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是他的,不是公安局的,况且他马上就要去剧组拍戏了,接下来肯定是聚少离多,他可不想她把时间浪费在死人身上。
办案,这个阶段绝对严厉禁止。
“要是我真想留下呢?”见他急得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大猫,她就特别想逗逗他。
话落,他凶狠的将她压在玻璃窗上,咬牙说道:“分手!”
她一惊,这么严重!?
他气呼呼的又补了一句,“分手五分钟!”
皛皛:“…”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皛皛…”他突然放软了语气,“一定要留下吗?”
她笑道:“你不是说要分手吗?”
他眼一瞪,转瞬吻住她,辗转反侧,凶狠的啃噬。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她措手不及,但与他这样亲昵,已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她顺从的闭上眼睛,小手环上他的脖颈,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的回应,让他更为凶猛,大手搂紧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拖高,娇小不是她的错,但他的脖子会很不舒服,她被吻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良久后,分离时,她已神智迷离,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他鼻息暖暖的喷到了她的脸上,“留下了,就享受不到了,你确定这划算吗?”
她半睁着迷离的眼看向他,胸口因为缺氧急速起伏着,一时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等回过劲了才明白过来,他正噙着一抹坏笑,用手指贴在她的嘴上,一脸得意。
她抡起拳头捶他,“明明是你在享受。”
“那再享受一次?”
他温热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唇齿摩挲间,他不忘提醒她:“皛皛,不、准、办、案!”
她又神智不清了,“嗯…”
“不是嗯,是要说,我不办案了,跟康熙回去,好好伺候他。”
她已完全沉溺在他的热情下无法自拔,彻底被他蛊惑,顺着他的话,说了一遍。
他黑眸微微一亮,嘴角的笑意涌动,再次全心投入,他吻起来简直像场灾难,仿佛要耗尽她的体力才罢休,她只好加深掐入他后颈的手指力道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晕过去。
真正是吻得天昏地暗。
车外的围观群众表示,他们看得很清晰。
硕大的的窗玻璃都快起雾了…
他们也快长针眼了!
在皛皛神智迷离,七晕八素,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康熙下令回家,她甚至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得,更不知道景飒在后头边追边嚎的跑了十分钟,好不凄惨。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她完全被吻晕了。
等她清醒的时候,大房车早已上了高速公路,难以回头了,一群人正苦哈哈的在车上吃盒饭。
没办法,万岁爷说了,回家是一等大事,刻不容缓,所以到了小镇上,他命令耿不寐和卫宝下车买盒饭,绝对是只求快,不求质量,但皇后娘娘的盒饭还是比他们都多了一只鸡腿。
他也说了,有盒饭吃就很不错了,挑剔什么,大不了回到S市,他晚上请吃大餐。
看在晚上有大餐吃的份上,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皛皛坐在窗边,看着盒饭里的两只大鸡腿,身旁的康熙还不停的将自己饭盒里的粉丝煲往她饭盒里拨,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味道还行,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回家我们再吃好吃的。”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景飒呢?”
“留在山上等曹震啊,她说了你安心回去,作为人民警察她知道要怎么做,我可没说谎,你问问他们,他们都看见了,她可是拍了胸脯这么说得。”
被点到名的众人,立刻点头,包括安卉,因为康熙的眼神正非常阴狠的瞅着他们。
事实是景飒在车后头哭嚎…
那悲催的模样像极了梅花烙里的白吟霜在追皓祯贝勒的囚车。
皛皛皱眉,“真的?”
众人再次点头,然后赶忙低头扒盒饭里的饭,少说话,多吃饭,生命才长久。
皛皛狐疑的看着他们,然后再看向康熙,顺手摸摸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没在口袋里。
“我的手机呢?”
康熙用筷子挑了一块鸡腿肉,凑到她嘴边,“这个别管,先吃饭。”
不知道…
不知道才叫有鬼。
“安卉,把手机给我…”
安卉差点把筷子插到鼻孔里,抬头道,“手机?啊!没电了!”
