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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不剁了,我倒要看看,没有我影响,顾法典能把作业写得多好。”顾灵说着,放下擀面杖,拿起了菜刀,得,切薄片,涮牛肉吃吧。
半夏出门,骄傲的说:“哥哥,小姑不会再打扰你啦,快写作业吧。”
顾法典纯属骑虎难下,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会那么重视自己的作业,但装装样子吧,从他识字的语文开始,可他才读了一道题,半夏已经在鼓掌了:“哥哥好厉害啊,认识所有的字。”
识字就叫厉害吗?
顾法典好心虚,但也特别享受妹妹的无脑崇拜,笑的像只流口水的狗子。
顾灵悄悄悄出门,看了会儿,明白了:“半夏,你没读过幼儿园,对吗?”
半夏有点羞涩:“爸爸说女孩子不需要读太多书,只要长得漂亮,长大就可以嫁有钱人,但半夏不想嫁人,想读书,等哥哥学会了,教半夏。”
所以她长到五岁了,却连幼儿园都没上过?
难怪孩子对读书会那么郑重其事。
顾灵生气,顾法典的心也在腾腾往外窜火。
遥想当初妍妍,一生下来林珺就在给做早教,所以妍妍特别聪明,理解能力也特别强,死的时候才一岁,爸爸妈妈喊的叭叭响。
可半夏呢,沈四宝居然不让她读书?
是为了让她变成个愚昧的,只会听家长的话,然后乖乖嫁人的傻丫头吧。
如果不是法典误打误撞找到她,如果让沈四宝把她养大,以半夏的漂亮,沈四宝会把她嫁给谁,肯定是对他生意有利的大老板,土财主吧。。
他把自己有病的孩子扔给别人,还尽可能的,要榨取别人家孩子的资源。
甚至盘算好了孩子的一生?
顾灵此刻愤怒至极,想提刀直接去砍了沈四宝。
正好顾谨从公安局回来,看顾灵气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遂问:“你又怎么了?”
“哥,沈四宝呢,你不要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砍了他。”顾灵提着菜刀上下挥舞。
顾谨指了指窗外:“他就在窗外,但今天他应该特别忙,没时间让你砍,你赶紧做饭,吃完饭我要去趟秦秀母亲家,见秦秀母亲。”
“秦秀偷孩子,还害死妍妍,你见她妈干嘛?”顾妍反问。
顾谨肯定的说:“让她承认偷孩子的事实,这事不能等了,明天我就要结案!”
所以不用等国外的DNA结果,明天顾谨就能直接证明半夏是被抱错的?
不过沈四宝在窗外干嘛?
不但顾灵疑惑,俩娃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可是三楼啊,难道沈四宝是飞上窗户的吗,他在窗外干嘛,要飞天?
俩娃一前一后蹦到窗口,顿时惊呆了。
老家属院的后面本来是一块空的绿草地,还有一个小湖泊,景色可美了。
但后来老家属区的人全搬完了,没人欣赏美景了,而医药厂的垃圾是需要专项焚烧处理的,所以厂里就把那块空地搞成了垃圾站。
垃圾堆得多了,自然就成了山。
而此刻,沈四宝率着一群人站在垃圾山下,跃跃欲试。
所以他带了一帮人,这居然是要翻垃圾山?
但他好端端的,翻垃圾山干嘛?
片刻,顾法典恍然大悟。
他对秦秀说他把毽子扔了,而毽子里有银元。
所以现在,沈四宝是要翻垃圾山,翻他的银元?
第26章 败露
集结了厂里所有的保安,带好塑胶手套,拍拍手,沈四宝从兜里掏出一只小鸡毛毽子,高举在手中,手持大喇叭说:“同志们,看仔细点,咱们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只要发现毽子,马上交给我,现在开找!”
大家齐声喊:“是!”
