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孤儿院说,这孩子是他们在Y市的一个破落场所找到的,像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你是说楚冉被领养后,他也逃了出来?”
“只有这个可能?”
“这也真是命了,逃出来,没遇到好人,全遇到为非作歹的人了。”
不疯魔才怪。
张又成又道,“那他后来又是怎么和楚冉相遇的?”
“谁知道,这只有他们兄弟俩自己才清楚了!”
这对兄弟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遇到的人竟然全是疯子。
“杨悌还是不肯开口,兄弟们都已经没法子了。”
“他绝对不能放,我们已经放出消息了,现在就等楚冉了。”
兄弟俩不是相亲相爱吗,楚冉肯定会有行动。
Round 259 结案和殒命(三)
医院里,镇定剂的作用下,康熙半梦半醒,大概是做了个噩梦,突然浑身发颤,大汗淋漓,惊叫一声后,他仓皇的坐了起来。
“皛皛!”
耿不寐就在床边打盹,听到他的声音便惊醒了,见他脸色不甚好看,白中泛着点青色,就知道他准是又梦到皛皛了。
“躺着,医生说了,你现在要多休息。”烧还没退,容不得他瞎折腾。
“我梦到皛皛对着我在喊救命!”
“梦都是反的!”
“不!”康熙捂住胸口,汗湿的脸孔有着明显的恐慌,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在警示着什么,“我…我要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连站都站不稳,躺下!”耿不寐用力将他摁了回去!
康熙是真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耿不寐推倒了,慌乱中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人偶,却没摸到。
“皛皛!”此皛皛非彼皛皛,是像皛皛的人偶,他也有一个,但被他束之高阁,独独只将皛皛的人偶揣进了怀里,他着急的抖开被子,胡乱寻找。
“在这!”耿不寐从枕头底下摸出人偶,往他怀里塞去,刚才他睡着了,人偶滚了出来,他怕会摔倒地上碎了,又知道他离不开它,就塞到了枕头下面,“娘娘好着呢,就像这人偶,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
康熙宝贝的抚摸着‘皛皛’的五官,深情专注,然后又将它拿到脸庞蹭着。
耿不寐觉得他是魔怔了,精神肯定有问题,决定明天一定要找个医生瞧瞧他,再这么下去,他也甭出院了,直接转去精神病院得了。
卫宝买了宵夜回来,这本是计孝南的活,但这小子现在心里只有安卉,叫不动了,只好自己动手了,见康熙了,他忙吆喝道,“来,给你买了胡萝卜粥,现熬的,可鲜甜了。”
康熙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的抱着‘皛皛’,耿不寐或许说的对,他真是出了精神问题了。
那个假皛皛荣树在他眼前死去,把他刺激大发了,即便他也知道皛皛没死,但精神上的刺激,不是说好就能好的,阴影太大,让他总是有一种皛皛会离开他的恐慌,这刺激没个把月恐怕恢复不过来。
耿不寐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别喊了,他听不见!”
“他又怎么了?”出门前,他还是好好的。
“做恶梦了!”
卫宝明了了,端着胡萝卜粥放到床头柜上,粥还烫着,放一会儿凉了再给他喝。
他回头也拿了一罐咖啡,想说话,又怕康熙听到,随及将耿不寐拉倒窗边,离了一些距离,确保康熙听不到后才说道:“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景飒,她说那个姓楚的,还是死不肯说话。”
杨笛在警局认出了人,但那人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依然没有答案,曹震会让他认人,也是想测试他是不是尸坑案的帮凶,两兄弟太像,也莫怪杨笛会混淆。
“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什么人不好抓,非要抓皇后娘娘,瞧把康熙这痴情种折腾得。”耿不寐的老母鸡性子又上了线,满脸的愁苦和不忿。
“我看这人是个硬骨头,警察估计撬不开他的嘴。”
“那要怎么办?”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我和你都不是警察,否则叫几个流氓狠狠揍他一顿。”
耿不寐横了他一眼,“你这就是废话!”
卫宝是卫家未来的掌门人,明路上的人脉自是不用讲,暗道上的人脉也是不少的,商场如战场,没点黑道人脉,根本没法混,不过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平时平时不入他的眼,有也不过是防患未然,可眼下他真的是想请个黑道恶煞出来,好好讲楚冉教训一顿。
耿不寐看出了他眼里的不甘,提醒道,“你别乱来,这事还是交给警察,你别把自己给搅和进去,万一东窗事发,你家老头子非被你气死。”
“我就是不甘心,你看康熙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疯人院里的人看起来都比他好些。”
“行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兄弟,可这事急不来!”
