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裳何去何从,扑朔迷离!

李平舟是想保住林永裳的,可是,若是不敢应这妇人之言,岂不是有损他一国首相之光明磊落!但是,此刻若与这妇人计较,置林永裳于何地?

李平舟一时为难。

吴婉来的非常及时。

此刻,吴婉已经掀了盖头,自洞房出来,凤冠也没戴,就头上插着尚未来得及卸下的钗钏儿与大红的绒花儿。吴婉扶着丫头的手袅娜而来,腰间一圈儿大红的流苏微微晃动,摇曳着水乡的风情。吴婉站在阶下,冷眼望老妇一眼,扬声道,“我从未听说过哪个母亲会这样斥责儿子的,太太似是问罪而来,倒不像是来认亲的!”

“什么时候认不得亲,太太非要选在此时大闹林府,无非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而已。”吴婉道,“太太不过微末之人,自然可以扯得下脸皮撒泼打滚儿的来林家闹腾。不过林家是讲规矩的人家,来人,去帝都府报案!就说有人来当朝一品的宅院,扰乱民居!讹骗官司!”

再骂奴才,“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敢放进来!如今多少亲戚朋友,朝中大员都在,好在进来的是泼皮无赖,若是进来的是杀手刺客,伤着哪位大人,你们几个脑袋够赔!”

老妇已气的不成了,她本是强硬派的一把好手儿,不想如今强中更有强中手,吴婉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时气的浑身乱颤,说不出话,眼睛只管四下扫摸。

吴婉顿时道,“怎么,是要撞墙打滚儿,还是哭闹上吊!”

“有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还真不怕人讹!”吴婉原本是商人,嘴上最是不差工夫,噼里啪啦一通讥诮讽刺,“自认是范门沈氏,你倒真敢到林家来认亲!你今天不但是走错了门户儿,还打错了算盘,生错了心肝儿,长瞎了双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帝都城里,还敢有人讹到我吴婉的头上!”

老妇张嘴要嚎,吴婉立时道,“堵嘴!”

老妇又要打滚儿,吴婉再道,“捆起来!”

随手一指随老妇来的数名男女老少,吴婉道,“看着,谁要是不老实,在帝都府官兵到来前。”指尖儿遥遥一点被捆成棕子的老妇,吩咐道,“不老实的,就这样处置。”

一时间,多少人都噤了声。

俄的那个神哪,徐秉堂与魏子尧都服了沈拙言,这位哥们儿真是勇士中的猛士啊,竟然敢娶吴婉。

吴婉对着沈拙言一笑,沈拙言忙过去扶一把吴婉,吴婉对着来参加喜宴的数人道,“舅舅不在家,也没个人管家,我听外头闹哄哄的不像个样子。大爷素来君子行事,怎好与这些妇道人家出言计较,没个失了身份。我就出来瞧瞧,真是失礼了,还得请各位叔伯朋友们见谅。”

吴婉福了一礼,捏了捏沈拙言的手心儿,转身回了洞房。

吴婉一通发落,暂时按住了这位范沈氏的威风。

同时,大婚头一天,沈拙言的惧内之名儿与吴婉的彪悍之名儿不翼而飞。

范沈氏虽然不过一泼妇耳,但是她的到来,让林永裳再次身陷泥淖,不能自拔。事关林大人身份之谜一时间传遍大街小巷,人人猜疑不休!

120、更新 ...

吴婉并不是容易妥协人的,虽然范沈氏自陈家门,且是李平舟姨家表妹。但是,在这个时候,吴婉绝不可能认她的,最终还是请来帝都官兵,将这位范沈氏送入帝都府大牢。

关于林永裳身世的流言,一时甚嚣尘上。

沈家早已落败,沈氏嫁入范家,后来范家更是遭了官司,那会儿李平舟自己还在深山老林里呆着呢,哪里有能力援手范家。

当然,李平舟做了大官儿后,也不是没有找过,但是茫茫人海,西北这样大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却不想,范沈氏在此时忽然现了身。

