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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儿个还纳闷呢,系统怎么转性儿了,还管她拿不拿奖励,从前的系统可从来只要求她完成任务,不管她怎么完成的。
敢情搁这儿等着她,买箭矢和壶、买字帖,再买易容道具……沈翠这段时间积攒的身家几乎都砸了进去。
而且光买这些不算完,还得买点教材网课什么的。
她上辈子虽然是正经大学毕业生,但年纪不算小了,出了学校七八年,学校里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现在她的数学水平,至多也就是做做鸡兔同笼那样的题。
很多东西都得再温习一遍,不恶狠狠补一场,还真不敢打包票说能赢。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古代和现代的出题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像《九章算术》中粟米章的有这样一段,“粟米之法:粟率五十,粝米三十,粺米二十七……今有粟米一斗,欲为粝米,问得几何?”
资料上说了,初试的题目简单浅显,所以不只是靠正确率就行,还得看答题速度。
让一个现代人猛得看到这样的题干,脑子里还得再慢慢翻译一遍,速度上就有些天然的劣势。
所以还得恶补古文基础,把《九章算术》那样的书从头学一遍。
于是劳不语和孩子们特训的时候,沈翠虽然看着和往常一样,每天都在书院廊下纳凉,其实是在脑子里也开始了数学和古文补习。
恍然间就入了夏,六月时,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系统商城又给沈翠推了纳凉新品——【特制冰鉴】,效果也很实用,就是放进去的冰块可以融化的非常慢,且有类似空调降温的效果,能让室内温度再低上那么两三度。
大比近在眼前,热过头的天气必然会影响人学习的效率。
而且前头那么些购物点都花了,没必要在这种生活必需品上省钱,沈翠的兜又一次被系统掏了个干净。
七月下旬,卫恕又来了水云村。
之前他每到旬假就过来,但近来暑热,虽说翠微书院这边比城里别处凉快一些,但一来一回委实太折腾,便又改为一个月过来一次。
他这次也不只是来看卫奚,同时也是来报喜的,穆云川考过了院试,连中了小三元,成为正经功名在身的秀才了!
周氏高兴坏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沈翠和劳不语他们,反应当然就含蓄多了。
这会子卫恕已经不会一味站在穆云川那边,觉得他们的反应太过平平,然后义愤填膺。
毕竟这段时间众人特训的辛苦程度,他都瞧在眼里,劳不语和卫奚,甚至穆二胖都瘦了一圈。
甚至连沈翠这个“局外人”,都跟着清减了不少,像是也在为书院大比操心不已的模样。
后头消息也很快传回了村里,来沾喜气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怕耽误特训,沈翠没有再分出心力待客,只让周氏负责应酬。
周氏如今是正经的秀才娘子,由她来待客,谁也不会觉得失礼。
时间一下子就到了八月中秋节,大比的日期近在眼前。
第55章
中秋佳节,在现代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节日。在古时更别说了,也就比年节上稍微差一点。
过节之前,郑氏就让小儿媳妇李氏来帮着传了个话,想让沈翠在中秋节当天带着穆二胖去城里团圆。
自打书院落成,李氏也好些日子没往水云村来了。
她一大早出了家门,却在城门口碰到了穆二胖。
穆二胖比从前瘦了一圈,也长高了一些,但圆润的身形在人群里依旧显眼。
他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李氏上前把他喊住,问起来了,才知道他这是来城里请大夫的。
前一天沈翠学的头晕脑胀,除了睡觉啥也不想干,少吃了一顿晚饭,今天晨间更是没起来带早操,就把穆二胖吓得不轻,今天一早他巴巴地跑来城里请大夫。
这好端端的人日日和从前一般闲散的,却突然无故消瘦,连饭都吃不下了,晨间又起不来身,可不就是生大病的前兆?
也不怪穆二胖想得多,大夫听他描述过后,也十分重视,立刻跟过来问诊了。
李氏也立刻重视起来,不再多问,三个人往水云村赶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沈翠已经努力起了身。
她知道自己没病,毕竟她能看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值,只是比日常的时候掉了2点,状态显示为疲劳而已,和书院其他人无甚区别,但左右是孩子的一片关心,她也就让大夫瞧了。
大夫瞧过之后,道:“夫人身体无碍,只是看着气血有亏,多思多虑了一些,多注意休息。若是不放心,那就开几副补药吃着。”
补药不便宜,而且沈翠知道自己真的只是累着了,正要拒绝,穆二胖开口道:“您开。”
他现在越发有主意了,再不是啥也不懂的孩子了,沈翠就没在人前驳他的面子,让大夫开了方子。
后头拿药的事项,李氏就不让穆二胖这半大孩子两头跑了,由她来负责。
看到他肉乎乎的脸上止不住的担心,日常总是无忧无虑向上弯起的薄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线。
沈翠连忙宽慰他道:“我真没事儿……好吧,最近确实想的有些多,有些累,但我往后会注意的。补药吃一两副就好,再多……也是浪费。”
她真要补,花购物点在系统商城里买点现代的保健品就行,真没必要花现实里头的银钱。
穆二胖自然理解不了这层意思,当下就道:“娘别吝惜银钱,这银钱我给您出,权当是我的一片孝心。”
沈翠好笑道:“你从哪儿出?”
