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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周雅透过刺目的车灯能够看到什么,最先入眼的没准就是前车窗后面的摆件和挂件。警方选择这两样东西也是抱着能够激发她更深层次记忆的想法。
下一秒,她就闭上了眼,并长呼了一口浊气。
耳边听着吴警官那沉静但是有力引导声,蒋天瑜几乎是瞬间就置身于张黄街上的那条小路里,她甚至于都能感受到偶尔一个小雨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了高跟鞋和柏油马路之间的撞击声。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那熟悉的车轮倾轧过石子的声音。
滴——
她迅速回头,这次竟十分顺利的就透过了前方大车灯所射出来的白光,直接看到了车窗后的金牛摆件和剧烈摇摆着的水晶挂件。
接着便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
“手?什么样的手?”吴警官急忙问道。
“青筋暴露……手背好像还有伤,看起来像是男人的手。”蒋天瑜依旧紧闭着双眸,客观的描述了一下细节。
忽然,她全身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原来在周雅的记忆中,她已经被吉普车狠狠地撞飞了出去,重重落地之后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正在从脑后的伤口处缓缓流失。
无力的抬了抬眼皮,她这会儿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光,通过引擎声可以判断,吉普车应该是停了下来。
哒、哒、哒
是脚步声,司机竟然下了车。
挣扎着试图把眼睛再睁大一点,却也只能迎着光亮看到模糊的一双脚,对方脚上穿着的是……运动鞋?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好像还多了点别的味道。
第13章
“什么样的味道?”一边的吴警官试图帮着她全面唤醒感官记忆。
“……”蒋天瑜深吸了一口气,不确定的歪了歪头:“有点熟悉……”
那是一种接近汽油混杂着木头的气息,再加上案发当时天空中还飘着蒙蒙细雨,雨水、泥土、血液和汽车尾气的味道最大限度的掩盖了对方身上的特征,让分辨显得愈发艰难了。
要不是那若有似无的气味真的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或许在最开始就忽略了过去。
等等!
就在记忆陷入焦灼的这一刻,蒋天瑜忽而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万一对这气味感到熟悉的不是周雅的这具身体,而是她自己呢?自从她在周雅的躯体中苏醒过来至今,满打满算也没多久,她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十分有限的。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她曾经闻到过这种气味……
不多的记忆好像瞬间变成了雪花一般的碎片飘荡在半空中,她仰头试图从中发现点什么。
青筋暴露、手背上有着不算明显疤痕的手。
逆着车灯光亮导致看起来稍微变了颜色的破旧运动鞋。
身上那汽油混杂着木质的气味。
不多的人物特征自动在她眼前围成了一个圈,上下翻飞,似乎在嘲笑着她永远都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祁子昂依靠在门边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汗珠的女人,之后又和吴警官进行了一下眼神交流,考虑着要不要强硬的叫停。
毕竟对方看起来真的非常不适,就算是为了破案,让涉案人员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更何况这个周雅还是肇事逃逸案的受害者。
忽然,蒋天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沙哑着开了口:“是他!”
“那个在医院劫持人质的歹徒,是他!”
