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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你不能这样做。你爸生前费了这么大的劲来保护你,他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那他就从泉下上来阻止我啊。”顾寒山道。
简语顿时噎住。
顾寒山道:“谁也不能阻止我,警察也不能,这是我的权利。”
向衡想揍人的感觉更强烈了。你耍帅你就耍,装逼随你便,把警察拉出来说事就过分了,给谁暗示呢?
向衡双臂抱胸,摆出不高兴给顾寒山看。
顾寒山眼角都没飘过来。向衡不介意,他知道顾寒山能看到,并且能记住他脸部的每个细节。她读不懂都没关系,回头他解释给她听,这就是对你超级不爽的表情。
“顾寒山,你爸当初做这个决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的病例公开,媒体会踩烂你家门槛,你的电话会被打爆,脑科学界会对你深感兴趣,就算各国做研究的没直接联系到你,你的脑部扫描图,你的基因报告,你的所有身体状况成长情况都会被传阅,你长什么样,身高多少体重多少,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别的病,例假什么时候来,正常不正常,有没有生育能力……所有的一切隐私,都会成为研究的目标。而普通大众则把你当新闻看,当娱乐看,会有电视节目来找你,你一走出家门就会有人追着你拍……”
简语一口气说这么多,停下来喘口气,缓和缓和情绪,再道:“你的人生会毁掉的。”
顾寒山看着他:“我的人生是我爸爸给的,无论是生命还是生活。可是有人把他夺走了。”
简语被噎得死死的。
黎荛的本子被一滴眼泪浸湿了,她悄悄把它抹掉。
简语沉默了很久。他与顾寒山大眼瞪小眼。
向衡和黎荛都不说话。
简语终于再开口,他道:“好了,我就不多说了。道理你都懂。你爸在世的时候,肯定都与你谈过的。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时间,这事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操作的,你别着急,慢慢来。调查的事,还有警方呢,你也听听他们的意见。是吧,向警官。”
冷不丁被拉出来挡事的向衡淡定地应:“嗯,我会跟顾寒山好好谈谈。”
顾寒山道,“谢谢简教授,谢谢向警官。”
简语忍不住又插一句:“想想你那个做普通人的人生愿望,你已经快实现了。”
顾寒山摇头:“简教授,我现在已经很适应做一个特殊人了。我做不了普通人。我所有能实现的目标,就连交个朋友这么简单的事,都是靠我的超能力达成的。我很庆幸我有这样特别的脑袋。”
简语一声叹息。
顾寒山却又道:“简教授,之前我问你对我爸的死亡真相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与,是因为我爸对医生一直很警惕。他做保密协议,请律师监管这事,也是因为担心科学变态为了研究对我下狠手。”
简语点头:“我知道,你爸爸确实防心很重。我能理解。我最初那几年跟他商量希望能用你的病例发表论文,我承诺会对你匿名处理,但他仍不放心。我们沟通过很多次,他说服了我,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担忧。我也一直严格遵守与他的约定,无论他是不是活着。”
顾寒山道:“既然这样,那我想简教授一定不会介意,我后头跟第一现场签约的时候,再跟你补签一个协议。虽然媒体制作有关我的节目时,使用的诊疗资料都是从你那里拿到的,媒体还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公开,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也有权发表和使用这些资料,包括论文、文章、图书、授课、演讲和采访等全部范围。”
简语僵在那里,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顾寒山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因为我爸当初的保密协议里没有涉及到我授权媒体公开后,是否就默认了你们医生也可以使用。条款内容还不够严谨,所以我希望能加上这条。”
黎荛觉得如果自己是简语,都能跳起来给顾寒山一拳。这羞辱性太强。媒体满世界播我的研究成果,我却自己不能提。太欺负人了。
向衡很生气,非常生气。
顾寒山你绝了!
如果简语跟你爸的命案有关,或者就是幕后主谋,你说出这话的这一秒,已经排在死亡名单第一位了。
你是嫌案子不好查,查出来罪名也不会太重判不了死刑,所以你想自己死一死弄成命案是吗!