顾法典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两只鸡毛毽子,他得给沈四宝再增添点工作量。
……
这个世界上,最能令人丧心病狂的并非财富,而是财富近在咫尺,你却必须翻开一座臭烘烘的垃圾山才能找到它。
现在半夏已经没用了,财富密码变成了这座垃圾山。
保安们齐齐上阵,沈四宝赤手空拳,也冲了上去。
夏天的垃圾山,十米之内臭到生人勿近,再兼临近傍晚,沤了一天的东西发霉,发烂了,有个保安一把抓下去,抓到一堆剩饭,顿时哇的一声。
还有人抓到烂鱼骨,虾皮,看着有个东西像是毽子,一把摸过去,咦,太恶心了,居然是个腐烂了的鸡骷髅。
不知道为啥书记非要翻垃圾山,保安们心里很不爽,也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
沈四宝一把抓下去,直接抓到一根输液用的针管,手套都被刺破了。
可他内心狂热的是三倍杠杆,是在蛰伏了半辈子后可以独吞慈心。
看手下们懒懒散散的,他说:“大家加油干,我们现在要找的可是能改变整个慈心的东西,咱们必须把它给我找出来。”
“书记,我们当然愿意找,可是太臭了……”有个保安说。
另外的保安也纷纷附合:“是啊,太臭了。”
沈四宝的眼睛吐着红,红的像灯笼:“谁要找到毽子,我奖励他一套房。”
保安们面面相觑,但旋即一个个的变成了豺狼虎豹,冲上了垃圾山。
扬起头,两手叉腰望着垃圾山,沈四宝恍然觉得自己还是当年走出农村的反革命后代,黑五类,面对着阶级的鸿沟,成分的天险,他虽然没能拿下林珺那个大小姐,于是费了很多力,但他赤手空拳,最终依旧坐上了慈心一把手的交椅。
那他现在,一样能把慈心纳入囊中,并借着它,登顶这个国家的首富!
像一只发了疯的恶狼,他狠狠的扑上了恶臭熏天的垃圾山。
……
顾灵晚上做的黄牛肉烫火锅,她一手刀功出神入化,牛肉切的比纸片还薄,滚开的清水锅里烫一下,蘸上沙嗲酱,半夏咕唧咕唧,吃了两大碗。
她还喜欢吃虾滑,小姑手打的虾滑可劲道了,咬上去劲劲儿的。
全家肚皮吃得饱饱的,顾灵又给半夏洗了个澡,换了条新裙子,也准备下楼凉快凉快,但下了楼,一家人给吓了一跳。
因为不知何时,垃圾山上爬满了人,老家属区的围墙边也站满了围观的人。
众人沸沸扬扬,说谁要能找到个鸡毛毽子,沈书记就会送一套房。
为了一个鸡毛毽子,沈四宝已经疯狂成这样了?
这时顾法典突然指着某个地方说:“大家快看,那儿有个毽子。”
顿时,沈四宝像只贪婪的饕餮一样,带着一股旋风冲了过去。
抓毽子时居然抓到一个尿布湿,一手恶心的脏黄。
可他全没所谓,抢过来,如获至宝。
……
顾谨到劳保店时,果不其然,小龙正在闹肝子,疼的滚来滚去。
秦母刚买药,可孩子不吃,还连蹬带踢:“外婆滚,疼,疼,我要妈妈。”
“天杀的顾谨害你妈进监狱了,外婆也没办法呀,快来喝药吧。”老太太颤颤危危,才把水杯端过去,小龙又准又狠,一脚踹到老太太鼻子上,蹬的老太太眼冒金星,向后倒去,这一摔,就得磕到玻璃货架了。
老太太心中正叫着不妙,忽而身后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是个高大的男人,从她手里接过水杯,他自己手里还有个果奶瓶子,把果奶递给正在哭闹的男孩,他问:“小龙,果奶你喝不喝?”
