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日后阮鸿飞再敢说他,定要啐他一脸口水才算报仇呢!

没天良的家伙!

明湛一时恼一时怒,就见方青进来禀道,“回皇上、太后,太皇太后那里传御医了,好像身子不大妥当。”

140、更新 ...

太皇太后病了。

自打鞑靼人围城,老太太这颗心哪,就一直七上八下。若不是有卫太后劝慰着,饭都吃不下去。

这鞑靼人一走,悬在半空的那颗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老太太身上的毛病就都来了,浑身的不得劲儿。

卫太后与明湛忙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脸色倒还好,她真是一辈子没有过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虽然前有两个儿子被绑架的事儿。但是老太太在宫里是安全无虞的,那会儿,甭管谁登基,也不能错待了她去。

可是,不料,明湛甫一登基就招来了鞑靼人。

天哪。

鞑靼人在太皇太后的心里,与史前怪兽儿也没什么分别了。

亏得鞑靼人没打进来,否则后果难测哪。

太皇太后连着失眠了好些日子,又惊又怕。如今鞑靼人走了,身子也撑不住了,明湛去的时候,太医已经在给太皇太后诊脉了。

待太医诊完脉,明湛问了几句。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病,完全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些日子跟着操心担心的,不舒坦也是有的。御医开了张四平八稳的方子,便退下熬药去了。

明湛回头又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居,卫太后正在安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与这位儿媳妇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见明湛进来倒是挺高兴,拉着明湛的手道,“皇帝啊,还是叫你父皇回来吧。前些天,简直是吓死哀家了,你还是年纪太小了,让你父皇回来教教你,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我也能放心呢。”

起码在儿子主政的二十年,再也没有这种被人打到家门口的事儿啊。

当时太皇太后真的是想劝明湛一道去云南躲躲,不过就此事,明湛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故此,太皇太后也没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的机会。

如今可是有机会说了,太皇太后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回来。

跟着孙子在一起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明湛脸色不变,温声道,“就是父皇回来也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啊,皇祖母。冰天雪地的,朕得先差人送信儿过去,那边儿还得准备。您先养好了身子,否则,父皇回来岂不是要牵挂伤心的么。”

太皇太后眼中既惊且喜,毫无遮掩,“皇帝,你真的让你父皇回来吗?”

明湛心中已是不悦,不过,太皇太后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些的。老太太就是这样,心里存不住事儿,有啥说啥,明湛也不与她计较,反笑道,“为何不让呢。我也一直盼着父皇回来呢,只是不知父皇的身子调养的如何了?若是知道皇祖母如此惦记他,父皇也会惦记皇祖母的。皇祖母的意思,朕明白了。”

太皇太后以为明湛同意了,眼中迸出无数欢欣喜悦,握着明湛的手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你父皇拿你那是当亲生儿子一样的。”

明湛微笑,“在朕心里,父皇与父王也是一样的。皇祖母好生歇着,好好养病,朕明天再来看您。”

太皇太后笑应了。

后宫的事,倒不必明湛刻意去查。

卫太后门儿清,母子两个回了寿安宫,卫太后与明湛道,“这些天几位公主常进宫来,连带着几位侯爷家的女眷都有来。具体的事情,我问一问就清楚了。”

太皇太后并不是会掌权的人,自从卫太后入主后宫,后宫的权利自然就毫无悬念名正言顺的归于卫太后的手里。

太皇太后于辈份最长,她要是说句话,或者有什么倾向,传出去总是不好。故此,慈宁宫里的事,卫太后一直叫人留意。不过,若是有人有心想挑拨太皇太后些什么,自然不会在名面儿上说的。

天枢说话很客气。

他自幼便追随在阮鸿飞身边儿,耳濡目染的,总能学些皮毛来。接人待遇,很有一国大臣的风范。郑原也是出身,察颜观色,天枢举止,便收起小觑之心来。

天枢递了盏茶给郑原,温声道,“郑大人可放心,这是在我们杜若国的船上,一切都是安全的。”

郑原遂将李方所提的条件说了,为难道,“杜若国与天朝交好,陛下对杜国主也是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命我与王大人来营救杜国主。只是眼下,李方所提条件实在是太过了。若是陛下因杜国主而答应李方,置江南百姓与满朝文武于何地呢?”

