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的池安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不能哄骗一个想要为国家奉献的孩子。
池安挠了挠头,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监视或许是一种困扰,可是对于她而言,这种监视就是一阵及时雨,非常让她心动。
她最怕的就是能力被坏人利用,只要国家介入,能出现在她身边的,应该都是需要帮助的,值得她使用能力的人。
“秦叔叔,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能力,您想要听一听吗?”她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准备把自己的能力完整地告诉他。
在这一刻,秦勇毅的心脏跳的忽然快了几拍:“你先等一等。”
他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办公室里屏蔽信号的仪器,确定它在正常工作后,他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了,你说吧。”
“我在知道自己的能力后,一直在探索它的使用方式,后来发现,能力的使用条件比较苛刻。”池安茫然地看着他动作了一通,等到他说可以开始的时候,她整理了一下措辞,认真地开口。
“我可以让身边的人运气变好,但是有一点要求,就是我对一个人抱有好感,这样不管我碰不碰他,他的运气都会变好,但是如果我和有好感的人发生了肢体触碰,那么那个人的运气就会变得更好。”
“反之,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或者只是把那个人当成陌生人,那么不管我……”
“原来是这样。”秦勇毅听到她说完后,在赞叹她能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陆青川给他的报告上对她能力的概述并不准确,池安并不是能够无差别无目的地使用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让只是单纯地围在她身边的人运气变好。
这是一件好事,代表池安的能力更加可控,也代表着她会有更多的自由。
“还有人清楚你的能力吗?”秦勇毅的声音轻松了几分,带着一丝笑意问道,因为说了太多的话,他笑着把茶水放在唇边。
既然池安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醒的认知,那么她肯定会把自己的能力隐藏的很好。
“有。”
“咳咳——”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色一瞬间变得凝重,“是刑警队的人吗?”
“不是,是我的继姐徐云瑶。”池安摇了摇头,“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我的能力了,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还有其他人吗?”秦勇毅记下了徐云瑶这个名字,接着问道。
“应该没有了。”
“安安,不用担心,这个人不会对你造成困扰。”这是他对她的保证。
“嗯嗯。”池安像个小仓鼠一样,不住地点头,有人当靠山真是太幸福了。
“秦叔叔,你还有别的问题吗?”她眨巴眨巴眼睛,把一切都摊开了说明白之后,她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暂时没有了。”
“就是,那个……”池安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尴尬中带着一丝期待的微笑,“如果我为国家工作的话,有五险一金吗?”
“有……编制吗?”
秦勇毅哑然失笑:“有。”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这里报道?”听到他的回答,池安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不是我这里。”虽然他很想留下池安,但是她的能力显然应该放在更有用的地方。
分局里的任何警种办事,可以运气好,但是不能依赖运气。
“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会把你的能力继续上报。”秦勇毅看着她,“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
不是这里吗?池安跟着他站起身,眼中带着一丝茫然,那她会去哪里?
人总是对未知产生害怕。
“是一个很适合你的地方,你会遇到很亲切友善的上司和同事。”秦勇毅笑着安慰道。
等到他把池安的能力上报后,那个人肯定会围绕着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池安所有的担心,根本都不是问题。
虽然还是有些慌乱,但是听着秦勇毅的话,她忽然对明天产生了一点期待。
走到门口时,秦勇毅停下了脚步:“但是安安,从今天开始,你的能力必须完全保密,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我知道。”池安使劲地点了点头。
陆青川自从池安和秦勇毅进入办公室后,就一直在门口不远处等候。
无论如何,他应该亲自对池安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
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在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一种自己正在等待审判的感觉。
“陆队,你还在这里啊?”成功把自己上交的池安,心情格外轻松,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她愣了一下,“是猎狐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医生说他身上的伤只要好好休养,过两个月应该就能恢复了。”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庆幸,据行动队员们说,如果他们再慢一秒,可能猎狐就会被毒贩注射上新型的毒品,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多亏了池安。
“那就好。”池安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扬起了笑意,“那陆队是有事情找秦局吗?”
“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是。”陆青川看了两人脸上轻松的表情,眼中一片茫然,“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他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你在这里正好,就由你把安安送回家吧。”秦勇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别说是他,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池安的想法居然和他们想的完全相反。
就让他们在路上好好谈谈吧。
“秦叔叔再见。”池安走到陆青川身边,身上还披着一个白色的毛巾,乖巧地冲着他道别。
“陆队,走吧。”
陆青川跟上了她的脚步,用余光仔细地观察她的神情,确定她没有一丝勉强和悲伤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安,秦局和你聊了什么?”
池安停住脚步,伸手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队,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什么意思?”
