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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现在,只有她们家能帮衬。
徐河眉头越皱越紧,想想干脆道:“要不娘你让大姐把孩子送回来,咱家帮忙带。”
大姐在部队中并非没工作,她读过初中,所以在部队小学里当老师。
家里本就有两个小孩,如今又来两个。而姐夫经常出任务,大姐每天又要上班,肯定是带不过来的。
这话……
江玉兰有些意动。
小外孙还没一岁,肯定不能回来。抱养的两个孩子中,其中有个才八月大,也得待在部队。
但大外孙是个调皮的,如今五岁大,听说闺女儿都管不住他,每次得让女婿用皮带抽才行。但女婿又常不在家,所以闺女每次来信,江玉兰都能从中体会到闺女的心累。
江玉兰想着,要是让另外两个大的送到家里来帮忙养,闺女确实得轻松许多。
这事儿不好决定,她细细想完后,准备等老头子回家来再说。
村尾。
程宝珠回到家后,把床垫铺好便迫不及待地躺上床。
徐川大约一小时后也回来了,他今天回来得晚,一进院子便急忙跑进屋。
“你咋样了?”他赶紧问。
程宝珠也睡不着,睁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摸摸肚子:“痛是不痛,好像好点儿了。”除了腰酸外就是想上厕所。
徐川放心。
程宝珠把徐河问话的事儿跟他通了气,又让徐川去帮忙煮红糖鸡蛋。
没过一会儿,她忙不迭爬起床,急匆匆跑到厕所去。
程宝珠捂着肚子边走边道:“徐川,你下个月的这天前,一定得给我把厕所盖起来。”
呜呜,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作者有话说:
看有小可爱对姐姐家的事不放心,其实没极品,主要是姐姐家有个人物,后面得……
孩子最好还是自己养啥的,文里有苦衷,但我还是觉得父母养孩子才是最好的。
[1]来自《中医药膳学》(有进行自我改动。)
文里的益母草煮鸡蛋这个方子也来自《中医药膳学》
第24章 规划建房
经期肠胃不舒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在这个时候,却给程宝珠带来许多不便利。
穿越这么久,要说什么程宝珠还不习惯,那必定是乡下土厕。
为了控制去厕所的频率,程宝珠特意花费好几天的时间给自己的身体调了个生物钟。
就跟从前上学时一般,早上在家上个厕所,中午回家上第二次等等,把次数和频率都控制好,她面对土厕才没那么崩溃。
徐川对她宁愿忍着也不想去上厕所的事儿感到十分不解,但在程宝珠绘声绘色地形容一番真正的厕所该是什么样的后,他终于也对建个好厕所这件事产生向往。
他犹豫道:“要不咱们先不买车,先凑凑钱把房子建一下?”
本来打算今天去买车的,奈何下了雪,这会儿也不好徒步走到县城去。
程宝珠捧着红糖姜茶小口小口喝着:“你还是先买车吧。书里不都说了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有了车,才能赚更多钱。”
借别人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要不是每天给徐家良几毛钱,那位徐婶子早上门来了。
徐川也头疼,还是钱太少。要是有钱,他非得盖起一座水泥房不可。
小夫妻相相对视,又相相叹气。
“今天怪味鸡卖得怎么样?”程宝珠想起这件事儿便问。
说起这事,徐川脸上出现些许笑容:“还不错,十只鸡只有二十份,全被老顾客给预定完了。在我还回没来之前,就已经全部卖光。”
不过这鸡不能多卖,要不然鸡的来源就说不清。徐川也是急着用钱所以推出去试试水,这次卖完后,恐怕得等到下次快过年才会再卖一回。
他卖怪味鸡没收肉票,所以要价有点儿高。这会儿他兜里就有三十八块钱,是他今天刚收回来的。
再凑凑,争取开年的时候把房子建起来。
他心里规划着,程宝珠心中也在想事儿。她在想,自己好像有点儿傻。
她兜里有钱,有很多钱。但是有钱归有钱,她却依然住在这个小破屋中。这个钱,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
程宝珠踟蹰问:“徐川。”
“嗯?”
