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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天昭入佛塔于危难中救出了谢九思不说,还把去尘和终南老祖两人一并震慑住后,白傲天对沈天昭那崇拜之情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觉着对方是他的目标。
甚至不像之前那个直呼其名,直接唤师尊了。
“……我没嫌弃,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头疼。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要跟着沈天昭修行,她就更不安了。总觉得会很不妙。
白茶怕就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她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朗星疏,树影婆娑。
不知道是因为身处灵山,佛光普照之地无污秽邪祟,所以才这般静谧平和,还是因为离开了无量之地到了安全的地方,得了心静。
从择剑考核至今,她现在才算有了喘息的余地,和整理思绪的时间。
先前时候白茶担心沈天昭撑不了多久,在面对终南老祖的时候也是直入主题。
他答应了帮沈天昭找回散落的神魂于情理之中,白茶并不意外。
唯有一点让她很是在意。
在白茶得知谢九思可能会被终南老祖刁难,决定上佛塔的时候,她便把找终南老祖帮沈天昭找神魂的事情告诉了他。
沈天昭同意了却又没完全同意。
他只让对方帮他找魂,不让他找魄。
“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是说魂和魄有什么不同吗?”
这里没其他人,白茶是在问白傲天。
她不提,白傲天都没注意这一点。
【是有不同,魂塑肉身,魄聚灵体。前者是魂魄的容器,后者是力量的来源。没有容器的神魂一旦受创便会消散于天地,再无轮回。】
【师尊和终南老祖不对付,加上他的记忆也有缺失,除了我们之外,对旁人的防备心还是很强的。我想他可能是不信任终南老祖,这才不让对方去寻他的魄。】
魂魄不是想寻就能寻到的,至少对于沈天昭这样的半步神仙来说不是。
他的神魂强大无匹,只要他有心隐匿连天道都难觉察到踪迹。
虽然他们是找终南老祖帮忙找散落的神魂,但也得得了沈天昭的允许,他才有感知他神魂的权利。
这也是为什么在青年沉寂五百年来,除他落在剑宗和剑冢,用来护宗门和镇魔气的魂魄之外,其余的任由旁人上天入地也遍寻不到。
沈天昭把魂交由给了终南老祖去找,剩余的三魄则留给了卓不绝。
卓不绝的修为虽不在太虚,可他的天赋是【机关算尽】,既沈天昭允许,他也能寻到魂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白茶点了点桌面,这是她思考时候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既然师尊对终南老祖不放心,无论是魂还是魄,干脆直接找卓师叔去找不就成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上佛塔和他提起此事?”
【原来你想不通的是这个啊……】
“你知道?”
这倒让白茶有些意外了。
【是啊。】
【唔,其实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你我虽是一体,但我是你的精神体,用这个世界的概念来说的话我算是你的神识。你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我能通过灵力感知到。】
白傲天先前还好好的,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沉闷。
【师尊之所以只让卓师叔去找他的魄,是因为他的命数将尽。无论当年的神魔大战是不是因师尊而起,他行逆天改命之事是事实。终南老祖修为稳固,命数绵长,倒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卓师叔内里残败,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他找全神魂的话很可能会身消道陨。】
卓不绝的岁数在大能之中算轻的,未至千岁,本该是正值壮年之际,却已然鹤发鸡皮,双目混浊,没甚生机。
他身上的伤,听鹤不群提起是于神魔大战所致。
不过和玄灵子被魔气入体,入魔失控伤及根本不同,卓不绝是因为生了心魔。
当年的无量之地是沧海之上的一处炼狱,海上妖兽不绝,天地邪祟肆虐。
那是一场足以毁灭三界的浩劫。
天地间的灵气不知因何流逝大半,灵气湮灭,魔气便横行。
当修者和妖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镇压在深渊魔窟的邪物便蜂拥而出,名为神魔大战的浩劫也于此而生。
那场劫难中万剑云宗,昆仑终南,三大剑宗首当其冲。
卓不绝也是那时候生了心魔。
为避免像玄灵子那般被反噬严重,只得一剑诛杀的地步,卓不绝耗尽了大半神识才把心魔镇压。
同时也断了大半命数。
如果不是去尘为灵山上下不能干涉沈天昭重塑身魂的事情,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让卓不绝帮他找寻神魂。
现在她疑惑的事情是弄清楚了,白茶的心情反倒更沉重了。
以至于之后白傲天又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进去。
白茶不知道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慌忙穿好衣服,提剑准确往竹林那边去。
不想刚推开门便撞上了柳殷芷。
“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白茶看到来人只愣了一瞬,见她要进去这才明白了过来对方是要给她渡灵力。
“我已经没事了,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柳殷芷上下打量着白茶,看她气息平稳,面色红润,不像是逞强。
“你没事就好。”
她不单单说的是白茶从天赋中脱离出来,还有对方上佛塔,能安然无恙回来。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修炼?”
