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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无箴画坊的初见开始,秀秀就已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狄损。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无来由,如风临波上,涟漪起于无端,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当黛绿把狄损也葬在秀秀的坟旁,她可以感知秀秀是快乐的,秀秀的快乐是来源于死于自己所爱的人之手、不再受得不到时求索的苦,在她死的那一刻,她的快乐也伴着叹息,而狄损也同样是快乐的,当他懂得了秀秀的心,明白了那幅烧毁的画其实是秀秀揽镜而作,他在情感上其实与雷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那一刻,他喜欢的是秀秀。  

黛绿的刀虽是中在他眉心,但却惊醒了他混沌的心,大彻大悟后的他,自杀以谢秀秀。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哪堪?风和雨?”黛绿喃喃地说。  

黛绿突然地有些羡慕秀秀——她已经于爱与不爱之间快乐地解脱一切,而自己却还要无尽头地继续走下去,“红颜四大名捕”未来的路还长。  

  

  

  

二、新月  

  

1. 风雨楼头吃绿豆糕的女孩子  

  

  

恰到天明时分,风雨楼头的地字号座席上,有一个正在吃绿豆糕的女孩子。  

公孙不止的眼睛看的不是这个女孩子的脸,而是她腰际那把刀。  

弯刀,覆在一条很有古意的绿鲨鱼皮鞘里,长不盈尺,若一弯新月。  

一见弯刀,公孙不止的手就开始僵硬,这的确就是百晓生嘴里备加推崇过的那把神奇的新月弯刀,但弯刀的主人竟然是个低头吃绿豆糕的女孩子?  

此时,公孙不止才开始注意地看那女孩子。  

那女孩子吃绿豆糕的姿势非常小心而认真,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绿豆糕的两只角,慢慢地往嘴里送,一次只咬很小很小的一小口,在那块绿豆糕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儿,然后细细地品味,仿佛这是她一生里最奢侈的享受。  

她生得不算美丽,但属于那种耐琢磨的女孩子,要不公孙不止怎么会呆呆地看她吃绿豆糕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孩子总算把第一块绿豆糕给全部消灭干净,公孙不止也总算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  

风雨楼头的清晨,客人还不是很多,是以当公孙不止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走到那女孩子桌前的时候,楼上仅有的三个客人都抬头往这边看过来。  

公孙不止大声道:“小姑娘,我要跟你比刀。”  

女孩子小小地吃了一惊,抬起头来,道:“什么比刀?我又没招惹你!”  

5 【转帖】红颜四大名捕(上) 作者:优客李玲

其实公孙不止完全可以像江湖上那些刀客一样理直气壮地拔刀就砍,舍弃这些客客套套的繁文缛节,但他偏生是一个读过书的刀客,所以得详细地跟这个女孩子讲为什么要来比刀的原因。  

女孩子静静地等他把比刀的原因讲清楚,只回了两个字:“没空。”  

  

公孙不止怒了,因为他感觉别的人都在盯着他看,而且有个大财主模样的人开始偷偷地捂着嘴发笑。  

他的脸又红了,他的确是个爱红脸的年轻人,红了脸就拔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一个爱拔刀的年轻人呢?  

他的刀一出即收,刀砍的是女孩子面前盘子里还剩的另一块绿豆糕。  

那一刀,一发即回,盘子里的绿豆糕已经给切成了整整齐齐的两块,他相信自己这一刀虽然还不能把面前的绿豆糕切为绝对相等的两半,但大致也相去不远了,故收刀而立,心下颇为得意。  

那女孩子伸手拿起半块绿豆糕笑道:“恰好我吃不下一整块,分开更好,省得浪费,已

经来了,就请你吃余下的这半块绿豆糕罢。”  

公孙不止没有等到自己期盼的掌声,只好乖乖地听那女孩子的话坐下去吃绿豆糕。  

他心里想:真是一个失败的开始。  

  

  

2、风雨楼头的战斗  

  

没有人会跟自己比刀,等慢慢地吃完手里的绿豆糕,公孙不止终于明白。 因为,那女孩子起身要走,根本没有要跟公孙不止过招的意思,恐怕她会不会用刀还是个问题呢? 