这话她说的十分笃定,因为劫持人质发生的时候,她是和那名歹徒近距离接触过的,对于对方身上的细节应该不会看错。
之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将二人联想到一起,实在是因为那会儿属于八竿子打不着。
医院劫持人质案当天,她被绑着扔在了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对方手背上那几道破碎的伤疤。
歹徒握着刀的手粗砺无比,青筋暴露,瞬间就和周雅记忆中那双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还有因为那会儿有个护士被歹徒捅伤留了一地的血,她卧倒在地面上,自然就闻到了歹徒身上那汽油和木头混杂着血腥的气味,无怪乎会觉得和车祸现场的气味相似。
听到她的指认,吴警官和陆黎均露出了有些震惊的表情,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二人的眼角眉梢竟还带着些喜意。
祁子昂则是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蒋天瑜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照片上正是那个在医院劫持人质的歹徒,对方身上穿着看守所的统一服装,看向镜头的眼神给人一种凶狠的错觉。
“是他。”她点了点头。
在周雅的记忆中,虽然没有完全看清肇事司机的脸,可其手背上的特征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这人名叫曹明,被捕之前一直都是在劳务市场打零工的,有个身患白血病的女儿正在江城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也就是王弘方所任职的那家医院,你也应该熟悉。”祁子昂开口解释道。
“当时区公安局对曹明进行了审讯,他对自己犯下的劫持人质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还说是为了威胁医院给女儿治病。”
这个理由算是合情合理,所以他就暂时被送去了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开庭审理。
“不过就在昨天,技术科把从撞过你的肇事车辆中提取到的指纹扔进数据库里做比对的时候,竟发现了一致的,而那枚指纹就来自这个曹明。”
“之后我带人去了看守所对曹明进行了突审,但他只承认自己当初偷盗了那辆吉普车,并声称把车辆于一个月前低价卖给了别人。”
蒋天瑜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所以警方现在需要能够把他钉死的证据。”
怪不得会找到她,毕竟她现在就是周雅,作为肇事逃逸案的受害者,当然没有人比她更权威。
“可记忆算不得什么证据,在法庭上也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蒋天瑜微微蹙眉,更别提当初周雅的主要伤处还是脑子,将来对方的辩护律师万一揪住这点不放,警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被撞的当天,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120和交警队,且那场雨水也破坏了不少的证据痕迹。”祁子昂简单的解释道。
交警部门和刑警部门对于现场取证的侧重点本来就不太一样,何况那会儿表面上看起来就只是一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肇事逃逸案。
眼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左右,重案组想要返回现场区进行再一次的搜证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这时,自从进来这间审讯室就没出过声的陆黎也张了张嘴:“周小姐,你再仔细想想自己被撞之后的细节呢?哪怕一点点的不同寻常之处,或许都能帮助我们证明这个曹明曾经在张黄街的那条小路上出现过!”
丁天朗坠亡一案重案组调查了这么久依旧还是像在同一个圈里打转,虽然他们一直都在怀疑周雅被撞和丁天朗坠楼有着一定的关联,但却苦于没什么有力的证据。
眼下可算冒出来个曹明,可不能就让机会溜走了。
只要能够抓住曹明的破绽,从而一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没准就能将两起案子真正并案了呢?
毕竟他当初劫持人质可是为了威胁王弘方院长,而现在看来,王弘方和丁天朗之间又有一定几率存在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可以说曹明是并案的关键也不为过。
这些就算祁子昂和陆黎尚未说出口,蒋天瑜也是想的明白的,她有些疲惫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鞋子。”
“他在用车撞周……我,撞我的那一天穿的运动鞋,和在医院劫持人质当天穿的是一双。”
“看起来很旧,鞋面都要断了,黑色的。”
如果足够幸运,那双鞋子的鞋底上没准会发现残留着的一些物质证据。
祁子昂命陆黎记下,旋即用鼓励的目光继续看着审讯椅上的人。
蒋天瑜强忍着太阳穴处鼓胀的不适感,再次闭上了眼睛,下车后的曹明到底干了些什么?
耳边再次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用尽全力控制着地上已经意识模糊的周雅抬了抬眼皮,肇事司机应该是围着她转了小半圈,像是在确认她的死活。
之后空气中响起了轻微的’咔哒‘声,声音反复几次之后,隐约传来了咒骂声。
蒋天瑜判断出了对方似乎是想要抽烟,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终打火机没能如了他的愿。
“呸!”
沉寂了几分钟的脚步声又响起,肇事司机迅速的返回了车上,驾驶着吉普车迅速的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哗啦啦啦。
在属于周雅的记忆里,她依旧那样静静的躺在已经开始积水了的路面上,不过蒋天瑜却控制着她的眼,死死的盯着斜前方的墙面。
方才肇事司机离开前吐的那一口痰,正挂在那面墙上。
缓缓地睁开了眼,蒋天瑜表情沉静的把位置描述的尽可能清楚,那小路两边的墙面是凹凸不平的,若是警方运气够好保不齐还能从上面提取到足够进行DNA检测的生物证据。
陆黎兴奋的登时就要拉开审讯室的门冲出去。
好在被祁子昂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你暂时留在这里,和吴姐一起确保周小姐稍后安全到家。”
随后他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在对面尚未接通的时候冲着蒋天瑜微微颔首:“多谢。”
还未等她有所回应,男人便转身走了,宽阔的背影看起来异常的匆忙。
蒋天瑜选择了在审讯室休息了十多分钟,期间喝了吴警官端过来的温水,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后就提出了想要离开的要求。
陆黎大包大揽的将吴警官劝了回去,他自己带着蒋天瑜大摇大摆的出了审讯室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了几间空无一人的审讯室后,蒋天瑜用眼角余光透过门上的小块玻璃无意中瞄到了其中一间竟然有人,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
前面的陆黎走出几步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急忙折返回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这就是王弘方,你之前住院的时候不是见过他吗?”
