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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女人,居然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是疯了才为仇人之女心疼。
抿着唇,他面无表情,“我没有。”
因为她不值得。
冷欢一怔,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他。
他又回到了那个冷傲淡漠的叶听风,仿佛刚才那个怒气勃发的他只是她的幻觉。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心里很难受,明明离那么近,其实却远得她无法触及。
“你动了我的女人,该算账的人是我。”
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方才说的话。
冷酷至极的声音,在她听来却像是世上最动人的甜言蜜语。
他的女人。
她低头浅浅地笑,嘴角却因此刺痛。
他不会知道,他短短的一句话会在她心里造成多大的冲击。
对面繁花如锦,脚下却是万丈深渊,明明应该就此收住脚步,却无法控制自己,一步步向前,走向万劫不复。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不该在那晚遇见他,不该冒失地邀他跳那支舞,更不该抵不住诱惑,任他的身影在自己的生命里肆虐。
“在想什么?”他问,注意到她显然游离的眼神。
“那晚你被袭击,就是因为今天那个何非?”她敛住心神,抬头望着他。
“手下败将而已。”他淡淡地回答。
“穷寇不可轻。”她想起何非凶悍阴险的样子,不由得蹙眉。
他伸手托起她的双颊,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在为我担心?”
“是。”她诚实地回答。
他笑,有些嘲弄,“你更该为自己担心,现在他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
她摇头,镇定地看着他,“你敢这么说,就不会让我因此受到伤害,对吗?”
“聪明的女孩,”他称赞,“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因为能伤害你的,只有我。
“为什么?”她忽然问,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目光,“为什么你要那么说?”
他的手指顺着卷起的弧度绕着她的发梢,神色悠闲,“你不是我的女人么?”
“不算吧,”她微笑,垂下眼睫,“你不在乎她会怎么想吗?”
发根忽然一疼,他松开手,目光冰冷,“她?哪一个?宝贝,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之间的规则也是你要求的。怎么,现在打算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
他的嗓音很轻、很迷人,却也很伤人。
她咬唇,脸色微白,“对不起。”
为什么害怕爱? 因为害怕失去。
好,那就不爱。
我们在一起,只在一起。
是她默许的开始,又纵容彼此的纠缠,她怎么忘了?
他问—她?哪一个?
是她幼稚,出色如他,怎么可能只拥有柳若依一人?自有张美人、李美人等前仆后继。
只不过女人的心向来是被他擦鞋底的,若是不小心踩着了一颗,如果他心情好,也许会捡起来吹吹灰把玩一番;如果他不爽,踩碎了还会嫌碍脚踢到一边去。
忽然有些想笑—她居然任自己在这摊浑水里搅和。
等到一丝苦笑逸出唇边,才发现他正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
“我送你回去。”他有些不耐地开口。
今天看着她,他就有说不来的心烦意乱。
她点头,很识趣地拎起自己的包包,站到门边。
路灯一盏盏地向车后闪去。
明明已是十二月,他却开着他那侧的窗,任寒风吹在脸上,她偷望他冷凝的侧脸,知道他此刻心情极差。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决定不再过问,免得又被他驳得体无完肤。
一直到她的住处,他都没有跟她说半句话。
等车停下,她看向他,“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只淡淡叮嘱了一句:“洗脸时小心点。”
她轻轻一笑,拉开车门下去。
慢吞吞地走出几步,她又转身,双手在嘴两边画出一道弧线,示意出一个笑脸,然后飞快地跑进楼。
他坐在车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哥,你又不开心了。
我喜欢看你笑。
记忆中,也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每回见他沉着脸,就伸手做这个示意他笑的动作。
细嫩的手指放在嘴两边,然后画出向上弯的弧线。
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可每次都能让他成功地弯起嘴角。
还记得十岁那年的一晚,他又带着一身伤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小巷,矮棚里有微弱的烛光。
那个小人儿捧着一小块蛋糕,一脸雀跃地看着他,“哥,生日快乐。”
那块支离破碎的蛋糕,明明是他留给她的早餐,她却自己没吃留了起来。
“你不饿吗?”他问,从来打架伤得再重都不掉泪,那刻却视线模糊。
她摇头,“哥的年纪比我大一倍哦,所以吃得也要多一倍。而且,生日一定要吃蛋糕的。”
她说得理直气壮,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响。
那晚,直到他沉下脸生气,她才肯咬了一口蛋糕。
观雨,他的观雨。
那个倔强的、善良的温柔女孩。
他发誓要让她一生无忧的妹妹。
他以为她会幸福,却不知上苍这样残忍。
叫他如何不恨?