“还有。”顾寒山道。
居然还有。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
顾寒山道:“我把简教授和向警官的联络方式留给第一现场了,他们也许会给你们打电话求证我的状况是否属实,麻烦两位抽点时间帮我做个证明。只要如实回答他们的问题就可以了。谢谢。”
向衡气笑了,想给顾寒山鼓掌。嗯,他等着第一现场的人给他电话。他要看看谁敢去拍顾寒山曝她的隐私。向衡看了看简语,简语的脸色并不比他的好看。
但简语说话了:“可以,没问题。我同意签那个补充协议,我也会帮你向媒体证实你确实是个很特殊的超忆症。”
向衡心一沉。太好说话了,可怕。
他看向顾寒山。
顾寒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对简语笑了笑:“谢谢。”
第49章
简语对她的感谢并不受用。他对顾寒山道:“顾寒山,我对你爸爸的死也很遗憾,他是我见过的病人家属里最了不起的一个。我非常尊敬他。无论有没有那个补充协议,无论他是不是活着,我都会遵守与他的约定。我答应你的要求,并不表示我赞同你的决定。
“但你说得对,你有权利做出那样的授权。如果第一现场联络我,我会跟他们好好谈。我也建议你再好好谈谈。商业的事你不懂,虽然你很聪明,但你的想法你的行事方法跟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在你我现在的状况下,已经足够翻脸好几次了。你是一个病情很特殊的病人,你把最好的医生得罪了,对你没有好处。”
顾寒山没表情,只是看着他。
向衡也看着他,用眼神提醒他,谨言慎行。虽然顾寒山真的很欠揍,但是警察在这里呢,最好别说什么威胁恐吓的难听话。
简语看了看向衡,再看着顾寒山,他摇摇头:“顾寒山,正因为我太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我们这场谈话才能进行下去。但是别人不会像我这样包容你的。你要学习的事还太多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得不错,交到了朋友,跟警察关系友好,大家愿意帮助你,你就以为可以控制媒体,那你太天真了。你并不完全了解正常人的世界……”
“简教授。”向衡打断简语的话:“我不赞同你用否定和打击的态度来跟一个病人对话。尤其你刚刚强调了自己医生的身份。”
“让我说完吧。”简语转向向衡,“依顾寒山对我的疑虑,不知道下次有机会跟她这样面对面认真谈话得等到什么时候了。我怕来不及。我不是否定和打击她,我希望她对自己面临的状况有所警惕。我了解她,她跟正常人的世界隔着一道玻璃墙,她能看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但她不能辩认内心。她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会产生盲目的自信感觉。只是读读书过过生活,这些都是小问题。但她现在要跟唯利是图的资本比手腕斗策略,盲目自信会害了她。她对利益社会的规则一知半解,会吃亏的。那些媒体躲在背后,有强大的资本支撑,而她是个个人,一旦亮相,资料曝光少许,那都是覆水难收,后悔都来不及。”
后面这些话真是说到向衡心里,顾寒山真得值得揍她一顿。但那也是他动手,别人打击威胁她那可不行。
“顾寒山今天能说出这些话,相信她很清楚后果是什么。”向衡道。
“对,她很清楚,但她不在乎。”简语看着顾寒山,“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顾寒山,疑惑和仇恨会一直刺激你,你会恶化的。你最近发病的次数是不是频繁了?刚才上课的时候有发作吗?”
顾寒山不说话。
简语沉默了一会,似自言自语:“我也以为你恢复得很好了,真的没想到。我不应该同意你出院的,我还为了你能出院而高兴。”
顾寒山仍不说话,别人的高兴对她来说不重要。
向衡观察着她。
简语又道:“那今天先这样吧,确实不适合再谈下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另外,鉴于你现在的状况,我会推荐别的医生给你……”
意思是他不做顾寒山的医生了?这个又出乎了向衡的意料,他打断简语,问道:“鉴于她什么状况?”
简语答:“她不再信任她的医生,这个很危险。这样在诊疗的过程里,她会隐瞒她的真实感受,隐瞒她的发病情况,还会出现擅自停药、擅自换药之类的行为。这对她的康复不利。如果她出现了被害幻觉,而她又不能及时与医生沟通,不但不能及时处理病症状况,还会累积精神压力,加重病情。这样恶性循环,情况会越来越恶化。”
黎荛记笔记的手一顿,哇塞,前面说那么多都是铺垫吗?这一段才是重点?
黎荛抬头看了一眼简语,这也太厉害了。
前几分钟这个简教授还像个嫌疑人一样被顾寒山压着打,现在他轻轻松松三言两语又把局面给扭转回来了。
这么温和又理性,还处处为病人着想。刚才顾寒山那些出其不意的猛攻,就像孩子一样的无理取闹,而简语有理有据,最后这一下处理的,以后要是再把顾寒山抓到医院去,那也是理由正当,还有警察做见证的。
黎荛偷偷看了一眼向衡,很想知道向衡怎么想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简语的反击,会不会太快了点?