“唔……和我印象中的有些出入。”蒋天瑜回应道。
之前在医院病房中,对方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院长,这会儿坐在审讯室里,多少有些提不起精神。
陆黎不知是受祁子昂态度的影响,还因为她今天表现良好,对她似乎有所改观,闻言十分干脆的开了口:“凌晨大概五六点的时候我们就把人带回来了,技术科也在他所购入的英华苑7号楼1704户发现了部分鞋印,经过比对证实与丁天朗死亡当天所穿的鞋子一致。”
“但这货就是不承认自己认识丁天朗,看样子是打算和我们死磕到48小时了。”
蒋天瑜了然的点了点头,无怪乎警方这么急着想撬开远在看守所内曹明的嘴,显然是在怀疑曹明与王弘方之间存在着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交易。
忽然,审讯室内坐着的人若有所觉般的侧过了头。
下一秒,蒋天瑜就和他猝不及防的对视到了一处。
门上的玻璃窗虽然小,但是也足够审讯室的人看清她的脸了。
可王弘方的目光只是短暂的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紧接着就将脑袋回正,该干嘛干嘛去了。
见状,蒋天瑜眯了眯眼,心头升起了一种不确定感。
有点奇怪……
第14章
“周小姐?”陆黎见她沉默不语,适时的出言提醒。
蒋天瑜回过神,冲着他笑了笑,接着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
不知是不是今天耗费的精气神太多,她回到家后一头扎进了卧室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觉睡的并不算安稳,感觉做了一个冗长而又凌乱的梦,梦中竟然出现了许多她之前做特警时候的场景。
然后便是在周雅这具身体醒来之后所发生的事,东一幕、西一幕的,毫无顺序可言。
当她被手机发出的了连续不停的信息提示音弹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过四点了,顺着窗户看出去,天边甚至开始泛起了微弱的亮光。
拿过手机打开屏幕锁后大致看了一眼,是中元设计的工作群。
看来昨天夜里大家又是奋战加班满足甲方爸爸要求的一夜,应该是刚刚加班结束,老板在群里给几名加班的同事发了一个大红包,众人自然纷纷表达谢意,是以群里才显得这般热闹。
蒋天瑜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干脆起了身,就在她刚刚冲完澡的时候,手机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祁警官。”
电话对面传来了祁子昂那独特又有辨识度的声线:“周小姐,抱歉打扰你休息。”
男声略显疲惫,不知是不是因为通宵办案的缘故。
“没有,刚好起床了。祁警官,是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蒋天瑜说着顺便抬起手擦了擦浴室里被雾气蒙住的镜子,看着镜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有些晃神,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周雅了。
“我还在看守所这边,刚刚完成了对曹明的二次突审,他对自己开车撞你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祁子昂勉强打起了一丝精神。
丁天朗坠亡一案先不提,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忙碌,肇事逃逸案可算是接近尾声了。
警方在曹明的鞋底开裂的缝隙中发现了极少的人血痕迹,因着医院劫持人质那天现场地面的血液并未有被人破坏的痕迹,所以他们推测其鞋底沾染的血液是属于周雅的。
加上技术科成功的从张黄街小路的墙面上提取到了可供检测的DNA样本,接下来只要血液和DNA能够比对成功,案子基本就可以结了。
“谢谢祁警官。”蒋天瑜道谢,语气轻快。
好歹事关她现在所寄居的这具身体,而且她也勉强算得上是全程参与了,这会儿心底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不过……她忽然迟疑的咬了咬下唇。
电话另一头的祁子昂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转变,像是能猜透她的心思一般再次开了口:“最开始,曹明只承认开车撞了你,并一口咬定是意外。”
“后来大概心理防线崩溃了,他又改口说一切都是受到王弘方的指使,因为王弘方找到他承诺说只要能把你解决掉,就替他女儿治病。”
“没想到事后王弘方却又翻脸不认人,而他以为自己杀了人也不敢报警,最终只能想到了去医院劫持人质逼着王弘方出来的昏招。”
逻辑上似乎没什么问题,蒋天瑜拨弄着还在往下滴水的湿发,皱了皱眉:“所以也是因为撞了我,他在劫持人质被捕后才什么都不说的全都扛下来了?”
