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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作者:浣若君
文案:
5岁的半夏重生了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亲人,海归顾博士一家
因为她发现自己并非现在父母的孩子,而是被抱错的,顾博士的亲生女儿
她还发现她不但有个很厉害的爸爸,还有三个特别棒的哥哥,他们分别会在医学、科技和军事领域有着非常高的成就
但因为她,父母和三个哥哥会相互埋怨,反目成仇,最终还会酿成悲剧
……
顾博士夫妻连生三子,终于在四十岁时生了个女儿,并视之为珍宝
可惜女儿自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并最终不治而亡,夫妻也因种种琐事反目,妻子远走漂亮国,三个儿子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出走,到最后,会只剩顾博士坚守祖国,为之奋斗
直到有一天,一个粉糯糯,绵嘟嘟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并自称是他的女儿……
于是,妈妈带着她的生物学事业回来了
大哥带着他的医学论文回来了
二哥带着他研发的科技新产品回来了
三哥更厉害,直接参军了,只因半夏说:“我最喜欢穿军装的哥哥呀!”
内容标签: 重生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半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把天才哥哥上交国家!
立意:融合家庭
作品简评:
5岁的半夏死了,又重生了,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亲人,海归顾博士一家,因为她发现自己并非现在父母的孩子,而是在产房被抱错的,顾博士的亲生女儿,她还发现她不但有个很厉害的爸爸,还有三个特别棒的哥哥,他们分别会在医学、科技和军事领域有着非常高的成就,但因为她,父母和三个哥哥会相互埋怨,反目成仇,最终还会酿成悲剧……
本文用轻松幽默的文笔,展现了九十年代初期,一座海滨城市里,因为女儿被拐而四分五裂的家庭重新融合,并相亲相爱的故事,该文文笔流畅,节奏紧凑,故事幽默,值得一读。
第1章 半夏
1995年夏,东海市慈心制药厂家属院,厂副书记沈四宝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客厅,照在一只孤零零的小拖鞋上,又迅速爬上一只折弯的衣架和几捋细碎的头发,照上桌上的玉兰油和百雀羚。
一件粉红色的衬衣,一半搭在沙发上,另一半拖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洗手间里,小半夏无力的趴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吸进一口空气,就听紧闭的卧室里传来妈妈秦秀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公,我刚才失手把半夏给打死了,她没气儿了。”
……
“真没气了,已经两个小时了,人都凉了……”她抽噎了起来。
……
“你总说我脾气坏,说我凶,怎么不说她嘴犟,死活不说把银元藏哪了?她还是个家贼,居然敢偷小龙的酒心巧克力吃,我不打她打谁?”秦秀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老公你快回来吧,咱得一起想办法处理这件事,好吗?”
电话挂了,一阵清脆的皮鞋声响起,地板上的半夏给吓的一阵瑟缩,抽搐。
还是秦秀,她说:“小龙起床啦,妈妈带你去你外婆家看电视,好不好呀?”
生生被闹醒的男孩闹起了脾气:“不好,我要睡觉。”
秦秀柔声说:“外婆给你买了活力宝,香香果和太阳饼,你可以边吃边看电视,多好呀!”
男孩爬了起来:“妈妈背我。”
哐的一声门响,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洗手间里的半夏也缓缓爬了起来。
她鼻子上凝着干涸的血痂,直挂到了下巴上。
孩子跌跌撞撞凑到洗手池上,撞翻一瓶力士香波,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涌进她的鼻子,她的喉咙,又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将她脸上的血迹洗了个干净。
挪步出了洗手间,她手扶过白色的油漆墙壁就是四个小小的红点。
用手揩净了血,她把那件半新不旧的衬衣披到了身上。
一颗颗的扣上扣子,这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小女孩靠着墙慢慢溜到了地上,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清水,太过普通平常的东西,可于这孩子,在此刻是那么的珍贵。
……
半夏已经死过一回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凌晨五点钟,妈妈起夜时把她打没气了。
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也看到慌乱的,抱着她哭,给她嘴巴里呼气的妈妈。
然后她还看到了很多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出差的爸爸提前回来了,和妈妈一起商量该拿她怎么办。
还看到爸爸戴上皮手套,拿起大钳子,剪断了热水器的电线,放在她身上,于是,她的身体就慢慢变黄,有些地方甚至变黑,冒烟了。
再后来,她看到公安来了,看到妈妈大闹着要跳楼,以及邻居都在批评,指责妈妈,也看到妈妈很伤心很难过,抱着她的身体嚎啕大哭。
那时半夏以为妈妈是爱自己的。
不小心打死了女儿,她也痛不欲生,难过,想随着自己死。
可是后来,等到公安和邻居都走了,半夏就看到妈妈平静的揩干了眼泪,然后说:“反正半夏不不是咱们生的,死就死了吧,咱还有小龙呀。”
爸爸冷冷问妈妈:“孩子没了,银元还怎么找?”
