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烦?”涂明故作严肃:“光问这个了?没问你别的?比如隐私?”

  “活好不好是吗?问了。”

  “你怎么说?”

  “还行。”

  卢米故意气他,看到涂明真的绷起脸,就又来一句:“别这么虚荣嘛,这不是你教育我的吗?”

  涂明哼一声,推门走出汉堡店。皇后镇的风吹的人挺舒服,他换上有度数的墨镜,看起来多了一点野性。卢米小跑跟上他,发现他带墨镜真像样,不像小白脸儿了。

  手往他裤袋里插,被涂明一把握住手腕:“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我又没摸你别的地方,怎么就不注意影响啦?”卢米堵在他面前不让他走:“我问你,你裤袋里有什么啊?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什么都没有。”

  “胡说。你让我摸摸。”

  “那你摸。”涂明站直身体,摊开手,让卢米翻他口袋。卢米当然要翻,手伸进去,口袋空空如也。她不信邪,又去摸他大衣口袋,除了一个钱夹什么都没有。

  “找什么呢?”涂明垂首问她,眼落在她紧抿的唇上,卢米不高兴了。

  “什么都没找,我闲的。”

  卢米转身走了。

  涂明神神秘秘好长一段时间,卢米以为他在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就耐心等啊等,这惊喜怎么还不来啊?

  她有点生气,哼,我还端不过你了?

  端着!

  让你知道我多会端!

  扭头就走,风衣被风掀起一角,把女王的怒气掀到涂明脸上。街心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拉琴,两个人站在那听。涂明拉住卢米的手,问她:“你要不要再翻翻我的口袋?贴身口袋?”

  “我不要。”

  就这一句话,莫名让卢米的炸毛顺了。心里咚咚咚敲着小鼓点儿,在涂明去卫生间的时候对尚之桃说:“他肯定要跟我求婚了,真的,我有预感。但他能不能快点儿啊?我着急。”

  “你着急什么?着急赶场吗?”

  “我着急看看我的大钻戒能不能换爱马仕。”

  “…看你到时舍不舍得换!”

  卢米有回到十七八岁的心情。

  像一个少女期待一封情书一样,期待涂明那枚她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戒指。可那时她还小,收了情书跟喜欢的男生谈恋爱,没想过要天长地久;现在,她在等“尘埃落定”。

  卢米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一个人至此。

  她身上的那根反骨,让她从来不认真,是涂明,带着笃定的爱意让她学会彻头彻尾爱人。

  下一天,他们上了冰川。

  直升机起飞,轰鸣声很大,卢米带着降噪耳机,看着平地越来越远,他们飞过河流、山川、越飞越高。外国机长很帅,总是对卢米笑,笑的很神秘。

  “他笑什么啊?”卢米对涂明喊。

  涂明摇摇头。

  飞机在天上盘旋,机长示意卢米:向下看。

  卢米以为下面有什么,真的去看,在冰山之间,有一小块儿平地,飞机可以落在上面,再没什么了。

  机舱门打开,一阵狂风席卷着人,卢米裹紧防风羽绒服跳下直升机,看到远古冰山。

  云烟浩渺,接连天地,分不清是云还是雪,当风吹过,云影移动,露出远处或黑或绿的山,转眼又被白盖住。人在其中何其渺小,狂风卷着卢米的头发,机长又对卢米笑,这次下巴点着涂明的方向,示意她回头。

  卢米回过头,涂明把毛线帽给她戴上,手伸进羽绒服衣襟。卢米的心提到嗓子眼,涂明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已经开始感动。

  涂明从怀里拿出仪表手表,真皮的表带,精致表盘,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

  “卢米。”涂明鼻尖有点红:“冰川形成要上百万年,经历风霜雨雪地壳变迁,这本来就是奇迹。我希望我们一起度过漫长时间,用这对我亲手制成的表来记录。”

  机长在一旁吼吼的叫,拿着手机为他们录像。

  这场面又感动又滑稽,卢米伸出手,看涂明缓缓为她戴上手表。这块表很好看,带着朴素的浪漫,表盘他自己一点点做的,在他租来的工作间里消磨无数时间,不知给刘爷爷打了多少电话,看了多少理论知识,才会有这么一块表。

  卢米也为涂明戴上表,把手塞进他口袋。机长为他们拍下很多照片,离开冰川的时候突然用蹩脚中文对他们说了一句:“时间是永恒。”

  卢米感动不已,一直看那块表,回酒店的途中问涂明:“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啊?”

