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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我的存在,哪怕看见我在这个公司,都会让某人或者某些人生理不适,所以某人或者某些人想让我走人。而解雇流程对于底层员工来说最多两个小时,发起人只要直接上司在ERP人事板块上提起,然后部门总监最后签字许可就行了。因此我确定是第二点原因。”
田馨听进去了,思路大开,跟着问:“为什么要假设陷害你的人是理性的?”
第18章 我就稀罕这里
“因为如果是变态狂精神病作案,我的推理可能就站不住脚。”兰亭暄冷静分析,“国外曾经有个变态杀手的案例。说是一家里面死了人,举行了一场葬礼。妹妹在葬礼上看见一个来拜祭的帅哥,很喜欢。她想再看见这个帅哥,你猜她应该怎么做?”
田馨疑惑:“……当然是要手机号码啊!微信号也行……”
“你这是正常人思维。”
“而变态杀手的思维模式是,再办一场葬礼,她就能再看见那个帅哥了。于是她杀了自己的姐姐。”
田馨:“!!!”
兰亭暄微微勾起唇角:“所以希望这个陷害我的人,不是这种变态。不是变态的话,就能用理性思考。”
田馨回过神,继续扩宽思路:“但是理性的人也会做不理性的事。比如对方也许只是为了拉你下水……哪怕自己不升职,也不让你升职。”
兰亭暄抿了抿唇,摇头说:“你说得这种人也有,损人不利己嘛……但是,这次造我谣的人,是总裁办秘书董若,她级别比我高,而且不在一个部门,她把我拉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是啊,对她有什么好处?”田馨冥思苦想。
兰亭暄把酸奶瓶放下,淡淡说:“……如果董若只是替人办事呢?”
田馨立刻明白过来:“有人想要你走人,自己没有出手,而是让你们总裁办的秘书董若找人整你。”
“对。”兰亭暄点点头,“是因为王依依。她是赵嘉翼的现女友,我们公司首席执行总裁王建材的独生女儿。”
“董若作为总裁办秘书,至少也得王依依这种身份才能指使的动。”
兰亭暄似笑非笑,对手机屏幕上的田馨说:“如果没有猜错,我这一次无妄之灾,真正原因居然是因为赵嘉翼这厮……”
“怎么会跟赵嘉翼扯上关系?他就一个银样蜡枪头,有这大能耐我都要刮目相看了。”田馨好奇得不行,“不是吧?你那个虽然年轻但很油腻的前男友真有这么厉害?”
“长得好看的男人,从来不缺少女人跪舔的。”兰亭暄意味深长,“我开始也是不明白幕后之人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想清楚这幕后之人是看上了赵嘉翼,才有了一点头绪。”
“你说是王依依?是她让她爸爸找董若帮忙?”
“不,如果她找她爸爸王建材,你信不信王建材会直接棒打鸳鸯……”兰亭暄放松下来,换了个姿势躺着,含笑说:“王建材是不会看上赵嘉翼这种人做女婿的。总而言之,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事,九成是王依依自作主张,直接找董若帮忙,让她出手把我赶出梅里特风投。”
“王依依是首席执行总裁王建材的独生女儿,她发话,你说董若作为总裁办的秘书能不帮忙吗?”兰亭暄给这件事盖棺定论,“而且对付的只是我这种没有后台背景的低级小职员,在董若看来,这是件能讨好上司毫无风险的小事,怎么会不帮忙呢?——所以幕后黑手应该是王依依,并不是首席执行总裁。”
确定了是王依依在搞事,兰亭暄心里不是一般的轻松。
心情一放松,脑子更灵活了。
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对田馨说:“不过,王依依的动作可真快……早上刚刚发现命案,她就找董若做好了套子让我钻……还真是有几分急智啊……”
“也不一定是今天刚刚做好的套子。”田馨客观分析,“能让赵嘉翼直接对警方说王依依是他女朋友,可见他们已经勾搭一阵子了。说不定王依依早就想让你走人。”
兰亭暄觉得有道理,点头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正好借着胡大志被害,董若为王依依两肋插刀,信手拈来整个活儿。”
“给我泼一通我无法洗清辩驳的桃色脏水,因此正大光明在公司内部走流程解雇我。”
“从李可笑到阮兴贵,都只会顺水推舟。谁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小职员仗义执言?——还谁都不用担责任。啧啧,你不能不服。能做总裁办的秘书,拿捏人心还真有两把刷子……”
“而对王依依来说,她可不仅仅是想让我走人那么简单……她甚至是想在我的履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劣迹。”兰亭暄眸光渐渐幽深。
只要她是因为这种事被解雇,她今后求职,这就是个绕不开的坎。
可以想象,从此再也不会有什么正经大公司要她,就连考公,说不定都无法通过某些职位的政审。
哪怕没有刑事定罪,只要曾经因为牵扯命案被解雇这一条,她在金融投资圈,以后就别想混了。