天枢微微一笑,问郑原道,“郑大人,您是真心想帮我们营救国主么?”

“这是自然。”

天枢观察了郑原片刻,见此人唇红齿高,身量高挑,点头道,“如今就麻烦郑大人了。”

李方是个很谨慎的人,如今阮鸿飞是奇货可居,这么多人都想阮鸿飞从他这儿出去。他握着阮鸿飞就如同握着平安符。

故此,甭管谁,想见阮鸿飞,一个侍从不能带。而且,探望者不能超过两人。

天枢与郑原将随从留在门外,李方派的侍卫才肯开门。

郑原实在开了眼界,他与天枢到了阮鸿飞所在的房间,阮鸿飞一面问他话,譬如“皇上如何了?身子还好吗?帝都如何了?还太平吧”,一面按着郑原坐在椅子上。

天枢自怀里取出一些郑原完全不认得的东西,约摸一盏茶的时候,郑原就觉得自己的脸翻天覆地变化,惊得他面色惨白,手脚冰凉。

阮鸿飞在他掌中写了一个“安”字,马上与郑原换了衣裳。两人身量相近,彼此衣裳倒也合适。

郑原得极力控制住心中的紧张,波澜不惊而公正的回答阮鸿飞的问题,然后,他被阮鸿飞按坐在榻间。阮鸿飞学起郑原的语气,简直是惟妙惟肖,“既如此,国主请安心,小臣回去定会向陛下转答国主之意。若无他事,小臣告退。”

还未等郑原起身,李方就推门进来了,看三人彼此安坐,笑道,“怎么样,杜国主,郑大人,天枢,你们商议的如何了?”

郑原不熟悉阮鸿飞的声音,自然没说话。倒是天枢淡然不惊道,“李老板,这样的大事,可不是在知言片语间就能定下来的。”

李方肃手道,“今天我请国主、天枢、郑大人吃酒。”

阮鸿飞模仿着郑原的声音道,“酒水倒不必了,国主在这里一日,我朝陛下一日不能放下心来。若是李老板同意,我与王大人今日就回帝都,将李老板的条件报与陛下,成与不成的,李老板等着信儿就是了。”

“哪儿能呢,天朝的使臣来一趟,郑大人当我个人儿似的,哪能不吃杯水酒就走呢。那岂不是我老李招待不周了。”李方笑着,他出生入死的时候多了去了。不知为什么,李方就有一种不大好的直觉,这种直觉让他极力将人挽留下来。

此时,刘影身边儿的一个小子跑来对李方道,“老大,刘公子已经备下酒水,请您与国主、天枢大人、郑大人过去吃酒呢。”

李方顿时心里一喜,心道,小影子安排的事儿,的确是格外的体面,当下盛情相邀,几人也只好一道去了。

别看李方说起来是海盗头子,名头儿不大好听,正经有些产业,吃喝享用也是极有水准的。尤其是刘影跟了李方之后,这海盗头子收拾的更加光鲜亮丽了。

故此,这一桌酒宴也极是丰盛。

华仪美器。

李方搂了刘影一把,指着“郑原”介绍了一回。

刘影笑着打声招呼,让侍从退下了,端着酒温声道,“正好,都是自己人,一帮人围着倒不自在。李方这人虽粗,心地却不差,他干的事儿,实在是身不由己。请大家多担待他一回吧。”

都在李方的地盘儿上,不担待也得担待哪,诸人举杯饮了。

刘影对李方道,“日后咱们多有与朝廷合作之时,你敬郑大人一杯。”

