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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珺上前一步:“李保堂死的多蹊跷啊,你怀孕八个月,他怎么突然就被火烧死了,马明霞,我记得他死前跟你吵过架,他当时发现你和牛主任私通的事了,对不对?”
被林珺猜中,马明霞吓了一跳,大声说:“你胡说。”
“孩子不是李保堂的吧,本来你是想生来着,可听人说查血型就能查出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引产的吧?”这才是她孕身八月,冒险引产孩子的原因。
马明霞大肚皮到八个月的时候,国家开始普及血型知识。
正是那时库房起的火灾,继而,她在拿到钱以后悄悄流产的。
而背后的隐情是,孩子压根就不是李保堂的。
李保堂,也正是因为发现了她和牛主任的奸情,才被他们全家联手害死的。
一桩人命案,五年后被翻起,而且林珺居然猜到了最核心的关键点。
“我没有,你胡说!”马明霞快疯了,连连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
但林珺紧逼:“保险公司赔了一百万,厂里30万,马明霞,那钱你用的舒坦吗?”回头说:“林东,报案,就说马明霞杀夫骗保,今天我们要掰扯这桩案子!”
马宣扬还在埋头背稿子,没察觉乱子,但马书记一直在观战。
乍听林珺这样说,他深喘一气:“宣扬,顾谨果然了不得,我小瞧林珺了。”
当顾谨过问慈心的事以后马书记就开始担心了,知道他的查案能力,所以虽然一直在抢厂子,可也生怕女婿的死要被翻出来,保险公司的一百多万拿不干净。
从林珺喊出杀夫骗保四个字,马书记就知道,顾谨查到慈心失火的事情上了。
保险一案,被捅出来了。
晴天霹雳啊,马宣扬顿时慌了:“那咱们怎么办。”
马书记真是恨,恨沈四宝关键时刻掉琏子,更烦大儿子慌张冒气。
捂着心脏,他说:“顾谨顶多能查出130万,剩下的500万他查不到的,先尽力拿厂吧,市里的领导都来了,国资委应该不敢推脱,你给政府的钱可以分三次付清,先拿五百万签厂,剩下的,等把慈心拿下来后,卖林珺的药方来付吧。还有整整八百万的外资呢,得咱家宣发来谈,国资委为了那笔钱,也必须签约。”
马宣扬愣住了:“爸,你不是说这是逼不得已的险招吗,现在就要用吗?”
半夏那小女孩的回归治好了林珺,而不会发疯的林珺,再加上顾谨,就是劲敌了。
马光明反问:“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又说:“杀人就得做好偿命的准备,我去给李保堂偿命吧,你们几个可不要再犯蠢了,尤其是你,今天一定要拿下慈心!”
钱,是拿李保堂的命换来的。
而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命偿一命。
没有父亲愿意牺牲孩子,所以马光明早就准备好了,万一钱拿不利索,他就自己上,给前女婿偿命。
至少有五百万他们能拿干净,神仙老子,也查不出那笔钱的来路。
……
不止马光明坚信,他目前所有的630万里头,即使公安,也只能查到130万的来路,能没收,剩下的他们查不到来路,也无法没收。
公安局,此时刑侦科的一帮人也犯了难。
请来协查的,还有国内安最大的,安寿保险公司的总经理,也在抓耳挠腮。
“我确定我们只赔付了一百万。”他说。
500万,一大笔钱,还是以现金的方式,在几年间分批次存进银行的。
马宣扬解释,说是他爱人做生意得来的,可现在,除了卖白粉,还能有啥生意,能在四五年间赚到五百万?
不过一旦追踪不到,检察机关无权没收公民财产,那就是人家的钱。
正好此时顾谨来,达队讲了一下情况,说:“顾教授,我们卡住了,这个关键点还是得你来突破,那五百万,你要没有新思路,我们就只能当成马家的正常收入。”
在这个高级教授才拿一千元月薪的年代,五百万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它能保一个家庭一生无忧。
而马家户头上,就有这么一笔巨款躺在账上,它是哪来的?
