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淡季,人本来就少,而且这里最近只接受私人预约,预约的客人可以包场。”

皛皛张大了嘴,包场是几个意思?

耿大太监挤眉弄眼道:“万岁爷预定了十天的VIP尊贵套餐,你可以和他在这里慢慢享受啦。”

皛皛汗了汗,知道他有钱,但也不用这么乱花吧,还十天,她哪来那么多假期。

耿不寐在一扇和风式的拉门前站定,摇了摇门口的小风铃。

叮当叮当的十分悦耳。

门很快被拉开,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挽着发髻,上头插了一根木簪子,肤色白皙,整张脸生得特别俏皮可爱,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和服。

“耿先生,您来了!”她又看向皛皛,直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您好!”

说话间,她的语调有些怪异,发音略有些不准。

耿不寐介绍道,“这位是老板娘,是日本人。”

皛皛也对她躬了一下腰,“您好!”

“请进,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后头的小陈将皛皛的行李拖了进来,老板娘热情的接过,带着一行人往二楼走去。

木质的长廊古色古香,所有的拉门都是纸糊的,画上了日本耳熟能详的风景画,走到木牌写着‘梅’字的拉门前,老板娘停了停,跪在地上,正坐后,拉开了门,然后比了个请字。

这绝对是典型的日本待客礼仪。

耿不寐嘀咕道,“这位老伴娘的娘家都是在北海道的开旅馆的,还是百年老店,和老板是一见钟情,两人经历了八年抗战才走到了一起。”

在日本,家族越是古老,越是排外,尤其是婚姻问题上。

皛皛对她颔了颔首,缓步走了进去。

日式风格的房间,大体讲究就是干净和宽敞,踩在软硬适中的榻榻米上,不会有很奢华的装饰,墙上挂着一一幅草书的汤字,正中央的矮几上,放着一只青玉色的花瓶,里头插着几支绢丝做的仿真梅花。

皛皛环顾四周,这里面积颇大,南面是一扇落地窗户,正对着湖光山色,风景迷人至极。

“皇后娘娘,要不要吃点东西?生鱼片吃不吃,听说有新鲜的鲷鱼。”

她摇头,扬了扬受伤的手,“我现在不能吃海鲜。”海鲜是发货,对伤口不益,“我不是很饿!”

“你不饿,我可饿了,我和小陈可是一大早就被踢去了机场。”

“那你点吧。”皛皛笑道,知道他们辛苦了,见天的被康熙奴役,“对了,康熙什么时候来?”

耿不寐拿着菜单,正和老板娘点菜,“他今天有三场很重要的戏,大概到晚上才能来,你别管他,我们先吃东西,要不要给你点几个寿司手卷。”

“好啊,还要一个茶碗羹。”

茶碗羹就是鸡蛋羹,里头会放干贝和甜虾,她现在就想吃点流质又温热的东西。

“小陈,你呢?”

小陈不客气地说道,“大龙虾…”

“臭小子,你竟然敢点这么贵的东西。”

他讨好的看向皛皛,“皇后娘娘可以吧?”

这意思不言而喻啊。

皛皛笑道:“可以!”

耿不寐顿时眼睛就亮了,“那我也要个大龙虾,还有金枪鱼,北极贝,牡丹虾,烤牛肉,这个顶级大海螺也拿几个,就先来一打好了。”

皛皛想,你们这么个吃法,康熙是不可能相信都进了她的胃的。

不过算了,她就当代表康熙慰劳一下下属好了。

点完菜,老板娘就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有两个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捧着浴衣过来。

这是日本温泉旅馆的特色,泡温泉必然是要穿浴衣。

皛皛盘腿坐在面对着湖光山色的木廊上,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满目的美景,让她格外舒心,偶尔这样休息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皇后娘娘过来吃饭。”耿不寐在后头叫道。

老板娘正带着两个服务生在餐桌上布菜,送上来的料理看上去新鲜,美味,不由让人食指大动。

日式料理,也称作和食,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鲜美,形多样,器精良,而且材料和调理手法很重视季节感,每份东西看上很少,但加起来绝对管饱,口味也颇为清淡。

