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耶!
陆孟震惊了,原女主不是……到很后来,都没有做上王妃,名不正言不顺到乌大狗死了,才追封的皇后么?
“王爷早半个月,便吩咐奴婢为王妃赶制专属服制了。”辛雅笑眯眯回答。
陆孟:……
她怎么还悄无声息就晋级了?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讨乌大狗开心的事情把……他难道是用另一个脑袋给她封的妃?
还找皇帝请封,请来的是个什么啊啊啊。
陆孟不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进展,没几分喜悦,倒是感觉到两眼一黑。
她被辛雅扶着下车,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辛雅只当王妃这是高兴。
陆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请封之后的王爷正妃,便是正一品,要皇帝朱笔玉批才行,算是正式进入“皇族”这个族谱,对德行和家世的考校一直都很严谨。
虽然和朝臣那种正一品官衔不一样,也没有实权,可是妻凭夫贵,现在她确实可以像乌麟轩说得那样,横着走,对谁都爱理不理。
怎奈何陆孟并不想做螃蟹,她只想做一个缩头乌龟。
于是她下车之后,对辛雅说:“嗯,还是按照我……”
王妃自称什么啊要死,不管了!
她凑近辛雅说:“还是按照我在家里交代的,所有企图接近我的,尽可能全都挡开,挡不开的就说我病了。”
“管束好带来的下人们,这几天,都把尾巴夹紧了做人。”
剧情剧情看不见我!
陆孟被辛雅扶着,带着婢女和扮成仆从侍卫的佣兵小团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建安王进门之后,相反的方向帐篷区域走去。
这一片帐篷活动的都是女眷了,各种朝臣夫人,世家小姐……反正陆孟一个都不认识。
这片连护卫都不能带进去,护卫只能守在帐篷范围之外的其他地方,独龙对着陆孟露出一个“主子放心”的眼神,然后带着手下们散开,去远一些的山上占据个好观察,方便施救的地方,悄悄蛰伏着。
没办法,独龙这些天也有点被自家主子说得害怕了,觉得到处都是危险。
毕竟陆孟反复强调他们的样子太紧张了,好像这一次不是来参加观摩狩猎,是来当猎物的。
听主子念叨多了,独龙他们也都认真对待起来。
但其实就按照独龙他们的身手,还有战场上摸爬滚打来的那种敏锐的观察力,和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他们守着的人,想伤都难。
可是陆孟还是不放心。
她时刻记着这是个小说世界,这个世界有时候它为了剧情走向,它是不讲逻辑的,否则月回也不会就专门挑她身上摔了。
当然了,很显然也是可以更改的,比如她莫名其妙成了建安王妃。
现在她真是好大一个靶子,她现在想在一群人观摩的时候躲起来坐,都不行了。
她感谢乌大狗?
感谢他八辈祖宗,个没定力用小脑袋想事情的小处男,她就不该跟他睡!
陆孟见辛雅将随身小印展示给入口处的管事看,管事便派了一个身着藏蓝服饰的小太监,给她们带路。
迈入了这女眷帐篷的范围,陆孟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太没有安全感了,长孙纤云和陆孟的佣兵小团队都不在,身边就辛雅和秀云秀丽还有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婢女。
这要是冲出来一个女配来扯她头花儿泼她硫酸的,这几个小鸡仔体型的婢女根本都拦不住吧!
陆孟被几个人簇拥在中间,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眼睫下垂,做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都给老娘滚啊啊啊。
然后她和婢女们走过一排帐篷前的时候,余光中看到了一群在空地上摆桌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就着秋日饮茶吃点心的女子们,陆孟迅速加快了脚步。
对陆孟来说,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都是龙潭虎穴。
有人的地方就是她的战场,她现在要远离战场!
