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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自己也想再生一个,不过努力了一直没怀上,她心里也急。不过这个事她不会拿出来和婆母他们说,烦倒是问江云帆的事,“姝儿,你家大伯真的打算两年后再续弦吗?”
林氏点头说是,“我那大伯是侯府里的主心骨,他的决定,就连我婆母都不敢干涉太多。”
“那你岂不是还要带着顺顺快两年?”陆氏过来问。
林氏点头说是。
陆氏觉得女儿太吃亏,“同时带两个孩子,你如何再有自己的?”
林氏说没事,她如今有了安儿,并不着急。
朱氏看婆母皱眉,过来打圆场道,“我看顺顺确实听话,姝儿若是带他到三岁,顺顺也能记事认人,这往后也是一份恩情。顺顺长大后要继承侯府的。有这份情谊在,侯府也会一直眷顾姝儿和妹夫。”
陆氏听到这话,眉头才渐渐送来,看顺顺一直乖乖地看着安儿,她心头也不由软一点。
现在几句宽慰的话,林氏并没有当真。不过往后数年,在承安侯府起起伏伏时,大房和三房确实互相扶持了不少。
林氏在娘家有人说话,才觉得日子过得快一些。
傍晚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正要进侯府时,突然听到高亢的两声,“嫂嫂好!”
彩萍怀里的顺顺还被吓了一下,转着小脑袋不知所措地去看安儿。
林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转头看到徐放和木疆从马车上下来,欣喜地过去欢迎,“之前就听三爷说你们会在春天时回来,倒没想到会那么快。你们两个都黑了,快些跟我进府,我让人给你们弄饭吃。”
“进府就不了。”木疆知道江云康今日在考试,他们这会进去不太好,“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小侄儿,考完就走。”
说话时,木疆的眼神在两个小孩的身上转了转,感觉两个小孩都很好看,但有点猜不出来,“嫂嫂,哪个才是安儿啊?”
“我觉得是这个。”徐放指着顺顺道,“他像三郎一样清秀,另一个白胖白胖,和三郎不太像。”
安儿好像知道徐放在说他胖,小嘴高高举起,拍着胸脯道,“是我!”
顺顺也跟着点头,但他说不清楚字,只是指着安儿喊“哥”。
徐放一开始还没听懂两小孩的话,还是木疆提醒后,才明白自己认错了。
他走到安儿跟前,看着安儿肥嫩的小脸蛋,发自肺腑地夸道,“嫂嫂,你把小侄儿养得可真好。”
林氏笑道,“他现在还瘦了点,之前更胖一点。他就是爱吃,什么东西都想吃,爱吃又爱玩,像他小舅舅。”
“哈哈,那也像我,我也爱玩!”徐放伸手抱安儿,安儿也不认生,被徐放抱住后,就伸手去救徐放的耳朵,玩得哈哈笑。
木疆看得心痒痒,也想伸手去抱,但看到一旁的顺顺委屈憋泪,便打算去抱顺顺。
不过顺顺认生,木疆还没碰到顺顺,顺顺就大哭,弄得木疆不知所措。
林氏过来抱着顺顺哄,“这是大房的孩子,他比较胆小。你们还是进去坐吧,大门口的,也不方便说话。”
“真不用,我们就是过来看一眼。”木疆逗了逗安儿,让徐放把孩子还回去,“今早回到京都后,我们也没怎么歇着,待会还要去吃席。”
徐放感觉小孩儿抱着格外软,依依不舍地把安儿还给奶娘,“是啊嫂嫂,我们看到你和小侄儿都好就放心了。等我们明日把三郎接回来,大家再叙旧。”
林氏看天色确实不早,便没再挽留,而是叮嘱他们俩少喝一点。
目送徐放两人离开后,林氏才进府回三房。
马车里,徐放再次感叹,“安儿是真壮实啊!”
木疆点头说是,“能把安儿养得那么好,说明三郎他们过得还不错。我们回来的也是时候,正好三郎明日会试结束,哥几个又可以一起喝酒了!”
“是啊,说到这个,我就期待。要是三郎能高中,就是三喜临门了。”徐放和木疆都立了功,这次回京城前,将军已经上折子帮他们请官,而且已经获得同意,就等加封了。
木疆哈哈笑到,“不是四喜吗?”
