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过他农村的家,据说他家离长春不远。他家所有的家当就是一张落满了灰的炕席,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再看窗户,那木头窗户扇子上也连一片玻璃都没有。据说家里还有一口水缸,可那水缸已经裂了大纹,根本没法装水。

人家问他:“你家咋还能有口水缸呢?”

他的回答让人家不知道该如何接茬:“这水缸是我爸被政府枪决前两天买的。”

王罗锅十几年不回一次家,但是一回去,却发现全村的人都认识他!连7、8岁的小孩都知道他!一见他回村,所有人在外面乘凉的人全都回家,进了家院就把自己家拴着的狗解开,恨不得拿个二杠子把大门顶上。

顶上也没用,难不成还不出来了?王罗锅在家里呆了两天,根本不生火,却天天好酒好菜。酒菜都是到了饭口,王罗锅看谁家烟囱冒烟就上谁家去端的。

看了没?王罗锅就这么个玩意儿,纯光棍汉一条。那双虎眼一瞪,人见人怕。张浩然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那真是如虎添翼。东霸天就是死了,即使是活着敢再来跟张浩然扎中华烟,那张浩然就让这王罗锅给东霸天送去,东霸天敢要不?

东霸天再有精神病,他终究是个人,可这王罗锅,根本就不是个人!是兽类!什么人能跟兽搏击啊?

二东子这人永远都是不服不忿,被王罗锅绑上了还是棱着眼睛盯着王罗锅看。

王罗锅根本也没废话,抡起胳膊肘子照二东子的胸口又是一下,二东子眼前一黑险些没吐血,但还是咬牙撑着,二东子还继续盯着王罗锅看,王罗锅又是一肘拳,二东子胸口一闷,彻底昏过去了。

二东子刚昏过去,张浩然提着个镐把进来了,二话没说抡起镐把朝绑在长条凳上的郝土匪膝盖就砸了过去。郝土匪一声闷哼,膝盖骨被砸碎了。

郝土匪咬牙说:“有种,你整死我。”

王罗锅呲着大白牙笑了:“想死还不容易?”

王罗锅接过张浩然的镐把,跟郝土匪说:“我就照着刚才那地方再来一下,怎么样?!”

郝土匪疼得汗直滴答,说:“行!”

王罗锅真不怕激将,抡起了镐把…

张浩然伸手拦住了王罗锅:等等,先把二东子弄醒。

两盆凉水泼了上去,二东子醒了,连咳了三口血,全是黑色的血。

“二东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浩然说。

“…”二东子气还没接上来,说不出话。

“我面子是给够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咋了?说不出来话?你点头那就是答应,摇头就是不答应。行不?”

二东子直勾勾的盯着张浩然,不点头也不摇头。

“跟着我,没的说,我还把你当个人看。这郝土匪,我也马上给他送医院里去,医药费我全掏,营养费我也给的足足的。”

二东子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我洗手了…”

“洗手?!真***牛逼!”张浩然伸出了大拇指,转头跟张老六说:“小六子,点火,烧壶开水!我让他洗!让他自己洗!让他洗干净了!”

“好嘞!”张老六拿着壶真去烧水了。

一会儿功夫,水壶滋滋的响了,水烧开了。

张浩然发话了:“张老六,水开了是吧?!快把水拿来,不用拿盆了,直接让他在水壶里洗就行了。”

“好嘞!”

“王罗锅啊!把他那手给我解开!我看着他洗!他洗完了我就放他走。”

王罗锅真解开了二东子那两只手。

滚烫滚烫的100度水摆在了二东子面前。

张浩然说:“也就是用这水洗你的手,能洗干净。你那两只手,摸过多少不该摸的钱包,坑害了多少人?!你就说说你这手,不用开水洗,能行吗?”

第二节:茶凉第三十章钢枪

137:30:391514

张浩然讲大道理,还是有一套的。他这几句话说完,连二东子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真是得用这开水洗手了。可这还冒着泡的滚烫的水,二东子怎么也舍不得把自己这双修炼了20年的手放进去。

手放进去,离煮熟了就不远了。

“你到底洗不洗啊?!再不洗水凉了,我还得重新烧!”张浩然点着二东子的脑门问。

张浩然是恨透了让他栽面儿的刘海柱、郝土匪、二东子他们几个人,如果不是图二东子这手艺,张浩然早就按捺不住了。

二东子几次想狠心把这双手插进开水里,但就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你这就是不洗了?现在再洗也来不及了,水凉喽。这样吧,水再烧开点儿,我带你去灶台,我帮你洗!”接着,张浩然又喊了声:“张老六,继续烧水!”

二东子脸刷白,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张浩然,张浩然肯定是要动手了。不管怎么说,张浩然也是个成名已久的大哥,虽然说是怕过东霸天又栽在过刘海柱手里,可毕竟顶个响名。今天既然在这些兄弟面前说要办了二东子,那肯定是要办了。

张浩然话音刚落,外面的大铁门被敲响了,一听这敲门声,就不是个好动静。

“张老六,出去看看谁在敲门?”

“好嘞!”张老六颠颠的出去开门了。

张老六边开门边问:“谁呀!?轻点敲!”

“卢松!”

张老六一听这俩字,赶紧又想把门闩插上。可是已经晚了,卢松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门口的张老六被一涌而入的卢松等人撞了个大趔趄。

卢松等10来个人站在院中间,卢松喊:“郝土匪呢?!”

“卢老大,干死他们!”在屋里绑着的郝土匪吼了一句。

“张浩然,出来!”

