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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兰家的关系也很熟,兰亭暄和兰琳琅从小就叫他孟叔。
特别是兰亭暄十六岁那年,突然要去练自由搏击,柳娴拗不过她,请了她的二婚丈夫兰宏星帮忙。
兰宏星就找孟庆去做兰亭暄的启蒙老师,直接练军中搏击术。
从这个角度来看,孟庆算是兰亭暄半个师父。
他也很疼兰亭暄。
看见兰亭暄她们过来,孟庆站在一辆黄色迷彩越野车前面,拉开了车门。
兰亭暄在柳娴和兰琳琅之后上了车,对着孟庆点点头:“麻烦师父了。”
“不麻烦不麻烦!”孟庆长得人高马大,彪悍至极,笑起来却一脸憨厚,“阿暄一年才回来一次,我可是向兰大校主动请缨,才能来接你的!”
上车后,兰琳琅已经和柳娴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紧紧挨着柳娴。
她一上车就跨住柳娴的胳膊,比兰亭暄还要孺慕亲密。
兰亭暄毫不在意,坐到前排司机孟庆旁边的副驾驶位置。
第51章 胭脂虎
柳娴爱怜地给兰琳琅捋捋头发,“今天起太早了吧?在车上睡一会儿。”
“我不困,看见姐姐回来就高兴得睡不着觉!”兰琳琅朝前排的兰亭暄背影挤挤眼睛。
兰亭暄却一贯地清冷沉默,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在前排说:“你们系上安全带。”
“后排也要系安全带?姐你太严了吧!”兰琳琅见兰亭暄不回头就能知道她在干嘛,心虚地皱皱小鼻子。
柳娴却不敢不听,忙给自己和兰琳琅系上安全带。
她瞥了兰亭暄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叹气。
她心目中的乖女儿形象,是兰琳琅这种的,又嘴甜又黏人,而且还很听话。
兰亭暄这孩子,除了长相以外,是既不像她,也不像她爸……
柳娴有时候都有点怕兰亭暄,特别是自从兰亭暄的生父沈安承去世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当她面无表情,眼风扫过来的时候,柳娴都会打个机灵,恨不得立刻消失。
柳娴性格软弱,所以任何一个强硬的人在她面前,她都会下意识瑟缩和躲闪。
幸亏兰宏星给了她足够的依靠,这些年她才能在人前直起腰来。
而兰琳琅更是个可爱的开心果。
一路上就听见她叽叽喳喳欢快说话。
“妈,我现在好烦啊,到底是考研还是找工作呢?”
“妈,我上次在网上看见一件大衣,皮毛一体的,又好看又暖和,就是有点贵……您能不能支援支援啊……”
“姐,你什么时候回海市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我想去海市玩几天再去京市上学!”
“孟叔,开慢点儿!我妈有点头晕……”
……
兰亭暄倒是不觉得她烦,反而觉得这样挺好,就不用她自己绞尽脑汁想话题了。
不然车上会是一片安静。
那多尴尬?
很快迷彩越野车到了兰家住的小院门口。
兰宏星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们。
他一身军装,身材非常高大健壮,和兰亭暄生父沈安承那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比起来,确实更能给柳娴这种类型的女子安全感。
“爸!您居然亲自来接姐姐!我不服!我回家您都没有站在门口!”兰琳琅第一个从后车门跳下车,扑到兰宏星怀里。
兰宏星硬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
他拍了拍兰琳琅的肩膀,让她在一旁站好,略带严肃地说:“琳琅,你是个大姑娘了,这样蹦蹦跳跳像什么样子。还不学学你姐姐……”
在兰宏星心里,觉得兰亭暄才是他心目中好孩子的形象,自律稳重成绩又好得出奇,而且说练搏击就练搏击,一个小姑娘能坚持八年。
到现在,等闲军中好手都只能跟她打个半斤八两。
这要是个男娃,他一定会鼓动她参军……
他一直希望兰琳琅能够向兰亭暄学习,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明白,孩子们的个性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强求。
兰亭暄从前车门下来,对着兰宏星露出一丝微笑:“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兰宏星看着兰亭暄站在他面前,感慨说:“瘦了,也长高了。”
“爸!我呢我呢!”兰琳琅不甘心被“忽略”,在兰宏星身边跳得越发高了,“怎么不说我?!”
