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龙涎香,他已经离开,而阿九还在地上,默默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一条横跨手心的指纹生的刺痛了她的眼。
为了另一个人,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会放她只有,两人君臣相待。
而君卿舞,来到这个异世,她一身伤痕,却都是为了他。
所以,君卿舞,我的冷情,比起你帝王的无情和绝情,算得了什么?
强撑着从冰凉的地上站起啦,脚踝已经肿得吓人,她瘫软的靠在软榻之上,发现旁边放着暖炉。
心中莫名的一酸,她将暖炉放在怀中,面颊轻轻贴上去。
十一,我好想回去。
景一碧走到大殿的门口,惊奇的发现左倾右名都纷纷的站在紧闭的门外,神色焦虑。
平时,君卿舞在里面批改奏折,两人都伴随在身边跟着伺候,而现在,两人竟然都被撵了出来。
“左倾,怎么了?”
“皇上心情不带好。”
“发生什么事了?”慕容屿苏那边回了请柬,邀约今晚短暂见面,上午消息就送到了宫中,按理说君卿舞心情应该很好
“今早,淑妃娘娘似乎又和皇上发生了争执,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殿内,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气还没有消。”
“争执?”景一碧担忧的皱起了眉头,“淑妃娘娘怎么了?”
“这不,我们也是不知道。”右名叹了一口气,不敢多说。
“那你先去通报一声。”
“恩。”右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许久才看到君卿舞出来,气色的确是不大好。
然而,晚上已经约好了慕容屿苏先去帝都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要商议。
两人上了马车,也没有看到阿九,景一碧看了几次君卿舞,却是也不好意思开口。
晚上,帝都一如既往的热闹,马车最后隐秘的停在了一座茶楼前,两人才徐步进去。
慕容屿苏看着茶杯,时不时的抬头看着窗外。
“三皇子,来了。”
慕容屿苏放下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帘子外面,但见两个身影慢慢走来,都是穿着一身雪色的衣服。
前面那个人,发如墨,面如莲,姿容灵秀,浑身有一股超然脱俗的气息。
慕容屿苏微微一笑,他见过这个人,是君国最出名的年轻丞相——景一碧。
传言他面容倾国倾城,傲居六国之首,甚至都能将君国三大美人比下去,这番近距离看来,传言不假。
他先一步进来,然后对慕容屿苏礼貌一笑,又站定侧身,回头看向随后跟进来的人。
进来那人,披着雪白的狐裘,身着雪色的衣衫,通体雪白,这温和的色彩,本该让人觉得来者应该有景一碧那样的朦胧温和的气质。
然而,那仅用白玉簪子睡意挽着的发丝,和那双如夜一般漆黑,神色微显慵懒的眼瞳,却给人一种逼人的贵气和霸气。
那张脸,显得极其的年轻,亦精致万分,唇浅浅的勾起,似笑非笑。
他站在门口,看到慕容屿苏时,步子微微一滞,然后将手负在身后。
不过是一个习以为常的动作,然而,却带着皇家独有的雍容气质。
传言中,那个纵色的帝王,只有十九岁,三月选秀一次,而且非美女不选。
据说那年轻的皇帝,身体嬴弱,无法理政。
屋子里,茶香四溢,护卫紧紧的后在外面,茶水已经命人送了三次,双方详谈甚好,最后商议,慕容屿苏将出席十日后的皇家宴会,正式接见。
当然,慕容屿苏需要接下十二王爷和莫丞相的帖子,这样一来,也是为了混淆耳目。
慕容屿苏浅浅的喝了一口气,发现,这个谈话中,君卿舞并不沾茶水。上次听闻,他有小许的洁癖,看来也是不假。
“皇上,恕屿苏问一个问题。”
“三皇子不必见外。”
慕容屿苏顿了顿,亦看了景一碧一眼,然后道,“为何,今日没有看到梅二?”
“梅二?”
、君卿舞眼眸微微一眯,眼眸深邃看不到底,“昨日她拐伤了脚,所以,还在养伤。”
话一落,君卿舞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景一碧。发现对方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密长的睫毛映着雾气,却是没有抬头,只是,茶也没有喝下去。
“拐伤?”慕容屿苏面色凝重起来,“可是严重?”