祁子昂不置可否。
接着两个人在电话里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蒋天瑜在这边神情严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祁子昂却也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挂断电话,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曹明他……认识我?”良久,蒋天瑜才不确定的再次开了口。
祁子昂的回应是肯定的:“他表示王弘方给他看过你的照片。”
还是不对劲。
眉头皱的更用力了一些,蒋天瑜抿了抿唇:“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当天会加班的?”
“他说在你公司门口蹲了两天。”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劫持人质当天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认识我?”蒋天瑜终于发现了那个她一直都觉得奇怪的点。
按照曹明的交代,他可是一直以为周雅死了的,怎么见到一个应该死了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却那么冷静?
甚至在蒋天瑜提出交换人质的时候,对方还同意了。
“还有王弘方,我觉得他对我也并不熟悉。”她继续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论是之前男人前来她的病房表示感谢,还是那晚在夜店的擦身而过,亦或是昨天在公安局里短暂的对视,她都没能从那人的肢体语言和表情中看出来半点端倪。
当然了,不排除他们心思都是极度深沉的可能,但这种几率未免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
“王弘方那边怎么说?”她复又问了一句。
电话对面的祁子昂很是耐心的听完了她这一堆的碎碎念:“陆黎一直在审,王弘方也一直没松口。”
“不过现在有了曹明的口供,技术科那边已经可以针对王弘方的居所、工作单位和手机这种的私人物品进行搜查了。要是他与丁天朗之间真的有过交集,一定能够查明的。”
蒋天瑜明白他这话中的隐藏意思,最好的情况就是王弘方会承认自己认识丁天朗。
至于丁天朗坠亡、曹明撞伤周雅后逃逸和劫持人质,他必定是一概不知的。
忽然,她灵光一闪:“我可以继续过去配合警方辨别曹明究竟认不认识我。”
谁知下一秒听筒里就传来了祁子昂那不大明显的轻笑声,随后便收敛了情绪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审讯时,我把你的照片掺杂在其余几张女性照片之中让曹明指认了,他的解释是,过去这么久了,他记不太清了。”
“不管怎么说,曹明开车撞了你后又逃逸,这件案子犯罪事实清晰明了,所有证据齐全,他自己也承认。后续如果准备结案了,我会再通知你。”
“周小姐,再见。”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蒋天瑜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所以祁子昂早就察觉到了曹明口供中前后矛盾的地方,今天打这个电话大概也只是想给她这个肇事逃逸案受害人一个交代。
还是说一个警告?
警告她作为普通公民,不宜太过深入试图插手警方正在侦办的案件。
又或者……是在警告她那个想要周雅命的人,很有可能依然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理智告诉她理应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警方,毕竟祁子昂所在的重案组的确优秀,可一想到背地里很可能有一双眼正在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她,她就觉得后脊背直冒凉气。
待到逐渐飘远的思绪再次回笼,蒋天瑜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便急忙将自己收拾妥当出了家门。
原主周雅的手里本就有几个还没有结束的设计方案,加上最近几天她又三天两头的请假,难得今天没什么事便安安稳稳的在公司里忙碌了整整一天。
“呼……”
长舒了一口气,蒋天瑜伸了个懒腰后还顺势动了动僵硬的肩颈,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扭过头去,偌大的公司灯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工位上还坐着埋头苦干的同事。
大致收拾了一下略显凌乱的桌面,随后蒋天瑜拿上包准备回家。
没想到在往公司大门方向走的时候,一个转角遇上了刚刚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的段婀娜和赵璇,二人看到她也是一愣,赵璇笑着打了声招呼:“雅雅,你今晚加班?”