顾谨接过换子一案的卷宗一页页的翻着,突然桌上电话响。
110调度中心来的电话,说慈心有人报案,是人命案,希望立刻出警。
这时五百万的关节还没打通呢,慈心怎么又闹乱子了?
不过既然有人报警,当然是立刻出警。
顾谨走在最后,公安们上车了,他还在看卷宗,达队有些急:“顾教授,快一点啊,你在想什么呢?”
看看院门外,顾谨说:“等我两分钟,我去买些东西。”
“你要买啥,我去买吧,你先看卷宗。”达队说。
“牙刷,毛巾,拖鞋和内裤,内裤要37码的。”顾谨说。
达队有点惊:“您有急差要出?”
顾谨倒不是急着出差,而是,其实俩人一开始谈恋爱,林珺就比他主动得多,她自上大学,就吸引了一帮追求者,有部队领导家的孩子能偷开他爹的敞逢吉普。
还有些市政上的孩子能偷偷骑战时留下来的,拉轰小摩托的。
可她于那么多小伙子里头,跳上了他的二八大杠,然后坦率的说:“本小姐看上你了,以后每一天,你都要接我上学,放学,给我写情诗,送应季的花,买口红,雪花膏,漂亮的皮鞋,反正别的女孩有什么,我都要。”
严格遵守,顾谨每天写情诗,兼打两分工给她赚皮鞋,雪花膏。
追到女神的男人嘛,不能亏了她。
是的,她后来变了,阴郁,消沉,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很多人说她是变心了,爱上别人了,顾谨也曾这样怀疑过,但又否认了,因为她那么爱美,如果是爱上了别人,不会那么糟践自己。
还有人说她疯了,建议他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但顾谨没有。
他觉得她那么拥有那么美好的心灵,又热爱生活,总有一天会振作起来的。
他们是吵架,还动不动就戳彼此的伤疤,离婚时林珺剪自己的照片,顾谨也剪自己的,可在他心里,永远有她跳上他自行车后座时骄傲又自信的样子。
现在的林珺又变回去了,跟曾经一样主动自信,还让女儿传话,请他回家住。
他都顾不上回家,现买洗涮用口,搬家啦!
不过马家的500万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涉及走私,拿的黑钱?
不会,因为涉及走私,钱来钱去,肯定有蛛丝蚂迹,而慈心的账面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保险公司吧,全国就两家,全查过了,只有一份一百万的保险。
钱,从何而来?
目光停留在李保堂的档案上,反复推敲,顾谨突然明白那笔钱从何而来了!
“你们去慈心,我要去市局找证据。”顾谨说着,出了公安分局,眼看一辆28路驶来,毫不犹豫跳了上去,直奔市公安局。
一条人命能值多少钱呢?
只要你策略得当,运筹帷握,心黑大胆,他就能值整整六百万!
这个案子在顾谨这儿,终于打通关结,破了!
第38章 抗癌新药
公安比国资委的领导提前一步到达现场。
这时现场围满了人,马明霞脸上羽西牌的粉底早就哭花了。
而她和牛主任的绯闻艳事,也早被林珺扒了个底朝天,大家全都知晓了。
为骗保而杀夫,虽然马光明早在路口等着,且主动自首,说是自己干的。
但马明霞和牛主任都要被带走,配合调查。
又是一回众目睽睽戴铐子,但这回不比上回,因为马明霞自己知道,罪证确凿,有马光明顶罪,她不必死,可她这回要去拘留所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再或者一两年,案子不宣判,她就出不来了。
她跟秦秀一样,要去拘留所踩缝纫机了,她完蛋了!