“哎,那不是建安王侧……”一个女子声音顺着风卷入陆孟耳朵,陆孟顿时吓得后脚都踮起来了。
“嘘,看仔细着,那是正妃服制。”另一个女子说。
陆孟快速路过,后面的议论都没有听见,但是她能想象出来,无非就是说她目中无人,能在这女眷区如此闲适悠哉的,肯定都是贵妇人。
但是目中无人总比被迫和别人起冲突好多了。
陆孟跟着婢女们被引路的带到了专属帐篷,然后松口气。
她的帐篷不靠边。
太好了。
建安王正妃的身份至少让她的帐篷不把边儿,这样晚上就不会有惊马把她在睡梦中撞飞了。
但是引路的小太监掀开了帐篷的门帘,陆孟看到里面的摆设顿时就垮起个逼脸。
这地方……和她在建安王府的新窝相比,也太简陋了!
虽然地上都铺了毯子,虽然床看上去还行,但是这屁眼儿大小的帐篷里面,怎么配得上她“尊贵”的身份!
这就好比住别墅区的人被拉到了桥洞子里面去住,陆孟整个人欲哭无泪。
她那屋子里的床都有这帐篷一半儿大!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恨乌大狗。
要是让她待在王府做个哑巴,哪有这种苦要吃!
陆孟轻轻叹息了一声,一直引路的小太监,便飞速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眼之中的炙热能把人烫得皮不覆体,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因此就连向来敏锐的辛雅,也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太监的异样。
“王妃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奴才,奴才随时候在最外围的下人帐中。”
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头也低得很低,他的声音并不尖细,甚至有种不疾不徐的沉稳味道。
辛雅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因为这小太监过于阴柔俊美雌雄莫辨的样貌愣了一下。
在宫中太美貌的女子和男子,若无家世背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陆孟心情太差了,根本没看到这带路的小太监模样好得过分,且她只要看了,就一定能认出来,这人是她上次八月十五宫中夜宴,救下来的那个男配。
你看,剧情就是这么的不讲理。
却又环环相扣。
向云鹤按照原剧情,这个时候正在后宫之中苟延残喘受尽欺凌,他应该正在半死,泡在自己屎尿里面卧薪尝胆。根本不可能一个月就爬起来,还能跟到皇家猎场这样的地方伺候。
但是陆孟上次进宫不光像原剧情之中一样救了他,还顺手把杖杀他的罪魁祸首嘉嫔,还有端肃妃都一并扯进了泥潭里面。
宫中清查,向云鹤的冤屈被洗清,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喽啰无人惦记。
但又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怕皇帝查到他头上的时候,人死了,所以给他用的都是最好的伤药。
向云鹤病好之后,也换了地方工作,现在得了宫中一位老太监的提拔,正儿八经地算是晋升了。
虽然无品阶,但他现在在宫中内务处,很吃香的地方,否则也不会被派使到这里来,做给这些富贵夫人们分配物品的活计了。
他心里记着建安王侧妃的好,专门和人换了岗位,想要伺候她一次,顺便找机会和她说句谢谢。
对向云鹤来说,救命之恩,就要用命报答。
当日她对他眨眼,他自认懂她意思。
他会知恩图报。
因此陆孟嫌弃的要死的帐篷里面,若是她去其他夫人的帐篷看看就知道,她的一应东西都是最好的。
甚至有些东西,不起眼的,却很得用的,都是超了规格的。
比如她的被套里面,套的可是当今延安帝从宫中带出来的,用来替换的几床崭新的蚕丝棉被之一。
向云鹤知道建安王侧妃因为救他开罪了嘉嫔,被嘉嫔和端肃妃联手害没了孩子。
当然建安王侧妃和二皇子的争刀过节,向云鹤也查到了,可那天如果不为救他,嘉嫔未必会在那样的日子动手,她也就不可能掉了孩子。
这笔账,他早晚会替她讨回来的。
秋夜寒凉,这一床蚕丝棉被,正暖她千金贵体。
不过陆孟对此无知无觉,她进了帐篷,之后就绝对不肯踏出一步。
她恨不得这几天就这么窝死在这里。
辛雅询问她要不要和诸位夫人们打招呼的时候,陆孟严肃拒绝。
辛雅也算了解她了,和秀云秀丽替她除了头饰,然后陆孟就爬上了看着一点也不好的床。
咦?