有人曾评价说:西方饮食最重营养,日本饮食最重外观,中国饮食最重口味,所以和中国饮食比较起来日本料理偏向清淡,部份人认为牺牲食品的香和味,部份人则认为呈现出食物本身的味道。

很多人不喜欢日本料理,是因为它量不大,讲究的就是精致和美观,餐具古朴而小巧,视觉上很是享受,海蟹虽然是主要菜肴,但在各个著名餐馆的菜式中,只能见到蟹的前螯,其他部位据说因为没有好的外观,只能做成蟹肉末入菜。

总之,日本就是个很讲究的细节的国家。

看的出这位老伴娘,绝对把日本料理的精粹给展现出来了。

料理在桌上的摆好后,俨然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要不要来点清酒?”

“好啊!”

耿不寐麻利的替她倒了一小杯。

清冽的酒一入喉就格外的香甜,皛皛满意的点点头,“好喝!”

“好喝,那就多喝点!”他吆喝了一声,“老板娘再来一壶!”

他这是准备吃撑的节奏啊。

酒足饭饱后,因为她的手不好碰水,也就简单的冲了个凉,换上浴衣后,她就有点困了。

耿不寐说道,“我和小陈还得回剧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找万岁爷。”

“嗯!”

“那我们走了!”

她点头。

待他们走后,她靠着窗口一隅小飘窗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前奏酝酿完毕,静等万岁爷留着口水上场…

Round 112 有一种咚叫胸咚

夜,如期而至。

白璃山的夜幕并非纯黑色,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忽闪忽灭的繁星,光泽洒向大地,流光溢彩,让人很想穿透这层夜幕,刺探天之尽头还有些什么。

康熙悄然步入室内,戏份一结束,他就赶了过来,星染的夜空下,他俊美的脸上难掩看到皛皛的狂喜,但见她趴睡在窗边,任由凉风吹过,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浴衣时,剑眉一拧,长腿立时迈了过去。

皛皛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星光照耀下,她白皙的皮肤像蒙上了一层珠光,润泽盈动,像极了一樽玉娃娃。

康熙盘腿在她身边坐下,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的替她盖上,然后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大概是夜色里赶路,他的手有点凉,测不准她的体温,于是弯腰,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

静止了一会儿后,发现她还有些发烧,忧心之余,赶紧将打开的窗户都关上。

见她睡得沉,他不敢动她,只好又坐下,靠她近一些。

她温热的体温带着香甜的气息窜过他的四肢百骸,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她离的那么近,又那么毫无防备,他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澄清的眸色一浊,唇就贴了过去,飞快的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意犹未尽时,皛皛似是感觉到了有人扰她清梦了,抬手挥了挥,白色的纱布,刺眼的闪入康熙的眼底。

他一颤,将她受伤的手轻轻的捧在手心里,蹙眉看着那一层厚厚的纱布,包得这么厚,怎么看都不像是轻伤,他随即动手,拆了固定纱布的黏胶,将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

当手掌心两条缝过针的伤口,歪歪扭扭,又泛着紫黑色的淤血,跃入他眼里的时候,他全身的血逆流而上,直往脑门上顶。

空气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七八度。

“唔…”皛皛敏感的察觉到了,蹙着眉头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康熙?”

悄然而至的厚云,遮掩了星与月的光亮,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康熙周身涌动的气压却已经低到了极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的差不多了?嗯?”他的语调冰冷,尤其最后那个‘嗯’字,完全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皛皛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受伤的手已曝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藏的地方都没有。

纱布怎么不见了!?