她已经顾不上攻击林珺了,同时她的黑眼圈,鱼尾纹和泪沟全出来了。
这时马宣扬还是外人,而林珺的名牌,就这样给放稳了。
章子,也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不过马光明一直以司马懿自称,各方面都算得很细致。
他在今天,还是在下午五点半请领导们来,也是经心算计过的,要林珺不闹,他就一举拿下厂子了,而林珺要闹,他先斩后奏,国资委的领导等于是也被他绑架了,为了不让市里的领导批评,他们也得竭尽全力,保签约的继续。
转眼,国资委的大领导张处长已经到现场了。
一下车,就见慈心人山人海,简直热闹的跟赶大集似的,警车当着他的面,呼啸而去,人声鼎沸,一声堪比一声。
而且通往车间的各个路口上全围满了人。
这要市领导们真的来了,看啥,看聚众闹事,骂他们是一帮废物?
关键是马光明不见了,在现场的是他儿子马宣扬,以及慈心的诸领导们。
“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处问。
马宣扬抢先说:“张处,喊武警来吧,慈心的职工不满改制,在闹事呢。”
顿时国资委的领导们集体哗然。
在营改私的过程中,职工们不满铁饭碗被砸,总会闹事,而这时,为了不让他们阻止国家的改革大计,国资委有权出动武警来维持秩序。
至于公安逮捕犯罪嫌疑人,为防造成讧乱,是不会广而告之的。
所以有他这样一说,张处果真以为是职工闹事,还真准备喊武警来。
林东和金荃倒是想解释马光明的犯罪的事实。
可现在张处长也满头包,他不想听原因,他只想看到结果。
只想让这个厂子在市领导们来之前安定下来。
所以金荃刚上前,张处就骂:“废物,饭桶,你个厂长是怎么当的,眼看那么多人闹事,为什么不管,今天这些职工要镇压不下去,我第一个撤你的职!”
金荃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就要喷血,冲上去就要跟张处理论。
可他还没开口,张处又开吼了:“能不能镇压,不能我马上喊武警来。”
误会,冲突,大多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为了安定和谐,上级不管你委不委屈,有没有错,安定,不出乱子是第一步!
这样闹下去,武警就该来了,职工会被镇压,签合同一事会照常举行。
但就在这时,忽而头顶的喇叭响起:“慈心的职工们,家属们,以及所有对慈心营改私一事格外关注的人们,你们好……”
国资委的领导们眉头皱的更凶了,而慈心的职工们,却不似刚才闹哄哄的,没人推着往外挤了,也没人说话了,所有人集体安静了下来,去寻声音的来源。
当然是林珺,因为割过太多次腕,她必须穿长袖衬衣,配着西裤,站在印着她牌子的桌子前,两手肘着桌子,正在对着话筒说话。
她又说:“政府要改制,不是打破我们的铁饭碗,而是要为慈心寻求一条可持续的,能够发展,且让厂子跟上时代的新路线,我们必须支持。”
张处当然认识林珺,但不知道她已经回厂了,问金荃:“林珺不是疯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是什么职位?”
马书记被抓,则群龙无首,金荃给林珺安排职位:“办公室主任。”
这时人群渐渐安定下来,已经没人吵吵了。
张处长说:“我记得她是个搞科研的,看起来她管理方面做得也很不错嘛。”
“她能力是有的,只是因为一直搞科研,被大家忽视了而已。”林东说。
但现场依然有人不满,而林珺,则拿着话筒走到了一个人跟前,示意他说话。
这人喊说:“马光明是个杀人犯,他的儿子凭啥能拿厂,我们不服。”
林珺把话筒给了另一个人,那人高声说:“说不定马宣扬也参于其中了,公安刚才都把马明霞抓走了,说不定马宣扬也是杀人犯,政府能把厂子卖给一个杀人犯吗?”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巨大,大到炸懵了张处长的脑袋。
也炸的别的领导们险些站不住。
可他们能怎么办?
难道在领导们安排好行程后,告诉上级,他们要签约的是个杀人犯?
