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驱车送他回颐和园,到他家门口跟他说:“回见吧您!”

  “回见。”

  涂明看着卢米的车开远,心也跟着她走了,跟她回到她的小窝里,两个人各守一隅互不打扰,过会儿就腻在一起,说些没营养的话。

  卢米的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点,或许是因为涂明那句重新开始,又或者是因为“很想你”。涂明总是这样,说的很少,做的远远更多。就像他不说难过,但他坐在夜色中垂泪。

  回到家里看到涂明给她发来消息,不是我想你那条,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假客气什么!

  卢米冲了个澡,爬到床上,破天荒睡了个好觉。她从小没什么心事,无论遇到什么事儿觉都不大影响睡觉。生平第一次体会接连失眠,到这一天整个人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睡的特别沉的时候梦到中考,试卷上的题她一道都不会,笔也不好用,急的她快哭了:完蛋了,回家我奶奶要说我了。有一个人递她一支笔,对她说:“选b。”

  “胡说,这题选a。”

  “选b。”

  她抬起头看到涂明的脸,真的选了b。在梦里特别信他。

  第二天敲门声把她叫醒,睁开眼一看已经十二点多了,打着哈欠去开门,顺道问:“谁啊?”

  “我,涂明。”

  卢米去开门,看到涂明站在门口。

  “干嘛?你没钥匙吗?不知道密码吗?”卢米觉得涂明真是个怪人,她门锁还是那一个,钥匙他搬走时没留给她,现在却要站在那敲门。

  “我看看你的门框。”

  已经醒酒的他又恢复往日的清爽干净,在征得卢米同意后进了门,从口袋里那些几条安全贴,就是保护孩子不被磕,贴在桌角墙角的。

  卢米目瞪口呆的看涂明把她的门框包了框,然后对她说:“这样就不会被再磕碰了。”

  …

  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卢米一边喝果汁一边看他,他把她的门框包框完就站在客厅里,整个人有那么一点拘谨。

  “哄孩子呢?”卢米笑他:“没见过哪个成年人家里有这个的。”一边说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前,轻轻撞了一下,那安全贴带回弹,真的不疼。心就软了那么一下。

  “喝点水。”卢米给他倒一杯果汁:“喝完再走。”

  下逐客令了。

  “谢谢。”

  涂明小口小口的啜,磨磨蹭蹭。卢米也不催他,手托腮问他:“不是说要去打球?”

  “没约。”

  “那你怎么跟你妈说谎呢?”

  为什么说谎呢?因为他不想回家,他在用沉默进行抵抗,让易晚秋知道这次他真的难受了。但他没跟卢米说这些,不想道德绑架她。

  “你下午做什么?”涂明问她:“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吗?”

  “不要。”卢米拒绝他,指指他的水杯:“怎么喝这么慢?你好像故意拖延时间。”

  涂明被卢米说中,就笑了,仰头干了:“那我走了。”

  “走呗!”

  卢米也不送他,看他出了门,听到电梯响,人躲在窗边,看到涂明坐在楼下椅子上跟二大爷聊天。

  二大爷问涂明:“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去哪儿了啊小伙子?”

  “我出差了二大爷。”

  “那现在这大热天的你不楼上吹空调,下来坐着干什么?让卢米儿撵出来了?”

  “没有,下来透气。”

  “哦。”

  二大爷哦了一声,心情不太好。早上他睁眼看到他开脏口那只鸟一动不动在笼子里,用手戳戳,都硬了。养只鸟不容易,尤其是这只,虽然开脏口了,整天骂人,但跟二大爷心意相通。这一死,二大爷魂丢了。

  再过一会儿,二大爷找来个铁锹,准备把鸟埋了。涂明蹲在一边帮他。卢米从楼上看他们两个折腾,终于穿鞋下楼问他们:“你们干什么呢?”

  “二大爷鸟死了,准备埋了。”

  “哪只?我教那只?”

  “是。”

  二大爷叹口气,坐在一边抹汗:“卢米儿呀,二大爷鸟死了,心里难受。你们陪二大爷坐会儿。”

  “别干坐着呀,喝点。”

  卢米跑去楼上拿了三听啤酒下来,一人拿着一罐,陪二大爷喝酒。听二大爷念叨这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能生气,生气就完蛋了。还说把手头这些鸟养完了再也不养了,伤心!

