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看到君卿舞,苏眉双眸噙着泪水,将他拉住,“皇上,臣妾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君卿舞将苏眉拥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一切都没事了,你看,现在还好好的。”
“真的?”苏眉抬起湿润的眼眸,像是想起什么,然后摸着自己的脸,“皇上,臣妾是不是毁容了?”
面部有轻微的擦拭,不过,不会留下伤疤。
抬起苏眉的下巴,君卿舞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眉眼。
这张脸…第一次见到时,他就深深的迷恋。
是一种疯狂的痴迷,还悠记得,再一次踏入那个地方。
见到穿着红衣服的女子时,他震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这张脸,美得倾国倾城,也不是因为这样脸绝艳天下
。
只是因为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了梦里,犹如烙印一样,刻在了深埋的记忆里。
而梦中的那个女子,有一双及其漂亮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面颊。
真实,却恍惚。
很小的时候,他看到这张脸,曾想知道,无数次闯入自己梦境中的女子到底是谁?
而后面,他遇到了苏眉。
‘
他在青楼呆过三年,亦认识了一个叫苏眉的小女孩儿。他蹲在角落里看着娘情跳舞时,那个女子也在角落里等着。
多年后,当这跳着落花流水女子,犹如梦境成真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义无反顾的带她入宫。
但是,心底的那种情感,一直困扰着他。
他发现,自己越发疯狂的痴迷着这张脸,有时爱得不能自己,想要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呵护。
而有时候,看着这张脸,竟然恨不得将其毁灭,焚烧。
“朕不会让它留下伤疤的。”目光停留在她那些擦伤之上,君卿舞自言自语道,瞳孔下面的神色却寒冷如冰。
这样的眼神,苏眉见过,心中不由一怕。
好几次,君卿舞都将她拥入怀中,仔细的犹如品玉一样凝望端详着他的脸。
而他的眼神有着让人看不懂疯狂痴迷,然而,不过瞬间,他的眼神就会突然一变,变得霸道甚至残忍。
就如现在,他说着,不会让她留下伤疤。
可他眼神,却带着毁灭性的凶残。
“皇上。”苏眉怯弱的唤了一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昨晚这么大的火,臣妾,没能找到夫人。”
君卿舞眉一凝,“无妨,她好得很。”
苏眉瞪大了眼,“夫人她…她怎么了?有太医过去看了吗?”
“何需太医?恐怕昨晚整个琉璃宫的人烧死了,她一个人都安然无恙的。”
苏眉呆在原地,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没死?
怎么会?
当时,明明将那个女子推入了火中,等她出来时,整个寝宫都化成了灰烬。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来的。
“臣妾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夫人。”
“淑妃娘娘,昨儿可是您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夫人,您现在受伤了,于情于理,都该是夫人来看望你。前几日中殿要香囊,娘娘您请自绣了这么多送过去,夫人连声谢谢都不说!”
昨晚哭得最厉害的宫女纷纷不平的说道。
“下去,这那里让你多嘴。”看到君卿舞脸色非常难看,苏眉呵斥退了那个宫女。
“皇上。那婢女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香囊是什么?”
君卿舞问道。
“这…”苏眉低下头,咬着唇不敢说。
“朕让你说!”
“前几日,夫人从嘉宇宫回来,突然要中殿的宫女都绣香囊,那秋墨还日夜的赶出来。臣妾看了,也绣了一些送过去而已。”
“就这样?你可知道那香囊做什么的?”
“听说夫人近日休息不好,说要一些香囊安神。”
“安神?”君卿舞突然站起来,匆忙的走出来内殿。
安神,怎么可能安神这么简单?
那女人对香味这些及其的讨厌,而且向来喜欢清新淡雅,竟然突然要这么多香囊。
君卿舞闯进来时,阿九正靠坐在小榻之上,看着窗外忽聚忽散的云朵。
那个时候,她的小腹疼痛未减去,一种异样告诉自己,即便是再疼也不能让宫中的医女前来把脉。
她等着天黑,再度出宫。
却不想,君卿舞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阿九转头看着这个慢慢靠近自己的人,放在小腹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头,而嘴角,浮起一丝对自己的讥笑。
她竟然当时喊了他的名字!
而他拉着自己心在的人,从眼前跑开的片段,再度浮现,重演。
“梅思暖!这些香囊是不是你的?!”君卿舞咬牙念出这三个字,然后将一个香囊甩在了阿九脸上。
香囊是挂件,因此都追着流苏,丢在她脸上时,流苏用力的擦过眼角,留下红色的痕迹。
将香囊拿在手中,扯开看了一眼,阿九冷冷的说道,“是我的!”