急也没用,他们又不是超人,会特异功能,也不是机器猫,有任意门,想到皇后娘娘身边去开个门就行了。
真要胡来,只能是添乱,弄不好还会惹一身骚。
说着,两人又瞥向康熙。
他正对着皛皛的人偶傻笑。
耿不寐心里一紧,说道:“小宝,我看还是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看看比较好。”
卫宝也意识到了康熙的不对劲,“我马上联系S市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找个专家,就算用捆的,也让他明天一早就飞过来。”
警局里,曹震是想尽了办法想让审讯室里的楚冉又或是杨悌开口,可他就像个千年老蚌壳,怎么撬都徒劳无功。
他双手撑着桌面,怒目瞪着眼前的男人,“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还是你觉得这样耗着,你就会赢?”
杨悌,对,他就是杨悌,不过这里的人没人能确认他的身份,他现在的身份是楚冉,所以他不会开口说话。
杨笛已经来确认过一回,他装作不认识,彻头彻尾的装傻,还演了一回被警方强行逼供的戏码,使得所有整个警察局都是焦头烂额的拿他没办法。
他有自信能继续缄默下去。
只要到了48小时,了
只要到了48小时,了不起他被控个伤人罪,能判几年。
想到伤人,他暗自咬了咬牙,他低估了那个丫头的能耐,没想她会来这招,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这伤敌一千还有待商榷,只要继续坚持下去,警察自会无功而返。
曹震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偏又拿他没办法,若不是他是个有节操的警察,真想使点阴招,就像电视里那般,关了摄像头,将他逼到墙角,在他胸口垫本字典,往死里揍,这种打法,只会让他痛,却不会留下伤痕,法医也未必能验出来。
还有…像注水牛肉一样,往他嘴里灌水,灌到他的胃撑。
但这些只能想想,他却不能做。
两人又僵持了十来分钟,正当曹震决定换张又成进来接替他继续审问时,杨悌突然有了动作。
他捂住了自己的右眼,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发出阵阵呻吟。
曹震皱起眉头,这耍得是什么花招。
他看起来愈发痛苦了,捂住右眼,一直在喊疼。
曹震怕是陷阱,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叫外头的张又成进来。
“曹队,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好像突然眼睛疼了起来。”
张又成也变聪明了,打了个电话,让方乔过来,他是法医,也是医生。
方乔进来后,瞧了一眼,“他是不是有眼疾?”
曹震摇头,“我哪里会知道,你先看看,免得他到时候说我们警察打他。”
方乔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尝试性的喊道,“楚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杨悌大概是疼极了,说不出任何话,一直在喘息。
方乔掰开他捂住右眼的手看了看,右眼无损,没有是丝毫病症,“楚先生,你看得到这是几吗?”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比出了一个数字,外表看不出,并不代表里面没毛病,脑子有病也会引起眼睛的剧痛。
杨悌睁不开右眼,方乔伸手过去,刚碰到,他就开始惨叫。
方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曹震,“不像是装的。”
刚说完,杨悌看似更痛了,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阿冉…”呻吟中,杨悌轻念了一句。
曹震听到了,眼中厉光一闪,他叫阿冉,必定是楚冉,他不可能没事叫自己的名字,那就是说…他不是楚冉。
他是杨悌!
对于他的痛苦嚎叫,曹震丝毫没有同情心,“杨先生…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
右眼疼痛不堪,睁不开,但左眼没事,听到这句,杨悌的左眼的瞳孔立时放大。
曹震眼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曹震见机不可失,趁着他痛的不能集中精神,缓缓道,“感谢你的合作,这下我们可以全力通缉处楚冉了。”
“你们敢…”
“为什么不敢!他不止是杀人犯,还是绑架犯,特警队出动的话,可以当场击毙。”
听到毙两字,杨悌喘着大气,想叫骂,但右眼像是被刺了一刀似的,痛得他头都快胀开了。
曹震继续激他,“你也有另外一条路,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只要端木皛皛没有生命危险,他也肯主动投降,万事好商量。”
“做梦!”他口气依然强硬,拼命睁开右眼,等睁开时,眼内一片血红。
曹震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杨悌爬了起来,右眼虽然血红,但没流血,只是发红而已。
方乔也纳闷,这算什么病症。
杨悌发现自己的右眼完全看不到东西,心里一骇,阿冉一定是出事了,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方乔观察了几分钟,突然想起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是双胞胎有着比普通兄弟或姐妹更强的心灵感应,一方出事的话,假设受伤了,另一方就会在同样的部位产生痛感。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
这么说的话,他立刻说道,“曹队,伤的不是他的右眼,是他兄弟的。”
“啊?”
