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沧蓝缩起肩膀不断的摇头,她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已然将他惹恼了。
想起展暮发怒的模样,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就连紧闭的牙关都在哆嗦,沧蓝细细的喘息,内心无限的懊悔,她错了,她怎么会以为展暮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男人呢,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而且这个疯子不会跟她讲理,他要做的只是不断的掠夺!
他静静的凝着她,无波的眼中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突然沉下来的脸铁青得吓人,他在等她的答案,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她逃不掉,躲不了,就像一只被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惊慌的四处逃窜,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成为他人腹中之物的命运。
“展暮,你要什么,我给你,我全给你…我不读书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在他怀中,她终于崩溃的大哭。
“放过你?”展暮没有下死力,沧蓝见状本能的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后退去,直到背脊撞上硬纸皮,并发出一声闷哼,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将自己困进了一个死角里,再无可退的地方。
黑暗中,他冷哼了一声又一次欺了上来,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可被扣得发痛的手腕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在生气:
“你还想去哪?嫁给那个男人吗?呵…你休想,你相不相信我明天就能找人做了他,我可以让他干干净净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爱怜的摩挲上她惨白的双颊,俯低了身子轻啄着她的红唇:
“小蓝,别逼我锁着你,你以为沧忠信能保得了你多久?一年,两年?”他贴在她的唇上冷笑:“到最后,你只能是我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打别的注意,当然,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你关进笼子里,就像你说的那样,小畜生…”
沧蓝整个身体都已经缩进了角落里,可他的唇、手,却如影随形,紧紧的贴在身上,放肆的掠夺。
丝质的长裙与内衣早已被撩到胸口与锁骨之间,两颗圆润的白肉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粉色的乳、尖被男人狠狠的掐在指尖,恣意玩弄,他下手毫不留情,直到那两颗小巧的樱桃儿被弄得发红充血了,却依然不见放手。
“不…”沧蓝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几年她逐渐退去少女的青涩变得成熟起来,虽然犹显稚嫩,可该发育的地方倒是比之前丰盈了不少。
展暮甚是满意手中的柔软,看着少女羸弱的模样,原本想要温柔以待的心,却在忆起这四年里,她或许会有别的男人,躺在别人的身下,也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眼中的杀意逐渐凝聚。
胸前一痛,沧蓝惊恐的发现他的动作在突然间变得粗鲁,暴力,因为盛怒的关系,细细的亲吻变成了撕咬,此时,他就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面对身下的食物,大快朵颐着。
眼泪缓缓滑落眼角,当双腿被男人抬起,卡在腰间的时候,她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展暮…我恨你!救命…救命!”
沧蓝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拍打在男人脸上,身上的手就跟挠痒痒似得,撼动不了他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进入。
巨大的男、根深深的挤入,狭窄的甬、道被迫扩充,她疼得就连指甲断裂了都不知道,野兽的喘息在这个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鼻间充斥的是男人身上的独有的麝香。
沧蓝从小发育就比其他的女孩子来得缓慢,再加上久不经人、事的身体,又怎能容纳进一个成熟男性的阳、根。
当下,她疼的直皱眉头,全身绷得死死的,纤细的小腿僵在半空中,被男人的大掌紧紧的扣着,一如受刑的囚犯,无力去挣扎、反抗。
蓦然间,在他一个猛冲下,巨物狠狠的陷入紧致的花、茎中,全根吞没!
这一下来的突然,沧蓝叫的更加的撕心裂肺了,就连声音也是尖细的吓人,他将她的小臀掐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粗嘎的问道:
“说,这里有没有被人、插、过,那个男人碰过你哪里,说话,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的沧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身体被迫压在地板上,随着男人的挺动,光、裸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地面,男人的欲望太过强烈,压抑了四年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使得他的动作对比起从前的性、事来显得更为血腥、暴力。
“你是我的,是我的,就算死也只能是我的…”他一边动,一边呢喃,眼中藏着的是一种令人惧怕的执念,至死方休!
这种执着,沧蓝看不懂,也不想懂。
她只觉得身上的男人脱去了人类的皮囊充其量只是一头嗜血的野兽,阴险、丑陋!