柳殷芷见白茶点头承认了,挑了挑眉。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假的?”
“还能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昨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上佛塔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们说因为你是小辈,终南老祖没有怎么为难你,可君越鸣气不过你对他师尊不敬,约你三日后于镇妖塔下一战。就因为这个,原本好些本该下山的弟子都不走了,就打算看你们之后的比试。”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白茶是当事人估计还就真信了。
白茶嘴角抽搐了下,吐槽道。
“他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凡间的话本都没他们这么能编。”
“所以是三日后你们当众比试是假的咯?”
“……这倒是真的。”
她噎住了,想要解释,却发现这谣言麻烦就麻烦在真真假假,要说清楚可能会涉及到旁的事情。
“算了,嘴是你们的,你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吧,我也管不着。”
白茶提剑要走,发现柳殷芷后脚也跟了上来。
起初她还以为对方只是顺路,结果都快从屋子那边走到竹林了,她依旧紧随其后。
她再没憋住,停下脚步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对于柳殷芷,白茶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尽管她不是故意对她用了天赋,可这几日疯疯癫癫,昏迷不醒都是拜她所赐。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
柳殷芷弯了下唇角,她的嘴唇很漂亮,不点而赤,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瞧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跟着你吗?”
白茶冷着脸就要拔剑,柳殷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别冲动!这可是佛门圣地,剑下万不可走生魂!”
她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去修行吗,我就估摸着你师兄可能也会在……”
“好啊,你折腾我不够,还敢把主意打在我师兄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白茶“唰”的一下将剑出了鞘。
“诶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对你师兄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我想要干什么,他一个元婴修者,我怎么可能得手?”
白茶脸色稍霁,却并未松懈。
“那你找我师兄做什么?”
柳殷芷抬起手挠了挠面颊,那张明艳的脸少有的没了妩媚风情,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羞赧。
“这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我自从见了你师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的。除了他来找我给你渡灵力那次,之后我在灵山连他影子都没瞧见。”
她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一脸娇羞。
“你放心,我知道你对你师兄有意思,我不会乱来的。而且我马上就要下山了,你行行好,这几日你就让我远远看几眼,解解馋吧。”
柳殷芷发现白茶没动静,从指缝中窥探了过去。
不想眼前少女的脸竟比自己还红。
她用手背挡住脸,磕磕绊绊地反驳。
“你,你休要胡说!我师兄对我才没那个意思!你休要坏他清白!”
“?你重点是不是抓错了,我是在问我可以不可以跟你一起。还有,我也没说他对你啊,我是说你对他……”
“啊啊啊啊!!”
白茶跟被针扎了一样吱哇乱叫了起来,胡乱挥剑。
“退!退!退!”
柳殷芷看着眼前人这般反应,先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她笑得狡黠,像是抓住了白茶的小辫子。
“好啊白傲天,还说我呢。不知道是谁看着一派纯真,不想竟然如此色胆包天……”
柳殷芷觉得她白茶这样子很有趣,还想要再揶揄她几句的时候,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白茶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眨了下眼睛,扭头顺着她视线看去。
一道金光闪烁,沈天昭意识恰好清醒。
他本来还想再闭目养神一会,等到白茶到了竹林才出来。只是听着外面叽叽喳喳吵得心烦,这才一脸烦躁地现身。
他眉头拧着,神情不耐地看向柳殷芷。
正要说什么,对方突然捂着心口往后连退几步。
沈天昭又没放出威压,又没凝剑气,她干什么一副被狠狠冲击的模样?