  “你陪我帮我家人修表以后开始画图,断断续续。”

  蓄谋已久,徐徐图之。

  应了涂明最开始说的那句话,相爱从来都急不得。

  “你就没想过万一咱俩分手了呢?功夫白费了就。”

  “还是那句,如果分手,就是你的嫁妆。任你处置。”

  卢米真的拿这个大傻子没有办法,擦了擦鼻子说:“这表如果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啊?”

  “无价。”

  卢米戴着一块无价的手表,在下一天去萤火虫洞的时候总担心会被人剁手抢表。所以一直把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滑稽可爱。

  北京大哥笑她:“你给我看看你的表。”

  “那可不行,我怕您抢。”

  “小气!”

  甫入萤火虫洞黑暗一片,大家大气不敢出,只有船行水上的声音,生怕惊扰了洞内精灵。忽而有点点光,还未来得及惊叹,就看到洞顶洞壁的星光点点,接连成线。

  哇。身后游客在惊叹,涂明在别人的惊叹声中拉过卢米的手,一条冰凉凉的链子一样的东西,戴着一个吊坠,卢米低下头,恍惚看到王冠形状。

  攥紧手心,收下涂明送她的第二件礼物。

  涂明要她在鸡零狗碎的生活里永远做女王,那王冠,是他亲手为她做的,任何人摘不掉。

  尚之桃说的对,你真不用着急,只管慢慢来,真正爱你的人从不会让你失望,给予你的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卢米有两个无价之宝,看的拔不出眼。涂明呢,心里咚咚跳,一遍又一遍预演下一天想说的话。

  卢米也不再问他可能还会有的礼物,或者还会有哪些旅途奇遇,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这样的平常浪漫。缔造这样的浪漫不奢靡,却要浪费时间。涂明舍得花很多时间,为卢米亲手去做那些东西。时间最廉价,时间最昂贵。

  皇后镇的第四天,他们上了天。

  卢米特别兴奋,在飞机上问涂明:“你怕不怕?”

  “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经过今天,我们就是一起过命的人了。”涂明对她笑笑:“很高兴跟你一起跳伞。”

  “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大家开始整理装备,机舱门开了,巨大的风灌了进来,让人不由紧张。卢米尽管勇敢,却也回头寻找涂明,看到他坚定又温暖的目光,突然有点想哭:“自由落体很刺激,看过世界后再相见吧!”

  涂明感慨万千,他应该在落地后在说的,可卢米的话打破他最后的坚持:“卢米!我们结婚吧!”

  卢米震惊的看着他,还不待回应,跳伞教练已经带她下去了。风灌进卢米耳朵里,想起涂明的那句落地后我们结婚吧,泪水上涌,又瞬间被风吹走。在一个过命的时机,涂明终于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涂明的血液瞬间上涌,急红了眼,紧接着就下去了。

  自由落体太刺激了,心脏像是经历短暂的停跳,血液上涌,失重、恐惧、让人失去意识,涂明在心里念着卢米的名字,当伞撑开时,一切忽归平静,眼前是山川大河,人像自由的鸟在天际翱翔。

  当他再看到卢米的时候,好像经历了一次重生。

  涂明有很多话想对卢米说,握着她双手,过了很久才开口:“卢米,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你一辈子了。”

  卢米静静看着他,这一次她没有打断他,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求婚呢!是她爱的人在对她说情话。

  “一定有很多人劝你离开我,说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经历更清白的男人;同样,也有人劝我离开你,说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们这一路走来,没有大风大浪,却也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们都爱着对方。”

  “无论世人如何诟病你、诽谤你、排斥你、把你看成另类,但你永远是你,请按你的心意去活,不必为任何人改变。我永远相信你、保护你、陪你战斗。”

  “我爱你,卢米。”

  涂明还没说完,卢米就打断他:“让我来,我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不能把机会让给你。”

  卢米感动不已,声音有点哽咽:“涂明,你愿意娶我吗?”

  涂明很没出息,泪水模糊了眼镜,他摘掉眼镜抹了把眼泪:“我愿意。”

  涂明单膝跪地,终于拿出那枚戒指,他亲手做的戒指,制图、打戒指,无数次改稿、无数次失败,他没放弃过。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做这样一枚钻石戒指送给卢米,在这么好的一天里将戒指戴在她手上。

  突然有人在他们周围起舞,皇后镇街心的那个漂亮的拉琴姑娘出现在这里,拉着一首动人的音乐。北京大哥帮的忙,因为涂明说:“我怕我的求婚太平淡,让她日后想起来会遗憾。”

  涂明从来都是这样,担心自己给的不够好。尽管,他已经把爱的要义在旅途中参透,从远古冰川到静谧的萤火虫洞再到过命的跳伞,是他想对卢米说的话:爱是恒久相处,日渐平淡,最终生命相守。短短三天,是他们的一生。