他根本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就如他说的,她只是他饲养的一头小畜生!
我居然爱过你,居然!
她一边哭一边往门口处爬,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打出一圈圈的水印,如今,她对他曾经有过的,无论是爱情,亦或是亲情通通烟消云散了,这个男人不会爱,他只会无尽的占有,他的感情既变态又扭曲,爱上他是一场悲剧,被他爱上,则会是一生的灾难。
“小蓝,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很好…”
“救命…救命…”
她对他的告白置若未闻,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往门口爬去,在黑暗中,她慌乱的碰上了摆在纸箱旁的花瓶,这时少女盈着水光的眼中带出了一抹少见的决绝,她心下一狠,抄起瓶子就往他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身上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也终于停下了侵占的动作,只是健硕的身体并没有马上倒下,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诡异的俯视着她。
原本就异常安静的空间如今只余下二人的喘息,而展暮浓重的呼吸声如今听来更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恶鬼,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狰狞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沧蓝一阵恶寒,握着瓶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冲动过后隐隐生出的便是不安,与害怕,她美目圆瞪,不敢置信,就在刚才,自己居然打了他,居然…
直到温热的鲜血滑落额际,如玫瑰般滴落,在她胸前绽放的时候,展暮这才控制不住的倒在她身上。
腥甜的血味逐渐弥漫在空气当中,她害怕的扔掉了手中的花瓶,阴冷的环境生出一股阴森骇人的气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液正黏稠的沾在她的身上。
生怕男人再次醒来,她不敢乱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他有所动作后,终于大着胆子把他推开。
展暮虽然暂时失去了意识,可一时半会儿的,堵在她体内的□并没能完全软下来,他的□仍然霸道的抵在她的最深处不愿离去。
沧蓝轻轻的喘息着,一点点的将自己抽出,可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撕扯到了身下的伤口,尖锐的,疼得她直抽气。
等到她终于将自己完全抽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她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又惧又怕,生怕他就这么死了,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查探。
可没等她靠近,他蓦的又睁开了眼。
眼中的猩红未退,侧过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小蓝。”他微启唇,挣扎着要起身。
“你别过来!”沧蓝尖叫着后退。
“小蓝,过来,不要走,不准走…”展暮想起身,可是晕眩让他使不上力,最后只能虚弱的趴在地上,两眼却始终牢牢的盯着她。
沧蓝咬着唇整理自己的仪容,她不敢再靠近,只能警惕的瞅着他的动作。
身上的裙子被弄得皱巴巴的,点点血迹印在胸前怎么也弄不干净,一如她的身体…
而她被剥下来的内裤就放在展暮的右手旁,离得他极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沧蓝不敢上前去取,夹着空荡荡的双腿,只能就此作罢。
刚才那一敲,她没敢用全力,是以他才能这么快的苏醒,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心里乱作了一团,如今她只想着尽快的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
横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断的喘着粗气,眼神凶恶的瞪着少女将要离开的背影:
“回来…不准走…”
他朝她伸出手,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乞求。
沧蓝不曾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碰上门把的手一顿,她忍不住回过头来。
面对少女清澈的大眼,展暮有一瞬间的怔忡,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了从前的憧憬与爱意,只余下一股子让人彻骨冰凉的平静。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展暮,一切都够了。”
不爱便是不爱,当初她不明白,只是一门心思的去付出,去讨好,自己却从未想过,她的爱,他到底要不要。
如今看来,她又何尝不是自私的,从前的她就像是这个展暮的翻版,罔顾他人意愿一味的强求,到头来,她换来的只是一场悲剧,而这场悲剧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就让她为这一切画上休止符,她与展暮的关系,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都不需要再做了,从此往后,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陌路,也只能是陌路!