每个香囊都着茉莉花瓣,和干草,偷偷塞了一小片麝香,据说能避孕。
“你的!”君卿舞抽了一口气,将她手中的香囊抢过来,转头怒气冲冲的将右名唤了进来,“右名,将里面的东西给我念出来。”
右名将香囊的里的东西倒出来,脸色不由一变,低声道,“茉莉,兰草,蔷薇,野菊,麝香,玫枝,花红,玖曹…”
念到这里,阿九的脸色也随着君卿舞脸色一样,变成了死灰。
“麝香可避孕。而花红,野菊,玖曹三味药放在一起,若是混上了龙涎香,就会造成落胎…”
“出去!”君卿舞将右名轰了出去,拿起其中的麝香片走到阿九身前,冷笑道,“这个是你放的?”
“是。”
阿九迎上他的目光,答道。
话一落,君卿舞一把揪着阿九的衣服,将她整个人从小榻之上拖了下来,“梅思暖,你就这么不想怀上朕的孩子?我让你侍寝,答应将免死金牌给你,甚至百般想法哄着你,你竟然给我用这一招!我就让你这么讨厌,你就这么痛恨怀上我的子嗣!”
双腿离地,小腹的阵痛越发的尖锐。
昨晚,自己险些葬身火海,而他呢?
“是的!我就是这么讨厌你!我就是痛恨怀上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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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舞抓着阿九的手,愣在原地,紫色的眼瞳死死的绞着她,神色有些惊愕和木然。
似乎在回味她这番话…
她就那么的讨厌他?
君卿舞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然后慢慢后退。
可他还能做什么?
他能放下尊严问她一声,她喜欢过自己没有?
他为了让她记住他,想尽办法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是甚至,为了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去了东宫,找了原来抚养皇子的漠漠。决心滴酒不沾,甚至,为了让她开心,哄着让她出宫。
看着那些为引胎的花红,那些麝香,君卿舞扣着阿九的手腕,脸上露出一丝冷厉的笑,“好,你既然如此痛恨怀上朕都孩子,那朕就成全了你。”
说着,就将阿九往外拽。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君卿舞冷笑一声,将右名唤了进来,“朕这就让右名给你把脉,你若怀上,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愿,将这个孩子打掉!”
“我不要把脉。”
听到打胎两个字,阿九拼死的挣扎,忙往后退。
君卿舞将她摁在位置上,迅速点了她的穴道。
右名上前,看了阿九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在她手腕上。
旁边的香炉点着奇异的香气,阿九死死的盯着右名,却见他一直都不开口。
时间流逝的十分缓慢,旁边的沙漏可以清晰的听到声音,而这一切,仿似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许久之后,右名从位置上起来,低头在君卿舞身边说着什么。
君卿舞仔细的听着,看着阿九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和冷然。
待右名退下,君卿舞才慢慢走到阿九身边,捏着她的下巴,“梅二,今天朕才发现,不管作为朕的女人还是臣子,你都太狂妄了。”
阿九别开头,不想再看君卿舞,心里早就不安,到底结果是如何。
然而,他并没有说出结果,转身走了出去。
身影笼着西边的落日,孤傲而寂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阿九觉得双眼一阵刺痛,天边的赤霞犹如昨晚燃烧的火焰,而他的背影,依然决绝。
周围十分的安静,阿九从位置上慢慢的起身,看着散落一地的花瓣,然后蹲下身子,将那些一一捡起来。
野菊,玫瑰,茉莉,麝香,都是她亲自放进去的,这些东西能导致不孕。
可是,接下来手里那些花红,让阿九面色渐渐沉下来。
这几样是能孕妇流产的药——这些不是她放的。
“小姐。”
看到阿九蹲在地上,秋墨进来将清粥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秋墨,我想起当时在中殿那些香囊,好像不是同一布料,难道还有其他人送来了香囊?”
秋墨想了想,“小姐你那日说要多些一些香囊,当时宫中不料的确是不够,我便让小春子去库房取了一些。”
去库房?
阿九恍然,不久之前,库房出入都是要经过苏眉的。
自己宫中的香囊被人动过了,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她也无从查之。
只是…君卿舞一直都不知道香囊的事情,这些天也瞒着他,去了一趟内殿,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花红,玖曹,这些东西她曾去找过,都没有在药房找到,一般的宫女能拿到这些东西?而不惊动库房?
“淑妃娘娘是不是醒了?”阿九看着那一晚热气腾腾的粥,笑道问道。
“听说是醒了。”
“淑妃娘娘昨晚是来救我,而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