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珺还是不放心,她思索片刻,又说:“不对,那船上还有保镖,至少五个,他们要知道小宪的身份呢,咋办。”又说:“不行,小宪以后绝不能再出国了。”
“Bill上校的游艇是失火的,没有一个人从中跑出来,所以保镖们也……”顾谨顿了顿,又说:“这方面,你绝对可以相信咱们国家的军人。”
小宪可是能为国家弄来歼机和潜艇的人,而将来,用李部长的话说,要是红国的航母但敢来南海搞联合军演,说不定小宪也可以玩它一玩。
而玩一把,直接转换经济利益,就是钱!
所以国家和部队为了保护小宪的身份,是会不计一切成本和代价的。
当时船上是五个保镖,再加Bill上校和小林阿西,总共七个人。
而现在,那艘船带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林珺总算长舒了口气,但突然想起来:“林悯呢,他被捕了吧?”
其实顾谨要跟林珺说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林悯了。

红国的核潜艇居然被海带缠住了,这事震惊全球,林悯当然也惊呆了。
甚至,部队去抓他的时候,他还认为军人们是在胡扯,直到电视上播放潜艇竖白旗的画面之后,他才算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不停的给东岛政府打电话,想让东岛政府给自己提供外交支持。
但是东岛政府为了撇清自己,已经拒不承认跟他有任何关系往来了。
而目前,部队已经把他控制起来,转移到海军军医院了。
毕竟小林阿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林悯急于想知道他和Bill上校的下落,可惜,部队是不会承认跟他们的死有关的,所以他得到的回答是,他们的游艇半夜失火,两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林悯的秉性,是最会见风使舵的。
别看他一把年纪还性命垂危,而且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打击,一般人承受不来的,但作为一个生意人,他的算计是藏在骨子里的。
他随时都会转动脑子给自己谋求利益。
顾谨又说:“他说他有个交易要跟你谈,但你必须带上半夏和法典一起,再把大白也带上,他才会跟你谈。”
林悯跟她谈交易?
还要她带上半夏和法典,大白?
他是想用大白做筹码,跟她谈交易吧。
不过转念一想,林珺觉得不对:“不对啊顾谨,林悯怎么知道大白在我手里的?”
顾谨不是说船上的人都死了嘛,那是谁告诉林悯,狗在她手里的?
说白了,不过一条狗而已,林珺就算把它偷偷藏起来养了,又能怎么样。
顾谨说:“我说的。”又说:“林珺,一条狗而已,林悯想要多少钱,我来出,但是,狗咱们得光明正大的要,不能偷偷起来。”
这就是顾谨不懂林家人的脾气,闹出来的麻烦了。林悯要的不是钱,如果当初他拿下慈心,他就是慈心的主人了,慈心,将任由他来摆布。
而现在,当他拿不下慈心,而他又知道半夏和法典特别喜欢大白,他就会拿大白做文章,以求重新入族谱,且把自己的牌位摆进宗祠。
说不生气是假的。
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半夏把狗养着就行了,可顾谨非要闹这出,林珺就有点生气了。
但顾谨其实也有自己的思考,大白的身世,部队会详细调查的,它和秋田会馆一样,都属于小林阿西,小林阿西虽然死了,可他还有遗孀,有孩子,对方要不追究狗就罢了,要追究,林珺没有购买凭证,依然得把狗换回去。
所以,为了狗狗能安安稳稳的属于半夏,难就难,但跟林悯解决完这件事,才是最妥当的。
默了好一会儿,林珺学着宋团长的样子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说:“行,不就是谈判嘛,这回,我要谈到他林悯吐血才行?”