她能够察觉到陆青川身上若隐若现的愧疚,也大概猜到了他愧疚的原因。
她看着身前的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陆队,我曾经说过的很高兴能帮上你们的忙,不是在开玩笑。”
“人们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也就厚脸皮的把这句话拿来给自己用了。”她抬着头,大厅的灯光尽入她的眼底,明亮璀璨的让人不敢直视,“如果我的能力真的有用,我只想把它用到最该用的地方。”
“安安。”空荡的大厅里,陆青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其实我……”
池安挺直身子,笑着开解他:“其实我早就想把自己的能力让国家相关部门的人知道了,不然我让坏人利用了怎么办?”
“可是因为我的能力有点特殊,我也不敢随便找个国家机关就去说自己的能力。”说到这里,她加重了语气,“陆队,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改天请你吃饭。”
陆青川低下了头,他知道不管池安怎么安慰他,他都不该在没有和她沟通的情况下把她的能力上报。
错了就是错了。
“对不起,安安。”那双审问过无数罪犯的眼睛,在这一刻盛满了愧疚和感激,“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冒着风雨来拯救猎狐,谢谢你愿意把自己的能力用于家国,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宽慰伤害过你的人。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池安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她怎么劝都没有用,陆青川在有些方面执着的过分,“等你有空了请我吃顿饭就好。”
“好。”
“快走吧,我都困了。”她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这么晚了,陆哥你早点送完我,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青川被她小的不能再小的力气拉着,眼中终于浮现起了笑意。
等看到池安公寓的灯打开后,陆青川站在树下,不知道想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秦局。”
“直到相关部门把池安接走前,你和其他知道她能力的刑警一起保护她的安全。”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了面对池安时的和善,变得坚定而严厉,“无论如何,池安绝对不能出事。”
“是!”
池安回到公寓后,兴冲冲地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关于徐云瑶的观察计划,她的能力秦局并没有问的太过细致,估计等她新的领导出现时,这个观察计划就有用武之地了。
她把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也不知道秦局说的‘到时候’是什么时候,是明天还是后天?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发觉,自从进到公寓后,她脸上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身体也在不自觉地打着寒战。


第20章 锦鲤的正确使用方式(完)
明天就是蓝国服装设计师大赛出成绩的时间, 徐云瑶坐在书房里,感受到夏日刺目的阳光,烦躁地起身拉起了遮光帘。
虽然还没有出成绩, 但是在所有人眼中, 她就是卫冕冠军。
为了保证所有人眼中的她都是完美的, 她参加的比赛都是自己有把握的比赛, 再加上池安的运气加持, 所以她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
这一次,她的父亲,她的哥哥, 甚至她的男朋友沈江霁都对她充满了信心,甚至对其他人夸下了海口。
所以她只能是第一, 也必须是第一,更何况, 她早就听说这次比赛的总评委,世界知名服装设计大师明涧有收徒的意向。
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就是一块敲门砖。
本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发,可是最近几天,她的心情总是控制不住的烦躁。
自从池安离开徐家后, 她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她从池安身上得到的气运,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它的作用。
这次徐家和楚家的合作, 她虽然忙于比赛, 也抽空参与了几次,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 这次合作还是陷入了冰点, 濒临破裂。
可是在这之前, 她明明已经见过池安,还和她身体接触过了。
这几天,即使她已经再尽力压制,可是心中的恐慌还是不断地往外涌。
她从知道池安能力的那一天起就在害怕,万一有一天她的能力失效了怎么办,万一有一天池安和徐家分道扬镳了怎么办,万一其他人知道了池安的能力怎么办?
锦鲤的名声太过美好,让她舍不得舍弃。
她就这样一边惶恐着,一边利用着池安。
徐云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被十几年如一日的温柔体贴覆盖,既然怀疑了,那就找到当时人问一问。
她拿起手机,平静地拨通了池安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忙……”
徐云瑶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池安是故意不接她电话,还是只是巧合没有听见?
她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烦躁的在纸上乱花,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整张纸被密密麻麻的线条占据。
她看了一眼手机界面,心情没有得的丝毫的缓解:池安还是没有联系她。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客厅里传来了一些响动,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优雅从容的走了出去,这个时间回家的,只能是林蓉芝。池安的亲生母亲,她的继母。
“太太,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佣人拿着林蓉芝递过来的包,熟练地恭维着。
林蓉芝闻言笑得克制:“看来林太太推给我的这家美容院还不错,可以常去。”
她身上每一件衣服,都经过精挑细选,能够最大程度的凸显自己的身材,让自己看起来美而不露。
“阿姨。”徐云瑶从站在二楼的围栏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您今天的样子很动人。”
看到她的身影后,林蓉芝脸上若隐若现的自傲瞬间消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讨好:“瑶瑶啊,你今天不忙吗?”