妈妈这才哭了起来:“找不到银元,换不成钱,咱还拿啥盘厂子?”
夫妻相对,他们说的是银元,而不是她。
这时半夏才恍然大悟:却原来自己根本比不上两块银元更重要。
那么只要她活着,妈妈就一定会着逼她找到银元的!
半夏虽然是沈四宝夫妻的女儿,但从小养在乡下,直到三个月前奶奶去世,爸爸才把她接回城。
那时半夏以为自己虽然少了奶奶的疼爱,但会得到更多的爱。
爸爸的,妈妈的,弟弟的。
她满心以为自己从此会更幸福的。
但在此刻小女孩明白了,爸爸妈妈和弟弟才是一家人。
就像奶奶原来说的,她是女孩,就注定是个多余的,没人会疼她的。
孤独,无助,半夏抱着双臂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知道的,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肯定还会逼问银元的下落,可是半夏真的不知道东西在哪里,怎么办。
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妈妈了,可是妈妈不相信呀。
那么妈妈还是会打死她的吧。
半夏不怕死,可她怕疼,她从小就是个特别怕疼的孩子。
所以她不想挨打,那太疼了!
空荡荡的楼道里突然想起脚步声,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小女孩被吓的缩成了团,紧紧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这时,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记忆来。
在她死后,曾经于她的脑海里出现过一对夫妻,还有三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
他们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出现在半夏脑海里,在朝着她微笑。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他们,可在那一瞬间,她知道关于他们的很多事,心里甚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奶奶曾对半夏说过,当一个人要咽气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所有的亲人来到身边,跟她告别,对她笑。
她还说,一定要多看看自己的亲人,因为那将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他们。
半夏只有五岁,还是个孩子,她梦到了很多事情,可她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她只知道自己本该死的,可又侥幸活了下来。
求生的意志让她的小脑瓜子转了起来。
她记得,那几个年轻人里,其中有一个她好像在现实中见过。
孩子想啊想,这时,外面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走啊哥们,打球去!”
半夏猛的睁开双眼,她,想起来了!
有一个出现在她梦里的年青人,就住在制药厂的家属区,他总背个大大的书包,经常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照她脑海里知道的情况,那是她其中一个哥哥。
那她可以去找哥哥吗?
如果她求他救救她,他会救她吗?
不能再犹豫,因为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半夏再环顾一眼这个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曾经多么希望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呀。
可现在为了不被打死,她必须离开了。
……
秦秀其实也很慌。
她真的只是抽了几衣架,捣了一拳头,谁知道孩子就没气了呢?
后悔,难过,但不想让儿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她强撑着把儿子送回了娘家。
脚步一深一浅的,她风风火火往回赶。
刚到单元楼下,就被二楼的张大妈吓了一跳。
她说:“秦秀,半夏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脸色很不好。”
秦秀差点给唬了个半死,问:“她人呢?”
“往篮球场去了。秦秀,不是大妈说,你有点重男轻女啦,大妈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女儿可是咱的小棉袄……”
没气了的半夏居然又活过来了?
她为什么去操场,魔怔了?
秦秀转身就往操场追。
操场上,一群半大男孩沐浴在朝阳下,正在围着篮筐抢球。
瘦瘦的小女孩缓缓走来,宽敞的衬衣被风吹的蓬成个球一样,她一个个的,目光扫过那帮半大男孩。
因为他们跑得太快,看不清,她于是又往场地里挪了几步。
每一步她都走得格外艰难。
但就在这时,身后忽而一只手抓住半夏,一把扯。
“妈妈,疼,疼!”半夏连声呼唤。
秦秀又怕又慌,她不知道已经凉了两个小时的孩子怎么就活过来了。
她还怕这孩子只是回光返照,死在外面可就麻烦了。
但半夏挣扎的厉害,还叫的特别大声,秦秀把她抱了起来,她两只脚开蹬了。
才五岁的小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脑袋顶在秦秀鼻子上,顶的她眼冒金星。啪的一巴掌落在半夏屁股上,那是一声清脆的巨响。
可怜小女孩面色本就奄奄一息,此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厥在了秦秀怀中。
篮球场上,抱球的男孩回头:“阿姨,妹妹怎么啦?”
