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温和,说话的时候,眉眼总的带着笑意,如阳光板让人觉得温暖。
那眼下的泪痣,总是让她微微失神。
“听说三皇子目前还在帝都,现在双方都想送帖子,我想,大家对他所在的地方,还有近些日子所做的事情都应该相当的熟悉。所以,我想知道,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然后见了些什么人?”
“他到君国快两月,但是到帝都却不足一月,多半都时间是去了一家名为落花楼地方。”
“落花楼?”阿九眉一蹙,怎么就觉得这地方十分的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这一问,景一碧到沉默了一下,白皙的脸颊溢出一丝淡红,有些为难的说,“那是一家青楼。”
青楼阿九想了想,难道说这慕容屿苏是一个好色之徒?
但是不会啊,如果好色,莫丞相那老方小说西早就送了一帮美女去,而景一碧的奏折中并没有提到此事情。
“明日,碧公子如果不介意,带我去那儿走一趟。”
“这个淑妃娘娘,青楼那儿”景一碧本想拒绝,但是想到阿九此行只有五天时间,便也同意,“明日景一碧会在宫外等候。”
两人在桥边道别,看着景一碧离开的身影,阿九不由的轻声念道,十一十一你何时能想起我。
走到远处的景一碧却突然回头,对着阿九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没入雪丛中。
阿九心猛然一抖
君卿舞的撵车停在了不远处,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左倾上前,“皇上,还用不用去梅隐殿?”
“不用。”君卿舞声音异常的冷。
紫色的眼瞳映着一片银白,一女子女子穿着白色的披风站在湖边,与皑皑白雪溶在一起,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却掩藏着某种悲恸的情绪。
君卿舞收回目光,闭目靠在撵车上,“回去。”
次日清晨,阳光仍旧温和,一辆枣红色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旁边有一姿容绝色的男子站在雪中,仰头看着干净的天空。
“碧公子。”
耳边传来了左倾惊讶的声音,景一碧回头,看见君卿舞穿着白色的雪衫,身披雪貂的走来,随意挽着的头发亦无法掩饰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紫瞳凛冽。
“皇上,您这是要出行。”
“自然,听说三皇子每日必去一个地方,朕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他。”瞧见景一碧也一身素衣,不由好奇,“这么早,你是要入宫?”
“臣在等人。”
“等人?等谁?”秀眉微微一挑,君卿舞逼视着景一碧。
“皇上,碧公子受臣妾之托,带臣妾去见那慕容屿苏。”
不远处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两人不由同时寻声看去
但见,那阳光之下,站着一个青衣白领的少年。白底银靴,流云绣边,腰带缀着美玉,以白纱为领,衬得修长的脖子十分秀美。
她发丝用碧绿的簪子一丝不苟挽起,露出干净美好的额头,耳坠逆光隐着粉红透明,一张脸在雪的映衬下干净白皙,说不出的清秀好看。
双眸清澈,柳眉如飞,竟然有几分英姿飒爽,而勾起的唇,又有几分风-流倜傥。
君卿舞和景一碧看的一怔,直到那翩翩少年走近,才将她认出。
“你”
待认出她人来,君卿舞脸色白了一白,似有些生气,目光却未曾从如此干净的脸上移开,“景一碧,这便是你要等的人。”
景一碧亦缓过神来,微微行礼,低声道,“是。”
“看来,皇上也同我们一起前去?”
阿九偏头打量着君卿舞,被她这么一看,君卿舞突然想起被挟持的那晚,那个叫阿九人瞧他便是这个姿态,惊得君卿舞当即往后面闪了一步。
随即先上了马车。
三人坐在马车中,景一碧与阿九对坐,那和十一一样绝色的脸温润如玉。而君卿舞那妖孽摆着一张臭脸,阿九也不明白,他不高兴在哪儿。
他紧抿的唇,时不时对她和景一碧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到让本很好的气氛,变得十分的怪异。
阿九自然也不是很高兴,难得和景一碧独处,希望多了解这一世的十一,却不想让君卿舞给插了一脚。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景一碧先下了马车,然后绅士的撩起帘子站在一侧。
“谢谢。”阿九跳下马车,对他微微一笑。
“没想到淑妃还是这般懂礼节的人。不过,还是第一次听淑妃说谢谢两字。”挖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君卿舞那妖冶的紫瞳冷讽的睨了阿九一眼,错身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拂袖就朝那落花楼走去。
然而,才走到门口,君卿舞脸色铁青的退了出来。
阿九抬头一看,禁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些许得意的看着君卿舞。
难怪面色这么难看,这里,不就是当晚她将他扔去‘解毒’的妓院吗?也难怪,当时听得这么耳熟。
阿九笑着走到君卿舞身边,“公子,怎么不进去?难道这里有毒蛇猛兽。”
“梅思”
“公子,小的叫梅二。”
阿九哈哈大笑两声,刚才马车上的不愉快此时因为君卿舞憋屈的神情全都散开。
进去之后,阿九才发现这落花楼是别有洞天,并非那晚看的那般简单。
原来,入厅便是装饰豪华的赌坊,挤满了衣着不凡的人,而二楼这是挂着帘子的包间,一面可以俯瞰赌坊的一切,另一面这能看到落花内的另一院——那便是真正美女如云的青楼。
而慕容屿苏则就坐那帘子后面。
帘子外面站着两个一看便身手不凡的护卫,隔着帘子,隐隐可看见一个俊朗的身形。
阿九三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大厅内装饰豪华,坐着的都是京城有钱有名公子爷儿,左手搂玉右手抱金,玩得不亦乐乎。
景一碧说,这里面,几乎都是有名的赌手,其中有人被称为千手观音,有人被称为李小手,许多人都为慕名而来,看这两个人对弈。
如今里面的人分成两半,一半人买千手观音,一半人买李小手,而两人实力旗鼓相当,这样下来,更是惹闹非凡。
君卿舞本来就对脂粉浓烈的地方反感,有人送来了酒水,他滴水不沾,抱着手臂冷眼的看着场子里的一切,不时同景一碧耳语一番。
阿九兴致怏然的吃了一些点心,拍拍手,起身就朝堂子里走去。
“梅思梅二,你去做什么。”君卿舞怒意的声音传来。
“公子,小的手痒,去赌一把。”
阿九冲君卿舞挥挥好了差不多的手,头也不回的挤进了人群。
“景一碧,她刚刚说什么?”
