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时,救命之声从窗子外极清楚地传了来,把外边侍侯茶水的人都惊动了,全披衣起身,道:“怎么回事,到底谁在呼救?”

素环不劝卫珏了,冷眼瞧着她,看她怎么办。

这一位,到底是真的傻,还是扮着傻,这一次,是怎么也能看出来了。

听到那声呼救,卫珏一下子睁开了眼,眼底朦胧的睡意一扫而光,脸上全是慌色,一把抓住了素环的手:“真有人呼救?真有人呼救…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素环语气中略有些不耐烦:“小主,咱们披衣出去看看就是了。”

你不走出去,也会落得个不好!素环心底暗笑。

“是的,是的,出去看看…”卫珏一把抓过衣架上放置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外面的呼救声更大了,将屋子里的人全都惊扰起身,在外间议论纷纷,却没有人走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呼救

卫珏冷笑,这是在等着她走出去呢。

她脸上慌乱之色更浓,急急忙忙往外走,眼看走至门口了,素环脸上露出了隐约笑意…可临到门槛之处,她的脚却不知道怎么的,踩到了衫裙上的带子,一绊,整个人便扑倒在了地上。

那一下子扑得极贴地,整个人五体伏地一般地趴在地面上,良久都不能起身。

素环一惊,忙上前来,想要扶起她,她却哎呦,哎喉直叫唤,不能起身,待得半坐着起身,额头撞出血来,腰更是直不起来。

外边的呼救声更大了。

此时此景,素环便知道,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卫珏走出去了,她只得扶起了卫珏:“这可怎么办才好,小主怎的这么不小心?”

卫珏脸上露出些羞惭:“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急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了了,笨手笨脚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外边到底是什么人?”她扬声叫道,“素钗,素钗,你指派个人出去看看。”

素钗在外间应了。

素环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声音:“快,快把她拉了起来,安妹妹,你这是怎么啦,深更半夜的,竟跌在了水缸里,还好是水缸,要是别的深水之处,可不得了…”

外边的人一边叽里瓜拉地说着,一边轻轻地笑,显是觉得这事有趣。

瓜尔佳凌月,终于来了,卫珏在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便有人扶着安佳怡浑身湿漏漏的来到了外间,瓜尔佳凌月道:“这一院子的人怎么啦,外边有人跌到水缸里,竟也没个人出去看看?”

外间鸦雀无声,卫珏忙扶着素环的手站起身来,一站起来,便哎呦一声跌了,有气无力,“月姐姐,对不住…”

凌月听到叫唤,走进内室,看见卫珏这幅样子,吃了一惊:“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卫珏忍痛道:“月姐姐,你别怪她们,都是我不好,听到外边呼救,急慌慌地出去看,哪知笨手笨脚的,跌了落地,把额头给撞了,把腰也扭了,她们先顾着我,这才迟了出去,让安姐姐困在水缸里那么久。”

未了道,“这天凉水冻的,快给安姐姐拿床被子先盖着,再拿那煨着的热水冲碗姜茶来,给安姐姐暖胃,拿我的衣服去,给安姐姐换上。”

素钗在外间应道:“回小主,奴婢已经在做了呢。”

卫珏脸上便露出些羞怯来:“您瞧瞧,我这个主子,反倒不如她们奴婢机灵。”

凌月便笑道:“是妹妹平日教的好,有好的主子,才有好的奴婢。”

卫珏越发羞惭,“姐姐谬赞了,都是我不好…”

从失望之中恢复过来的素环越发看不清面前这人了,原本好不容易策划了这么一出,只要她走到那水缸前,这屋子里的人全都会指证她与安佳怡发生争执,不小心推了她落水缸…无论她怎么辨解,一个心肠狭小狠毒的名声是少不了的,毕竟,那水缸不是池塘,在池塘边,还可以说安佳怡不小心跌了下去,而那水缸么,缸沿高出那么大一截,如果没人有心,怎么会跌了下去?

再借着这件事,让那人也得一个失德刁蛮的名声,她原本就娇气,再加上这个名声,就算娘家再怎么富贵,也会在太皇太后心底落个不好,真可谓一举两得。

原本都计划好的,屋子里的侍婢全都会众口一词指证卫珏,可这计划,却被卫珏在门槛上这么一跌,便什么都跌得没了。

在宫内呆得久了,见惯了主子们高高在上,将宫婢视为蝼蚁,素环伙同着其它的宫婢策划此事,心底并无半点愧疚,在她看来,人原本就分了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就该被人欺压,被人利用,她替人办事,被人利用,理所当然,而卫珏,以一个罪奴的身份被人抬举得这么高,便是准备着跌下来的,跌得头破血流,丧失性命,这才叫理所当然!