一帮男孩同时停了下来,回头。
“救命,哥哥,救命!”孩子又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大叫了起来。
“阿姨,妹妹到底怎么啦?”又有男孩问。
秦秀说:“她生病了,我要带她回家吃药。”捂上孩子的嘴巴,她转身就走。
但才转身就迎上一个男孩,他皮肤白皙,身材瘦高,背着一只双肩包,迎面堵着秦秀。
秦秀绕开这孩子,嘴里还在咒咧:“死丫头,再闹小心我打死你……”
男孩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想躲的,可这时远处有个男孩说:“阿姨,前天我也听见你在打半夏喔,你咋天天打她啊?”
秦秀急啊,她最近打半夏打得多,家属楼上的人似乎知道了点啥,再这样下去可就麻烦了,她绕开了男孩,可男孩也绕,她往前,男孩也往前。
两人眼看撞到一起了。
个头比秦秀还高的男孩突然伸手。
他难道想抢孩子?
秦秀一手护着半夏,去拨男孩:“你给我让开。”
“阿姨你打人了!”男孩说。
秦秀笑:“这是我闺女,她不听话我教训她几下,难道你小时候没挨过打?”
这帮多管闲事的小屁孩儿可真烦。
男孩说:“她刚才惊厥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就会死,阿姨你就是过失杀人了。”
这时另有个孩子来抱半夏。
不及防,孩子还真给人抱走了,秦秀干脆一巴掌搧了过去,破口大骂:“我自己生的孩子,打死算我的,公安都不管家长打孩子,你们算哪颗葱。”
男孩在躲,秦秀在抓,转眼,几个人已经打到了一起。
而就在秦秀张牙舞爪,连抓带挠时,身后的男孩扯过她的手,反手将她扑在了地上。
“救……”命字还没喊出来,一只有力的膝盖顶到了秦秀的背上,她的手臂被那半大男孩生生拉扯着,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断了。
撕心裂肺的疼!
秦秀两眼发黑,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给地上的砂砾划破了,男孩一扯,脸摩擦地面,擦的她刺喇喇的疼。
他的膝盖就顶在她背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自己的孩子,想打死就打死,公安不管你?”男孩再一把,压的秦秀险些断气:“阿姨,这他妈是犯法你知道吗,杀人得偿命,你知道吗?”
他的膝盖越压越紧,寂静的操场上,秦秀骨头咯咯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男孩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奶声奶气的唤:“哥哥!”
第2章 法典
秦秀以为自己会被个半大孩子活生生压死,可谢天谢地,男孩突然松手了。
她爬起来就跑,连女儿都不要了。
男孩还想再追,半夏喊:“哥哥。”
男孩止步。
半夏鼓起勇气再喊:“点点哥哥。”
男孩回头了,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同伴怀里抱着的小女孩。
她圆圆的小脸上满是风皴过的泪痕,此刻正在用小手抿额角的碎发,两只圆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巴,只看了他一眼,立刻扑闪着躲开了。
但她朝着他伸出了双手。
“法大你试试,她就像片羽毛一样轻?”抱半夏的男孩说。
对面的男孩子并不伸手,还往后退了两步。
……
在半夏脑海里出现过的,她的爸爸叫顾谨,妈妈叫林珺,她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顾民,二哥顾宪,而面前的男孩,是她的三哥顾法典。
他有个小名,就叫点点。
半夏以为自己叫哥哥的小名,他就会认出她来。
可他并没有,反而于霎那间眸光一寒,冷冷盯着她。
半夏的手还在半空,她还在努力,希望哥哥能接受她。
这时一个男孩说:“法大,这是沈副书记的女儿,领导家的闺女,就跟她妈闹个脾气嘛,没啥大事,我把她送回去吧。”
顾法典没有说话,也不动。
半夏慌了,她不想回家呀,她努力憋着眼泪央求:“哥哥,救我。”
顾法典家祖传的脾气,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找麻烦。
他是不可能抱孩子的,尤其小女孩,这辈子都不会。
但他有点奇怪,这个小女孩怎么会知道他的小名的?
点点,只有母亲林珺在他小时候会那么叫他。
难道是厂里的老人们说的?
不过林珺不要他了,小名他也不想要,听了就烦。
他说:“沈副书记?沈四宝吧,我怎么只记得他家有个胖小子,男孩儿。”
男孩叫金帅,跟秦秀是邻居,他说:“这个原来一直养在农村,刚接回来。”
“这事谁去反应给妇联的人,秦秀是在虐待儿童,让妇联的人好好批评她。”顾法典说着,摘了包准备要去打球的,可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探出身子,从另一个人怀里向他爬了过来。
他怕女孩要摔,下意识搂住,女孩已经把脑袋埋他肩膀上了。
一个软软的小女孩,就那么扑他怀里了,还把她的脑袋抵到了顾法典脖窝里。
“这孩子,我们法大最怕脏了,你可别……”
“祁凯,拿开你的手,她怕疼!”