“县城能不能偷偷买房子?”
徐川一激灵:“你又想和我分开?”
程宝珠迅速反驳:“我才没这么想,你别冤枉我。”说完她坐近些,拉着他胳膊,忽然那么一笑,把徐川笑得后背发麻。
她声音甜腻:“我就是想,如果可以买的话我就买个小院子,咱们每年住个几个月,像这种天气你也不必每天早起对不对?”
徐川心说到时候就不是住几个月,恐怕一年365天,有360天要住在县城中。
“那医务室呢,不管了?”他问。
程宝珠表情收起,顿时气馁,这确实是个问题。就算她再不知事,也知道现在想在县城买房是需要县城户口的。
医务室是江门公社的医务室,不可能让不是江门公社的人在里头学习工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是。
徐川刚想安慰她,就听她说——
“那你帮我买自行车!”她突然又理直气壮道,“票你出,钱我出。但是车子所有权是我的,你只拥有使用权。”
嗯,她的!
程宝珠越说眼睛越亮,深觉自己这个办法好。这样她有车了,平常自己就可以去公社上班。而徐川也不需要再朝别人借,还能把钱省下来盖房子。
她催促说:“你快去你快去,你把车子还了,现在就去把车买回来。”
徐川:“……要这么着急?”
外头大雪纷飞,他要怎么去县城买车。
“那你就去准备修房子,反正我不管,我受不了那个厕所了,你能盖赶紧就给我盖好。”程宝珠发现兜兜转转,还是停在盖房子上。
真是的,房子房子。无论何时,人类在解决吃喝问题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房子。
哎,愁人。
……
夜晚。
房间窗门紧闭,门外冬风依旧透过缝隙吹入房间之中,带来丝丝刺骨的凉意。
系统说这场雪很急,虽然下得大,但两天后便会停。
“咔嚓——”
是院子中腐朽的木头被雪压断的声音,听方向应该是鸡窝的木头被压断了。不过他们家没养鸡,所以断就断吧。
程宝珠今天难得披着衣服靠在床上,她手上拿着本子涂涂画画。两人准备盖房了,自然要事先设计一番。
其实还是程宝珠想设计,毕竟自己少说得住上一两年,不搞舒服点儿怎么行。
徐川看不过眼:“咱们这儿房子都是一个建法。一个院子里两三座房子,咱们家就咱俩,你画那么多没啥用。”
程宝珠不理他:“怎么会没用。你瞧瞧这里是客厅,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就是厨房。”
“对,所以只盖一座屋子就成,这三个地方完全可以放在一座屋子,然后用木板隔断开。”
至于其他地方,再在院子角落盖个厕所,这样四五百块钱也许就够。
程宝珠蹙眉,说这样毫无美感。
徐川不可置信看着她,好半晌没说出话。
想想,把报纸放下,又强势地把她外套脱了,塞进暖烘烘的被窝中。
他夹着嗓子说:“姑奶奶,您就好好睡,任何事情有小的帮你解决,被窝都帮您暖好了。”
程宝珠:……
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恶心人?
她闭上眼睛,把被子稍稍盖在额头上,整个人好似缩到被子里准备入睡。
可当徐川看完最后一张报纸,将电灯关了躺下后程宝珠还是没睡着。
“睡不着?”
“嗯,下午午睡了半小时。”
“还在想房子的事儿?”
