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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帕萨特小民认识,它是东海制药厂书记的坐骑。
所以,许文强终于来了,去找他妈了。
这是要对他进行通报吧。
因为小宪在国外天天加班,总嚎自己累,法典和半夏都不允许小民出国,再加上有个粮食放大器,小民欲走,却总是开不了口。
许文强亲自来,他心里还挺乐呵,心说,就带弟弟妹妹一起去见他,让他们听听他所谓的医疗事故,这样,他也好走的顺理成章。
半夏太小了点,现在就见识人际斗争的残酷有点残忍。
可小民想想,又觉得,早早让她见识一些复杂的东西,等将来长大,劝她出国时也会容易点,于是一边拉起半夏,拍法典一把,赶在车进厂门之前拦了下来。
还真是许文强,个头高高,皮肤白白的,白衬衣黑裤子,戴副眼镜,下了车,他笑着来握小民的手:“顾民同志,好久不见。”
林珺这会儿也到了下班时间。
她当然知道,许文强是来处理鱼腥草注射液的问题的。
关于这件事,她和顾谨商量过,因为鱼腥草注射液本身的历史遗留问题,要想帮小民推掉责任,也不难,只是麻烦点,估计要打个官司。
当然,也得等对方行动了再说。
因为许文强来之前打过电话,她一直在等的,看到人来,也下楼来了。
“许书记,您好。”她说。
许文强环顾四周,对林珺说:“关于顾民的事情,走吧,咱上楼说。”
大马路上,人多眼杂,不是说事情的地方嘛。
可小民却说:“不,书记同志,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们还有事,一会儿要出门呢,不方便上楼。”
许文强跟许婷可完全不一样,其人表面看起来特别温和,说话也彬彬有礼的。
他还带着祁主任的,示意祁主任上前,一起跟林珺握手。
他先得跟林珺套个近乎。
许文强笑着说:“林书记,当初的史瑞克就是您一手介绍给咱们东海制药的,于东海制药,您可是大恩人。而您大伯,老华侨林悯先生,在东岛国厂子经营得特别大,承蒙他瞧得起,也要跟咱们东海制药合作,有这样两个外企鼎力协助,咱们东海制药的腾飞,指日可待。”
林珺心说林悯是连儿子都能说丢就丢的人,那就是头豺狼虎豹。
他跟谁合作,那叫与虎谋皮,但心里这样嘀咕,她嘴里还是说:“确实是好事,这也是许书记工作能力的体现,祝您东海制药在您的任下红红火火,事业更上一层楼。”
许文强叹了口气,凑近林珺说:“合资是个麻烦事,就像顾老说的,有些国企明面上是跟外企在合作,但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反吞,说是国企吸纳外企,但其实是外企吸纳了国企,一旦在任期内发生那样的事,一个人的政治前途就全完了,我其实是想求稳,安安稳稳走完任期的,但合作方是您大伯,考虑到您的为人,我就答应了。”
显然,他并不知道当初林悯卷了慈心所有的钱,跑了的事。
自以为林悯是个好人,他还能效仿林珺,复制一回跟史瑞克结盟的辉煌呢。
林珺笑了笑,说:“那我提前祝你们合作愉快。”
这时许文强握上小民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鱼腥草注射液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专门协调了药监局,又跟咱们厂的领导们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那件事的责任,我准备自己全部担掉。”
小民愣住了。
他以为许文强是来发难,给他下通报的,结果他居然自己把责任担了?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孩子毕竟还小,从小又一直生活在国外,搞不懂国内这些领导们的智慧。
男孩傻眼了。
半夏和法典也搞不懂出了啥事儿,一个看着一个。
林珺当然懂。
这一招,可是许老厅长为人处事的哲学和智慧最精妙的体现。
最近,小北的官司虽然还没有开庭,但顾谨已经把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
他是个政法教授,还是个律师,他懂各个行业内部的潜规则。
儿子被人扣了黑锅,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打官司。
跟顾谨打官司,东海制药的赢面能有多大?
老爷子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跟顾谨硬碰硬没有好下场,索性拿鱼腥草注射液的事卖个人情,帮小民一个忙,正好抹消侵占论文,许婷骚扰小民的事带来的影响。
总之就是,以此为恩,两家合解。
估计小民想不到那么深,林珺故意说:“许书记这是为了想让小民能进部队,想帮他个忙吧,您这忙可帮的有点太大了。”
许文强笑着说:“毕竟咱们是老关系,只要能让小民进部队,我在所不辞。”
这要别人,肯定会领情,会感恩戴德。
但小民不,他本来就没错,别人给他扣个屎篓子,再摘掉它,有什么意义?