 

公孙不止跟在那女孩子身后起身,他一定要看看那女孩子的刀和她的出手——果然给他等到了,或者说是一场早预谋已定的杀阵恰好给他撞上了——刚起身面向风雨楼头的楼梯口,背后已是金风大作。  

公孙不止倏地拔刀回手,已经“叮”地一声与背后袭来的流星锤对了一招。  

使流星锤的正是刚刚笑话自己的那个胖胖的大财主模样的人,看他身体肥胖,身手倒是极为敏捷 。  

公孙不止的心念还未来得及动上半分,另一人,瘦高、束发,向他发动了又一轮的袭击。  

那人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面。  

一碗美丽的面。  

那一碗面其实只有一根,就是这样一根面,已经在他手里抖得劲若钢枪,向公孙不止胸前疾刺,逼得他横刀立马,以刀身硬接了这一击。  

面条与波斯弯刀相击,竟然发出“铛”的一声金铁交鸣,那面上的巨大力道令得公孙不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楼上除吃绿豆糕的女孩子和公孙不止之外,只有三个客人。  

此时,第三个客人也动手——他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茶杯,他一出手,手里的正宗景德镇的细瓷小碗就化作了千片万片划空尖啸的歹毒暗器,暴雨般飞射公孙不止。  

这样霸道的袭击,以公孙不止的武功本是躲不了的,因为他的刀法虽好,轻功却不怎么样,但幸好此时从后边伸过来一只轻柔的小手,将他轻轻一带,自风雨楼的轩窗里倒飞出去。  

  

等公孙不止清醒过来,一切暗袭俱都结束,他就站在清晨的青石板街,那生死的一瞬恍如隔夜的宿醉,是一组清楚但遥远的情节,那个吃绿豆糕的女孩子正在对着他微笑。 

 

公孙不止的脸又红了,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对他笑过,他不好意思地道:“刚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杀我?”他奇怪自己只不过进京师才半月光景,竟然引动了诸多高手出手。  

那女孩子悠悠地道:“看起来‘西江贾客珠千斛’的流星锤,‘退却三千烦恼丝’的无意之枪,还有‘主人忘归客不发’的暗器漫天,这太行山最著名的三大匪寇都是冲着你来的了?那么,你到底是谁?”  

公孙不止严肃地道:“我的名字叫做公孙不止。”  

那女孩子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域外白驼山公孙世家的公子,刚刚我看你的刀就应该猜得到的。”她嘴上说失敬,其实脸上哪里有半点失敬的惭色?  

公孙不止的脸更红了,道:“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此时轮到那女孩子正经道:“我是新月,新月弯刀的唯一传人。”  

新月,“红颜四大名捕”中的新月。  

  

3、红红星星  

  

公孙不止再也没有机会提比刀的事情了,因为新月对他说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新月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红红星星’的名字?”  

公孙不止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当然也落在了新月眼里。  

她笑了,她的笑像消融冬雪的春风,扑在公孙不止面上。  

公孙不止讷讷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江北道上最出名的黑道煞星。”  

其实,红红星星岂止是黑道煞星,对于行走江北的买卖客商来说,他简直就是索命的魔王,性情暴烈、反复无常,杀人若折草。  

公孙不止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耳朵里满是他罄竹难书的恶行。  

新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暗哑起来:“你听没听说过上个月辞官告老还乡的丁尚书在陕北道上给人洗劫一空,全家上下八十多口尽被杀戮殆尽的事情?”  

公孙不止说不出话来,那件惨案据传也是红红星星所为,其惨状令人发指。而且听说丁尚书视若明珠的老来得子丁宝宝也被红红星星亲手以尖刀开肠刮肚,挂在旗杆之上,晒成肉干。  

这样的事情想一想就够自己吐半个月的,没想到新月竟然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