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言之约(37)免费阅读全本番外

楚鸿飞听了有些尴尬。
田馨说得没错。
刑事案件是公诉案件，是不需要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家属自己提证的。
但沈安承的案子之前被当自杀处理，那就不是刑事案件，警方也没有义务继续追查下去。
现在兰亭暄自己找到证据就不一般了。
楚鸿飞很认真地向田馨保证：“这个案子的线索，目前到我这里为止。我暂时不会让局里的人知道，兰亭暄就是沈安承的亲生女儿。”
不过停了一下，楚鸿飞又说：“但是这件事，你们也不可能永远瞒下去。兰亭暄始终需要站出来的。”
“这我们知道，只是目前还不是好时候，她也还没准备好。”田馨一边说，一边却已下了决心，等回去之后，就要鼓动兰亭暄从梅里特风投辞职。
那个地方，她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跟楚鸿飞开完会出来，田馨看了一下手机，才看见兰亭暄的回复，比她发消息的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小时。
田馨也没在意，因为她知道兰亭暄白天在工作，也没指望她会时时刻刻盯着手机。
看见兰亭暄的回复，田馨愣了一下，才笑得几乎眼泪都出来了。
她索性戴上蓝牙耳麦，一边上车，一边给兰亭暄打电话。
兰亭暄这个时候也是在办公室里琢磨去哪里吃午饭。
见田馨打电话过来，她也接通了问道：“阿馨怎么了？”
田馨笑着说：“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人家好好的一朵烂桃花，怎么到你这里就成彼岸花了？！”
“我怎么损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彼岸花是传说中开在黄泉的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你这还不损？”
兰亭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还是平静如水，她淡淡地说：“你也太文艺了。我说的彼岸花，又名石蒜，是在阳间绽放的花朵，你可别扯什么阴间言论。”
田馨切了一声，“好好的彼岸花意境，被你一句石蒜给弄没了，还说你不损？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你这形容，都不是祝福的意思啊！”
“难道烂桃花就是祝福？”兰亭暄拎起自己的小包，打算出去吃午饭，一边说：“其实你不觉得那姑娘的眼神有问题吗？”
田馨正在开车，她不想看手机，只是回忆今天早上看见的那个姑娘，纳闷说：“我觉得还成啊……有什么问题？”
兰亭暄知道田馨的神经比她还粗大，既然她说没问题，兰亭暄也懒得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对那个姑娘不感兴趣，但是她对卫东言怎么出现在田馨的照片背景板里有兴趣。
她立刻转移话题说：“阿馨，卫总今天去你们君临律所了？”
自此那个晚上拿到证据，卫东言就不见人影。
已经两天过去了。
田馨忙说：“哦，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看你把我的重点都打乱了。”
兰亭暄：“……”
到底是谁先起头八卦别人的男女问题？
但是自己找的闺蜜，跪着也要维护到底。
兰亭暄只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田馨就把早上卫东言找她的事说了一遍，又说：“我已经往警局跑了一趟，楚队跟我说，你父亲的案子重启的机会很大。我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板上钉钉。但他们这种人，说话一般都会留有余地。所以他们说机会很大，那就是百分百可能了。”
兰亭暄没想到两天没见卫东言，他已经就把这件事给她不声不响办好了，而且找的举报人居然是田馨。
兰亭暄一时有点百感交集，半天说不出话来。
田馨开始还没在意，等开了一段路，她才“哦”了一声，纳闷说：“阿暄，卫总为什么要帮你？他对你好像不一样哦……”
兰亭暄：“……”
她顿了顿，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虽然卫东言没有额外叮嘱，但鼹鼠的事，兰亭暄直觉要保密，她连跟田馨都没说过。
田馨狡黠地笑，反将一军：“不是我想的哪样？我没有想哪样啊……阿暄，你是不是想多了？”
兰亭暄在电话里“呸”了一声，说：“好了，我要去吃午饭了。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我去找你吃晚饭。”
她也想跟田馨聊一聊，看看警方那边要怎么做。
田馨忙说：“有空。我今天不忙。你这个案子做完了，回所里再做一个卷宗就可以了。”
兰亭暄跟她约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饭，才挂了电话。
结束了跟田馨的通话，兰亭暄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给了卫东言。
她没想过卫东言能马上接电话，只想留个言，表示想找时间跟他聊一聊。
卫东言说把那个便签纸拿去检测，结果出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找她，而是去找了田馨。
