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艾比·格林缓步走向分院帽,那一瞬间整个霍格沃兹大厅光彩四射,波特用莉莉的头发的颜色发誓——小天狼星那死小子装作一副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在偷眼看她!!
她被分去了斯莱特林——听说她的父亲也是斯莱特林出身的,而且她家又是世代的纯血贵族,被分去斯莱特林倒也正常,波特自己倒无所谓,一个莉莉就够他受的了,但是许多还光棍的格兰芬多旷男有些幽怨;
但是,这时谁也没想到,居然便宜了那个阴郁的鼻涕精!世界真是奇妙啊!
一次看见艾比·格林和鼻涕精在一起是巧合,两次,三次…许多次,那就是见鬼了;也不知那个凶丫头的眼睛是怎么长的,那个油腻腻的死蝙蝠有什么好。
——这年头的漂亮女生都是什么眼神啊,一个两个都喜欢鼻涕精?!难道现在流行斯内普这种半死不活的阴郁男?他这样的阳光灿烂的活泼男反而没有市场?!
真是气煞人也!!
但是,凭良心说,许多格兰芬多包括波特自己在内其实并不讨厌那个凶丫头——这个女孩子在许多方面的行事都很让人服气,许多斯莱特林一二年级的小蛇们都被她教训地服服帖帖的,看着也没那么阴险傲慢了。大部分情况下,她为人也和气,待人也真诚。
卢平还偷偷告诉他,西里斯很生气——因为现在他的弟弟雷古勒斯看见那个凶丫头和鼻涕精比看见他这个哥哥还亲,还服气!!
实际上,波特心里暗暗还是有些高兴的——由于那个凶丫头的出现,鼻涕精都没工夫来找莉莉了,而莉莉似乎也吃了几个鳖的样子,不大去找鼻涕精了。
于是,波特同学就宽宏大量地不再去欺负鼻涕精了;实际上,自从格林来了以后,他们也没怎么成功欺负过斯内普了。
可是,鼻涕精和他们四个的缘分出乎意料的强大;虽然他不再是波特的情敌了;但是却拦在波特兄弟的情路上。——这家伙真是天生的情敌命啊!!
要说波特在霍格沃兹最讨厌的学生是谁,他会毫不犹豫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家伙先是拦在他的姻缘上,好容易他拨开云头见日光了;这家伙却又化作一片厚厚的大黑乌云遮在他兄弟小天狼星的头顶上了。
一个寒假回来后,他们就听说小天狼星被父母押着去格林家相亲了——大家顿时笑得满地打滚,不过仔细想想,他兄弟和那个凶丫头从各方面来说还真是蛮般配的啊!
虽然小天狼星指天发誓说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波特还是感觉出有些问题,好歹是混了这许多年的兄弟,哪能看不出来。
——具体表现为,小天狼星三天两头去找艾比盖尔·格林的碴,每次被骂回来,还愈挫愈勇,每次上去找骂,越被骂还越要去找她。
当初那个冷静傲慢给他分析感情的西里斯都哪儿去了啊?每次遇见格林,西里斯的智商就从正一百二直接转为负一百二;什么招数烂他就用什么招数。
“…西里斯…是不是喜欢格林啊?!”都快放假了,呆头呆脑的卢平终于恍然大悟。
波特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才看出来啊!…我看你是变身变傻了。”——卢平这孩子啥都好,就是人迟钝了点,估计是狼人后遗症。
其实波特很为他兄弟担心,因为小天狼星向来被女孩子们惯坏了——他长得英俊高大,家世又出众,格兰芬多一大半的女孩子都偷偷喜欢他,可他一个也看不上,就连莉莉他也不过是撇撇嘴说“还过得去吧”——这还是看在波特的面子上才说的,真是傲慢地没边儿了。
虽然波特也很傲慢,但是至少很诚实,他喜欢莉莉就直接去表白,尽管没有被接受,但他至少还会缠着莉莉去约个会啥的,也时不时的送点儿花啊小礼物啊!
——用格林的话来说,这是造成群众眼中的即成事实;时间长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可是他这哥们嘴巴死硬,手段又蹩脚地笑死人——除了找茬还是找茬;难道他指望艾比·格林突然脑袋开窍明白过来,然后主动去向他示好——拜托!就是Merlin复活了,校长和麦格教授结婚了,弗立维教授长到一米八了,这都不可能!
