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总不能让两人继续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吧,害她长针眼是其次,感冒了就不好了,也不知道开一下地暖,现在可是11月底,入夜后就极其的冷。
她先打开地暖,让屋子暖和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企图叫醒安卉,走近了才发现两人身上都穿着内衣裤,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钥匙没插进钥匙孔里,还能补救。
“阿卉,醒醒!”她推搡着睡死了的安卉。
安卉哼哼了一声,挥开她推搡的手,翻了个身,抱紧计孝南,腿也跨上了他的腰。
皛皛眼见,恨不得能抽她两耳刮子,她这是当计孝南是抱枕了,刚想再推搡几下弄醒她,没想到计孝南先醒了。
他搔了搔脑袋,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哪里,抬头便看到了皛皛严肃的脸。
“咦?皇后娘娘?”
皛皛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应,还是不应,瞧他脸颊红彤彤的就知道酒精还没挥发干净。
不能喝就别喝,喝醉了搂在一起算什么事。
“几点了?”他突然问道。
“晚上七点!”
他一惊,“已经晚上了?”
皛皛点点头。
计孝南狠拍了一下脑门,酒似乎有点醒了,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晚饭还没送。
让皇后娘娘饿肚子这种事要让康熙知道了,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啊!但转念一想,奇怪了,他没送晚饭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开始回炉,脑海里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送安卉去经纪公司面试,她回来后就哭了,然后两人回了福邸,胡吃海喝了一顿…
接着…
他皱眉,脑筋打结了。
脑袋里发空,但某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回闪了一下。
安卉穿着内衣裤,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那白花花的大腿,丰满胸脯,一截小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这是春梦?
轰的一声,他头顶就冒烟了,下意识的寻找安卉的人影,最后发现她就挂在自己身上,春梦里白花花大腿,丰满的胸脯就在眼前,整个人就僵了。
地暖已开启,地板自然是热乎乎的,但安卉滑腻的皮肤却有点冰凉,这么紧紧的贴着他,刺激得他全身的血都逆流了,直往脑门上冲。
他呆若木鸡的模样逗笑了皛皛,现在才发现,真是有够迟钝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起来!”趁安卉还没醒,他最好先走。
她的声音传到计孝南耳里,却是吓到了他,他慌张无比的支吾道,“我…我…没有…”说着,猛的推开安卉,连滚带爬的想起来,奈何醉意未消,四肢无力,任是怎么努力,也没爬起来。
倒是这阵动静惊到了安卉。
“唔…”
被他推开的安卉,跌在地上,后脑勺直接着地,幸好是木地板,顶多磕了一下,不算很疼,但足以让人从‘醉生梦死’的境界里醒来。
她摸摸后脑勺,美目睁开,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皛皛。
“皛皛?”
视线一瞥,又看到了计孝南,他穿着一条四角裤,正很努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起初,她的脑内是空白的,而后就是潮涌一般的记忆,她脸一白,下意识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己那嫩白嫩白的胸脯,还有那条带着蕾丝花边的性感小裤裤。
安卉抓起地上的衬衣穿上,看款式是计孝南的,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啊——!”
撕破喉咙似的尖叫声立时震得屋子抖了三抖。
芝麻、糯米、汤圆吠叫了起来,汪汪声就像个大合唱,安卉羞怒至极,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计孝南身上猛抽,计孝南站不起来,抱头鼠窜下,方向不清,碰到了桌上的残羹剩炙,汤水油渍滴滴答答的沿着茶几往下淌,啤酒罐也是滚来滚去的,整个场面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色狼!你不要脸!”
计孝南抱着脑袋,哀叫道,“是你自己脱的,不是我!”