“都是以前欠的债,再不还老板真的要生气了。”蒋天瑜开玩笑似的回应。
“你还没吃饭吧?雅雅?”段婀娜上前十分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外扯:“走哇,我和赵璇刚好要去吃饭,一起一起。”
两个人根本没给蒋天瑜拒绝的机会,出了大厦就上了车。
等到稀里糊涂的下了车,蒋天瑜对着前方不远的那条异常喧闹的街区陷入到了呆滞当中,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次光临了夜店一条街。
段婀娜在前方带路,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一家酒吧,里面的气氛热烈到蒋天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失聪了。
过了几分钟,三人在一处远离舞池的卡座坐了下来,这边相对安静,互相之间交流用喊的话还是勉强能够听的清楚的。
“雅雅,以前怎么叫你你都不来这种地方,今天可算被我逮住机会带你出来涨涨见识了吧!”段婀娜自从进来开始,就显得异常的兴奋,一边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一边大声吆喝着。
原主周雅是个喜静的人,平时生活基本上三点一线,除却一些实在推不掉的聚会,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
蒋天瑜闻言只是笑了笑,之后全程埋头吃喝,为了填饱肚子而努力奋斗。
期间段婀娜和赵璇热情的邀请她去蹦迪,被她委婉的拒绝了,二人无法只能留她在卡座上看顾包包和贵重物品,随即手挽手的进了人满为患的舞池。
彼时DJ正在台上卖力的表演着,顿时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chao。
盯着舞池中恣意扭动着迷人rou体的段婀娜和赵璇好一会儿,蒋天瑜才收回了视线,本想着伸出手去拿一块果盘里的西瓜,目光却恰巧落在了手边那两个摆在一处的手机上。
手上的动作就这么停了住,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段婀娜就走了回来,猛喝了两口啤酒后就喘着粗气坐到了对面,见她发呆好奇的问了一句:“雅雅,想什么呢?”
慢吞吞的收回了视线,蒋天瑜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了一抹若无其事的笑。
第15章
当然了,段婀娜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问出个答案,她只是看着蒋天瑜好像是在发呆,担心自己的朋友在这种地方不自在罢了。
是以听到蒋天瑜那略显敷衍的回应后,她便岔开了话题,一边把手中的啤酒喝了个精光一边看着舞池中正和一名陌生男人尽情舞动着的赵璇,不由得‘啧’了一声。
“前段时间,赵璇好像也谈了个男朋友,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带出来给咱们看看。”
“看她现在的这幅开心到忘我的模样,应该是分手了。”
蒋天瑜闻言在原主周雅的记忆中翻了翻,不确定的开了口:“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不过咱们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也正常,或许不是特别稳定所以才没摆到明面上来吧?”
近三四个月周雅都是陷入被丁天朗抛弃的悲伤情绪中不可自拔,对于身边之人的关注自然是少了很多,这种八卦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不稳定,我看是赵璇被渣了,我记得那会儿她跟我说两个人都开始看房子了。”段婀娜絮絮叨叨,表情有些无奈:“雅雅,你说咱们仨都是什么命啊,感情路怎么这么不顺呢?”
对此,蒋天瑜只能尬笑着回了句:“好的都在后头呢。”
刚好这时,店里原本爆炸热闹的音乐转成了比较平缓的调子,舞池内除却一些情到浓时搂在一起摇摇晃晃的男女外,大多数人都陆续回到了卡座或者散台上。
赵璇也不例外,带着一身香汗一屁股坐到了蒋天瑜的身边,先是和段婀娜碰了碰啤酒瓶,待到稍微解渴之后便好奇的看了看二人:“我看你们俩刚才笑的挺开心,聊什么呢?”
段婀娜当然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只见她打着哈哈:“就是和雅雅讨论了一下公司的事儿。”
“嗯嗯。”蒋天瑜点头附和,顺便很是自然的说出了刚才她忽然想到的一个可能性:“我发现现在的人日常拿两个电话的还是比较多的,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拿两个,这样可以尽量把生活还有客户分开。”
这是她方才看到段婀娜和赵璇的手机并排放在一处莫名冒出来的想法。
警方怀疑丁天朗丢失的电话是被凶手带走了,可万一凶手带走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呢?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能够解释的通了,比如周雅在与他热恋的时候,为什么会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就连警方在事后调取他微信记录的时候,也没能察觉他和同性之间有猫腻。
两部电话,两个人生。
对于丁天朗这种连平时谈恋爱所去的地点,都要根据性别弄出两个流水线的人来说,似乎很合理。
“怪麻烦的。”段婀娜嘟着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我光是一个手机都经常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不少的酒,赵璇闻言挑了挑眉,侧过脸打量了她两眼:“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被渣男伤了想做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