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宋夫人聊天脸差点笑僵了。”
——“和这么多女人打招呼,脸得笑抽筋吧?”
——“算了算了,这种场合应付一下吧。”
就在许辛夷站起来的瞬间,易扬拉住了她,并对易夫人说:“妈,我有点事想和辛夷说,那边就麻烦您挡一下。”
“就一会,马上就来,什么事这么等不及?”
“重要的事。”
易夫人无奈道:“行。”
不用假笑和交际,许辛夷一脸窃喜坐下。
“老公,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易扬看着她,又看着面前的拍卖品介绍,欲言又止。
“……没什么。”
“那你让我……”
“我是怕你口无遮拦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许辛夷暗地翻了个白眼。
——“狗男人,真讨厌!”
会场门口似有骚动。
许辛夷抬眼望去,只见一穿着西装的男人旁若无人般地走进会场,锋利眉骨下的一双眼睛无比凌厉,让人一眼就觉得这男人不好相处,更不好对付,但上前攀谈的人不少,男人偶尔会和前来打招呼的人寒暄两句,但对大多数的人他视而不见,身侧一穿着白色裹胸长裙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男才女貌,这么一看,还挺登对的。
两人一路走来,坐到了许辛夷的隔壁桌。
“易先生,好久不见。”
“江先生,别来无恙。”
两人隔着一条过道走廊,冷冷相视。
江先生?
——“这就是江淮?”
——“和想象中还挺相符的,蛮帅的。”
易扬侧目看了她一眼。
想象中?
许辛夷这女人,曾经还把心思放在江淮身上过?
“不知道易先生身边这位是?”
不等易扬说话,江淮身边的女人就替他解答,“这位是易太太。”
她笑望着许辛夷,“易太太,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之前有幸被易太太找过一次,为了易先生的事,”许微茵看向易扬,“易扬,好久不见。”
许辛夷时刻关注着易扬的表情。
这毕竟是他和许微茵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易扬对许微茵有没有感觉,两人有没有看对眼。”
——“时隔四年,旧情人见面应该有点感觉吧?”
许辛夷忍耐着激动,偷偷看了易扬一眼。
一侧目,正对上易扬的目光。
许辛夷猛地收回目光。
——“不看许微茵看我干什么!”
江淮不动声色将许微茵的表情看在眼里,问道:“你和易扬认识?”
“当然认识,”许微茵无比坦荡,“我和易扬可是大学同学,认识他可比认识你早多了。”
——“听听这说话的技巧,既是说给我听的又是说给江淮听的。”
——“‘我和易扬可是大学同学,认识他可比认识你早多了’,这不就是告诉我,她和易扬过去有过那么一段清纯的校园时光吗?这不是告诉江淮,我和眼前这个男人认识很久,我可是有备胎的,你不对我好我就去找别人,让江淮有紧迫感吗?”
“对了,易扬,什么结婚的,我都不知道,四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你都还是单身,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看来许小姐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才能俘获易先生的芳心。”
——“啧啧,这女人说话挺厉害的,‘四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你还是单身’,不就是告诉我,告诉江淮,四年前你和易扬还有联系?否则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辛夷微笑,“我们有婚约,两年前结的婚。”
易扬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扣住了许辛夷的手掌。
——“干嘛啊!”
许辛夷保持着微笑想把自己的手从易扬的手里抽出来,却没抽动。
——“难不成是看许微茵和江淮举止亲密吃醋了?所以找我挡枪?”
——“是哦,里都这样,男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不想面子上过不去,也不想丢了自己的自尊,就找女炮灰挡枪。”
——“我真惨!竟然成了这场三角恋中的牺牲品!”
易扬不悦的目光看了过来,“许辛夷,你是不是饿了?”
“……我不饿。”
“那你少说两句。”
“我没有!”