兰亭暄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她是沈安承的亲生女儿，她也有权知道。
电话打过去，卫东言却马上接通了。
兰亭暄愣了一下，才说：“卫总，田馨刚刚对我说……”
她话没说完，卫东言就说：“知道了，我晚上下班去找你，吃饭的时候说。”
兰亭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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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八点见。

第105章 修罗场
兰亭暄才刚刚跟田馨约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饭，结果卫东言也要晚上一起吃晚饭。
兰亭暄心一横，说：“晚上我正好要跟阿馨一起吃晚饭，那卫总也一起来吧。反正你找了她去警局举报，正好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应对。”
卫东言：“……”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好。要不你们都来我家，我下午不上班，回去准备做几个菜。”
兰亭暄本来是想出去吃，但卫东言说他要自己做菜，兰亭暄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她想到那一次卫东言在她的简陋公寓里随手做的几个小菜，吃得她完全停不下来。
“那怎么好意思呢……”兰亭暄只客气了一句，就马上说：“好哒！我叫上阿馨一起去你家吃晚饭！”
卫东言神情冷漠：“你知道我家地址吗？”
兰亭暄认真思考，摇头说：“不知道。”
卫东言继续板着脸：“我等会儿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兰亭暄表示敬候佳音。
结束通话，卫东言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今天下午确实没有什么会议。
他本来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关注一下那个海外加密货币投资项目的进展情况。
可想想一直在公司门口等着他的虞美人，他决定还是回家算了。
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又把笔记本电脑装到公文包里，才把秘书丽莎叫进来说：“我现在回家，下午在家工作。有事给我打电话。”
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下午那个虞小姐还蹲在公司门口，你就打电话报警。”
丽莎吃了一惊：“卫总，真的要报警吗？！”
卫东言漠然看着她。
丽莎还是硬着头皮说：“那个虞小姐其实并没有打搅大家。她只是碰巧在公司门口而已，而且公司同事们已经习惯了。”
甚至都开始同情她。
毕竟作为一个漂亮姑娘，还能这么拉下脸追男人，虞小姐触动了很多人的同情心。
对,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有颜走遍天下,无颜寸步难行。
卫东言气势更加冰冷：“习惯？你们这么习惯被骚扰？”
丽莎尴尬地笑。
虞小姐又没有骚扰他们……
卫东言看清楚了她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他走出东安创投公司大门，守在门口的虞美人立刻跟了上去。
“卫哥哥，你是知道我肚子饿了，就出来跟我一起吃午饭的吗？！我就知道卫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虞美人笑弯了眉眼。
她亦步亦趋跟在卫东言身边,恨不得去拉他的手。
卫东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说：“虞小姐，我说过，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你报啊,我还没去过警局呢！”虞美人满脸好奇,其实笃定卫东言不会报警。
“你真觉得我不会吗？”
虞美人骄傲歪头杀：“是不会啊！卫哥哥，我知道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你要是报警，信不信会立刻上热搜？到时候全国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那我们马上都不用订婚，可以马上结婚了！”
卫东言目视前方，冷冷说：“你还知道热搜？其实我是男人，上热搜也没什么，可虞小姐你就不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吗？”
虞美人：“……”
她皱了皱眉头：“卫哥哥，这是你跟我的事，扯家人干嘛？”
“你还要上热搜，就算你家人不上网,你家里的亲戚朋友都不上网？”卫东言面沉如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寒之气。