这等有点科幻的事情,曹震一下子没懂。
“心灵感应…就是双胞胎之间的共鸣,越是感情深厚,这种共鸣就会越强烈,很多国家有过这种报道,别不相信,世界无奇不有,否则你怎么解释他会如此。”
“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感应到自己兄弟出事了?”
“应该是,但我不能确定,也只是瞎猜的。”
曹震回想到杨悌之前一直在叫楚冉的名字,或许不是方乔瞎猜,而是真的。
楚冉和端木在一起,难道端木对楚冉动手了?
他也不能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假设真是端木动了手,那是怎样的情况下动手的,是她要被杀了才动的手,还是她是想逃跑才动的手。
如果是前者,她的处境也未必是好的。
“老张,联系张武!”
张又成立刻打了张武的电话,并按了免提键。
张武听到后,在电话中说道,“杨悌的家里没有任何人,我也让人排查了楚冉杨悌两人可能暗藏的住所,但一无所获,我猜想必定还在山上,这山大,要藏人太容易了,端木的能力你我是知晓的,若是我来判断,我怀疑她逃了。”
“你确定?”
“她可是我们的武术教
们的武术教官,那混蛋要想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不是昏迷状态,她必然有自保的能力,像伤对方眼球这种事,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否则完全可以杀了他,但是不排除环境局限,我马上安排人手上山,我昨天叫的直升机已经到了,我会下令空中搜索。”
“那交给你了!”曹震心眼一动,看向杨悌,“张武,如果可以,杀了他。”
未等张武回答,他就掐断了电话。
听到这句,杨悌整个人都疯魔了,“你是故意的。”
“没错,老子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其实,他不是真要张武杀了楚冉,而是故意做给杨悌看,他想激起杨悌的兄弟之情,只要他越紧张楚冉,他们就多一份胜算。
“杨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说出楚冉的下落,那么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你们以为能抓到阿冉吗?”
“别小看中国人民警察的能力,邪不胜正,自古有云!”
曹震扔下狠话后,不再看他一眼,对张又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张武…”
找张武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所谓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有了杀楚冉的前奏,杨悌心里只会以为他是认为张武可能杀不了楚冉,所以亲自上阵。
“你给我站住!”
曹震哪会理他,直接和张又成出去了。
门是铁的,监视窗的玻璃是钢化的,就算用椅子砸都没用。
Round 260 结案和殒命(四)
曹震出发找张武前打了景飒的电话,她不放心计孝南照顾安卉,抽空就等在重症监护室门前,若是护士有什么需要家属帮忙的,她也好及时搭把手。
曹震将皛皛可能已经逃出来的事告诉了她,要她没事的话,回警局看着点杨悌,张又成毕竟年纪大了,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已经快极限了,不比他们年轻人,还能撑得住。
破案要紧,下属的健康也是顶要紧的,他可不想案子破了,张又成却进了医院。
挂了电话后,景飒有些坐立不安,既担心安卉,又紧张皛皛的安卉,所幸计孝南和她在一起,猛拍胸脯保证一定好好会照顾安卉,不让她有后顾之忧。
“曹队真说娘娘逃出来了?”刚才景飒接电话的时候,他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
“嗯,他们猜测楚冉的右眼被皛皛刺伤了!”她将大概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杨悌和楚冉那玄妙的心电感应。
计孝南尽管半信半疑,但一想到楚冉受伤,心里甭提有多爽快了,要是他在场,恨不得能补一刀。
“安卉就拜托你了,我先回警局一趟。”
“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
景飒穿上大衣便急匆匆的走了,重症监护室也在住院部,和康熙的病房是同一层楼,不过是重症室在北区,康熙的病房在南区,连着一条走廊,本来北区的电梯能下去,但凑巧晚上在检修,景飒就去了南区电梯,路过康熙病房的时候耿不寐正在走廊上打热水。
见她风驰电掣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了句,“这是要去哪?”
警察办案原本所有信息都应该是保密的,但康熙被楚冉折磨得都住了院,耿不寐气愤之余就要求他们若案子有进展的话,不能隐瞒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止是信息共享,更多的是能让他们心里有底,万一皛皛有什么不测,他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康熙是爬过天台的人,他们不想他再来第二次。
景飒因此没有隐瞒,停了脚步,将曹震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耿不寐听闻后,又惊又喜,回到病房后,却不敢对康熙说。
现在不能百分百确定皛皛是不是真的逃了,就算真的逃了,贸然说给康熙听,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山去找人,他又不是特警,帮不上什么忙,身体又虚弱,说不定娘娘没找到,他这条命就要丢在山上了。
他决定缄默,一切等有确切消息了再说,但心里又有些不忍,便招了招手,叫小宝出来。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耿不寐往病房里探了探脑袋,康熙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应该是睡了,他将门虚掩上,拉着卫宝去了拐角处。
“刚才遇到景飒,她说娘娘伤了楚冉,自己逃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傍晚的事儿!”他焦躁的搓着手,“小宝,我不敢告诉康熙,怕他会冲动,但我又担心娘娘,你之前说找了一帮熟知雪山救援的人?”