“自然是我的压岁……”说到这儿,穆二胖脸上少年老成的神情稳不住了。
他前头的银钱都搭进去给他大哥做衣裳了,哪里还有什么压岁钱。
他搔了搔发红的脸,沈翠笑着拍了拍他,“还是这样可爱些!”
后头沈翠怕他们担心,等李氏拿了药过来,周氏帮着熬了,她先把补药喝了,转头再吃饭,也特地多用了一些。
总算是安下了众人的心。
她既然身子不爽利,那肯定是不能去城里过节了,李氏当天回去,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家里人。
沈老爷子和沈翠两个哥哥都坐不住了,因为包括郑氏在内的沈家人,个顶个儿的皮实,没听说谁病着的。
前头过年时分,他们听郑氏提过一嘴,说闺女自打病过一场,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那场病过去了,他们才知道,眼下知道了她又病了,哪里还坐得住?
一个两个都说要去瞧她,郑氏压着他们没让去,说:“她打小身子骨就好,老二媳妇也说了,大夫看过后没问题,只是烦着了累着了。她在村里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操心书院大比……”
说到这里,郑氏不大高兴地看了大儿媳妇陈氏一眼。
早知道会让闺女累出病来,她当时就不该接那陈家婆子的话,更不会去闺女跟前提这桩事儿。
陈氏心虚地挪开眼,如郑氏所想,她亲娘就是觉得沈翠办了个草台班子书院,还不让侄子去读,狂的不行,所以才想借着这桩事儿压压沈翠的气焰。
没想到翠微书院还真去报名了,她们母女俩就等着看笑话来着。
“人多了,没得让她还得分出心神应酬咱,就我一个人去看看。”
郑氏是一家之主,她都发话了,自然没人再提出异议。
中秋节当天,郑氏提着好些个月饼和鸡蛋去了水云村。
那会子沈翠为了安家里其他人的心,拿出了一天时间来休息,又吃了一碗补药,脸色看不出来任何不妥。
郑氏也就放下心来。
中秋节过后,书院大比在八月下旬如约开始。
在比试开始的前几天,县城里头就汇聚了四面八方的人,不只是各方书院来参赛的。更有好些是来凑热闹的。
这时沈翠就不能再待在书院不动了,她得给易容的自己寻摸一个身份不是?
劳不语他们信任他,所以才一直没催着她去找外援。
现在城里生面孔多,正是方便行事儿的时候。
书院这边她交给劳不语照顾,说自己出去打听精通数道的人。
这干打听肯定不成,她还让劳不语出了几道他认为最难的题,说带着这个去小测一番。
早出晚归了几日,沈翠回来后就和他们说自己找到人了。
为了把这件事合理化,她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说法,说自己去城里正好遇到了一个水土不服的外地学子,晕倒在路边。
她给对方喂了一碗水,聊了几句,便定了下来。
虽然听着挺像无稽之谈的,但架不住她前头做过各种出人意料的事儿,这种小小的曲折离奇放她身上,那还真不算什么。
劳不语倒是没往她扯谎方面想,只觉得她是被人骗了,后头单独问她说有没有给人银钱?
沈翠忙说没有,“那少年看着还挺忠厚老实的,说结束了大比再付报酬。”
劳不语这才定了心,后来沈翠又拿了他出的试题给他看。
那试题当然是她自己做的,还反复验算过,百分百的正确率。
劳不语没再怀疑那个不存在的少年的数学水平,只道:“他这字……是怎么回事?”