以为卡着大白就能把自己弄上族谱,弄进家祠了。
林珺不但不答应,而且这回,非得谈到林悯原地去世不可,
话说,过了8月半,东海市的气温就会降下来,然后半夏和法典就该开学了,再然后小宪就会回红国,接下来小民也要动身上首都,去读研究生了。
林珺从政府手里卖回慈心,也正好一周年了。
林悯要不招惹林珺也就罢了,可现在,他非招惹她不可,那林珺就不介意给慈心,给半夏,再多储备一笔钱。
大清早的,爸爸妈妈在聊天,半夏起床后,接过二黑递来的拖鞋穿上,就去上厕所了,推开厕所门,顿时眉头一皱,因为二哥给下巴上贴了一块黏糊糊的东西,而法典哥哥,正在准备撕那玩意儿。
半夏知道那东西,那叫蜜蜡,林珺偶尔会用它来脱腋窝,每次脱,她都会疼的直哭。
二哥好好的,为什么要往下巴上贴蜜蜡?
难道他不想要胡子了?
法典没经验,小宪也没有,这东西应该要快速的扯才不会痛,但法典慢吞吞的,扯一下停一下,小宪都险些给疼傻。
不过用蜜蜡一脱胡子,二哥立马就帅出了一个新高度,他还换了一身帅气的西服,戴了块手表,要不是他皮肤太黑,半夏会认为这是大哥呢。
这么帅,还浑身香喷喷的二哥,半夏格外喜欢,知道他要出门,还想跟他一起出去玩儿了,可惜等她上完厕所出来,二哥招呼都没打,悄悄的跑了。
而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法典。
小宪承诺过,说今天要带法典出去玩,法典于是帮他把衬衣烫的展展的,还把他的皮鞋擦的蹭亮,结果他就到阳台上给大白喂了点水的功夫,再回来时二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俩崽面面相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哥打扮的那么帅气,到底是去干嘛了。
……
吃完早饭,林珺就通知俩小崽,要去见林悯的事了。
听说要去见大白原来的主人,法典先就紧张了,半夏更紧张。
相比于小林阿西还愿意遮掩一下,林悯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对大白,半夏和法典的厌恶。

虽说俩孩子还小,不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但一听林悯,就又担心起大白的归宿了。
而为了不让俩孩子太担心,林珺没听林悯的,选择把大白留在了家里。
于半夏来说,大白有多重要呢?
曾经,是法典把她从沈四宝手里救出来的。
从那时候起,半夏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人要遇到不公平,受了虐待,就一定要勇敢的反抗。
而这回,虽然有法典帮忙,但救大白这件事,几乎算是她独立完成的,全家一年多的疼爱,已经让她忘记了曾经濒临死亡时看到的那些噩梦般的场景了,可她在秦秀和沈四宝手里遭受的虐待,是摸不去的,救大白虽然并不能摸去那些记忆,但是能让半夏从此想起那段记忆时,不在害怕,恐惧。
所以半夏把大白看得特别重要,也准备好了,自己要亲自跟林悯交涉,索要回大白。
临出门时,她柔声跟大白说:“放心吧大白,我一定会从爷爷那儿把你要回来的。”
大白的背部整个被拉开过,缝合完也才一天时间,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病的连吠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但强撑其脑袋,要跟半夏贴贴一下。
而它这一切,二黑就又生气了,围着大白,吠个不止。
当然,不能把二黑和受伤的大白关在一起,所以林珺专门把二黑托付到了林大妈家。
这就又得说说林东了。
为防小林阿西会害死林悯,前天林东专门带着保安,去医院盯了两天。
而那,于林悯来说,应该是自己跟大儿子相认的好机会。
在林悯想来,这世间没有人不爱钱,更没人不稀罕一份唾手可得的遗产,自己有一个诺大的药厂,价值上千万,林东就算恨他,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而且他时日无多,林东就算演戏,也该跟他表演一番父慈子孝,然后顺理成章拿遗产的。
可林悯想错了。
林东去了之后,只派了保安队长薛彪进去盯着,他自己则一直呆在病房外面,全程没跟老爷子见面,昨天晚上,等部队的人去提押林悯时,跟部队的人做了个交接,他就直接回家了。
遗产,钱,父慈子孝,林东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根本不稀罕。
也正是因为亲儿子不搭理自己,林悯才退而求其次,来跟林珺谈的。
林东也得交待林珺一些事情:“妹,你跟那老爷子怎么谈是你的事,但有两个原则一定不能让,一是族谱,二就是宗祠,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无所谓,但我必须为列祖列宗负责,一个叛族,叛国的叛徒,我要把他列进族谱,慢说列祖列宗不会放过我,后世子孙也会笑话我的,所以林悯的钱咱不能要,他,我们林家也绝不能再收!”
