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说:“不知道。”
夜影卫把澹台烬的安危看得最重,现在几乎全部守在殿外。
苏苏也担心这事收不了场。
她倒不怕澹台烬对自己发火,却怕叶老夫人受到牵连。
廿木凝走过来,冷冷地问苏苏:“是谁弄伤了陛下?”
他们明明就守在外面,澹台烬身上也有许多法宝,他性子警醒,八皇子尚且在逃,陛下不可能会这么轻易中招。
廿木凝想到什么,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看着苏苏:“陛下最恨背叛。”
苏苏很想说,他求我做的。
然而廿木凝根本不需要听她说什么,她冷声道:“抓起来!”
廿白羽说:“木凝!”
廿木凝生气地说:“陛下肯定是被这个妖女所害,如果真有歹人,为何陛下受了伤,这个妖女却无事!”
廿白羽说:“那也要等陛下醒过来再说。”
廿木凝动了气:“抓起来,后果我一力承担!”
廿白羽见阻止不了姐姐,皱眉看一眼苏苏,也没再说话。事实上,他也觉得叶三小姐有问题。
苏苏被关了起来。
她来人间,还是第一次进地牢。
老鼠吱吱地叫,地牢潮湿阴暗。苏苏盘腿坐着,倒也不觉得难熬。
澹台烬不会找到什么证据,可这件事注定和苏苏脱不了什么干系。
勾玉:“勾玉陪着小主人,小主人别怕。”
苏苏笑道:“不怕,我和澹台烬的关系不破不立,他一直对我有警惕,现在这样算不上坏事。”
如果他的情感是讨厌,那么极致的讨厌变成恨,也不失为另一种办法。
如果……是爱。
当一个男人的底线开始一降再降,他的心就会被撬开。
“咦,珠泪隐隐有了钉子的形状!”
苏苏一看,果然看见珠泪中,朦胧并排着九枚金色的钉子,隐隐有了雏形。
天牢很暗,阳光透不进来,好在珠泪是暖的,勾玉也会自发温暖苏苏的身体。
没人给她送饭,也没人来审讯她。
苏苏猜,澹台烬大概还没有醒来。
周围时不时有人在痛苦地低叹,苏苏算着时间,估计外面已经天亮了。
澹台烬没来,廿木凝来了。
“廿大人?”
“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苏苏说:“是我,但是当时情况特殊,我也是逼不得已。廿大人不妨问问陛下?”
廿木凝脸色不太好。
苏苏揣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廿木凝意味不明看她一眼,说道:“昭华郡主昨夜就来照顾陛下,衣不解带照顾到现在。”
外面已经午时了。
想起叶冰裳就是昭华郡主,苏苏慢吞吞哦了一声。
廿木凝说:“陛下在和她用午膳,完全没有提起你。”
苏苏笑了笑:“廿大人想说什么?”
廿木凝抿唇:“你真的不会伤害陛下?”
苏苏愣了愣:“不会。”不,她会。
廿木凝打开牢房,冷冰冰说:“出来。”
苏苏诧异地看着她,廿木凝走在她前面,语气不善地说:“比起你,我更讨厌那位昭华郡主。”
苏苏说:“可是廿大人不是说,我出现在昭华郡主面前,她会伤心吗?”
廿木凝说:“我和宣王交过手,他是个举世无双的英雄。他这样的人,尚且不能被昭华郡主深爱,昭华郡主不可能真心对陛下。”
所以在廿木凝心中,叶冰裳的威胁性比苏苏更大。
毕竟软刀子比起硬刀子捅人,防不胜防。
苏苏跟着廿木凝走出来,外面下起小雨。
一月末的雨透着一股寒意。
午时已经过了,回到承乾殿,苏苏还没踏进去,听见了念书的声音。
叶冰裳语调轻软,在念一□□间故事。
吴侬软语传来,显得很是温情。
廿木凝推了苏苏一把:“进去。”
苏苏踉跄一下,怀疑她是故意的,冷面姑娘想看自己和叶冰裳撕起来。
苏苏最近揣摩了下廿木凝,发现她现在眼里只有澹台烬的安危,不见了过去几分爱慕,还真变成衷心属下了。
包括叶储风,现在也对澹台烬忠心耿耿,如果不是知道少年魔神无法动用妖力,苏苏会怀疑澹台烬给他们换了个脑子。
她跌入大殿太过显眼,叶冰裳念书的声音中止,诧异地望过来。
她美眸睁大,半晌不可置信地出声:“三妹妹!”