李平舟的母亲李老夫人很想去看看自己这个外甥女,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李平舟再三思量,还是劝下了母亲,“也不知是不是表妹,但是这位妇人性情大变,与我印象中温婉如水的沈表妹是绝不一样的,母亲。如今又关乎永裳的官司,她是不是不打紧。若是母亲真的去看她,给外边儿人知道了,难免生出许多闲话事非来。”

“母亲尽管放心,有我关照着,即便在牢里也吃不了苦的。”李平舟再三保证。

李老太太一辈子看多了风起云涌,又不是执拗不讲理的人,便对儿子道,“你姨妈家早就没人了,若果真是你表妹,即便没办法明面儿着认,暗地里你也多关照关照她。待官司结束,好歹寻个机会,咱们偷偷儿的见一面儿也是好的。”

“我记得了,母亲。”李平舟叹道,“实在是性情大异,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污蔑永裳,若说没人指使,绝不可能。”

李老太太脸上露出悲悯,叹息道,“你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被发配千里之外,如今还能活着,就知道里头的艰难了。人逢大变,性子变了,也是常理。纵是有人指使,你想一想如今永裳是什么地位,你表妹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心里头…唉,何况又不是亲子。”

“母亲,你怎么知道?”

“你表妹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李老太太叹道,“为着这个,她没少跟你表妹夫闹气儿。”

李平舟心下一动,“拙言一直叫永裳舅舅,会不会拙言是表妹的儿子呢?”

李老太太摇头,“这怎么可能,当然虽然范家遭了官司,不过与出嫁女无干。你表外甥女嫁的是永康公,后来娘家遭了这样的事,她身子也不大好,一直病啊痛的,没几年也过逝了。我看,拙言兴许是永裳的儿子呢。”

“若果真是这样,也都是老范家的儿孙,跟你表妹好生说说,她会明白过来的。”

李平舟一一应下。

范沈氏这样吵架一出,导致朝中再次关于林永裳的身世之事吵吵起来。此次,明湛再没有半丝偏袒林永裳之处,他直接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开始审查赵家送来的证人证物,以及将范沈氏自帝都府里提到大理寺,更要严加查审。

同时命令李老太太亲自去牢里认一认范沈氏的身份。

李平舟私底下为林永裳求情,对明湛道,“陛下,家母年纪大了。就是自臣来说,少时也是见过沈家表妹的,不瞒陛下,臣印象中的表妹与那日来的妇人相距甚远,实在是…何况臣母,这么多年过去,一时间哪里敢确认此妇人身份呢。”

明湛轻描淡写道,“看一看,又不打紧。并不是说老夫人看过就定了范沈氏的身份的,自然还要去她现在的户籍地验明正身的。事关朕的一品总督,朕怎可轻听轻信?”

李平舟感叹,“陛下,您用人向来不拘一格,臣万分钦佩。陛下自登基始,改盐课,开海禁,建海港,大大富裕了朝廷国库。”

“先前,臣不放心陛下年纪小,多有阻挠,如今证明,是臣错了,陛下之天纵英才,直逼太祖皇帝。”李平舟忽然之间拍起了马屁来,明湛颇为惊诧,听李平舟终于转入正题,“陛下最让臣敬佩就是,唯有才之人用之。您用朝官、用举人、用商人、用妇人,一样样的,尽管有许多别的声音。可是陛下的魄力,是最让臣敬佩的。”

“陛下,林永裳何出身,这重要吗?”李平舟为了爱徒,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要知道李平舟对于吴婉就意见颇大,但是此时,也顾不得了。姨妈家的表妹,也不管了,李平舟一径道,“陛下,您或许不知道范林希,那是位德才皆备的大儒,他的学问不逊于而今的钱永道。可是学问好的人,不一定能适应得了官场,不一定能做得了好老师,范林希之罪并不在于春闱弊案,而在于,他在官场里站错了位置!”

“陛下,林永裳为翰林三年,编选前朝史书两卷。为御史五年,参掉不法官员三百余人。为理藩院尚书两年,在陛下登基期间,接待了来自缅越的使臣。为淮扬总督,改制盐课,督抚淮扬,都没有丝毫错处。”李平舟眼中带着一丝流光,沉声道,“陛下,这样的一个人,有才干有学识,年富力强,为何不用!”

