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果然有一缕头发被遗漏了。
他还嫌不够,又凑到她耳边,“我对这不熟悉,要不,你带我跑?”
皛皛只觉得耳朵痒,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笑道:“我真的不熟悉!”
“好啊,看你跟不跟得上!”说着,她跟芝麻就飞驰了出去。
她以为康熙一定跟不上,她的体能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晨跑而已,你用得着跑那么快吗?”
她一惊,回头就见康熙追上了上来,没几步就保持了平行。
见她吃惊,他淡淡的说道,“我开过演唱会…”
演唱会不光是唱歌,又蹦又跳才有气氛,这就需要很大的肺活量,在开演唱会前为了增加体力,少不得要去健身房锻炼。
“你还唱歌?”她以为他只演戏。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有部偶像剧要我唱主题曲,我觉得好玩就同意了,后来也出了几张专辑,演唱会也是那时决定的。”他加了点速度,跑到她前面,然后转身面对着她,倒退着跑,步伐很轻松,“不过我唱歌一般,这是遗传,我爸唱歌比我还难听,我妈每次生日都会要我爸唱歌,那声音简直就像冲击钻,到了第二天,我脑子都还疼。”
他说得太有画面感,皛皛忍不住笑了。
“既然那么难听,你爸还愿意唱?”
他笑眯眯的说道,“我家的男人都疼老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慢了脚步,凑到她耳边,吐了一口热气,“这也是遗传!”
皛皛耳根子又是一痒,停下脚步,往死里瞪他,他怎么老喜欢这样和人说话,偏他还一副无害的表情,让她没法对他生气。
她加快了速度,铁了心想甩开他,他却跟磁铁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到了吴妈的早餐店门口,她习惯性的想买早餐,店却依旧关着,应该是小孙子劫后余生,还没缓过劲来。
她便没在停留,穿过马路往回跑。
康熙紧紧的跟着她,“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
“我过几天回剧组,我想把糯米交给你照顾。”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好到能帮他照顾狗了。
“老耿得和我一起回剧组,其他人也没什么空,糯米的伤刚好,交给宠物店,我不放心,我见芝麻被你养得那么好,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你不是还有父母吗?”刚才还听他提到。
“他们在瑞士!”意思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皛皛很想拒绝,她可没那闲工夫。
“我们现在可是邻居,我还做饭给你吃,礼也送了不少,你不会那么无情吧。”
这话堵得皛皛说不出一个“不”字。
“糯米很乖的,吃饱了就行。”
皛皛停下脚步,微喘着气,“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康熙心头一跳,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预谋什么?”
她这是终于开窍了?
“从昨天开始,你是不是就打着我帮你照顾糯米的主意!”
康熙别过脸,捶了一下自己的胸,他是甭指望她会开窍了,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的心思,他明明打得就是她的主意。
“哪有!”他才不会承认,“凑巧罢了。”
皛皛也捉摸不准这个凑巧是有多巧。
跑了一圈,两人回到福邸,上了电梯后,她瞥了一眼糯米,严重怀疑这孩子缺乏运动,营养过剩,喘得都快没气了。
芝麻平静无常,吐舌头不过是散热。
两只大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平常太宠它了!你比我有经验,帮我好好训训它。”
皛皛无语,她是真被他缠上了。
到了12层,电梯门刚打开,她就听见景飒和安卉的声音。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还赶着开会!”
“我怎么叫醒你,皛皛又不在,我还迟到了呢?”
两个贪睡的,争先恐后的出门,跟火烧屁股似的。
皛皛把康熙推到墙角躲起来,压着他不准他动。
两人的身高差距很大,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发香扑鼻,让他蠢蠢欲动,眼一浊,就想抱抱她。
还没动手,她就离开了,他真扼腕自己的速度不够快。
等安卉和景飒走了,皛皛松了一口气,仰头警告道:“以后,景飒在的话,你别出现。”
康熙玩味道:“你吃醋啊。”
“景飒见到你就像个小疯子。”
“这只能说明我太优秀!”他不忘给自己添点印象分。
皛皛更认证了他的不要脸。
她走到家门口,正打算开门,发现康熙还跟着。
“你跟着我干嘛?”
康熙眨巴着眼睛,“让糯米熟悉一下环境啊!”
皛皛:“…”
进了屋,因为没买到早饭,她准备烧水煮冷冻饺子。
康熙将她赶到一边,“昨天还剩下几只鸡蛋,你拿过来!”