“嗯,你胖了,也矮了,行了吧?”兰宏星一本正经逗着兰琳琅。
兰琳琅气得呲牙咧嘴,却又奈何不得,只好扑到柳娴怀里拱来拱去:“妈!您看爸!他就疼姐姐!不疼我!”
“怎么会呢?你爸两个都疼!两个都疼!”柳娴笑着抱住兰琳琅,还嗔了兰宏星一眼。
兰宏星无奈地摇摇头,但是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孟庆把兰亭暄的小滑轮行李箱从车上拿下来,笑着说:“首长,我回去了,您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事没事,今天多谢你了。小孟,等初一跟我一起去下面拜年。”兰宏星拍拍孟庆的肩膀。
“是,首长。”
兰亭暄忙向他挥手:“师父慢走,我初三去您家给您和师母拜年。”
“不急不急,初三我和你师母在家等你。”孟庆虽然开始说不急,但后面一句就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思。
他和妻子都很疼兰亭暄这个女娃。
孟庆走后,柳娴带着兰琳琅先进了院子。
兰亭暄和兰宏星一起走在后面。
兰宏星看了她一眼,这时才说:“亭暄,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你不用跟我客气,有事就说话。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兰亭暄心里一动,继而觉得自己的段数还是不够。
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事,到底还是上脸了。
她能瞒得过柳娴、兰琳琅,甚至她的师父孟庆,但是瞒不过兰宏星这种八面玲珑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
兰亭暄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兰宏星了解兰亭暄的性格,只是点到为止:“行了,别担心,有我呢。回自己房间好好收拾收拾,等着吃年夜饭。过年好好过,你什么时候回单位?”
兰亭暄说:“春节三天法定假期,公司开恩加了两天,一共是五天。我初五晚上的飞机回海市。”
“嗯,好好休息,你妈给你准备了大补的黑猪排骨炖乌骨鸡,你晚上多吃点。”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进了小院里面的堂屋。
阳都市其实是个十八线小县城,后来成为县级市,规模并不大。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在三线建设的时候成为驻军基地。
兰家在阳都市的房子,是座地面三层的小楼,地下还有一层地下室。
样式偏中式,是分给他们的。
兰宏星现在是这里的一把手,小院也是最大的。
但他们没有产权,这屋子的产权属于部队所有。
兰亭暄的房间在二楼朝南最大的一个房间,自带衣帽间和浴室。
就这一个房间,就比她在海市那个小套间要大两倍。
当然,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兰亭暄放下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日常衣物,先去浴室洗澡,换上一身松散舒适的家居服。
等她收拾完了下楼,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磕瓜子的兰琳琅抬眸,一眼看见兰亭暄身上那件印着憨态可掬小胖虎的家居服,立刻跳起来:“姐!姐!我好喜欢这个小脑斧!在哪儿买的!我要去下单!”
兰亭暄勾起唇角:“我给你买了一套,要不要现在看?”
“要!要!”兰琳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兰亭暄身边,拉着她一起又回到二楼。
兰亭暄把买的那套家居服拿出来给她,说:“得过一下水再穿。”
“全新的,又是外衣,过什么水……我现在就穿!”兰琳琅兴致勃勃,就在兰亭暄房间里换下衣服,把那件跟兰亭暄同款但是不同色的家居服穿在身上。
拉着兰亭暄一起站在穿衣镜前,脑袋靠着兰亭暄,笑眯眯地说:“姐,我们就是可爱的两只小脑斧!”
穿衣镜里,穿着淡蓝色家居服的兰亭暄,和一身粉紫的兰琳琅,确实挺可爱。
但是兰琳琅看上去像只可爱的大猫,兰亭暄却像只胭脂虎。
两姐妹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家居服下去吃年夜饭,看上去就跟亲姐妹一样。
兰宏星和柳娴对视一眼,都很欣慰和高兴。
……
一顿年夜饭合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吃,足足吃了四个多小时。
好在除了前面的炒菜凉了一点,后来的蒸菜、炖菜和火锅都是一直热气腾腾。
兰宏星和柳娴两人甚至喝了一点酒。
兰亭暄不喝酒,兰琳琅想偷喝,被兰亭暄发现了,给她换了酒杯,里面倒了一点葡萄汁充数。
兰琳琅笑着说:“我小时候,姐就用葡萄汁糊弄我。现在还来这招!”