“陛下,臣等已经老了,纵使雄心健在,又能再活几年?可是,陛下这样年轻,陛下的江山也需要年轻的臣子来挑朝廷的大梁,陛下一向对他青眼有加,陛下,陛下…”李平舟眼泪都流下来,哽咽难言,抬袖拭泪。

明湛望着李平舟的双眼,温声问,“李相,你不相信林永裳的清白吗?”

“陛下,曾参何人,犹有三人成虎之谤。”李平舟苦笑,“因沈拙言的一篇文章,赵青怡恨他入骨。沈拙言不过一个小小举人,能在帝都立足,皆是因林永裳之故。”

“陛下,先前赵青怡便要去帝都府告沈拙言一状,结果不了了之。若是他早有此把柄,焉何不在帝都时拿出来。”李平舟直接此案可疑之处,道,“如今回了闽地,他怎么在这一夜之间找出这么多的人证物证的来针对林永裳。如今又弄出个范沈氏,陛下以人之常情来推断,哪怕范沈氏真是范家长媳,哪个做嫡母的会对庶子有这样恶毒的评价。而且范沈氏早在西北,又是谁送她来的帝都,这些难道不可疑吗?”

“臣以为,有人刻意布局来设计林永裳,其居心叵测,难以想像!其目的便是将林永裳调回帝都,离间陛下君臣感情,陛下天纵英明,万不能中计啊!”李平舟苦苦相劝。

明湛拍了拍李平舟的肩,笑道,“卿的话,朕听到了。朕视卿为腹心,卿也当相信朕才是!”却仍是没有一句准话。

李平舟躬身送君王离去,他自然看不到明湛唇畔一缕淡淡的微笑,哼哼,撒娇李,你也有今天啊,不是跟朕罢工,叫朕跟你说好话的时候了!

风水轮流转啊!

难受去吧!朕就是不跟你说老实话!

善棋侯笑,“范沈氏一到,林永裳插翅难飞。”

凤哲却有些忧虑,“父亲,自陛下登基,对林永裳信任有加。先前也在朝中对林永裳多加回护,只是为何此时忽然这样雷霆手段的令三司会审,半分脸面都不留呢!”

“就是皇上,哪个真能乾坤独断?说话行事也得兼顾民意呢。”善棋侯笃定道,“再者,做皇帝的,哪个没有疑心呢?阮鸿飞活着,那么戾太子有没有可能活着呢?你别忘了范林希当年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戾太子的师傅。原本皇上已经对东南起疑。做皇帝的,素来疑神疑鬼,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当时福亲王何其无辜,不过是阮鸿飞伪造的一份传位诏书,今上与先皇子们就将福亲王秘密鸩杀。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林永裳竟是戾太子师傅的孙子,这样的消息,皇上能坐得住才有鬼!再如何的信任都是鬼扯!”

明湛对阮鸿飞道,“自觉算无遗策的人,往往都是棋差一着。”

阮鸿飞道,“要不要宣林永裳回来?”

“不必。”为论前朝的人如何蹦哒,明湛始终有着自己的主见,他几乎没有半分考虑,直接道,“永定侯虽然握着淮扬的精兵,不过永定侯为人忠直,不是做政事的材料。如今淮扬官场,大部分还是当年的旧人,林永裳去了淮扬半年,也该把人都压住了。这个时候若是召回林永裳,突然之间换了谁也压不住淮扬官场,何况还有永定侯。再找一个来与永定侯合作,不一定有林永裳做的好。”

“会不会戾太子的儿子…就是善仁侯嘴里的公子?”戾太子绝对是死了的,这个纵使别人怀疑,阮鸿飞有着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戾太子的儿子,阮鸿飞从自身考虑,方氏那个女人能留他一命,那么是不是当时也偷偷摸摸的留了她孙子一命呢。

“这个根本不用想,戾太子的坟就在皇陵里摆着呢,连同当年的皇长孙。”明湛完全不在意戾太子一系的事,当年方后不过一个连宫门都不能出的女人而已。偶尔为仁宗皇帝批一批奏章都要被李平舟骂的唾液横飞。再者,方后一部分的力量给了阮鸿飞,即便当年戾太子的儿子没死,她能留给那个孩子多少呢?淮扬到底是仪王一系与世家盘桓的地盘儿,再者,也不是人人都有阮鸿飞的本事。再者,凤景乾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皇帝,方后一系早是人走茶凉,明湛断然道,“只要做皇帝的是我,管他是不是,一律都是假的!”