展暮看着沧蓝走到门边的身影,少女羸弱的身体里透着一股子的决绝,她的步子很轻,悄无声息的却在门口处顿住。
他有一瞬间的欣喜,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释然,撑起身体就要朝她靠近,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她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对啊,她除了他还能爱谁,还能爱谁。
“小蓝…小蓝…”他脑中一阵晕眩,步履蹒跚,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展暮。”
女孩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他看着她张了又合的红唇,却听不真切,直到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时,一行小字如刀刻般,深深的烙印入内心的深处。
“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耳畔响起了女孩离开的脚步声,布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他必须要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上才能听清,“嗒嗒”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像是敲进了心里,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无人的走廊陷入了一片死的寂静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阴暗的仓库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溢满绝望的兽鸣。

 


第六十四章

  沧蓝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裙子,没敢回去找温以深,她跌跌撞撞的从后门离开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包包放在了客厅里,而钱包手机之类的物品通通放在那里面。
快要入秋的B市凉风徐徐的吹着,点点星光镶嵌在漆黑的夜空当中,映衬得这个夜晚更为寂寞。
沧蓝等在路边的站牌下,迎着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往来的路人她轻轻搓了搓冰凉的手臂,暗自庆幸着,下午在店里买礼物的时候顺手将找补回来的零钱塞进了兜里,数目不多却也足够她打的回去了。
裙下凉飕飕一片,每当微风拂过,便只觉得下、半身格外的敏感、冰凉,沧蓝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
当下,白皙的面上闪过一抹窘迫,她夹紧了双腿随手招来计程车,就连一秒也不愿停留的钻了进去。
沧忠信与温以深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半小时后仍然不见沧蓝回来,两人这才觉得不妥,目光交流片刻便双双往厨房走去。
原本紧闭的仓库门在这时却大大的开着,随着微风轻拂,铁质的门板左右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仓库的灯一早就故障了,沧忠信皱了皱眉接过佣人递来的电筒,打开往里照去,微弱的光线下,只见整个仓库中空无一人,只余地上几滴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沧蓝一回到出租屋便冲进浴室里,这个澡洗了很久,等到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她站在浴室前,目光呆滞的凝着墙壁上的挂钟,听着指针游走的声音,突然想起在浴中看到的自己。
真脏。
镜中的身体遍布淤青,无论是胸前、手臂、大腿,全是男人抓出来的痕迹…
她捂着嘴蹲下,眼中一片凄凉。
沧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她,难道只因为前世的贪念,而祸及今生吗?
想到展暮迫人的目光,她蓦然扯住犹在滴水的长发,疯了似的揪着,企图利用疼痛来遗忘他刚才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展暮了,他太陌生,除了那副皮囊,内里早已面目全非。
她不懂他对她的执念从何而来,明明在上一世将她弃如敝屣的人,为什么在今生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一切都太不对劲,只要与展暮相关的人、事、物,通通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未关好的窗户在风中摇曳,马路外的树影倾斜着印入室内,面对一室的寂静,沧蓝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她拢紧身上的睡衣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而在这时,门外传来的叩门声险些让她惊恐的尖叫出来。
“小蓝,小蓝。”温以深轻轻的唤着,见没人应声,便急了,敲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你在不在?在就回个话。”
沧蓝蹲在地上保护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刚进门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洗掉身上的痕迹,所以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如今在这个一房一厅的小空间里只余下浴室中微弱的照明,衬托着窗外抖动的黑影整个氛围显得益发的阴森诡异。
她轻抚着尚未平复下来的心跳,几步走到门边将大灯给打开,看着突然变得明亮的空间悄悄的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等在门外的温以深同样注意到了门缝处亮起的灯光,知道她在里面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小蓝…”
他话未说完门已经被人从里打开,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回道:
“以深。”
“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埋怨,手里还提着她的背包,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找不到她的人,而她的手机钱包通通在他那里,知道她身上没钱他也只能开车,沿着回出租房的路线一顿乱找。
“对不起。”她低下头:“我…我突然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温以深目光闪了闪,虽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将手里的背包递给她:
“小蓝,下次别这样了好吗,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看着她乖巧点头的模样,他稍稍放下心来,可脸色却不见好转。
他注意到女孩一身的睡衣与还在滴水的长发,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脑后露出白皙如玉的耳珠,明显是刚出浴的样子。
几缕洗发精的香味飘过鼻间,淡淡的,透着一股少女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温以深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
他对她的欲、望隐藏得很深,平日为了降低她的戒心,各种亲密的举止也只是点到即止,除了那晚他便再没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想要用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珍视,可这份心思少女似乎并不领情。
沧蓝后退数步,反应极大的躲过他朝自己伸来的手,眼中的惊惧表露无遗。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温以深敛起眉,诧异于她的动作,问道:
“怎么了?”