虞美人停下脚步，像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她看着卫东言的背影,小声说：“卫哥哥！我不会放弃的！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改了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卫东言对虞美人已经比一般人宽容多了。
但是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卫东言停下脚步，淡漠而疏离地说：“今天是最后一次。虞小姐,如果你再出现在我身边五百米之内,我一定报警。”
说完大步走进电梯,完全不在乎后面的虞美人。
虞美人看着电梯门缓缓阖上,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她一个人坐电梯下楼，从金融中心大厦出来,并没有看见卫东言的人影。
她不知道去哪里，一个人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早上在隔壁环拓大厦看见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卫东言的新宠吗？
虞美人捏了捏拳头，快步往环拓大厦那边走过去。
她记得卫东言去的那个地方，叫君临律所，在环拓大厦第三十六层。
虞美人一个人坐电梯上去，守在君临律所门口。
门口进进出出的律师们发现了她的存在，以为她是来找人的，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问她找谁。
律师因为职业关系,大部分都是社交牛逼症患者。
跟谁都能聊两句。
虞美人虽然在卫东言面前能拉下脸倒追，但是对陌生人,她一向是退避三舍，根本不敢跟他们说话。
可是这些律师太热情了，也太会套话了。
没两句,他们就猜出来她是跟东安创投的卫总一起的，来这里想见田馨。
而且律所前台的小姐姐们早上确实看见过她和卫东言一起离开。
因此田馨很快被叫了过来。
她也一眼认出了虞美人是早上那个甜甜叫“卫哥哥”的姑娘，是个天然美人。
她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呢！
田馨很真诚地跟她打招呼：“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是田馨，君临律所的经济法律师。”
田馨恨不得递过去自己的名片。
虞美人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声而局促地说：“我就是来看看，卫哥哥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的。——我想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田馨：“！！！”
这果然是一朵难以沟通的彼岸花！
说的都是什么阴间话！
田馨脸上虽然依然保持着微笑，但是脑海中的弹幕已经刷得快包浆了。
虞美人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馨。
仿佛要把田馨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不断揣摩模仿。
田馨只能落荒而逃。
……
兰亭暄为了去接田馨一起去卫东言家吃晚饭，特意早下班半个小时。
她开着自己袖珍小巧的墨蓝色五菱宏光，来到环拓大厦,正好是田馨下班的时间。
田馨下午被虞美人一打岔，就忘了兰亭暄说晚上会来接她一起吃晚饭的事。
到了下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出来，正好看见兰亭暄和虞美人一左一右站在君临律所大门两边，就像两个俏丽的门神。
两人都是同样的姿势,站姿优美,目不斜视。
看见这一幕，田馨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却无端出现三个大字：修罗场。

第106章 眼镜娘和锦鲤
田馨定了定神，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脑洞，拉开律所的玻璃大门走了出来。
兰亭暄立刻迎上去，“阿馨你下班了？我不是说一起吃晚饭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很好吃。”
田馨回过神，飞快地瞥了旁边那姑娘一眼。
虞美人对兰亭暄没有放在心上。
那样一个戴着眼镜的眼镜娘，卫东言是不会喜欢的。
她对卫东言的审美很有信心，因此她关注的是田馨。
田馨的穿着打扮，还有仪态姿势，都很像她在国外恶补过的国内电视剧里那些职场精英。
田馨本来可以拉着兰亭暄一走了之。
可是放着一个看上去好像不谙世事的姑娘在这里，又有些不厚道。
田馨走过去，好心说：“这位小姐，我要下班了，你家在哪里？不回家吃晚饭吗？”
虞美人感激地看着她，说：“你心地真好。不如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吃晚饭吧。”
兰亭暄：“……”
她今天一来就看见这朵“彼岸花”了。
但她也不是特别会社交的人，没有乔娅那种自来熟的本事，不知道跟她说什么，而且这位姑娘也没有交谈的意思，因此两人一起站在门口，却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不过兰亭暄早就通过今天上午田馨那张照片，知道这个姑娘是对卫东言情有独钟的人。
而她们今天，又要去卫东言家吃他做的饭。