小龙蓦的坐了起来,一看果奶,也不管谁给的,架嘴就吸。
秦老娘眼睁睁看着男人大手里的东西倒个个儿,咕唧咕唧 ,小龙两口就把药吸光了,吧唧一下嘴儿,孩子说:“果奶有点苦。”
顾谨展开大手,把完整无好的果奶给小龙看:“这儿还有一瓶不苦的,但你现在不能喝,先出去跑一跑,玩一玩我才给你。”
小龙很熊的,可顾谨就好像有魔法似的,一句话哄的他出门,蹦哒去了。
作为偷孩子的人,秦老娘跟顾谨是死敌。
她也早想好了,顾谨肯定会来查,到时候她就耍泼,把他轰出去。
提起鸡毛掸子,她说:“顾教授,你赶紧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顾谨一句话就让老太变了脸色。
“害了秦秀的明明是你,怎么就成我了?”顾谨说:“你作为母亲,应该比谁都知道,女儿跟已婚男人进行婚外情是不对的,可你放任了她,还让她怀上了孩子,要我猜得不错,你们私下打过胎,却没打下来,才会导致妍妍才会先天不足,对吧。而发现生下来的孩子有问题后,你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救治她,却悄悄偷了别人家的来换,您是为什么呢,惯溺女儿,她想要什么你就想给她,想满足她?但满足的后果是什么,你现在亲手把她送牢里了。”
秦老娘愣住了,因为顾谨说的没错。
她当初是被马书记欺骗的,大了肚子,一个人养秦秀养的可艰难了,所以就有点惯溺,而秦秀呢,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等秦老娘发现时,她已经跟沈四宝睡一起,大肚子了。
她也想过让秦秀流产,可吃了药以后并没有流下来。
沈四宝又跪着要秦秀生孩子,并承诺孩子一出生就跟吴小华离婚。
于是秦秀就跟秦老娘走了一样的路。
当时的林珺有大博士丈夫,自己还是高知,公主,在慈心厂属众星捧月。
可秦秀呢,明明也是厂长的闺女,却见不得光。
林珺怀孕时,大肚子被众人围观,人人见了都要夸一句,秦秀当时还没被马书记办进厂里,跟老娘一起躲在个出租屋里,大肚子也得悄悄遮掩起来。
她心理本就不平衡,又生了个病孩子,正好碰上林珺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小女儿,试问她能不心动吗?
而她想要,秦老娘能不帮她偷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而且秦老娘早就准备好了,一旦顾谨逼她,她就当场自杀,只恨今天好奇怪,外面静悄悄的,连个进来买东西的人都没有。
“顾谨,你不要逼我,小心我死给你看。”她说着,干脆撞了过去。
本以为顾谨是斯文人,被她这样一耍泼,他会方寸大乱。
谁知顾谨个子那么高,居然很敏捷,他一个闪身,躲开了她。
见一招不成,秦母还要再撞,她下定决心的,吓不跑顾谨,她就真死给他看,到时候还可以让沈四宝栽赃,给顾谨安个故意杀人罪。
顾谨看货架上有敌敌畏,干脆提起一瓶递了过来:“你要想寻死,这个更方便,但是阿姨,本来我想撤诉,不追究秦秀害死妍妍一事的,可你要这样,那秦秀就只能把牢底坐穿了。”
秦母短暂的愣了一下。
她知道顾谨全家恨她们入骨,也知道顾谨恨不能秦秀入狱。
可他居然要撤诉,不让秦秀坐牢了?
没有母亲想孩子坐牢的,当然,秦母也不是真的想死,所以她愣住了。
顾谨指了指货架,又说:“慈心要转私营,国资委会彻查账目,秦秀从库房拿的东西可不少,你就没想过,沈四宝能害死吴小华,就不会害秦秀?”
“不可能,我女婿不是那样的人。”秦母断然说。
可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因为秦秀这些库房往外倒的东西确实不少。
她还偷偷贩过很多药材,那些事,沈四宝一吵架,也会威胁,说要举报秦秀。
但天地良心,秦秀卖了东西,钱可全是沈四宝花的呀。
不过他也承诺,等他盘下慈心,秦秀就是慈心的大会计,一把手,掌钱。
“你可以选择相信沈四宝,也可以继续瞒着当年偷孩子的事,我不会说什么,毕竟孩子我们已经找回家了,我们以后只会加倍的疼爱她。不过阿姨……”顿了顿,顾谨说:“明天沈四宝会给你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只要经你的手转出去,你就要被判刑,甚至被枪决。”
转手个东西就要被枪决?
