过有人以毒水泼向他露出来的眼睛,但他却夷然无恙,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先前那人道:“但他总有脱下盔甲的时候,起码他要和妃嫔做爱,自己也要沐浴休息。”
哥战道:“这是大元首的秘密,但我曾用过非常巧妙的方法去侦查,结论是!他从不需要沐浴,做爱时也不脱下盔甲。”
只要是人就不能像他那样生活。哥战狠狠道:“巫师的死体抬到他眼前时,他就像看着一堆腐毁了的垃圾一样,一点悲伤也没有,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中,也不表露任何感情,每一个人只是他的棋子,唯一例外是公主,只要我能把她弄上手,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本来我已准备从身后破开的营帐溜出去,听到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一直没有发言的将领道:“我们既没有杀死大元首的把握,不如便由公主入手,不成功也可全身而退,胜以像现在般终日提心吊胆,坐以待毙。”
哥战压低声音道:“外面有没有人把风?”他显然有非常重要的事向这班心腹亲信吐露,才慎重地问这一句。
当下有人应道:“我已作了安排,每当我们进入将营时,分布在将营东南西北的四个营帐均有把风之人,绝对没有人能接近我们而不被发觉,统领大可放心直说。”
这时轮到我心中大叫侥幸,因为刚才我正准备不顾一切,由营脚破开处钴出去,赶去向魔女示警,假设我这样做了,现在可能已是一条死尸。营脚只破开小小裂缝,远看绝难发现,何况哥战的手下只着眼在接近帐营的间谍。
哥战沉声道:“公主对我虽没有恶感,但距离发展至情侣阶段路途尚远,本来最好的方法是慢慢培养,但时间已等不及了,大元首今早召见我和丽清郡主,表示谁能在这毁灭魔女国的战争里,立下最大的战功,谁便可以分得最大的诸侯国土地,他虽然没有说明,但亦可以推测最大的诸侯将拥有帝国的继承权。”
众亲信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们的命运已与哥战连结一起,假设在继承者的争逐里,哥战败在丽清郡主手上,哥战当然败则为寇,他们也是轻则名利俱失,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哥战继续分析着!“公主表面上非常恨兰特那小子,但据我安排在公主身旁的线眼传过来的情报,她依然未能对他忘情,所以我若不使出非常手段,休想夺得她的芳心,只要成为公主的未婚夫,那怕还不能将丽清郡主压下去。”我的心卜卜跳动,哥战显然有个针对公主的阴谋,我怎能袖手旁观。
不要说她现在仍对我大有情意,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子,怎可以看着她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者。但是魔女国的命运也握在我手里,矛盾的想法,令我在内心深处呻吟着。
哥战道:“自从巫师死后,我大力拉拢黑寡妇,她也是丽清郡主的死对头,所以不得不站在我们一边,她向我提出了一个方法。”
众人一片沉默,这批在大元首淫威下挣扎的人,正要为着同一目标而奋战。
哥战道:“巫师有一种奇妙的春药,只要给人嗅上了足够的分量,在一段时间内,会将任何遇上的异性看作情人,所以只要我制造一个机会,便可先夺取鲍主的初夜,那时生米煮成熟饭,我更施展手段,那怕公主不乖乖地投进我的怀抱里?”
