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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是在我生日会上被送到医院的,而且送到医院的原因也跟我有关。我觉得难过。

陆齐铭没有说话,他紧闭着双唇,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

最后,他跟千寻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又有点儿想哭。

安慕楚拉了我一下说,我们也走吧。

安慕楚没带我去吃口味蟹,不过他带我去了一个很别致的店里吃了清蒸蟹和蟹粥,点了几个爽口的小菜。从医院出来后,我们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连吃饭都很沉默。

我不停地朝嘴里塞东西,大口大口吞咽来制止悲伤。

我把蟹黄都吃了,就剩蟹爪放在盘子里,安慕楚拿起蟹爪说,你这不是浪费吗,哪有你这样光吃蟹黄的。

我任性地说,你觉得浪费你吃。

安慕楚白了我一眼,拿着蟹爪想放嘴里,却又一脸嫌弃,犹豫半天。

我知道他是想逗我笑,可是我一下就哭了。

我又想起以前,我爱吃螃蟹。可我只爱吃蟹黄,嫌蟹爪啃着麻烦,每次到吃蟹的季节,陆齐铭就倒腾着葫芦让他开车带我们几个去吃蟹。

然后上一盘大闸蟹,每次陆齐铭都眼明手快地把蟹黄卸下来放我碗里。

葫芦不满他,每次都去我碗里抢,然后陆齐铭就跟他打起来,边打边挤眼睛让我快点儿吃。等我吃完了,他就跟葫芦说,不打了,然后回座位继续啃蟹爪。葫芦一回来看到蟹黄都被我吃完了,就很郁闷,每次都说他奸诈。

那时他们俩打架,米楚我们就坐在旁边笑。

那真是最好的时光,他们在闹,我们在笑。岁月如静止一样。

安慕楚看到我哭,顿时急了,他扯着纸巾送我面前说,你别哭啊,不就是个蟹爪,我吃还不行吗?说完,他把自己碗里的蟹黄也夹到了我碗里,你别哭,蟹黄都是你的,我一个都不吃,别哭了。

然后,我就哭得更厉害了。我说,安慕楚,我要再吃一盘蟹。

我以为我都哭成这样了,安慕楚肯定点头如捣蒜地同意了,谁知道他挺严肃地拒绝了,他说,林洛施,东西再好,都不能狠吃,不然下次就没那么喜欢了。

我更大声地哭了。我觉得人生充满了绝望,在我最伤心的时候,连个螃蟹都吃不到。

行了行了。安慕楚哄我,明天你打完吊针后,我再带你来吃行了吗?

我立马停住了哭泣,特震惊地问,明天还要打针?

废话。安慕楚说,你见过开一天药的医生吗?

我说,我不去,我好了。

必须去。

不去。

必须去。

不去。

我发现我跟安慕楚在一起总会陷入一种争夺死循环。

我们俩的意见就没统一过。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就不能让着我点儿。

安慕楚说,我那是为你好。

我说,为我好个屁,你纯粹就是变态,喜欢把自己的喜好添加在别人身上。我说我要吃个苹果,你偏要给我一车香蕉,还自以为是觉得是为我好。

然后安慕楚生气了,他说,林洛施,我明知道你吃苹果会死,还给你一个苹果才是真的变态!

我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郁闷。

【3】娱乐业净是有钱人,但各个奇葩的姹紫嫣红。

因为跟蒋言提前打了招呼请假,所以下午没什么事。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米楚那里,我怕她问我陆齐铭的事。我现在一个熟人都不想见。

安慕楚问我,你想去哪儿?我说我不知道。

我问他你下午干吗啊?安慕楚说,跟客户谈事。

我说,那你带上我吧。说完这句话,我跟安慕楚面面相觑,他带上我叫什么事啊。可我正准备说我刚在说胡话,安慕楚竟然说,行,我带你出去放放风吧,病人多走动走动好得快点儿。

我真想给他一拳,什么叫放风,说得我跟一监狱囚犯似的。

安慕楚带我回家换了下衣服,然后再出来我又后悔了,我说,你找个商场把我放下,我去逛街好了。安慕楚挺警惕地看着我,那不行,你要是再搞出个什么幺蛾子,我岂不是责任重大。

我不满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啊?我这么老实一公民。

老实这俩字跟你真沾不上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安慕楚说,我还是带着你保险一点儿。

好吧。在你的委婉哀求下,我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我说。

安慕楚笑了,他说,林洛施,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人家姑娘家见帅哥好歹都要装装样子,你怎么就爱瞎贫。

那是因为我没发现你哪里帅啊。我不客气地道。

哼。安慕楚冷哼一声,没眼光。

我把座椅放倒躺下去,得意地说,不是我扯,我见过的帅哥多了,你真不算帅。

安慕楚郁闷地从车后面扯了个抱枕报复性地拍我头上说,睡觉吧你,从医院出来就没消停过。

我躺下后也睡不着,我就跟安慕楚聊天。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挺冷酷冷漠冷淡的人,起码不会穿着家居服看文艺片,更不会对人温柔对人笑,可现在我才发现那是因为我不了解他。

我说,安慕楚,你之前有几个女朋友啊?