“招数不怕老,管用就行。”
兰亭暄说得云淡风轻,看着兰琳琅对她做鬼脸,转手塞了一个小小的蜜桔到她嘴里。
吃到最后,兰琳琅都站不起来了。
她捂着肚子哼哼叫,是兰亭暄扶着她回房的。
等兰琳琅睡了,兰亭暄才回到自己房间。
此时零点钟声刚过,电视里的《难忘今宵》歌声袅袅,回荡在楼下的大客厅里。
她刚进门,手机就响起了密集的震动声。
这是春节拜年开始了。
兰亭暄朋友不多,一直也就是田馨、乔娅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拜年。
不过今年,又多了一道手机铃声。
是卫东言给她的那支手机。
第52章 狡猾的鼹鼠
兰亭暄先回复了田馨和乔娅的拜年微信,然后才去接听电话。
电话是打给那支卫东言给她的手机。
除了卫东言,也没有别人知道那个号码。
兰亭暄刚滑开接通,就听手机里传来卫东言比平时更加低沉磁性的嗓音。
不过好像是经过了手机的过滤,以往那种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感觉没有了,只是依然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态度。
“兰小姐春节好。”
兰亭暄矜持地回应:“卫总春节好,应该我先给您拜年的。”
卫东言嗤了一声:“零点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要等你拜年,恐怕得等到明天。”
兰亭暄:“……”
拜年本来就是初一一大早拜年的。
半夜零点刚过大家都是短信或者微信拜年,没人这个点打电话,除非特别亲密。
兰亭暄这时不可避免想到了赵嘉翼。
因为他是前面七年里,唯一一个每年除夕零点刚过就会给她打电话拜年的人。
可惜了,一个殷勤的男人,并不一定是好伴侣。
卫东言这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兰亭暄说话,略带危险地眯了眼:“……兰亭暄?你在想什么?”
兰亭暄回过神,当然不会说实话。
她惊讶于卫东言的敏锐,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在想卫总可真看得起我,越发惶恐不安。”
卫东言:“……”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凯旋华寓大厦外的璀璨灯火,冷峻地说:“那你要努力对得起我这份看重。”
这次轮到兰亭暄无言。
说你胖还真就喘起来了。
她淡淡地说:“拒绝pua。卫总,现在是你求我合作,不是我求你。”
咱们得把位置摆正了。
卫东言:“……”
他揉了揉额角,对兰亭暄这种随时随地披起盔甲的人间清醒态度既赞赏又无奈。
赞赏当然是有这种习惯的人,合作起来会更放心,不需要更多的训练就能上手。
无奈是兰亭暄这种习惯是对着他的。
“嗯,知道了。”卫东言不动声色地示弱,然后说:“我一直在等你打电话过来问我问题。”
兰亭暄有点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气无力地走到洗手间,把手机放到盥洗池边,一边准备刷牙,一边小声说:“卫总,我才下飞机不到六个小时,中间有三个多小时在吃年夜饭。哪里有空打电话?再说我还有五天假期可以问问题。”
卫东言微怔:“……春节法定假期不是三天?”
“梅里特风投就这点好,额外给了我们两天的春节假期。”兰亭暄打算不说话了,开始刷牙。
卫东言听到声音,淡淡地说:“我有点文件要处理,十五分钟后打给你。”然后挂了电话。
兰亭暄刷完牙,又洗了把脸,再进行晚间保养程序。
等她都收拾好了钻进被窝,卫东言的电话准时打过来了,正好十五分钟,不知道他是不是掐了秒表。
兰亭暄腹诽着,这会儿倒是不困了,从放在床头的通勤包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解放了握着手机的手。
“卫总,您还没告诉我,您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爸爸?”这是兰亭暄最关心的问题。
当时在机场里,卫东言避而不谈,说会给她打电话。
现在兰亭暄抓住时机,当然是先问这个问题。
卫东言没有再卖关子,嗓音低沉到几乎用气音说:“我知道你父亲,但是不认识他。”
“如果不是这一次听到楚鸿飞和你的谈话,我还不知道我一直在找的人,跟你还有点关系。”
怪只怪兰亭暄居然改姓了,哪怕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叫“沈亭暄”呢,卫东言也会很快联系起来。
因为他知道沈安承十六年前就离婚,前妻带着六岁的女儿改嫁。
这些历史记录对于卫东言来说,只是文件里的几行数据,根本没有值得深究的必要。
而且他们的调查资料显示,沈安承跟前妻关系并不好,对前妻生的女儿也基本上不闻不问,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所以他们没有把他的妻女当成研究对象,而是着重研究沈安承在大城市里打工的履历。
这个案子是三年前转到卫东言手里,三年里,他有无数个夜晚,看着沈安承的照片,寻找可能遗漏的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长大后的兰亭暄从样貌上跟沈安承有七八分相像,卫东言也不会第一次见到兰亭暄,就觉得她非常合眼缘,甚至不由自主关注她。
此时兰亭暄愕然不已:“……那您是怎么知道我爸爸的?”