东海市是个老城,林家子孙虽然单薄,但它族谱能上溯到汉代,这样一户世袭的医药大家,是特别注重家庭声誉的,而林东,是个把声誉看得比钱重要的人。
所以不但他不答应的林悯,也不想林珺跟林悯做什么承诺。
林珺说:“放心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人,林珺当然不要,但林悯的钱,林珺却觉得,该要还是要得!
……
目前,军医院还未对外开放,军人要看病,得凭证出入,而军属想要看病,或者探亲,是需要开介绍信的,所以带着俩崽到军医院后,林珺得先到反间处开一份介绍信。
部队,林珺是第一次来,反间处她也是头一回。
不过反间处的人都认识她,听说她是来开介绍信的,连忙迎她进去,开介绍信了。
法典其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于反间处特别熟络,跟半夏俩在楼道里闲逛着,就跟她讲起了一间间上着锁的屋子都是干啥的,里面有哪些设备,仪器啥的。
相比于正在迅速变的繁荣,豪华的东海市,军区的楼是旧的,墙裙上的绿油漆都发白了,也显得是那么的陈旧,不过它特别干净,每一个墙角旮旯都干净异常,一点灰尘,一个蛛丝网都没有,可那些门都是锁着的,点点哥哥哪知道里面放的是啥?
“哥哥,你原来来过这儿吗,你咋知道那些屋子里都是啥东西的呀?”半夏小声问。
法典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的,可抬头看到墙上贴的纪律表,就生生住嘴了。
其实,早在他帮大白装窃听器的时候,部队反间处的人就跟他谈过了,以后,他会是便衣编队的一员,而据说,一般情况下,便衣编队都是由退伍军人来兼任的,他们会转业,会安排别的工作,可一旦部队有便衣任务,他们就有责任,有义务配合部队的反间工作。
法典还是东海海军部队截止目前,发展的第一位没有军旅史的编外人员,而且,也是第一位未成年。所以现在,法典已经是反间部队的一名编外人员了。
他还有工资的,一月固定,会有伍拾元。
虽然法典特别想跟妹妹吹嘘一下这件事,但墙上贴着反间处的工作纪律了,八项纪律里的第一条就是:军情人员,不得向组织以外的任何人员泄露自己的身份!
法典正在想,自己该怎么糊弄眼巴巴的,等他解释的妹妹呢,这时林珺已经出来了,半夏于部队的事又不感兴趣嘛,也不再等哥哥的解释,就跳起来去追妈妈了,当然,法典也就不用再解释啥了。
从部队大院出来,走不远就是海军军医院了。
这地儿临近海边,绿树浓荫,古木参天,既凉快又舒服的。
俩孩子进了医院,因为知道小民就在这儿工作,看到个穿白大褂的就要仔细瞅瞅,看会不会巧遇上大哥,但一直从大门口到门诊楼,再走到住院部,上了电梯,也没碰到小民。
涉及外籍人士,不论他是杀人行凶,还是违反国家政策,或者进行间谍活动,部队有调查权,审问权,但没有逮捕权,所以林悯目前,只能被称之为是配合调查期间的监视居住。
所以他不必戴铐子,人身也是自由的,而部队,在调查,落实好他的罪行之后,也得移交公安局,对他进行审讯和公诉。
为了保证他能活到被公诉的那天,军医院不但要给他用药治病,而且派的,还是部队最优秀的医生,就比如此刻,穿着白大褂的顾民顾医生,正在检察林悯的血液数据,查看他血液中的汞含量。

俩小崽这一路跑来,为了找大哥,脖子都险些扭断,没想到一进病房,却赫赫然的,看到大哥穿着雪白的白大褂,戴一副金边眼镜,抱着病历板,就站在病房中央。
穿着海军服的大哥就好看的让人想多看两眼,而当他套上白大褂,戴上眼镜,半夏都挪不开眼睛了。
“珺珺,你来了?”林悯有气无力的说。
林珺转到床侧,点了点头:“大伯身体好点了吗?”