这时他不凶,也不吼了,上前,对林珺说:“林主任,你安抚一下厂里的职工,我们紧急开个碰头会去,再跟公安局对接一下情况,能阻止市领导前来当然最好,要阻止不了的话,签约方面,要维护现场稳定,还要多拜托你。”
林东和金荃听了这话,都有点生气。
马光明都被带走调查了,马宣扬的钱能干净吗?
为什么领导只想着镇压,却不想着解决职工们的愤怒呢?
可林珺并不生气,只说:“好的。”
对上话筒,她又说:“同志们,国资委的领导要为我们谋求一条可发展的路线,他们是站在我们职工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的,决策,也将会站在我们职工的立场上来出,大家稍安勿躁,各回各岗,静等下一步的消息。”
张处这时要上楼去会议室,回头对马宣扬说:“我听好多人说林珺疯了,但你们看她,这不好好的,哪像是疯了的?”
现在轮到马宣扬头疼了。
整天往上反映,说林珺疯了的当然是他们家。
为了拿厂,他爸已经牺牲自己了,还要交130万出去,留他来对抗林珺。
可如今的林珺不仅不疯了,似乎脑子比原来更清楚了,这可咋办?
虽然用马光明的话说,领导已经被他绑架,500万的来路没人能查得出来。
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拿下慈心,可马宣扬的心里直打鼓。
……
慈心的游乐场在三楼,半夏换了一条裤子,又来玩滑滑梯了。
忽而,听到楼下响起妈妈的声音,小女孩几步飞奔到窗口,喊:“哥哥,拉我上去。”
法典骑在窗户上,正在看妈妈,一手把半夏肘了上去,俩孩子一起往下看。
这时领导们已经全部上楼了,从各个车间涌来的职工们也渐渐散了,但现场围的职工家属还很多,而且大多是老头老太太们,他们于厂子的感情最深,保安又不好赶人,拉起谁,抓着手就能唠半天。
既职工们已经被驱散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了。
万一市领导来了,有几个老太太在地上撒泼打滚,那比职工闹事还叫领导恼火,因为这叫管理无方。
而林珺对付这些老太太们,很有一套的,她扶起一个,边往外送,边听她唠叨,走走,停两步,于是聚来更多的人,再走走,再停两步,几乎所有人都聚一块儿了。
出了厂区,到了新家属区,再把门一关,这才算彻底清静了。
俩娃呆呆的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妈妈又迈着大步回来了,不怪高岗说,看妈妈从厂门外走进来,大步流星走在红毯上,恍惚间,顾法典仿佛回到了童年,他总是这样,趴在窗户上等妈妈。
那时的她,就跟现在一模一样,精干,利落,还神彩飞扬。
看她进了办公大楼,他转身就跑,可怜半夏还在窗户上呢。
小女孩也不怕疼,咕咚一声跳下来,拍拍巨疼的屁股,也追着哥哥跑了。
……
四楼会议室。
张处长刚刚放下电话,正在揉鬓额,他刚给公安分局打了电话,分局说案子还没彻底结清,要他们等着,可市委办公室告诉他,书记刚才结束了另一个视察工作,已经在来的路上。
这时候怎么办,不让领导来,并且告诉他们马光明是杀人犯?
那他的政绩何在,不能签约,慈心卖不出钱,书记会当场撤他的职!