这被子好软啊!触手生暖。
陆孟总算是满意一些,埋在被子里休息。
晚上吃的送来,陆孟被喂刁的嘴,随便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
她一顿吃二十道菜的人,已经瞧不起这些“粗茶淡饭”了。
好在他们带的点心小食不少,陆孟正餐吃完,还吃了不少小零食。
辛雅又来和陆孟说:“王爷正在同六皇子比骑射,王妃要去看看吗?”
“这就比上了?不是明天吗?”
辛雅笑着说:“皇子之间玩闹而已。”
围观的人很多呢,辛雅想着王妃去的话,王爷一定很高兴。
陆孟哼笑一声,心想还玩闹,估计是较劲儿吧。
早古男主角该死的胜负欲,肯定是要当全场mvp。
陆孟又不是啦啦队,没兴趣去加油助威。她去了要是乌大狗被剧情驱使,一时兴起让她顶苹果呢?那可就日了狗了。
她把自己裹紧,嘴里还拿着个点心啃,说:“我不太舒服……哎呦,我睡一会。”
辛雅都看出她装的,但是很快退出去了。
陆孟还真的睡着了,被子软,还能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人声,风声,稀稀落落的鸟叫……催眠曲似的。
她天没黑就睡着了,然后睡得太早,睡前又喝了不少水,半夜总感觉耳边呼呼漏风,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舔她。
陆孟以为自己梦魇了。
梦里使劲儿掐自己,然后疼醒了。
揉着自己大腿,意识回归,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天的吵闹声。
“走水了——”
陆孟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爬起来,正要叫一声婢女,就猛地感觉到她床榻不远处真的呼呼漏风,一个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大脑袋,直接怼到了她脸前,那眼珠子他妈的有灯泡那么大!
陆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膀胱,被吓得尿在床上。


第36章 咸鱼训马
还是那句话,陆孟吓狠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呼呼的冷风伴随着焦糊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腔,大脑袋一侧,不再和她大眼瞪小眼,而是又奔着她枕头去了。
陆孟顺着大脑袋的间隙,看到了外面远处火光冲天。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走水了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哦,原来是着火了的意思。
外面的喧闹声音震天响,但是陆孟感觉没有自己的心脏擂得响。
她没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之前,吓得喊不出来,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控制她不尿床上了。
但是看清了这俩灯泡一样的大眼珠子,是来自一匹钻进她帐篷的马头的时候,陆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单知道剧情很强大,有时候不讲逻辑,但是她没想到,剧情竟然不讲理到了这个地步。
她是建安王妃!
不是建安王侧妃,她的帐篷不把边儿,她住正中间!
而且她有佣兵小队守着,还有一大堆的婢女下人,这马到底是怎么钻进她帐篷的!
陆孟坐在床上,心惊肉跳地适应了一下帐篷里的光线,然后看到了这马在她枕头边上忙活着,是在吃她的点心。
陆孟睡觉之前,因为这猎场里面的东西不好吃,所以就把带来的大零食包放在枕头边上,慢慢啃着。
现在一个大马头低在那儿,正在她的零食包里面大快朵颐,陆孟借着帐篷外面照射进来的火光一看,心里骂了好几声淦他大爷。
好家伙。
它还挑食!
把点心都用大嘴唇兜住,嚼一嚼,然后噗地,把不小心兜进去的,有点酸的蜜饯儿吐出来,喷了她一枕头……
陆孟瞪大了眼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发现她头发黏糊糊的,脸上也挂了一些蜜饯的残渣。
哕。
她撑着床边哕了下,恶心!她梦里不是被舔,应该是被马的大嘴唇子给嗦了!