其实在小民看来,林悯的病一点都不严重,是有点脑梗,很轻微,水银中毒也不算特别严重,但林悯哀声叹气,摇头说:“我很不好,我觉得我很可能这几天就会死。”
……
“珺珺啊,大伯没别的东西可送你,不过秋田会馆里有些古玩字画,你尽可以取走,悯心药业,我愿意给你20%的股份,还有,那条秋田犬大伯也愿意送给你,你就答应大伯……”林悯话不没说完,林珺打断了他:“不,大伯,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不管林家的事,也不可能答应您,让您入林家的族谱。”
想给林东股份和秋田会馆,林东不要,就来腐蚀她?
林悯想的未免太美了点。
碰了一鼻子灰,林悯闷了一会儿,突然说:“既然你不答应,就把秋田犬还回来吧,它是一条东岛自卫军训出来军犬,才刚刚成年,嗅觉非常灵敏,南洋政府想花三万美金购买它,用来执行战场上的排雷任务。”
法典一惊,抢上前说:“爷爷您没事儿吧,让狗排雷,它被炸死了咋整?”
林悯喘了口气,说:“可南洋政府愿意出三万美金,小伙子,你要是想要狗,爷爷可以送给你,但是……”
法典又不傻,立刻就明白林悯那个但是后面的内容了,他想进林家的家祠和族谱。
这下,小伙子也不知道该咋办了,扭头望着妈妈。
半夏虽然不知道排雷是个啥,可一看法典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三万美金,半夏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可下意识的,也觉得不便宜。
现在该怎么办,她还能留下大白吗?
这时林珺说:“大伯,一条狗而已,你想要我二三十万?”
林悯倒是很会说话,温声说:“珺珺,人要真心在乎一样东西,是不论价格贵贱的,而且我想要的并非钱,而是我能重新进族谱,能进家祠,只要你能答应我,我可以分文不取,把狗赠予你女儿,我还会额外给你悯心药业的股份!”
半夏和法典可算明白妈妈的难处了,可她要答应了,林东舅舅会生气,不答应,大白就会被送到战场上去排雷,她该怎么办?
孩子们终于知道妈妈不是万能的,是会左右为难的了。
他们发现,如果他们站在妈妈的立场上,也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么,妈妈该怎么办?
小民,半夏和法典都着急,全都盯着林悯,恨的眼睛里恨不能迸火。
不过林珺却出乎意料的温和,还敛起裙子下摆,坐到了病床的床沿上。
“大伯,棉纱虽然没有过期一说,可东岛国气候潮湿,一旦储存出了问题,很可能会染虫,大面积被虫子侵咬,那么,它将变成一堆废物。”林珺顿了顿,又说:“而消炎药,不论是青霉素,阿莫西林,美洛西林还是替卡西林,都是有有效期的,三年,你囤的药,三年之类如果销售不出去,就会变成一堆废品。”
再一笑,她说:“您囤了价值上千万的消炎药和棉纱,既不打仗了,那些东西怎么办?”