“不是很严重。”
“这一次随行来到君国,亦带了太医,也不知道梅二公子现在哪里,若是方便,我可以命太医前去看一番。”
慕容屿苏故意掩饰了自己知道阿九是女子的身份。
“朕替梅二先谢过三皇子的关心。“君卿舞轻轻一笑,然后伸手拿起杯子,秀美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茶杯的边缘,“不过太医说,昨天她感染了风寒,不可外出。若是三皇子要见,十日后晚宴上,梅二如果伤养好了,一定会出现的。”
慕容屿苏脸色恢复了笑意,“如此很好。皇上手下人才济济,让慕容羡慕不已,更听说,君国向来出美女才女,傲居六国的三大惊奇女子都出自君国。慕容如今还为册妃,刚巧来到君国,如果皇上不介意,到时候还请皇上为我在君国赐婚一女子。”
慕容屿苏缓慢的说到,虽然有笑意,然而神情严肃为认真,“若是事成,慕容屿苏定送上琅琊十万,白露十万,黄金百万,白银万车。”
话一落,君卿舞和景一碧同时都是一怔。
六国之中,楚国最为富足,而慕容屿苏提出的聘礼相当于这两年的国库。
这个数字,是任何国家都会心动。
“三皇子如此大手笔,看来,定然有钦慕的对象?”君卿舞脸上恢复的脸笑容,声音到没有多大的热情,似乎已经猜到了,慕容屿苏指的那人是谁。
“是有,只是还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不过,只要皇上赐婚,慕容认为,楚君两国联姻,将能更加稳固双方的盟友关系。”
“既然三皇子这么有诚心,那朕也不妨成人之美。”君卿舞放下杯子,身体靠在椅子上,凤目微微眯起,“十日之后的宴会上,只要那个女子没有嫁为人妇,当然更不是朕的妃嫔,朕也当一回月老。”、
嫔妃两个字,他咬得极其的重。
“皇上可真是说笑了。”
这一次见面在非常越快的气氛中结束,在回去的路上,君卿舞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有很承重的心事。
到了宫门口,等马车停下,他却没有丝毫下车的意思。
“景一碧。”
他扭头笑看着景一碧。
“皇上,还有事?”
“你可知道,梅二受伤了?”
“知道,皇上刚才告知了微臣。”景一碧神色平淡。
眉微微挑起,君卿舞笑意更深,“难道景一碧不想知道,她伤得如何?”
“宫中有太医,淑妃娘娘病情定当无忧。”
“是吗?我看她性命堪忧。”君卿舞眸色一沉,拂袖跳下了马车,冷声道,“她今天早上对朕说,今日之后,我是君,她是臣,两人将以君臣身份相待。”
说罢,转身离去。
景一碧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旁边的帘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几步追上,“皇上。”
君卿舞回头看向他,“莫不是景一碧担心淑妃的伤,要随朕前去看?”
“臣没有此意。只是转告一声淑妃娘娘,那日她去西街买烤红薯,现在老人家说天气寒冷,娘娘要买的粉薯恐怕要开春之后才有。”
君卿舞神色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景一碧,似乎有些不明白,然而似乎又不愿意多想,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跨入宫门。
宫门异常的冷,寝宫内,灯火微弱,君卿舞最终翻身起来,“右名。”
“皇上?”右名慌忙从外间提着灯进来,看到君卿舞一脸烦躁的坐在床榻之上。
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唤他了。
右名从小伺候在君卿舞身边,或许因为身世,君卿舞睡觉都不折腾,晚上很少唤他们进来。
“皇上是饿了吗?”
“不饿。”他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怎么用晚膳,“右名,你说,是朕长得好看,还是那景一碧好看?”
猛的,君卿舞冷幽幽的问道。
右名脸一抽,忙道,“皇上乃天子,龙凤之姿,岂是碧公子能比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君卿舞不悦的睨了他一眼,翻身下了塌走到琉璃镜子前。右名赶紧取来披风为他披上,却被他单手拂开。
就着镜子,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然后落在那双眼瞳之上,半响,眉头越发的皱紧。
皇上,有种单挑本宫?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右名,朕的眼睛什么颜色?”
“墨色。”
君卿舞勾勾唇,“朕也瞧了是墨色,她却非说是紫色。”
“你告诉了她,十日后的宴会?”
“左倾去了。”
“哦…”君卿舞点点头,“她可有说什么?”
“左倾说,娘娘在屋子里,只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什么都没说了。”
“就这些?”神情有些失望,君卿舞转身回到榻上,翻身躺下,闷声道,“脚伤可好了?”
声音被被子挡住,右名听的不真切,复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担心娘娘的伤吗?”
话一落,一个枕头狠狠的砸过来。
“给朕滚出去。”
右名抱着枕头灰溜溜的出去,看着左倾正探头看来,“皇上还在生气?”
“到不像是生气。”右名瘪瘪嘴,想了半天,“倒像是使性子。”
“性子?”左倾皱眉,“皇上以前可曾试过性子?”
“以前没有,最近到有。”右名有些疲惫的看了一眼左倾,“药你可是给淑妃娘娘送过去了?”
“送了,但是右名,你确定这药是送给娘娘的。可我看见皇上正生娘娘的气呢?”
“生气?今早儿,看见娘娘找了过去,你可看见皇上生气了,那不是娘娘说话得罪了皇上。再说,那药是贡品,皇上随意就给扔到外面,还让你我捡到?”
右名得意的分析道,然后哼了一声,“木鱼脑子。”
左倾被右名说的有些岔岔不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觉得最近皇上情绪反复无常而已。
秋墨醒了过来,那株美人草也放在盒子里,反而没有用上。
阿九将那株草拿在手中看了半夜,却是没发现,它像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宝。
突然,房顶有细碎的脚步声,阿九肃穆一听,摸向枕头下的匕首,然后佯装睡去。
安静的空气中,那人从房顶跃下,然后来到了阿九的床榻。
感觉那人走近,阿九毫不手软,将手中的匕首,蹭的一声飞出,只接刺向那人的心脏。
杀气直射而来,那个人一个翻身,刚好躲过,沿着房顶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