第八章 我无须讨你欢心
“欢,VIP一号桌的那位先生想让你送一杯sex on the beach过去,”詹森敲了敲吧台,递来一张五十镑纸币,“这是他的小费。”
冷欢望了一眼远处那个身影,取下架子上的玻璃杯。她将酒放在桌边,正要转身,却被人拽住手腕。
“收了小费服务态度还这么差,不厚道哦。”
“钱太少,酒太骚。”她瞅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利落回答。
“这样啊,”李乔站起身,将她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来,千金买一笑,赢了归你。”
冷欢看了一眼赌桌上的情况,就知道这局面不小。
“李少对自己的女人果然大方。”不待她开口,对面一个操着广东腔的男人就已出声。
“那是。”李乔挑眉,“这是我的宝贝。”
即使知道这花花大少的性格,冷欢还是哭笑不得。
都说生手赌运好,看来在她身上没有应验。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输得精光。
李乔却一点也不急,始终面带笑容。
“抱歉。”冷欢站起身,“赢了归我,输了怎么办?钱我肯定还不起。”
说实话,刚才赌桌上一折腾,让她这些天的窒闷感得到了纾解,有些许痛快的感觉。
李乔瞅着她,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
“陪我去个party,没有你,我会好无聊。”
以为李乔想让她作陪的只是年轻人喝酒玩闹的聚会,等专业造型师开始给她做发型、试礼服,冷欢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无奈地任人在脸上描画,看向镜中的英俊男子。
“我父亲捐了个剧院,下周要开张,他想显摆一下。”玩世不恭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亲爱的,她适合这个颜色。”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化妆盒,他霸道地建议造型师。
“玫紫?”冷欢皱眉,“我从来没试过。”
她一直都只用无色的防晒润唇膏,所以对他挑选的艳丽颜色,她直觉地就想回避。
“相信我,我比你更懂女人。”李乔回应她的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葬送在他身上的芳心一定无数—对此她毫不怀疑。
新落成的剧院灯火通明,映着不远处哥特式的建筑,有着梦幻般的壮丽辉煌。冷欢苦着一张小脸,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上台阶。
“是不是你所有的女朋友都要做这么辛苦的打扮来讨你欢心?”她不满地控诉道。
“这话听起来感觉你是我女朋友。”李乔温柔一笑,俯首在她耳边轻语,“我可以抱你上去。”
说罢他的手臂已经捞向她的腰。
“住手!”冷欢慌忙向旁边闪身,却没顾上脚下的形势,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往后仰倒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腰间收紧的力道。她吓出一身冷汗,抬起头正要埋怨,视线却瞬间凝结。
雕栏玉砌的露台上,是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叶听风。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端着酒杯倚在栏杆上,水晶灯的光亮并未让他的轮廓变得柔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但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就转过头去,与身旁的女人谈笑。
冷欢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浑身发冷。
“还好吗?”头顶传来的是扶住她的李乔的关切询问。
她摇摇头,站直身继续往上走。
自那夜之后,他消失了半个月,仿佛人间蒸发。
她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因为她越矩了。
人总是这么贪心,得到了一些,却还是想要更多。但是他们,都不需要对这段关系投入太多。
进了大厅,看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冷欢越发后悔此行。正想找个安静的角落避一避,李乔却抓住了她的手指,将她带向人群中间。
“祝贺你,爸爸。”他对一位中年男人平静地出声。
“你来了。”李荣生看了看自己儿子,视线落在冷欢身上。
“李伯伯好,我叫冷欢。”冷欢礼貌地微笑道。
“我知道这小子玩心重,你还是第一个他带来见我的姑娘,”李荣生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惊讶,“还在上学吗?”
“嗯,M大建筑系。”
“好,不错。”李荣生点点头,“让乔领着你到处转转吧,别拘束。”
“对了,乔,来见见你叶大哥,他从伦敦过来后,一直没安排你们见一下。”
眼前的人影都自觉让开,鸡尾酒桌上烛火摇曳,映着一张冷峻的脸庞。
叶听风缓步上前,“我和乔已经见过了,印象深刻。”
李乔同他握手,“我对叶大哥也是同感。”
冷欢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李乔紧紧拉住,“害羞什么?”