  “您上次埋鸟的时候也这么说的。”卢米劝二大爷:“您老多好,鸟在您手里也不受罪,别难受啊!”

  “那成吧!二大爷回去睡会儿。”

  “快回吧!这大热天的跟这儿受罪。”

  目送二大爷上楼,涂明还是坐那不动。

  卢米被他逗笑了:“怎么?等着邂逅你那几个忘年交呢?”

  “我回去没什么事儿。”涂明从前也不太习惯示弱,他只是想多跟卢米待一会儿。

  “那您坐着吧,我上去了,热!”

  卢米转身上楼去折腾吃的。

  最近吃的也不好,总觉得什么都不好吃,今天胃口好了,肚子咕咕叫,就决定给自己做顿大的吃。也把耳朵支棱起来听门的动静。

  过一个多小时,牛骨汤的香味出来了,她准备下面条的时候,听到门锁响。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扇门,涂明进来了,站在门口,他觉得自己擅闯了私人领地,有点不自在,就举了举手里的餐袋:“小龙虾、花毛一体、烤生蚝,要一起吃点吗?”

  卢米撇撇嘴,回到厨房,从牛脊骨汤里捞出两碗面条,好白萝卜片扔进去烫了,又把酱牛肉切片丢到面碗上,淋点辣椒油,香菜,小葱花。端到餐桌边,递给涂明一碗。

  就知道他不会走。

  涂明把打包的菜盛到盘子里,也摆了一小桌,吃了一口牛肉面,对她道谢:“谢谢。”

  卢米吃了两个生蚝,又翘着兰花指剥小龙虾,矜贵的要死,生怕把自己的指甲弄花了。涂明戴上手套给她剥虾,放到她手上。卢米捏起来蘸汁吃掉,食欲真的上来了。

  一边吃虾一边看涂明,光顾着对付小龙虾,面条快要在碗里膨胀了。

  “再不吃面坨了。”卢米提醒他:“你先吃面条,虾不着急。”

  “好。”

  涂明特别喜欢吃卢米做的饭,她每天都说自己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不能被困于厨房。但真实的她特别愿意折腾一口吃的,做出来的饭都很好吃。单单这一碗牛肉面,她兴致起了,就要自己熬汤,原汤特别鲜美,下面条就格外入味。

  涂明吃了面条,又把汤喝干净,这一碗汤面当真能慰藉他宿醉的肠胃,让他通体舒畅。连带着心里连日的阴天也有太阳露头。

  抬头看卢米,她好像不太着急,悠闲自在的吃饭,脸上青的那一块比昨天好那么一点。

  “还疼吗?”涂明又问她。

  “还行。”

  “冰敷过吗?”

  “懒得弄。”

  涂明叹了口气去冰箱里翻出冰块,做了一个冰袋,拉开椅子坐到她旁边:“过来。”

  “我自己来,别搞的跟谈恋爱似的。男女有别。”卢米喜欢涂明在这里,但还是嘴硬。她这辈子头一回优柔寡断,心里在彻底离开他和跟他和好之间拉扯,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接过冰袋按在自己的脸上,太凉了,又有点隐痛,卢米嘶了一声。

  “我来吧,你手没轻重。”涂明拿过冰袋,轻轻贴上去,卢米垂着眼不看他。

  “卢米。”涂明又叫她名字:“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磕成这样我心疼。”

  “还有,别跟我生气,也别跟我妈生气了,不值得。”

  “我知道你说分手是认真的,我心里特别难受。”涂明眼睛红了:“我有时在想,你怎么就那么痛快,说分手就分手。有那么一两天我甚至觉得你没有爱过我。”

  “不爱你天天跟你睡一起,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啊?”卢米不喜欢听涂明说她不爱他的话,这不是胡说么!

  “我知道。”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都行,反正就是谈恋爱。张擎他妈也不喜欢我,我就见过几次,也没往心里去。因为那时就没想过要结婚。”

  “可如果想着结婚,就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才刚开始你就左右为难。后面时间长了怎么办?”

  “跟你说分手的时候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人就是这样,脾气上来什么都说,你也别介意。你就当我放屁了。”

  卢米心里很委屈,她大可以像对别人一样,不在乎易晚秋的看法。但那不行,她是动了跟涂明白头到老的心思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反正都分手了,谁也别恨谁。天下又不是就你我因为家长分手的,多了去了,最后不都过的挺好吗?”