卫东言顿了顿,说:“是这样的。我在找一个人,这个人的最后线索,是跟你父亲沈安承有关。”
“谁?就是我爸爸那个网友?”
“嗯。那个人的网名叫‘sleeky mole’,是个海外的金融天才。二十多年前,就是他第一次提出了‘加密货币’的概念,在加密货币领域,他是‘教父’级人物。”
“但是十六年前,他突然失踪了。”
“他的家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满世界找他,不过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直到八年前,有人突然发现他在网上现身,在网上发布了加密货币交易所的程序漏洞,并且发布了程序补丁。根据ip追踪,有人查到他在中国海市。”
“再然后,他们还查到他跟一个叫‘沈安承’的人在海市见过面。”
“可就在他们查到沈安承这个人在哪里,追到海市的时候,沈安承却突然因为挪用公款炒币失败,跳楼自杀了。”
“至此,这个‘sleeky mole’的线索又断了。”
“以前的委托人撒手不干。”
“三年前,有人找到我这里,给了我‘sleeky mole’和沈安承的资料,请我帮忙继续查下去。”
兰亭暄睡意全无,整个人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是什么人委托你来调查?你不是东安创投的创始人吗?难道还兼任私人侦探?!”
卫东言抿了抿唇,心想,果然很敏锐……
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冷冷地说:“我的委托人与你无关。我只想告诉你,经过我这三年来的调查,这个sleeky mole应该还在国内,甚至就在梅里特风投这个公司里任职。”
兰亭暄从床上起身,在自己的卧室里走来走去,一直保持平静的心有点焦躁。
“……你怎么确定他还在梅里特风投?我爸爸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我暂时不确定你父亲的死亡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很确定,梅里特风投那个离岸基金,跟这个‘sleeky mole’有很大关系。不然你以为梅里特风投这些年,凭什么能在国外的加密货币市场取得那么丰厚的投资回报率?”
“就凭你们那什么四大天王和王母娘娘?”卫东言差一点冷笑出声,明显很看不上梅里特风投的投资部。
兰亭暄:“……”
她觉得卫东言在人身攻击,而且她有证据。
“可是那个离岸基金这些年一直投资的是加密货币。加密货币这些年涨幅有多火爆,不用我说了吧?就算让只狗去操盘加密货币,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兰亭暄冷静反驳。
卫东言想了想,还是给兰亭暄透露了一点消息:“没你想得那么能赚。我那天跟胡大志谈了很久,他给我看了你们那个离岸基金的经营明细表。从收益回报率来看,十六年前,和十六年后,泾渭分明。”
兰亭暄停下脚步,冷静说:“那是不是查这个离岸基金的操盘手,就可以找到这只……‘狡猾的鼹鼠’?”
第53章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兰亭暄不想叫这个sleeky mole的英文名,索性直接叫他的中文译名“狡猾的鼹鼠”。
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两点,卫东言这种习惯熬夜的人都到了精神最分散的时候。
他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一只手搁在额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看来你对加密货币的交易和操作还是没有直观感受。我可以告诉你,加密货币的流动全部是在区块链上匿名进行。要找到谁是某笔交易的操盘手,根本不可能。”
这样一说,兰亭暄完全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加密货币交易就算在国外也没有纳入监管,所以才那么难追踪到具体的操盘手?”
卫东言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因为加密货币标榜的是公开性,貌似所有交易全部区块链都能看见。但事实上,所有交易的流动都是匿名的,也是无法追踪的,所以……曾经它是跨国金融犯罪集团的天堂。当然,现在海外很多国家已经相继把它纳入监管,已经越来越难‘匿名’了。”
“可惜,八年前,还是匿名的,没有监管的。十六年前,更是新兴事物,处于野蛮生长期。”
“所以要找到这只‘鼹鼠’,还是需要有人从梅里特风投内部着手。”卫东言握着手机,沉吟道:“兰小姐不管从哪方面说,都非常符合这种需求。所以我希望兰小姐跟我合作,一起找出这只鼹鼠。”
兰亭暄默不作声。
她也明白,如果卫东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找出这只“鼹鼠”,她爸爸死亡的原因说不定就能真相大白。
甚至这只“鼹鼠”说不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而卫东言也帮她很多,于情于理,她都无法对卫东言的这个要求说不。
但是她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太晚了,因为熬夜,兰亭暄有点头晕脑胀,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决定。
过了一会儿,兰亭暄说:“您今天的话里信息量太大,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
卫东言点点头,“应该的。你有好几天时间梳理,我等你的好消息。”
兰亭暄打算挂掉电话了,突然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手机号码居然是国内的,诧异道:“卫总,您没有回美国?”