别说顾寒山这种不谙世事的带病小姑娘,就是她一个做警察的,也觉得所谓正常人的世界太险恶了些。
向衡没什么表情。他在看顾寒山。
顾寒山也很稳得住,就跟简语一样。
两个人都攻击了对方,两人都没恼羞成怒。
向衡问简语:“简教授,你的意思是顾寒山现在是发病状态吗?”
“不,我只是在说病人不信任她的医生有可能会引发的后果,所以我会推荐别的医生来为她继续看诊。”
很好,滴水不漏。
向衡继续问:“所以你觉得顾寒山现在神志清楚吗?有被害幻想吗?她的状况是否稳定足以参与案件的调查。”
向衡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简语没回答他,却问顾寒山:“顾寒山,你出院到现在,有按时按量吃我开的药吗?”
顾寒山稳稳地道:“有。”
她说谎了。向衡看出来了。
简语也看出来了。他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医生人选。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在此之前,你要继续吃我开的药。如果你有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顾寒山,你这么辛苦才恢复到现在的状况,不要前功尽弃。你也懂神经科学,你也懂大脑,你确实是特殊人才,你比我带的那些研究生都强,所以你自己也可以判断,我给你开的药,是不是都对症有效。”
黎荛顿时想起他们推断的,顾亮认为跳水的是他女儿,其中一个条件就是那段时间顾寒山得状况不稳定。药物,可以是其中一个手段。
简语转向向衡:“向警官,关于顾寒山父亲的意外,回头我们再详谈。”
向衡应了。
简语又对顾寒山道:“顾寒山,我和你爸爸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改变不了你的大脑结构,但我们都希望能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你要相信我。如果你愿意聊聊,你随时打我电话,好吗?”
“好。”顾寒山终于开口。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用。”简语拿走了点菜单,买单离开。
顾寒山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黎荛和向衡当然也没胃口再吃。
黎荛有些拘谨,她坐那看笔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向衡先行动,他叫服务生打包。
黎荛:“……”
哇,这怎么好意思。
向衡把顾寒山喜欢吃的两个菜留下,其他的打包完交给黎荛:“没吃饱,回去继续吃。”
“行,行。”黎荛不客气。
“你介意自己打车回去吗?”
黎荛:“……”想把菜给他还回去。
“我跟顾寒山再聊聊。”向衡道。
黎荛看看顾寒山,顾寒山就坐着,也不说话。
黎荛点头。她走出包厢时,还特意跟服务员提了一句里面还在用餐,不用进去收拾,别打扰。
包厢门关上,向衡拉了椅子坐到顾寒山身边。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墙上挂了个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居然还挺吵。
向衡忽然之间,气都消了。
“你还好吗?”他问。
顾寒山缓了一会道:“我没有力气了。”
向衡问她:“因为笑了一下?”
顾寒山慢慢转头,看着他。
向衡夸她道:“这次笑得非常自然,非常好。”把她的无所畏惧和挑衅都表现出来了。
就是笑完了之后就像力竭了一样,一直板着脸撑场面。但比上次对着他笑那一下可自然太多。
“很好吗?”顾寒山问他。
“很好。”
顾寒山道:“我只是,想让他看一看我进步多大,多像个正常人。结果他没意识到,你却注意到了。”
向衡道:“你的怀疑很对。”
“是他吗?”
“他知情。但只是根据刚才那场谈话,我只是说他肯定知情。至于在这事情里是什么角色,涉入多深,就需要更多的依据来判断了。”
顾寒山点头,低声道:“没关系,今天过后,无论是谁,都该出手了。”
向衡对顾寒山微笑:“顾寒山,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找出真相,好吗?”
顾寒山点点头。
向衡又继续道:“我虽然在笑,但不是对你亲切和蔼的意思,我很不高兴。下次,你再有下次自做主张,不跟我商量,自己乱做决定,乱出牌,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不会帮你的,你懂了吗?我这是虚伪的笑,皮笑肉不笑。”
顾寒山没说话,她久久的看着他,然后眼眶竟然慢慢红了。
我靠,来这招。
向衡狂吐槽,但竟有些慌了。
“我看懂了。”顾寒山说。她以为梦里才能实现的事,在现实中她居然真的办到了。
“我看懂了。”她再次说。
向衡那不是虚伪的笑,是诚恳的,真切的笑。
向警官口是心非。
一滴泪溢出眼眶,划过她的面颊。爸爸,她能看懂了。
向衡怔住了。她哭了?