  “嗯。”

  涂明看到卢米心里的挣扎,她跟他一样,都没好过到哪儿去。就不想再说任何让当下的她为难的话,坐回刚刚的位置帮她剥虾。但他说起新房:“基础装修做完了,轮廓定了,我看小区里花草繁盛,在小院子里支个桌子听听虫叫也挺好。”

  “我想邀请你去看看。”

  “不去。”卢米果断拒绝。

  涂明点点头:“那就不去。”

  两个人吃完饭,涂明收拾好东西,连带着垃圾装好放到门口,穿鞋的时候对卢米说:“我走了。”

  “不送了啊!”

  “嗯,别送了。”

  “我还来呢。”

第85章

  说“我还来呢”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站在卢米的门口琢磨着要不要在未经过卢米的同意下进她家门。最终还是放弃了,怕行为越界令卢米不舒服。

  等在她楼下,有小朋友被父母叫起来在小区里晨读,涂明听了一会儿,给孩子纠正了好几处读音错误。孩子问题多,问了涂明几个问题,从生物到历史,跨度很大。涂明有耐心,好好的回答。他讲的有趣,就有其他孩子也来听,把他围住,听他上“早课”。

  是二大爷电话把卢米叫醒的。

  “你那男朋友在小区里上课呢!忒逗了,讲的不错嘿!”

  卢米迷迷糊糊也没听明白是什么,二大爷急了:“你站窗前瞅一眼就明白了!”

  卢米跳下床去窗前,看到孩子王涂明,传道授业呢!

  真闲!

  闲出屁了!

  卢米站在那儿看了会儿,涂明正拿着小棍儿在地上画图呢,不知道在讲什么。小屁孩们仰着脸看他,好像他是什么神仙。

  以后失业了估计也饿不死,大哥靠做家教也能养家糊口了。

  孩子们依依不舍回家,涂明抬头看卢米窗户,看到一个人影一闪,没了。

  就上楼敲她门,听到卢米在屋里问:“谁啊?大清早的!”

  “我,涂明。”

  “干嘛啊?”卢米拉开门,眼睛一瞪:“大周日的,不让人睡觉了!”

  “要一起野餐吗?”

  “不要。”

  “骑摩托去野餐。”涂明说。

  “不去,我约人了。”

  “哦。”

  “下次打个电话就行了啊,不用特地来问一趟,多累!”卢米说完关上门,耳朵贴门上,听涂明动静。她的确约人了,不过约的是唐五义来家里吃饭。听到电梯门响了,就回到沙发上躺着,无所事事。

  但心情很好。

  甚至哼着歌。

  “我起床了啊!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唐五义问她。

  “什么都不用带,我待会儿去市场买肉回来腌上,今儿烤肉自由。”

  “那行。”唐五义说:“孤男寡女不合适吧?要不让你前男友一起?”

  “不带他。”

  卢米哼一声收起手机,刷牙洗脸穿着大T恤就出门了。结果在楼下看到涂明:“你怎么没走?你是不是要跟踪我?”

  “唐五义邀请我一起吃饭。”

  “……”

  卢米觉得涂明这人真奇怪,看着跟谁关系都挺淡,却又无孔不入。唐五义每天吐槽他条条框框多,这会儿又甘心当起了他的帮凶。

  涂明跟在卢米身后,对她说:“我跟你一起去市场。”

  “不带你去。”卢米尽管这么说,上了车之后仍然等涂明坐到副驾上才发动车。

  “今天吃什么?”涂明问她。

  “烤肉。”

  “唐五义有口福。”涂明看着车窗外:“你是在给他送行吗?”

  “不是,单纯就是想一起吃饭聊天。”

  “嗯。唐五义挺好。”

  挺好的唐五义带了两瓶好酒来,他去国外玩,在酒庄里自己调制的。配上卢米腌制的海鲜和肉再好不过。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卢米和涂明在里面忙活,觉得这场面非常有趣。他其实有一点怕涂明,涂明不像luke那样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待人接物也有修养,但唐五义就是怕他。大概是因为有“老板滤镜”。

  今天的涂明不像上班时穿的那么板正,一件简约但质地极好的T恤,刚好把他身体线条衬托出来。唐五义啧啧一声,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有一点赘肉。怪不得卢米迷他。

  用卢米的话说:我上瘾啊,他穿衣服我想扒光他,他脱衣服我又受不了。

  唐五义突然嘿嘿了一声。

  卢米和涂明同时回头看他,卢米问:“你笑什么?”