两个男孩一起出声。
这是只小壁虎吧,她轻的像片羽毛,可力气那么大,紧紧的趴着他。
风吹着她空荡荡的衣服,顾法典本是想替她扯下来的,可才伸手,目光一冷。
祁凯也发现不对了,刚想伸手,顾法典粗吼:“这是小女孩,你他妈能看能看吗?背过身去。”
既然外号法大,比法还大,顾法典当然就是这帮孩子的老大。
他一声令下,一帮男孩齐齐转身。
深吸一口气,顾法典轻轻揭开孩子的袖子,顿时差点背过气去。
他怀里的女孩也随之一声呜咽。
“疼?”顾法典轻声问。
半夏深呼吸:“妹妹忍得住!”
顾法典把女孩抱到篮筐下的阴凉处,从后背揭起她的衬衣,那是一条条,密密麻麻的,红色的伤痕,有些还重叠在一起,红的几乎要渗出血来。
可他才要看,女孩因为疼,瞬时缩成了一团。
顾法典只好先疏导孩子的情绪:“妹妹叫什么名字?”
“奶奶叫我妮儿,妈妈叫我半夏。”她慢慢不紧张了。
顾法典:“妈妈为什么打你?”
半夏本来想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哥哥,可她突然想起来,奶奶临死前曾总念叨,说自己看到了她的爹和娘,还说他们来接她了,可家里的叔叔伯伯不但不信,还请了道士来抓鬼,给奶奶灌了好多难喝的苦汤药。
那她要是现在就一股脑儿的说,哥哥也会当她是鬼上身吧,会给她灌苦汤药驱鬼吧?
孩子捡最主要的说:“妹妹没有偷东西,呜呜……”她哭了起来。
在小弟看来,顾法典今天简直脱胎换骨了。
他居然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哥哥知道妹妹没有,哥哥相信妹妹,慢慢说。”
“妹妹没有偷巧克力,也没有偷电子表,还有偷摩丝……妹妹也不知道奶奶的银元藏在哪里。”女孩在哥哥的引导下,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看哥哥不太高兴,她咬牙举手:“妹妹要是撒谎就让大灰狼吃掉手指。”
软软的手指,上面粘着湿乎乎的眼泪,可她愿意拿它喂大灰狼,做证明!
“妹妹几岁了?”顾法典说着,轻轻揭起孩子的衣领,只一眼,怒不可遏。
她肩膀上是一条条细痕纵横交错,还有好多青青紫紫的淤伤。
那是被人用细条抽过,还掐过的,不止一次,因为伤痕深浅不一,新旧不一。
半夏掰手指:“奶奶说半夏已经过了五个生日啦,妈妈我四岁!”
顾法典听罢回头:“祁凯,马同,金帅,你们过来。”
“法大,咱要去还孩子?”小弟们问。
“马同,你骑车去趟公安分局,记得要找赵霞赵公安,一定要她出警,她要不出,你就说顾法典杀人了,叫她务必来。祁凯金帅你们去找一下沈四宝的儿子,看他有没有挨过打,我带这小女孩去趟卫生所。”顾法典说。
望着他的背影,祁凯觉得很怪:“法大这是真拿小女孩当妹妹了?”
马同说:“怪事,他平常见了小女孩都会绕道走的!”
“他对他原来那个妹可没这么温柔过。”说这话的叫金帅,金副厂长的儿子,他也是顾法典穿开裆裤时的发小,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总之,大家都觉得顾法典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
秦秀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半夏回来,眼看就要中午了,她心乱如麻,想了想,回家取了卷毛线,走到花园边,坐趁凉衲鞋底的老太太们中间了。
毛线往大腿上一挎,边绕着线团,她叹气再摇头:“唉!”
紧接着泪如雨落,她哭的简直跟花园里被太阳晒蔫巴的刺梅花一样楚楚可怜。
秦秀在家属们眼里是个出了名的好女人。
沈四宝是二婚,前妻不孕,还是自杀的,秦秀大姑娘嫁二婚,比沈四宝小整整12岁,现在在厂里当库管,平常见了邻居总是笑声柔柔的,人也贤惠。
院里的人既尊敬又稀罕她,张大妈看她哭了,得问:“怎么了这是?”