  是他从最初就计划好的,慢慢来。

  这一生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很好。

  你有你的惊天动地,我有我的细水长流。

  我从来不羡慕别人。

  因为站在我身边的人—

  是你。

  (正文完)

第112章 番外:lumi&will

  眼前这件婚纱卢米不太满意,过于保守了。

  “您看啊,我的婚礼在八月。八月那可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我穿这么严实,还不得焐出痱子来?”卢米扯扯袖摆,这里她也不太满意。这袖摆倒是挺开放,风格格格不入。

  卢米希望自己的婚纱看起来能有那么一点明晃晃的小心机,比如半透明绣花长袖,但却有一个大露背,这样才好嘛。

  设计师看起来也不太用心,卢米说什么她就听着,等卢米终于走了,她打电话:“走了。配合你演戏太累了,你的婚纱什么时候做出来?”

  “五天后。”

  “你女朋友要大露背,还对衣袖不满意,还说想…”

  “我知道。”涂明回答她:“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谢谢你帮我拖延时间。”

  “不客气啊,毕竟你也付钱了。”

  涂明轻笑一声,又道了谢,挂断电话。

  他身边的luke此时撇了撇嘴,对他的做法不太苟同:“是我给你的工作量太小了吗?你闲成这样了?”

  “我唯一的空闲时间。”

  “太费功夫了。”

  “跟你往返冰城差不多时间。”涂明轻轻一句怼回去:“哦不对,也不太一样。我所作所为有回应,你去冰城是一个人独角戏。”

  涂明跟卢米在一起久了,就有了一点卢米的匪气,连跟人拌嘴都一模一样。挺好斗。

  luke难得不讲话,看着投影仪。

  今天开季度总结会,他和涂明在西安分公司。其他人还没上线,会议室就他们俩。

  “尚之桃答应卢米来做伴娘。”

  “那我恭喜你,你的婚礼成员总算有个正经人。”

  涂明饶有兴致看luke一眼,笑了。

  luke跟尚之桃的故事说起来话长,用卢米的总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又贴上来。犯贱。

  卢米因为尚之桃的事讨厌luke好几年,到现在还时不时冷嘲热讽他一通。

  这个季度会开的血雨腥风。

  这一年业务不太好做,因为疫情迫使公司全球业务转型。凌美中国这一年也经历阵痛,线上线下业务的重组,组织架构升级,高管们快要被扒掉一层皮。

  涂明管理的市场部和tracy管理的人力资源是受冲击最大的部门。一旦公司遇到问题,花钱的和管人的部门永远最先受冲击。好在涂明和tracy都是厉害角色,顺应变化做出迅速调整,在半年后得以站住脚。

  “我手破了!”卢米发来一张照片,嫩白的手指被什么刮了轻轻一道痕。也不疼,就是大惊小怪没事儿就瞎嚷嚷。用她自己的话说:别人怎么想咱不管,咱自己得矜贵起来。

  “快贴创可贴。”

  “你给我吹吹。”

  “吹吹。”

  涂明面不改色回她一句吹吹,谁能想到老板前一秒还在质疑项目进度,下一秒就在给女朋友吹吹呢。被历练出来了。这会儿不回吹吹,下了会得哄很久。

  结束会议赶去机场,涂明飞北京,luke飞冰城。分开的时候互相嘲笑:疲于奔命的两个男人。

  涂明落地后先去父母那,易晚秋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小手术,需要静养。涂明给她找了个阿姨,每天做饭打扫房间。到家的时候涂燕梁正在看文献,招呼他:“你妈在睡觉,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颐和园的房子想卖了。”

  “为什么?”

  “卖了在中关村买一套。你呢,把户口跟我们一起挪到中关村去。这样以后要了孩子多个选择。”涂家人对教育有执念,涂明父母看出他想要孩子,也参与起对孩子的打算来。

  “不用。颐和园的房子周围环境好,逛公园方便。过两年你和我妈可以住,我和卢米会自己想办法。”

  涂明婉拒了涂燕梁。

  如果以后真的到了要在中关村买房子那一步,他会自己努力。现在婚还没接,孩子还没有呢。

  “房子就在那,需要就随时卖。我们俩住学校环境更好。”

  “好的,谢谢爸。”

  阿姨做好饭,易晚秋睡醒了。

  本来就瘦弱的人,因为一个小手术更瘦了。易晚秋从某种程度上跟卢米有一点像,这段时间相处倒也不像从前那么尴尬,但就是亲近不起来。

  涂明在父母家里吃完饭才回家。

  卢米说她晚上约了卢晴吃饭,吃完了姐妹俩说会儿话。卢晴为了参加卢米婚礼,跟姚路安经历重重隔离,终于跟家人团聚了。

  涂明到家后将行李收拾好,又把卢米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收到洗衣机里,这才发现九点半了,卢米小姐没动静。他打给卢米,过了很久卢米才接,还微微喘着气,累着了一样:“需要我接你吗?”“不用不用。”

  “你在哪儿?”