各大公司出来做生意,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如果兰亭暄曾经被牵扯到这种级别的事情里,说明她是个trouble maker(麻烦制造者),哪怕她面试到最后一轮,还是会在背景调查的时候被新雇主发现。
这种人,HR绝对敬谢不敏。
这一点,她在警局里就想到了。
所以她才当机立断,让田馨帮忙,亲自去找卫总,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人帮她化解危机。
不过,东安创投的卫总亲自来警局为她作证,却是她没想到的。
因为这种程度的麻烦,别人帮她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以卫东言的身份地位,她以为他最多派他两个跟班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结果比她预计得要好得多。
对卫东言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
可对她来说,意义太重大了。
不仅能够马上从警局脱身,回到公司还顺手借了一把卫东言的势,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一把,让公司的人事部立即放弃了继续走流程。
也免得她需要出动律师,那样就算能留下来,也不免撕得很难看,那后续要展开就更难了。
如果就这样被梅里特风投解雇,她会抱憾终身……
兰亭暄心情起伏,咚地一声放下酸奶瓶,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咯噔一声拉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田馨担心地看着她,揉揉眉头说:“算了吧,还是辞职吧。现在连首席执行总裁都得罪了,你怎么在那个公司待得下去?”
兰亭暄闭着眼睛,手臂搭在额头,淡淡说:“……一码归一码。我得罪的不是首席执行总裁,而是首席执行总裁的女儿。”
“梅里特风投是外资控股的跨国大公司,不是他执行总裁的私人公司,他不能想做就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王依依不敢把这件事捅到她父亲那里去。如果她能让她父亲直接出面打击我,她找董若做什么?所以只要首席执行总裁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女儿的手笔,我在公司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还有,我已经跟赵嘉翼分手了,我祝他们原地结婚、百年好合还不行嘛?”
田馨都无语了,不耐烦拍拍桌子:“行行行,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还是多长个心眼吧,干嘛一定要死乞白赖待在那个破公司?现在做风投的公司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对了,那个卫总的公司不是也是做投资的嘛?你不想去那里找工作?”
“不想。我就稀罕梅里特风投,我就要在这里奉献我的青春。”
“停!你再这样我吐给你看!”
在田馨的笑骂声中,兰亭暄终于结束了跟她的视频,没事人一样去洗澡了。
确定了“幕后黑手”,兰亭暄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心力交瘁情况下,深层次的睡眠才会让身体真正恢复过来。
也是因为她一向注重锻炼,身体素质特别好。
……
兰亭暄不知道的是,此刻王依依正战战兢兢看着她的妈咪梅瑾欢。
王依依都快给她跪下了,“妈咪,我错了……我不该找董秘帮忙……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糊涂!”
虽然有个二十二岁的女儿,但梅瑾欢看上去并不老。
她生孩子早,现在也只有四十多岁,外形保养得相当不错,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多年养尊处优,使得她不仅容貌常青,就连气质都有种不染尘埃的冷静和从容。
可现在面对目光躲闪的王依依,梅瑾欢的神情终于出现符合她年龄的慎重和恼怒。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还找董若帮忙?!你是不是猪?!”
“这种事,大家躲都来不及,生怕惹上麻烦!你竟然为了个小白脸,把自己扯到命案里?!”
“用这种方法陷害一个底层员工,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会给你爹地带来多大麻烦!”
“你爹地是首席执行总裁!他要向董事会负责的!”
“如果让董事会知道他的独生女儿假公济私,用谋杀案挤兑一个底层员工离职,你觉得董事会那边会怎么想?!”