对面许微茵低声笑道:“你们俩感情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微茵似乎想起了从前的事,“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易扬他可是我们系的系草,可惜性子太冷,没有当时的校草讨人喜欢,所以排行榜上屈居第二,当时我就在想,以后易扬这样的性子,会喜欢一个什么性格的女人。”
江淮看她,“大学的事,你记得倒挺清楚的。”
“那当然,当时……”许微茵似乎想到了什么,冲江淮微微一笑,“江先生,我和易扬只是普通的朋友和同学的关系。”
许辛夷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对易扬一往情深的女人,这个时候不能再保持沉默。
“许微茵,你和易扬的过去我不想知道,所以你就别再提了,”许辛夷指着不远处一桌的秦妍,“知道秦妍吗?小时候和易扬过家家,她扮新娘易扬扮新郎,还说过什么二十五岁还没嫁人我就娶你的话,你这些就别提了,没意思。”
易扬指正她,“没说过那样的话。”
“……说过你肯定说过,是你不记得了。”
“没说过。”
“说过!否则秦妍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易扬沉眉,别过脸去。
许微茵微微一笑,以掩饰尴尬,“是吗?易太太心态不错。那既然如此,之前又为什么误会我和易扬的关系?”
——“来了来了,果然!我就知道许微茵这个女人对上次她拿钱砸她的事念念不忘!多半是要提一嘴的,没想到现在就提了。”
“我……”
“什么误会?”江淮问。
“是这样的,我刚回国不久,就有人替我和易太太牵线搭桥,说易太太想见我,单独和我聊聊,刚回国我也没什么朋友,整天在家无聊就去了,”说着,许微茵噗嗤一笑,似乎是被逗乐了,“没想到易太太拿钱说让我离开易扬,我当时都懵了。”
易扬不可置信看着她。
许辛夷忙道:“老公你别生气,我没给钱。”
“……”易扬没绷住,笑了。
不仅是易扬,就连江淮也笑了。
“许小姐挺有趣的。”
易扬止住了笑,无奈,“这是给没给钱的问题吗?”
“我当时是不知道误会了嘛。”她看向许微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许小姐有必要在这说吗?挑拨离间是不是?”
许微茵一怔,她真就是这个意思。
可被许辛夷张口就说出了目的,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话。
——“哼,被我戳中心思没话说了吧?”
——“想让我难堪,和我斗,再修炼几年吧。”
“许小姐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许辛夷咄咄逼人,“没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是觉得可以用这件事取笑我吗?”
“许小姐别介意,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而且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和你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我和易扬只是普通的朋友和同学关系,没有私情。”她温柔看向江淮。
江淮却对她温柔目光置若罔闻,垂眉,意味不明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
“许小姐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易先生吧?”
许辛夷脸色这才像是缓和了一般,“我当然相信易扬。”
有人端着酒前来与江淮攀谈。
江淮短暂离席。
许微茵看着易扬,眉眼温柔笑道:“易扬,恭喜你,找到了一位这么漂亮有趣的妻子。”
易扬颔首,并不言语。
这冷淡的表情,瞬间让许微茵有些坐不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
说完她低头,似是叹息了一声,抬头勉强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许辛夷啧啧称奇。
——“旧爱在面前,易扬竟然能这么淡定,简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了不得,太能忍了。”
易扬凝眉看了她一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许辛夷,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许辛夷一脸无辜,“我没想什么啊。”
——“易扬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我吧?”
她仔细认真想了想。
——“刚才我不留情面戳穿了许微茵的真面目,易扬不会真的信了吧?”
——“不会吧?易扬现在鉴婊能力这么强的吗?”
——“许微茵这种高级段位都能甄别出来?”
许辛夷认为自己有必要弥补一下。
“老公,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不,我肯定是说错话了,”许辛夷满脸懊悔,说:“我仔细想想,刚才我绝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微茵的话肯定也就随口说说,她不像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是我误会她了,易扬你觉得呢?”
“不觉得。”
“嗯?”
易扬看着她,认真仔细和她分析,“你刚才不觉得许微茵说的话句句都很有技巧吗?”
“技巧?”
“见我第一面就说和我是大学同学,认识我比认识江淮早多了,你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许辛夷茫然,“什么意思?”
“她是在告诉江淮,她和我过去有一段大学的校园时光,告诉江淮,她和我认识很久了,故意渲染暧昧,让江淮有紧迫感。”
许辛夷欲言又止。
“是这样吗?不会吧?微茵她和你是朋友,随口说的而已,你不要过渡解读。”
易扬说:“不仅仅是这句,后来她说的你没注意?”