怎么可能没电,车上有充电设施,她又是个自拍狂。
好啊,她就不信联系不上景飒,车上可是有有通讯系统的。
她作势要站起来,康熙交叠着双腿,轻哼了一声,“皛皛,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什么了?”
他突然掏出手机,找到一条录音记录,按下播音键,“我不办案了,跟康熙回去,好好伺候他!”
话语清晰,没有一丝杂音,俨然是她的声音。
尤其最后那句‘好好伺候他!’让皛皛的脸瞬间就红透了,赶忙伸手要去抢手机。
他是什么时候录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康熙将手机又塞回了口袋,让她扑了一个空,然后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鸡腿肉,“来,吃饭!”
她盯着那块鸡肉,憋红了一张脸…
他笑道:“皛皛,你是特警教官,又是S市公安局的顾问,应该知道什么叫信守承诺,什么叫呈堂证供!”
皛皛是脑门的黑线,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在司法实践中,偷录,偷拍,但并未侵犯对方隐私的录音、录象具有一定的证据效力。
她连反驳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又问道:“要不要我再放一遍,你再听听仔细?”
谁还会想再听一遍,羞死人了。
车上的一群人看着像是在吃饭,但那颤抖的肩膀足以说明了他们正在笑,就是不敢笑出声。
她赶紧张嘴乖乖将鸡腿肉吞下肚,脸更红了,“你…你怎么会想到要录音…”
康熙又夹了一筷子粉丝,“遗传!”
当年他爹就是用这招诓了他娘。
他爹是用来讹他娘嫁给他,他却是因为不想让皛皛去破案,性质不同,但结果都是‘伺候’,一样一样的啦。
皛皛不太明白这个遗传的意思,正想问,康熙又塞了一筷子鸡腿肉到她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皇后娘娘吃瘪中…
另一头,X市的公安局刑警楼里,死者的妻子已到,随同的还有死者三岁的女儿,以及曹震。
曹震的妻子被歹徒绑架的时候,林默曾参与过追捕,因此两人认识,但他性子冷漠,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林队,这是死者的妻子,顾丹娟!”
“你好!”
顾丹娟看上去十分憔悴,一张脸惨白,见到林默,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你们一定搞错了,一定不是他。”
林默冷漠的看着拽着他袖子的手,蹙眉道,“你冷静点!”
她泪雨滂沱,继续哭喊着,“一定是错了,他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会杀他。”
身边三岁的小女娃见母亲在哭,也想哭了。
景飒立刻蹲下身,摸摸她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她拽着顾丹娟裤腿,胆小的躲在腿后面,但见景飒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熊,眼睛亮了亮,奶声奶气的说道:“周沁雨!”
景飒将小熊递给她,“阿姨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她点了一下头,又摇头,看向顾丹娟。
顾丹娟在曹震的安慰下,已经冷静了下来,抹去脸上的眼泪,点点头。
周沁雨立刻将小熊抱进怀里,“谢谢阿姨!”
“小雨,妈妈有事要做,你和阿姨玩一会儿,我很快会回来!”
她甜甜的笑道,“好!”