“你以为你爹地没有竞争对手吗?!被他们一旦知晓,他们会让董事会质疑你爹地的判断能力和管理能力!”
“到时候走人的很可能是你爹地!你要害你爹地丢掉工作吗?!”
“你这头猪!”
第19章 八字不合
王依依吓得魂不守舍,“不会吧……董秘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不管她说不说,你这就是把咱们家一个天大的把柄亲手递到外人手里!你以为这种人情是这么好要,好还的吗?!”梅瑾欢震怒。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
别的事情都好说,可是主动搅到谋杀案里,这脑子里的坑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抱着胳膊,焦急地在卧室里走动。
王依依这时才想到授人以柄的后果,脸色唰地变白:“妈咪……妈咪……您一定要帮帮我!千万不要让爹地知道!”
梅瑾欢深吸一口气,停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想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说:“你辞职吧。”
王依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什么?!为什么是我?!不是那个兰亭暄?!”
她费尽力气搅浑水,没能赶走兰亭暄,结果却是自己离职?!
“不!我不要!”王依依受不了这气!
再一想到被赵嘉翼、兰亭暄,还有自己圈子里那些姐妹们知道后的下场,她觉得自己宁愿死也不能离职。
太丢人了!
王依依痛哭流涕,“妈咪!妈咪!帮帮我!帮帮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听爹地妈咪的话!”
梅瑾欢叹口气,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下。
王依依连忙爬过去抱住她的腿。
梅瑾欢怜惜地摸摸她的头,沉吟道:“那就只有亡羊补牢了。你进公司两年半,既然不想走,大家又都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工作成绩,一个连董事会都无法拒绝的工作成绩,来抵消可能会对你爹地带来的不利影响。”
“什么工作成绩?妈咪帮我!”王依依精神一震,终于不再哭了。
“好,妈咪帮你想办法。想想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大项目需要达成……”
王依依看着镇定的母亲,终于渐渐回过神。
她从地板上慢慢起身。
王依依刚刚站稳,梅瑾欢听见卧室门外传来脚步声,忙站了起来。
啪!
一巴掌甩在王依依脸上。
王依依被打得脸都偏了。
她捂着脸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梅瑾欢:“妈咪,您为什么打我?!”
“我看你是打少了!”梅瑾欢面无表情说着,举着巴掌又上前。
刚刚推门进来的王建材忙上前一步,拦住梅瑾欢的手,温柔地说:“瑾欢,不能打孩子。”
梅瑾欢抬头,看见比她高一头的丈夫王建材风度翩翩站在那里,突然心里一酸,扑在他怀里呜咽道:“依依这孩子,不管不行了……”
王建材叹口气,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同时给王依依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溜走。
他们家里,一向是严母慈父。
因此王依依怕梅瑾欢,却不怕王建材。
她破涕为笑,朝王建材使了个OK的手势,轻手轻脚溜出了父母那几乎五十平的大卧室。
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给父母关上房门。
在卫东言出现之前,海市金融圈最出风头的人,就是王建材。
虽然年纪大点,但保养得特别好。
他身材颀长,长相俊逸,非常有书卷气,四十多岁的人,跟他妻子一样,看上去才三十多岁。
多年的职场高位身涯给他养足了上位者的气势,举手投足沉稳内敛,对成熟女人的吸引力是空前强大的。
而且他非常洁身自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是个工作狂,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国外出差。
整个梅里特风投的加班风气,就是他带起来的。
公司的内部论坛上有一条常年置顶的飘红贴,叫#连首席执行大总裁都在996,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如果他不是早早就娶妻生女,一定能坐稳海市金融圈单身新贵前三名的座椅。
王依依一向以自己的父亲为傲。
她经常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说风靡万千少女的总裁大叔文肯定是以她老爹为蓝本写的。
可惜她爹已经名草有主,所以有野花想勾搭她爹,只有等下辈子了……
而这个儒雅端方的首席执行总裁,此时却收敛了气势,含笑带着自己的妻子走向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下。
“怎么这么生气?依依一向又聪明又乖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王建材回来的晚,没有听见梅瑾欢前面说的话。
梅瑾欢也不想让王建材知道这种事,只是揉了揉额头,叹息说:“你太宠她了。你看看她都多大了,之前还说隐藏身份在你公司里做个小员工。这下谁都知道她是你女儿,以后大家不得用放大镜看她?”