“什么话?”
“后来她说四年前她出国的时候我还是单身,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易扬逐条分析,“她是想告诉你,告诉江淮,四年前她和我还有联系,故意扯一段谁也说不清楚的过去让你和江淮吃醋,心里存个疙瘩。”
许辛夷:“……”
“她一个劲的在你和江淮的面前提起我和她的过去,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所以她后来说的你拿钱让她离开的事,她的目的,也是为了给我上眼药,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许辛夷硬着头皮说:“不会吧?微茵她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易扬意味深长说:“那是你见识少,今天见识到了?一个人能把这么多人玩得团团转,也是本事。”
“…………”许辛夷有瞬间的怀疑人生。
——“了不得了不得,易扬到底是经历什么,从一个连秦妍这样低段位的小白莲都看不出来的人,直接晋级,能看穿许微茵高段位,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么聪明,不知道有没有看穿我呢?”
——“应该没有吧?毕竟我比许微茵段位高多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易扬能看穿许微茵,说明这男人也不简单,看来以后得小心点,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来。”
“老公,还是你厉害,能一眼看穿许微茵的真面目,不像我,这么单纯,一点点都看不出来。”
第48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请大家不要有任何深究考据谢谢!
穷人写这章压力已经很大了,大家将就着看吧qaq
许辛夷一家在这场慈善晚宴算来得迟的,没多久会场差不多就坐满了。
宋夫人在A市影响力挺大的,A市的各界名流也乐意给她这个面子,前来参加。
等易夫人回来后,江淮以及从洗手间回来脸色如常的许微茵落座。
拍卖会正式开始。
经过一番主持人冗长的感谢词以及主办人宋夫人的致谢演讲后,第一件拍卖品由一位甜美的礼仪小姐端了出来。
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
“今天拍卖会拍卖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是这件属于清朝的白玉瓶,由赵先生捐赠,起拍价三十万,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万,竞拍开始!”
白玉瓶,装饰品,收藏价值也不算太高。
许辛夷率先举牌。
“许辛夷小姐出价二十一万!”
“吴先生出价二十三万!”
许辛夷继续举牌。
“许辛夷小姐出价二十五万!”
“许微茵小姐出价二十八万!”
许辛夷看向许微茵。
她记得,‘许辛夷’在拍卖时,总是喊价高于许微茵叫价最低价,她并不想得到这件东西,她只是单纯地想把许微茵看上的东西抢过来,让许微茵丢面子而已。
一切都很顺利,两人叫价谁也不让谁,就在许辛夷急红了眼时,当她喊价高于这件东西价值的三倍后,许微茵停止了叫价。
理所当然的,这件东西被‘许辛夷’拍下,许微茵不仅落了个大度的好名声,还让‘许辛夷’忍气吞声花高价买下了这件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东西,落了个争强好胜的名头。
所以后来在这场未完的拍卖会上,‘许辛夷’红了眼,只要是许微茵看上的东西,她一定要争一争,最后被许微茵下套买了一堆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无力竞争最后一块蓝宝石项链。
而那最后的蓝宝石项链被许微茵拍下。
名利双收。
许辛夷微微一笑,举牌。
“许辛夷小姐叫价三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许微茵继续举牌,并朝着许辛夷抱歉一笑。
“许微茵小姐叫价三十三万。”
“陈先生叫价四十万!四十万!还有比四十万更高的吗?”
“许辛夷小姐叫价四十三万。”
“许微茵小姐叫价四十五万!四十五万还有更高的吗?”
眼看着价格越来越高,远远超过了花瓶的本身价值,易夫人疑惑看了她一眼,“辛夷,这花瓶,你这么喜欢?”
“当然,”许辛夷说,“回家放卧室里,花瓶里放一束红梅,肯定特别漂亮!”
许微茵举牌。
“许微茵小姐叫价五十五万。”
——“上钩了上钩了,我就知道许微茵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和我玩心机和我争?看谁玩得过谁!”