孩子年纪还小,对于发生的事情依然懵懂,只知道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又是爱玩的年纪,对什么都很好奇,景飒将她带到一旁的休息室,因为知道有孩子会来,休息室里准备了一些糖果,还有果汁。
身为女警和孩子相处,也是很重要的技能,两人玩得很是愉快,不过一会儿,周沁雨抱着小熊歪着脑袋在沙发上睡着了。
景飒替她盖上毛毯,轻轻抚向她的小脸,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至少悲伤不会那么大。
顾丹娟随着曹震、林默来到敛尸房。
登记后,推开殓尸房的大门,一股森人的冷空气直扑迎面而来,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阴冷和昏暗,仿佛只有这样的环境,才像是一个殓尸房。
走进去,满眼的都是晃眼的白色,还有银色的金属柜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又一个失去魂魄的尸体,有人说这里是魂魄的集聚地,因为死者还有未了的心愿,对世界还十分眷恋、放不下,深深的细一口气,都像是在扑捉吸收空气中的阴魂一样。
林默和曹震早已习惯这种氛围,只是习惯,无奈之下的习惯。
顾丹娟没走两步腿就软了,曹震手快的扶住她,“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要硬撑。”
她摇头,虚软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又走了两步。
在昏暗的灯光下,林默抽开一个金属柜子,刚一打开,飘出的白烟让空气更冷凝了,里头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她颤抖的靠近,等林默揭开白布的时候,她尖叫着摇头,泪水滚落。
“不是他,不是他!”她怎么能够相信眼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自己的丈夫。
林默又将一旁的证据袋拿了过来,“这是死者身上的东西,也请你确认一下。”
透明的袋子上被编了号,里头是一枚戒指,因为火烧已发黑,但仍能辨别出是一枚黄金戒指,款式很简单。
她颤抖的接了过来,像是急于确认这不是丈夫的东西,将戒指翻转,看向戒指内圈的刻字,很简单的两个字——滨&娟。
滨是他的名字,娟则是她的。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将戒指拥入怀里,跪倒在地,哭得嘶声竭力。
林默想制止她的哭泣,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女人的哭声,但曹震阻止了他,摇了摇头,“她刚失去丈夫,发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协助,与其倒那个时候她控制不住,还不如现在让她一次发泄够。”
他罢了手,将陈放遗体的柜子又推了回去。
顾丹娟的哭声弥漫在整个敛尸房,将冰冷化为一股浓浓的悲伤,那样深沉,又那样的悲凉。
等她的哭声小了,转为抽泣时,林默问道:“虽然很多证据都证明他是周滨,但司法上我们还是要比对一次DNA,确保身份没有错误。”
周滨就是死者的名字。
尸体烧焦,面目全非,又因为烧焦的关系,指纹没法确认,那就只剩下比对DNA了,但他的父母已双亡,也没什么亲戚,若要比对DNA,只有他的女儿可以。
顾丹娟颤悠悠的站起身,在来的路上,关于DNA比对的事情,曹震已经向她说明过。
她摇着头苦笑,“没法比对。”
曹震和林默皆是一愣。
她红肿着双眼,泪目依旧,“因为小雨不是他的孩子。”
见两人惊愣不已,她用手指细细的隔着胶袋摩挲着里头的戒指,满怀爱恋和感恩。
“所以我会说他是一个好人,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万岁爷他爹当年怎么骗万岁爷他娘的,我就不详述了,只能基因真可怕!
7月二狗哥较忙,每章更新可能比较少,请大家见谅。
么么哒!
Round 84 焦尸身份(三)
顾丹娟静静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摩挲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她的双眼因为哭泣红肿不堪,说话时的鼻音也很重,景飒倒了一杯热咖啡给她。
“谢谢!”她没有立即喝,用双手捧着杯子,像是在取暖。
对于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而言,她现在从头到脚都是寒冷的。
林默和曹震分别坐在她的对面。
“你刚才说女儿不是周滨的,能解释一下吗?”林默依然不苟言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起话来就像个机器人。
在案情没有明朗前,死者的私生活也是一条线索,任何信息都不能错过。
顾丹娟凝视着咖啡杯上的热气,任由它熏红了自己的双眼,想到周滨的惨死,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景飒悄声无息的将纸巾递给她,“慢慢说,不急,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她摇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我没事,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默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顾丹娟这次没有逃避,缓缓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林默皱眉,看向顾丹娟眼神犀利了几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她吸了吸鼻子,又道:“我18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起初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骗我上当,那时年轻,什么都不懂,以为这就是爱情,过了一个月,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逼我去接客。”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没找父母求救,或是报警?”她露出一抹十分嘲讽的笑容,“因为我妈和我一样,都是欢场里混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老爸是谁,我出生后,她就把我扔给了乡下的外婆,我是外婆养大的,14岁的时候,外婆脑中风去世,她就把我接回了城里,她从有没关心过我,不过是没让我饿死罢了,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之后我开始逃学,在社会上混迹,成了一个典型的不良少女,她在我18岁的时候因为饮酒过量,醉死在了KTV。”
景飒真是越听越吃惊,她看起来实在不像风尘里出来的女人。
白净的瓜子脸,清丽秀雅,双目流动,秀眉纤长,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像二十五岁,十分年轻,她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说话也是柔声细气的,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中规中矩的坐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林默又问道:“你是怎么和周滨认识的?”