嘴硬的结果就是,他最铁的兄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小姑娘和鼻涕精一起嘻嘻哈哈出双入对的,而他们兄弟四个只能捧着四份女生用的珠花发傻。
“西里斯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好好去说啊?!整天这样阴阳怪气的算怎么一回事啊?!”连最不干涉别人的卢平也看不下去了。
波特满心同情,颇为忧伤地叹气:“兄弟啊…要知道,这年头老婆可不好找;我这不还奋斗着呢嘛!”
59、天文塔.上
艾比的媒婆效率虽然很高,但是哪怕波特现在就和莉莉结婚生孩子,那也得等十几个月才能看见傻哈,何况他们现在结婚还不合法,魔法界的成人年龄是17岁。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树叶开始变黄了,没有等来救世主,倒等来了救世主的死对头。
深夜,艾比趁室友都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从寝室里爬出来,来到阴冷黑暗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半夜三更的休息室当然是空无一人的,艾比照着魔王大人的指示去摸那些砌在壁炉旁边的圆石头,那张纸条上面怎么说的来着——
…靠壁炉左手边,从地上往上数,第77块圆石头,敲四下,然后再扭动石头…要当心,艾比,要是敲错了石头,没准就到费尔奇的办公室,那他一定会愉快地招待你领教一下那儿的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
艾比哆嗦着小胖手,一个一个地数着石块,数到第77块石头就做个记号,然后再数一遍,足足来回数了三遍,才敢确定地去敲石头——林美好的小学老师会哭的,她最得意的数学课代表现在连两位数的数字都不敢确定了鸟。
——都是这悲催的魔法世界给害的!!
第77块圆石头都快接近休息室的天花板了,艾比使用漂浮咒把自己浮起来,然后敲四下,扭一扭;接着艾比只听见石头墙壁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这种听着像是磨牙齿的声音响起在深夜的地下室,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艾比毛骨悚然,顿时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成了那些恐怖片里不知死活运气贼烂的女猪脚。
以那块圆石头为中心,四周的石块随着那些恐怖片配音缓缓移开,一块接着一块移开…不一会儿就裂开了直径约一米半的洞;艾比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举起魔杖用“荧光闪烁”照路,然后爬了进去。
在黑暗的密道中,艾比撅着臀部弓着腰,艰难地往前爬,一边爬一边骂——这个该死的地道就不能再大一点吗?!只需要再高20公分,她就不用端出这么个猥琐的姿势在密道里“扑哧扑哧”爬得像只淌汗的小猪了。
好在这个痛苦的过程并不长,大约爬了五分钟,艾比就觉得前面一团亮光,再往前,就豁然开朗了;艾比一从洞口爬了出去,墙壁上的洞口就消失了。
艾比惊奇地看见一个人形大小的花瓶立在走廊的那一头,这个花瓶她在上学期去天文教室的路上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她顿时明白——这里已经是八楼了,只要再上一层,就可以去天文塔或者其他什么塔了。
这个发现让艾比咬牙切齿不已——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室,学院的餐厅在一楼,艾比为了上天文课占卜课或是找猫头鹰寄信还有找老邓交流心得体会,不知多少次爬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半死不活手脚乱颤宛若中风症状一般。
丫的,敢情从地下室到八楼有捷径啊!敢情她以前都白爬了?!敢情她就是一不知变通的傻叉?!——真是老话说的对,苦干实干还得加上巧干啊!!
尽管心情很是激动澎湃,但是艾比丝毫不敢耽误,赶紧朝西塔奔去;一边爬楼梯一边心里暗想——
Voldemort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学习优异之外,笼络人心,建立自己的组织,发展边缘产业,制作魂器外带和发掘学校里不为人所知的密道——他哪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啊?!
她和小蝙蝠光应付学习就拼尽了吃奶的劲儿,每次爬楼梯时楼梯一转向,小蝙蝠只得摸摸自己的大鼻子拉着气喘吁吁的艾比继续绕路;波特他们倒是也发掘了不少密道,不过学习就没那么好了,每次临考前犹如敦刻尔克大撤退般混乱。
——魔王大人啊,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天文塔的顶端,那儿有一个很大的天文观测台,当辛尼斯塔教授需要上实践课的时候,就会把学生从教室里带到这里来观测星象。
艾比很喜欢这个观测台——高大,半露天,通风良好,所有的墙壁和屋顶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制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一个向外突出去的延伸台,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天文观测架——而且这里是霍格沃兹最高的地方。
天文台上很是安静,艾比就一边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四处张望,魔王大人呢?