叶听风的目光落在他们纠缠的手指上,眼神微冷。
他向她伸出手,动作优雅。
冷欢怔忡抬手,纤指落入他宽大的掌中,他在她手背上印下礼节性的一吻,却令她有灼伤的错觉。
“今晚你真是美丽动人。”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她,徐徐出声。“谢谢。”她只觉背后发冷。
冷欢没料到开场居然是宫廷舞,幸好学校迎新生时教过几堂课,才能勉强应付。
英国人的严肃刻板在这种舞蹈上表露无遗,但动作既然矜持,便只剩眼波流转。那些电影小说里的姑娘小伙,不就是这么互相勾引?
“看到叶听风旁边那性感肉弹没?市长千金。”凑近的时候,李乔在她耳边八卦,“可惜汗毛太重,剃刀一刮一大坨。”
冷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待抬首,眼前人影一闪,熟悉的古龙水味笼住了她。她怔然望着眼前冷峻的面孔,笑意犹凝在眼中,还没来得及散去。
指间一疼,却是叶听风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她猝不及防,舞步凌乱,走了好几步才找回节奏。
他抿着唇,始终没有说话。冷欢被他的劲道握疼,正想出声,他却已甩开她的手,退至对面。
原来已至曲终,明晃晃的水晶灯下,她看见他微微欠身,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停留。
“意犹未尽?”李乔瞅着心不在焉的她。
她摇头道:“鞋跟太高,有些累,我歇一会儿,你先忙吧。”
取了一杯酒,她走向大厅一角。
靠窗的座位,远离了人群喧嚣,宽阔明净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流云低垂,河边灯火闪烁。
不过是晚上七点半,却已有种深浓的疲惫感。心口在隐隐作痛,但感觉却又那么不真切。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老太婆才会觉得累。”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欢睁开眼,对上一张已染风霜却不失精致的面容。
冷欢窘迫地笑了笑:“你不老,看上去还很年轻呢。”
她觉得眼前这个妇人看着有些面熟,却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乔的女朋友?”她问。
冷欢摇头道:“朋友。”
“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妇人微笑,“我叫巴芙拉。”
“巴芙拉……你是那位俄裔钢琴家?”冷欢瞪大眼。
巴芙拉点头:“我是乔的老师,也是他母亲的好朋友。”
“他跟你学过琴?”冷欢再次吃惊。
“是,他曾经是我教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
“曾经?”
“后来他父母之间出了一些问题,他母亲离开了,他没有继续。而且,我想他必须承担起家族事业,”巴芙拉脸上满是惋惜之情,“你不知道他弹琴时有多棒,他爱钢琴,他是逼着自己放弃的。”
“你看,他周旋得多好,可是我知道他不快乐。”
冷欢随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那道俊逸的身影。
“我想,我并不了解他。”
“当你喜欢一个人,才会渴望了解他,”巴芙拉微笑着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冷欢怔住。
跟随自己的内心?那么她的心遗落在何处?即使寻着了,可否安心托付?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浮现出叶听风的面孔,手袋里音乐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是条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出来,停车场。”后面是一个车牌号。
黑色而庞大的车身,如一头沉睡的兽藏在夜幕里。望着车窗边闪烁着的那点星火,冷欢缓缓靠近。
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叶听风抬起头,那一瞬,他脸上似乎有着一丝茫然,让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看花了眼。
再看去,他仍是那种冷淡的样子。
“上车。”他按开左侧的门锁。
冷欢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爬上车,姿势实在不好看。可是还没坐稳,眼前一黑,他已经俯下身来,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熟悉而霸道的气息,混着些酒气,顿时占领了她的呼吸,她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拥抱异常悍烈,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手,但却放倒了座椅,仍靠在她肩上,把玩她的发丝。
“为什么不一样……”轻若无声的呢喃在她耳畔飘起。
“什么?”她问,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哑,带着一种偷欢后的暧昧,她的脸有些发烫。
“没什么,”他语气淡淡的,却又像藏着什么情绪,“怎么会和那小子在一起?”
“他让我陪他。”她诚实地答道。
“所以你就来了?”他勾起嘴角,“他对你有意思。”
“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她骤然止声。
他没有说话,深邃的棕眸静静地凝视了她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