她知道在徐家,她虽然是徐家的女主人,但是永远也比不上徐家的一对儿女,她向来把自己的地位看的很清,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要讨好他们两个。
她做的一直很好,就是因为徐云瑶和徐文泽对她都不排斥,她才能在徐家站稳脚跟。
“早就已经把比赛需要的事情准备好了。”徐云瑶笑着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声音带着亲昵,“阿姨,安安已经这么久没有回过家了,我有点担心。”
说到池安,林蓉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在刚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池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这个孩子带给了她太多的痛苦和阻碍,可是她偏偏不能把她丢下。
尤其是在进入徐家后,她看着聪慧优雅、懂礼数知进退的徐云瑶,又看到池安连话都说不清楚,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心生嫌弃。
后来因为要努力稳住徐太太的位置,她把绝大多数的心思都放在了徐云瑶和徐文泽的身上,每次面对池安时,她最多的嘱咐就是要听哥哥姐姐还有继父的话,要努力的讨好他们,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徐家。
后来,慢慢的,她和池安的关系就这样渐行渐远,再到后来,每次看到池安的时候,她都会觉得陌生,偶尔也会觉得愧疚,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已经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林蓉芝尴尬地笑了笑,在她看来,只要有钱,就可以生活的很好。她虽然和池安并不亲近,但是平时里给她转的钱已经足够她好好生活了。
她不轻不淡地揭过了这个话题,笑着恭维道:“瑶瑶真是一个好姐姐,什么时候都记得关心安安,她听到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会吗?”徐云瑶垂下头,声音黯然,“刚刚安安没有接我的电话,我还在想是不是我最近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她没有接你电话吗?”林蓉芝听到她的话后,皱起了眉头,语气责备道,“我去给安安打个电话,让她给你道个歉。”
“不用。”徐云瑶赶紧摆了摆手,“安安可能是正在忙,没有听到手机声,您千万不要责怪她。”
“她现在大学毕业了,能有什么事?”林蓉芝坐在沙发上,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红茶,笑着开口,“瑶瑶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安安给你回个电话。”
“那阿姨一定要好好和安安说,千万不要发脾气。”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徐云瑶笑得更加温柔亲近,“安安应该也想您了。”
她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努力撮合一对关系不好母女的劝解人,不管谁听到了她今天说的话,都会觉得她是在想方设法地改善池安和林蓉芝的母女关系。
林蓉芝的想法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她放下了手中精致的茶杯,声音满是欣慰:“好。”
等到徐云瑶的身影从楼梯上消失后,她冷下了一张脸,示意佣人把她的手机拿给她。
她打开手机,看着和池安最近一次通话记录是在两个月之前,她轻轻皱了皱眉头,今天过后再给安安打一笔钱吧。
她按下了通话键,静静地等待对面人接通。
一次,两次……
等到第三次按下通话键时,她脸上已经带上了淡淡的怒气。
……
洁白一片的单人病房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个身材清瘦,头上带着细碎白发的男人坐在病床边,手里翻阅着白天送过来的一份报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哪怕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他周围却好像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场,疏远而沉稳,强大却和善。
走进病房的护士长看到他后,走到他的身边,低下头小声地开口:“部长,经过检查,池小姐是着凉引起的发烧,退烧后好好休养,身体就可以痊愈。”
在她靠近前,宋安夏就已经从容地把手中的报告合上,听着她对池安病情的汇报,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准备好后续全面的身体检查。”
“是。”
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病床上的这个小姑娘被几个人拥簇着送到了军区总医院,本来医生们以为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或者是得了什么严重的急性病症,都做好了要抢救的准备,结果经过检查,发现她只是单纯的发烧。
正在她偷偷吐槽这几个人太过大题小做时,后面这个小姑娘紧接着就被送入了高级VIP病房,医院里闲着的主治医生都被拉了过去给她做检查。
就在她以为这已经够兴师动众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更加震惊。
一个让医院领导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的一个国家级领导,平日里日理万机,居然在不久后出现在了这个病房里,而且还坐了下来,好像要等着这个小姑娘醒过来。
护士长并不知道躺在这个病床上的人到底有什么身份,虽然好奇的抓耳挠腮,但是在军区医院,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克制好自己的好奇心。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生怕闹出一点声音惊醒病床上的人。
虽然医生已经给出了判断,说池安只是因为太过疲惫睡着了,但是部长在病房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让池安睡得不好,她就更不敢闹出声响了。
在走出病房时,她还有些羡慕地想:这个池安,一定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一个小姑娘吧。
护士长走后,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池安放在病床前柜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宋安夏在响铃的第一秒就按下了手机的静音键,他站起身,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母亲’二字,眉头轻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一个人在手机上对父母的备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母亲这个称呼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他的手在手机上方停顿了一瞬,随即收了回来。
他现在对池安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没有经过许可就擅自接通电话,是一种僭越。