“什么四喜?”刚问出口,徐放黝黑的脖颈稍微有了点红色,嘿嘿笑道,“这不还没成么,等我娶了娘子过门,那才是喜事。”
想到要成亲,徐放就忍不住笑容,一直咧嘴在笑。
这晚,徐放和木疆到底没喝太醉,因为心里记挂着次日早上要去接江云康,回去时都还有些意识。
而江云康并不知道徐放和木疆已经回到京城,他交了试卷后,才开始设想这次会试的成绩。
这次的会试,他能感受到自己发挥得很好。不过这会还是不太敢想中会元,因为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但一甲的名次,他觉得肯定可以。
“咳咳。”隔壁传来两声咳嗽。
江云康翻了个身,现在已经考完了,隔壁咳一晚上都没事,他睡不着也没事。
他现在也很兴奋,只要会试过了,就大大不同了。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江云康才有了点睡意。
不过第二天很早,江云康就醒了。他难得地睡不着,坐起来等考官过来核对身份。
虽然很激动,不过出考场时,他还是假装咳嗽两声,让自己看着病殃殃的。
于景山紧随其后地出来,他夜里着凉,这会才是真的病了,走到江云康身边后,没好气地道,“和你挨着考试就是倒霉。”
“放心,也不会有下次了。”江云康直接道。
于景山被噎住,愤愤地哼了一声,转头去找自家小厮。
江云康往边上走了点。特意和于景山隔开距离。
现在人很多,都在往外走,书砚还不太好找他。
过了一刻钟左右,文渝找到江云康。
看到文渝第一眼,江云康就问考得如何。
“正常发挥,三郎呢?”文渝问完后,看到江云康轻轻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希望这次,咱们都能有最好的名次。”
江云康也很期待名次,不管会元是他还是文渝,他都会很满意。
江云康又等了一会,还没等到书砚,打算和文渝过去找人,却听到江鸿飞的声音。
“三哥,你怎么还病着?”江鸿飞刚和几个同乡说完话,看到江云康在咳嗽,便想过来看热闹,“前两日我想去看你,但是被三嫂给拦住。当时我就怕你病得太严重,不曾想你还没好,这可怎么办啊?”
江鸿飞的声音不小,四周经过的人都停下看了过来。
而不远处的翁行鑫,也刚找到于景山,在问于景山考得如何。
于景山嗓子不舒服,不想回答翁行鑫,看到自家下人时,便大步走过去。
只是没走两步,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停在原地确认。
徐放上了战场后,确实黑了很多。他和木疆刚才和书砚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看到远处的江云康在和别人说话,徐放想给江云康一个惊喜,便让木疆先别喊人。
但是等快靠近时,听到江云康对面的人在叹气,说江云康要错过中会元的机会,他当即放下脸,大声吼道,“老子兄弟天下第一会读书,要你多管闲事?”
徐放黑着脸走到江云康边上,在江云康错愕的时候,皱眉问江鸿飞,“你谁啊?”
江鸿飞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徐放,他看徐放胳膊粗壮,说话又特别豪迈,看着就像习武的人,当即不屑地瞥了徐放一眼,“我不用和你说是谁吧?”
“你一个臭练武的,到我们读书人的地方干什么?”
江鸿飞不是京城人,自然不认识徐放。
他现在只当徐放是个武夫,眼里都是看不起。
徐放听到江鸿飞说的,当即炸了,往前逼近江鸿飞,“你他么有本事再说一句臭练武的,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嘛。”江鸿飞比徐放矮了半个头,在徐放逼近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这里是贡院,难不成我还会怕你?”
“你要是敢在这里动手打人,你也就……”
“就怎么?”徐放一把抓住江鸿飞的衣领,把江鸿飞给举了起来,“你说说,到底会怎么样?”
第76章
江鸿飞被徐放给举懵了,等回过神时,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和人群呼救,“大家帮帮我!这个人太嚣张了,谁来帮帮我!”
徐放的手又收紧一点,看江鸿飞脸色慢慢涨红,还想更用力点时,有附近的军士来提醒他,“徐世子,这里是贡院门口,您有什么气,先忍忍好吗?”
江云康也过来让徐放先放手,那么多人看着,没必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江鸿飞而被弹劾。
而江鸿飞听到军士称呼眼前的武夫为世子,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徐放经过军中历练,到底懂了点收敛,不过他还是不会忍气吞声的人,用力一甩,就把江鸿飞给丢了出去。
“砰”,沉沉的一声。
江鸿飞砸到地面时,胳膊仿佛要断了一般,疼得咬到舌头,瞬间飙泪。
徐放冷哼一声,瞪着江鸿飞道,“今日算你走运,若是再让老子知道你嘴巴乱说话,就找烙铁把你嘴给烫了!”
徐放还没说完,江鸿飞就瑟瑟发抖地摇头。
江云康看徐放还是和当面一样勇武大胆,再去看木疆,两人都是黝黑的皮肤,一时间感慨万千。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儿,还是前日?”