“…艾比,这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阳台那边传过来。
艾比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这是整个天文台上最大的一个露天阳台,塔顶凉飕飕的风吹到艾比脸上,然后,她向前走去,目光所及倏然开朗——
这天晚上的月亮好像心动的少女,皎洁的月光犹如银子一般倾在那个黑衣魔法师身上,黑色天鹅绒的披风缓缓吹动,好像妖艳的花朵在跳舞,微微卷曲的黑发服帖地覆盖在他高贵的额头上,苍白的面孔上有一种纯粹的骄傲和荣耀。
他双手反撑着阳台的扶手,背后是黑暗幽深的禁林,朝着艾比微微而笑,脸颊轻轻侧过,如水的月光流泻在他完好的左半边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英俊。
艾比的小心肝不由得猛跳两下,随即被艾比武力镇压——那是魔王大人耶,那么恐怖,你也敢随便乱跳,不要命了?!
艾比点头哈腰,首先打招呼:“…您…您…吃宵夜了么?”
——艾比忧郁地发现自己真是很狗腿,就不能说些高级点的问候语吗?!废柴啊废柴。
魔王大人线条优美的嘴角轻轻弯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些微的好笑,反过来问:“没吃…你打算请我吃宵夜吗?”
这一点也难不倒艾比,小林同学从韦香主那里学到——好的拍马,是需要实际动作来支持的;光说不练只能算是半吊子,是不合格的劣质产品,我等一干立志拍马的有志青年应予以坚决的摒弃。
她立刻从宽大的袍子下面掏出一个小盒子,用魔杖指着放大,然后乐颠颠地捧到魔王大人面前,一脸乖巧地说:
“我…今天一收到你的消息,就立刻到霍格沃兹的厨房里拜托小精灵们做的——牛奶杏仁果子露和蘑菇栗子酥皮点心,一出炉我就用咒语保持住了,一点也没变味哦,您尝尝吧。”
Voldemort并不接过,若有所思看着艾比,说:“这好像不是霍格沃兹的菜式啊?!”
艾比低着小小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这…这是我家里的菜式,我,我笨!不会做,只好请霍格沃兹的小精灵做…”
又急急地抬头加上一句:“…不过,做法都是我说的哦!我尝过了,味道一点不错呢!”
一动不动的魔王大人有一种上位者的严峻,只淡淡地说:“…为什么这么好心?”
艾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真诚地说:“您待我好,我也想待你好啊!”
魔王也一时无言。
“要不是您送的背心,我这会儿还躺在医疗翼,且有的苦头吃呢!”
——因为是真心话,所以艾比说起来格外感情真挚!!
魔王看着小姑娘玉雪可爱的小脸,终于放下撑在阳台的双手,慢慢走过来,接过点心盒子,看了看里面的食物——晶莹半透明的果子露和脆脆的香气扑鼻的酥皮点心。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很久以前,我最希望收到的礼物就是——吃的。
“…后来,我收到许多珍贵的礼物,…可是现在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过吃的…”
声音缓慢悠远,轻轻的,低低的。
“…呵呵,大概是吃的东西做礼物不够贵重吧!”艾比讪讪地说——她不是听不懂魔王话里的意思,不过是不能懂而已。
“不。”Voldemort嘴角含笑,“我很喜欢你送的东西!”
——总觉得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出乎意料地让他受用,又亲切又贴心。
“对了,…那背心好用么?”Voldemort轻轻挥动修长的手指,就看见那个食物盒子不见了,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艾比一边赞叹一边连忙表态:“好用,好用,当时只受了一点轻伤,很快就好了,您看,我是多么的健康——这可都亏了您!”
说着,还用力挥动了几下胳膊蹬蹬腿,力图生动形象地表现“健康”这一词汇的含义。
Voldemort看着艾比,眼睛中闪过一丝笑,立刻又冷下脸来,努力摆出一副淡漠的样子:“…你们的队长也不怎么样,也不多护着自己的新队员一点。”
艾比连连摆手,拼命辟谣:“没有啦!马尔福队长很罩着我的,比赛的时候一直想冲过来帮我呢!…不过被死死拦住了,而且,我躺在医疗翼的时候,他和他的未婚妻也总是来看我呢!!”