他忽然,也懂了。
“顾寒山。”向衡伸出双臂,将顾寒山抱住。
“我不是完全不懂的。”顾寒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我爸总希望我能多理解一些情感,我能理解的。我真的,我真的进步很多。我那天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我练习笑,练习说我爱你。我爸说,当别人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应该能听出来。我想我对他说的时候,他能听出来。”
顾寒山抽泣着,向衡伸长胳膊从桌面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我练习了很久。”顾寒山几乎泣不成声,她脑子里浮现了当时镜中的自己。虽然只过去两年,但仿佛时光已经游走了无数年头。可无论过了多久,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能看懂当时镜中自己的笑容,是真心实意,是甜蜜的,是满怀期待的。她真的能看懂,就像现在她能看懂向衡的笑容一样。
她练习得那样努力,她甚至记得面部肌肉的每一处收紧和放松。她记得镜子中自己的眼神,她有些紧张,她非常认真的练习。
“我爱你,爸爸。”
她期待看到父亲的惊喜,期待得到他的夸奖。看啊,爸爸,我也能体会情感,我进步多大。
“我练习了很久。”顾寒山的眼泪印湿了向衡的制服,“可是他再也没回来。”
她再也没有机会,让父亲看看她的笑容。
向衡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揽得更紧。她刚才是用了多大力气,才能对着一个她怀疑的人,那样笑出来。
她父亲都没见到的康复成果,她要在这样的情景里展现。她要为她父亲讨回公道,她想说她能做到,她可以。微笑对一般人来说轻而易举,对顾寒山却是里程碑式的意义。她知道,她父亲知道,她的医生也知道。
可惜,那个说目标就是让她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医生,被她一顿乱拳打乱了阵脚,脑子里估计忙着怎么圆场面,完全没反应过来。
“顾寒山。”向衡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只能唤她的名字。寒山、寒山,那是她爸爸为了鼓励她而改的名字。而她也真的了不起。
“你笑得真好看。”向衡道,“你爸爸会为你骄傲的。”
她当然懂得感情。向衡觉得不该怀疑。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爸爸坚持到现在。她孤身一个人,在一个她深度怀疑、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寻找机会,寻找帮助,坚持到了现在。
虽然他不是医生,但他也会觉得,不会再有第二个顾寒山了。这世上独一无二。
向衡抱紧她,轻轻抚摸她的头。
顾寒山渐渐安静下来,她耳朵下面正是向衡的胸膛,她听到了“咚咚咚”的心跳声。
跳得很有力,有点快。
很好听。
顾寒山认真听,不哭了。她想起小时候,她犯病哭闹,她爸抱着她,那时候她小小的,脑袋枕在爸爸的胸膛,她也听到了这样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顾寒山平静下来,她的呼吸都要与这个心跳的频率协调一致了。
向衡见得她安静了,抚摸她的手停下,正准备放开她。却听到顾寒山道:“向警官。”
“嗯?”
“再抱一会。”
向衡:“……”
第50章
向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往后挪了挪,想把顾寒山挖出来看看。
“别动。”顾寒山道。
向衡:“……”还挺凶呢。他定住了,没动。
顾寒山把脑袋挪了挪,想重新找到刚才那个位置,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向衡就看着她像猫一样在他怀里蠕来蠕去,忽然意识到他俩的这个姿势非常暧昧。
可她的后脑勺看着这么可爱,刚才的手感也很好,他又想摸一摸了。
向衡把手握了握拳。咳咳,你是警察,注意点影响。啊,刚才是他先动手的吗?
顾寒山抱着他的腰,又稍稍蠕了一下。
向衡两只手掌握拳放在身侧,一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模样。可顾寒山的姿势举动让他想起了小猫。于是他想到了那首歌“我们一起学喵叫一起喵喵喵喵?”(备注:歌曲《学猫叫》,词:小峰峰)
他只记得这一句,等哼完了接不下去,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心里唱了起来。他的嘴角还是弯着的。
突然,顾寒山坐直了。
向衡吓得火速板脸。
那笑容收得不够快,表情扭曲。
顾寒山不满地瞪着他。
向衡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刚才自己的笑容,他心虚地清咳一声,一时之间有些哑巴。
顾寒山与他大眼瞪小眼一会,问他:“你刚才想什么?”那语调,太适合审讯了。
喵喵喵喵喵喵……
向衡被这问题打得有点懵,下意识地道:“黑猫警长。”
顾寒山:“……”
那表情,让向衡觉得非常丢脸。
向衡迅速反应过来他回答了什么,忙补救:“我想起了我作为警察的责任,所以在考虑案子。”
“说谎不能抓起来,对吧?”