要书记要是来了,签约了,慈心倒是卖了,钱也到账了。
可万一马宣扬也涉及到了杀人骗保案中,他的乌纱帽不也得掉嘛。
左右为难。
马宣扬此时也在坐,毕竟他坚信那五百万公安查不出来嘛,拍胸脯保证说:“张处,我爸的钱有可能来路不净,但我的钱全是我爱人下海做生意赚来的,我保证它干干净净,再说了,都这样了,咱们不签约,您在领导跟前也无法交待吧。”
曾经是计委的干部,马宣扬最知道当干部的为难。
现在的张处,已经被他逼到悬崖上了。
为了乌纱帽,签约必须进行!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楼道闪过,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当然是林珺,她进了门,说:“领导们,外面已经处理好了。”
张处长站起来摊手:“林珺,你父亲把厂子交给政府,我们没打理好,委任了马光明那么个书记,政府愧对于他了。”
“倒也不至于,我父亲在天有灵,能理解张处长为了国家发展而付出的辛劳和心血。不过慈心没必要急着卖吧,它的价值可远在两千万之上。”林珺说。
张处叹气:“慈心确实无价,可政府急着回拢资金,要用于城市基础建设,不然也不可能出此下策的。”
所以政府要卖厂,张处也只是执行人罢了。
今天,正也是死反也是死,总之,除非他昧着良心喊武警来镇压职工,力保签约,然后拿钱走人,否则他就没活路了。
这也是马宣扬得意的地方,张处想保乌纱,就必须签约。
可这时林珺说:“如果您把慈心给我,虽然不能今天就见钱,但我可以保证,一周之内给您三百万,剩下的一千三百万,一年之内,我会如数交到政府手中,所以不要引进外资,也不要跟外人签约了,我来主管慈心吧,怎么样?”
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该不会她有现金,能一举拿厂吧。
马宣扬本就笑的如丧考妣,此时笑已经变成哭了。
他不期林珺居然有此一后招。
张处也是眼前一亮:“你有钱,是现金?”
“我没有钱,但是慈心有专利,马宣扬拿到慈心,也会分三次付款吧,他会卖掉专利解决一部分的筹款问题,我也可以。”林珺坦然说。
张处刷的回眸,看马宣扬:“你会卖专利?”
马宣扬摊手说:“林珺买走厂子,不也一样要卖专利?”
慈心的专利,价值要几百万的,但它是慈心厂赖以生存的先决条件。
要专利卖了,慈心产什么药,职工们还有饭吃吗?
改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厂子的效益变好,让职工们能拿高工资。
可大多数人拿走厂子后,都是变卖家底,下岗职工,搞的怨声载道。
张处不但否决了林珺,也否决了马宣扬。
他说:“不可以,慈心是大家的,不是你们的,你们把专利卖了,职工就得下岗,马宣扬,林珺,你们这是竭泽而渔,不行。”
但林珺就等他这句呢,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来,说:“我有一味药,是十年前着手研发的,而在五年前,完成了110例临床患者的治疗报告,目前,该药品已具备申请批文批号的资格,只要我掌管慈心,就可以拿它作为主打药品,保证慈心的销售。”
从乳腺散淤到附件消炎,林珺这些年着手研发的都是妇科类药品,这些药适用于慢性症状,能治病,但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是凭借慈心的口碑,才能一直销路畅通的,而近几年西药发展势头迅猛。
不管治标还是治本,人家效果立竿见影,广告铺天盖地,就占领市场了。
只一味药,做主打产品救一个厂,怕是不行吧。
一帮领导还是觉得不行,不过还不及他们否定,林珺又说:“它可以诱导癌细胞凋亡,调节人体免疫力,且在对抗肿瘤转移方面,具有非常好的临床效果。”
领导中有人一声惊呼:“你研发的新药能抗癌?”
林珺说:“据临床报告,它对食道癌、胃癌,肺癌,乳腺癌等都有治疗作用,而且我在国外的临床研究中还发现,它还可以缓解化疗,以及放疗给患者带来的不适症状。”
治癌,抗癌,国药在起步方面比西医晚。
而目前,癌症在全世界的常规治疗法是手术切除和放化疗。
癌症无法攻克,但能辅助用于化疗和放疗类的药物,就很了不得了。
它在国药的历史上,意义是空前的。
张处长一把抓过报告书,刷刷刷的翻阅了起来。
另有个领导说:“这药一旦通过临床,我亲自帮你去跑批文和批号。”
还有个领导哎的一声,说:“抗癌类的中成药,在国内这还是首款吧,等□□来了,咱们正好可以给他们汇报一下新药的成果。”
马宣扬觉得不对,□□都来了,约肯定是要签的。
张处长不想着解决他的问题,怎么一直在翻林珺的东西,还不停点头?