“说话!”他口气恶劣,两只眼睛凶狠的盯着她,像是准备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皛皛忍不住缩缩脖子,耿不寐说藏獒都怕他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信,现在是彻底信了。

原来他生气的样子是这么恐怖的,不用化妆,就能演阎罗王。

“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都是药水…”她解释道,“伤口结痂前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又偷觑了他一眼,“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本来打算在他来前,先把手上的药水洗干净,看上去好没那么触目惊心,谁知自己竟然睡着了,错过了时机。

康熙的脑门上立刻凸起两根抖动的青筋,呈现出完美的X状,“你还有理了!?呵呵,空手接白刃…”

这声‘呵呵’,比刚才那个‘嗯’字还咬牙切齿。

“你不是学武的吗,空手接白刃不应该两只手拍掌接的吗,你用手掌抓刀是几个意思,以为是演电视剧吗,旁边的警察难道都是死的吗,非要你冲锋陷阵?你伸手拉个离你最近的人挡刀不会吗?什么人不好救,要去救凶手,捅到他又能怎么样,抓活的和抓死的有区别吗?”

他的碎碎念开始进入循环播放状态,冗长的让皛皛头皮发麻。

看来计孝南真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知道的可真够详细的。

“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知不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毁容!”

好嘛,都扯到毁容上头去了,早知她就不问了,省得像这样撞了枪口。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的她的伤口,等抬眼时,周边的温度再次骤降,直逼零下摄氏度。

“你嫌生命线不够长,是不是!?”

有一条伤口正好和手掌上的生命线重叠,看上去还真就延长了3厘米。

他继续凶她,“让你说话,你怎么不说。”

他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她还能说什么!

“缝了十二针,你怎么不让医生再给你缝个蝴蝴蝶结!”他又冷哼了一声,“两只手一起来更好,对称!”

皛皛:“…”

越说越离谱了。

“下了飞机也不打电话给我,罪加一等!”

这哪里是什么罪加一等,明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她还真是忘记了。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再借题发挥,他却牢牢抓着,就是不肯松手。

“做什么!?你以为不让我看到就没事了,告诉你,我都看清楚了,深入大脑皮层,直接进海马体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忘!”

她觉得再让他这么碎碎念下去,天都要亮了。

“康熙…”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有话就说,撒娇也没用!”

“手疼…”

康熙张开的嘴,立刻就闭上了,瞬间消音,原本黑沉沉的脸色瞬间变成青白色。

他紧张的问:“我弄疼你了?”

皛皛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他一脸懊恼之色,捧着她的手掌,使劲的往她伤口上吹气。

吹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还疼不疼?要不要找医生看看?X市那种小城市,肯定庸医比较多,要不伤口怎么还那么难看,不行,保险起见,还是找个医生看看。”

“别,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吃点止疼药就行了。”

“止疼药在哪?”

“茶几上!”来的时候,她就事先把药都拿了出来。

康熙立刻站起来,冲过去拿药。

等她把药吞下了,他还紧张兮兮的,好似担心药没效,她会疼死一样。

“好点没有?”说着,又往伤口上吹了吹。

她促狭一笑,身体一歪,倒进他怀里,他小心翼翼的接住她,深怕她碰到伤口。

“好啦,没事了,不疼了。”

凡事都得讲个度,再装就过了,到时他真会去找个医生来看看,适可而止就行。

他却还是不放心,“真的不疼了?”

她重重的点头,在他怀里挪了挪,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都说没事了,你偏不信。”

“谁让你这么不省心?”

“当时情况紧急,我又离的近,条件反射才抓的刀,是本能反应。”

他不苟同的哼了一声,倒没再凶她,就是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她赶紧从他怀里起来,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和他脸颊相贴,“叫你一声万岁爷,不生气了,好不好?”

康熙猛地脸就红了,皛皛从来都只叫他康熙,除非某些时候,不过即便是某些时候,她也是偶尔叫。

“不好!”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收买。

她眨着大眼睛问道:“真的不要?”

他别过脸去,“不要!”

“万岁爷…”甜腻腻的一声回荡在空气里。

他僵住了,整张脸变得红彤彤的,咳嗽了一声,“别以为用这招,我就会心软!”说得很义正言辞,但嘴角却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万岁爷…”

“哼!”他不过是在硬撑。

她绕回到他身前,弯下腰,笑吟吟的问,“那亲你一口,要不要?”