林悯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眼泪都飚出来了。
“悯心是个空壳子,您所有的钱都押在药上,现在,药要砸手里了,您就不想想,阿西已经死了,他的爱人,他的孩子,守着那么一堆眼看过期的药,该怎么办?”林珺再说。
虽然阿西险些害死了他,但他跟孙子们是有感情的,不能在临死前,给孙子们留个烂摊子。
而且价值千万的药,每过一天,就离过期时间更近。
东岛国的市场,是远远不够在短时间内消化那么大量的药物的,所以林悯不但输了,而且,有一大批的药现在砸在他手里,出不出去了。
“您可以把所有的消炎药和棉纱全发到慈心来,我顺着慈心的销售网把它销出去,到时候销售额咱们对半分。”林珺伸了一根手指,说:“但前提是,您得把秋田犬赠予半夏。”
孩子们,除了小民懂一点,法典都不懂,半夏就更不懂了。
爷爷谈的分明是卖狗,怎么妈妈跟他聊着聊着,变成送狗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悯咬牙切齿,半天才说:“林珺,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因为没有发生战争,林悯囤的药成积压品了,在东岛国那么个弹丸之地是销不完的,想要销出去,必须借助蓝国的庞大市场。
林珺答应帮他处理药品,但要一半的销售额,那不等于抢了林悯一半的身家吗?
一千万成本的药品,至少能卖出一千五百万,而她,想从中刮分七八百万!
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老爷子没想到林珺竟如此精明,他剧烈的喘着,忽而,嘴角渗出一抹红色来。
他,给气吐血了!
……


第126章 小龙
“不就是降价销售嘛,我可以跟东海制药联络,打八折卖出去。”林悯说。
林珺还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无耻过,她说:“巧了,目前东海制药的书记南博士,是我家小民的老师,你觉得我如果打个招呼,他愿意要你的药吗?”
林悯的血已经从嘴角渗出来了,自己颤抖着手去找卫生纸,半夏倒是眼疾手快,抽了一张给他,他说:“国内大药厂多得是,我还可以找别人。”
“难道我不会跟别的药厂说你的情况,你觉得以国人的性格,听说你急着出药,他们会怎么对你?”林珺再反问。
国人的劣根性就是趁火打劫,既知道他囤了大批的药出不出去,谁都会拦腰砍价的。林悯气的脑子阵阵发晕,这时林珺又说:“好歹我是你侄女,别人呢,听说你即将被公诉,你觉得他们拿了药以后,还愿意付款给你吗?”
他是间谍,马上就会被公诉的,届时,拿了药的厂家万一赖账,不给钱呢?
小儿子尸骨未寒,一个大厂换成了消炎药,此时的林悯,已经四面楚歌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用一条狗就能登堂入室,重回林家?
林东是个正直的人,只拒绝他就完了。
林珺曾经也是个正直的人,可是从沈四宝到曹桂,再到马书记,等等的人已经把她训练出来了,而且,那份钱是林悯欠慈心的。
如果能有七百万的利润,她就可以整体改旧家属楼,扩大厂房了。
届时,一半记在林东名下,一半记在半夏名下。
林悯五十年前卷财出逃的账,林珺才算把它清掉。
那份钱,她拿的理直气壮。
眼看前有狼后有虎,林悯越来越激动,只觉得头皮阵阵发紧,眼前阵阵发黑。
还是曾经抢救过Leo先生的手法,但这回,小民远比他妈更迅速。
他本是个有洁癖的人,但掰过林悯的嘴巴,就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进去,转手:“妈,我备了安宫牛黄丸的,就在我兜里,快给我药!”