苏苏站直身子,假笑着给她打招呼:“大姐姐。”
“你、你怎么会……”叶冰裳的话还没说话,另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苏苏看一眼澹台烬,他抵住唇,咳嗽几声,目光阴郁地看着她。苏苏一下子想起昨晚,他蜷缩匍匐在她脚下,让她打他的模样。
反差太大了,好吧,他估计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其实苏苏并不在意他是否和叶冰裳有什么。
如果叶冰裳能教会澹台烬爱,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想通以后,面色平静,看也不看他们,说:“你们继续,我这就滚出去。”
在她即将踏出门槛儿的时候,身后的青年淡淡说。
“来人,把叶老夫人请过来。”
苏苏脚步一顿,她猛然回头,澹台烬目光漠然看着她。仿佛她今日敢踏出这个门,他就砍了叶老夫人。
苏苏心想,不是澹台烬让她滚的吗?现在她要走了,他却用祖母威胁她!
澹台烬说:“叶三小姐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苏苏说:“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澹台烬冷笑一声,咬字道:“叶三小姐胆子不小,本事也大,也不知道庞宜之会不会感激你。滚回牢里待着,什么时候孤找到了人,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苏苏看他脸色。玄衣青年面色森然,隐隐含着几分可怕的怒意,他竟然真的知道庞宜之的存在!
也确定是她故意引来夜影卫,放走了人。
或许往更深层次想,他想要萧凛的潜龙卫,精心布局,可是昨夜被苏苏毁了。
叶冰裳的目光停留在苏苏宫女装上,不忍地开口:“陛下……怎么这样对三妹妹,三妹妹曾经也是不懂事,陛下难不成至今还记恨她。她珠玉般被疼爱长大,哪里会伺候人?”
澹台烬看向叶冰裳,语调柔和不少,完全没了方才的冰冷阴郁:“她和你不一样,她罪不可恕,孤知你善良,不必为她说话。”
苏苏看也不看他们,踏出承乾殿。
廿木凝看向她,苏苏说:“被赶出来了,让你继续把我关着。”
廿木凝皱眉:“你没认错?”
她就是希望苏苏服个软,没成想苏苏不仅不服软,还和陛下呛声。
苏苏又回到了牢房,这回廿木凝不敢把她放出去了。
她饿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终于一个小宫女走进来,让她吃饭。
苏苏拿起筷子,顿了顿,一口没吃,神情恹恹躺了回去。
勾玉紧张地说:“小主人你怎么了?”
凡人的身体,一顿不吃饿得慌。
苏苏安抚它:“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勾玉怕极了,灭魂珠泪还没有变成钉子,他总怕少年魔神杀了小主人。饿死也是死啊!
苏苏说:“他不会让我死的。”
不然也不会让人给她送饭。
如果她服软吃了,才有可怕后果,澹台烬那么冷漠的心肠,怕她坏事,会一直关着她。
放走庞宜之,是他无法容忍的。
但她不能一直在牢里关着,因为自从进了牢房,灭魂珠泪就一动不动,也不发热了。
她得出去,不管是让他爱她,还是恨煞她。她都得出去。
苏苏露出一个微笑,没错,她故意背叛他。
她需要九枚灭魂钉。
也需要他此刻的愤怒,知道生气总是好事,如果到了现在,半点儿感情都没有,才是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她撑到傍晚,勾玉说:“外面雨停了。”
苏苏舔舔干涩的唇,她昏昏欲睡,再也撑不住,枕着自己手臂晕了过去。
脚步声响起夜里,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扶起了她。
他玄色衣袍带着冬夜和雨的冷意,苏苏无意识蜷缩在他怀里,颤了颤。
他紧紧拥着她。
“孤早晚会杀了你!”