张浩然拖着镐把出来了,身后跟着王罗锅。张浩然说:“卢松你真牛逼,都打上门来了。这个门,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

张浩然这又高又壮的彪形大汉站在又矮又瘦卢松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完全像是巨人国的在欺负小人国的。

可卢松这小人国的气势根本就不输给张浩然。“郝土匪,你出来!”卢松没理会张浩然,直接要往屋里走。

张浩然说:“慢着,想进这个门,先过我这关。”

张浩然的兄弟们都迅速站到了张浩然的身后,和卢松带来的人对峙了起来。张浩然的兄弟加起来大概20左右个,卢松的兄弟少一些,也就是10来个。而且,这里还是张浩然的主场,主场作战,总会有些心理上的优势。看似打上门来的卢松没任何优势。

可卢松不慌不忙,慢慢的拔下了手中一个棍子状的东西的套子。

在张浩然家那起码180瓦的门灯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卢松居然拿的是一把红缨枪!点钢枪!这红缨枪比身高不足160cm卢松都高!这东西,除了在小说上和评书里听过,谁见过真的?!可卢松就拿了这么一把!而且,卢松身后的曾老癞也拿了这么一把!

这绝对是我市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战!因为在中国古代,历来点钢枪都是战士们的首选,据说在元代之前,绝大多数的厮杀都是在钢枪、浑铁枪之间进行,直到明代以后,兵器才开始多样化。为什么战士们都用钢枪?原因只有一个:杀敌的威力太强,只要被抡圆了力气扎上,肯定是个对穿,非死即残。在医疗不发达的时代,根本就不必准确的扎在心脏上,只要扎到敌人的肚子上,即使当场不死,事后也必死无疑。

第二节:茶凉第三十一章刺枪

1413:39:032106

自从卢松和东霸天一战过后两个月,满血复活了的卢松就开始反思为什么会输给东霸天。为此事,卢松去请教了张岳的爸爸,也就是老土匪。老土匪说:就你这1米5几的小个,要是跟人家干,肯定是吃亏,必须在兵器上多下功夫。卢松问什么兵器合适。老土匪就说了仨字:红缨枪。随后,卢松就找铁匠打了两把乌黑乌黑的红缨枪,除了没那装饰用的红樱外,和真红缨枪没任何区别。但是就因为这浑铁枪没有这红樱,所以大家给这枪取了个名字:扎枪!

连王罗锅见到这扎枪都懵了。哪有打架用这个的?这***绝对是杀人的工具!东霸天死后,社会上最大的两个团伙就是张浩然和卢松两帮。今天,在张浩然家的这个大院里,决战就要开始了。

张浩然虽然见到这扎枪也有点渗得慌,但是自恃人多势众,而且手里也有家伙,所以嘴上还不吃亏:“郝土匪和二东子都在里面绑着,有本事你就把他们带走。没本事,那你卢松也得给留在这。”

卢松瘪着嘴说:“把我留这,你得有那本事。”

张浩然拖着镐把迎了上来,指着卢松鼻子骂:“操你妈!”

卢松连人带扎枪一起扑向了张浩然,卢松那天是习惯性的倒握着扎枪,径直朝张浩然的肚子扎了过去。

张浩然情急之下,抡起了镐把一挡。可镐头哪儿有扎枪轻便灵活啊,虽然卢松的扎枪被荡开偏了方向,可依然从张浩然的腰部滑过,张浩然的腰上顿时多了条血杠子。张浩然吃痛,想抡起镐头反击,可卢松的扎枪又扎了过来,这次是直接照胸口扎了过去。张浩然一侧身,扎枪扎在了肩胛骨处。

趁卢松拔枪之际,王罗锅双手攥住了扎枪的杆儿。王罗锅的力气绝非卢松可比,只一扭就险些把卢松的扎枪夺了过去。可就在这时,曾老癞的扎枪也扎向了王罗锅,王罗锅只好松手,侧身躲开曾老癞的扎枪。卢松抡起扎枪又朝王罗锅扎了过去,王罗锅转身躲开就跑。卢松又朝张浩然扎了过去,张浩然扔掉了镐把也转头就往屋里跑,卢松一扎枪又扎在了张浩然的屁股上,张浩然一声惨叫钻进了屋。

张浩然的兄弟们逃跑显然都没张浩然快,历次逃跑都是张浩然占先,跑的快的跟着张浩然钻进了屋,跑的慢的在院子里被两杆大扎枪扎得四散而逃。整个院子里的人,就像是鸡圈炸了窝一样,鸡飞狗跳。

两杆大扎枪带着7、8把枪刺,追着这群张浩然的弟子到处跑。张浩然的弟子们虽然手里也有砍刀等武器,可是在这两把大扎枪面前,简直像是玩具一样。身手好的跳墙跑了,身手差的也钻窗户进了屋。

一分钟时间不到,整个院子里留下的全是卢松的人。屋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这群人手脚怎么灵活。

卢松也不敢贸然进房间,因为自己这大扎枪虽然在院子里所向披靡,但是进了房间以后能发挥多少威力还未可知。卢松也注意到了王罗锅这个生面孔,虽然刚才自己手中的扎枪没被王罗锅夺去,但是进了房间却很难说。再说,刚才是两杆扎枪把张浩然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现在张浩然的弟子跑了5、6个,可房间里起码还有15、6个。再进去,敌众我寡。

卢松这人能成为土匪大院的大哥绝对不是光凭着讲义气,他的头脑也是绝对够用。

“把窗户都给砸开!”卢松开始砸玻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