“很晚了…我困。”
沧蓝的声音又柔又软,有些像是小女儿的撒娇。
温以深释怀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看到她突然僵硬的背脊,说道:
“好吧,早点睡。”末了,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枚晚安吻,他捧着她的小脑袋又是一阵亲热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到他一走沧蓝便卡擦一声落了门锁,走到床边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的从柜子里取出,叠好。
她必须立刻、马上走。
如果展暮还是那个展暮,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将不会有所改变,一切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沧蓝忆起自己曾经目睹过的一幕,沧家的园丁不过是不小心将几滴泥水溅到了他的鞋边。
人前的展暮风度翩翩,笑着安抚着园丁的抱歉,尽显展总裁该有的大度与雅量。
可事后,沧蓝便再没见过那个喜欢戴着帽子在花圃中打盹的男人。
想到这手心一阵发麻,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触感,黏稠而温热,带着一股腥甜。
隔天沧蓝早早就来到火车站,可没等她买好票便给人拦了下来。
她看着挡在面前的大汉,认出了这几人是沧忠信的保镖。
“小蓝。”沧忠信坐在办公桌旁说:
“你连爸爸也不信了?”
这句话听进沧蓝耳中顿觉刺耳,她跟着保镖走进书房,看了看爸爸苍老的脸,想起自己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心里虽怨,却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发作,只能虚应道:
“我没有…”
“那么你拿着行李要去哪?”沧忠信朝一旁使了个眼色:
“帮小姐把东西搬回房。”
“爸爸!”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箱子被人拿了去,沧蓝急急的说:
“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
“你再大也是我的女儿!”沧忠信低沉的嗓音稍显不悦:“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爸爸也不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她的行李已经被人抢走。
“小蓝,回来吧。”沧忠信看着她轻叹道:“有爸爸在…”
等到沧蓝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里已经被整理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位置都与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就像是…她站在门边久久回不过神,就像是自己从未离开的样子。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接起后,那头响起温以深的声音:
“小蓝,你去哪了?”温以深站在沧蓝原先住着的出租房里,干净的房间中却少了她带过来的行李。
“我回家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不是跑了就好。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她走到床边坐下,环视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温以深等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软了语气:
“现在有空吗?陪我吃个午餐?”
“抱歉,今天恐怕不行。”
“…”
温以深听到沧蓝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心情似乎极好的:
“下午我可能要先去学校报到…”
因为四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很多人都以为沧蓝死了,当然其中也包括程英。
就在今日,当程英在电梯里撞上过来报到的沧蓝时,她愣了半晌,而后拿在手中的书本应声而落,整张脸由红转绿,绿转青,青转白…
可程英毕竟是程英,就算是大白天见鬼也不会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只见她眉一挑手一提,直直的就朝沧蓝冲了过来。
原本还笑吟吟的想着开场白的沧蓝这会儿倒是给她吓着了,她本能的后退,却被人一把捏住了脸颊,同时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何方妖孽!”
“疼…疼…”沧蓝在她手下可怜巴巴的呼道,大学生的空余时间本就多,而在这几年中,程英加入了学校的空手道部,日操夜操倒是练出了不少的肌肉。
她的手劲不小,轻轻的一捏沧蓝的小脸顿时泛出一圈的红。
程英摸着手下温热的嫩肉,感受着绵软的触感,目光落在太阳底下的黑影,瞪大了眼咋呼道:
“你!你!”
“程英,你快放开,好疼!”
程英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大活人,蓦的松开了手,狠狠的往她肩膀上一拍:
“你怎么没死啊!”