她毫无反应。
澹台烬捏住她下巴,自己喝了口温水,覆上她的唇,给她渡过去。
少女无意识吞咽,温水顺着她漂亮白皙的脖颈流下。
他离开她的唇,露出浅浅的嘲讽之意。
嘲讽完了,又如法炮制喂了几口水。
少女干燥的唇总算看起来好了些。
澹台烬脸色的青紫还没褪去,他埋首在她颈窝,许久没有说话。
老鼠吱吱从旁边过去,被澹台烬一脚踹开。
他抱起苏苏,一声不吭走出牢房。
青年太瘦了,他的背影像一支挺拔的竹。
勾玉没说话。
呆呆看着。这种情况它也不懂,不敢吭声,也不敢问。
一面说着杀她,一面去吻她,它都看见了。吻比喂水的时间还长,小主人如果醒着,一定会生气得揍人。
它第一次相信,少年魔神是真的舍不得杀了小主人。
他动情了。
第64章 陪着你
苏苏有意识时, 外面已经天亮了。
身下床铺松软,哪怕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已经离开了地牢。
一看, 她果然已经回到承乾殿。
手腕上有被束缚的感觉, 她望过去, 发现纤细的手腕上有一条透明的绳环,一直扣在龙床上。
苏苏:“……”
勾玉说:“别挣扎了, 是弱水。”
于是苏苏从容躺好,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澹台烬不知道去了哪里。
勾玉:“昨晚他把你抱回来, 像个神经病一样面色不善地盯了你很久,最后用弱水绳环把你捆起来了。”
苏苏垂下眼睑, 抿唇道:“我很讨厌这个。”
上次就是因为弱水绳环,她什么也做不了, 才被下了傀儡术, 害死萧凛。
勾玉知道她心结, 也不好安慰。
放跑庞宜之,简直是掀澹台烬的逆鳞, 更别提苏苏为了让庞宜之离开, 还把澹台烬打了一顿。
主仆俩没说话, 过了会儿,一个小宫女端着餐碟进来:“奴婢伺候姑娘用膳。”
苏苏道:“没胃口。”
小宫女板着脸:“陛下说了, 姑娘什么时候吃饭, 叶老夫人也什么时候吃饭。”
苏苏只好说:“拿过来吧。”
宫女要喂她,被她拒绝了。苏苏自己坐起来, 小口喝粥, 她两日没吃饭, 粥熬得松软香糯。
小宫女悄悄看一眼苏苏。
这位没有名分,甚至都在传陛下讨厌她,总有一天会用尽手段折磨她。
可是这么久以来,这位半点儿事都没有。
喝粥的少女脸色苍白,她眸色清清冷冷,化去了本身长相里的几分软糯,显得充满生机。
宫女心想,挺漂亮的。
和昭华郡主不一样的美,甚至比起来,还没有昭华郡主那种柔弱绝色的风姿。
眼前少女气质像一场春雨,或者说这几日华音宫外盛开那几支梅。正因为眸光带着几分淡然的清冷,才更想让人看见她笑。
直到苏苏喝完了粥,小宫女才发现自己有几分失神。
她连忙接过苏苏手中的东西,告退了。
苏苏开始想办法,澹台烬既然想通用叶老夫人来威胁她,那么不吃饭这一套显然不行。
勾玉自从上次犯了错,现在决定什么都不瞒着苏苏,于是给苏苏告状:“小主人,你昏迷的时候,澹台烬亲你了。”
它顿了顿,害臊地补充:“很久。”
还挺色情的。
苏苏摸摸唇,说:“知道了。”
勾玉见她不生气,有几分诧异。苏苏有了几分改变,这改变是从萧凛死那天开始的。
她从前会救澹台烬,会同情他的遭遇,会害怕自己道心不够坚定。
可是现在她有了自己的主意,完成任务的心坚定不少。
勾玉叹了口气,以前它生怕小主人倔强,不肯为了任务妥协。现在发现她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懂得圆滑妥协了,它又莫名难受。
天下苍生,压在这样稚弱的肩膀上,多么沉重。
苏苏并没有生闷气,反而很平静地闭上眼睛休憩。
宫人们站得很远,也不知道暗处有没有夜影卫。
平时澹台烬回来的时间过了,他依旧没有回来。苏苏又睡了一觉,才听见有人进来。
宫女加了几盏宫灯,房间一下亮堂起来。
苏苏休息了一天,她本来就是个生气勃勃的人,元气又恢复得差不多。
她坐起身子,看见太监在给青年皇帝更衣。
澹台烬张开双臂,比他矮一头的太监战战兢兢给他脱去外面繁琐的玄色龙纹外袍。
他身材清瘦,许是年少过得并不好,长高了个子,身体却依旧带着几分瘦骨嶙峋的味道。
加上狭长阴郁的眼睛,一眼就破坏了本来的浓丽少年感。
让他像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蛇。
对上苏苏的眼睛,他很快沉下脸,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看她。
如果不是信任勾玉,苏苏会觉得那句——
“你昏迷的时候,澹台烬亲你了。”是个玩笑。
不是玩笑,那此刻他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了。
锁水绳环不算短,至少在龙床范围内,苏苏行动自如。她神色平静,没有惶恐之色,墨发散下来,垂到纤腰的地方。
苏苏盘腿坐好,一副要跟他谈谈的模样。
宫人们退去殿外,澹台烬走过来。他冷着脸,彻底无视了她,和衣躺在外面。
龙床很大,苏苏被束缚在里面,她挪过来,也不说话,就垂眸看着他。
青年鸦黑长睫微不可查颤了颤。
苏苏唇角弯了弯。
果然没过多久,他忍无可忍睁开眼:“滚下去!”