他说:“许书记,鱼腥草注射液是口黑锅,我劝您不要把它扣在我头上。”
许书记强扯了个笑,说:“这不算黑锅吧?鱼腥草注射液确实是在你手里出事的,虽然责任我担了,但你得正视这个问题。”
“不,鱼腥草注射液是一款特别不稳定的药,跟青霉素一样,极易致人过敏,可替代药物也很多,之所以东海制药不愿意放弃它,一直在生产,是因为其原材料廉价,好提取,赚得利润也多,而且,它是东海厂历任书记压制药研员的法宝,看谁不顺眼,它就是口锅,压在谁背上。”小民说。
这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算都是不认识的人,可小民这是当众歘脸,扒皮,许文强很尴尬的。
就好比皇帝的新装,大家向来利益交换,都有默契。
可小民就是那个孩子,他无所谓,无所顾忌,就非要扯下那块看不见的布来。
祁主任看许文强眼看下不来台,忙说:“顾民,你咋说话的,鱼腥草注射液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东海制药历届领导任内都发生过过敏事件,但许书记可是第一个帮药研员担责任的书记,他可是个好书记,好领导,你得知恩。”
“如果他真是个好书记,就应该上药监局反应鱼腥草注射液,停止它的生产,然后拔资金给药研室,研发更稳定的替代药出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黏黏糊糊,和稀泥。”小民说:“好好一个企业,就是这样被你们玩坏的。”
大街上,许文强四十多岁的人了,要面子的,也怕难堪。
连忙眼神示意林珺,想让她劝小民,让他住嘴。
但林珺假装没看到许文强的眼神,反而翻了个白眼。
即使他不担责,顾谨也会跟他担官司的,何况责任他已经担了?
而且这是慈心厂,路口的保安看着呢,小卖铺,茶摊子上都有人凑耳听着呢,他们都认识他,也认识小民。小民要真的低了头,口口相传,他们会以为小民真的出了药害事故的。
她干干净净的儿子,凭啥要受这种气?
其实小民做得是对的。
这种扣个黑锅再揭掉,打一棒子给颗糖的甜头,他绝对不能接。
不然才真叫跳进黑锅洗不清。
早知小民性格冲,但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下不来台,许文强既尴尬又难堪,还有点后悔。
但现在说啥都晚啦,他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示意祁主任把他担了责的《药品问题事故通报责任书》复印件给小民一张,就准备走人了。
可小民并不想善罢甘休。
他追上许文强,说:“许书记,关于鱼腥草注射液,我已经写好论文了,而且我会往各个医疗杂志投稿,力争论文的发表。”
许文强急了:“你……鱼腥草注射液可是咱东海制药销量最高的药!”
磕磕巴巴,他说:“你这是砸东海制药的饭碗!”
“如果那味药再不整改,还会害更多的人过敏,休克,甚至有可能死亡,难道东海制药所有人的饭碗,比不上人命重要?”小民再反问。
许文强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居然来句:“你没礼貌,没教养。”
“您可是个地级干部,人民公仆,而在您眼里,人命和真相,还抵不过教养和礼貌更重要,那我可不可以说,于您,形式大过实干,您就是个毫无实材的庸官?”小民再追问。
二十出头的大后生,剃的板寸,高高瘦瘦,初生牛犊一样青涩,锋芒毕露。
他越逼越近。
……
话说,小宪自出国后,发现国外的互联网信息业已经发展成个宝藏了。
而HP公司,帮红国海军部队开发过很多程序,当然是绝密文件,但密码于小宪来说,就跟门上的钥匙一样,他破解起来随随便便的。
于是破解,重新压缩,打包,再传过来。
因为国内的网速问题,下载起来太慢,部队的人大多数时候,会直接选择来慈心这边,从服务器上拷贝数据。
而且因为机密程度高,向来来的都是大领导。
今天来的,是宋副团和海军舰艇部队的一个参谋长。
正好今年海军部队招人,而小民呢,即使站在人群中,也是最显眼的一个。
肤白,个儿高,眼神狠,他锋芒比露。
参谋长经过时,正好听见小民在说形式大于实干。
皱了皱眉头,他问宋副团:“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可真不错,外形真好。”
宋副团侧首扫了一眼,反问:“领导这是看上兵了吧?”