没有。

哈哈哈,我笑了,我说别逗了,你当我失忆了还是瞎了,你忘了你之前还有个女朋友泼了我一脸酒呢。

那些都不是女朋友,是女伴。安慕楚说。

你这解释太极品了。女伴跟女朋友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你不愿意给人家个名义吗,完事不想负责嘛,男人都这样。我说。

我话刚说完,安慕楚就怒了。他跟头狮子似的冲我吼,我哪里不负责了,我这不就是在对你负责吗?!

安慕楚吼完,我俩都愣了,我说,你…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安慕楚干脆地回我仨字儿,想得美!

别看我在车上跟安慕楚贫,一下车我连屁也不放一个了。

跟在安慕楚身后充当一个称职的女秘书,我让安慕楚给我一个文件夹,他问我干吗?我说做戏做全套。

临进门时,安慕楚还又打量了我两眼。然后说了句话让我特郁闷,他说,我还从来没带过这么随便的女秘书呢。

说完,他就进去了,我在背后真想揍他。

安慕楚跟客户坐那儿谈事,我就坐他旁边拿着笔在文件夹上挺认真地装记录。

那客户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发福男子,一口广东话,口气挺傲,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挪们啊,看中滴不四钱…不四钱…

我都听得想掀桌了,安慕楚却仍旧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地应付着中年人。

我发现,我真的低估安慕楚了,相比我找他谈事时,他给我的折磨,我觉得跟他受过的折磨比,肯定少多了。

我忽然就对他特别崇敬。

我跟安慕楚跟俩学生似的,就听中年人在那儿口沫横飞地发表演讲呢。

不过安慕楚估计怕我无聊,时不时还会瞟我一眼,给我倒个水什么的。

说到水,我又发现安慕楚一个优点。刚进来时,安慕楚直接让服务员先上了壶热茶。然后特严厉地跟我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壶茶喝完。

我说,凭什么我得喝茶啊?

安慕楚说,因为你是病人。

我被他这句话打垮了。所以,我坐那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安慕楚一杯接一杯地给我续。

然后中年人从他的创业史讲到了公司的员工情绪,一人没停歇说了半小时。

安慕楚没有一丝不耐烦,配合着笑得特梦幻。

我心里想,装什么大头蒜呢。

我戳了戳他,把文件夹向他移了移,暗示他看过来。

他一看,“噗”的一声就笑了,嘴里的茶都差点儿喷出来。

那中年人终于停了,他问安慕楚,怎么了,安总,您觉得我的计划不好吗?

没没,您接着说。安慕楚说,我觉得挺有意思。

说完,他白了我一眼用嘴形说,无聊。

我心里说,无聊你绷着别笑啊。

中年人又啪啦啪啦开始了演讲。

最后这个单子谈成的时候,我屁股坐得都起茧了。

送走中年人,我伸了伸懒腰,累死我了。我说,既然你几句总结就能把他打垮,干吗还要听他说一个小时呢?

安慕楚说,你不懂,对各人有各招。对爱表演的人你得给他舞台让他演完,他演完了才能谈妥。

坐上车后,安慕楚拿起文件夹翻了翻。

他说,你还会画画呢。

我特骄傲,那是,我文武全才呢。

安慕楚又指了指我跟他看的那幅画说,你真无聊。

我说,你懂个屁,我这是善于观察生活。

其实我也没画什么,我就画了个中年人,头大脖子粗地在对着安慕楚指点江山,乱喷口水。安慕楚挺淡定地坐在那儿,跟蒙娜丽莎似的装优雅。我不过在他的Q版旁边,画了个蒙娜丽莎而已。我真的觉得他俩表情挺像的。

安慕楚又带我去见了客户,比上个客户更难缠,竟然一直跟安慕楚要明星签名,然后口若悬河地聊他喜欢哪个明星,他妈喜欢哪个明星,他儿子他老婆他老婆的弟弟的女朋友喜欢哪个明星。

我当时想,你七大姑八大姨喜欢哪个明星管我屁事。

然后,我对安慕楚的敬意又崇高了一层。

最后谈完,我觉得整个人都废了。我再也不觉得娱乐业好玩了,我觉得比我们出版业还要艰辛。好歹出版业都算是文化人,就算不是文化人也装得跟文化人似的。娱乐业是,净是有钱人,但各个奇葩得姹紫嫣红。

反正一下午,我被刷新了一遍世界观。我觉得过得比我平时一个月都精彩。

【4】如果有一天我和苏冽决裂了,让你选,你会选谁?

晚上安慕楚带我去吃饭,七拐八拐到一个挺清贫的庭院。

我刚开始看着挺怀疑,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后来那个蟹黄豆腐一上,我口水都流了一地。我边吃边问安慕楚,你怎么找到这地儿的,你中午怎么不说。

安慕楚给我看了眼他手机,全是他助理给他发的跟螃蟹有关的美食地址。

我说,你助理可真负责。

他白了我一眼,要像你这么随便早开除了。

我冷哼一声,看在他带我吃好吃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其实我是吃得欢,嘴没空。

吃饱喝足,奔波了一天我终于觉得有点儿累了。

我让安慕楚送我回去。安慕楚把我送到门口问我,你一个人住?

我警惕地看着他,是啊,我是不会请你上去喝茶的。

然后,安慕楚就怒了,他说,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是担心你半夜再发烧怎么办。

我发现安慕楚对别人挺有耐心,到我这儿就特容易暴躁,跟头狮子似的。

我说,放心吧,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再发烧。

他又看了看我,不放心地交代,那你只要觉得不舒服,就跟我打电话。

我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