李方见刘影满心满口皆是为他着想,心里舒坦至极,举杯笑道,“是是,小影子说的是,郑大人,还得劳烦您在皇上面前为我老李美言几句呢。”

“郑原”笑,“这是自然。”

李方在刘影的指点下轮番儿敬过,还未敬到“阮鸿飞”面前,李方便觉得眼前模糊,头脑发沉,刚要唤人,便被刘影捂住了嘴巴。李方挣扎都未挣扎一下,眼睛一闭,倒了。刘影顺势将人扶住,天枢等人搭把手儿,“郑原”过去斜劈一掌落在李方后颈,李方完全没有半点儿动静。

外面有李方的心腹之人守卫,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郑原”与王叡安坐船回驶。

王叡安在船上对“郑原”颇多抱怨,“郑大人,杜若国主到底是外人,皇上与杜若国主交好,也不代表要用国家的利益来换取杜若国主的安危。若是应了那李海盗的事儿,那咱们成什么了,皇上成什么了?”

“要我说,虽然李海盗有这等狂语,我等定要力劝陛下,切不可中了李海盗的诡计。”王叡安倔着一张老脸道。

“郑原”坐在榻上,放下一粒黑子,一面笑道,“下官看皇上对杜国主颇多看重,若是我等不尽心力,怕万岁不悦呢。”

王叡安黑着脸道,“皇上明君之姿,杜国主再怎么说都是外人。”

“郑原”微微一笑,试探的问,“王大人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王叡安心内一惊,嘴上道,“什么风声不风声的?再好的交情,杜若国主的安危自有他杜若国的人去救,于我等有何相干呢?只要陛下平安,杜若国主不杜若国主的,我还真不在意。”

“若不相干,陛下怎会命我们来营救杜若国主呢?”“郑原”唇角一翘,说着让王叡安不舒服的话,“杜国主对陛下,可是一片真心,若是此次我们营救杜国主失败,回去怕没有好果子吃呢。”

“一片忠心,可见天地,可表日月。”王叡安掷地有声。

“郑原”扑哧就乐了,王叡安见自己的忠心受人笑话,脸一拉道,“郑大人,你笑什么?”

论官阶,王叡安长于郑原。论资历,郑原更比王叡安相差甚远。

但是“郑原”今日的胆子似乎格外大,他不但未去哄一哄恼羞成怒的王大人,反道,“王大人这话,不像是忠心表白,倒似情人之间的海誓山盟。”

王叡安险些给郑原的刁话气晕。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郑原”命停船。

起身至舺板上,远处天水相接处已是火烟四起,猎猎海风中,似有刀兵相接的厮杀声传来。“郑原”轻声一叹。

王叡安顺着“郑原”的视线望去,顿时张嘴结舌,目瞪口呆。

刘影一刀正中李方的心口,他是想把李方的心挖出来瞧瞧。不过,到底是弱脚书生,头一遭干这种事,紧张外加手软,这一刀竟然没有立时捅死李方,反倒是将李方捅醒了。疼痛的作用比任何解药都有效,李方听到外面烧杀声顿起,心口剧痛,低头看时,一把尖刀没入胸口,浓眉一拧,嘴角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来,明暗的灯火衬着脸上那一道由额至颌的伤疤,更加可怖三分。

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冷冷的攫住刘影,刘影脸色惨白,倒退数步至门口,似乎准备着随时出门逃跑。

“我对你还不够好?”李方抹去嘴角的血,自榻上踉跄起身,向后靠在窗口上,天光落在窗上,留下一抹模糊的剪影,李方嘶声问刘影。

刘影一双眼睛充满恨意,脊背笔直,冷声道,“你觉得我凭什么喜欢你!就凭你把我当畜牲一样做贱,我就要喜欢你!”