他的手下道:“问题是公主的营帐设在大元首的帅帐旁,下手极不容易。”
哥战道:“机会不是没有,离营地西面十多里处有个大湖,景色极美,公主明天早上,会到那处游览,届时丽清郡主的手下将会陪同她前往,我设置的计划是派一队人,假扮魔女国的强徒,前往掳劫公主,而我,则将公主救回,你们也明白吧,在回程途中,什么事也可以发生的呀。”
我在暗处咬牙切齿,这哥战的确奸猾狠毒,这个既可以打击丽清郡主的威信,至不济时也可以使公主产生感激之心,假如哥战安排得好,甚至连春药的责任,也可推在魔女国的强徒身上,而哥战只是因拯救公主而适逢其会,顺便享受了公主的处女权。
他们继续商议。远方响起夜枭叫声。哥战等人立时话题一转,大声谈论对付魔女国的策略,我知道他们接到有外人走来的讯号,只是不知如此深夜,为何事而来?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叫道:“哥战统领!”那是一把非常熟悉的女音。
我心中一震,已知道那人是谁,黑寡妇连丽君。哥战果然应道:“黑寡妇是你吗?快请进来。”在帝国内,不论上下都直称这变幻无常、心狠手辣的美女作黑寡妇,原因是她竟喜欢人们那样叫唤她。
我心中大为惊懔,黑寡妇在这时间来找哥战,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黑寡妇进入帐内,一阵衣甲磨擦的声音,显然是众人移位让座。
哥战讶异道:“咦!为何你身上有血污,和谁交过手?”黑寡妇不答反笑道:“噢!人都到齐了,在商量大计吗?”哥战道:“有了你才真正人齐,我从昨天开始便差人找你,但是你的手下告诉我,你有秘密任务在身,单独离开了大队,只是不知为了什么事?”
我立时大感不妙,心中卜卜地在狂跳,隐隐约约可以估计到这必与我有连带关系,事实上,黑寡妇那天宴会不揭穿我的身份,曾使我完全摸不清她葫芦里卖何药。
黑寡妇又一阵娇笑,笑声里透出一般恨意和快感。哥战等人沉默不语,显然也不知这喜怒无常的女人心中转着什么念头。
黑寡妇那性感而低沉的声音在帐内响起,道:“我去追踪兰特那小子。”
众人中有人忍不住“呵”地一声叫了起来,表示心中的惊愕。
哥战沉声道:“巫师已死,你在帝国内已是追踪的第一号高手,一定有好消息了。是吗?”
我心中暗叫不妙,同时也不明白黑寡妇这败军之将,为何敢孤身追我,难道她认为可以对付我吗?这其中必另有玄虚。
黑寡妇充满恨意的声音道:“我找不到兰特,却找到他的女人,还将她擒了回来。”
我心脏几欲从口腔跳出,华茜竟落在毒妇手上。哥战喜道:“你擒着了华茜?”
黑寡妇冷冷道:“她现在给我藏在营外秘处,想不到她如此不济,连我伏在暗处也不能察觉,看来是兰恃抛弃了她,使她心神不属,失魂落魄,警觉性大打折扣。”哥战道:“问到兰特的行踪没有?”
黑寡妇狠狠道:“那贱妇什么也不肯说,你是迫供的专家,我就把她交到你手上,但却有一个条件。”
我心中乱成一片,我可以不理公主的事,但对华茜却不能袖手不理,偏偏魔女国的命运亦急不容缓地掌握在我的手里,究竟应该怎么办?
哥战压低声音道:“丽清郡主和大元首方面知道这件事没有?”
黑寡妇道:“当然不知,否则我也不会来和你说条件。”哥战道:“什么条件?”
黑寡妇道:“我要独占兰特去向的秘密,追击他的事由我一手包办。”
哥战愕然道:“兰特并不容易对付,你有把握吗?”黑寡妇娇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哥战嘿嘿一笑道:“你不是也想独占兰特那有关废墟的地图吧?”
黑寡妇冷冷道:“放心吧!我们的命运早连在一起,共同进退,假设我掌握了废墟的秘密,你一定是受益人。大元首如此紧张,废墟内一定有能对付他的事物,这不也是你梦想的事吗?”