兰亭暄直觉这件事，不能让这个姑娘知道，否则会给卫东言添麻烦。
因此不等田馨回答,兰亭暄出言拒绝：“这位小姐,我今天已经跟田律师有约，你要约田律师的话,改天吧。”
虞美人这才看了兰亭暄一眼，皱眉说：“你这人真不礼貌。我在跟这位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咦？还挺不讲理。
田馨对虞美人的好感立刻烟消云散。
在她面前怼她闺蜜，是活腻味了吗？！
田馨沉下脸,说：“这位小姐,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对我的朋友说话，很没教养。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要报警,申请禁制令。”
虞美人失神地说：“……难怪卫哥哥会喜欢你……你跟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兰亭暄：“！！！”
田馨：“！！！”
两人手拉着手，几乎逃之夭夭。
等进了电梯，兰亭暄才说：“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啊？好像听不懂人话。”
田馨耸了耸肩：“就早上我给你发照片那会儿,不是卫总找我有事吗？结果被她看见了，就脑补我是卫总喜欢的人。切！卫总可不是我心水的类型，我的审美一直很稳定，从来都是苏文涵那种的！”
兰亭暄点点头。
田馨跟苏文涵在一起好几年了，等苏文涵毕业，两人基本上就要结婚了。
在电梯里，兰亭暄才说了今天的晚饭去处：“……是这样的，卫总想跟我们具体谈谈下一步的计划,因此叫我们一起去他家吃饭。”
说完看见田馨难以置信的眼神,马上又补充说：“你别担心，卫总做饭很好吃,我觉得比外面的米其林星级餐馆做的还好吃。”
田馨眨了眨眼,觉得兰亭暄说的话不对劲啊。
她狐疑问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吃过卫总做的饭？”
“吃过啊。”兰亭暄很淡定地承认,“就还在我以前住的地方,卫总做过一顿家常便饭。”
说到“家常便饭”,兰亭暄顿了一下,其实是咽了口口水。
那味道，至今难以忘怀。
田馨顿时做出震惊到站立不稳的姿势,她扶着兰亭暄的胳膊，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气都喘不过来了：“……卫总卫总卫总……真的给你做过饭？！”
“我骗你干嘛。”兰亭暄觉得田馨太夸张了，用一根手指把她的脑袋推开，“好了，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这顿饭不吃，我会后悔十年！”田馨转眼就振作起来，差一点举起手臂喊口号。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依然是开着自己的车。
兰亭暄把卫东言的住址发给田馨，两人分别开自己的车过去。
来到卫东言住的凯旋华寓大厦，田馨啧啧有声：“有钱！有钱！真特么有钱！”
兰亭暄觉得田馨大惊小怪,说：“私募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总裁，一年集资上千亿的盘子,光是佣金就够买这里一套房了。更何况还有盈利抽成。”
田馨叹息：“……早知道，我当年就学金融了。学法律真是体力劳动者，天天为客户跑断腿,说到口干舌燥，挣的也就比平均薪资多那么一点点。”
兰亭暄安慰她：“都一样，我那三年天天加班,算成时薪，比平均薪资还低呢。”
“可是你现在也熬出来了。”说到职场心酸，田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都忘了继续“挖掘”兰亭暄和卫东言之间，到底有没有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
卫东言下午没有上班，打电话给生鲜超市，订了一些海鲜。
等兰亭暄和田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桌菜。
加拿大枫木的长餐桌上，一个直径接近三十厘米的金边骨瓷盘子里，堆得满满一盘金黄色椒盐大虾。
这是专门用西班牙红虾做的，不仅颜色好看,味道更是一绝。
另外都是些简单的家常海鲜，比如葱姜炒蟹,他没有用带壳的螃蟹,而是纯蟹肉炒。
还有清蒸扇贝肉，嫩生生的，看上去像玉子豆腐，但比玉子豆腐白嫩鲜美。
另外滑蛋花蛤，酱烧龙利鱼，色浓香远，还在门口就已经勾起了食欲。
田馨换鞋的时候悄悄说：“……我的肚子刚才咕咕叫了两声……我信你了，卫总还真是个厨艺高手。”
兰亭暄倒是注意到，卫东言这里准备了两双女士拖鞋，都是全新的。
她和田馨换完鞋，一起走进来。
田馨一看见卫东言就抱拳对他大声说：“卫总叨扰了！能吃到卫总亲手做的饭，我今年买股票的手气一定会好很多！”
兰亭暄看她一眼，“你把卫总当锦鲤了？”
“嘿嘿，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
卫东言也许是在家里的缘故，没有在外面那么不苟言笑。
他平静地点头打招呼：“田律师过奖。”
接着很自然地对兰亭暄说：“你带田律师去洗手，前面过去左拐有个小洗手间。”
兰亭暄“哦”了一声，带着田馨去洗手。
她虽然是第一次来卫东言的公寓，但因为经常视频，对他的公寓看熟了，甚至有股亲切感，没觉得异常。
在她心里，田馨确实是跟着她来的，她有责任照顾田馨。
不过田馨可不一样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