白茶不解,“你怎么了?心脏不好?”
柳殷芷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复了下情绪,红着脸瓮声瓮气解释。
“不是,就是他刚刚,他一下子撞到了我的,那个心巴……”
“……”
敢情不是冲击,而是美颜暴击。
作者有话说:
白茶:呵女人,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柳殷芷:哦!他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那个。额……那个心巴!
经过佛塔事件之后,柳殷芷他们都以为白茶名茶,字傲天。所以叫她觉得白傲天,白茶都可以。
白茶:……神他妈字傲天。
柳殷芷这一章:哦哦哦世间还有这等尤物,suki!
目睹修行(解放天性)过程:谢邀,已封心锁爱了。
第八十一章
沈天昭生的俊美,哪怕现在是少年模样,眉眼还有些青涩,却也在白茶所见的一众修者之中鹤立鸡群了。
不单单是皮相,还有他周身的气质,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身姿如松势如剑。
也难怪柳殷芷这样的颜狗看上一眼就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偏沈天昭不自知,他瞧着眼前少女红着脸躲闪着视线不敢看他的样子,神情不悦。
“你是合欢宗的吧?是你向来都这么目无尊长,还是你们宗门没教过你规矩?”
他摆着手臂扫了柳殷芷一眼,凉凉说道。
“先前未经我允许贸然直视我是其一,如今避而不拜是其二。”
“怎么?难不成要我拜你不成?”
话音刚落,也不等柳殷芷反应,自她头顶一道逼仄的威压骤然摁着她“噗通”一声跪伏在了地上。
她想要起身,整个人却似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形容,也无法抬头。
这样强大的威压,哪怕是合欢宗的宗主也不可能做到。
可见眼前人的修为之高深。
而他并非实体,而为神魂所聚成的灵体。
在灵山佛门,上山者要以最原本最纯粹的模样才能在三千佛光之中安然,任何伪装都会原形毕露。
也就是说他如今并无躯体,唯有魂魄。
他又是在白茶身边出现……
昨日白茶提剑上佛塔的时候,没过多久整个灵山乃至天地都被一阵剑气波及,山中的修者在那一瞬都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当时柳殷芷以为是白茶惹怒了终南老祖,对方释放出威压为警告。
可今日见她毫发无损,并没受伤。
她早该猜到的,世上能有那样无双的剑意,又能在终南老祖手中全身而退的人,唯有那位五百年前陨落的剑中仙者。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殷芷哪里还有什么旖旎心思,她脸色煞白,把头伏得更低了。
“沈剑仙恕罪,是,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这等晚辈计较。”
白茶也被沈天昭这突然的一下给吓到了。
沈天昭和她相处的时候没什么架子,也不会在乎什么长幼尊卑,除了当时承剑拜师的时候之外,她基本上再没行过礼。
这让白茶误以为对方是个好相与的人。
如今看来沈天昭并非脾气好,而是典型的区别对待。
不了解的沈天昭的人只觉得他目中无人,我行我素,行的全是逆天生怖之事。
然而在白茶看来并非如此。
他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天道不容他便斩天,神佛不庇他便自庇。
在沈天昭的眼里万物纯粹,非黑即白。就拿人来举例,苍生千万,只分为两类人,一是他在意的,然后是旁人。
柳殷芷便是后者,沈天昭不会因为对方是小辈或是女子而对她温柔宽容。
他指尖一动。
在又一道威压要落下之前,白茶先一步制止了他。
“等等,师尊!”