对着门口要喊婢女,但是老长的马脸一见她动,就不吃东西,顿住了。
马虽然不算猛兽,但是这样的乌漆墨黑的环境之下,它隔着一段距离瞪着你,陆孟虽然从它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凶神恶煞,可它本身就长得老高,脑袋从帐篷伸进来,悬浮在陆梦头顶的位置,压迫感实在是很强。
陆孟动了动嘴唇,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正常来说,她喊一声婢女,一切迎刃而解。
但是……这马对她来说不是马,谁能懂!
这他妈的是剧情啊!
剧情找上来了,脑袋伸进来了,单薄的帐篷经不住它朝前一冲,她身下单薄的床也根本经不住它一撞。
而且这又不是一匹单纯的剧情马,它是一匹注定要惊马的剧情马!
虽然有点绕嘴,但就是她不能乱动,一旦惊动这匹马,它来都来了,是肯定要惊的!
于是陆孟抖了抖嘴唇,没敢动。
也没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这哥们儿……哦,也可能是位小姐。
反正这马瞪了陆孟两眼之后,见她不动了,又继续翻她的零食包吃。
陆孟坐在床上,看上去很淡定,但其实小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她的佣兵小团队呢?
她可爱的秀云和秀丽呢!
“快来人!我们家夫人受伤了——”
“好多马!烧的是马场吗!”
“怎回事儿啊啊啊啊啊——”
外面的吵闹声不断,陆孟大概拼凑了一下,脑中对系统说:“这世界牛逼。”
“为了让我走剧情,本来一匹马惊了撞了女主角边缘帐篷,把女主撞飞。现在为了针对我这个突变的建安王妃的身份,把整个马场的马都放出来了,还放了一把火,无差别攻击是吧?”
系统:“……想开点,起码你没被撞飞。”
“那是因为老娘没喊!马没惊!”
系统劝她:“所以别喊,悄悄地,苟住。”
陆孟瞪着已经把她零食包吃见底儿的大马脸,脑中不死心地问系统:“我身为女主,真的没有金手指吗?”
系统:“……做人要靠自己,你有很多黄金,你可以自己订做一个。”
“我再叫你我是狗!”
系统:“……你开心就好。”
“滚!”
系统:“好嘞。”
陆孟把系统撵走之后,悄悄地朝着床下挪。
不能喊,不能惊到这匹马。
外面锣鼓喧天人群叽哇乱叫,但是陆孟只想在不惊动马的前提下,平安的尿个尿。
那就算她终将被撞飞,至少不至于在半空之中飚尿,陆孟不想来一趟猎场,最后落得个“震惊,建安王妃用尿击退猎马!”的名声。
好在前面还挺顺利,陆孟赤足站在地上,那匹马还在吃。
只是它似乎不满足了,因为糕点没有了,剩下的蜜饯酸,它喷得到处都是。
陆孟顺着床下来慢慢挪,最开始是打算朝着门的方向挪,心里疯狂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但是就正在这个时候!
把零食兜子吃见底的大马,突然间发起了脾气,用它肥厚的大嘴唇叼着兜子一甩!
“啪”地一声轻响,正好甩在了陆孟脑袋上。
陆孟:……
她默默伸手,把脑袋上湿漉漉的兜子掀下来的同时,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
然后急中生智,呲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
她今儿个看到了,这些桌子为了保证稳定性,都是钉地上的,好歹能挡一下!
陆孟就不信它那么大个儿撞桌子,用什么撞,马腿?那也不方便啊。
至于为什么不朝外跑?
开玩笑,她住这里剧情马都找来了,她但凡敢跑出这个帐篷,外面马场都开了,陆孟能够想象到,自己得跟那个敦煌飞天女似的,被那些马轮班撞到在天上下不来。
“救命啊!秀云秀丽辛雅独龙小红啊啊啊啊——”
陆孟扯开了嗓子嚎,果然不出她所料,马“惊”了!