第107章 特别的想法
“阿暄，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跟卫总这么熟了？”田馨在洗手间里一边洗手，一边悄悄问兰亭暄。
兰亭暄当然不可能告诉田馨她经常跟卫东言视频的事，更不能说卫东言跟她另外有交易。
她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你是我带来的，又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帮着卫总招待一下客人，有什么问题？”
田馨：“……”
她呵呵干笑。
既然兰亭暄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吧。
她看出来了，兰亭暄对卫东言，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卫东言有没有，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做“启蒙”兰亭暄的那个人。
卫东言要是真喜欢兰亭暄，那就得是他自己去努力打动她。
她田馨可不会做莺莺身边的红娘，几句好话就把自己人给卖了。
从洗手间出来，卫东言把饭都盛过来了。
他用一个小脸盆那么大的同款金边骨瓷大碗，装了一大碗扬州炒饭。
兰亭暄看了，赶紧坐下来说：“吃家常海鲜，配扬州炒饭，卫总，你真是会吃！”
这是她最喜欢的主食和配菜的组合。
卫东言挑了挑眉，“兰小姐也喜欢这么吃？”
兰亭暄点点头：“家常海鲜的味道略重，但是配上扬州炒饭的清香就恰恰好。不过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我喜欢的，别人未必喜欢。”
田馨听得牙都要酸了。
她看了看依然一脸冷漠的卫东言又看了看注意力已经全部扑在餐桌上的兰亭暄，噗嗤一声笑了：“我也喜欢这种搭配。卫总阿暄对您厨艺的评价很高呢！我虽然还没吃但看见这些菜的卖相又闻到香味，我觉得阿暄没有夸张。”
卫东言的视线从兰亭暄面上扫过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家常小菜，当不起兰小姐夸奖。”
三个人客套了一番，才开始吃晚饭。
田馨一下筷子立刻发现兰亭暄不仅没有夸张，而且根本描述贫乏。
这何止是好吃！
这是特别好吃！无比好吃！好吃到飞起！
田馨这个时候只嫌自己吃得不够快，哪里还会想到自己词汇量的不足。
她最喜欢的是那道酱烧龙利鱼，实在太别出心裁了。
龙利鱼肉质细嫩鲜甜，又没小刺没有任何鱼腥味一般都是清蒸。
但是卫东言用大酱调了味汁浇在龙利鱼上炖煮，酱汁的味道都渗入到龙利鱼的鱼肉里非但没有喧宾夺主而且还把龙利鱼特有的鲜美给无限放大了。
一口下去鱼肉嫩滑得入口即化由大酱炖煮出来的丰富味道，却长久留在口腔让人回味无穷。
兰亭暄也发现这道酱烧龙利鱼特别好吃她和田馨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几乎把那条三斤多的龙利鱼完全分吃光了。
卫东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看着兰亭暄埋头吃龙利鱼，纳闷问：“兰小姐最喜欢的不是椒盐大虾吗？”
兰亭暄：“……”
田馨含着一口鱼肉，好整以暇的看戏，用眼神示意兰亭暄：看吧，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兰亭暄咽下嘴里的鱼肉不慌不忙地说：“卫总，您这道酱烧龙利鱼实在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最喜欢的菜已经从椒盐大虾，变成酱烧龙利鱼。”
卫东言没料到是这个原因，神情缓和下来淡声说：“这道菜很好做，我可以把菜谱写给你。”
&nnbsp;“谢谢卫总！”兰亭暄欣喜点头，打算以后自己试着做做，可以解馋。
吃完晚饭，兰亭暄和田馨主动去收拾碗筷，然后还做了咖啡和奶茶端出来。
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着落地窗外的漫天星光和静谧无垠的江景，开始讨论兰亭暄父亲的案子。
田馨说：“我今天去找楚鸿飞，把检验报告和原件都交给他了，他说，如果司法检验证实了，案子有很大可能重启调查。”
兰亭暄还有些失望：“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只是可能重启调查？”
“他们那些人，从来说话都会留有余地。他们说很大可能，基本上等同一定会。”田馨跟兰亭暄解释。
她虽然主要做经济法，但跟公检法机构也经常打交道，熟悉他们说话的方式。
卫东言也点头说：“如果楚鸿飞这么说，你父亲的案子一定会重启调查。”
兰亭暄看了看田馨，又看了看卫东言，抿了抿唇，“好吧，我相信你们。”
卫东言坐在客厅落地窗边靠墙的单人沙发上，一盏很机械赛博的铁艺吊灯正好在他头顶洒下冷冽的光芒。
他架着腿，一只手撑着下颌，面无表情说：“现在重要的是，警方什么时候会对梅四海进行调查。”
兰亭暄看向他的方向：“笔迹鉴定证明是梅四海吗？还有指纹？”
“嗯笔迹鉴定确实是梅四海的笔迹，指纹也是他的。”
兰亭暄点点头：“跟我预测的差不多不然的话阮兴贵也不能多活八年。不过我有点好奇按说这么大的把柄，梅四海这种人怎么会轻易交到阮兴贵手里？他们的关系已经那么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