这时的安卉是没有理性可言的,酒醉后自己做了什么,她是记得的,但就算知道是自己脱的,她也不会承认,这种羞耻的事情,会承认才怪。
她的一世英名啊,只想全部忘记,偏偏脑海里清醒的那部分空间全是这段记忆,让她想忘也忘不掉,难为情到了极点,只想找件事情将它抛诸脑后,眼下除了抽打计孝南外,她是找不到第二件事能分散注意力了。
“皇后娘娘救命啊,真不是我脱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你瞧我裤子还穿着呢,意外,真的是意外!”
“你还说,你还说!”安卉抄起地上的拖把扔了过去。
力气用过头了,哐当一声砸到了芝麻跟前,芝麻惊跳了起来,对着安卉直叫唤。
皛皛被吵得头疼欲裂,额头的青筋凸了一根出来。
计孝南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绕到皛皛身后,“我告诉你,你别再过来!”
“你给我死出来!”
两人围着皛皛追打,安卉急乱之下看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扔,筷子餐盘在空中飞来飞去,汤汤水水跟下雨似,好在皛皛躲的快,没被浇到。
咚的一声,安卉砸了一个啤酒罐,没砸到计孝南,却砸到了皛皛,本以为是个空罐子,没想里头还有半罐子,酒洒了出来,淋了皛皛一身。
计孝南和安卉霎时僵在了原地。
皛皛的脸皮子彻底黑了,前刘海上不断滴落下啤酒,让她那根凸起的青筋爆裂了。
这是招谁惹谁了,啥事没干,竟然惹了一身骚。
“你们两个…”她磨着牙,撩开湿哒哒的前刘海,怒气满盈,两只眼睛冒火一般的瞪着两人,“没收拾干净前都不准睡觉!”
说完,她气呼呼的转身回了卧室,卧室的门被她狠狠甩上,响声震天,徒留下安卉和计孝南大眼瞪着小眼。
“都是你的错!”安卉嘀咕道。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
“谁说的,谁…谁…让你看了不该看的!”
计孝南哼道,“你以为我想看啊!就你这身板,我看了也没反应。”
安卉脸皮子抽了一下,伸手就往他腰上拧了一把。
计孝南痛叫道,“你怎么又打人!”
“打的就是你!”
计孝南怒道,“泼妇!”
“流氓!”她毫不示弱的回道。
“你要再这样,保管这辈子嫁不出去!”下手太狠了,腰都淤青了。
“哼,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瞎了眼的女人才会嫁给你,不对,瞎了眼的女人也不会嫁给你!”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他只好闭上嘴。
想着自己还穿着内裤,赶紧先把裤子穿上,“哼,好男不跟女斗!”
安卉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你把衬衣还给我!”他还光着膀子呢。
安卉这才发现身上的衬衣是他的,“你以为我稀罕啊。”
“不稀罕的话,你就脱啊。”
“脱就脱…”可惜话说完,她就蔫了。
脱了不就和刚才一样了嘛。
“你等着!”
好在酒已经全醒了,她没做傻事,回到客房穿回了原来的衣服。
“还给你!”她将衬衣甩在了他脸上,转身再不理他。
计孝南本来还想骂两句,但挂在脑门上的衬衣,隐隐传来一股香气,他将衬衣从脑门上拿了下来,捧着它有点愣住了,下意识凑了过去,又闻了闻。
安卉拿着簸箕和扫帚回来了,扔给了他,“愣着干什么!”
他脸一红,接过扫帚,赶紧把衬衣穿上。
两人一个东一个西,先将地上的垃圾收拾赶紧,因为汤水的关系,地上油腻腻的,好在没铺地毯,否则打扫起来就困难了。
安卉找了个大垃圾袋出来,将啤酒罐和一次性碗碟装了进去,又端了一盆放了洗洁精的水,沾湿抹布,开始擦地板,动作十分麻利。
计孝南原以为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没想到干起家务倒是有模有样的。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拿抹布擦地啊。”
“哦!”
两人合力,很快就把屋子打扫干净了。
这对CP的戏份差不多了,要进入案子喽!
Round 133 泼妇情节(二)
“皛皛,出来吃饭!”