  唐五义耸耸肩膀,把那句“你们俩真般配”吞下去,不准备让涂明因此得意。

  “你去玩游戏机,杵这干嘛啊!直勾勾看别人跟个死变态似的!”卢米动手推他:“去去去!”

  “我又没看你。”唐五义不满。

  “你看我我就不说你是变态了。”

  卢米把唐五义推到沙发那坐下,唐五义称赞一句:“这传说中的沙发不错嘿!回头给我惠州的房子也整一个!”

  “闭嘴吧你!”

  涂明听到他们俩有来有往,在卢米进厨房后轻声问她:“你们俩,无话不谈?”

  “无话不谈指的什么啊?”

  “比如沙发,比如和我之间的事。”

  “对啊,谈,什么都谈。包括关灯后的事。”卢米故意气他,果然,涂明有点挂不住脸:“特别私密的事不应该谈。”

  “没事儿,反正以后没有了,没有谈资了。”

  气涂明特别上瘾。尤其看到他拉着脸,抿嘴不讲话的时候,卢米都有小孩那种做坏事得逞的心态。

  偷瞄一眼他,又收回眼,有隐隐的开心。

  拿调料的时候从他身后绕过去,涂明回身问她拿什么,厨房窄,卢米被堵在那,面前就是涂明结实的胸膛,她罕见有点不自在:“花椒粉。”

  涂明把花椒粉递给她,转过身去,有那么一点心猿意马。

  直到吃饭的时候才自在一点。

  唐五义说起惠州,他想在南海边开一家咖啡馆。

  “我上次去的时候仔细看了眼,地理位置不错。当地好喝的咖啡馆少,我准备用我丰富的咖啡经验去血洗惠州的咖啡文化。”唐五义跟卢米一样,胡说八道的时候眉飞色舞:“开好了再开连锁。”

  “玩够了我就撤。”说完哈哈大笑。

  “不是要娶惠州姑娘?”卢米对他说:“怎么着?梦醒了,不要惠州姑娘了?”

  “我就那么一说,我现在在惠州,只认识房产中介。”唐五义准备开酒:“别光顾着聊天了,喝点!”

  “喝点就喝点。”卢米去取杯子,也带了涂明一个,对他说:“您的酒量自己把握,喝到还有头脑和力气回家,不然只能睡大马路了。”

  唐五义看了涂明一眼,心想卢米这哥们说话真狠,分手了也还是她老板,说呲哒就呲哒,真不给人留面子。那涂明脾气也好,这么说不生气。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碰杯的时候唐五义和卢米有奇怪默契,卢米说:“朋友来了有好酒!”

  唐五义:“敌人来了有□□!”

  像一个喝酒仪式,是这两年俩人喝了不知多少顿酒总结出来的。涂明被他们俩逗笑了:“你们每次吃饭都这么作法?”

  “这您就不懂了,这是我们俩的基调。”唐五义说:“我们的基调就是合拍就玩,不服就干!”

  卢米在一边哧哧的笑。烤肉已经有了香味,卢米买了苏子叶、切了蒜瓣、自制的烤肉酱,卷了一片给唐五义:“你先吃,来者是客。”

  “我不敢,老板先吃。”

  “快离职了把我当老板了。”涂明学他们俩哼了一声:“吃吧,别装了。”

  他学他们俩讲话学的像,唐五义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will是这么幽默的人。”

  “那你真是眼瞎了,才看出来。”涂明又学卢米,这次卢米也笑了。

  卢米其实舍不得唐五义。

  她的朋友少,唐五义再一走,公司里没朋友了。卢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里空,喝酒就没准儿,一杯又一杯的,醉了。

  涂明只喝了一小杯,卢米和唐五义酒兴正浓的时候他就收了杯。唐五义把握的好,留了一点清醒打车回家不影响,剩下满桌狼藉和醉酒的卢米。

  临走前唐五义拍着涂明肩膀说:“别趁人之危啊,前男友也不行!”