秦老太觉得顾谨简直神神叨叨:“你就编吧,接着编。”
顾谨递给她一张照片:“就是照片上的东西,如果你不想坐牢,拿到东西后就来找我。”
老太太当然不想坐牢,所以她急着要看。
可顾谨又把东西抽了回去,并说:“你要来,就得坦承当年所有的事。”
“我女婿就不是那样的人!”老太太嘴巴很硬,可也扯过照片,揣兜里了。
才从铺子里出来,小龙扑了过来:“叔叔,你答应我的果奶。”
把果奶递给孩子,顾谨又说:“秦阿姨,小龙孩子本身并不坏,可你和秦秀要是坐牢了,让别人带他,原来的半夏什么样,将来的他就是什么样。”
因为妍妍的死,秦秀总借故打半夏的事,秦母比谁知道。
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谁会疼?
人常说后娘心,海底针呢。
现在秦秀落难了,沈四宝该不会真的想给小龙找个后妈吧?
秦母心里着急,也往老家属院跑。
这时天已经黑了,沈四宝从车间调来几台大探照灯,四面八方的围着垃圾堆,因为听说有一套房的奖励,好些人自愿加入,正在热火朝天的翻垃圾。
还甭说,这年头娃们爱踢毽子,收获不菲呢,连着找了整整两个晚上,直到第三天的黎明,一整座大垃圾山才整体翻完。
大家从垃圾堆里足足找出九枚毽子来,一枚枚交给沈四宝,大家可开心了,这哪是毽子,这可是一套房啊。
拿着毽子匆匆回家,沈四宝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找回两枚银元就行。
但结果当然令他大失所望。
其中有五个塑料板,还有两枚铜板,另外两个里面包的是游戏币。
这已经是周二了,而在明天的晨会上,两个书记要进行权力的正式移交。
届时他就是正职书记了,国资委通知的,是下周五拿钱去竞标。
不知道是秦秀在幌自己,还是顾谨耍诈,但显然,再找银元已经来不及了。
而再不拿出钱,慈心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攥手良久,沈四宝打开了抽屉。
他习惯性的先戴了一副手套,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纸文件袋,打开,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张《医药研发专利证》,但是复印版,而在专利证的末尾,写着龙飞凤舞的二字:林珺。
一大沓纸,沈四宝面无表情的一张张翻着,署名全是林珺。
每一张的抬头上都有一行字:绝密文件,不得翻阅,复刊,盗版必究!
翻着翻着,沈四宝突然拿头撞墙,痛哭了起来。哭完,吸了吸鼻子,他冷静的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下楼,直奔劳保店。
进门就关店门,并把文件袋交给了秦老娘,且嘱咐她,让在店里静等。
说有人一会儿会前来取东西。
秦老娘接过文件袋,看了一眼,手捂上了衣服兜儿。
因为她兜里有一张顾谨给的照片,照片上,就是这样一个大文件袋。
捂着照片,秦老娘手颤颤危危:“女婿,秦秀十八岁就跟了你,这些年省吃俭用,赚的钱全给了你,她还为了你,干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事,你可不能害她呀。”
“妈你想什么呢,你是我妈,秦秀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们。”沈四宝说:“东西先放你这儿,一会儿会有人来取的。”
说完,他又陪儿子吃了个早餐,这才去上班了。
走之前他也想过,这几天他一直很忙,顾谨会不会来策反过老丈母娘。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怕了,毕竟他还喊了黑8,专门叮嘱过,老太太要敢不听话,就骑摩托车撞死她的,一老太太而已,敢坏他的大事,那就去死吧!
沈四宝的爷爷可是解放前有名的悍匪,他爹还割过小八路的脑袋,他本个反革命的后代,前四十年活的不如一条狗,如今改革开放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这座有四十年历史的,国家级的中药大厂,他非拿到手不可。
……
顾谨今天专门请了假,在家办公室。
但叮嘱儿子,吃完早饭就去秦老娘家铺子门口玩耍,替自己盯梢去。
当然,顾谨不是沈四宝肚子里的蛔虫,也不确定他会不会以身试法。
而且公安在慈心布了眼线,已经快一个月了,这边毫无动静。
但沈四宝已经被他逼的狗急跳墙了,按理来说,背水一战,他会出手的。
“法典,别的不用管,但那个文件袋你要盯好,拿到它。”顾谨说。
“可我连坏人是谁都不知道呢,便衣我也不认识呀。”顾法典有点发愁。
顾谨笑着说:“放心吧,只要他们来了,好人和坏人,你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真的吗?”顾法典还是不信:“我虽然不是近视眼,但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晴啊。”
爸爸会不会把他想得太厉害了点,男孩好没自信啊。
顾谨说:“当然是真的,毕竟你可是慈心陈浩南,手下还有三只鸡,对不对?”