“我想住好房子嘛。”
屋外,月光明亮,在雪夜更是里添了几分清冷。几束月光伴随着寒风一块儿挤入房间之中,使得房间蒙蒙亮。
徐川将程宝珠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放心,现在咱们盖不起你想要的房子,往后一定能盖得起。”
程宝珠唇角轻翘,嘴里却还呢喃:“你是在给我画大饼。”
“没画,肯定会给你盖。你想要啥样的我就给你盖啥样的。”
他说得坚定。
往后盖上两三层楼,让宝珠选一层住,剩下的就留给他闺女儿子住。
目光依旧狭窄的徐川如是想道。
第二日。
徐川开始忙活,除了要送东西去县城售卖外,还要找砖厂订货。
他想盖房子的事儿没跟人说,这房子最迟也得明年才能盖好,现在说了,得早受两个月的碎言碎语。
但他倒是想先拉些砖头回来,把厕所盖完,免得程宝珠每天晚上都不敢再去上厕所。
程宝珠也没在家闲着,她今天肚子的依旧有些酸痛,但这并不影响她勤奋好学。
她今儿从十分钟限时购买那里买到个好物件——《张医生的行医记录》
从这本书……哦不,从这本笔记上程宝珠推断出,她昨儿还是把系统想得太单纯了。
她的笔记本复制后放在商城中,不仅仅她能买,或许其他如她一般的人也能买。
像她现在买到的,恐怕也是这位所谓的“张医生”复制到系统商城上来的。
程宝珠拿着笔记本雀跃道:“系统你还真没骗我,这个抢购上确实能刷出好东西。”
一时之间,她早把系统昨儿当奸商的事情忘诸脑后。
系统深觉自己被程宝珠欺负得都数据错乱了。平常她动辄“滚啊”“闭嘴啊”的,如今她稍稍给个好脸好话,它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喜不自胜!
程宝珠可没想到系统戏这么多,她把《张医生》拿到手后便迫不及待翻出看。
这本笔记厚实,本子和程宝珠上次买的砖头笔记本一模一样。
笔记中记载的都是这位张医生几十年来的行医记录。上头有明确写了病人的详细病症和外状表现,更有张医生对症下药的方子。最最关键的是,他还会去回访病人,去记录这位病人的后续情况,其中价值不可估量。
难怪呢,难怪系统在售卖时这本笔记本旁边写上了一个显眼的“优”。
她不禁猜想,自己的课堂笔记本上架后,是不是只得个“合格”?
系统无声地哼哼两下。
还合格,想得美。
程宝珠一页页地翻过去,看得她神情激动,目光灼灼地发誓往后她也要写下本《程医生的行医记录》!
寒风凛冽,飞雪渐停。
程宝珠手边放些红糖姜茶,集中注意力开始看第一个病例患者的记录。
第一位刘患者,张医生的初步诊断是上热下寒……
同一时间,徐川也到达砖厂。
砖厂的人他也有认识的,见到徐川来着实被震惊到。等徐川说完要订砖后,更是瞪眼咋舌,啧啧个不停。
砖厂小王说:“听人说你改邪归正了,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徐川笑骂:“我一直都是正经的,现在有媳妇儿,总不能再和从前一样。”
说着,搭上小王的肩膀悄悄说:“如果你们厂量够的话,先帮我拉批出来,家里等着先盖厕所呢,其他的不急。”
小王立马答应:“你来的是真凑巧,之前你们隔壁村那个养殖场订得有些多,你但凡隔天来,这些砖恐怕就被抢光了。”
徐川拍拍他:“好兄弟,帮我开单我改明儿等雪停了就来拉。”
小王一口应下来。
徐川交付完定金,拿着单子回到老坑村。他没有沿着小路去村尾,而是直接拐到老屋去。
老屋中,一家人聚在堂屋中。
江玉兰今天把要接外孙回来的事儿说了,这会儿几人正在讨论。
李翠芬明显有些不乐意,这两个孩子接回来,肯定是婆婆带。那两个孩子要住哪儿,当然是和她的虎头和小谷一起住。
但……
她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和大姐那边亲近的好机会。
大姐的两个孩子寄养在她家,往后自然是会慢慢跟他们联系得更多。就是两个孩子,也会和她家虎头小谷处成亲兄弟。
李翠芬想来想去,也琢磨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干脆闭嘴。
算了,就让他们决定。反正大姐总不可能只把两个小孩送回来,每个月多少也会寄些钱票。
徐保国心疼闺女,想起那个两年都未见的大外孙也有点儿想念,于是说:“天寒地冻的,能来也得明年开春后天气暖和了才能来。你先写信去问问,关键那两个抱养来的娃娃是亲兄弟,总得问问人家孩子的意见。”
小云信上说俩兄弟的爹死了,娘在半年前也因病去世。他们家里只剩隔房大伯,养了他们后也对两个小孩不算好。这种情况下,人家哥哥愿不愿意与弟弟离开还说不准呢。
江玉兰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想着信要怎么叫川子写。
正想着,门口传来动静。
“怎么都在家?”徐川很惊讶。
他爹没去下棋,他哥没去看打牌,他大嫂竟然也没和白凤婶子几人聚在一块儿说话?