凭什么她一个幸者库罪奴,就得到了太皇太后的青睐,无缘无故地竟有了参选秀女的资格,而她这种身世清白的,却要在宫里头熬着,不知熬到什么时侯才能出头?

这宫里头,就得讲究门第与规矩,如果不讲究这些了,她们这些宫婢侍侯人还有什么意义?

要她们一众宫婢来伺侯原本是罪奴的宫婢?这便不是规矩!

所以,所有的伺候她的人全都选择了指证卫珏,既使那胆小的,也选择了沉默不语。

一个无权无势的罪奴,也想要她们伺侯,这是什么规矩。

素环咬紧了牙关,看着卫珏额头上肿出的好大的一块,只可惜了,这一跌下去,没有破相。

但没有秀女会不把容貌当一回事的,为了参选,无一不精心维护着自己的容貌,怕有一丝儿的破损。

那么,她这么一跌,倒真是踩着了衣服带子,不小心的了?

真是一个蠢人,亏得生了一幅好容貌,就仅凭这容貌,也想在选秀当中脱颖而出?

素环心底竟有些失笑,脸上却全是忧急,上前扶了卫珏,“主子,要不奴婢扶您在床上躺着?”

卫珏垂了头皱紧了眉头,显是极痛,却道:“不打紧的,等安妹妹换身衣服出来,我看看她有没有事儿…”

她自己落得了这般的下场,如传个怕事冷血,见有人跌在水缸里,竟关门紧闭,不外出相救的名声出去,也是不行的。

素环只在心底暗叹,这个人,虽呆头呆脑的,倒真有几分福气,竟是在这等关头跌倒了。

凌月忙按住了她,“珏妹妹,你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安妹妹人,真是的…”又对素环道,“还不快将替你家主子拿方软枕过来,靠在腰上?”

素环忙从床上拿来一方苏绣西蕃莲枕,放在卫珏的后背,细心扶着她半倚着。

此时,素钗领着换好衣服的安佳怡进门,行礼道:“禀主子,怡小主没什么事儿,只是着了风寒,奴婢已给她饮了姜汤。”

第二十九章 责怪

安佳怡上前一步,脸上全是歉意:“珏姐姐,月姐姐,都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凌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扑哧一笑:“怡妹妹,你可真是奇怪,人都是半夜月圆之时,便出来赏月,可你倒好,半夜出来,赏水缸了…”她拍着手道,“哎呀,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要欣赏水缸映月呢,但我瞧着,今日下雨,也没那月亮映在水缸里啊!”

安佳怡满脸羞惭:“不是这样的,我哪懂什么赏月?只是,只是…”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凌月便笑道:“有什么话,便说罢,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都是我不好,想着珏姐姐院子水缸里种着一株冰心玉荷花,又听嬷嬷说,珏姐姐早想让人清理了那荷花,可嬷嬷老派不出人来,我便想着,那荷花既是开了好几年了,定是老藕,冰心玉品种的,若蒸了糯米藕来吃,定是又糯又香,一想到此处,便再也顾不上其它,就来了姐姐的屋子,自己动手了…”安佳怡道。

凌月怪责道:“怡妹妹可真是的,这等小事,让下面奴婢办就成了,何劳你自己动手?”

安佳怡脸上略有红意:“姐姐不知道,我对那煮食之事,向来有些痴,好不容易知道有这样的好食材,怕她们粗手粗脚的…这冰心玉荷藕,要整个完整地取了下来,做出来的东西才好吃…再者,深更半夜的,也不好麻烦宫里的姐姐们。”

这一通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挑选秀女,并不准许带自己的侍婢入宫,所伺侯的人,全是宫中之人,只有选中之后,才有定例带了自己的侍婢,就算瓜尔佳凌月与赫舍里丽儿这么高贵的身份,身边伺侯的,都是宫中之人。

当然,她们的身边人,早就由家人打点好了。

象安佳怡与卫珏这样身份寻常的,哪有那等本事手眼通天打点挑选近身伺侯之人?

安佳怡有这份顾忌,是理所当然。

一个还未选中的秀女,是不敢太过指使宫婢的。

卫珏虚弱地问道:“安姐姐,你既是挖藕,定会小心从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跌了下去水缸?”