“你认识他吗?帮忙问问,咱们海军的空军部队正好在招人。”参谋长说:“我们飞行大队的干部层,选的必须是精锐,那小伙顶多二十出头,要他有本科学历,进去训三个月就可以当干部。”
部队跟地方不一样,自来的传统,不要软怂蛋子,要招的都是有脾气,有性格,当然,外貌也必须跟得上的年青人。
部队的领导也要相互比拼的。
哪个领导招的兵刚来时最凶,最狠,最不服管,等训出来又最有胆识,有杀气,能力强,那个领导的脸上就会倍儿有光,别的同事也会眼红,羡慕,嫉妒。
宋副团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于俩兄弟,也更喜欢小民一点。
而受李部长直接领导,于小民的事,她也知道得比较多。
“他呀,是那个面瘫,总流口水的顾宪的哥哥,据说是双胞胎呢,您看看这个,再看看顾宪……”宋副团不无惋惜的说。
听说这是美猴王的大哥,参谋长大吃一惊,但乍一细看,还真是,小民跟小宪生得有七八分像,他更像是精致版,白皙版的小宪。
这时他心头已经乐开花了,感觉一枚胜过别的领导百倍的新兵已经到手了。
但宋副团再叹口气,说:“参谋长您死了心吧,李部长亲自请他当兵,人家都不肯当呢。”
所以,居然有人抢先他一步,已经瞅好这个兵了?
可听说李部长碰了钉子,参谋长心里又是一喜。
他说:“部队的风格是三顾茅庐,李部长请不到,说不定我就可以。”
俩人相视一眼,笑笑,先去办正事儿了。
……
再说小民,一句句的,愣是把个国有大厂的领导从慈心给赶了出去,赶了个落荒而逃。
他自己倒是爽快了,可半夏和法典对视一眼,却更不开心了。
因为他们知道,有人来闹,大哥就又萌生要走的心思了。
其实半夏一直都知道的,哥哥把他所有的书都打包了,笔记本也整理了。
还带着她照了很多照片,全夹在自己的相册里,其实他虽然表面答应,但他早就计划要走了。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
因为粮食放大器一回得逞,半夏还想如法炮制,再来说一个只有蓝国有,而红国没有的东西来。
但孩子的世界就那么大,知识面就那么广,别的她也不知道啊。
跟在大哥身后,她绞尽脑汁的想啊想。
突然,她想起来,小北曾经跟她说过好多红国有,但蓝国没有的东西,因为不会写字,她给画下来了。
于是她赶紧从书包里翻出小本子,想看看那到底是啥。
但望着上面的东西,孩子愣住了,因为她发现她画了好多小串串,一串串的,像小鱼丸一样。
难道说,小北哥哥说的,是红国没有小鱼丸,而蓝国有吗?
小鱼丸可是大哥最讨厌的东西,他看到肯定会生气的呀。
不想放哥哥走,但半夏的力量太小了,她觉得好无力啊,怎么办?
当然,转机很快就会有哒。
而让半夏都没想到的是,能真正留下大哥的人,居然是爸爸!
第99章 公审
最近一段时间爸爸一直在忙,回来总是很晚,但他只要回来,就会进卧室来看看半夏的,而今天,半夏翻来覆去没睡着,一直在等爸爸。
听到门响女孩就爬起来了,扑进爸爸的怀里,声音弱弱的:“爸爸。”
好奇怪啊,五月的天可热可热了,但爸爸穿的居然是西装,扣子咯到了半夏。
爸爸大手捞起来,把女孩捂进了胸膛。
小女孩缩在爸爸怀里,喃喃的说:“爸爸,我刚才听见隔壁有拉琏的声音,刺啦一声,那是大哥在收拾他的旅行包喔。”又委委屈屈的,小声说:“我想问爸爸借点钱,可以吗?”
“喔,为什么要借钱?”顾谨问。
半夏说:“我想买一个粮食放大器送给大哥,让他带走。”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她希望粮食放大器可以让俩哥哥在国外也吃的饱饱的。
顾谨给天真的女儿逗笑了,像只巨大的摇篮一样,抱着她晃晃悠悠,走来走去,说:“宝贝,爸爸也留过学的,爸爸有发言权,国外没你想得那么差,二哥也没有在挨饿,反而,公正来讲,咱们确实有很多方面不如国外。”
半夏还太小,理解不了太多,只说:“可我不想大哥走。”
顾谨笑了笑:“放心吧,爸爸可以帮半夏留下大哥的。”
“哇喔?”半夏猛的警醒了,竖起了脑袋:“真的吗?”