虽然他傻,可他隐隐的,也觉得不太妙。
张处把一沓文件合到了一起,在桌子上啪啪啪的敲着,忽而回头,对林珺说:“一会儿还要来记者,你这个抗肿瘤的新药,可以提前宣传一下。”
一种新药要问世,光做一百多例临床跟踪是不够的,它还要经由国家药监局的审批,要给批文,批号,要专利,才能上线。
国药走的是传统策略,要上一味新药,非常难。
可西药不一样,人家是成熟的药品,而且一来就带着广告宣传。
所以国人慢慢中成药吃得少了,西药反而吃得多了。
“您是领导,您来决策。”林珺说。
让国药也打广告,走出去嘛。
马宣扬还想插嘴,可他插不上,而张处长看着表,咬牙下了决心:“金荃,紧急去帮林珺搞份合同来。”抬头又说:“至少三百万,一周之内必须到账。”
林珺从包里拿出所有的合同,说:“合同,我已经打印好了。”
张处站了起来:“林珺,你可真……”救了他的老命。
林珺其实并不想卖自己研发的那些专利,因为诸如乳腺散淤,附件消炎类的药,她还可以再进行加工,改良,让它们的药效更好,可曾经为了妍妍卖过一次,现在为了慈心,她还得再卖一回。
而抗肿癌的中成药配方,一旦申请到专利,她真要转手,也得七八百万。
如果她可以狠下心肠带走半夏和法典,她在国外,会过得比国内更舒服。
但为了能整体拿下慈心,她不得不把它也贡献出去。
“慈心是我爸的,我从政府手里拿到它,只会更加珍惜,再创辉煌。”她说。
张处拍手:“走,下去迎接领导,进行林珺和慈心的签约仪式。”
马宣扬此时才发现自己被甩开了,他说:“张处长,你这么干,不合手续吧。”
“你爹干的事合手续吗,一杀人犯,把我肘在这儿,怎么,想让我给你们全家赔葬?”张处长也爆发了,恨不能当场打人。
马宣扬还想追,金荃喊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他堵会议室了。
此时领导眼看就要来了,张处小跑了几步,又慢了下来:“林珺,你那味药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先给我两盒,我妈吧,食道癌。”
药物的临床试用有着严格的申批程序,可不能随便就给谁。
“名字叫复方半夏胶囊,您可以申请试用,但我必须坐诊,判断病人的病情,看病人的各项数据,录入,并签协议以后才能给药。”林珺说。
张处长小跑着步子下楼,回头说:“改天抽时间,我接你上门,给我妈坐诊!”
市领导来了,而老谋深算的马光明,在公安局,自以为自己玩得一手好戏。
却不知从张处到林珺,谁都比他精。
现在,要跟慈心签约的人已经变成林珺了。
而要不是马光明骗保杀人一事被捅出来,林珺哪有机会,空手套白狼?
……
半夏和哥哥俩就躲在楼梯拐角处,她确定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笑眯的说:“哥哥,妈妈刚才有说半夏喔。”
法典听到的更多,更能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妈妈从十年前就在研发抗癌药了,还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呢,抗癌药啊,她,她……”男孩撇着嘴巴,要哭了。
在外婆得癌症的那段时间,爸爸在国外留学,妈妈一边要工作,还要照料他和外婆,虽然有保姆,可妈妈睡前要给他讲故事,还要疏导小民和小宪在异国它乡不适应的心理问题。
晚上还要起来好几次,给瘫痪的外婆翻身子。
忙成那样,她还能研发出抗肿瘤的新药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