皛皛实在不想和他费嘴皮子,因为没用,只好依言翻了鸡蛋出来。
“听景飒说,你在美国长大的?”其实他是听计孝南说得。
他摆上煎锅,敲了鸡蛋壳,姿势熟练又优美。
她点头,“你又有什么建议?”
“没,美国人炒鸡蛋都爱用黄油,我想问你是不是也一样。”
她嗯了一声。
“要干一点,还是湿一点。”
鸡蛋下了锅,已被炒的色泽金黄,香气阵阵,
“湿的。”
康熙翻炒了一会儿,鸡蛋被他炒得分外嫩滑。
“去拿盘子!”他指挥道。
她端着盘子问:“有胡椒粉吗?”
美国人吃炒鸡蛋都爱加胡椒粉。
康熙看了看昨天剩下的佐料,独缺胡椒粉,立刻关火,“我帮你去买!”
皛皛刚想说没有就算了,他就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不止买了胡椒粉,还有吐司和牛奶。
吐司被他重新用黄油煎了一下,和炒鸡蛋一起,真是绝佳搭配。
皛皛吃得很满足。
康熙却是一副怕她吃不饱的表情,“把牛奶也喝了。”
用过早餐,康熙带着糯米煞有其事的在她屋子跑了一圈,美其名的熟悉环境。
吃了他两顿饭,她已经没法拒绝了。
康熙站在书房里,瞧着她满屋子的书,都是有关犯罪心理学和连环杀手的探案小说,墙角还有一个小书架,堆着很多DVD。
《电锯杀人狂》、《十二宫杀手》、《沉默的羔羊》、《可爱的骨头》、《七宗罪》、《神秘的拼图》、《香水》。
全是连环变态杀手的电影,她的兴趣爱好真是有够重口味的。
他深觉自己不好下手啊。
皛皛想起他的茶艺,从厨房里探出头,“康先生…”
康熙脸一黑,“康什么先生,叫康熙,要不叫万岁爷!”
皛皛脸抽了抽,万岁爷是个什么鬼?
他倒蛮想听她这么叫的,他就能回一句“爱妃!”
皛皛拿着茶杯,一脸求知欲,“我泡了好多次,就是泡不出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康熙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里染上一层暧昧,但没表现出来。
他淡然的补了一句,“我的味道,你还用得着学吗?我泡给你喝!”
“那你不在的时候…”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忍忍!等我在的时候加倍补偿你!”
皛皛:“…”
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万岁爷自带YY模式…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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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21 (上)
耿不寐醒来的时候,发现康熙比他起得还早,很诧异,但不算震惊,他一身运动装,笃定他是陪皇后娘娘晨跑了,真是争分夺秒,明明昨晚回来气得脸都歪了。
“老耿,订周六的飞机票,周六我们回剧组!”
正在刷牙的耿不寐听见这句话,才叫震惊,差点用牙刷捅破了自己的腮帮子,这早上还陪着晨跑,怎么回来就准备回剧组了。
“你又受气了?”这位皇后娘娘的本事真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康熙坐在沙发上,正捏着糯米的脸玩,“早点拍完,早点了!”
戏总是要拍完的,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早点了结,他好心无旁骛。
糯米一脸的享受,任他捏圆搓扁。
“那皇后娘娘那呢?”按照昨晚的进度,他都做好了康熙会死赖着不走的准备。
“有糯米在!”
“哈?”耿不寐糊涂了。
“我今早跟她商量过了,我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她来照顾糯米!”他对着糯米的大脑袋猛亲了一口,“糯米,就看你的了,可要给我争气!”
耿不寐听得云里雾里的,突然脑一抽,吐了口里的牙膏沫子,口都没漱就奔了出来,对着糯米上上下下一阵摸索。
“你找什么?”
耿不寐道:“我看你是不是给糯米装摄像头了?我可告诉你,别瞎来,小心真被皇后娘娘当变态。”
“你以为我是007吗?”
耿不寐喷着嘴里的牙膏沫子,“你又不是没干过!”
那次在宠物店诊所,是谁用老计的微型摄像头偷拍人家的,他是有前科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表现得很是愉悦。
“怎么个不同法?”还不是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摸到。
康熙正言厉色道:“以前那是没实物,现在实物就在我跟前,我还偷拍个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追求点更实际的?”
“比如说?”他现在要是能实际起来,还用得着糯米吗?
