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错,可惜年龄大点儿……”
“你懂什么?年纪大才知道疼人!你们不知道网文里大叔是最受小姑娘欢迎的男主嘛!”
“切!太油腻了,我是不喜欢这一类。我喜欢的呀,是东安创投的卫总!那才是妥妥的精英高冷男好吧!而且年轻帅气,没有女朋友!”
“我也喜欢卫总!别说他的脸,就看腰,那个力度……我都要合不拢腿了!”
“去去去!快把口水擦一擦!卫总当然好,可惜不是我们能高攀的。我还是觉得阮总监更合适,至少他是我能得到的。”
“啊?难道你和他已经……”
然后是一阵年轻女子特有的叽叽咕咕的笑声。
杨松芸听得心如针扎。
她偏头去看旁边的美容床,发现梅瑾欢已经不在那里了。
杨松芸抬起头,负责她的美容医师忙说:“梅夫人已经走了,她说临时有事,让您多歇会儿。您放心,梅夫人给您办了年卡,以后您要常来。”
美容医师把那张年卡恭恭敬敬送了上来。
……
杨松芸回到家,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三点,要去接孩子了,然后得送孩子去上兴趣班。
等晚上带着孩子回到家里,已经六点多了。
好在钟点工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杨松芸跟孩子吃完晚饭,又去看着他做功课。
十点,孩子终于洗漱上床睡觉。
杨松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默默等待。
她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玩手机,更没有开灯。
就一个人坐在黑暗里,静静想着心事。
半夜十二点,大门那边终于传来开锁的声音。
阮兴贵醉醺醺地走进来,全身的酒气很快充斥了整个客厅。
杨松芸看着阮兴贵踉踉跄跄的身影,脸上无悲无喜地站起来。
“……回来了。”
阮兴贵没料到黑漆漆的客厅里突然有人说话,吓得几乎跌倒。
等他啪嗒一声打开灯,看见是杨松芸,想也不想,一巴掌扇了过去,吼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是要吓死我吗?!”
杨松芸被他打得一个趔趄,收势不及,撞到墙角的三角立柜边上。
那锋利的边角几乎把杨松芸的腰都快撞断了。
她拼命忍着痛,才没有流下泪来。
阮兴贵本来还想骂她,可看杨松芸脸都紫了,他也没继续动手,跌跌撞撞往洗手间去了。
……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阮兴贵回来的越来越晚,最后一天甚至通宵未归。
杨松芸在客厅里坐了一夜,第二天还得没事人一样去送孩子上学。
这天是周五,她送孩子回来之后,发现阮兴贵回过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去上班了。
可能走得匆忙,阮兴贵把一支手机落在家里。
杨松芸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直到屋里突然响起来手机铃声。
杨松芸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是从衣帽间里传出来的。
她正好在卧室里叠衣服,所以才能听见。
如果她在客厅,在这种大平层家里,根本就听不见。
杨松芸走进衣帽间,发现是阮兴贵的新手机,他的新工作单位给他发的。
她以前从来不查看阮兴贵的工作手机,不过这一次,杨松芸无端觉得那号码有些眼熟,就接了起来。
对面是个男人说话,他先问杨松芸是哪位。
杨松芸想了想,很有礼貌地说:“我是阮总监的秘书,请问您是哪位?找阮总监有什么事吗?”
那人听说是阮兴贵的秘书,忙说:“阮先生让我们做的文件做好了,就只等他签字了。”
“什么文件?公文吗?”
“哦,不是,是他的私人文件。”
“这是他的工作手机,您要不打阮总监的私人手机?”
“这不是阮总监的私人手机吗?阮先生说让我只打这个号码。”
“这样啊,可是阮总监很忙……”
“没关系,你就说,是有关他财产的文件,他就知道了。”
“好的。”
接完电话,杨松芸脸色铁青。
她想起来了,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她收到的那几份邮件截图中出现过的律师号码。
而那个律师,是阮兴贵咨询财产转移的专业律师!
她以为阮兴贵被梅里特风投开除之后,就不会再想着跟她离婚了。
结果想不到阮兴贵还在跟这个律师联系……
至于有关财产的文件,还能有什么别的内容?
肯定是转移财产的!
杨松芸的手紧紧握在胸口,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个人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不是阮兴贵的工作手机,而是杨松芸自己的手机。
是阮兴贵打来的电话,让她把他的工作手机送过去。
他是到了公司才发现自己忘了工作手机。
杨松芸握着阮兴贵的手机,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的工作手机在哪里。”
一边说,她一边来到洗衣房,把阮兴贵的工作手机顺手扔进洗衣机,跟那些衣物一起开始浸泡,然后打开了自动清洗。
手机里传来洗衣机轰隆的声响,阮兴贵不耐烦了:“不是在卧室就是在衣帽间,你不能再去找找?”