“我的未婚妻因你而死,我的前程,都断送在你的手里!”刘影咬牙切齿,恨意弥漫道,“李方,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难道我回来是为了看你跟朝廷招安吗?你真是太自信了,我回来,就是要看着你死在我手里。”

李方手握住胸口的匕首,闷哼一声,脸梢一白,便将匕首拔了出来,胸前的衣衫迅速被鲜血染红,李方深深的看了刘影一眼,沉声道,“我记住你了,刘影。”

刘影紧抿着唇,扬起一把椅子就往李方处砸住。李方侧身一避,并未扑过去杀刘影,反倒是一个拧身,穿过窗子,逃了出去。

王叡安在阮鸿飞面前闹了个大红脸,他没料到,郑原是阮鸿飞所扮,他竟然当着杜若国主的面儿,说了半晌杜若国主的坏话儿。

饶是王叡安认为自己一心为忠,也有几分尴尬,一腔怒火全都发到真郑原的脸上,“你怎么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郑原看向阮鸿飞,阮鸿飞含笑不语。

郑原只得与王叡安道歉道,“王大人,实在是没来得及,您老多包涵吧。”又劝王叡安,“好在如今国主平安,咱们也算不负圣命。”

“国主,陛下牵挂您牵挂的紧,您还是与我等回帝都见驾吧。”郑原时时不忘明湛的吩咐。

阮鸿飞笑道,“如今,李方残部要收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置。小王交待一下国事,即刻便会回帝都去见皇上。小王这里有一封信,请王大人与郑大人转交给皇上吧。”

王叡安应了一声。

郑原迎风笑道,“国主一路顺风。”

141、更新 ...

王叡安与郑原回帝都复命。

明湛先公后私,问一句,“杜若国主安全无恙吧?”

虽然早听说帝都平安,帝王无恙,不亲眼见到,王叡安仍是不放心。如今见到了他日思夜想、一颗忠心惦记的君王,王叡安正想发表一下忠臣感言,不料君王根本没理会王大人内心深处的悸动,反是张嘴便问杜若国主啥啥啥的。

您就是问天津港,也好过这样关切杜若国主啊!王叡安唇角一抽,虽心有不服,却不想刚回来就找茬,于是禀道,“杜若国主吉人自有天相,在杜若国大臣与臣等全力相助下,平安救出杜若国主,且将海盗李方一举缫灭。”

听到阮鸿飞平安,明湛这颗老心才算放下了,肃整一下形容,问道,“天津港如何?鞑靼人走后,已经开工了吧?工程是否顺遂,质量上没有偷工减料吧?”

君王问及正事,王叡安与郑原忙打叠起精神,细细禀来。毕竟在他们看来,天津港的工程视察才是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至于杜若国主的事儿,不过是顺带而为。

郑原是工程专家,这些事由郑原向明湛说明。

好半天把天津港的事儿问完了,明湛又问了问直隶受损的数十个村县,鞑靼人经直隶而围帝都,直隶不可能不受损失,唯一庆幸的是,几个大的州府无恙,鞑靼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尽管有所损失,依然在朝廷可承担的范围之内。

问完这些,明湛又拐过弯儿来问了营救阮鸿飞的详细过程。郑原是直接参与人,当明湛听到郑原假扮阮鸿飞,从而使阮鸿飞先一步脱身的事,笑赞道,“卿虽为文臣,胆色可嘉。”

郑原连忙谦道,“陛下有令,命臣等全力协助营救杜若国主,臣自然不惜己身。”

明湛又问,为何他们回来了,阮鸿飞没跟着一道回来?

王叡安顺势将阮鸿飞的信奉上,道,“有关李方残部收编一事,尚需杜国主亲为。不过,陛下不用担心,杜国主已然平安。待杜若国事缓,杜国主必然前来帝都见驾谢恩的。”

谢个鸟儿恩哪,明湛摇头感叹,“你们可真够实在。他让你们回来,你们就回来,你们怎么这样听话啊。”

王郑二人一时间不明白皇上感叹之意何来,明湛已经说到,“你们想一想,李方虽然陨身海上,可是他纵横海上多年,于我江南烧杀抢掠,岂能没有赃款赃物?他的老巢在哪儿?你们虽不知道,可杜国主是知道的。李方抢的那些东西,都是咱们江南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话到此处,明湛那个叫心痛啊,曲指轻拍着桌案道,“你们两个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啊。你们怎么不跟着杜国主一道去?营救杜国主时,郑原你可是冒了生命的风险哪!那时候开口,请杜国主帮你们收缫李方抢的赃物,杜国主明理之人,岂会拒绝?”