爸爸居然知道陈浩南?
对了,他家有漫画呢。
男孩终于找到爸爸的知识盲区了:“不是三只鸡,是山鸡呀爸爸。”
“去吧,一定盯好文件袋。”顾谨说。
饵已挂好,就不知道沈四宝那条小鱼会不会上钩了。
……
另一边,顾灵一边给半夏梳着头,一边跟她聊天。
一起生活好几天了,她也问了很多,更了解半夏在农村时的生活了。
据说沈老娘腿脚不便,在家,像抱柴禾,喂鸡喂鸭,洗碗的活全是半夏干。
村里有些熊孩子,因为她没有家长照顾嘛,还总喜欢打她。
而据她说,有一个被寄养在外婆家的男孩,是村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半夏边说边比划:“我很凶的喔,二狗哥哥教过我打拳,要是发脾气,我是会打人的。”手舞足蹈,威风凛凛。
所以她村里的小哥哥名字叫二狗?
土到掉渣。
团着小侄女,顾灵悄声说:“小姑喜欢凶凶的女孩子,但妈妈可能不喜欢呢。”
半夏立刻反驳:“才不会,半夏可以保护妈妈,她肯定会喜欢上我哒。”
顾灵眸子一转,又悄悄说:“小姑比你妈妈还柔弱,也需要人保护呀。就不能小姑爱半夏,半夏爱小姑,不跟妈妈走,留下来保护小姑呀?”
这个问题难倒小女孩了,她犹豫了好久,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姑,对不起啊,我的力量太小了,只够保护妈妈,不够保护你呀。”
她一哭,就会惹到外面顾谨,他会大发脾气的呀。
顾灵手忙脚乱:“别哭啦,不然你爸要凶我!”
“可是半夏好难过,半夏保护不了小姑。”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灵急的手拍胸脯:“小姑是大猩猩,大灰熊,自己保护自己,咱不哭。”
“小姑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呀。”小女孩收了哭,抽泣着说。
顾灵猛捶自己两拳头,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惊到她哥。
她是真心疼爱半夏的,也敢说,要让她带这孩子,她会弥补她曾经受过的所有委屈,让她永远生活的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半夏从没见过林珺,却把所有的爱和寄托全放在林珺身上。
林珺是个大小姐性子,不擅长家务,原来家里一直长雇着保姆,顾谨于家务方面,做得都比林珺做得更多,有时候顾灵看不过眼,也会过来帮忙做顿饭,总之,他们一家可没愧对过林珺。
可就这,她还是在妍妍死后大吵大闹,闹着把婚给离了。
据漂亮国的医生诊断,说她吵吵闹闹情绪不能自控是因为抑郁症,而抑郁症,是因为家庭压力。
抑郁症是个啥顾灵不太懂,说疯又不像疯,说不疯吧,把全家折磨的喘不过气。
在她看来,就是纯粹的脾气坏!
这些年顾谨写信,她顶多回个安好,顾谨打电话她也很少会接,问她的近况,还得通过林珉,小民和小宪呢。
而据小宪说,林珺的精神状况比之前更差了,那不就意味着她的脾气更坏了?
孩子现在那么期待妈妈,要等妈妈来了,发现妈妈不如她所想,可怎么办?