许辛夷举牌。
“许辛夷小姐叫价六十万。”
“许微茵小姐叫价六十三万。”
“许辛夷小姐叫价七十万。”
许辛夷志在必得看着主持人身侧的白玉花瓶上。
她很有信心,许微茵一定会继续跟。
——“这才哪到哪,七十万不足以表现出许微茵对这花瓶的喜爱,至少得到八十万,价格是这花瓶的三倍再忍痛舍弃,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易扬端起面前的红酒,低眉饮了一小口。
“七十万第一次,七十万第二次!”
许辛夷微笑准备起身收获自己的战利品。
许微茵举起了手牌。
“许微茵小姐叫价八十万!看来许微茵小姐也对这件白玉瓶青睐有加!”
许辛夷一怔,沉默片刻后看了许微茵一眼,微微一笑,放下了手牌。
“八十万第一次!”
“八十万第二次!”
“还有人要出价的吗?许辛夷小姐要出价吗?”
许辛夷摇头微微一笑,“不了,既然许微茵小姐这么喜欢,我不能横刀夺爱,就让给她吧”
许微茵看向许辛夷。
主持人眉飞色舞看向许微茵,“八十万第三次!成交!这件白玉瓶属于许微茵小姐,感谢许微茵小姐对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同时也感谢秦重秦先生的捐赠。”
全场掌声鼓动。
许辛夷同样笑着鼓掌恭喜许微茵。
在一件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花瓶上花费八十万,是许微茵未曾预料到的。
她只是见许辛夷信誓旦旦想要这个花瓶,只想抬价给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一点教训而已。
明明是一副叫到最后的架势,为什么临时收手了?
第一次莫名有股超出自己控制之中的慌乱涌上心头。
主持人继续主持这场拍卖会。
“刚才是咱们拍出的第一件珍品,接下来是我们拍卖会的第二件拍卖品……”
被迫拍下白玉花瓶的许微茵脸色不大好,接下来几件拍卖品都没开价拍卖。
江淮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买下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高兴?”
许微茵勉强自己撇开不该有的情绪,微微一笑,“没有,我很高兴。”
算盘落空,被迫高价拍下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又怎么会高兴呢。
是她小看许辛夷了。
随着拍卖会上一件件珍品拍卖,气氛逐渐掀至高潮。
“接下来是我们拍卖会的第七件拍卖品,这幅画出自著名画家唐山枝的手笔,经本拍卖会鉴定为真迹,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五万。”
沉默许久的许微茵终于有了动了心思。
她知道,江淮的父亲喜欢唐山枝的画。
“许微茵小姐开价五十五万。”
“赵先生开价六十万。”
“这位高先生开价七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许微茵再次举起手牌。
“许微茵小姐开价七十五万。”
许辛夷举牌,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许辛夷小姐开价八十万。”
许微茵侧目看向她。
“易扬,我记得爷爷也喜欢画,不如我拍回去送给爷爷?”
家里根本就没几幅画,与其送爷爷这幅画,还不如精心条根鱼竿来得好。
当然,这话易扬没说出口。
都这么长时间他心里还不清楚?
许辛夷又开始作妖了。
“随你。”
一听这话,许辛夷继续举牌。
“许辛夷小姐开价九十三万。”
“许微茵小姐开价一百万。”
许辛夷看了眼许微茵,举起手牌。
“许辛夷小姐开价一百一十万。”
接连几番开价,都是许辛夷和许微茵在较劲,将这幅画价格抬高至二百一十五万。
这幅画许辛夷知道许微茵势在必得,不狠狠坑她一笔,都对不起许微茵今天故意在她面前揭她短的仇。
“许辛夷小姐开价二百四十五万,还有开价更高的吗?”
“二百四十五万一次。”
“二百四十五万第二次!”
主持人环视全场,手上举起的木槌,就等着最后一秒一锤定音。
这幅画的价格现在已经是画本身四倍不止,溢价太高,损失太过,根本不值得拍下。
许微茵思量再三,这幅画是她讨好江淮父亲的关键,不能输给许辛夷。
咬牙,举起手牌。
“许微茵小姐开价二百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