向衡:“……”这怎么就嘲讽上了呢?
“不然可以先把简教授关起来审个三天三夜。”
向衡:“……”你这说话的主语出来得有点迟,让人心情一上一下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多24小时。”他纠正她。
“把你跟他关在一间屋里……”顾寒山又说。
“好了,闭嘴。”向衡不乐意了。
顾寒山瞅着他。
向衡转移话题:“你还要不要继续吃饭?好些了吗?可以走了吗?”
顾寒山还颦着眉头,过一会道:“你再抱我一下。”
向衡:“……”
“要不我再抱你一下,你别挣扎。”
向衡:“……”
这词用得,还挣扎。
向衡无力吐槽。刚才确实是他一时情不自禁。啊,不对,情不自禁这个词严重了。就是一时失控,是他先动的手,他不对。但现在你主要要求再来一遍,还要求我不得挣扎,很有占我便宜的感觉,你觉得吗?
顾寒山肯定不觉得,因为她在看着向衡,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或者等他摆好被抱的姿势。
向衡无奈,道:“你不是不喜欢被抱着吗,觉得会被控制?”
“说得好像你会打针似的。”
向衡:“……”这是看不起谁。打针很难吗?把针头扎进肌肉里,一推针,完事,多简单。对,他是没给人打过,但是一点都不难好吗!
“我有手铐。”向衡吓唬她。
“我能打开。”
向衡:“……”一点都不想让她试试看。也不想问她为什么能。
真想领她去给他家双亲看一看,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比他还能气人,你们俩惜福吧,你们儿子实在是太亲切太懂事太成熟稳重了。
“好了,不吃饭就赶紧回去。我还一堆事呢。为了等你浪费了很多时间。”向衡摆出埋怨脸。
顾寒山顶嘴:“怎么可能浪费,在我身上花的每一分钟都是你赚到了。”
向衡白她一眼,你这脸皮厚得。
向衡的心莫名跳快两拍。他凶巴巴地道:“警告过你了啊,那些泡妞书上的话别老在我身上乱试,你这是骚扰公务人员。”他开始收拾桌上打包的饭菜,准备走人。
顾寒山眼睛跟着他的身影打转,道:“你怎么总能猜到是书上的呢?”
向衡手上停了一停。还真是?他就是随口乱说的。靠,就知道。赚个屁。
顾寒山道:“不过书上是男的对女的说: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钟都是我赚到了。”
向衡:“……”那你是怎么好意思把它反过来说的?
他转头看顾寒山一眼,拿了纸巾给她,印了印她的眼角,觉得不妥,又把纸巾塞她手里:“自己擦一擦,眼泪鼻涕擦干净。”
顾寒山还真擦了。泪痕没多少,她擦了一把,然后擤了擤鼻子,很大声的“嘶”的一声。
向衡:“……”他心里叹气,再拿两张纸巾给她。
擤鼻涕这么大声,在他面前毫不遮掩,那个“抱一下”大概也就是“抱一下”,根本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向衡收拾好打包袋:“我送你回所里,然后你跟黎荛好好仔细说一遍你爸的案子,她给你办个报案的手续,做好笔录。”
“行。”顾寒山乖乖点头。
“然后!”向衡凶巴巴,“就在所里等着我。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顾寒山犹豫了一下,向衡瞪着她,顾寒山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会很久吗?要是我突然有别的事呢?总不能一直干等着,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你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钟都是赚到了。”向衡学着她刚才的语气。“你悠着点你的小命吧。”向衡把打包袋子塞她怀里,领着她往外走,“你刚才也不知道得罪的是老好人医生兼同伙还是犯罪团伙老大,如果犯罪动机就是为了你的这颗脑袋,你直接把人家的希望堵死了,那不得先弄死你。杀人动机里有一条是泄愤知道吗。反正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所以这不是先把你叫过来了。”顾寒山理直气壮地道:“当着警察的面曝光了,他敢吗?那也还得把你跟黎荛灭口吧。你们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说来见我?那还得把整个派出所灭口吧。杀警察可是大麻烦。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