哥战淡淡道:“我怎知道你那时还记得我这拍档否?”黑寡妇笑得前俯后仰,娇声道:“你不放心,大可娶我为妻,届时便可荣辱与共了。”
哥战当然知她在说笑,即使不说哥战的目标是公主,就以每一个与黑寡妇拉上关系的男人均遭惨死的纪录,已使哥战不敢领教。
哥战笑了起来道:“我们是老战友了,不用再说这等话。好!就这么决定,华茜在哪里?”这老狐狸心中自是另有对策。
黑寡妇道:“我将她藏在营地东的一处秘密地点。”接着简单扼要说出位置。
哥战向其中一名手上道:“高晋,这事便交由你办,你带几名最得力的手下,将华茜在天光前运回营里,让我亲自审问,届时我要她唤我作丈夫,她也只好乖乖叫出来。”众人一阵笑声,充满了残忍的意味。
那叫高晋的领命而去。我心思如焚,偏偏哥战和黑寡妇转而商量对付公主的毒计,使我无法离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整个小时候后,众人才一一离开。我再也按不下心中的焦急,从营脚下钻出来,往黑寡妇说出藏华茜的方向赶去。只要救出华茜,我将立即赶回魔女国,其他一切也不理了。
◎第一卷:魔 第八章 惨遭杀害
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营地内的活动亦静寂了下来。
我凭着红环近卫的身份,无惊无险地离开了营地。
刚离营地不到里许处,只见远处几点火把在移动和接近,隐隐约约见到几名骑士,策马驰回,我心想来得正好,迎了上去,若让他们回到营地内,我要救华茜便困难得多了。我和他们迅速接近。
带头的骑士见我拦在前面,一抽马缰,停了下来,其他各人以他马首是瞻,也拉停了战马。
一时之间,气氛显得异常沉重。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他们共有六个人,但却没有华茜的踪影,不过我很快便看出一玄虑,其中一骑坐了两名黑盔武士,坐在前面的一个头颅软靠在后,显然在昏迷状态里。全靠后面的骑士支撑着,不用说也是给化装成黑盔武士的华茜。带头骑士喝道:“帝国花开!”一听声音,我便认出是奉哥战命令去将华茜擒拿的高晋,心中大喜,连忙应道:“红色八月。”
高晋冷冷道:“有什么事?”我知道若非看在我红环近卫的身份上,他绝不会那样客气,我迫前了一步,沉声道:“你是高晋吗?”
高晋愕然道:“你……”我不容他说下去,再迫前两步,来到他马旁仰起头!“哥战统领已和大元首说了,华茜就交给我。”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特别将声音压低。
高晋全身一震,作贼心虚,同时又心急想听清楚我的话,不自觉地俯身下来。
我笑道:“这个给你。”剑光一闪,由下而上,割断了高晋的喉咙,他连叫喊的时间也没有便断了气。
其他黑盔骑士惊骇得呆了起来。我的剑并没有稍呆。
我闪电扑前,在高晋后面的一名骑士才把剑拔到一半,已给我的剑贯穿了胸膛。另两名黑盔武土见势色不对,拔剑向我冲来,我怕的只是他们发声示警,惹来其他巡逻武士,幸好他们做的事也和我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并不敢张扬。我心中冷笑一声,身子往右急移,来到右边武士的右侧,长剑上挑,锵一声震开对方猛劈而下的长剑,我的力度狂猛异常,大出他意料之外,肋下空门大露,我手腕一扭,长剑狡若毒蛇地破甲刺入他肋下。
武士惨叫一声,坠下马来。战马受惊跃起前蹄。
四周蓦地一暗,原来另一武士惊惶中连火把也掉在地上。我一矮身从马腹下穿过,长剑闪电般刺入这个武士的小肮,接着反手掷剑,剑势奔雷般戮向正欲挟着华茜逃走的武士背后,刺破盔甲,没人背里。自幼时开始,父亲便训练我如何加强腕力腰力,直至剑力能破穿盔甲,才算合格。当时那些令我痛苦不堪的练习,今天可到了收成的时刻。我真不明白大元首的盔甲是用什么东西制成,连父亲也奈何不了。
想归想,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刚好赶了上去,将快跌下马来的华茜抱个正着,可惜那匹战马长嘶一声,朝营地的方向奔去,我暗叫不好,这将惹来大批追兵,那敢犹豫,跃上了其中一匹战马,朝左方远处的密林跑去。一直奔到天明,来到草原和延绵不绝的山脉交接处,才停了下来。暂时还算安全,不过我知道这种好时光并不会长久。
