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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那女子身形竟然快似闪电一样掠至身前,然后耳边一声脆响。

君斐争只知道脸一阵火辣辣的疼,连同耳根都开始鸣叫。

那个女人,竟然抽了他一耳光。

君斐争瞪着头顶上的阿九,依旧苍白的脸上,还有那一双清澈冷静的让人全身悚然的眼睛。

他记得这个女子,在封妃的大殿上,当他嘲笑景一碧爬龙床上,这个走在前头的女子突然回过头来,目光轻轻的扫过,恰好对上,却是当即心头一凉。

那个时候,他并不明白这个女子的眼神,也并没有把一个毫无背景的,甚至姿容并不出色的女子放在眼里。

而此时,女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自己时,君斐争突然明白了当初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子回头的淡淡一撇。

那是恨!

“是不是,当初在封妃大殿上,你已经计划中对付本王了?!”

听他这么一问,白衣黑发的女子,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你错了!”

“哦?”

看着一身狼狈,眼中露出些许茫然的君斐争,阿九冷冷道,“当时,我就想要你人头而已!”

“你…”如此直接的回答让君斐争惊得不可思议,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听闻过过那个阿九的杀手做事诡异,却没想到,他不过一句话,竟然想要他人头,而为了这个目的,她竟然花了近一年的时间。

“哈哈哈哈哈…”他站起来,盯着阿九的脸,“哈哈哈哈…你以为你占据了这个地牢就能真的打败本王吗?哈哈,愚蠢的女人和没有脑子的月离贱-种,本王岂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你们以为本王就六万兵力吗?你以为,本王的拿出的六万兵力就真的被你景一碧追到这个鬼地方,任由你打的一片散沙?”

君斐争擦去脸上的血渍,扶着石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朗声大笑,“君卿舞那自不量力的东西竟然此时对楚国发兵,还妄想用你两万兵力拿下本王。殊不知,本王‘狼狈的’的被你追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得力干将恐怕一天前已经带着七万大军占领帝都,一把烧了那惊艳天下的琉璃宫。”

话说道这里,连阿九的微微抽了一口气,当时她本守在帝都,虽然手下有一批人,却都是被迫浪迹天涯的江湖人士,纵然是没有兵力镇守整个帝都。

看到阿九没有说话,君斐争得意一笑,“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调虎离山之计!是本王,故意将你景一碧引到这里来的。”

一时间地牢里全是君斐争肆意的笑声,刺人耳目,而听到这些,阿九显然也无力。

若真是如此,那这边的兵力调遣回去,也是无济于事,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到底是老狐狸吗?

到底,还是要败在君斐争手里,之前的所做的一切都白费?而现在帝都真的一片血海?

“君斐争。”正当君斐争得意之际,暗处突然传来了景一碧虚弱的嘲讽声,“你懂得调虎离山之计,你以为,皇上他就不懂得‘计中计’吗?”

虽然是嘲笑声,可阿九却明明听到了声音里透着的无奈和自嘲。

“当你暗藏的七万大军在进攻帝都的同时,恐怕早有人料到你会这么做,已经设好了陷进等你人回去自投罗网。”

景一碧闭上眼睛,“还有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四个字犹如惊雷一样击中了君斐争,他面上猖狂的笑突然凝固起来,“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用得着我解释吗?皇上他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全力出兵攻打楚国,而且只派我守在帝都?”

看似调集了所有的兵力攻打楚国,实际上,真正要对付的是君斐争。

至于,为何将他留在帝都?

头无力的靠在冰凉的墙上,手指紧紧的扣着地面,才使得自己的声线稍微的平缓,“你以为你对我设下陷进,可你却不知道吧,其实——”

他顿了一下,本不想说出这真正的原因。虽然君卿舞根本没有提及,然而,他跟随君卿舞多年,又怎么不会了解君卿舞的手段和心思的。

“其实,我才是整个战局中,真正的诱饵。”

话音一落,终于摸到了墙上掉下的碎片,然后用力的划向了自己的动脉,任由那鲜红血蓬勃而出。

他才是那个诱饵啊!

从十几年前,他被送到君斐争王府的时候,就注定了命运的开始。

君卿舞了解自己多年前在君斐争手中所遭遇的一切,亦知道,这些年来,君斐争完全不见他放在眼里,更是看轻他。

因为,将他放在帝都,那君斐争会轻敌,毫不在意曾经被自己玩‘玩弄’过的月离人。

甚至,亦知道,君斐争所为的恋人草相约在船上交谈,是一个陷阱。然而,他明知道陷阱,明知道自己落在了君斐争手里,会受到怎样的羞辱和折磨,还是义无反顾的前来。就是为了引开视线,让君卿舞带兵赶回来从后面包抄了君斐争。.

所以——他才是这一场战争的诱饵。

“一碧!”

阿九突然感觉到不对,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忙跪在地上,将景一碧的手压住,“你疯了么…”

这下,她才真的看清楚了蜷缩在这个角落里的男子。

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衣衫破烂,凝固了暗红色的鲜血,露出的肌肤却没有一处完好,有新鲜的鞭痕,有成年的烙印。

而那张清美如玉的脸,消瘦的不成样子,蓝色的双眼深陷,嘴唇干裂,唇上还有凝着血痕的牙印。

被切开的动脉鲜血继续喷涌而出,而他的手指,俨然少了一只!

不用问,阿九已经明了这几天来,景一碧所遭受的折磨。

“其实…他们明明可以救你的是吗?”

她追踪到这里,线索突然断了,似乎有人暗中捣鬼,才开始以为是君斐争藏得太深。

而此时听了景一碧一番话,她顿时恍然大悟,“是你,不让我们来救你,是吗?”

“若不拖延时间,引开注意力,皇上几乎没有机会将他连根拔起。”

“真是忠臣啊…情愿自己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到底,君卿舞当你是一个棋子而已。”

君斐争绝望的靠在地上,冷声嘲讽道,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阿九…放开我,求你了…我很脏,我不配…”

被阿九紧紧的抱着,那药力再度复发起来,刚才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耻的声音,才割破自己的血管,试图因为晕血而昏死过去。

难受的推开阿九,可身体力的灼热还有***不停的撩拨着他,忍无可忍,他翻身一头撞向旁边的石墙。

“一碧,忍一忍就过去了。”

阿九慌忙将他拉住,然后再度将他抱在怀里,与此同时,拿出丝巾塞在他嘴里,让他毒发的时候,不至于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