沈天昭虽停了手,眉头的折痕却深。
“干什么?这人没规没矩的不说,前几日又害你在佛塔失态,合欢宗的修者向来没脸没皮的,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他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深有体会。
在沈天昭还没身消道陨之前,即使是因为他的天赋会给亲近之人带来灾厄,也不乏有女修对他倾心示好。
女修多矜持,直接拒绝了之后也不会死缠烂打,倒也还好。
可合欢宗的女修不是,她们一宗是出了名的死皮赖脸,锲而不舍。
就像恶龙必须要掳走公主才算得上一头成功的恶龙一般,合欢宗的修者也以将引诱一心唯剑的剑修,六根清净的佛修拽下神坛为荣。
因此沈天昭没少被她们给纠缠。
最终实在忍无可忍,杀不得那些女修,便一怒之下把她们宗门的情花一并焚烧殆尽。
情花是合欢宗独有,和佛莲于灵山,于修行入道都是极为重要的灵植。
经此之后,她们才算真的偃旗息鼓。
白茶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尽管柳殷芷是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困扰,但她毕竟也没什么坏心,也并非有意。
后续她也积极弥补,在她昏迷的这几日来渡灵力给她。
上灵山的修者不是道心不稳,就是不慎沾染上了邪祟,灵力紊乱。
柳殷芷刚从佛塔出来,要是再被沈天昭这么教训一番,估计又得躺上一阵子了。
“话虽如此,可今日一事她也并非有意为之。你在的时候她父母估计都还没出生呢,再加上你现在这副模样,她不认识你也是情理之中。她估计是把你当成我的同门师兄了。”
一旁的柳殷芷听后也赶紧附和。
“对对对,怪我先入为主,以为所有的剑修大能都就算不像终南老祖那般白发苍苍,也不免生了皱纹。不想前辈竟如此驻颜有术,别说男修了,像我这样精于保养的女修也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沈天昭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听柳殷芷拉踩终南老祖,那点郁气才消散殆尽。
“你也觉得那老东西生的又老又丑?无论样貌,剑术还是品行,都与我是云泥之别是吧?”
柳殷芷一愣,很想要说她好像只提了个长相。
然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即是保住狗命要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忙不迭点头。
“那是自然,沈剑仙天下第一剑,剑中第一人,世上何人能及?”
他朗声笑着把威压撤回。
“不错,没想到合欢宗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能有你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弟子。”
“哪里哪里,沈剑仙过誉了。和您相比我就是个小喽啰,星星岂敢与日月争辉,我不值一提的。”
柳殷芷诚惶诚恐,一通彩虹屁信手拈来。
没人不喜欢听彩虹屁,沈天昭也不例外。
尤其是像他如今这样心性不成熟的状态,更是经不起这样的糖衣炮弹。
先前还觉得合欢宗的女修没什么好东西的沈天昭,此时看柳殷芷越看越满意。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你说想要跟着白茶去修行之地是吧?”
“啊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三日后白道友就要入塔和那个君越鸣比试,我还是不跟去打扰她修行了。”
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如果今日带白茶修行的是谢九思她肯定跟去,可如今看来并不是。刚才她被沈天昭的威压压制着现在还心有余悸,自然是不敢再跟去了。
偏柳殷芷不想去了,沈天昭却改变了主意。
“不会,你想要去便去。”
柳殷芷慌了,“不是前辈,我不……”
“反正一会谢九思也要过来,多你一个也没什么所谓。”
她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听到后半句谢九思也要来,美色当前,柳殷芷可耻地动摇了。
“……好的前辈,那晚辈就叨扰了。”
对于柳殷芷跟不跟去白茶也没太在意,只是她没想到谢九思也会来。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这几日你带我修行吗,你一个不就够了,干什么还要叫上师兄?”
白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慌乱,可能是因为先前柳殷芷调侃她对谢九思有意思的话,又或者只是单纯还没从中天赋时候的尴尬里出来。
她现在一听到谢九思的名字就莫名紧张。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自己非要来的。”
“那也不能他想来你就让他来吧?”
怕沈天昭他们看出什么,白茶又补充解释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在的时候师兄为了照顾我,带我修行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不用那么累了,比起来看我这种不过凝心期的弟子修行,我更希望他能把时间多放在自己身上。”
一听白茶打算让谢九思过来,沈天昭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柳殷芷急了。
那怎么行?她是因为谢九思要去才答应跟去的,要是他不去她去有什么意思?