沈翠又没正经练过字,上辈子孤儿出身,小时候连兴趣班都没钱上,日常在书院这边也没在人前练字,只有每天睡前,偷偷在屋里自己练,练完还要立刻销毁。就是怕自己的字迹让人认出来。
所以她写的字……好听点叫鬼画符,难听点就是刚学写字那会儿的穆二胖都能把她比成地底泥。
沈翠犹豫着问:“比数学,也看字写得好不好?”真要是看,那她还得多练几天字。
劳不语道:“那倒是不看,就是让人觉得怪异。”
这样的字会出自一个精通数学的学子之手,委实让人觉得违和。
沈翠安心了一些。
转头到了大比当日,穆二胖和卫奚换上了校服。
因为准备了多日,就在今朝验证成果,所以大家的神情都格外严肃。
去城里的路上,也没人说话。
而沈翠到前一天都还在用力补习,到了出发这会儿开始忙着在脑内捏脸,捏着捏着,系统忍不住开始吐槽:【宿主你审美绝对有问题,就算不按着穆云川那芝兰玉树的样子捏,怎么也不该比两个培养对象差吧。你这捏的……也太普通了!】
【我又不是在玩网游,还图什么好看,本来就是只会出现一次的人,不想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当然越大众越好。】
捏出了一张最普通的路人脸,沈翠又设置好了身高体重,在系统里头买了一身最普通的书生袍,务必让自己这张新脸泯然众人。
最后,她想到劳不语之前的疑虑,还把新形象的右手捏成了古怪的形状。
有一只残疾的手,那么‘他’虽然满腹才华,却连字都写不好,就很正常了。
而且这时候当官也讲究仪容仪表,别说残疾了,便是长得太难看,很容易在殿试那种重要光卡被刷下去。
就这样,就算‘他’表现得再出挑,也绝对不会有人会想着招揽或者培养‘他’,继而去打听‘他’的各种消息。
书院大比是青竹书院承办的,比赛的场地自然也就在此处。
他们提前了半个时辰过来,但即便是提前这么多,书院外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文人盛会嘛,肯定不只是下场比试的书院学子才能参加,更多的都是来看热闹,涨见识的。
沈翠和劳不语一人护着一个孩子,总算是把参赛证明交了上去,进入了内场。
虽然进书院的过程破费周折,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回头沈翠就能不动声色地把另一个自己搞出来。
初试人多,场地不在书院里,就在书院外头的空地上,周围搭了一圈看台。
陆陆续续的,很多本地和外地的书院山长都带着自家学子前来。
这些人或许本人并不怎么熟稔,但多少都听过对方书院的名声,如何也能寒暄上几句。
至于最受追捧的,除了几家老牌书院的山长,当然还是此次的承办方,刚培养出‘小三元’的青竹书院的山长凌青明。
别管其他书院的人是不服还是眼红,都不得不承认青竹书院的实力。
看着自家师兄身边人山人海,而自家这边则无人问津,劳不语多少有些酸酸的,转头问沈翠道:“山长说的那个少年学子呢?怎么还不出现?”
沈翠道:“不急不急,他性子孤僻,许是瞧着人多不愿意上前呢,我跟负责维护秩序的斋夫描述了他的模样,等后头到数的比试,只要他来,斋夫自会放他入场。”
热闹寒暄了两刻钟,天光大亮的时候,青竹书院的斋夫推出个系着红绸,挂着大铜锣的木架子。
山长凌青明走上台阶,敲响铜锣——
“第一场,比试书法!请各家书院学子,依次下场!”
第56章
宣布第一场小比开始后,场地内的人声很快安静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各家书院都派出了自家代表。
一众学子鱼贯而出,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翠微书院这边,去参加书法小比的自然是卫奚。
他面色沉静,格外的肃穆,不苟言笑,显然还是十分紧张的。
沈翠见了就道:“小奚随便发挥,你先生身子骨硬朗得很。何况他前头确实做过不少犯浑的事儿,一顿打挨的不冤枉!”
劳不语忙说不成,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屁股,“硬朗归硬朗,小奚还是得发挥出正常水平的,能少挨一点是一点!”