  “我在卢晴家里呢!”

  “?”卢米撒谎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来。刚刚给姚路安打电话,卢晴根本没在家:“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在哪儿?”

  “在gay吧。安全着呢!”

  卢米好久没出去玩了,daisy最近每天都给她唠叨,说gay吧可好玩了,卢米好奇,卢晴更好奇,俩人一拍即合,去了。

  “地址给我。”

  “不行,我成年了啊,你别想逼我回家,我跟你急。”

  “我去喝酒。”涂明说:“听说好玩。”

  “哦,那成吧。”

  涂明挂了电话就打给姚路安,约他一起去酒吧拿人。

  酒吧里热闹,涂明和姚路安进去的时候非常惹眼。两个气质极好的男人,穿着体面,身材又出挑,一进门就被人盯上。两个人在里面找了一圈,看到卢米和卢晴正跟几个男人聊天。

  卢米眼尖,看到他们,就给涂明发消息:“别过来啊,各玩各的。”

  涂明不想在公共场合把卢米拎走,就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杯酒。刚喝第一口,就有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下,问他:“一个人?”

  姚路安忍着笑,往远处移了一个位置,准备看好戏。

  涂明不是第一次被当成gay了。

  在外行走,被同性搭讪的时候也有几次。有一次他好奇,也问过来搭讪的人,别人说他看起来像攻,强攻。

  涂明看了眼卢米,她眼睛冒着贼光,显然觉得涂明被搭讪好玩。

  “我不是一个人,跟朋友一起来的。”

  “那就一起玩?”

  “怎么玩?”

  “喝杯酒,出去坐坐?”对方把手搭在涂明肩膀上,礼貌又亲昵。

  卢米更兴奋了,涂明更生气了。

  把酒一口喝完,说了句抱歉站起身来朝卢米走去。到她面前对她说:“回家。”

  “我还没玩够呢!”

  “怎么玩你说。”涂明坐在卢米旁边,刚刚跟卢米聊天的人看这情况,就找了机会遁了。

  “咱俩这么熟,有什么好玩的啊!”卢米故意气他:“看你被搭讪好玩。要不你去那边等搭讪怎么样啊?”

  “你希望你男朋友改变性取向?”

  “倒也不是不行…”

  涂明捏住卢米脸:“再说一遍?”

  “你都给我捏漏风了!”卢米打他手:“回家回家!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出来喝会儿酒也管。”

  涂明把手表送到她面前:“几点了?”

  “十二点了。”

  “这是一会儿吗?”

  “还没到好玩的时候呢!”

  涂明站起身,甩了甩手腕:“自己走还是让我扛你走?”

  “我不信你能拉下脸,大庭广众扛我走。”卢米跟他叫板,威胁谁呢,我才不信呢!

  涂明点点头,弯下身,拉起卢米胳膊到他肩膀,扛起她就走。有人要拦着,刚刚跟卢米坐一起的人说:“俩人一家的。”

  姚路安瞪了卢晴一眼,俩人跟在卢米涂明身后出了酒吧。

  卢米在涂明肩膀扑腾:“涂明!你长胆子了!你限制我人身自由!你不是人!”

  涂明想到有人把手搭在他肩膀就来气,啪一声照卢米屁股拍了一下:“老实点!”

  卢米愣了一下:“你还打我!”

  涂明又来一下,看着气势足,其实用力很轻,打完这一下拉开车门,轻拿轻放到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跟姚路安、卢晴挥手再见。

  俩人坐那等代驾,卢米气的呼哧呼哧喘,半天还不痛快,就拉起涂明胳膊一口咬下去,跟狗一样。

  “你有理了是吗?”涂明捏她下巴:“还不松嘴?”

  卢米发了狠摇头,就不松嘴。

  “喜欢看你男朋友被同性搭讪调戏,你什么恶趣味啊!”涂明训卢米,今天是真生气了。

  卢米咬狗了松口:“哼,你就是小心眼!gay吧!gay吧能有什么危险?在座的男性都是姐妹!”

  “你不看新闻是吗?没有姑娘在gay吧被骗?就刚刚跟你们聊天那男的是gay吗?”

  “怎么不是啊?”

  “是gay他盯着你胸看?”

