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只有一粒子弹,,除剑谁从容不迫的说“对只射一次的东西我一向珍惜,除非你逼我,否则我还真不想射在你身上。”

贵夫人瞠目、弃枪。

陈剑谁的手自西装口袋里伸出来。

掌心有六七发子弹。

贵妇人这才知道,在刚才陈剑谁坐近她的时候,就已看出她手提包的玄虚,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了她的子弹。

局面似乎已受到初步的控制。

时机似已掌握在陈剑谁那一边。

掌握时机就是取得了生机。

史流芳正拟挥拳。

向威尔森的鼻子。

他对这种鹰钩鼻一向没有好感。

更何况这样一只不令人好感的鼻子是长在那么一个令人厌恶的脸上。

但他的拳还没有挥出,一人已跳了起来。

这人手上也有枪。

这人正是刚才在洗手间里被扯出来的那瘦子。

他拔枪,人在陈剑谁和史流芳的后面。

他甫动,背后就给一物顶住。

“放下枪,”一个带了点兴奋清脆的女音道:“否则我就先在你背上开个窟窿。”

“你不敢开枪的,”这瘦子强作镇定,我们是在飞机上。”

忽听机上一个小孩子问:“妈咪,那位姐姐为何用一支汤匙指着叔叔的背?”

瘦子一听,心知有异一霍然转身……

“你们邦栅开枪,”车把剑谁一转身,瘦子手上的枪,不知怎的已落在他手里了,“所以枪是我的。”

瘦子惊骇不已。对方转身,他是看见的,可是怎么出手,他站在对方面前竟也没看清楚,只觉手腕一麻,五指一松,枪便易了主人了。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今日他们来劫这架飞机,但上这些煞星,实在是倒尽了霉。

“通常,高明的动机者,都会留下一两个人手,充作普通播客,以防局面有变时,可以有人及时出手扳回。”陈剑谁解释道:“我们这位女士便是留着来负责对付这种最后关头才出现的人。”

“我才不会开枪、”骆铃愉快地说,她把手上一支银匙送到瘦子面前,“我也没有枪可开。”她用手拧了身边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孩脸上一把,说,“你差点儿就害苦了姐姐。”

那瑞士人对骆铃傻了眼:“小姐原来你是个……女超人!”

骆铃嫣然一笑,说,“我们华人岂止于创意,还常令世人惊奇呢!”

“好,对不起,将军,你们的劫机行动完结了。”陈剑谁把枪交给史流芳和骆铃,手里只留下一颗手榴弹,牛丽生犹在呼呼大睡,压根儿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我去机长室把剩下的一位也请过来吧。”

他知道骆铃和史流芳会“料理”现场的。

——要对付剩下那名劫机者,凭他的身手,可以说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

不过不知怎的,当他站起来走向驾驶室之时,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

他却又说不上来。

4、“春天里”

他解决剩下那名劫机者傅莱兹,方法非常简单,也十分熟练。

他敲门。

里面的人果然非常紧张:“谁!”

陈剑谁学着“将军”菲律宾腔的英语匆促的说:“是我,快开门!”

里面却迟疑了一阵,喊道:“你的敲门暗号不对!”

“该死!,陈剑谁仍学着“将军”的语音怒骂道:“我受伤了!局面快控制不住了,再不让我进来我就快死了。

这一下果然奏效。

开门了。

不过问题并没有解决。

傅莱兹很聪明。

他早有提防。

他的手枪指着机师华特的右太阳穴。

“你是谁!”傅莱兹大吼,“不管你是谁,你一进来我就轰掉他的头!”

“你轰吧,”陈剑陈脸露悲哀的说,“你不轰,我替你轰,我们大家一齐轰吧。”

说罢他就抛出了一件“东西”。

待傅莱兹看清楚那摔在地上的“东西”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一枚手榴弹!

他大叫。

他不想死。

他可要活命。

他既想拾起那枚手榴弹,把它扔出去,但最后还是选择冲出机舱。

结果他给除剑谁绊倒在地,枪也莫名其妙的落入了对方的手上。

那些机师也都大叫着,有的站到了椅子上。

“别怕!”陈剑谁连忙过去拾起了手榴弹,解释道:“保险掣和撞针都没拔开,你们请继续驾飞机吧,只要这架宝贝不撞山,我看我们是可以不必改道就可以安全抵达目的地的。”

释疑过后,他就押着傅莱兹出去。

一回到客舱,不知怎的,他就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骆铃在这里,史流芳也在这里,“将军”在、威尔森在、贵夫人在、瘦个子在,甚至连瑞士佬、马来空姐都好好的在这里,可是不知怎的,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史流芳坐在那儿,扬扬眉毛。

骆铃坐在那儿似笑非笑,左脸酒涡,深得像一个甜梦。

陈剑谁笑了。

他忽然似“轻松”了起来。

他吹着口哨。

那是一首歌。

古老的歌。

——春天里,百花香,琅哩格琅哩格琅哩格琅,温暖的和风迎面吹,吹动了我的破衣裳,琅哩格琅,为了吃也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他吹了几下口哨,停了停,又唱了起来。。

这是首贫穷而不忘其乐的歌,乐观豁达,歌是老的,但从曲到词唱去都是年轻的,六七十岁以上的华人大部在国家离乱的时候哼过这首歌,四五十岁的华人大概都听过这首一听难忘百听不厌的歌曲,二三十岁只要对中华文化不大脱节华人,也有不少人会唱或听过这首乐以忘忧的歌曲。

他一面唱,一面扬着眉毛。

一扬,即沉,再扬,一连展动了三次。

右眉。

然后他笑着说:“现在,人不是都到齐了吗?”

这时候,他押着傅莱兹,已走过几行头等舱的座位,突然间,陈剑谁的背后靠近走廊的一张座位上,一人蓦地反过身来。

由于这人身裁矮小,所以就算是双膝跪在椅垫上借力,但也不过只有头部露出椅靠之上。

这人虽然矮小,但头特别大。

他竟是一名小孩!

——那名曾出语“道破”骆铃只用一支羹勺指着“瘦子”背部的小孩。

他一“冒出头来”,手上使有一支枪。

枪口自然是对准陈剑谁的背上。

陈剑谁是背向着他的。

按照道理,陈剑谁是绝不知道后头有这样的一个人,正在向他狙击的。

可是,就在那“小孩子”冒起来的一刹那,陈剑谁忽然、突然、兀然、徒然而倏然地,猛然返身,右手一落,一支机上印的铁叉已插入“小孩子”的手腕里。

“小孩子”惨呼一声,想要抠动板机,但枪已给除剑谁劈手夺了过去。

同时,在陈剑谁还未返身向“小孩子”出手之前,他已飞起一脚,把傅莱兹踢得直跌出去。

这时,机上的人知道又动手了,胆小的女士发出尖呼。

傅莱兹给这狠狠的一脚,踢得直跌出去。

这一刹那间,有三个人同时想动手。

一个是“贵妇人”。

她手上也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