“刺啦”一声,帐篷裂了。
它直接冲了进来,陆孟的声音叫得更加凄惨了。
但是这会儿她的声音和外面那些求救声还有“万马奔腾”的状况一比,就像个小知了在吱吱,根本没人听到。
马进来了!
它蹄子在地上一通刨,噗嗤噗嗤打响鼻。
陆孟朝着桌子底下缩,看了一眼帐篷门口方向,还没人进来救她。
陆孟其实不意外,马都进来了,婢女肯定这会儿全都不在。
别问,问就是剧情不讲逻辑不在乎bug,否则她怎么能凭借几炮就当上建安王妃的?原剧情女主和男主又不是没睡。
陆孟现在心里是绝望的。
但是绝望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实在要她飞也行,好歹先让她尿尿啊!
陆孟正不知道该怎么哭的时候,马非常精准定位的朝着她过来了,它没有撞桌子,但是试图用蹄子刨桌子底下的陆孟!
妈耶!
什么鬼!
陆孟当时害怕极了。
这到底是马还是狗,怎么还会掏人?这东西有这么高的智商吗啊!!!
陆孟死命往桌子底下躲,马蹄子没能刨到。
同时嘴里换着花样的求救,但是她就像是被屏蔽在这方寸之地一样,根本没有人应声进来。
然后就在陆孟以为马撞不飞钉在地上的桌子,自己只要躲住了,就肯定没事儿的时候!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袖子被什么咬住,把她朝外拖去。
“啊!啊啊啊啊啊——”
陆孟挣扎着恨不得现场就找个东西断袖!
但是她的衣服竟然比帐篷还结实,陆孟很快被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了。
为什么不脱衣服?
她就穿了这一件儿,等会她要在天上裸飞吗?!
而且这马连到桌子底下扯人都会了,一会咬她胳膊往出扯很稀奇吗?
陆孟最怕的是自己实在不肯配合剧情,一会儿它说人话。
那他妈的就太吓人了!
陆孟被从桌子底下扯出了半边儿身子,然后自下而上看了一眼,觉得这马长得太威风凛凛,一下子能撞死三个她这样的小菜鸡。
它的身前两前腿之间,竟然有虬结的肌肉!
陆孟彻底麻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剧情的面前,是那么的弱小无助。
她不敢喊了,按照剧情她是飞而已,她怕一喊,这位“演员”一惊,再把她原地踩死了!
陆孟半个身子在桌子底下,半个身子在地上瘫着,她无法思考她这样怎么飞,但是她确实吓到瘫软。
这匹马还在扯她的袖子,拖着她。
陆孟放弃了喊婢女,但是嘴上碎碎糟糟地嘟囔:“大大大,大哥,有事儿好商量……”
“大姐,我能不能自己飞……”
她确实有点神志不清,主要是搞不清楚状况,她觉得一匹马,不应该有智商把她从桌子底下拽出来。
所以她觉得既然是剧情,说不定可以商量。
但是这匹马显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它把陆孟拖了一段就放下了,然后开始刨蹄子。
陆孟以为它是在练手,要冲了。
结果它刨了半天,还对着陆孟喷响鼻,陆孟颤巍巍的在地上爬,尝试着去床底下。
结果发现它刨得那么激动,是在刨之前的那个空了的零食兜子。
陆孟根本不通兽语,她这辈子也不觉得自己和一匹马能够交流。哪怕是经历了穿越重生这种事情,也始终把自己划分在正常人类的范畴。
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女主角了,就尝试和畜生沟通,从此打通任督二脉,空口操纵群兽之类的……
但是。
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危急的时刻,她竟然灵光一闪,看懂了这匹马的意思。
它……它是在要吃的吗?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或者说无论哪个世界上,总有一种生物,能够跨越时间空间,跨越种族的接收到对方的脑电波传递出来的消息,这种生物就是——吃货。
陆孟还颤抖着,主要是吓得,在一匹威武雄壮的马面前,她觉得自己的能耐和一个蚂蚁差不多。
随便踩一脚就死了。
可是她一旦领会到了这匹马的意思,突然间就像是真的开了任督二脉一样。
觉得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合理起来。
马没惊,就是撕了她帐篷进来偷东西吃。
陆孟没醒之前它就吃半天了,不然陆孟早就在睡梦之中飞上天了。
她醒了之后,它也是因为东西吃完了,才进来的。
没咬她,没刨她,也没让她飞,而是拉她出来要吃的。
陆孟:“……”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哆哆嗦嗦爬到她床边不远处的箱子旁,打开了箱子,拉出和那个兜子一模一样的布兜子出来,扯开绳子,然后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马过来了!