杨松芸慢悠悠又回去衣帽间和卧室都逛了一圈,表示还是没看见。
阮兴贵也迟疑了,难道是他记错了?


第86章 感情用事要不得
阮兴贵的工作手机还是很重要的,平时有公事联系,都是用这支手机。
杨松芸说找不到了,他只犯嘀咕。
杨松芸等阮兴贵挂了电话,却又给阮兴贵的司机兼保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给阮兴贵的父母送点东西。
他们不跟阮兴贵的父母住在一起,但是经常送东西过去。
以前是杨松芸亲自送过去,不过现在杨松芸不想去。
阮兴贵的父母不在海市,而是在隔壁苏北市,开车来回的话,大概要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回来。
杨松芸说:“你把车给阮先生留下来,打车去吧,我给你报销车费。”
阮兴贵的司机专门请示了阮兴贵。
阮兴贵一听是给自己父母送东西,马上答应了,而且跟杨松芸说的一样,让他打车去,把他的车留下来。
反正给报销车费,司机也无所谓。
他先来到阮兴贵家,从杨松芸那里拎过一个大旅行包,里面都是给阮兴贵父母的礼物。
司机走了之后,中午时分,阮兴贵自己开车回家了。
因为他没有工作手机还是非常不方便,所以打算自己回来找一找。
进门发现杨松芸做了一大桌菜,还把飞天茅台拿过来放在桌上。
“咦?你倒是会享受,我都舍不得喝飞天茅台,你也敢喝?”阮兴贵瞪了杨松芸一眼。
杨松芸这一次倒没有板着脸,而是笑着站起来说:“我知道你会回来拿手机,才特意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的菜。”
阮兴贵瞥了一眼,还真都是他喜欢的菜。
玉米起司蒸澳洲大龙虾,疑似雪花和牛的牛排,黄橙橙的海胆刺身,黑亮的鱼子酱寿司,以及粉嫩的北极贝。
他的食欲一下子就勾起来了。
反正他是总监,上班时间比较自由。
阮兴贵也就坐下来,跟杨松芸一起吃午饭。
杨松芸只吃了一口北极贝就没吃了,坐在阮兴贵身边给他斟酒。
那酒杯小小巧巧,一个最多一两左右。
阮兴贵一口就喝了,还觉得不尽兴。
而且今天的菜可真好吃,完全停不下来。
茅台酒更好喝,他就这样一口菜,一杯酒,不知不觉喝了半瓶飞天茅台。
杨松芸拿出热毛巾给他擦脸,一脸心疼的样子:“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就在家休息吧。”
“不行!我一会儿还要开会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在家里好吃懒做就有人养啊!”阮兴贵骂骂咧咧站起来。
他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喜欢喝酒,不喝就浑身难受。
只有让自己醉醺醺地,身上才会好受点。
杨松芸瑟缩起来,喃喃说:“可是你现在去,多半会迟到……”
“怎么会?!”阮兴贵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呢!我开快点就行了。”
杨松芸又拉住他:“你回来是找手机的吗?我真的没找到。”
“哦,对,我去看看。”阮兴贵走路都不稳了,但还是冲到衣帽间里找了半天,又在卧室里四处乱看,差一点钻到床底下。
杨松芸冷眼看着,等过去十分钟,才又说:“……时间不早了,还是请假吧。”
阮兴贵又看一下手表,发现居然只有十分钟了,顿时顾不得找手机,一下子冲了出来,拉开房门就走了。
杨松芸抱着胳膊坐回沙发上,脸色非常冷淡。
……
阮兴贵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开着车冲出来。
他心里着急,上车就踩油门,连安全带都没系,开得飞快,只想按时回到公司开会。
他脸色通红,心跳得极快,但是飞天茅台的酒劲儿可不是一般白酒能比的。
酒劲一上来,反应都慢了一拍。
脚底下使劲踩着油门,看见红灯,一时迷糊,脑子让自己踩刹车,但脚却还在油门上。
一脚下去,轰!