两人特地提起这个,自然是为了逗趣儿。
穆二胖也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用掌心的热度给他加油打气。
有了他们这么一打岔,卫奚脸上的神情果然松散了一些。
是啊,他不是为了给自己挣什么名次来的,所求的不过是不在人前输的太过难看,护卫自家先生的屁股。
卫奚微微笑了笑,又点点头,表明自己纾解好了情绪,便跟着其他人下场。
每场小比至少一人参加,至多则可以有五人,若参加人数超过一个,则按着五人的平均分来算。
为保稳妥,其他书院派出下场小比的都是五人。
若是规模小一些的书院,挑不出五个擅长书法的,则也会凑上两三人,防止有人发挥失常。
翠微这边只有卫奚一个,又是头场比试,不知他人深浅,所以也不怪卫奚突然紧张。
几十张条案依次摆开,卫奚被安排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见到学子们都已经就位,凌青明发布了考题。
“请众学子默写《论语·学而篇》。”话音落下,斋夫就在旁边点燃了线一支线香。
《论语·学而篇》一共将近五百字,对于日常练字的学子来说,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写完这一篇,并不算是很么难事。
难的,当然是写的既快又好。
场内越发安静,几位评判,也就是几家老牌书院的山长,包括凌青明在内,一共六人,背着手在场地内逡巡。
卫奚卷起袖子,拿起毛笔蘸取墨汁,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一时间场内静得落针可闻。
很快,一炷香燃尽,斋夫敲响铜锣,学子们纷纷搁笔。
斋夫们依次上前,取过学子们的卷子。
虽然由几位评判在场内转过几圈,对学子们的水平差不多都心中有数,但学子们的字迹也会被张贴在告示栏上,随后斋夫还会推动那装了木轮的告示栏,在场内转上几圈,让所有到场之人都能观看。
卫奚从场内下来,因为心态良好,他发挥算得上稳定,眉间多了几分笑意。
每家参赛的书院都能分到一个看台,看台上一般都只摆了一把带扶手的椅子和两条条凳,供山长和先生坐,当学生的自然都是站着。
其他学子回自家书院所在的看台,都是如同水滴滴进溪流,毫无变化。
卫奚一下来,沈翠和劳不语、穆二胖立刻起身,上去迎他。
“累不累?手酸不酸?”八月末的天气,秋老虎余威犹在,沈翠说着看到卫奚头上出了一层汗,用手给他扇风。
穆二胖端着茶盏过来的,跟着道:“师弟喝口热茶。”
劳不语插不上手,只得道:“快坐着歇歇。”
三人簇拥着卫奚回到看台上,卫奚在最中间属于山长的扶手椅上坐下,喝过了热茶,又接了沈翠递上来的帕子擦汗,紧张不安的情绪完全消泯,笑着道:“幸不辱命,初试应该无甚问题。”
虽然写字的时候各人都是只管写自己的,但后头众人下场前,斋夫过来收取试卷,却是能看到其他人的字的。
卫奚不敢托大说自己写的最好,但也不会比旁人差什么。
他们这边说着话,几位评判经过简单的商量后,也很快给出了评分。
好几十人参加的初试,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一一给出详细的评定,就只按“优良中差”四个等级来分。若是遇到自家书院的成绩,那么该书院的山长就不给评分,只看其他几人的评定。
五场小比里面,三场综合评分在‘良’以上的,才有进入复试的机会。
别以为这个良好的评级很好拿,斋夫推着几张告示栏在场内走过一圈,沈翠看了一眼,她虽然不懂书法,但每张卷子上的字迹都是雅正娟秀,赏心悦目。起码是练了八个月字的穆二胖,拍马都追不上的水平。
劳不语也在旁边看着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几张卷子上的字迹吸引住。
显然不少人的字确实是非常好,好到连令人侧目的地步。
但卫奚既然那么说了,几人也就安心等着听分数。
很快,凌青明上台按着书院名次宣布结果。
“弘乐书院,优等。文俊书院,优等。青竹书院,优等……”
“月见书院,良等。瀚博书院,良等。翠微书院,良等……”
后头良等以下的书院名次,凌青明没再接着报下去,也算是给了众人一点面子。
一时间比试场地内,几家欢喜几家愁。
翠微这边当然是欢喜的那一边,虽然没拿到优等,但‘书’这一场没被刷下去,已经大大超过他们的预期了。
要不是其他书院中人的反应都特别含蓄,维持着读书人宠辱不惊的风度,几人恨不能立刻欢呼出声!
短暂的休息了一刻多钟,第二场小比开始。
“第二场,比‘射’!请各家书院学子,依次下场!”
前头穆二胖给卫奚打着气的,轮到他上场了,他白胖的脸上也出现了紧张的神情。
不等众人宽慰,他自己稳住了心神,“比‘射’正好,若是第二场仍接着比‘乐’,师弟就该累着了!”
说完他便深呼吸一口气,排队下场。
如劳不语所料,青竹书院这边并没有校场,所以这场比的是投壶。
一众学子被分到成五组,排成了五个长队,每人会分到四支箭羽,依次上前投掷。
前头比书法的时候,场内外的文人还都能保持安静,此时比投壶这种带有娱乐成分的活动,氛围一下子就热闹了不少。
穆二胖在队伍的中段位置,旁边的人都勾着头看前头的人的表现,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叫好声或是发挥不好的懊恼声。
穆二胖目不斜视,并不跟着众人往前头瞧,只在心里反复默背投壶的要诀和规则。
很快轮到了他,四支箭羽拿到了手里,穆二胖闭了闭眼,将所处环境和越发嘈杂的人声摒弃,默默感受着风向。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自家书院里,先生和师弟在堂屋里讲课,他娘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眼前的小比,和平时的练习无甚区别。
心跳恢复成正常的匀速,他放松了全身,两腿站立,与肩同宽,在斋夫宣布可以开始投掷之时,便毫不犹豫地立刻投掷了出去!