“是前日回来,今日特意过来接你出考场。”木疆笑着道,“我们回来得也是时候,正好你考完会试,等你出榜时,也能陪你一起来看!”
大家许久没见,都有许多话要说,贡院门口到底不适合说话,江云康带着大家伙去临仙阁喝酒。
不远处的于景山,看着江云康等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好半天也没挪动脚。
于家也给于景山准备了酒席,翁行鑫提醒道,“景山,我们该走了。”
于景山皱眉转头,到于家马车边上时,突然道,“你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回去。”
翁行鑫还没反应过来,于家的马车就先走了。
等马车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时,翁行鑫才回过神来。
而江云康他们,很快就到了临仙阁。
还没到用午饭的时辰,所以临仙阁里人很少。掌柜看到江云康带人来,立马把他们带到天字号去。
等几个人坐下后,江云康再给文渝他们郑重介绍,“这位是徐国公府的世子徐放,这一个则是木须先生的侄儿,他们都在一块从军。”
介绍完徐放两个,江云康又介绍了文渝和张博宇。
林源主动给大家添茶,“大家伙里我年纪最小,今儿个我就帮几位哥哥添酒倒茶,当个小二好了。”
徐放爽朗笑道,“你年纪最小,却也是最会说的一个。”又看向文渝两个,举杯道,“两位兄弟一起喝一杯先,既然是三郎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徐放的朋友!”
文渝和张博宇本来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他们不是那种圆滑擅交际的人,但徐放一点架子都没有,邀着他们喝两杯后,也就慢慢熟悉和自在。
江云康听说徐放两个都要有官衔,又举杯祝福他们两个。
还没开席,徐放倒是先喝了半肚子的茶水,便摆手说先不喝茶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回来时,家里母亲差点没认出我来。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黑炭,要把我赶出去呢。”
木疆哈哈点头,“我家伯母也是,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实在是边疆的日头太晒,哪里可能不黑。”
江云康微笑着听徐放和木疆说话,又看到徐放的手背有伤疤,不由多问几句。
徐放却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当场撩起衣袖给江云康看其他的伤疤,“就这一条碗口大的疤,差点废了老子的手。养了两个月,还没好全,北边又来了偷袭。那群狗东西,就盯着咱们历朝的国土,恨不得把咱们的国土都吃了!”
木疆也有许多伤疤,附和道,“好在咱们将军是个硬气的,带着我们一直撑着,去年还过江打了两回,要不是粮草不够,都能夺下两座城呢!”
文渝听得眼睛直瞪,“你们还过江北上了?”
“嗯,不过就那一回。”木疆见文渝有兴趣,就多说两句,“那次是抓到细作,听到他们要火烧我们得军营,干脆将计就计,趁他们过江时,来了个偷袭。”
“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们要守住那道防线,是真不容易。同一年去的一百个兄弟,如今就剩下四十六个。朝中还时常拖延军粮,有时候没被敌人灭了,反而要先被饿死。”
说到军粮的事,徐放和木疆都很气愤。
文渝和张博宇听得一愣一愣,他们没这么近地听过边疆的事,好奇的同时,又有很多质疑。
“国库每年都是按时送军粮出去,除非遇到灾难天,为何会这般拖延?”张博宇问道。
“这还不简单,肯定是哪个王八羔子偷吃了呗。”徐放冷哼道,“说咱们这些练武的人粗,但那些文官更不行,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真上了战场,怂得和包子一样。”
张博宇听得皱眉,“也不一定都是贪官,总有好官。”
木疆插话道,“好官确实也有,但京城里的大官压下来,就算有人想当好官,也难一直坚持。不然这一百多年,咱们失去的半壁江山,为何迟迟不能收复?”
半数国土被人侵占到四分五裂,而那些文人还只是吟诗作对,说点感怀春秋的话,却不见做实事。
这文官与武官的积怨,早就颇深。
江云康看两边人快争执起来,适时出声道,“就是世道不好,才需要我们奋血杀敌,也需要我们苦读诗书。”
“天下没有一人能撑着的天下,不管是文是武,都不可缺少。”他看小二进来送菜,端起手中的酒杯,吆喝道,“咱们一块儿喝一杯,往后一起收复旧山河!”