收拾干净后,计孝南亡羊补牢的出去买了外卖,特地去了醉辉煌,点了皛皛最喜欢的菜。
皛皛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安卉叫门的时候,她刚好醒来,肚子正饿着,此时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客厅里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几净明窗,木地板就像打过蜡似的噌亮,看着就觉得舒心。
计孝南和安卉一脸谄媚,待她坐下后,两人殷勤替她盛汤送饭,顺带再捏捏她的小肩膀。
“行了,坐下来吃饭,别捏了!”
醉辉煌的菜是出了名的分量大,外卖和堂吃一个水准,桌上虽然只有四菜一汤,但那盛菜的碗大的像个小脸盆,装得扑扑满。
安卉笑嘻嘻的问道:“不生气了?”
皛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和老计就是一对活宝!”
“谁和他是一对活宝!”安卉撅起嘴,对着计孝南吐着舌头。
坐在对过的计孝南正替皛皛夹着菜,没工夫理她,眼下要紧的是伺候好皇后娘娘,给自己拉回点印象分,不能因为今天的意外毁了自个儿努力建起来的良好形象。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分寸,大白天的喝酒做什么?”
幸好今天陪在她身边的是计孝南,要别人准出事。
“一言难尽!我们先吃饭!”
“你还没吃饱吗?”刚才茶几上可是摆卖了吃食。
“那是午饭,现在是晚饭,怎么能混为一谈。”身为吃货,必备技能就是面对美食时瞬间就能把胃放空。
她在皛皛身边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块蜜汁火腿塞进嘴里,小脸瞬间因为美食绽放了光彩,“卤汁浓稠、火腿酥烂、滋味鲜甜、回味无穷啊!”
皛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就知道吃!”
她眉开眼笑的反驳,“能吃是福,我又不节食!”
“我是怕你明早起来量体重的时候鬼哭狼嚎!”
身为娱乐圈的人,对体重一般都很敏感,安卉也如是,每天早上都会量一回体重。
“呸呸,你少咒我,乌鸦嘴!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晨跑!”
听到这话,皛皛都懒得搭理她,等她早上能起得来再说。
“今天经纪公司面试的怎么样?”
安卉的小脸顿时一沉,塞满食物的嘴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
见此,皛皛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安慰道:“没事,反正家里大,你住多久都行。”
“我哪敢啊,这房子有一半是康熙的。”
皛皛瞪她,“又皮痒了是不是?”
“皮痒什么,我这都是大实话,他不在家,我住着还行,等他回来要看见我还在,我保证他能生吞活剥了我。”
“你住你的,别理他。”
“免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皛皛喝了一口汤,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安卉剥了一只大明虾丢进嘴里,“我想通了,娱乐圈根本不合适我,我打算明天开始投简历,找份朝九晚六的工作。”
噗的一声,皛皛嘴里的汤全喷了,诧异的看着她。
安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那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你和阿景平日里不就是这么劝我的吗?”
“你发烧了?”皛皛抬起手,捂上她的额头。
她和景飒的确劝过她离开娱乐圈,但她从来就没听过,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今天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她推开皛皛放在额头上的手,“谁发烧了,我好着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阿卉,今天在经纪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问,我不想说!”
皛皛心头一凛,顿觉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想问个究竟,但清楚她的性子,不想说的事,她一个字都不会提,别看她整日里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实则脾气很硬,想撬开她的嘴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冷不丁看向计孝南。
计孝南和安卉一样,也是个标准的吃货,有的吃,啥事都不会放在心上,见皛皛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停了嘴,直截了当的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她可以问他,他都知道。
皛皛了然了,吃完饭找了个机会,将计孝南逮到了厨房里。
“发生了什么事?”
计孝南道:“其实我也没亲眼看到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但从她的字里行间分析,十有八九是被人欺负了。”他是侦探出身,这点分析难不倒他。
“欺负?”