“公子,娘娘说,堵一把。”
君卿舞眉一抽,神色更加难看。
此时,千手观音和李小手比的是摇塞子,两人的身边银子堆积如山,。
阿九挤进人群,故意挑选了一个背对着慕容屿苏的地方,掏出一块金子,放在了千手观音和李小手中间。
周遭一片哄笑,“公子,你是千手观音还是李小手啊?放中间可使不得,这儿没有中立。”
阿九微微一笑,“谁说我非得要买他们,我买我自己。”
第七十二章
大厅又是一阵哄笑,那李小手道,“公子,这三局,可是买大小,你买中间,那就是不大不小。这如何买?”
“啊哈哈”
笑声依然不断,君卿舞抿着唇,目光冷冷的扫过人群,冷的有些骇人。
“我当然知道是大小。”阿九勾起唇,从旁边也拿来了一个骰盅,“所以,我买自己的比你们大。”
“小哥儿,你是新来的吧。”
另一个贵族公子楼着美人起哄道。
“这里有规矩,不能买自己?”
阿九手指还缠着一层细沙,握着黑色的骰盅,轻轻的晃了晃。
桃木质,实心,没有任何参假。看来,这儿比的真实技术。
另一边的千手观音显然已经不耐烦,开始摇起了骰中,李小手一看,手中也不闲下来。
周遭空气如凝,唯有那骰子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几乎牵动了厅中所有人的神经。
唯有阿九不动手,侧目聆听。
千手观音和李小手同时放下了盅,便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开。
阿九早就听出了点数,其实两人点数都不高,主要是在开盅的时候,看谁的手快,瞬间调动点数。
“千手观音——33点。”
“李小手——30点。”
到底是千手观音,出手速度比李小手快了一步。
得胜的千手观音睨了一样阿九,“公子,你不丢骰子?”
此时众人才缓过来,阿九还没有摇骰子。
她也不急,举起骰子缓缓的摇晃了起来。
桃木的骰子相互撞击,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由慢变快,到最后,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君卿舞眸色一亮,从位置上起身,看着站在人群中姿容清秀的少年,再抬头,已看见慕容屿苏微微的掀开了帘子。
骰子激烈的相撞,犹如荒野中那悦耳的驼铃声,犹如沙洲女子旋转腰身时,发出的动人笑声。
"啪!”再最快的时候,阿九将骰盅一摁,悠然的掀开了盖子。
“不好意思运气太好,就多了你一点——34。”
阿九冲脸色发白的牵手观音微微一笑。
那一日,落花楼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连续赢了帝都排名前十的所有高手。
然而临走时,那少年只带走了他拿来的那定金子,“赌的不是金子,而且不逢敌手的寂寞。”
夜幕落下,三人终于甩掉了一直跟踪他们的人,最后停在了帝都最繁华的街道。
节日将至,刚入夜的帝都比白天更外繁华,街道边不仅有名贵的酒楼,甚至也有生意红火的排挡,旁边还有烤地瓜的老人。
大冷的天,出炉的烤地瓜是最美味的食物。
“老人家,给我两个甜地瓜,还加上一个粉的。”
左倾的马车来没有来接他们,三人就着旁边的排挡坐下。
君卿舞的面色阴沉,景一碧似乎也有心事,两人从落花楼出来,都没有说过一句华。
“碧公子。这个给你。”阿九将那粉地瓜递给了景一碧,“粉的,不会太甜,你应该喜欢吃的。”
十一不喜欢吃太甜的方小说西,每次吃地瓜时,都会将甜的给她,自己吃粉的。
景一碧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了一样面色渐黑的君卿舞,才双手接过,却没有咬下去。
阿九一愣,才想起了君卿舞,于是将另外一个递过去。
“这东西,你要给朕吃?”
“你不吃?”君卿舞生来洁癖,在落花楼硬是连水都不肯喝一口,“都一天了,饿着可不行。你先填着肚子,要知道,这烤地瓜,可比外面的炒菜干净了很多。”
她的声音没有平日的冷漠,似乎还隐着一些担忧。
“这皮”君卿舞咬了咬唇,“还是有些脏。”
阿九脸皮一抽,才想起,左倾右名都不在,就算他饿也没有人伺候他。
阿九小心翼翼的将地瓜的皮一点点的剥去,余光注意到,君卿舞一直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却发现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