于是大家只看见一辆路虎飞快地闯过红灯,正好向另外一辆也在疾驰的车横撞过去。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两辆车一起翻滚在路上。
周围的交通顿时停顿下来。
很快,交警和救护车的声音嘀嘀而来,响彻在城市的蓝天之上。
……
杨松芸是下午两点的时候接到电话,问阮兴贵是不是她的丈夫。
杨松芸点点头,“是,我是他妻子。”
“阮太太,您丈夫今天遭遇严重车祸,送到医院之后不治身亡,请您来医院给他办理手续。”
杨松芸:“……”
她握着手机,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声音沙哑得不行:“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刚刚去上班吗?!”
“很遗憾,您先生应该是酒后驾驶,才导致车祸。”
“我让他别自己开车!我让他找代驾的啊!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
杨松芸歇斯底里发作起来,终于握着手机嚎啕大哭。
她背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歇斯底里,差点没晕过去。
对面的人被她那悲恸到极点的哭声震撼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安慰她说:“阮太太,请您节哀。阮先生的后事还要您来操办。”
……
又到周一,兰亭暄按时来到公司上班。
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乔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暄姐,你知道吗?阮兴贵刚刚车祸去世了!”
兰亭暄:“!!!”
她霍然转身,看着乔娅惊讶地说:“谁?谁去世了?”
“阮兴贵啊!暄姐你以前的上司,就是金融分析部的前总监。听说是上周五的事,过了个周末,他的后事都办完了。”乔娅朝金融分析部那边阮兴贵的原办公室努努嘴,“啧啧,真是世事无常……本来大家还羡慕他找到更好的工作呢!”
“你怎么知道的?周末还加班了?”
“是啊,我在八卦前线夜以继日地加班加点!”乔娅笑嘻嘻地说,指指自己手机里那个匿名八卦群。
果然,一个周末,匿名八卦群里的消息居然比平时还多,都在感叹阮兴贵的事。
也是,梅里特风投最近一个月,也就阮兴贵最出风头。
他“三起三伏”,奇迹般从被开除被全行业封杀,到东山再起找到更好的工作,又到“突然离世”,简直是一出八点档狗血大剧。
公司的所有群简直打了鸡血,比议论那些有实锤的明星风流韵事还要热烈火爆。
兰亭暄瞥了一眼,只瞥见最后一段聊天记录。
【匿名巡洋舰】:家人们啊!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谁才是人生赢家!
【匿名驱逐舰】:家人们,我悟了!真正的人生赢家,不是谁地位高,赚钱多!而是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匿名航母】;呵呵,当年阮兴贵助纣为虐,有今天的下场不足为奇。
【匿名鱼雷艇】:航母老兄,人死如灯灭,这么说不太厚道吧……
【匿名航母】:往死人身上泼脏水,才叫不厚道。
【匿名鱼雷艇】:航母老兄,你骂你自己?
【匿名航母】:鱼雷艇对泼脏水是有什么误解?我把阮兴贵做过的事说一遍,不叫泼脏水。阮兴贵把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摁到别人身上,才叫泼脏水!
【匿名反潜艇】:航母老兄话里有话啊,他泼谁脏水了?那人还去世了?
【匿名驱逐舰】:算了算了,多少年的事了,大家也是瞎猜,未必是阮兴贵做的。
【匿名航母】:驱逐舰你别和稀泥。多少年?也就是八年前!公司的老人还没死绝了。他阮兴贵做过什么,真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
兰亭暄看到这里,简直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可是这话之后,匿名聊天群就沉默了,再也没有人说话。
兰亭暄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笑着说:“真有意思,我能看看吗?”
乔娅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了兰亭暄。
兰亭暄从乔娅手里拿过手机,往前翻了爬楼。
前面却都没有什么跟八年前有关的事,都是在说阮兴贵的为人处事。
她一时忍不住,用乔娅的匿名账号发言。
【匿名护卫舰】:八年前?也就是阮兴贵突然被连升三级的时候?是不是他泼了别人脏水,然后有大佬就给他连升三级?
【匿名护卫舰】:那能不能这样推论:给他连升三级的大佬,就是“泼脏水”的受益者?也就是说,这盆脏水,本来是这个大佬的锅?
她这两条消息一发出去,有人脸色大变,立刻解散了匿名聊天群。
兰亭暄:“……”
乔娅:“……”
乔娅怪叫一声:“暄姐你也太猛了吧!一句话把我这三年的欢乐源泉给捅没了!”