木疆和徐放立马举杯呼应,林源笑着帮文渝和张博宇加满。
大家都是还可以放松一点地状态,几杯酒下肚,便敞开心扉地谈话。
不过文人和武夫的观念到底不太同,还是不时会发生一些冲撞,得江云康和林源从中调和。
一顿饭后,文渝和张博宇败下阵来,先喝得酩酊大醉。
江云康和林源把两人抬到一旁休息,再回酒桌。
木疆微醺晃着脑袋,徐放则跟个没事人一样。
“三郎,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有件很重要的事吧?”徐放把椅子挪动到江云康边上,殷勤地给江云康倒茶。
江云康一看徐放这样,就知道徐放有事要求他,“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你做到的事,一定帮忙。”
“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这个,徐放颇有些不好意思,黑黑的脸颊好似泛着红晕,不过他到底是个大胆的,深吸一口气后,便一口气说出来,“张侍郎最不喜欢我这种粗人,我又拖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现在看到我一定恨得牙痒痒。明儿个,你能不能陪我去张府一趟,张侍郎最喜欢你这种读书人了。”
徐放知道自己性格冲,有时候脾气也倔,但事关他后半生的幸福,他需要有个人能在一旁帮他周旋。
“这是好事,我自然愿意陪你去。”江云康认真端详了徐放两眼,打趣但道,“就是不知道张家姑娘,看到你那么黑,还会不会心仪于你。”
“她要是不喜欢,那我就祝她另得佳婿,再给她添份丰厚的嫁妆。”徐放道。
“你就不伤心?”江云康看徐放说得容易,又问道。
“伤心归伤心,但我已经耽搁她许久,不能再耽误人家。咱们是顶天地间的男子汉,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也该大方祝福人家。”徐放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又没那么自信,“不过你说,张姑娘会不会真不愿意嫁了?”
“不会,正月时你嫂嫂还见过张姑娘,那会张姑娘还问到了你。”江云康拍了拍徐放的肩膀,“行了,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张侍郎再不情愿,他也等了那么久。我听徐国公说早就帮你备下聘礼,这次回来,就等着成亲吧!”
想到要成亲,徐放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一旁的木疆突然举手,“我也要成亲!”刚说完,就趴在桌上打鼾。
江云康和徐放哈哈笑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因为家里都等着他们回府,便各自送人走。
江云康没想到徐放两人会接他,回去时想着家中的娘子,便让车夫快一点。
等马车停在承安侯府门口时,他已十分疲惫。在考场没怎么睡好,中午又喝了许多酒,现在只想回去换衣裳睡觉。
“三爷,要不要小的背您回去?”书砚扶着主子下马车,看主子一直在打哈切。
江云康摆手说不用,“你也辛苦了,我自己还能走。回去吧,等回三房后。你也去好好睡一觉,我看你的黑眼圈也很重。”
主子在考试,书砚虽然不用住号房,但想到考场里的条件,不由为主子担心。三房的人都期待主子能有个好名次,好撑起三房的底气。
连着两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书砚确实也很困。
“只要三爷能中贡士,小的这些日子,也不算白熬。”书砚跟着主子迈过门槛,一起进了承安侯府。
“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江云康笑着迈过门槛,径直朝三房走去。
等回到三房后,江云康却发现林氏不在三房,只有奶娘在带安儿和顺顺。
问了之后,才知道林氏被喊去正院。
“三奶奶去多久了?”江云康问奶娘时,伸手戳了戳安儿鼓鼓的小脸蛋,但安儿好像是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一直在往后躲,倒是顺顺乖乖地坐在那里和他笑,他便逗顺顺玩。
“回三爷,三奶奶去一个时辰了。”奶娘回话道。
第77章
“竟然去了那么久?”江云康喃喃说完一句,让人拿了干爽的衣衫来,他打算去正院看看。
不过等他刚换完衣衫时,正院就来了小厮,说老爷让他过去一趟。
与此同时,正院里,林氏站得腿都僵了。
她刚到正院时,承安候说是在睡午觉,但屋里却有丫鬟进进出出,她只能站在外间等着。
后来嫡母来了,进里屋有一会儿后,才喊她进来。
承安候靠着软垫,因为过胖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这会睁开也好似和闭眼一样,“三郎如今会试还没过,更别时殿试中进士,但你们倒是会翘尾巴。”
说一句话,承安候就要停下休息片刻,“鸿飞是我们江家的客人,三郎就看着他被徐放打,这般行事做人,是要看着我们侯府的脸面被人踩吗?”