安佳怡眼露迷惑之色:“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一滑,就跌了进去。”

她眼底的迷惑,卫珏看得清楚,心知怕不会这么简单,安佳怡深知其中厉害,怕也不会说出来。

凌月转动着灵活之极的眼珠子,朝卫珏看看,又朝安佳怡看了看,忽地一拍手,笑了:“幸好啊幸好,那水缸里的水不深,要是前几日满满地一大缸子齐人高的水,怡妹妹可就麻烦大了。”

素钗在一旁静静地道:“奴婢刚刚查看过了,那水缸么,不知道怎么的,多了个一个小小的眼儿,不多也不少,刚好在奴婢的腰这里,想必水缸里的水就通过那眼儿不停地流了出去,这几日之后,就没那么多水了。”

凌月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又道:“老天爷保佑,怡妹妹,你可真是幸运,你今日跌了进去,那水缸的水就少了,在水里呆多一阵子,也不会有事儿。”

安佳怡垂了头笑,满脸都是欢喜,又有些羞惭:“是啊,是啊,可把我吓着了,一跌下去,满脚踩着全是淤泥,喝了好几口水,站起身来,才发现那水不过齐腰高…”

卫珏也笑了,一笑仿佛扯着了腰间的痛处,皱了一下眉头,笑道,“怡妹妹这样福星高照,日后定会参选成功,我们啊,要和她多亲近亲近,沾沾她的福气呢。”

说着,拉了她的袖子,把脸贴在她袖子上,假装亲近。

安佳怡脸孔圆圆的,倒真长着一脸福相,闻言更是笑得眼睛成了半月形状,“托珏姐姐吉言。”

凌月天生是个爱笑闹的,听了这话,笑得咯咯有声,一把揽过安佳怡,把脸埋在她身上蹭:“不错,不错,我也要蹭点福气。”

正闹着,忽地,一个清冷而略带娇气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怎么啦,怎么啦,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声音都从后院吵到前院来了!”

赫舍里丽儿倚在门边,披着件狐狸毛镶边大氅,由两名宫婢扶着满脸不满地望着她们。

她一来,屋子里的热闹一下子没了,安佳怡怯怯站起身来,向她行了行礼:“丽姐姐,吵着您了,我这便回去。”

赫舍里丽儿撇了撇嘴:“你不是说蒸好了糯米藕的么,又说那糯米藕怎么怎么好吃,是用新鲜的长了几年的老藕连节切段,又桂园啊什么的…却只得个说字,亏我等了你半晌,也没见你送来。”

一提起吃的,安佳怡便脸上发光,接嘴道:“是老藕洗净边节切段,糯米煮熟之后加桂圆肉,桂花糖等,用筷子把每个藕孔塞紧,放入蒸笼用大火蒸熟,如此一来,那糯米有了藕的清香,吃起来又甜又糯…”

卫珏道:“光听怡姐姐说,便知怡姐姐的心思千般玲珑,不如便把这糯米藕起个名儿,就叫心有千窍?”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安佳怡的表情,却见她并无异样,反而拍手道:“这个名儿好啊。”

凌月捂住嘴笑:“的确不错,光听说着,嘴里边的哈拉子便不停地流,丽妹妹,安妹妹弄好之后,可否匀些给我们尝尝鲜?”

赫舍里丽儿哼了一声,道:“这东西还没见着呢,讨吃的人倒都来了!我不理你们了,先去睡了。”

说着,扶了身边侍婢的手,往前院走了去。

凌月便笑了:“只有安妹妹这样好xing子的,才哄得丽儿妹妹这般服贴,如果是我们,每次到了她面前,总是三言两语的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含笑朝卫珏望。

卫珏却象是又碰到了腰,微皱了眉头,移动身子,靠在大方枕上,选着角度,想要靠得舒服一些。

安佳怡便道:“珏姐姐既摔了落地,我们便不多打扰了,咱们先回去罢。”

第三十章 挖藕

素环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从大水缸子挖出来的老藕,那整个藕根已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如玉一般的白,她将那装藕的盘子递到安佳怡的手上,道:“小主,奴婢自作主张,帮你取了这藕来,小主且放心,奴婢入宫之时,也干过这等粗活,知道怎么挖取,必伤不了根须的。”又笑道,“怡主子拿来挖藕的铲子,奴婢已清洗好放在门前了。”

安佳怡接过了那藕,连声赞道:“珏姐姐屋子里的人个个机灵聪慧,真是不得了…”

卫珏便接口:“就是她们的主子笨头笨脑的…”

凌月捂了嘴笑:“你这也叫有福,全都机灵到一处去了,这福气便没有空隙可钻了。”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安佳怡这才告辞而去,凌月叮嘱了几句,又让人送了跌打伤药来,这才告辞了。

素环见卫珏半躺在榻上,到底有几分疑心,走到她近前,道:“小主,奴婢给您再加一个枕子,也好睡得舒服一些?”