兰亭暄也做出惊讶的样子,说:“……对不起小娅,我真没想到。只是我平时爱看侦探,一时手痒推理了一下,根本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啊……”
“嘿嘿,谁知道呢,也许你不小心真相了哈哈哈哈哈!”乔娅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哈哈乐了一阵子就也就放下了。
她的群多,也不在乎一个两个。
只是这个群是底蕴最深厚的,经常能听见一些外面不知道的独家八卦。
兰亭暄点点头没说话,眼神格外幽深。
她知道,卫东言是猜对了。
阮兴贵当年突然的连升三级,果然跟她父亲的死有关。
还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到段潇薇说过的那句话,兰亭暄的心情又微妙起来。
段潇薇,对当年的事,也是知情的吧……
……
这天段潇薇一来上班,兰亭暄就来到她的办公室,看着她的眼睛说:“段副总,阮兴贵死了。”
段潇薇愣了一下,“谁?谁死了?”
“阮兴贵。”兰亭暄抿了抿唇,“上周五,车祸。”
段潇薇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很快恢复过来,淡淡地说:“我说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自有老天收拾他。”
兰亭暄收回视线,平静地说:“段副总说得对,这种恶人确实得被老天收拾。”
段潇薇久久凝视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兰亭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想刚才段潇薇的神情,更觉得有点微妙。
像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又有点意料之外的感觉。
段潇薇却再也无心工作,她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以前待过一个多月的小会议室,看着那盆碧玺锦鲤盆景,默默出神。
……
晚上回到家,兰亭暄又主动要求跟卫东言视频。
卫东言还没回家,还在公司里加班。
但他还是关上办公室的门,关闭办公室里的监控,才给兰亭暄发去视频邀请。
兰亭暄看着卫东言手机视频里的背景,惊讶了一瞬:“卫总也加班啊?”
卫东言:“……”
他淡淡地说:“打两份工,不加班怎么维持生计?”
兰亭暄:“……”
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现在也不是拌嘴的时候,兰亭暄赶紧言归正传:“卫总,我确认了,阮兴贵八年前的连升三级,确实跟我父亲的死亡有关系。”
“哦?”
“公司里应该有人还是知道八年前的事……他们提到阮兴贵是靠给死人泼脏水,才得到升迁的机会。”兰亭暄把今天在那个匿名聊天群里看见的消息转述了一遍,然后说:“我最后用乔娅的账号上去推理了一番,对方马上就解散了匿名聊天群。”
卫东言想着兰亭暄的“推理”,点点头:“跟我的猜测差不多。”
他总结说:“根据这个聊天,我们可以推论,你父亲是死后被人栽赃。具体栽赃,是阮兴贵干的。”
兰亭暄也点头:“结合阮兴贵的靠山梅四海,可以推论阮兴贵是替梅四海栽赃,所以这个赃,是梅四海的锅。”
卫东言:“对,你父亲的‘罪名’是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失利……”
兰亭暄马上接口:“所以真正挪用公款的人,是梅四海。他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失败,那么大的窟窿,把他全家卖了都补不回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栽赃给我父亲,然后……”
她抿了抿唇,沉声说:“然后我父亲就被自杀了。不然的话,我父亲怎么会给他背黑锅?!——只有死人才不会为自己辩护!”
卫东言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淡漠,只有眼底闪过一时意味不明的光芒,他沉吟说:“所以给你父亲翻案的证据,是在梅四海身上?”
兰亭暄却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不,证据肯定在阮兴贵身上。因为是他当年栽的赃!”