林氏并不懂贡院门口发生什么,但承安候说到江鸿飞,她便觉得江鸿飞的话不太可信,“父亲,会不会是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鸿飞的胳膊都撞青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江家往后还要不要脸面?”承安候冷哼说完,咳嗽两声,摇手示意林氏先别说,“等三郎来了,一切便都清楚。”
说完,承安候就闭上眼睛,不打算要听林氏的解释。
孟氏也是拿着茶盏不说话,她最近看林氏管家颇好,三郎也渐渐在京中有了好名气,心情很是复杂。
她倒是觉得江鸿飞眼神不老实,但这会听到承安候这么说,也没帮着辩解。
林氏就这么被晾着,尴尬的同时,又有点难熬。
好在没过多久,便听到外边的丫鬟进来传话,说三爷回来了,林氏的眼睛这才亮一点。
江云康刚进屋,看到屋里只有孟氏和林氏,刚行礼问安后,就听到承安候阴阳怪气地道,“你倒是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快忘了这个家呢!”
“儿子不敢。”江云康用余光去看林氏,见林氏用唇形说了“江鸿飞”三个字,心中便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没去问承安候,而是问孟氏,“母亲,父亲可是为了江鸿飞的事,而生气?”
孟氏本来只想帮腔说两句,被江云康突然点到,微微愣了下,再点头说是,“说来你也是,到底是我们侯府的客人,你让徐放当着那么多人把他给打了,这不也是在打侯府的脸面吗?”
“想来这个事,是江鸿飞恶人先告状了。”
江云康转身看了眼承安候,不等承安候开口,抢先道,“我不知道江鸿飞与你们说了什么,但徐世子并没有打他,只是把他举了起来。至于缘由,那也是因为江鸿飞不知徐世子身份,就骂徐世子是臭武夫。在徐世子要动手时,我也劝阻了,不然江鸿飞这会应该在医馆了。”
说到这里,江云康再挺直点腰板,给林氏一个安心的眼神,再继续道,“父亲母亲都知道徐世子的性格,以往若是有人骂他一句,不打个半死,不可能放弃。这个事,你们可以随便找个在场的人问问,就知道儿子有没有说谎。”
“父亲,徐世子确实从了武,但他可是长公主的儿子,江鸿飞却如此羞辱他。当时有好些人都在,若是传到徐国公和长公主的耳朵里,您想想,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我们侯府?”
“您这会若是还觉得徐世子太过分,那儿子愿意替徐世子受罚。”
虽说历朝重文抑武,读书人都看不上武夫。
但徐放是谁?
他可是长公主的独子,皇上的亲外孙。
就算徐放从武,那也没人敢当面说句看不上的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江鸿飞的功名也要没了。
而承安候这会却偏听偏信江鸿飞,皇上本就不喜欢承安候,到时候再来个包庇的罪名,承安候就别想日日躺着了。
不过这会,承安候对江云康说的,还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他眉头紧皱地看着江云康,想从江云康的脸上察觉出不对劲,但江云康面色淡定,又让他心里慢慢不安。
“父亲,儿子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若是侯府没脸,儿子也不会有面子。方才的话,句句都是事实。”江云康无奈叹气,“您若实在不相信,儿子先去去把徐世子请来也可以。”
孟氏最先转过思绪,“这种事就不必请徐放过来,让人叫江鸿飞来就行。”
她转头看向承安候,接着江云康的话道,“老爷,三郎说得没错,咱们都是一家人,三郎是个……是个懂事的,他应该不会撒谎。若真如三郎说的一样,江鸿飞这个人可留不得,若是徐国公府因此生气,大郎的前程可就没了。”
说到江云康懂事时,孟氏有些卡住,顿了顿才说出这句话。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儿子的前程。
承安候看看孟氏,又看看江云康,最后不耐烦道,“那就把江鸿飞叫来。”
主子黑脸喊人,下边的人飞快地跑去叫人,片刻都不敢耽搁。
等小厮找到江鸿飞时,江鸿飞正巧儿二郎腿在吃干桂圆。
听到承安候找他,倒是没多想,麻溜地到了正院。
江云康刚看到江鸿飞,就厉声质问,“江鸿飞,你为何要在我父亲跟前颠倒是非?我们供你吃住,你却如此恩将仇报,你良心何在?”
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大段,等江云康停声时,江鸿飞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孟氏只关心一点,细眉皱在一起,正色道,“江鸿飞,你真的骂了徐世子吗?”
“我……我是不知道徐世子身份,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武夫。”江鸿飞回答完,立马转头去看承安候,“大伯,您是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些坏心眼。要是知道徐世子的身份,打死我也不可能骂他啊。”
江鸿飞想说不知者无罪,但发现承安候目光越发狠戾,想好的辩解也卡在喉咙里,突然顿住说不出来。
在平常无聊时,江鸿飞可以和承安候说说话,逗承安候开心,所以承安候愿意护着他。
可在承安候和孟氏这里,任何对江云帆有影响的事,他们都不容许发生。
如今承安候没有官职,其他庶出的两房弟弟,反而还有一官半职,承安候就指望着江云帆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