“嗯,我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他们都是有经验的雪山救援专家,这两年我们卫家打算往东北一代开发酒店旅游业,专供滑雪、登山类的项目,你知道的,国外的雪山攀登已经很成熟了,国内却还在起跑线上,这是个商机,现在的人,有了钱就想玩些刺激的东西,我也是投其所好,那些雪山救援专家就是为了雪山酒店开幕后预备的教练。”
刺激归刺激,但安全也不能轻忽,否则就成了赔本买卖。
“正好,你让他们上山去,一起帮着找娘娘!”
卫宝点头,“好,我马上联系他们!”
两人不过说了五六分钟的话,可回到病房时,虚掩的门却大开着,耿不寐一惊,立马冲了进去。
病床上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康熙不见了!
耿不寐立刻脸发青的咆哮,“这混蛋一定是装睡,然后偷听了我们的话。”
雪月花的老板和康熙是莫逆之交,喜欢到处旅行,旅馆生意主要是老板娘舞子负责,舞子是日本人,和老板两人相爱,却没得到女方家里的同意,于是为爱一起私奔,在璃山开了现在的雪月花。
舞子有着典型日本女性的优点,贤惠温柔,一切都以丈夫为先,因此丈夫的好朋友也就是她的好朋友,听到康熙住院后,她便想过来探望,但快过新年了,正是璃山的旅游旺季,她忙的脱不开身,今天刚好得了个空,便赶紧带着水果篮子过来探望,她怀里还抱着汤圆,小家伙因为好几天不见主人了,心情郁卒,连饭都不肯吃了,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不忍心它再这么伤心下去,便将它也带了过来,但医院不能进宠物,她只好将它塞进手提包里。
汤圆也乖巧,安静的躲在手提包里,连脑袋都乖乖的没往外露。
她在一楼等电梯,电梯门打开时,里头冲出个男人,差点撞上她,她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叫道,“康先生?”
康熙却没回她,错过她身边就跑了出去。
“汪汪!”手提包里的汤圆闻都了康熙的气味,探出了小脑袋,见康熙不理它,它着急了,用力跳出手提包,尾随着康熙追了出去。
舞子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另一架电梯的门也开了,冲出来的是卫宝和耿不寐,两人面相狰狞,咬牙切齿的往康熙的方向跑去。
舞子
跑去。
舞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果篮…
这探病的日子好像没选对!
山野广大,星斗下白雪皑皑,满目的洁白,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植物、岩石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望着蜿蜒起伏的山脉,皛皛仍不停的奔跑着,下过雪的璃山晚间的气温至少零下十五度,呼出的空气瞬间就成了白雾,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只知道她快跑不动了,她受伤拖着一根张满树叶的枝条,是在跑的时候折下的,用途是跑的时候,拖在后头扫雪,以掩盖脚印。
血是止住了,可雪地上奔跑不可能不留下的脚印,在那样慌乱的情况下能想到用树枝扫雪消灭脚印,她也算够聪明的了。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脚印没了,树枝也是会留下扫痕的,她只能尽可能掩盖自己的行踪。
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不能再跑了,再跑她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一旦倒下,想在爬起来就难了,她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
不远处又一片灌木从,非常繁茂,她虚软的跨出一步,跑了进去。
灌木丛大概高一米左右,她匍匐前进的话,能将身影遮去,但匍匐前进更耗体力,不过匍匐了几十米,她就已经动不了了。
寒风刺骨,皮肤受尽了酷寒,已经开始发青,碰一下都疼得让人忍受不住,她看到了一个倒下的树干,是空心的,这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她不顾一切的爬了进去,里头的气味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不少虫子,因为她的进入四散,她素来胆子大,蜈蚣、蜘蛛这些东西,对她形成不了恐惧,而这些昆虫,不太会主动攻击,只会迅速溜走。
里头还有一条冬眠的蛇,手腕般的粗,被皛皛的进入吵醒了,立刻吐着舌头,直起上半身,做进攻状态。
“褐色,非三角脑袋,无毒!”皛皛判断道,“算你倒霉,借你的血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