梅瑾欢很头疼女儿的教育问题:“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她太飘了……不能不管……”
“啊?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能藏两年半不错了。”王建材不以为意,起身走到穿衣镜前摘下自己的领带。
梅瑾欢抬眸静静打量王建材。
不过看见他紧皱的眉头,梅瑾欢又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转了话题若无其事问:“……听说公司出命案了?”
说到这事王建材就火大。
他烦躁地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头疼说:“都怪那个贱人段潇薇!回家生个孩子而已,还要找什么代理总监!她就生怕我派人把那个位置拿下!”
“你说好端端的!这个胡大志干嘛周末要去公司见东安创投的卫总!你说他想干嘛?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吗?董事会那些大佬快气疯了,今天下午我被这些老头子足足骂了三个小时!——那个贱人就是跟我八字不合!”
梅瑾欢知道王建材跟段潇薇在工作上有很多矛盾,两人曾经还是直接竞争对手。
不过后来王建材在梅瑾欢的帮助下坐上首席执行总裁的位置,而段潇薇就在投资部总监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八年。
“也是,她都生孩子了,怎么不直接辞职算了?”梅瑾欢顺着王建材的话题说下去,“不过你放心,女人有了孩子,心境就不一样了。以后不会在公司里跟你打擂台。”
“你怎么知道?这个贱人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三十多岁了,突然回家生孩子。对了,你知道她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吗?”王建材坐到梅瑾欢身边,开始给她揉按肩膀,很体贴的样子。
梅瑾欢放松身体,淡笑着说:“这你可难倒我了。但肯定是个男人的,不然靠她一个人,怎么生的出来?对了,我听说她也是有后台的……说不定,是她后台的孩子?”
王建材皱紧眉头:“你知道她后台是谁吗?我也听人传过,但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
“是啊,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梅瑾欢叹口气,摇头说:“我也打听过,她瞒得滴水不漏。”
“那完了,现在她连孩子都给那人生了,你说她的后台会不会放手支持她?万一……她想要我的位置呢?”
梅瑾欢虽然不工作,但她父亲早年是梅里特风投的元老,也是有梅里特风投股份的,后来退休把股份传给她,她就辞了职在家安心相夫教子。
但闲暇时刻也经常带着小点心去梅里特风投慰问大家,对公司里的八卦了如指掌。
王建材担忧的这一点,她早就考虑了。
“……咱们拭目以待吧。等她休完产假回来,看看她要做什么。如果她想要你的位置,也不会在这一年。孩子才生,怎么着也得孩子两三岁之后她才会在公司里整事儿。”梅瑾欢冷静分析,回手拍拍王建材的肩膀。
王建材将她搂入怀里,感慨说:“对男人来说,有个贤内助真是太重要了。瑾欢,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吻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依依从小就聪明,我们再要个孩子,一定更聪明……”
“我多大年纪了,怎么生?还不如好好教育依依,她也好接你的班……”梅瑾欢的声音几不可闻。
王依依侧耳听着父母卧室的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有妈妈给她扫尾,不然要被赶出梅里特风投的人,真的就是她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兰亭暄雷打不动地醒过来。
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
踩着点来到公司,同样是放下通勤包和整理办公桌的习惯动作。
“去喝咖啡?”乔娅捧着自己的咖啡杯,和往常一样邀请兰亭暄。
兰亭暄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自己的咖啡杯,但突然想到在警局的时候,警察告诉她,茶水间里有个角落是监控死角。
而她一向最喜欢站在那个地方。
现在想起来有点膈应了。
兰亭暄缩回手,顺势把一丝散乱的长发别到耳朵后面,笑了笑说:“我今天不想喝咖啡,你自己去吧。”
“好吧,我不喝咖啡不行,根本打不起精神工作。”乔娅打了个哈欠,起身找别的同事去茶水间倒咖啡。
兰亭暄在工位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刚打开电脑登录进去,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座机显示屏,“李可笑”三个字不断跳跃,表示有电话进来。
她拿起话筒:“李主管早上好。”
李可笑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兰亭暄,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可笑说完就挂了电话。
兰亭暄:“……”
一大早就用这种公司快倒闭的语气给她打电话,不知道李可笑今天早上吃错了什么药,当然,也许是忘了吃药。