江玉兰看到他的那瞬恍然大悟。心想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原来是忘了把这事儿跟徐川夫妻说。
哎呀真是!
江玉兰赶紧把接小云孩子来乡下的事儿说了,又问:“川子你觉得咋样?”
徐川没意见。他用铁钳把炉子里的几个板栗撇出来,点头说:“我都成,就是你和爸两人往后有得熬。”
他那大外甥跟个猴似的,等真接来后,这老屋保准得鸡飞狗跳。也就是他爹娘许久未见外孙子,等真接来后不到三天,恐怕就后悔得想连夜送走。
江玉兰也就是过个场问问,心里已打定主意想给闺女减轻点负担。
几人又开始说话,说话间,徐川已经把所有的板栗都给挑了出来。
他把板栗包在衣服上说:“爹,大哥你们等雪停了帮我个忙,帮我盖个卫生间。”
众人:?
李翠芬:“什么生间?”
“卫生间,就是厕所。”
徐川特意把昨晚程宝珠画的图给掏出来,宝珠画了一大堆,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满足她的卫生间愿望。
“这地方可以上厕所,是蹲的马桶。”这是程宝珠好久之前就讲过的,他也不晓得程宝珠从哪儿懂得这种马桶。不过徐川去县城找人了解后,发现还真有这玩意儿。
能搞到吗?
能,就是有点儿贵。
他那运输队的好朋友王兴来常跑的地方就有卖这种蹲式马桶,王兴来说他自个儿还用过,上完厕所后用水一冲就行。
徐川既然想修个好厕所给程宝珠用,就忍着心痛不去纠结贵不贵的问题。
“……然后旁边就可以洗澡,这里放个小凳子,往后可以把水抬到里头来洗。”
他说完,所有人傻眼。
徐川没解释太多,把图纸塞到兜里,又抱着那十多个板栗趁机离开。
再待下去,他哥就又得拉着他问钱是从哪儿来的了。离开前,还把虎头埋的板栗给全掏走了。
……
雪在两天后停止。
程宝珠昨天便恢复工作,等她到医务室时,老张还特意给她检查了一番。
“你这情况也不重啊。”他纳闷。
程宝珠理直气壮:“但我痛啊。”
有的人痛感低,有的人痛感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老张心说他看病这么久了,从来没遇到一个月经来了还得休息两天的人。
那些女人该下地还是下地,该洗衣服也还是洗衣服,哪有程宝珠这么多忌讳。
程宝珠双手摊开:“那张叔您应该多多宣传的,您想想咱们这里妇女的妇科疾病发病率是怎么个高法?”