苏苏说:“手被绑着,没有办法滚下去。你给我解开,我立刻就下去。”
澹台烬说:“你是不是真当孤不会惩罚你。”
苏苏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一直以为你会惩罚我。可你没有,你为什么没有。”
琉璃灯盏下,少女困惑地看着他。
他身体僵住,冷冷转动脖子,背对着她:“你还有用。”
“有什么用?”苏苏十分疑惑,“叶家没了,夏国成了你的附属国,你也知道,我不会像我二哥那样听话。如果你需要懂法术的人,老道士也可以。你怀疑是我坏你的事,你应该杀了我。”
“而不是现在这样。”苏苏说,“澹台烬,《启义》第三章 第二节你看过,它讲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没动,漆黑的瞳像幽冷鬼火。
讲的是情。
身后少女嗓音像是穿堂风,在他耳边喃喃拂过:“你喜欢我啊……”
他的手指猛然抓紧床单,恼怒而起,死死扣住她脖子,把人反压在床上。
澹台烬煞气冲天地说:“闭嘴!”
少女被弱水捆着,没有挣扎,明透的眸安静地看着他。他全身紧绷,有种被拆穿的恼怒。
她抬起手,似乎要扇他一巴掌。他没有躲,没想到她的手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澹台烬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似乎在发热,他扣住她手腕,冷冷说:“别试图做什么,弱水束缚下,你就是个废物!”
身下少女却突然笑了,她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
“你还怕我?”
他死死抿住唇,没有吱声。
苏苏心里大致有了数,怀里的灭魂珠泪感应到魔神的情绪,已经在替他回答。
少女轻声道:“澹台烬,你给我解开这个吧,不舒服。”
她的态度好得出奇,青年微微垂下的眼尾森然打量她。
仿佛她的阴谋诡计下一刻会全部迸发出来,又会把他打得浑身都是鲜血。
“我保证不跑,也不坏你的事,我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陪着我?”他愣住,下意识低声重复了一遍。
少女笑开,她眉眼纯稚之色褪去不少,眸中像是开着灼灼的花,她点头:“嗯,陪着你,我本来就是你的夫人啊。”
“不,没有人会陪着我。”他似乎从难言的情绪中回过来,怔然的神色猛然变得阴狠,他狞笑道,“这次你又要帮谁,庞宜之跑了,嗯?难不成你觉得八皇子可怜,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你又要帮他是不是!”
“先是萧凛,后来时庞宜之,你永远都不会帮我,你心里明明讨厌我。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苏苏:“……”
勾玉说:“……他脑子挺清醒的。”
虽然是舍不得杀小主人,可是看看青年蓦然变得狂躁的黑眸,就知道小主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苏以为,凡人的感情像是柔软的水。当一个人喜欢她,她态度软和些澹台烬就多少会听她的话,话本里面就是这样干的!
然而此刻,苏苏生无可恋地看着眼前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黑色的睫颤着,薄唇毫无血色,最初看她像看杀父仇人 ,现在简直把她当成灭九族的仇人了!
知道他恐怕在脑补自己想害他,苏苏也不冲他笑了,冷下脸抬起腿一脚踹向他。
他只顾着表情狰狞,没注意到她的腿,被她踢了一脚,澹台烬闷哼一声。
但是恐怖愤怒的神色从他脸上褪去了,偏瘦的青年垂下眼眸,冷静了下来。
他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她。
“孤是皇帝。”他突然说。
苏苏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澹台烬说:“想要什么都可以,叶夕雾,你不过一个物件。”
哦,原来过了这么久,他才反应过来要反驳苏苏先前说他喜欢自己的话。
苏苏冷冷看着他,心想,去你娘的物件儿!
少女不笑的时候,那种疏冷圣洁感又回来了。
他一眨不眨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苏苏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年突然俯身压上来,他的唇落在她颈窝,声音含糊又故作冰冷,坚定地重复道:“孤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这句话是想要试图给她洗脑,还是说服他自己。
苏苏没想到谈个话谈崩成这样。
她死死拽他头发:“滚!滚开!”
他的手揉弄着她的身子,呼吸也快了几分。苏苏生生扯下他几根头发,对方发量可观,只闷哼了一声,管也没管,来吻她的唇。
她偏开头,躲来躲去,比打架都累。
“你个智障,不喜欢你还碰我,你发情就抱着这个棉被亲,它也是个物件儿!”
澹台烬头皮被她扯得生疼。
“你像个疯子。”他恼怒地说。
苏苏反唇相讥,冷冷道:“疯子也好意思说别人疯子!”
然而他孱弱归孱弱,却到底是个男人,苏苏被弱水束缚没法跑下龙床。
“不许动,不然孤杀了你祖母!”
“呸,你这么不要脸,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