有人着急道:“这小胖子是不是傻,第一箭至关重要,怎么能凭直接乱扔?”
“是个不知道啥来历的小书院出身吧,虽说有人喊开始,但又没规定时间……”
旁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穆二胖的第一箭正中壶口!
其实也不怪旁人觉得他这举动鲁莽,因为投壶的评分规则里,第一箭能投中,叫作‘有初’,计十分,第二三箭投中,则能各计五分。若是第四箭仍能投中,那就叫作‘有终’,计二十分。而若是第一箭未中,二三四箭就算连中,也只能算作‘散箭’,每箭计一分。
由此可见第一箭的至关重要!
但谁都没想到,穆二胖看似莽撞无比的第一箭,居然还真让他扔中了!
穆二胖仍没管旁人的反应,很快掷出了后头几箭。
可惜他到底只练了三个月,后头三箭中只有第二箭投中,加上‘有初’的分,合计十五分。
投完之后,他便按着斋夫的指引退场。
沈翠和劳不语、卫奚自然去迎他。
他先说了自己的表现,然后一拍脑门道:“我只顾着自己投了,半点没关注别人,不知道算不算好成绩。”
好在因为投壶是计分制,比前头需要人为评判的书法比试好统计,分数最高的五家书院是优等,第五到第十一名的则是良等,其余书院则不计优劣。
凌青明很快就宣布了结果。
翠微书院,再次卡着良的等级,拿下了这一场。
连着比过了两场,只要‘乐’那一场不出差错,那么就算沈翠的新身份不上场,初试也就没有问题了!
沈翠虽然前头已经把设置好了易容数据,但只要没拿出来用,500购物点就还没花出去。
她美滋滋地想着大概省下这500点的时候,第三场‘乐’的比试开始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这场比的并不是乐器,而是乐舞!
虽然卫奚在练琴之余,也确实练了乐舞,但这时候的舞蹈可并不是后世那种为观赏而生的,而是庄重、严肃,为了祭祀山川或者祖先而跳。
这样的乐舞并不只是追求赏心悦目,更是对体力的极大考验。
卫奚没有常练,就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够他跳上一整场。
更别说其他书院都是出动五人来跳群舞,各家书院的学子都身着统一的舞蹈服饰,身高体型都经过挑选,十分相似,光是站在一起,便已经夺人眼球。
而卫奚独舞,就算支撑下来,效果也很难超过旁人训练已久,默契十足的群舞。
书院几人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最后沈翠拍板道:“这场‘乐’是比乐舞,那么下一场就大概率比乐器。小奚保存体力,我们这场弃权。”
这购物点呐,终归是省不了咯。
第57章
青竹书院的前的空地虽然开阔,但亦有场地限制,并不够几十人同时跳舞,所以后头经过各书院山长抽签,分成了三组。
分组之后,青竹书院这边便奏响了乐器。
经劳不语解释,沈翠才知道今天考的是《大濩》,相传相传为成汤时作,用作祭周始祖姜嫄。
这是沈翠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乐舞。
一看之下,便也也很快被这种庄严又富有古典美的舞蹈给吸引,仿佛真的看了一场肃穆而又隆重的祭祀。
一直到第二组上场,劳不语出声把她喊回了神,“山长说的那精通数学的少年呢?怎么此时还不见人影?”
前头两场翠微书院表现都不错,他师兄就一直没往这边瞧过,权当不认识他似的。
前头斋夫拿来签筒给各山长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沈翠这边便直接报了弃权,后来斋夫传达了这个消息,凌青明就有意无意地瞥过来好几眼了。
虽然两人隔得极远,并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劳不语就隐隐觉得对方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他要是不来,那‘数’那场我就自己去比。”劳不语摸着屁股,神情既害怕却又透着股坚定。
俩孩子这段时间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他们是为了护着他这先生,他这当先生的也不能辜负了俩孩子的努力,必要保他们进复试。
当然要是他真要好意思去和那些小学子们比,就已经算是做下荒唐事了,他师兄那顿藤条肯定逃不了了。
穆二胖和卫奚听了当然不乐意,正要说不进复试也无妨,沈翠道:“那少年许是在外头被拦着了,我去外头迎迎他,顺便去一趟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