“白道友此言差矣。你可能误会你师兄的意思了,他此次不是来看你修行的,再说有沈剑仙这样的大能在,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柳殷芷的话让沈天昭挑了挑眉,她斟酌了下语句继续解释道。
“他之所以主动提出来看你修行,不是为你,是为沈剑仙。要知道沈剑仙可是当今剑道第一人,就算前辈不传授什么道法,若能有幸得他指点也是三生有幸。”
她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白茶的肩膀。
“所以白道友,你要是不让你师兄来,和断人仙途没什么区别。”
白茶噎住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你少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馋我师兄身子,你无耻……”
白茶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柳殷芷一愣,顺着白茶视线落去的地方看去,一个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竹林入口。
她眼睛一亮,快速整理了下衣服,然后三两步走到了距离谢九思一步位置停下。
“谢道友,好巧,灵山这么大我们都能碰上,看来我们两是真的有缘。”
柳殷芷故作忸怩地拧了下腰肢,还想要再寒暄几句套套近乎的时候。
谢九思沉声说了句借过,绕过她径直走向了白茶。
“沈师叔。”
他朝着沈天昭行了个剑礼,做完这一切这才抬眸看向白茶。
白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师兄,我……”
谢九思并不是刚到,在白茶说不想他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谢九思倒不认为白茶是讨厌他,她大概还在尴尬,因为之前的事情。
这很正常,毕竟姑娘家脸皮薄。
只是他也不知怎么,对方越是想要躲避他,他心下就跟被浸湿的布料捂住一样,透不过气,又冷又难受。
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在刚才对方没发现他的时候离开,这样既不会让她不自在,也能让她安心修行。
偏他没这么做。
在他回过神过来的时候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师妹。”
谢九思这么轻声唤她,和白茶的不自然一样,他握剑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骨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可以进竹林吗?”
这话说的,怎么跟钻小树林似的?
白茶再迟钝也看出对方是在征求她的同意,看来刚才她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
她不大敢看谢九思的眼睛,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开口。
“唔,这竹林又不是我的,你想去就去呗,干什么问我?”
谢九思弯了下唇角,前一秒还因为少女的远离而沉郁的心情,在白茶应允的瞬间拨云见雾。
他还想要说什么,感觉到前面两道冷冽的视线骤然落在了他身上。
谢九思神情一僵,眼睫微动看向那灵体所在。
沈天昭抱着手臂冷着脸,眉宇之间的折痕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你……”
他薄唇微启,又顾忌着什么将话咽了回去。
白茶不解询问,“师尊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沈天昭手腕一动,下一秒有金光如佛光,把整片竹林笼罩在了其中。
为了防止到时候剑气波及到外面,他用灵力将竹林和外界隔开了。
他说着又用灵力划下一道界限,把谢九思和柳殷芷隔绝在了外面。
“你们站在这条线外面,修行结束之前别越界。”
这修行还没开始,就搞得这般严肃。
白茶不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
“那个师尊,你不是说和天斩磨合会很轻松吗?”
柳殷芷也就算了,谢九思这样的元婴修者都要隔绝在外,怎么看也不像是轻松的样子啊。
“是很轻松。”
那就好。
她刚松了一口气,沈天昭足尖一点,踩着竹叶凌然于空。
手中天斩于剑鞘战栗,剑鸣铮铮。
白茶尚未拔剑,剑已出鞘。
“不过是对我而言。”
……
沈天昭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恍惚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少女,俊美的面容晦暗明灭。
“白茶,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天斩和别的命剑不同,它是由我的骨血所铸造。我来帮你与之磨合效果虽是最好,于你的难度却也是最大的。”
什么意思?
不应该是难度最小的吗?
毕竟她是得了沈天昭道法认可,是他唯一真传徒弟。天斩本质上来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既如此要磨合应该更顺利才是。
不单单的白茶没明白沈天昭的意思,界限外的柳殷芷也听得云里雾里。
“谢道友,沈剑仙这话是何意?”
谢九思的视线没有从白茶身上移开,在听到一旁人的话眼眸一动。
“沈师叔的意思是若是换作其他人来帮师妹磨合命剑的话,虽然可能耗费的时间会更长,但难度并不会太大。”
他这里的难度是指的是白茶磨合命剑时候,所要承受的剑气和威压的强弱。
这和帮忙磨合命剑者的修为高低无关,而是取决于命剑本身。
“可若是对象是他的话则反之。”
谢九思见对方还是没明白,又继续说道。
“因为天斩是沈师叔身体的一部分,它对沈师叔会有本能的服从。也就是说我师妹要想把天斩磨合完全,不单要克服沈师叔的剑气和威压,同样也得将天斩给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