阮鸿飞想一想,笑道,“这也有点儿道理。既然如此,我让摇光将信交给吴婉。”

“好的。”

明湛做为皇帝,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罔顾民意。而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儿,不查也不行了。林永裳身为一品总督,总要名正才言顺,言顺方事成。

淮扬总督总要有个清楚的出身!

明湛不能罔顾朝议,但是明湛自然也有明湛的办法,何况,林永裳的信简直来的太及时了,明湛与阮鸿飞都怀疑林永裳是有别的途径,早就知道范沈氏的存在。

吴婉得到了来自林永裳的帮助。

林永裳写给明湛的有关于沈拙言身世的那封信帮了大忙。

吴婉与沈拙言这对亲婚夫妇,没有任何蜜月假期可言,新婚燕尔也顾不上温存,就开始着手奔波于林永裳的案子。

吴婉得到这封信,看过之后,犹豫到晚上要休息时才跟沈拙言说了。

这也是明湛的狡猾之处,按理,在这个年代,沈拙言才是户主呢。不过,明湛却有意命摇光将此信交到吴婉手里,让吴婉决定要不要沈拙言知道自己的身世。

吴婉犹豫再三,还是将信给沈拙言看了。

沈拙言看完后也懵了,结巴了好一会儿,“我、我、我竟然…”

吴婉握住他的手,镇定道,“拙言,这是好事啊。已经有法子救舅舅了!”

听到林永裳的名子,沈拙言也顾不得自己的狗血身世了,皱眉想了想,道,“我去求范沈氏。”外婆俩字他实在叫不出来。

“不,不必你去,我去。”吴婉笑,“你太好说话了,范太太刁钻强硬的很,怕是你压不住她。我去试探一下,看看还没有香火情在。”

“明天我送你去。”

“我一个人去。”吴婉将信收好,温声道,“马上官司就要开审了,这个时候,不能有半分差错,你若是站在那里,怕有心人会想到一处儿去的。”

“婉娘,多谢你了。”沈拙言认真道。

吴婉抬头一笑,“说这个做什么,能帮到你,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再者,本就是嫁了你,夫妻当一心,你不嫌我彪悍,也就是了。”

沈拙言心中一暖,甜言蜜语不必想就从嘴巴里说了出去,“就是婉娘对我彪悍,我也是喜欢的。”

“读书人都这样会说话吗?”

“啊?”沈拙言搔搔头,举手帮妻子卸下发间的珠环,老老实实道,“我见到别的女人可是话都不敢讲的。只有看到你,就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吴婉笑着倚在沈拙言的肩头,仰面笑眼相望。

南丰伯府。

南丰伯陆建安自从得知林永裳的身世,简直是日夜难安。

当年陆建安与范林希一道卷入春闱弊案,范林希身死狱中,家小发配西北,陆建安却是全身而退,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这里面,不是没有人怀疑陆建安,但是很快仁宗皇帝过逝,新皇登基,陆建安依旧谨小慎微的做着自己的南丰伯,直到儿子尚了大公主,陆建安的心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安定了下来。

可是,陆建安的好日子没过几年。帝都风云变幻,新皇登基。

要命的是,新皇偏偏不是太上皇的儿子,而且新皇另有姐妹兄弟。太上皇大公主的身份缩水许多,接着他那不争气了八子又惹了官司,正是撞到御前,怎一个晦气了得。

如今更让陆建安心寒的是,他的两大仇人联手了。

吴婉嫁给了沈拙言。

沈拙言那是什么人?林永裳的亲外甥!