他没声了,目光开始变得灼热。

皛皛身上只穿了件紫色缀着小白花的浴衣,一根明黄色的腰带缠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传统的振袖交领款式,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纤巧如玉的锁骨,她身形娇小,均码的浴衣穿起来仍是有些宽大,弯腰时,交领就有些叠不上,泄露了一抹诱人的春光,里头肤如凝脂,白皙的刺眼,更是艳丽地迫人呼吸…

康熙目光幽深地扫向交领里的那抹春光,视线像是定住了,再也挪不开,不淡定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浮动。

皛皛毫无所觉,脑子仍想着要怎么安抚他。

下一秒,她没受伤的左手便被他狠狠捉住,她吓了一跳,惯性使然,往前跌去,落进他滚烫的怀抱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头一跳,刚要张口问话,他便倾身下来咬住了她的嘴唇,力道凶狠又急切。

皛皛呆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也不等她的回应,自顾自的啃咬碾磨起来,攻势迅猛的逼迫她仰起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有些难以招架,心头更是像被他点了一簇火,烧得双颊绯红,全身发烫,只好靠本能回应他。

如狂风骤雨般的吻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像是要吸走她的三魂六魄才甘心。

“唔…”她被吻得脑中空白,黑眸漾起一层雾蒙。

他火热的大手正在她腰间摸索,扯着那根腰带,却不知为何又停下了。

“康熙?”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喘着,“刚才是谁说要亲我的!”

她失笑,真是个较真的男人。

“亲我!赶紧的!不准耍赖!”

皛皛猛然想起耿不寐的话,要她顺着他点,这种时候,她自动理解为主动点。

于是,被他吻的已经酥麻的唇,凑了过去,生涩的吻着他的唇角,他的下巴,他的喉结。

这番举动惹得康熙全身冒火,身体里如有一股岩浆般,咕咚咕咚的冒着泡,等她的唇从喉结处又回来了,他又想被动变主动了,欲吻上她的唇,她却故意避开,他又去扑捉,她又扭头,再度躲开。

他急了,缠在她腰间的手猛然一收,威胁她乖一点。

她呵呵笑出声,用一双氤氲的眸子媚惑地瞅着他,妖娆妩媚地让他气血上涌。

他哪里还有一丝先前生气的意味,翻涌着一股情欲的浪潮,火苗汹汹的在里头燃烧,似要将她吞噬,猛的将她抱起,往最近的墙上一靠,抚上她的腰,饿狼扑虎似的撕扯她的腰带,又抬头去吻她。

她这次没躲,主动奉献。

一触及她身上的热度,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颤了一下,低喘着,克制的,有些狼狈的停了手。

皛皛愣了愣,“康熙?”又怎么了?

他却不说话,一头埋进她的胸口,还故意的往里钻了钻,整张脸都埋进去了,然后顶着她的胸口,往墙上一压,就不动了。

这姿势让皛皛羞红了脸。

他又是气闷,又是激动,又是渴望,又是无奈,“皛皛,你在发烧!”

理性不容许他这时候欺负她。

她笑,“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他闷闷的说道,“胸咚…”

皛皛:“…”

只听过壁咚,没听过有胸咚的。

今天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儿,跟了我多年的钱包和人民币这个小婊砸私奔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Round 113 刀光剑影

康熙就这么胸咚着,臊得皛皛满脸通红,“你…你赶紧起来!”

他偏就不动,将她死死压在墙上,身高关系,老猫着脖子,没多久就酸了,伸手托起她,往上提了一把,这一稍动,她挪了几寸,背撞在一旁紧闭的窗格子上,被他这样单手托着,她脚没法着地,只好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还是这般贴着她,胸口处全是他喷出的热气,一颗心也跟着炙热躁动起来,身体里犹如有万千只蚂蚁啃噬着她,痒的她难受,迫使她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