兰亭暄腹诽着,起身来到李可笑办公室。
“把门关上。”她刚进去,李可笑就示意她关上办公室的门。
如果李可笑是男上司,是绝对不敢让女下属关上办公室的门说话的。
但是女上司就不一样了。
兰亭暄没有跟李可笑作对的意思,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到李可笑的办公桌前面。
李可笑两只手肘搁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双手交握,眯着眼睛打量她。
第20章 被噎得心梗
李可笑没有让兰亭暄坐下,兰亭暄也没坐。
她觉得站着看李可笑,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更有意思。
李可笑看了她一会儿,才把打印出来的一沓报告扔到她面前,皱着眉头说:“兰亭暄,你是名牌大学毕业,这就是你做出来的核算和估值报告?——你是在给你母校抹黑啊……”
兰亭暄目光扫过那沓报告。
正是那个架构复杂种子公司的核算和估值报告,是她周六加班做出来的。
“李主管,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还请指正。”兰亭暄不卑不亢,脸上依然是那副淡然冷静的神情。
李可笑总觉得兰亭暄这个样子像是带着面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脸上这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给撕下来。
当然,她不可能真这么做。
她只是用更冷淡的声音说:“哪里都不对,我怎么指正?你还是多参考一下别人做的核算和估值,不要自作主张。这些报告都是有自己的规范的,你以为是写小说啊,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李可笑斜睨兰亭暄一眼,目光中的不服气完全不加掩饰。
她又拿出另一份报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强硬说:“这是同样类型公司的核算和估值报告,拿去,照着这个重新再做一遍。我只说一遍,这份就是框架,是模板。我不需要你别出心裁,你给我照着这份报告,把数据再核算一遍,特别是估值部分。”
兰亭暄垂下眼眸。
她没有继续提问,而是拿了那份号称是“模板”的核算和估值报告,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正好现在没有别的项目要做,兰亭暄翻看起这份前人做的核算和估值报告。
一边看,一边用Excel重新建模,计算里面的数据。
一整个上午,兰亭暄都在重算这份报告里面的所有数据,到最后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还是模板?
她想了想,给李可笑发了份邮件。
“李主管,我看完了您给我的那份模板报告,我想跟您讨论一下,里面的数据好像有些问题。”
邮件发出去不到三分钟,李可笑的内线电话又打过来了。
还是那副丧到公司要倒闭的声音:“兰亭暄,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兰亭暄拿起那份模板核算和估值报告,起身来到李可笑的办公室。
这是今天第二次来到李可笑的办公室。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李可笑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兰亭暄,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也考过了CFA三级资格,可是你到底只有三年经验,你再这样目中无人,别说推荐你升职,就算是给你分配工作都不敢了。”
兰亭暄保持着平静淡然的面容,不打算再纵容李可笑的态度,一本正经说:“李主管,您叫我过来,是谈升职,还是谈您给我的那份核算模板报告?”
李可笑:“……”
被噎得心梗。
她抿了抿唇,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朝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座椅指了指,说:“坐下来说话,那份核算模板报告你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吗?”
“是有点看不懂。”这一次兰亭暄坐下来了,同时把那份作为模板的估值报告摊开,指着一处数据说:“做这种首创公司的估值,一般有三种方法,根据预期收入估算,或者根据市场定位估算,再或者根据资产市值来估算。”
“而这个公司因为才成立没几年,完全没有收入,所以预期收入的模式不能用。同时这个公司还没到申请专利的时候,固定资产就更少了,因此资产市值这个方法也不能用。所以这份估值报告,只用了市场定位进行估值。”
“而用市场定位进行估值,是最主观的。因此需要引进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市场的风险系数。”
“同一行业里的不同公司,都有自己的风险系数。可我发现,这份报告参考的同行公司,都是那些已经成立很多年,盈利稳定,甚至已经上市的公司。”
“这些成熟公司的市场风险系数非常低,而这份报告里估值的种子公司,是一个什么收入都没有的首创公司。它本身的风险系数,应该比那些成熟公司高很多。本来就不应该跟那些成熟公司进行比较。我认为,这些用作计算风险系数的公司选错了,所以导致后续的估值和核算都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