沧蓝身子一歪,险险稳妥,差点被她这一巴掌拍的背过气去。
她轻叹道: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亲自动手吗?”
程英咬咬唇,又给了她一锤子。
沧蓝料不及她会有这种反应,错愕的抬眸,对上了她突然湿红的眼眶。
程英吸吸鼻子,瞪着她说:
“我打死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你没事,没事居然也不给我捎个信…”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是同岁的两人,如今程英却变成了大她三届的学姐…
所谓有钱好办事,沧忠信只是跟下面打了声招呼,沧蓝就连试也不用考了,直接进了A大的中文系。
看着熟悉的校园景区,她想起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所就读的也是这间学校。
跟随在程英身后,听着她噼里啪啦的讲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沧蓝的内心却隐隐闪过一抹不安。

 

第六十五章

  回到沧宅,沧蓝找了个机会跟沧忠信提到自己想要住宿的事,她知道沧忠信嗜茶,便给他泡去一壶上好的龙井,在边上又是捶肩又是捏背,谦卑的讨好着。
悄悄敛下眼,沧忠信是什么人相信没有人会比历经两世的自己更清楚,他或许会因女儿的出走而内疚,进而对她做出补偿,可毕竟不会长久,这个沧氏、利益永远摆在最前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卖给别人的男人,亲生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沧蓝早已无路可走,如今在展暮的威胁下也只有沧忠信能够护她周全,而她只希望沧忠信对她的这份内疚持续的时间能再长一些,长到她羽翼丰满,长到展暮放弃对她的执念…
午后阳光斜斜的照入室内,映出满室温馨的氛围,浓郁的茶香漂浮在空气中,沁人心脾,令人顿觉心旷神怡。
沧忠信啜了口茶水,细细品味一番后,却没同意。
没有理由的,只是摆手让她出去,沧蓝张了张嘴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见陈丽从外面端了茶果进来,精致的白团上点缀着几粒豆沙,用荷叶包裹得异常精致可口。
"小蓝。"她客气的朝她点点头,将盘子放在书桌上,温婉的说:"要吃点吗。"
沧忠信不甚在意的说:"放着吧。"
这些茶果是陈丽早前出去旅游带回来的特产,自从沧忠信在外养起女人开始,陈丽便隔三差五的往外跑,一年里也只有数十天的时间留在国内。
沧蓝渐起疑心,自陈丽频繁外出后的两年,沧忠信开始细胞癌化,去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书桌上的餐盘,察觉到她的视线,陈丽笑着说:
"小蓝,你也尝尝。"
说着,捻起一块递过去,沧蓝接过,只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并没有往嘴里送。
在周末的时候,沧蓝碰上了一个人,也正是那个人,让她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不安的源头。
商场里开着冷气,她站在更衣室前翻阅架子上的杂志,一旁围着几个笑容满面的销售小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
沧蓝静静的听着,不时应两声却没有答话,在沧家,每一个季度都会有有专业的设计师上门为两姐妹量身定制,所以在穿着方面,沧蓝极少亲自购买。
更衣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开启,走出来的却不是程英。
张婕本身骨架纤细高挑,是个实打实的衣架子,再加上一张精致的妆容与浑身上下那一股子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只是刚露面便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一袭紫色的晚礼服,优雅大方的剪裁,穿在她身上,就像是特意量身定做的,而深色系的裙装使得她□出的美背更为白皙,性感,轻易夺人眼球。
见状,销售小姐两眼放光,赶紧上前招呼着。
而正站在更衣镜前的张婕,从反光的镜面中同样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沧蓝,她沉默着,面上悄然闪过一抹阴霾,很快,快得让人抓不住,不过是片刻功夫,又换上了一张沉静的笑颜。
因为前世的种种,沧蓝一开始就对张婕不抱好感,甚至从心底去排斥,厌恶这个女人。
"小姐,你穿得真好看。"销售小姐由衷的赞赏。
"谢谢。"张婕抿唇一笑,举止大方得体,可是在看到衣服的标价时,眼中的光芒微敛,摇了摇头她走进更衣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