我脱下了华茜的头盔,苍白的俏脸映人眼帘,令我放心的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心中涌起无限怜惜。
我轻轻拍打她滑嫩的脸蛋。华茵依然昏迷不醒。
我想到她一定是给人下了药物,以至不能醒转过来。当下大感头痛,带着她实在难以走远,但追兵任何时刻都会赶到。
我俯下身,将耳贴在地上。不一会,东方和西南方都响起马蹄踏地的声音,每一个方向的声音都最少有上百人,心下骇然,追兵为何来得如此之快。驮我们来的那匹战马,刚走了那么多路,早已力尽筋疲,现正放在草地上吃着草,要它再驮我们逃生,恐怕走不了一里路,便倒地而亡了。
目下唯一方法,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希望避过敌人第一轮搜索,待华茜醒来后,逃进魔女国的把握便大得多。我走到战马后,重重抽了马股一下,战马长嘶一声,奔进密林里去。
我左张右望,最后拣了一棵大树,将华茜缚在背上,爬了上去。才藏好在枝叶茂密处,蹄声和马车声已经在前方响起。只见一大队黑盔武土首先在树下经过。
跟着又是一队马队。我看了旗帜的模样,心中一颤,原来这是公主的队伍。想起了哥战的阴谋,暗忖这真是巧得很,居然教我误打误撞遇上了。
这个念头还末完,四周忽地杀声震天。。只见穿着便服,蒙着脸的强徒,忽地间从四方八面出现,向马队袭击,他们武功既高强,人数又处在优势,不一会已占尽上风。我心中热血填膺,当然知道这是哥战策动对付公主的阴谋。一辆特别华丽的马车,这时快要奔到临近,四周都有侍卫死命护着,是公主的凤驾。我假若有足够的理智,绝对应该袖手旁观,任由他们互相残杀,可是公主毕竟曾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无论大无首有千般不是,她仍然是无辜的,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这时马车在一大群黑盔武土拼死护持下,且战且走,恰好来到树下。
我吸了一口气,背着华茜,往马车顶跃下去。“蓬”地一声,我们落在车顶上。
情势太混乱了,武土只顾应战,加上枝叶阻碍了视线。竟无人察觉到我们从天而降。
我解下华茜,和她平躺在车顶上。这时马车旁有人叫道:“先护送公主出丛林!”马车立时动了起来,四周喊杀声震天,比前更趋激烈。我仍然躺着,却抽出长剑,静待事态的发展。
马车不断加速。郡主今次派来护送公主的手下,一定是最精锐的高手,所以才能以寡敌众,在劣势中突围逃出。
马车蓦地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立即叫了声“糟了。”只见前面一队人马奔至。数目在五十人间,而公主剩下的二十多名护卫,分别部署在马车四周,决意拼死护主。
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道:“我要的只是帝国公主,不是你们,快走!”
公主方面的侍卫应声道:“你们是什么人?”那雄壮声音长笑道:“除了魔女国的人,谁还敢和帝国对抗。上!”激战顿起。
鲜血飞溅下,黑盔武士一个一个的倒下,我暗叹一声,心想终于到了我出手的时刻了。
惨叫声从马车前传来,接着是此起彼落的惊喝,马车又再次移动起来,我知道御者已被杀,刻下马车已落进哥战的部下手里。
我悄悄爬到宽大车顶的边缘处,探首往外望去,只见驾车的是一名彪形大汉,车旁护持的只有四个人,其他的都去挡杀随车的黑衣卫士。
冷哼一声,我从车头跃下,那驾车大汉的头还未来得及转向,已经中了我右脚一下侧扫,整个人飞跌车下。
我猛拉缰绳,健马仰跳之下,车又停了下来。同一时间,四名大汉从左右两边攻来。
我猛喝一声,剑势纵横,四人先后中剑,眨眼的工夫,公主已落在我的手里。我扬鞭一声吆喝,马儿掉转方向,甩下混战的人群,往魔女国奔去。
平原上再无人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你是谁?”心中一震,知是公主通过车厢和御者间的小窗和我说话。
我穿着黑盔武土的甲胄,她当然认不出我来。我将声音压低道:“公主!我是红环近卫,特来救驾。”公主幽幽一叹道:“兰特!你休想瞒我,谁人有你这么好的剑法?”