傻不拉唧的俩人儿,一点心眼儿都没有,就给那大骗子忽悠回来了呢。

王叡安与郑原张口结舌,明湛看他们一眼,泄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杜国主平安,天津港的事,你们也都尽心了,朕这里,知道了。”

王叡安试探的提议道,“陛下,咱们对杜国主有救命之恩,若是跟杜国主…”

明湛一抬手,止住王叡安的话,“你少来。待日后杜国主来了帝都,朕问他有没有抄李方老家,他傻啊?他能跟朕说实话。罢了,你们没一道去,东西入了人家的口袋,再怎么着也拿不出来了。日后做事,多长俩心眼儿。”

王叡安与郑原以为大功一件呢,不料陛下竟然怪他们没跟着去分赃,这实在,实在…倒不是王郑二人真就不机警,关键是他们俩完全没有把李方的产业当做自己朝廷的东西的意识。

这,这完全是他们的思考回路与皇帝陛下没在一个频道上,才导致的差错啊。

既然李方已经身死,想起刘影,明湛问,“郑原,既然刘影对你们相助颇多,不知他如何了?”

郑原对刘影并不熟悉,但是短时间的相接触,他也明白刘影在李方团伙中的地位,回道,“臣走时见刘影跟在杜若王身边,似是与杜若王相熟。”

明湛眼睛一亮,“这么说,刘影是跟着杜若王在一块儿了?”

“十之八九。”

明湛忽地一声大笑,手舞足蹈起来,赞道,“小影子果然机伶,行啦行啦,你们退下吧。”还好有个明白人,不至于使朕损失太大。只要刘影帮着出了力,明湛就有法子从阮鸿飞那里抠一笔李方的家底儿出来。

王叡安不大知道刘影是啥人,但是,郑原是略略熟悉的,刘影在李方身边儿的身份可…不怎么光彩。但是不能否认,刘影在营救杜若王的行动中,起到了事关成败的关键作用。如今听陛下这口气,似乎认得刘影。郑原心下暗凛:莫非刘影是陛下的人?

那也就是说,陛下对于刘方的行动早有掌控?

远在海上的海盗,陛下都有办法安插人进去?那么朝中他们这些臣子呢?

想到这里,郑原已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脊背不自觉的汗湿了衣襟。明湛心情大好,赏了他们假期,命他们退下。郑原忙随着王叡安恭谨的行过礼,退出宣德殿。

阮鸿飞没有直接与郑原王叡安回帝都,的确如明湛所想,他是急着要去抄李方的老巢,且有人愿意引路——刘影。

阮鸿飞这些日子已经与刘影以朋友相称,二人相谈甚欢。

阮鸿飞手下另一人——天权,心眼儿比较多,私下对阮鸿飞道,“先生,刘影毕竟是皇上的细作,让他搀一脚,若是日后皇上要求分成,向咱们讨要李方的家产,这可如何是好?”

天权道,“依我说,咱就是不用他,照样能抄了刘影的老巢。”

“狡兔三窟,没有刘影,怕抄不干净呢。”

事后,天枢拉着天权,直叹气,“我说,你怎么这样实在。先生用刘影,就是预备着皇帝来讹呢。你想一想,这回皇帝被打到了家门口儿,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眼见咱们发了大财,还不得眼红么。”

天权瞪着眼睛道,“哪有这样子做皇帝的。咱们杜若国与天朝可没啥关系,就是先生与皇帝在一处,怎么不见他给咱呢,偏就小皇帝一个劲儿的坑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