“糯米让她照顾,我在剧组就能时不时给她打个电话,聊聊微信什么的,这不比照片强啊。”
这明显是刷存在感的节奏。
耿不寐没话了,回去继续刷他的牙。
“对了,最近别让我看到剪刀、圆规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又怎么招惹你了?”
康熙捂着嘴,脸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原来他也会脸红,还红的这么羞耻,立刻竖起耳朵。
“它们会让我想到皛皛的腿!”
耿不寐:“…”
你是禽兽吗?这也能联想。
不,这已然是禽兽了。
作孽啊,再这么憋下去,他真要进医院了。
最近对皛皛而言,人生最大的烦恼不是今天吃什么?而是遇上一个会做菜的男人,占据了她的厨房,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饭吃,借口还特别丰富。
今天是糯米需要熟悉环境,明天是糯米需要和芝麻相处看看,后天就是糯米在你家住一晚试试,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偏她连个回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然后,美味佳肴和甘甜的茶,成了她每天都会想念的东西,康熙在她家晃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最后,他竟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她一起看新闻联播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康熙的家务能力。
他很会打扫卫生,就连最难清洁的水渍,他都能擦得一干二净,家里的水龙头被他擦得跟新买的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大明星,她真以为他是开家政服务中心的。
或者说,家政服务其实就是他的副业。
他这是上门搞宣传?
她捂额,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康熙洗完碗,坐到她身边,手里是一杯他泡的茶。
皛皛机械性的接过,这已经成了习惯,她抿了一口,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怎么那么会做家务?”这是她几天来最大的疑问。
康熙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她,“这你得问我爸。”
她好奇的问:“和你爸有什么关系?”
他瞬时臭了一张脸,“他嫌我老粘着我妈,把我送到了寄宿制学校念书,还是小学到高中直升式的学校,我这都是锻炼出来的。”
她听了就想笑,“你爸一定很爱你妈。”
“何止,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变态,恨不得能把我妈栓裤腰带上。”
皛皛忍不住笑出声,他这话说得太酸了。
“你别笑,是真的,从我出生开始他就不待见我!”他的脸皱成了一团,“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我真以为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他实在没有身为大明星的自觉,这种事他也能吐槽,她笑得肚子都疼了,顺势倒在了他肩上,扬起一头乌亮浓厚的长发。
青丝拂过,柔软又妩媚,如柳丝般,扫过康熙的鼻尖和嘴唇,一开始他还能正襟危坐,不过5秒,他就心猿意马了。
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浮动。
她抬起头,眼睛笑得晶亮如星辰,几绺发丝贴在她脸上,更显得皮肤像绢豆腐一般细腻光洁。
此时的她,在他眼里就像细碎的金沙一样闪着光,修长的手指不禁抚上她的脸,触及到肌肤时,他感到指尖像是被火在烧,艰难的曲了曲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皛皛没有抗拒,顺带自己也拨了拨,继续问:“你妈一定很漂亮!”
看他的长相,母亲的基因一定不差。
“我妈在我心里当然是最漂亮的!”他墨黑的眸子绕着她转了一圈,“以后就说不定了!
“以后?”
他又看了她一眼,很是自豪,“以后,当然是我老婆最漂亮!”
她啐道:“没正经!”
“你就等着瞧吧,到时你就知道我说得都是真话。”
她摆摆手,“这种话对你老婆说去!”
他苦笑不得,捧了茶,牛饮了一口,混着咕噜的水声,模模糊糊的叹了一句,“我不正在对她说吗?”
“你说什么?”
他呛了声,又横了她一眼,“我说我命苦!”
她错以为指的得是他老爸的事情,玩味道,“你是不是恋母啊?”
据说,绝大部分男人在小时候都有恋母情结。
“什么恋母?这叫孺慕之情!”他严厉的纠正道,“不过小时候,我的确很粘我妈,尤其是夏天。”
皛皛静静的聆听着,饭后和他聊天,成了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但她觉得很温暖,她已习惯了和他这样相处,就像多了一个朋友,比同景飒和安卉相处还轻松,从一开始的厌烦到接受,快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但这感觉并不坏。
“我妈一到夏天,皮肤就凉凉的,我又最怕热,所以总喜欢贴着我妈,我爸不在的时候还好,我爸一回家准把我拎出房间,自己一个人独占,太过分了!”他说得义愤填膺,好像他的整个童年都充满了阴影,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她,眸色又沉又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爸当年是什么滋味了。”
这种明明就在眼前,还不能下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