我几乎从车上掉下去,愕然难以言语,她的语气中没有仇恨,只是怨怼。公主娇柔的声音又再传来道:“兰特!兰特!你要走也应带我走,为何将我留下?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爱意吗?”我惊叫起来!“什么?我只是你的未婚夫,但他却是你的父亲呀!”
公主坚定地道:“不!他不是我的父亲,父亲是永远不会像他那样对我这个女儿的,从小至大,他碰也没碰我,从来不会和我说心事,也从来不关心我心底的事,表面上他对我比任何人都好,但当他望向我时,冰冷的眼神就像看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他没有正常人的感情,我有时怀疑他是魔鬼,他绝不是我的父亲,否则也不会害死我未婚未的全家。”我心中一阵感动,公主对我的真诚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她已在父亲和未婚夫之间,清楚地选择了我的一边,我还怎能舍弃她。
马车继续在草原上飞驰着。一直到人黑时分,我才选了一个小丘停了下来,华茜依然昏迷不醒,只不知黑寡妇使了什么手段,看来要到魔女国后才可以想法子弄醒她了。
这晚天上乌云密布,天空不时电光闪闪,却一直下不出雨来,但寒风呼呼,我和公主躲在牢厢里,紧靠在一起,另一边则躺着昏迷的华茜,外边虽是冷漠的肃杀,里面却是热烘烘的。
我将哥战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告诉公主。公主咬牙道:“这可恨的大坏蛋,幸好给你遇上了,否则!否则我也不想做人了。”
我看着她泪珠欲滴的俏目,心想她虽贵为金枝玉叶,但境况却远远不及与祈北相依为命的西琪。或者由此刻开始,她可以过得新生活。公主将头靠在我肩上道:“兰特!版诉我,你仍像昔日那样地爱我吗?”我侧脸望向她,只见玉人美得如鲜花盛放,心中一阵感动,狠狠吻向她娇嫩的香唇。公主嘤然一声,沉醉在热烈的接触里。
外面的寒风,尤使人对比起车厢内的温暖。身旁忽地响起“呀”的一声呻吟,我从热吻中惊醒过来,轻轻推开公主,向躺卧在一旁的华茜望去。华茜棱角分明但现在却全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开来,不断发出呻吟,眼睫毛不住地颤动,仍在将醒未醒中。我大喜下将她抱人怀里。伸手轻拍她的俏脸,叫道:“华茜!华茜!”
华茜蓦地强烈挣扎,凄叫道:“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大力搂着她,叫道:“不用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心底流过一阵愤慨。黑寡妇一定在她身上用了些毒辣手段,否则以她的坚强,绝不会如此惊怕。
华茜猛地张开眼睛,不能置信地望着我。我温柔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从黑寡妇手上将你救了过来。”
华茜悲喜交集,将头埋入我怀里,两手绕过身后,死命搂着我的腰,似乎害怕眼前的现实,稍一放松便会像冰雪般溶掉。
我向华茜道:“让我来给你引见一个人。”华茜头也不抬道:“谁?”