“可是阮兴贵已经死了。”卫东言不无遗憾。
早知道,那天直接把阮兴贵带走,说不定现在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那天他只想着泄愤,把阮兴贵痛殴一场了事。
果然,感情用事就是要不得。


第87章 怼她不懂法
卫东言再一次警醒自己。
兰亭暄暗暗握紧拳头,声音却很平静:“阮兴贵是死了,但是他做过的事却没消失。但凡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我以前是不知道从哪个人下手查。现在知道了阮兴贵是黑幕一角,我就从他开始撬。”
看着兰亭暄自信满满的样子,卫东言头一次觉得她非常迷人。
这是一种超越容貌外型的吸引,因为卫东言发现,兰亭暄脸上那个巨大的黑框眼镜看上去都无比赏心悦目。
……
兰亭暄才刚调到公司的投资部,金融分析部那个离岸基金的审计,她依然参与。
因为之前是阮兴贵负责,兰亭暄协助。
现在阮兴贵离职又去世,就剩下兰亭暄做主力。
为了让她能迅速上手,段潇薇不仅大力提供支持,还帮她在系统里申请到跟阮兴贵以前同样的权限。
这样兰亭暄查资料更方便一些。
这也确实方便了兰亭暄查“资料”。
她那天对卫东言夸下海口,就开始了跟以前一样的加班生活。
因为阮兴贵那条线已经断了,卫东言暂时不需要再跟兰亭暄每周视频,所以兰亭暄更是每天都泡在公司。
她如今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在系统里查看跟那个离岸基金有关的所有内容,暂时也没有在公司内部引起任何怀疑。
相反,因为她积极努力在两个部门之间协调合作,反而又赢得了一波好感。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投资部那四个基金经理,也就是被称为“四大天王”的操盘手,也把她当自己人。
需要比较复杂的即时数据支持时,他们都愿意找她。
兰亭暄在金融分析部做的是历史数据分析,现在在投资部做的是即时数据分析。
从难度上来说,足足上了一个台阶。
她需要学习的东西就更多了,这也激发了她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这天晚上,兰亭暄做完投资部的工作,又开始准备跟离岸基金国外的审计师视频会议。
现在审计进行得差不多了,又因为阮兴贵的离开,那边审计师把视频会议改成了一周一次,每周五晚上九点,不再是十点那么离谱的时间。
而兰亭暄今天准备的东西,是刻意为之。
之前在跟卫东言讨论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有个想法。
今天想拿出来跟审计师讨论一下。
晚上九点,兰亭暄连上了视频会议。
很快,对方审计师也出现了。
今天的会议,对方只有两人参与,一个就是那个金发女珍妮,另外一个是她的下属。
而兰亭暄这边只有她一个人。
珍妮已经知道阮兴贵离职了,不过还不知道他已经去世。
兰亭暄也不想主动提及这件事。
反正阮兴贵就是不在他们公司了,对于公司的公事来说,员工的离职和去世是一样的。
就是都不能再找那个人了。
视频会议开始后,珍妮简单通报了她那边的进展,表示基本上一切顺利,再过两周,就可以完成审计了。
兰亭暄认真听着,很快注意到珍妮说“关于风险管控这方面,还有两个问题需要你们回答”。
她立刻打起精神问道:“珍妮,上一次你们提出的问题,已经由我们的段副总回答过了,请问是还有问题她没有回答呢?还是你们又有了新的问题?”
珍妮看着自己的资料,想了一下,说:“我们上一次提出的两个问题,是贵公司开启新的海外账户时,目前都由谁来申报,还有,身份认证怎么处理。”
“你们的段副总还没有回答这两个问题。”
兰亭暄心里咯噔一下。
这正是她想着手调查的跟阮兴贵有关的事。
她装作很投入的样子,打开系统开始查询。
过了一会儿说:“从erp系统里的信息来看,八年前,是当时担任金融分析部总监的段副总负责。八年后,是由离岸基金的操盘手负责。”
也就是阮兴贵说的那个操盘手b。
很遗憾,兰亭暄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操盘手b是谁。
珍妮耸了耸肩:“可是你们的段副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明天去问问她,然后给你答复。”兰亭暄把这两个问题记了下来。
……
第二天上班,兰亭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段潇薇。
段潇薇刚刚才到办公室,手里还捧着秘书给自己准备的咖啡。
见兰亭暄进来了,笑着说:“咦,今天这么早就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兰亭暄说:“昨天晚上我跟离岸基金的审计师开视频会议,他们说,您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回答。”
“哪两个问题?”段潇薇含笑问道。
“他们问我们公司现在开启新的海外账户时,都由谁来申报,身份认证怎么处理。”
段潇薇听见是这个问题,瞳仁微缩,抿了一口咖啡,定定地看了兰亭暄好一会儿,才说:“这个问题吧,有点复杂,我当时想着回答的,可惜又忘了。”
“是这样,八年前,我还是金融分析部总监的时候,也负责这个离岸基金的行政事务,因此申请海外新交易账户,理论上是由我负责的。”
“但这只是理论上,因为我从来没有为这个离岸基金,开过任何新的海外交易账户。我们交易用的所有海外账户,都是在这个基金设立的时候就开好的。”
兰亭暄仔细听着,不由又问了一句:“那现在呢?理论上也是由金融分析部的总监负责开新的账户吗?”
段潇薇微微摇头:“据我所知,当这个离岸基金八年前亏得只剩本金之后,开新账户的职权,就从金融分析部收回了。”
“现在在谁手里?”
段潇薇定定地看着兰亭暄:“在这个离岸基金的现任操盘手手里。现在公司对这个离岸基金的政策是,职责分离。日常经营是由操盘手负责,董事会监督。开户和交易都是日常经营的一部分。同时公司内部有人负责内审,还要找人外审。两套制度和班底,确保这个离岸基金再不会被‘公器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