宋安夏把视线从手机移到了池安身上。
睡着的池安看起来年纪更小,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或许是因为不舒服,眉头时不时地皱一下。
怎么看,都是一个孩子。
一个怀揣珍宝,但却不为外物所动,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孩子。
因为太久没有接听,电话已经自动被挂断,但是二十秒后,又是一通电话。
宋安夏站在原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等到第三通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一个不会吵到池安的位置,按下了接听键。
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阵长时间的责备:
“池安,你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你姐姐那么着急找你,你连个电话都不回,你忘了我曾经是怎么对你说的,你要……”
这是一阵漫长的责备,身为一个母亲,她甚至没有一句问候,哪怕只是出于礼貌。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宋安夏冷下声音来的时候,格外具有震慑性,“你找的手机主人现在正在医院,等她醒来后,我会转达您的要求。”
“安安在医院,她的身体怎么了?”这是手机里的声音终于有了两分焦急,但是送池安来的刑警都比她表现的更加情真意切。
“高烧三十九度,现在已经退烧了。”不管怎样,面对池安的母亲,他该有的礼数一分也不少,但是一分也不会多。
“那就好。”手机里传来了一阵优雅地叹息,“您是安安的朋友吧,麻烦您在她醒来后提醒她一声,她的姐姐找她,让她回个电话。”
“好的,我一定转达。”宋安夏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忽视珍宝呢,不管是能力,还是心灵,池安应该都配得上两个字。
厌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他又恢复了刚才云淡风轻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会忍不住对有能力有理想的小辈多了几分在意。
池安感觉自己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听不到别的动静。
即使已经醒了,她还是不想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睡了太久,她的头一阵一阵地发痛。
对于她这种平时早睡早起的人来说,昨天的作息果然会让她缓不过劲来。
她记得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手机铃声,还有好多人喊她的声音。
应该是做梦吧,公寓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啊。
池安乱七八糟的想着,又过了几分钟,她觉得如果再睡下去的话,她晚上可能就睡不着了,于是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色,她看着天花板的颜色,一阵茫然,她记得公寓的天花板是淡绿色的啊。
“安安,你醒了。”
身侧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温柔但却不失厚度,只听声音听不出这个人到底多大,但是却能听出这一定是个有学识有涵养的男人。
池安猛地转过头,因为太过用力,头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她伸手揉了揉头,然后才定睛看到坐在一旁,眼带关切的人。
“请问您是?”她看着他的样貌愣了一瞬,即使他已经尽力隐藏,但是有些东西已经融进了骨子里,让人一看就能够看出他的强大和威严。
只是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和关切,让他身上的气质变得更加温和。
“还有,这是哪儿啊?”她不是很习惯面对陌生人,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分警惕。
“你发烧了。”宋安夏站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子上,“这里是医院。”
他刚想伸出手扶着池安坐起来,就见到病床上的人自己已经利落地坐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把放在桌子上的水给她递了过去。
因为刚醒,池安的大脑还处于一个混沌状态,或许是因为身前人的动作太过自然,她迷迷糊糊地接过水杯吨吨吨的把水喝了下去。
看到她喝完后,宋安夏接过空空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这才接着开口:“我是蓝国国防部部长宋安夏,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你未来的直系上司。”
“咳咳——”池安现在忽然庆幸自己已经喝完了水,不然现在她可能会被呛得上不来气。
“您……真的……”因为咳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对,我是真的。”宋安夏体贴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
“现在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看到她停止咳嗽后,他轻声问道。
只是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就能看出池安身上的一些特点:单纯、善良、自立,以及对于陌生人太不设防。
这种特点,也好也坏。
“我的头有点疼,身上感觉有点酸。”池安本来想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对上他的眼睛后,不知为什么,她压下了说谎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开口。
“刚才医生帮你量了体温,已经退烧,现在应该是发烧后遗症。”宋安夏看着她灵动但信任的眼神,心中有些无奈,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秦勇毅会对他说担心池安被身边人欺骗了。
她的信任太过干脆,也太过直白。
让人不自觉的心软,想要放弃自己的试探。
“你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宋安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把主动权让给了池安。
“有。”池安弱弱地开口,“部长,您知道我能力的时候,难道没有怀疑吗?”
“我现在的年龄往大了说可以做你的爷爷了,但是为了不占某些人的便宜,你叫我叔叔就好。”宋安夏答非所问。
池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宋叔叔。”
听到她的称呼后,宋安夏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接着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不会有人拿这么严肃的问题开玩笑,走的还是正当的程序。”
他在听到秦勇毅对她能力的总结后,确实怀疑过那么一瞬间,不是对报告上的内容,而是在思考这些靠运气才取得圆满的案件中,有没有巧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