做人要讲良心的:马尔福级长这次倒的确很有大哥风范,且不说比赛的时候一直看着她,还时不时地对冲向艾比的格兰芬多队员使点儿阴招;等她受伤后,他也十分关心,连他那娇滴滴的未婚妻也常常挽着点心篮子来看艾比。
那架势,活像艾比是他们家亲戚似地——咦?!奇怪,马尔福队长对其他队员也这么关心吗?
Voldemort不可置否地扬了扬英挺的眉毛,也不评论什么,只向艾比招招手:“过来!”
艾比立刻乖乖地跑过去,站到跟前,郁闷自己长了小半年,还是只到人家的胸前高度,平日里吃的都到哪里去了啊?!
“干嘛比赛时那么拼命?!”魔王大人拉住艾比的手,上下打量:“…真的是怕打断腿?”
艾比被他看得有些别扭,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想着岔开话题:“…不是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只是想着不能让那帮格兰芬多瞧不起…我…就,不知不觉地拼命了;不是因为怕你打断我的腿…我知道你是吓吓我的!”
Voldemort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说:“要是,我真的想要打断你的腿呢?!”
艾比大惊,失声道:“…您别开玩笑啊!”
Voldemort促狭地笑了,说:“让我想想。”
正说着,艾比冷不防被魔王大人一下抱了起来,顿时双脚离地,惊叫出声,艾比死死地抓住他的披风不敢放手;Voldemort作势要把怀里小小的女孩子丢出天文塔去。
这里是霍格沃兹最高的地方,下面黑幽幽的一片,艾比只看见小小的草药房温室还有其他的一些地面雕像,都变成了一个个黑点,顿时头晕目眩,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大叫:
“…哇哇…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把我丢下去啊!!…呜呜呜…我不敢了…”
Voldemort放声大笑,说道:“不敢什么了?”——这个小傻瓜,难道看不出他只是吓吓她的吗?
“…我不敢了…不敢了,不,不敢打断你的腿了…啊!!不,不是的,我,我是不敢被打断腿了,啊!!也不,也不是的,是不敢打断我的腿了…呜呜呜,别把我丢下去啊,我真的不敢了…”
艾比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是不住地讨饶,快要哭出来了;又吓得半死,只是死死搂着魔王大人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哀求——呜呜,我还不想死啊!!
看见怀里的小女孩子好像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只会伏在他肩头瑟瑟发抖,魔王心里一片柔软,觉得又可怜又可爱。
见她吓得狠了,Voldemort倒有些心疼,慢慢地把女孩放下来,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揉着艾比纤细的后颈,半响才低声开口:
“…这么怕高,这么胆小,怎么比赛呀?!”
艾比抚着自己的小心肝,安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有,有飞天扫帚在啊!…现在…没有呀!!”
魔王闻言,大为郁闷,用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女孩的榆木脑袋,骂道:“笨!难道我不比扫帚可靠吗?”
艾比呆,又不敢还嘴,只死死得拽着他的衣襟,可怜兮兮的低着头喘气,心里暗想:
——你要是我的扫帚,一定将你劈了,再送进厨房当柴火。
60、天文塔.下
艾比不敢和魔王大人讨论关于扫帚和他哪个更可靠的问题——尽管她私下认为扫帚更加牢靠些。
“你知道吗?”Voldemort不知艾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那幽暗深黑的禁林,似乎有些出神:“这里…曾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个塔顶,你几乎可以看见整个霍格沃兹。”
Voldemort宝石般的眸子散发着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是留恋,又好像是回忆,他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光彩,慢慢地说:
“…看见那个了吗?那是温室…我曾经在那里偷摘过教授的药草,险些被发现;那是禁林,每次,我都能从那里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我的霍格沃兹…”
艾比静静地听着他讲,随着他指向的地方一一看去,一边听着一边微微歪头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此时的他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平时说话总带着一种冷漠的味道,不论是凶狠的还是温柔的,都脱不了那种深刻的冷漠和孤寂,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有一种难掩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