  涂明觉得卢米真是傻透了,可卢米听他说完这句噗嗤笑了。涂明吃醋了。

  “还笑!”涂明敲她脑门,卢米哎呦一声,拉着他手就是偎到他怀里:“我两三年没来酒吧了呢!”

  “好玩吗?”

  “还行,没原来好玩。”

  卢米说真的呢,其实坐一会儿就想走了,倒不是怕涂明生气,单纯就是觉得没劲了。卢米还对卢晴说呢:“你说我是不是岁数大了,怎么觉得酒吧这么没劲啊?”

  “因为你找到了更好玩的事儿啊。”

  “什么事儿啊?”

  “涂明啊。”

  卢米嘿嘿一笑,那倒是。跟涂明待在一起可比混酒吧好玩多了。

  到了家洗去一身疲惫,卢米湿着头发爬到涂明身上。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他居家白T恤上,转眼就湿了一块,透出一块皮肉来。卢米低下头隔着衣服咬了一口,听到涂明闷哼一声。

  紧接着人就坐起来,手掌握着她脖颈,咬住她嘴唇。

  “想我吗?”涂明贴着她嘴唇问。

  “想。”

  “哪儿想?”

  卢米拉着他的手,微微喘一声:“这里。”

  涂明的唇隔衣去撷她身上两朵小花,轻轻一下,又一下,睡衣湿了,贴在那,卢米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可比酒吧好玩多了!

  卢米兴致盎然,抱着涂明不肯松手,还故意气他:“以后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再去酒吧玩。”

  涂明发了狠,直到卢米告饶:“不去了不去了!忒小气!”

  第二天睁眼已经是中午,卢米穿上衣服下楼,看到涂明坐在花园里打电话。白衣白裤,仙风道骨。

  仙人关了灯可是又一样呢!

  卢米一边折腾吃的一边看涂明打电话,他说的很认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值得他这样。

  吃饭的时候卢米突然说:“周一去扯结婚证吧?”

  涂明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还想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再等人老珠黄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周一,扯完证去上班。”

  涂明心里浸了蜜,讲话更温柔:“好。卢女士。”

  虽说早已做好准备,一旦真的要去领证,竟然都有点紧张。吃完饭卢米坐在沙发上问刷碗的涂明:“都要带什么资料啊?还有什么事需要做吗?”

  涂明看出她紧张,坐在她身边:“听我说,当务之急是咱们俩,现在应该去拍结婚证照片。”

  “哦对!我不能接受快照!不好看!虽然我怎么照都好看!”

  说完就拉着涂明出去拍结婚证照片,两个鲜亮的人,一张好看的结婚证件照。

  领证那天天公不作美,下了一点小雨。

  大厅里人不太多,坐那排队的时候卢米问涂明:“后悔不后悔啊?现在后悔来得及啊!那个小本本拿到手你可就完蛋了,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涂明拉着她手,他不是第一次领证了,上一次心里无风无浪无波无澜,这次却有说不清的触动。

  “问你呢,现在后悔来得及!”

  “后悔是孙子。”涂明学卢米说话:“在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啊?”

  “像恋爱时不能随便说分手一样,结了婚不要随便说离婚。你能做到吗?”

  “你别惹我我就能做到。”卢米嘴硬,见涂明很认真,就说:“谁结婚奔着离婚啊?那不是有病么!”

  说的是这个理儿。

  卢米从前多抗拒结婚啊,现在也被涂明拉到了民政局。说什么都没用,这人和人啊,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一旦绑到一起,就纠缠着吧,想分开难着呢!

  盖章的时候,明明轻轻印一下,卢米心却跟着颤一下。感觉很奇妙,从此以后就有一个新家了呢!涂明在这时握着她手,到了现在,才觉得身边的人实实在在的跟自己绑在一起了。

  卢米翻来覆去看结婚证,看完嘿嘿一笑:“有了这东西,以后你赚的钱都有我一半了。”她就随便说的,以此缓解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向来没什么责任心的她,刚刚竟然也冒出一个念头来,我也得好好的,让我们的日子更好才行。

  “钱都是你的。但是_”涂明拿过卢米的那本结婚证:“结婚证我保管。”

  “干嘛啊?”

  “减少你以后耍混蛋的几率。”

  卢米答应涂明不轻易提离婚,但她那个嘴她自己不一定管得住。

  “给你给你,我不要。”

  涂明把证件收起,认真看着卢米:“我会努力让你的每一天都过的顺心。但如果有哪一天不顺心,你要告诉我。希望卢女士永远不会后悔嫁给涂先生。”

  “完了,我现在就后悔了。”

  后悔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