“嗯,她从经纪公司出来后哭得特伤心,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猜测一定是那档子事…”他偷瞧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卉,回头对皛皛说道,“比如包养啊,情妇什么的,一定逃不开这些。”
皛皛脸色立刻一变,黑的吓人,手里的瓷杯子被她捏的裂了一条缝,“哪家经纪公司?”
计孝南吞了一口唾沫,抖了抖,“我说皇后娘娘你不会是想上门教训人家吧。”
她抬眼,平静的说道:“打人是犯法的。”
“那你这是…”
“不让人知道就行了!”她拍拍他的肩,“帮我去查一下谁欺负了她。”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皇后娘娘是越来越像某人了。
另一头的璃山公安局里,灯火通明,十来个警察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会议桌上满是吃剩的饭盒,硕大的玻璃烟灰缸里则塞满了烟蒂,有几只还丝丝的冒着烟。
“十二名死者,我们现在只确认了八个,还有四个死者的身份没被确认,老张,辽城的警方说,他们那里有个姑娘是在六年前失踪的,身上的旧伤和其中一名的死者很相似,法医怎么说,DNA鉴定出结果了没有?”
说话的是曹震,为了这件案子,他是三天三夜没阖眼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张又成将手里的烟掐灭,回道:“法医确认伤痕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样,初步怀疑应该就是这个失踪的姑娘。”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档案递给曹震。
档案是辽城警方提供的失踪人口信息。
“这姑娘叫黄薇,失踪的时候是26岁,职业是普通OL,六年前和男友吵架,一气之下就一个人来璃山旅行,和家人说一周后就回去,没想就这么失踪了。”
曹震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档案,“这里头说,她母亲曾收到过她的短信?”
“嗯,短信里说她在璃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心里高兴,打算和她去海南玩几天,黄薇的母亲没怀疑,只让她一切小心,但之后过了几天,她也没回去,电话也关了机,这才报了警。”
景飒说道:“这短信会不会是凶手发的?”
“十有八九就是!”因为黄薇的尸体是在璃山发现的,若她真和所谓的大学同学去了海南,她绝不可能死在这里。
“师兄,档案上还写了什么?”
手头的线索依然很少,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个黄薇很可能是死者之一,说不定档案里就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曹震道:“这档案里全是她失踪后,辽城警方问询她的父母和亲人总结出来的特征,看着没什么重要的。”
人在失踪后,警方会收集长相、口音、身高、胎记、伤痕等信息建立档案,也会采取失踪人父母的DNA基因,以便后期寻找比对,在程序上这是必经的一环,对于此案却是没什么显著的帮助。
“档案给我看看!”
曹震将档案递了过去。
景飒翻了翻,档案里有死者的照片,二十六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并不十分漂亮,但胜在妆容精致,发型时髦,提升了整个人的气质。
按照连环凶手杀人习惯,所杀致人必然会有一个共同点,但比对其他已找到身份的死者照片,除了是中国人,都是黑发黑眼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甚至连职业也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凶手杀人到底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这个谜题只要一日不解,这案子就不可能会破得了。
璃山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善功正坐在景飒身边,他在璃山做了五年的刑警,从没遇到过杀人案,到现在他都是云里雾里的,要不是曹震和景飒来协助调查,他都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斜睨了一眼景飒手里的档案,当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说道:“这姑娘有点眼熟…”
景飒和曹震顿时齐齐看向他。
“你认识她?”曹震问。
李善功只比曹震大三岁,虽然同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可能是璃山从没发生过什么大案,他这个警察做的有点闲,更像个居委会干部,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慢条斯理的。
他拿起那张照片努力回忆着,过了一会儿,拍脑门说道,“想起来了,这姑娘就是那个泼妇!”
“泼妇!?”
景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迷糊了。
“对,泼妇,这姑娘可凶了,六年前…对,就是六年前,那时我还是交通队的,所以我记得,这姑娘租了一辆小车,闯了红灯…”他歪了歪脑袋,“不对,是变道错了…又不对…!”
曹震听得干着急,“你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