她来这儿也有些日子,发现这里的女社员们,特别是年纪大的女社员们,多少总有点儿妇科病。
年龄越大,疾病越重。
重点是什么,重点是她们压根没当一回事儿。
上回有个婶子生完孩子后没两天就下地干活,结果下身崩漏出血,竟然还拿草木灰止血,差点没把程宝珠给气死。
后来还是老张非让那人的丈夫拉她上医院,要不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啥样呢。
程宝珠一直觉得,防病比治病重要。这医务室有时候闲着没事儿干,也该去和这些婶子大娘们唠唠嗑,多宣传宣传这方面的知识。
也不至于问个小姑娘月经来了没有,这小姑娘得满脸通红,声音像蚊子一般说声“有”。
程宝珠本来秉承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思想,可越是和这里人接触后,就越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老张没想到程宝珠脑袋里还有这种想法,无奈笑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试着做过,可到最后人家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说完,他叹气。
是她们不愿意休息吗,是她们想下水吗,这分明就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家都要挣工分啊。
程宝珠抿着唇,有些丧气。
作者有话说:
徐川:等我有钱了,我要盖三层水泥楼!
哲学家宝珠:有人说,眼界决定境界……
第25章 生日来临
回家后,程宝珠郁郁不乐。
徐川正在试验他的新菜,最近菜地里白萝卜长得好,甜脆爽口清新多汁。于是他便拔了些起来,做点儿泡萝卜。
程宝珠一直想不通,他为何在对待除农活外的一切事物都有无比的热情?
在她看来,懒不该是面向全方面的不良品质吗?
“哐哐哐~”
一根白胖去皮的萝卜在他快刀下切成厚度均匀的薄片。
徐川腰间系着围裙,掀起眼眸看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我有了你不是吗?”
嗡!
倏然间,程宝珠脸上发红,从耳根直接布满整张脸,如火烧一般,她最受不了人家说这种话。
徐川轻笑,指使她说:“泡椒知道在哪个坛子里吗,去帮我抓些出来。”
程宝珠双眼水润,握起小拳敲他肩膀,努努嘴地拿着小碗便去拿泡椒了。
徐川看着她背影,笑容放大。
她心里藏不住事,是开心是难过,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泡椒就在厨房角落中,坛子有水封着,程宝珠小心翼翼的将倒扣着的碗拿来,用筷子夹了半碗的泡椒。
泡椒味道冲人,当地也少有人家腌制泡椒。可程宝珠却极爱吃泡椒炒鸡鸭杂,徐川瞧出来后就在家里腌了两坛。
她不晓得徐川如今在系统中学到什么程度,但从他如火箭般增长的厨艺中,就知道他晚上睡着后也没少在空间里待。
泡椒拿出去,徐川加了些食盐香油和醋,调成料汁后倒在白萝卜上浸泡一晚。
做完,他也有些苦恼:“有句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瞧咱们满菜园的萝卜,今年冬天有得吃了。”
冬天的青菜少,除了腌制的咸菜,恐怕每天就得萝卜大白菜交换着吃。
程宝珠刚刚又想到了医务室的事儿,被他这么一说,注意力立刻被牵引。
“那就做成萝卜干吧。”程宝珠蹙眉想想,下意识说,“我奶奶从前也常把萝卜切条晒成干,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用红酒糟炒,可香!”
说完她愣住,不过想起原主的奶奶也是会做萝卜干,便又放下心。
徐川没发现她的异常,点点头表示同意。
忽然,他用筷子夹起片萝卜片,塞到她的嘴中问:“你今天在医务室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程宝珠味觉被那股强势的酸辣所占领,似乎还挤压了其他感官。
她含糊着说:“就是一些小事。”
徐川又塞了一片到她口中,程宝珠眼睛圆溜溜地瞪大,好像对此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什么小事让你回来还惦记着?”
他抢在她开口前先说。
程宝珠顿了顿,坦白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所以在我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做之前,我不想告诉你。”
徐川心想你的多少矫情他都忍下来了,还差那么一两件吗?