  “我没那癖好。”

  把唐五义送走,回来收拾东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卢米从沙发上摇晃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喝多的人视线距离把握不好,头磕在涂明包好的门框上。

  在这一瞬间,涂明知道了卢米为什么会把脸磕青了。她在家里喝多了,磕了脸。

  她跟他一样难受。

  卢米坐在马桶边,想吐吐不出来,想站又站不起来。涂明走过去抱起她放到沙发上侧躺着,他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她。

  卢米的脸还有一点淤青没散,因为醉酒一张脸通红。

  涂明用冰袋帮她敷脸,听到卢米嘶一声,动作又轻了点。

  “这回是谁喝多了?训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到自己身上就能喝多。你标准不统一啊,卢女士。”涂明觉得这会儿的卢米就像他的孩子,怕她难受,也因为她醉酒生气。

  “涂明。”卢米闭着眼叫他。

  “嗯?”

  “王八蛋!”卢米骂他一句,人向前蹭,涂明一把按住她,避免她从沙发上掉下来:“去卧室床上?”

  “不行。我喜欢沙发。”

  “你会掉下来。”

  “你干嘛吃的啊?”

  卢米说完又往前蹭,涂明没办法,把她推向沙发里侧,也躺上去,把卢米抱在怀里。她难得乖巧,脸贴着他胸膛,呼呼睡去。

  这一觉睡到半夜一点多,卢米被尿憋醒,意识清醒一点,意识到自己被别人抱在怀里,这个感觉她非常熟悉,涂明带来的。

  一脚把涂明踢下沙发,人也跳下去,不顾涂明那声闷哼,钻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尿尿,什么都不耽误,都忙活完走进卧室继续睡觉。

  没良心。

  涂明在心里说她,又爬上沙发,睡了。

  卢米第二天醒的早,在床上睁着大眼睛,想起沙发上还睡着涂明,就腾的坐起来,准备赶他走。

  客厅里空空荡荡,不用她赶,人早走了。

  手机里有一条消息,涂明发来的:“不用担心,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回去换衣服。”

  …

  大傻帽,还要特意解释一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卢米一边啃面包一边看那条消息,心想涂明可真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谦谦君子。

  卢米仔细打扮一番,进公司的时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偶遇拉着箱子的乌蒙:“今天出差啊?”卢米问她。

  “是,跟will一起去澳门。”

  “澳门好啊,出差愉快。”

  “嗯嗯,会的。”

  卢米看了眼乌蒙,她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人还是那么一个人,只是裙子下摆到膝盖以上,笔直雪白长腿十分惹眼。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只是平时刻板惯了。

  “erin,你今天真好看。”卢米夸她。

  “就是换条裙子而已。”

  “风格大变,特别好看。”

  “谢谢lumi。给你带点心回来。”

  “好啊,谢谢!”

  卢米到工位,看到唐五义正在研究部门出游线路,别人都很忙,今年的策划就落在即将离职的他身上。

  “去哪儿啊?”卢米问他:“国内国外啊?”

  “甘南和斐济,你选哪?”

  “都行啊。宿醉了,难受。”

  “你前男友没趁人之危吧?”

第86章

  趁人之危?

  涂明可干不出这事儿来。

  开会的时候大家迅速沟通了手里的工作就散了,涂明在会议室门口截住卢米,顺手关上门。

  “?”

  “我要去澳门几天,先跟你说几句话。”

  “will您今天不够克制啊,在公司就敢公然把人锁在会议室。再说了,有事儿发消息、打电话都成。”

  “上次出差给你打电话,你跟我分手了。”涂明太了解卢米了,他必须当面跟她说。

  “不许喝酒,有什么事或者有任何情绪波动都可以随时打给我,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您是我哪位啊?”卢米笑着问他:“管的真宽!”绕过涂明向外走,被涂明拉住手腕:“答应我再出去。”

  “我喊人了啊!”

  “请喊。”

  …

  “答应你行了吧!”卢米抽回手腕:“无赖!”

  “这就对了。”涂明笑了:“给你带吃的回来。”

  “不吃。”

  涂明在机场给涂燕梁打了一个电话,问他需要带些什么。

  “我没有。问问你妈吧?”涂燕梁说:“老这么别扭着不是事,你妈这几天闷闷不乐。”

  “我待会儿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