不!

南丰伯绝对相信,沈拙言就是林永裳的亲儿子!

林永裳这等年纪还不肯成婚,说不得身上真有什么隐秘。可能,极有可能,林永裳就是范林希那老东西的孙子!明明已经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肯安分!

南丰伯简直是寝食难安!

机会终于来了!

南丰伯用了多少暗地里的人手儿,在朝中参奏林永裳,定要借此机会将林永裳打入尘埃,再无翻身之望!

终于,皇上点头三司共审此案!

简直是天赐良机!

这世上不欲林永裳活的人绝对不止他南丰伯一个!

还有林永裳的私生子——沈拙言与妖女吴婉,这一次,随着林永裳的倒台。他们欠陆家的东西,他定要他们拿命相抵!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

南丰伯会这样自信,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的儿子,大驸马,陆文韬,正任刑部左侍郎。

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把柄,这样的形势…

天赐不予,反受其咎啊!

小剧场:

明湛坐在阮鸿飞肚子上,左手捏着一团纱,大吼一声,“堵嘴!”举手把纱塞阮鸿飞的嘴里。

阮鸿飞为人所制,说不出话,只得干瞪眼。

明湛哈哈哈,大笑三声,再从屁股后面牵出一段锦带,大吼一声,“捆起来!”缠巴缠巴把阮鸿飞的双手绑到了床头。

阮鸿飞再接再瞪。

明湛哈哈哈,大笑三声,“不听话SM你哦。”扒开阮鸿飞的衣襟,张嘴含住人家胸前一颗红樱。阮鸿飞细细一声呻吟自喉间嗌出,眉目间滚转出多少羞恼。

明湛越发得意施为起来。

阮鸿飞半夜被明湛嘎嘎嘎鸭子似的叫的笑声惊醒,听着这小子嘴里嘟嘟囔囔“堵嘴!捆起来”啥的,心想明小胖这是做什么梦呢?

阮鸿飞搂住明湛的腰,拍了拍他屁股,接着一根精神抖擞的小棍子就抵住了阮鸿飞的腰。

死胖子,深更半夜的发情,做春梦。阮鸿飞暗骂。

121、更新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现在南丰伯的境况,虽然他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搞死林永裳。当然,南丰伯做为有学识有地位有品味的上流社会官员中的一员,其原话绝对比这个委婉一千倍。但是,如果翻译成最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字,就这意思:想尽一切办法,搞死林永裳!

陆文韬应了他爹,也只是应了他爹。

陆文韬认为,范林希带给父亲的压力可能太大了,以至于父亲才会说出这样梦想天真的话来!

虽然南丰伯府有些权势,但是,难道林永裳是白给的?

林永裳比陆文韬大不了几岁,无权无势,一介寒门爬上来的一品总督,岂是简单的!以前想弄死林永裳的,几乎全都是一个下场:被林永裳给弄死了!

何况,林永裳身后也有人呢。

陆文韬虽是驸马出身,可是跟李平舟、徐叁他们简直是不具备可比性。别说陆文韬,就是他们刑部尚书董思玄,遇到李徐二人也得琢磨一下,是不是绕道走!

叫陆文韬弄死林永裳?

莫非老爹以为刑部衙门是自家开的?何况此案为三司会审,六部尚书旁听。

陆文韬颇觉不可思议,也没打算去冒这个险。因此只是虚应下父亲,并不在刑部为父亲走动。

其后,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陆文韬较其父的明智过人之处。

吴婉亲自去了大理寺的牢里,探望范沈氏。

范沈氏一见吴婉,那真是仇人见面儿,份外眼红了!

吴婉使了银子,走了关系。原本范沈氏就是极重要的人证,而且李平舟特意关照过,故此,关押范沈氏的房间属于牢房里的五星级待遇,吃住都没委屈到她。

范沈氏看吴婉一眼,冷笑连连,“丫头,怎么着,来求我了!”正好,她上次被捆绑堵嘴,大仇未报呢!吴婉这样送上门儿来,她定得好好的羞辱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