下午他们在海市的t2航站楼里,卫东言口口声声说他是要回美国才来的机场。
卫东言:“……”
他若无其事说:“我改主意了。国外过春节没气氛,所以我留在国内。”
兰亭暄:“……哦。”
“不过在国内过春节也挺没意思的。我下午回到自己的公寓,才想起来我的亲人朋友都在国外。”卫东言说着,顺手拍了一张公寓的照片,给兰亭暄发了过去。
兰亭暄本来没有拿着手机,但是听见蓝牙耳麦里的声音,好像卫东言给她发了什么东西。
她还是去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
卫东言给她发的是一张客厅的照片。
完全是北欧极简风格的男性公寓特点,大片大片的浅灰色、黑色和白色相间,只有对面墙壁上一幅巨大的梵高《星空图》是最大亮点。
除此以外,真是满室清冷,看不出丝毫春节的气氛。
兰亭暄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那落地窗上巨大的红色剪纸,一个倒贴的“福”字,下面是一头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虽然看上去俗气,却充满了勃勃生机。
为了礼尚往来,兰亭暄对着落地窗的福字和小老虎剪纸拍了一张照片,给卫东言发过去,客客气气说:“卫总春节好,真可惜您一个人在海市。如果您在阳都市,我肯定请您来家吃饭。”
卫东言垂眸看着手机,半晌说了一句:“凌晨两点多了,你去休息吧。”
兰亭暄表示拒绝:“卫总,既然已经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您能不能把那个‘狡猾鼹鼠’的照片发给我,我看看是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卫东言:“……”
他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一下姿势,咳嗽一声,说:“如果我有照片,还需要找你帮忙?”
兰亭暄:“……不要告诉我,你们找了他十六年,却连个照片都没有……”
卫东言大言不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了他十六年,还是没能找到的原因。——因为没有他的照片。而且他应该是个电脑高手,一直把自己在网上保护得很好。”
兰亭暄这时发现卫东言脸皮也挺厚的,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那到底是谁在找他啊?”
忒不靠谱了。
“我不能透露委托人的资料。”
“可是没有照片,只有一个网名,真能找到这个人吗?”兰亭暄这种特别自信的人,此时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卫东言倒是没有气馁,他淡淡地说:“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有一个网名,但是对你来说,肯定不一样。你爸爸应该对你提过这个人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只‘鼹鼠’的人。”
兰亭暄:“……”
卫东言这人真是有毒。
就这么一句话,兰亭暄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回忆八年前,她跟爸爸见过的最后一面。
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可是这八年来,她已经把那天的场景回忆过无数次,方方面面都清晰得像是一个看了无数遍的影视剧。
她捧着头,觉得脑袋有千斤重。
卫东言在手机那边好像感觉到她的焦虑,嗓音低沉又和缓:“……我不会只让你自己去横冲直闯。等你回来,我会更详细地给你讲这个人的投资风格,和行为特征。当你熟悉这些情况,你就会发现,相貌并不重要。个人的行事风格才是一个人最明显的社会属性。”
兰亭暄:“……”
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卫东言特别像个正企图向老年人兜售“元宇宙”概念的骗子导师。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
此时柳娴和兰宏星的卧室里,两口子刚刚洗漱完,准备睡觉。
兰宏星靠在床头,一边翻看着简报,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阿娴,亭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在海市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吧?她工作不错,虽然经常加班,但是工资和福利待遇都挺好,听说好像最近还升职了,怎么了?”柳娴的直觉不如兰宏星敏锐,而且她也不怎么会察言观色。
“我不太放心。初六那天我空出来,初五晚上送她回海市。初六正好去拜访一下在海市的老领导,顺便去她单位接她吃顿饭我再回来。对了,亭暄的单位是哪里?”兰宏星打算用自己的方式给兰亭暄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