等林珺打开药,他亲手塞进林悯嘴里,为防他舌僵牙硬咬不下去,还用手替他碾碎,送到了咽喉处,这时林珺的针也准备好了,对准穴位扎下去,一次突如其来的脑梗,就这样安全渡过了。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林珺也不可能白救仇人一条命。
现在,林悯要被推进ICU去抢救,林珺就不缠着他了,但是,她回了趟慈心,让付小爱拟定了收购药品的协议,而且为防林悯醒来之后再耍赖,把付款方式备注成了押货付,也就是说,只有消炎药和棉纱,必须要等卖出去以后,林珺才会给林悯分钱,而且价格由她来定,不管定多定少,他也只能分到其中的一半。
当然,她还专门打印了一张赠予协议,为了尽可能的减少麻烦,她还让法典给大白拍了一张照片,连带它的狗牌,各种外貌特征都拍了进去,写的详详细细。
这样,哪怕小林阿西的遗孀想借狗生事,林珺也就不怕了。
作为买家,林珺不比林悯着急,只把合同交给小民,让他等林悯醒来之后签字就可以了,当然,等签完字,就可以联络悯心药业,进行航运发货了。
这趟来,林珺没带半夏,空人一个,正好准备出去以后,帮半夏去采购书包,水杯,铅笔尺子等,这不,她正准备走,小民从ICU出来,却喊:“妈你等等。”
……
“你要去帮半夏买东西吧?”小民说:“不要买水杯,我托南雁从国外发了一些,后天咱们去东海港的港运处就可以拿到了。”
一个杯子,要从国外发货,千辛万苦,海渡而来,那得是什么样的杯子?
话说,虽然林珺还没有捉到过苗头,但今天一大清早,小宪悄悄偷了她的蜜蜡给自己脱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门,老母亲是看在眼里的,当然也猜得到,他肯定是去跟宋向阳约会了。
不知道俩人最终能不能成一对儿,但小宪是个心思不定,立场也不坚定的人,他很容易被诱惑,所以有根绳子拴着他,会好很多。
而小民,林珺就琢磨不透了。
当妈的,没有嫌儿子成家早的,都希望儿子早点结婚,早点有个家。
南雁那姑娘其实很不错,当然,没有小民好看,还有点胖,性格也比较懒散,可女孩子里头,能配得上小民一样标致的,几乎没有。
南雁,也是目前唯一跟小民有来往的女孩子,老母亲嘛,都会好奇。
可她还没张嘴,小民就猜到她的心思了,立刻说:“我没有那种想法。”
见老妈还要张嘴,又说:“我只是让南雁帮我带了几个杯子,妈,您才46岁,我一直觉得您是个很开明,也很豁达的妈妈,这方面不该逼我吧?”
得,儿子都这样说了,林珺还能说啥。

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军区有个很大的单身宿舍公寓,就在药研中心和实验小学的中间。
从药研中心出来后,林珺打算去小学看看,于是开着车,就沿着马路在慢慢的走,走了没几步,咦,就见小宪一身名牌西装,大头皮鞋,腕上戴一块冷光寒寒的名表,溜溜哒哒的在往前走。
他这一身打扮,潇洒中带着阳刚,林珺都愿意多看两眼。
但一打量,林珺发现了个问题,他的西裤兜鼓鼓囊囊的,很是刺眼。
小民有个习惯,逢出门,必背包,而他所有的东西都会装在一个背包里。
小宪喜欢带行李箱,但不喜欢背包,他的习惯是随身物品,都喜欢装在兜里。
可西服兜里装东西,会让衣服变得很难看的。
转眼,儿子到门卫处了,宋向阳就在门里等着,当然,保卫要对他进行检查,林珺本以为儿子只是简单的来约个会,还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跟他打个招呼。
结果就见儿子从裤兜里掏出三盒计生用品,啪几一声,放保卫处的桌子上了。
保卫给惊到了,举起一盒,高声说:“这……这是啥?”
宋团长,宋向阳同志也在一瞬间,给这愣头青,傻不愣登的大小伙子臊红了脸,她刷的一把,手捂上了脸。
在国外,性是很开放的,所以小宪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问题,还对保卫说:“放心吧伙计,我们肯定用得完。”
……
林珺本来已经把车停在路边,在解安全带了,但在看到保卫举着套子的那一刻,重新系上安全带,一脚油,开着车疾驰而去,驶远了。
她给吓的,连学校都没敢再去就赶忙跑路了。
回厂后停好了车,林珺定了定神,又去了趟药研所,专门买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多备了些绵纱和创可贴,以备小宪被宋团长打到妈都不认识之后,能帮他紧急处理伤口。
但是,林珺万万没料到的是,这天晚上,小宪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不回来住,然后就光明正大的夜不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