顾谨点了点头,又说:“对不起,爸爸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照顾家里,让我们的检察官公主担心了好久,但爸爸向公主保证,大哥肯定会留下来的。”
“哇喔哇喔。”半夏一下就开心了,黑暗的屋子里,她捧着爸爸的脸,笑了一口白白的牙,吧唧,亲了爸爸的额头一口。
顾谨再说:“顶多再过三年,小宪也会回来,到时候三个哥哥都会陪着你。”
“哇喔哇喔哇喔。”半夏的开心已经满满的,要溢出胸膛了。
悠着女儿,直到她睡着了,顾谨才把她放进被窝。
出来,小民就在餐桌旁等着,男孩才张嘴喊爸,顾谨就说:“最近咱们还比较忙,五月中旬有个公审大会,因为涉及到了半夏,咱们得去参加一下,六月初,法典考完试之后咱们还得去趟首都,等回来之后,你再考虑走的事吧。”
小民跟老爹一样,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他也从来没有休息过,这段时间呆的浑身长毛,今天被许文强一刺激,恨不能拔腿,明天就走。可顾谨似乎有种魔力,任何事在他这都不算什么大事。
任何人,哪怕再生气的人,只要跟他聊一聊,就会莫名的心安。
“跟半夏有关,什么公审大会?”小民一时没反映过来,问说。
顾谨说:“五河村的案子终于异地审理完了,涉及其中的案犯,以及曾经在公检法为他们开过后门的人,比如魏士明和魏士斌兄弟等,这叫团伙作案,要在中级人民法院宣读判决书,届时会是公审,你还没见过公审吧?”
小民确实不知道,甚至这还是第一次听。
高家跟魏芳,曹桂,刘华强的性质都不一样,他们是地头蛇,属于带着小混混们扛着棍子,整天在外打打杀杀,见老太太拎着鸡蛋要一脚踢烂,见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就要拉小树林的那种。
他们,也是东海市的治安在国际上被人诟病的主要元凶。
当然,他们于老百姓来说,也是最可怕的,曾经有段时间,过了9点,居民,尤其是女同志就不敢出门了,就是因为他们。
曹桂之所以当初能说服小民小宪兄弟留在国外,也是因为他们,那些混混,身上背着强奸,杀人越货的罪名,死不足惜。
但小民以为当他们被抓捕,这事儿就完了。
因为他对体制有偏见,他还认为,那些人关几年就会放出来,继续行凶作恶。
可居然还有公开审理?
小民成功的被老父亲调起了兴致。
正好最近也闲,他干脆又从图书馆借来书,查阅了一下国家自八十年代以来所有经历过的严打违法犯罪,以及公审大会,他惊讶的发现,那些行凶作恶的犯罪分子,确实受到了严惩。
公审大会,在原来是有荷枪实弹,武警押运,游街的。
但因为发生过踩踏,拥挤事故,后来就废止了。
就公审,也只会邀请一部分涉及案件的人员参于,围观枪决也取消了。
总之,比之原来已经温情了很多了。
但它不代表正义之剑也被削弱了,反而,目前报纸和电视媒体的兴起,能给予人们最直观的审理过程,所以电视上,报纸上,这几天全是专题节目,把涉及走私案的每一个人都摊开来仔细说,仔细讲。
魏家,刘家,高从文家,犯罪分子上电视,要讲述他们的犯罪过程。
在此之前,小民只知道乱,并不知道其性质的恶劣性。
直到从电视上,报纸上了解完全程,才知道这个案子性质的恶劣。
然后他还了解到,其实从几年前开始,他爸作为刑侦顾问,就一直在追查这个犯罪团伙,案子能破,顾谨功不可没。
这下,案子调起小民的好奇心了,他想知道,那些犯罪分子在这个国家,将受到什么样的法律制裁。
法典还在日以继夜的奋斗,要冲刺中考。
半夏因为确定大哥肯定会留下来,最近又开心了许多。
不过她最近开始攒小钱钱啦,准备等钱攒多了,买一台粮食放大器,寄给远在国外的小宪哥哥,这事她还跟小宪讲过呢,粮食放大器,小宪也特别期待。
转眼就要到公审的日子了。
顾谨得作为律师出庭,因为他是高六妹的辩护律师。
而林珺和小民,作为被邀请旁听的公民,也会一同出席。
法典五点半就得到校,所以早早走了,小民要送半夏去上学。
林珺说:“小民,我给半夏请过假了,咱今天得上法院,她就不去幼儿园了。”
小民倒无所谓,把半夏拉回来了。
顾谨从卧室出来,低声说:“半夏就不去了,高家村那孩子……会看电视的。”
二狗当然不会出现,他妈妈也因为受保护,只由顾谨代为出庭,但他们是会看电视的,今天的公审现场,会全程录下来给二狗母子看,《新闻联播》也要报道,顾谨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但他不希望二狗再看到半夏,任何一种形式的。
“你这人,真是好奇怪啊……”林珺说:“必须让半夏去,那些人里有好多都是半夏的童年噩梦,让孩子看到他们被审判,非常有必要。”
比如二狗的舅舅,经常打二狗,欺负二狗的。
让半夏看到他们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押在审判席上,不好吗?