“四年前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就想讹一个恩客的钱,结果钱没讹着,被人当众羞辱了一顿,一时想不开就想开煤气自杀,不过没成功,反而把家给烧了,他就是当时来灭火的消防员。”
曹震惊愣了,“周滨是消防员?”
身为消防员死时成了一具焦尸,这实在有点讽刺。
顾丹娟点头,“是!还是很优秀的消防员,你们可以去S市江城区的消防队查,他是一中队的副队长。”
曹震向景飒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出了会议室。
“那你又怎么会和他结婚?”林默继续问道,他可不会相信‘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许’这种老掉牙的桥段。
顾丹娟看了一眼手上戴的婚戒,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说了他是个好人,好到就算有人骗他,他也不会生气,那时家烧了起来,我呛了好几口浓烟,被送到了医院,身上又没什么钱,还怀着身孕,因为起火原因写得是自杀未遂,他就来医院看我,我就骗他,说我被前男友抛弃了,但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其实我就是想骗点钱…”她突然看向小雨,低下头亲了亲她熟睡小脸,“那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打算拿到钱就去做堕胎手术,但他每天都来看我,不只送钱,送水果,送吃的,还帮我找工作。”
林默冷凝道:“所以你就爱上他了?”
她摇头,“对那时的我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接近你,讨好你,都是有目的的。”她顿了顿,突然问道,“我能抽根烟吗?”
曹震将休息室的烟灰缸挪到她面前,“请便!”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包烟,还没有拆封,撕包装纸的时候,手都在抖,等她拿出烟,她却没有点燃,直盯着看,看了好一会儿又将烟放了回去,苦笑道,“他不喜欢我抽烟。”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明白,像他这样正直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你们知道吗,他每次看到路上有冒着烟的烟蒂都会捡起来,掐灭了扔进垃圾桶,一到休息日就义务去市里的小学、中学教孩子防火意识,小区里的孤寡老人,只要有空,他都会去照顾,给他们剪头发、擦背,还会带他们去公园里散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
“那他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
她还是摇头,“无论是消防队,还是我们住的小区,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哪个不是翘起大拇指赞他的!结怨?不,他不可能会和人结怨,他就是个老好人,否则也不会被我骗得团团转!就算后来他知道我在骗他,他也没怪过我,我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对人往死里好,却从来不求人回报,对我更是如此,我一直以为他是想和我上床,但没有,就算我脱光衣服送上门了,他也没有歪过心,反而是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那时候怀着小雨,日子过得很舒心,见她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也就越来越不舍了,等到五个月的时候再想去做手术,医生说我血小板太低,平时也营养不良,引产太危险,可能会危及生命,建议最好能生下来。”
她静静的述说着,眼里有泪,也有笑,“他知道后就问我要不要和他结婚,他会把小雨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宝贝的,对于那时的我而言,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盏明灯,温暖又光明,所以我就答应了,小雨出生的时候,我大出血,月子里半点都不能动弹,是他熬夜不睡,又是照顾我,又是照顾小雨,把我们娘俩照顾的身体健康,自己却病倒了,你们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
说到最后,她激动了起来,泪雨滂沱,“为什么要杀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为什么不杀我,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为什么!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不是说好人一辈子都有福的吗,他为了救人弄得遍体鳞伤,老天爷是瞎子吗!”
她嘶吼着,叫骂着,双眼红的狰狞,身旁的周沁雨醒了,见她这副模样,生生被吓到了,“妈妈…”
顾丹娟听到她胆怯的声音,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沁雨这个名字也是他取得,说是多点水好,以后一定能逢凶化吉…”
“妈妈,我会乖的,你不要哭!”三岁的周沁雨灵活的爬起身,用胖嘟嘟的小手抱住她的胳膊,“等爸爸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她拙劣的擦着母亲脸上的泪,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母亲哭得更凶。
顾丹娟抱住她,哭得颤然,“小雨…小雨…”她要怎么和孩子说,她最爱的爸爸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两母女抱头痛哭的模样,让林默和曹震无法再问下去,只好暂时作罢,派人送她们去附近的酒店先休息一下。
景飒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休息室,“这是周滨的档案,你们可以看一下!”