它喷了一下陆孟。
它低下了头,开始吃。
陆孟:“……乖乖,你早说啊。”
她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一人一马和谐美满地相处在一地残碎的食物当中。
然后陆孟扶着床颤巍巍起身。
马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吃东西。
陆孟软着腿扶着床走,她没力气喊了,也懒得喊。
她自己走到了角落布帘子隔开的一个小空间,浑身冷汗的打开了恭桶盖子……
帐篷呼呼漏风,外面依旧喧闹不止,火势好像因为今夜的风大,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
陆孟很快从布帘子后面出来,找衣服穿。
大马就在地上吃东西,时不时侧头看看她,完全没有攻击性。
陆孟身心俱疲,现在进入了一种比贤者时间还贤者的状态。
她觉得她刚才战胜了自己,也超脱了自己,她淡定地觉得她已经看淡了生死。
她穿好衣服,还自己弄水洗了脸。
然后等马吃完了地上的食物,又来朝她刨的时候,陆孟走到了大箱子旁边,又拎了个布兜子。
打开之后没往地上倒,就放自己腿上,然后一个个点心拿出来,开始放在桌子上,马就去吃。
竟然很乖,不抢袋子里面的。
陆孟靠在椅背上,气息越来越平稳淡定。
她甚至开始关心这马的花色,借着外面顺着呼啦啦一直摇动撕裂的帐篷射进来的光,看清了这批剧情马,是一匹通体黑色油光水滑,只有四个蹄子是白色的,光是高就得有一米六以上,体长更是无法估计的大家伙。
等到外面再度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奔跑声,秀丽尖锐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儿!门口守着的人呢!秀云秀云你怎么了?”
接着门帘一掀开,秀丽看到了自家王妃正一脸冷漠淡然地坐在桌边上,摊开手心,正在喂马。
马嘴在她掌心卷走点心,痒痒的,陆孟一手喂它,另一手捻了一块干净的,送自己嘴边,吃了。
人生如戏,全看命硬。
“小姐!啊!”秀丽尖声想上前,但是由于这马太大只了,就横在陆孟面前,秀丽根本不敢上前。
转身对着帐篷外面喊:“来人啊!王妃的营帐之中闯进了马!”
这时候好似剧情解封了一样,哗啦啦的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太监涌了进来,夹杂着秀丽的尖叫声,太监们开始合力驱逐这匹马。
然后首当其中的两个,被马蹄子直接弹飞了。
陆孟手不着痕迹一抖。
这“大兄弟”真的会伤人!
别问怎么知道它是大兄弟的。她刚才在地上趴着,它体征不要太明显。
那两个太监被踹得飞在帐篷上面,其中一个捂着肚子哀嚎,另一个当场就没了音儿。
陆孟很后怕,实际上她坐在那里人都要朝着桌子下面滑了。
要是刚才她被踢一下,现在估计都回现代了吧?
但是她还在喂马,在别人看来淡定得什么一样,对门口的人说:“去找专业训马的来,你们动不了它。”
“小姐!”秀丽哭得要疯了一样规矩礼仪都没了,陆孟看到她身上也是一片狼藉,脸上还蹭上了黑灰。
兵荒马乱间,一个小太监直接手持一把短匕,割裂了陆孟坐着的桌子边的帐篷,钻进来之后,抓住了陆孟的胳膊,说道:“王妃随奴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