程宝珠看出他的想法,当即哼哼两声,嘴巴一撇不想说了,也实在搞不懂徐川为什么会这么敏锐。
做好腌萝卜,他用木盖盖上,放到水池上方的橱柜中,拉着程宝珠去房间。
今天的晚餐在房间的炉子上,徐川不晓得又从哪儿搞来牛骨,放了些萝卜在咕噜咕噜的炖着。除了牛骨还有两盘已经切好的牛肉,炸过的肉丸子,外加一小篮子的蘑菇和青菜,明显是要烫火锅吃。
程宝珠忽然就想起自己昨晚缩在被窝里,抱怨好久没吃过火锅了。
“打边炉吗?”徐川这般问。
程宝珠嗯嗯点头,还特意说想吃牛肉了。
当时也只是想想,但她怎么都想不到,才说完一天呢,徐川就给她做了出来。
程宝珠惊喜:“你是从商城买的?”
徐川给她调蘸料:“想啥,贵的要死。我是去屠宰场里偷偷买的,特别新鲜,拿回来时肉还在跳。”
今天屠宰场里来了两头牛,都是附近公社摔伤的牛。徐川听徐家良提起这事儿后,便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赶到屠宰场去。
自行车在昨天徐川就已经买回来了,徐婶子之前每回见到徐川来借自行车时都不情不愿。但昨儿见到徐川把自行车送回去,并且说往后不需要再借时,又连忙拉着他问为什么就不借了。
借口自然是自己家有了自行车呗,徐川直截说车是程宝珠买的。
于是没到半天的时间,关于程宝珠大手一挥买了辆自行车的事便传遍老坑村。
程宝珠在老坑村中忽然之间又名气上涨。她平时不爱和村里人聊天相处,每日只在家中和医务室之间往返。从前不太好的“老凤凰”名声被渐渐洗刷干净,变成了“懒是懒了点,但看着还算乖”。
程宝珠像极了那种干了半辈子坏事,又突然金盆洗手干一件好事的人般,被众人夸赞终于懂事。
至于不下地,没看徐川也不下地吗,他还到处乱跑,整天和狐朋狗友们聚在一块儿。
因此在徐川的衬托下,程宝珠的三分好都变得五分,然后众人得夸成十分。
但买自行车这种“骄奢”行为,又使得她一鸣惊人,重新回到和徐川的同一水平线。
徐川此刻就笑她:“你辛苦经营一个多月的名声没了。”她在外头多乖啊,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啥话都听他的,摆出一副家里他做主的样子。
可一回家,那手就开始往他腰上掐,徐川深觉自己再也不能在外头光膀子了。
他话说完,程宝珠就像只炸毛的猫,龇牙咧嘴:“我和你才不一样!”
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懒人,程宝珠坚决不同意把自己跟他混作一谈!
徐川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咱们当然不一样,家里家务可都是我包了。”
意思就是他才没那么懒,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事儿可都是他干的。
这话她无可反驳,程宝珠只能重重地哼两声,恼羞成怒地把锅里的全部牛肉夹进自己碗中。
“哎哎哎,你属猪的,给我留点儿……”徐川着急得连忙从她碗里抢几块牛肉出来。
这姑娘,忒没良心!
程宝珠今天的晚饭是抢着吃的,在徐川的插混打科中,她把医务室的那点儿烦心事忘了个精光。
到了夜晚,月上树梢头。
今天太阳大,前几日的积雪已经差不多化完。徐川估计着再等三四天,厕所想必就可以动工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低头问:“咱家建厕所的时候把你三哥喊来帮忙。”
程宝珠快要睡着,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为什么要叫我三哥?”
徐川无奈。
你想去人家家中取金子,总得跟人家搞一搞关系的吧?
他早就发现了,程宝珠这姑娘对“亲缘”这玩意儿不是很看重。
在她眼中,恐怕她的亲三哥和他的哥哥是一样的,都统归于“哥哥”那一类,没有亲疏。
而再外一层,比如说他家的亲戚,或者她自己的亲戚,与满村子的大叔大娘并无区别。
她无比“自我”,这是徐川新学到的一个词,他觉得十分适合程宝珠。
这姑娘喜欢让她舒服的人,不管你和她有没有血缘关系,谁让她舒服,她就和谁好。徐川常常会怀疑她愿意跟自己好好过日子,是因为他能让她生活过得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