“后悔啊,当初为了干好厂里的工作,我把孩子放在农村养,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女儿给那帮穷农民给带坏了。”秦秀揩着眼泪说。
“这话怎么说的?”刘大妈也好奇了。
“半夏从农村学来的坏脾气,爱偷,人送我一瓶摩丝,她给倒光了,小龙的电子表她偷出去耍,丟了。巧克力,我说了吃多会牙疼,少吃点,可她非要偷偷吃,吃到吐,糟蹋东西不说,她还偷钱……”秦秀硬着头皮胡编。
毕竟差点打死孩子,小点的事情可遮不过去!
几个大妈异口同声:“哎呀,孩子偷钱?那得教育!”
“我那敢呀,今天就拍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就跑了,你们猜她去找谁了?”秦秀卖个关子,立刻又说:“顾博士家那个混蛋,顾法典。”拍拍双手,她说:“屁大点丫头,不知怎么就跟顾法典那种混混凑一起了……”
说起顾法典,就得说说他妈林珺。
林珺的父亲林慈是慈心治药厂的创始人,也是慈心第一任老书记。
林珺曾是厂里中成药研究室的科研人员。
如今她已经移居漂亮国了,前夫顾谨在政法大学任教,是法学系教授。
他家俩大儿子也在国外,据说都是拿着奖学金,读的世界名校。
唯独顾法典,小小年纪不学好,成绩差劲吧,还整天带帮小弟瞎鬼混,不是看录像就是捣台球,或者跟别的学校的孩子打架。
他爸顾谨也是个心大的,自己住在政法大学那边的家里,却把个孩子扔在制药厂家属院,前妻的房子里,几乎从不问津,还美其名曰,说这叫自由和民主,给孩子空间。
屁的空间啊,在大家看来,无人约束的顾法典学坏是迟早的事。
果然,张大妈生气了:“那混小子怕不是从半夏手里收保护费了?”
秦秀还没想到这个,不过她撇嘴,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张大妈气坏了:“你家半夏被讹啦,快报警,法典也该送局子了。”
秦秀本意只是让大家觉得她打孩子占理,一会半夏回来,邻居少说叨她几句。
可谁想邻居们这么给力?
她虽不知道顾法典为什么会为了半夏那么个小丫头片子而出头。
但那小混蛋掐她还踩她的脸,就该让大家狠狠骂上一顿。
亲妈都不要的孩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秀懒得理他,还是想想办法,把打伤半夏的事在家属中搪塞过去的好。
毕竟她是副书记的夫人,叫人知道她打孩子,对丈夫影响不好。
想到这儿,她故意说:“算了,谁叫林珺一家对咱厂贡献大呢,我不跟她那混蛋儿子一般见识。”
张大妈被激起来了,说:“那可不行,顾法典问小孩讹钱,我要不教育他,可对不起他妈当年对我的好。”
一帮大妈正嚷嚷呢,张大妈突然回头,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男孩,怀里抱个小胖墩儿,脚步沉沉,他脸上写着不好惹。
那不顾法典?
这熊孩子,他怀里咋还抱着小龙,他怕不是又问小龙讹钱了?
……
顾法典问:“沈小龙,你妈妈是怎么打半夏的?”
“她用衣架打,还掐她。”怀里的小龙说。
秦秀正在衲鞋底,听了这话头皮一麻,抬头,就见顾法典手里拿个圆圆的小太阳饼,正在逗狗一样逗她儿子。
“不对,还有别的,你要不老实回答,我就不给你太阳饼。”他又说。
小龙急眼了:“妈妈还用拖鞋抽半夏的屁股。”
“不对,还有,你个大笨蛋,再想。”顾法典吼说。
小龙大叫:“妈妈还扯她头发,扯掉了好多。”
大妈们顿时惊了,扯孩子头发,那孩子得多疼?
如今可是新世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年代,可不兴用打的方式教育孩子了?
秦秀跳起来去抢儿子,可顾法典这种半大男孩哪是她能抓到的?
她追,顾法典躲,还在问小龙:“你妈妈为什么打半夏,快说,不然我就把太阳饼自己吃了!”
小龙急了,脱口而出,全是秦秀平常骂半夏的话:“呸,她又土又笨,她还是个女孩,妈妈说了,她就是个多余的赔钱货!”
大妈们同时惊呼:秦秀这么温柔的女人,居然会骂女儿赔钱货?
“你个天杀的顾法典,快把儿子还我!”秦秀急眼了,扑过去抢孩子,顾法典一个错身,后面是一攒刺梅花,她躲不及,直接扑进去了。
刺梅当然刺多。
秦秀给扎的疼到喘不过起来,连声大叫:“哎吆,顾法典杀人啦!快来人呀!”
大妈们一看还了得,冲过来七手八脚,要把她从花丛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