顾谨默了会儿,点头,吩咐小民说:“今天现场摄像头特别多,遮着点孩子。”
他要提前去法庭,早走了,林珺和小民随后,赶在十点开庭前,开车去现场。
其实从年前开始,东海市的治安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大街上干干净净,也安安静静。
在去往法院的路上,小民看到被借调来值勤的海军战士,清一色的白制服,白手套,全部高高大大,身姿挺拔,在东海市五月半的艳阳中,一动不动。
半夏可开心了,望着窗外,忽而想起来:“小民哥哥,你要穿上那样的军装,一定超好看喔。”
小民无奈,扭着妹妹的脖子向另一边。
另一边是武警在值勤,全是清一色的绿军装,白手套,一个个挺拔的像小白杨,帅极了,半夏于是又说:“法典哥哥以后要穿那个喔。”
小民再扭她的脑袋,让她看着前面。
可半夏又喊了:“咦,快看远处,点点哥哥?”
林珺也看见法典了,跟黑8和他的兄弟们撮着,站在一块儿。
今天来旁听的大多数是五河村一案的受害者家属,而黑8那帮子,是顾谨特批的票,专门传唤来的。
法典平时一点风都没漏出来,早晨还乖乖去上学了,他逃课来的吧,跑来旁听了。眼看老娘的车来,小伙子嗖的一缩,隐入人群,已经找不见了。
法院直接在院子里搭的台子,大喇叭支起来,现场审案。
林珺因为开车,一路要接受检查,来的晚了点,这会儿一帮混混已经被提溜上台子了,而这种场面,在小民看来,是非常震撼的。
因为武警都是身体素质最优,年青力壮,体格过人的年青人,两个押一个,押了满满一台子,高村长和他所有的儿子、魏士明魏士斌,毛哥,还有好些个社会大哥,有一个是一个,在经过长达八个月的关押审理后,其实已经怂的不行了,但这还不够,受害人家属,公众,□□断跑的摄像机,录像机,此时对准他们,啪啪的照相机声响着,才要宣读对他们的公审结果。
半夏头一回经历这种现场,看到台上站满了二狗的舅舅,有点害怕,闹着要妈妈抱抱,但她已经是个快六岁的孩子了,因为小民养得好,这半年窜了七八厘米,体重也涨了不少,林珺已经抱不动了,只好把她交给小民。
小民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审理方式。
一边,因为从小生活在对人权要求极高的发达国家,他觉得这种公开审理有点残酷,可回想一下这帮人犯下的事,害死的公安干警,以及他们在国际上对东海市造成的影响,小民又觉得,这种审判是合理的。
总之,就像粮食放大器,它是一种于小民来说完全新奇的审理方式。
台上,此时法官已经宣读完罪状了,有一段时间,是顾谨要为高六妹陈述,她的犯罪事实,以及她的认罪书,辩诉理由等。
爸爸就站在台上。
他跟现场的法官,武警和公安是格格不入的,西装,领带,说话声音温和,却又具有穿透力,他讲述了高六妹生存的处境,以及作为一个女性,被父兄掌控的悲惨命运,以及她在精神病院受到的,长达四年的肉体和精神上双重的虐待。
接下来就该宣读受害者名单了。
台下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每一个受害者都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因为那帮道上的兄弟,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作为亲人,他们曾经是那么的无力,此时望着台上的犯罪分子们,恨不能生撕了他们,可也只能哭泣。
小民不由的要想,如果不是半夏找到了法典,一直在五河村长大,她的人生,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那些哭泣的公安家属,还有曾经被混混们伤害过的女性,法庭,法律,会给他们一个怎么样的交待。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民也想知道,蓝国这个体制有问题的国家,法庭和法院,会给予这个案子一个什么样的判决。
有摄像机拍了过来,他很敏感的,立刻把半夏的头用手捂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台上喇叭里响起来自主审法官的,高亢的声音。
“嫌犯高从文,故意致人死亡多达7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因犯罪性质恶劣,情节极其严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嫌犯高某某,故意致人死亡多达3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因犯罪性质极其恶劣,情节极其严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小民眼睁睁的看着,宣判一个武警就往外押一个。
车是早就准备好的,东风大卡,上面两排军人,荷枪实弹。
半夏本来给哥哥捂着脸的,突然听到呼啦啦的声响,挣脱了哥哥,就见绿衣服的军人一个个的,押着二狗的外公,舅舅们往外走。
严格意义上不算走,是拖。武警拖着他们,迅速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