等两人拿起资料翻开查阅时,景飒叙述道:“周滨,32岁,22岁时加入S市滨城区消防队,10年里,四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连续七年当选优秀专职消防队员,还是S市十八名消防业务尖兵中的一位,五年前,他为了救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将婴儿放进防火通道,用身体压在通道口堵住火焰,堵了整整十分钟,造成背部大面积三级烧伤,在医院躺了近两个月,两年前,又为了救一个年逾八十岁的老太太,被倒塌的房梁压得腿骨断裂,还有半年前,城区高速公路发生事故,救援车来不及赶到,他用手将压住伤者动脉的钢板抬起来,坚持了二十分钟不放手,手指都断了三根。”
景飒说的这些档案上都有写,一件件,一桩桩,十分详尽,还有一些小事,比如小区有人不小心把两岁半的女儿留在家里,致使小女孩不慎从窗口跌落,摔倒了五楼的防雨棚上,因为是老式建筑,气垫不好放置,攀爬也不易,等爬上去了,小女孩因为害怕滚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周滨扑过去用手接住,小女孩毫发无伤,他的两只手却因为下坠时成倍的重量导致骨裂。
众所周知消防员是城市里最机动的部队,不只是消灭火灾及救护服务,同时也要参与其他救援工作,例如道路救援、救护车救援、清除野生动物、消除安全隐患、自来水公司安全水源查察、就连汽车发动机里钻进一只野猫,都可以拨打119找消防队帮忙。
他们几乎是万能的,而这份万能所需要不仅仅是勇敢那么简单,光是在灭火这一项,就需要很坚韧的心理素质。
顽强,雷厉风行,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是消防队的战斗作风。
要说城市里的英雄,绝对非消防队莫属。
而像周滨这种有赫赫战功的消防员,简直就是英雄中的英雄。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杀?
正当曹震和林默百思不得其解时,景飒又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给S市江城区消防队,他们问什么时候能将周滨的遗体接回去?”
“案子还云里雾里的,遗体恐怕还要放置一段时间。”
“对了,消防队应该有队员的DNA样本,你问他们要了吗?”这是为了消防员一旦殉职,无法辨认遗体时所留有的样本。
景飒点头,“他们马上会派人送过来。”
“我们先确认DNA后再说,另外,按照档案里写得,周滨身上都是伤,也需要让法医再次比对一下才行。”
曹震对这个流程很熟悉,警方必须确定死者的身份无误,才能有效展开案件的侦破。
林默又道,“你那里的死者是个什么情况?”他问的是S市里发现的那具焦尸。
“死者名叫邢晓磊,32岁,男性,初中文化,和周滨正好相反是个前科累累的混混,16岁因为偷窃进过少年劳教所,18岁因为滋事斗殴,打伤两人,劳教一年,20岁又因偷窃进了监狱,23岁出来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25岁的时候因为偷盗公司财务,又被判了5年徒刑,30岁出来一直无业,到处晃荡,做个打手,也在饭店给人泊过车,但没有一个工作是做得长久的,认识他的人说,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去年刚找到一份仓库保安的活,案发地点也就是这个仓库,因为仓库一直没人使用,仓库的主人就请了他看门,以防流浪汉进去,邢晓磊等于把那里当成了家,吃喝拉撒都在里头,每个月1200元的工资,都被他买了酒喝,是个醉鬼,法医验尸报告上也说,他是醉酒后才被烧死的,因为仓库偏僻,又没人使用,死了8天才被仓库的主人发现,这个仓库主人因为打算把仓库卖了,过去巡视才发现的,要不然都不会有人知道。”
“醉酒后?”林默眼神一暗,“那就是说他是醉得不省人事后被活活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