捶着胸膛,顾灵简直要愁死了。
但她愁,半夏和顾法典可开心了。
今天虽不是周末,但慈心厂的保安们,大部分放假了,此刻全在厂门外的冷饮摊上坐着聊天,当然,因为大家都找到过毽子嘛,所以认为人人该有一套房,此时聊的也全是房子,他们甚至想好该怎么装修新房了。
顾法典奉旨出来盯梢,爸爸又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
给妹妹买了一份芋泥,顾法典又阔气的给他的小弟们一人买了一支小奶糕,此时蹲在马路边,跟狗哼子似的,正盯着劳保店。
爸爸说坏人长个坏样子,他一眼就能认识,可来买劳保的都是熟人,顾法典看谁都很普通。男孩很犹豫,爸爸头一回给任务,他怕他完不成呀。
但忽而,半夏唔的一声,扔下甜品跑过来了:“哥哥,我好怕。”
顾法典说:“哥带着仨小弟守着你呢,你有啥好怕的?”
“你看!”半夏躲闪着目光,看了眼马路边的一辆夏利车。
那辆车里坐着个人,平头,头上有疤,他的目光特别像她死后,沈四宝用电线烫她时的目光,阴森,黑暗,像要吃人一样。
女孩一害怕就不敢自己坐着了,她伸手了:“哥哥,背背我。”
顾法典于是背起妹妹,再扭头一看,哟呵,那不东海市排名第一的社会大哥,毛哥嘛,果然,坏人他一眼就认识。
顾法典先把妹妹放到了小卖铺里,眼看毛哥下了车,正准备喊,吸引便衣们过来,可就在这时,秦老娘突然扯着小龙从劳保店里出来了,风风火火,她在跑。
老太太当然跑不过年青人,毛哥就在路边等着,伸手要扯她手里的文件袋。
顾法典紧随其后,侧面一个斜插把毛哥扑倒在了地上。
小龙也同时摔倒了,秦老太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扯哇哇大哭的小龙。
而毛哥,一脚蹬开顾法典,再一个飞扑,还是直奔文件袋。
“救命啊,杀人啦,便衣叔叔快出来啊。”顾法典大喊着,一个猛扑。
保安们全被吓坏了,躲起来了,小卖铺老板在尖叫。
厂里还往外呼啦啦的跑着人。
而这时,还真有几个人从路边的车上下来,但那辆夏利车也跑了起来,而且直冲冲的朝着便衣们撞了过去,那是辆无牌车,当场撞翻一个便衣。
马同和金帅几个也想试着跟社会哥来一把,边子都没摸到,给人一个眼神瞪趴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便衣,一个已经被撞倒,头破血流的便衣爬了起来,朝着毛哥扑过来,但毛哥一边甩开顾法典,回头给便衣一脚蹬,又冲向文件袋了。
一把抢过文件袋,他几步飞奔,夏利车门是打开的,转眼他已经要上车了。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个便衣来扯毛哥的腿,却被他反手一刀割伤,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毛哥转身一跃,眼看就要上车了,但就在这时,侧面驶来一辆摩托,直接把毛哥撞飞到了半空,只听一声轰响,夏利拐弯跑远,毛哥重重摔在了一张桌子上。
桌子四分五裂。
鸣天一声枪响,毛哥脑袋上多了一把枪,是被他割破手腕的便衣,吐口血,说:“便衣,再动当场枪毙!”
顾法典此时最关注的是妹妹,所以他跑去找妹妹了,刚确定半夏无事,就听有人在喊:“天啦,这该不会是林珺的药品专利吧?”
一个人正在甩着一张纸,边甩边叫:“这是咱们厂乳腺散淤丸的,精确到毫克的配方,我记得当初厂里从林珺那儿买药方,花了上百万呢。”
药方专利,用古话说,那叫秘方,也是一个大厂耐以生存的基石。
这东西一旦被公开,被翻印,慈心药厂还拿什么跟别的药厂竞争?
顾法典忙跑了过去:“叔叔,快把它给我,这个不可以看的。”
那是他妈妈花了十几年研究出来的心血,是为了给妍妍治病才卖掉的。
不怪爸爸说重要,却原来文件袋那么重要,装的是她妈的心血。
那人倒也识相,连纸带文件袋一起给了顾法典:“我可一个字都没看。”
虽然这只是复印件,可捧在怀里,顾法典就好像在失去妈妈四年后,重新拥抱到了妈妈一样。他扑向小卖铺,去给爸爸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