卫珏点了点头,她便拿了一个十方软枕再上前去,却是一不小心地,把那软枕抽了出来,俱失软枕,冷不防痛得卫珏失声大叫,素环见她表情不似作假,这才放心,忙道歉:“小主,都怪奴婢粗手粗脚的。”

卫珏叹了口气:“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

素环服侍着卫珏躺下了,这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等屋子里没人了,卫珏仰面躺着,看着屋顶,却良久不能入睡,她知道选秀之处,自是花团锦绣,富贵无边,却比那幸者库的争斗更为隐避难防,这是她独自一个人的争斗,她早就明白了,但她没有想到,会难成这个样子。

她脑海里现出了刚刚屋子里的人一张张面孔,或亲善,或清冷,一时之间,那些面孔居然混在了一处,全转成了狰狞冷笑,朝她望着。

她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螺钿镶嵌着呈祥图案的大红衣柜,靠在墙角的,是染金漆的衣架子,既使是储秀宫的后院,屋子里的摆设与幸者库都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富贵之后的艰险,又有谁能知?

刚刚的情形,如果差了一步,被人看破了,她日后便会步步维难,她一直知道,始终知道,被人捧上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四面楚歌,意味着杀人不见血的刀子随时随地而来,她看得清侍婢们望着她时,眼底的讥诮,也看得懂她们心底的不平。

没有人会支持她,没有人!

在幸者库的那些日子,在父亲入狱的那些日子,她读懂了人心险恶,自此之后,不再相信人心有善。

窗棂之处,渐渐有白色光芒显现,衬着那缕空雕花的窗户纸将吉庆吉祥的图案映在了地板之上,层层叠叠,美不盛收,又是一天到了,她想,这一天,又会是怎么样呢?

她竟在晨曦当中渐渐沉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当她被素钗叫起,已是日上三竿,眼看着外边明晃晃的阳光,她望了素钗一眼,素钗便笑道:“主子,昨晚折腾了一夜,奴婢们见您睡得沉,便请嬷嬷准许,把您的早膳推迟了,您别担心,昨晚发生的一切,管事嬷嬷都知道了,不会怪责的。”

卫珏点了点头,任由素钗,起了身,任由素钗给她装扮,素钗手势灵巧,在她额前挽了一个圈髻,象一朵微卷的云彩,将她额前那肿红伤痕之处遮住。

卫珏往镜中一看,不由连连称赞:“素钗,你的手真是灵巧,这么一来,反倒

这才道:“吃完早膳之后,我独自去前院走走,你们便不用跟着了。”

素钗正替好梳着头发,手上一停:“小主,您昨儿个摔了一跌,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心别碰着磕着,还是奴婢们陪着较好。”

卫珏道:“不过是去东厢房,几步路远,便不用跟着了。”

素钗听了这话,心底倒有了几分犹豫,她知道赫舍里丽儿不喜欢有人打扰,其它秀女若有拜访,都独自前往,还往往吃了闭门羹,她见卫珏说得坦白,便笑道:“既如此,那小主小心些,穿一双软底的鞋子…”

卫珏笑道:“幸而遇到了你们,如若不然,我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素钗笑容更为亲和:“哪里的话,小主日后若有大造化,我们都跟着沾光呢。”

两人又笑着说了几句,素钗拿了软底的鞋来,给她换上,又扶她出了院门,这才慢慢返回。

迎面遇上了素环,她好奇地问:“素钗,小主去哪儿了?”

素钗道:“去前院东厢房。”

素环撇了撇嘴:“就凭她,也想攀上丽小主?”

素钗拂着衣袖,绕过她往屋子里走:“还有两件衣服没有熨,我且去熨好了,免得小主要穿的时侯找不着。”

素环见她不接自己这个岔儿,便哧笑道:“你这么巴结上去干什么?还真以为凭她,能在后宫占到一席之地?”

素钗停了脚步,微微地笑:“姐姐说笑了,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姐姐要做什么,我自是不拦着,也不会说三道四。”

素环哼了一声,明白她说的倒是真的,她不会帮着她去陷害设计,却也不会反过来帮着卫珏,她只想明哲保身。

素钗继续往前,走进了屋子里,素环看着她的背影,凉凉地道:“既处于这等境地,哪还能明哲保身,站对了队伍,才是真正保身的方法。”

素钗的脚停了停,却没有回头,揭了珠帘,走进了屋子里。

素环自感无趣,转头望着前院东厢房处,卫珏的身影渐渐地远了,素环嘴角挂了一丝冷笑:“难道她也想两边讨好?”

她一甩帕子,转身走向房间。

卫珏缓缓走向东厢房处,这里的隔局,和后院是一样的,同样种了扶疏竹树,假山造影,庭院放置了灭火大水缸,可这里,打理得精心许多,青砖并无裂隙,也无杂草丛生,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那水缸之中,有几尾锦鲤游来游去,上边铺着鲜绿的浮萍。

第三十一章 讽意

厢房门前,依旧有两名宫婢侯着,屏息静气,目不斜视。

见卫珏走近,那两名宫婢相互望了望,向卫珏施礼,其中一位道:“原来是珏小主,小主不在后院呆着,来我家主子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