我回头望向公主,车厢内除了我和华茜外,已空无一人,想是我刚才注意力全集中到华茜身上,情绪又陷在极度激动里,没注意到公主已离开了车厢。
我从华茜的搂抱中脱身出来,推门下车,外面黑漆漆一片。
我叫道:“公主!鲍主!”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中大惊,如此黑夜,这样一个金枝玉叶的女孩子,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难道妒忌的力量真是这么可怕?四周忽地传来沙沙的声音,大批人从四方八面移近。
“锵!”火光四闪,周围燃着了几个火把,四周全是人,火光熊熊下,把我照得纤毫毕露。
我怒喝一声,正要痛下杀手。其中一个武士道:“嗅!原来是兰特公子!我是魔女国的白丹。”
我心情一松,细看对方,依稀记得在魔女的营帐里,曾见他进入报告军情,不过现在他穿起黑色的紧身衣,与当时身穿甲胄的模样大不相同,所以一时认不得他,还以为是哥战的追兵到了。
白丹道:“你们在这里甚为危险,帝国的大军已开始移动,随时会到这里来,我们是来探听军情的,我还以为你早已到了海边。”
我心中一动,叫道:“立刻带我往魔女国,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魔女殿下。”
接着我请他派人找寻公主,便和他们连夜赶路,在第二天的晨曦时分,魔女国已远远在望。
魔女城可能是大地上出现过的最伟大的城市,比之帝国的望月城和日出城更见气势,延绵不绝的高厚城墙前,是宽大的护城河,城外看去一切平静安详,但我却知道城内正在秣马厉兵,每一个人都决心为自己的命运奋战,对抗大无首这残民为乐的暴君。
据父亲说,大元首在立国之初,性格并不是这样的,所以父亲和祈北这样正义的高手,才肯全力匡助,但立国以后,大元首性情大变,惹来两个心腹手下的先后反叛。在护城河前,有几道灌满黑色液体的长坑,我们要从搭在坑上的长木桥步过,华茜问道:“这是什么?”
白丹脸上泛起崇敬的神色,道:“这是魔女殿下指导的方法,黑色的油是从地底取出来的,一点燃后便变成长期不灭的火海,可以阻挡敌人的猛攻。”我心中大为惊讶,魔女不但是个超卓的领袖,还是个战略专家,这种能燃烧的黑油在帝国实在闻所末闻,魔女竟能懂得运用,难怪大元首对她这么忌惮,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心焦如焚,两脚一夹马腹,超前奔出,叫道:“快!我要尽快见魔女殿下。”
华茜紧跟而上,白丹和其他一众骑士,也呼啸追来,二十多骑转瞬间奔上横跨宽近百尺人工护城河的大吊桥,马蹄敲得桥板隆隆作响,视觉上高大的城墙像一堵山般向我们压来。
白甲皑皑的魔女国战士,一个个白点般布满在城墙上,旗帜飘扬,帝国的人都唤魔女国的战士作“白兵”,与帝国的黑盔武土成黑白分明的强烈对比,似乎自立国以来,这两个国家便没有相容的可能,而大亢首的残暴无情、形态冷酷狰狞,亦与魔女的温婉慈爱、百媚千娇,像水火般处在两个极端,偏是两人又有神秘和微妙的关系。
一直以来大元首都不敢正面与魔女对抗,当年派我父亲兰陵和祈北来暗杀魔女及盗取智慧典,若非祈北爱上了魔女,坏了他的阴谋,魔女国早不存在,而那次阴谋,亦种下了今日的所有危机,只不知今次大元首藉智慧典抄本布下的阴毒陷井,又是否会成功?白色的城门“轧轧”声中往两旁移开,显然由某种机关发动,只是这种设施,魔女国已表现出远胜帝国的文明,难怪以魔女国的人少力弱,竟能长期与幅员和人口比她大上十多倍的帝国抗衡。帝国像一只巨大的兽,不断穷兵黩武,蚕食远近的部族和土地,所以领土每一天都在扩张,而魔女国却只是缓缓地生长,当有部族自愿归附时,领土才大了一点点,与帝国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我们旋风般冲进城里。
城内的情景令我眼前一亮。各式各样的美丽楼房,在树木和奇花异卉掩映中若隐若现,大自然与人造的屋字,浑融一起,就像个人间的仙境。笔直的街道,井然有序地从入城的地方往前方和左右两方伸延,看不到尽头,一座尖顶特高的建筑物,在左方远处冒起头来,看来就是对帝国的人来说,大地上最神秘的魔女殿了。在殿门口处有十几台黑黝黝筒形的东西,在白兵的簇拥下对正入口的地方,我虽然心急想见魔女,仍忍不住问身边的白丹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