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董哭了，因为感觉到这件事已经超过了他的世界观。
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舒棠感觉他这么大一个大块头吓成这样有点滑稽，人鱼大概也不太想和他废话，于是就直接催眠了了事。
蒋董就突然间像是被某种东西攫取了心神，大脑一震——
就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给吐露了出来：
“虽然我打电话派人帮你大伯绑架你、我还买热搜黑你、想你身败名裂，但是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清清白白！”
舒棠：……
第68章
舒棠忍不住说, “蒋总，你要不要脸啊！”
蒋总很想说自己要，但是受到了催眠, 嘴边一张就是实话：
“我不要脸呀，人不要脸, 天下无敌！”
舒棠：一时间无法反驳。
人鱼又问：“为什么？”
讲到了蒋董的专业领域, 他语气轻快，开始巴拉巴拉讲营销和品牌知名度的关联性, 开始将舒氏崛起对瑞鹏市场的打压……
人鱼：“讲重点。”
蒋董：“舒家要是一直高关注度, 不好动手。”
人鱼：“动手？”
蒋董感觉到了不妙，有点想捂嘴，可是有的时候，就算是捂住了嘴, 声音还是会从喉咙里发出来：
“车祸啦，绑架啦, 舒家人丁单薄, 舒建山一个人出事，整个企业都会垮。”
舒建山就是舒棠的小叔。
舒棠震惊：“你心好脏啊。”
蒋董：“这怎么能叫脏呢，这叫竞争。本来我是想要绑架你去威胁舒建山的, 他肯定会把专利都交出来, 但是该死的，绑匪为什么会遇见海啸？这不合理啊！”
人鱼死亡凝视。
其实瑞鹏这个公司就是这么不择手段, 毕竟本来就在国外臭名昭著，在国内收敛了一段时间, 又故态复萌。
深海之神没说话, 但是他说话让人发抖, 不说话更加让人发抖。
蒋董害怕了, 他想闭嘴，但是他的嘴好像和他这个人分离了一般，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还在继续不停地叭叭叭：
“不过我做得万无一失，锅全甩给你大伯背了，嘿嘿，替罪羊嘿嘿。”
语气还怪活泼的。
舒棠：……
蒋董：“嘿嘿，舒明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告诉我了好几个预言，我赚了不少，要不是你身上关注度太高了，我就动手了。对了，她还让我保密不要告诉你们她的存在，这样就不会和你们对上，她好像怪怕你们的。”
《保密》
舒棠：本来以为只有蒋董这个狼人，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预言家。
人鱼：“亲爱的，狼人和预言家什么意思？”
舒棠：“一种游戏，下次和你去玩狼人杀。”
看见对面的两个人已经开始讨论狼杀人的玩法了，惊恐的蒋董，感觉到一丝丝被忽略的羞辱感。
舒棠和人鱼叽叽咕咕完，这才回过神来了。
“舒明悠，预言？”
舒棠想起来了消失了很久的剧情力量。
其实这件事不难猜，能预言，要么就是和舒棠一样做了一个预知梦，要么就是重生。
但是舒明悠大概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出卖了。
显然，舒明悠这一次学聪明了，一直打着生病的名义躲在医院里，只让蒋董出面。
舒明悠是不敢对上神明，所以就把蒋董推出来了，想着到时候可以死道友不死贫道，问就是蒋董干的，她一个柔弱的癌症病人只想等死；
蒋董则想着利用舒明悠舒家人的身份夺权，扶傀儡。
两个人都想着背刺对方，反派阵营就是这么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人鱼就要抬手，姿势想要送他去见西天如来佛，就被舒棠立马抱住了。
人鱼低头看了她一眼，舒棠把后面正在录像的手机直接拿了出来对准了蒋董，然后问道，
“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你还做了什么坏事？！”
蒋董看见了手机，面如死灰。
但是人鱼在，他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偷税漏税、酒驾逃逸、商业欺诈等等事都给秃噜出来了。
怎么说呢，刑法有几页，这位同志能犯一半。
舒棠听了听，心想还是直接送他上西天吧。
深海之神直接把蒋董的魂给勾出来了，蒋董还有点迷惑为什么自己变得很轻，像是飞起来了，低头一看，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没办法，法律不保护人的灵魂不被钩走，这件事应该归阎王爷管。
蒋董灵魂出窍之后和舒棠不一样，舒棠是睡着的状态，可是蒋董则是像是老人嘴里说的“失了魂”，整个人浑浑噩噩，但是可以说话、有反应——
还可以坐牢。
舒棠低头把视频发给了营销鬼才，因为视角问题，视频里看不见他们两个人，声音也简单处理过了。
然后让鬼才速速发出，全网投放！
最后，人鱼看了看，顺手就打了一个110。
蒋董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勾魂的阎王爷，世界观已经发生了变化，痛恨自己以前没给菩萨多少几炷香；
直到他看见了阎王爷打了个110。
蒋董：……
在滴嘟滴嘟的声音停在了大厦下面的时候，人鱼提溜着舒棠离开了蒋董的办公室。
没有将蒋董罪恶的灵魂进行毁灭，人鱼将他随手一捏，灵魂就颤抖着变小，然后给他们指路去了。
因为舒棠灵魂出窍这件事还没有解决。
——她看了看蒋董那大聪明的样子，心想：这人应该没有这个本事吧？
还真的是蒋董干的，但是蒋董自己未必知道。
舒棠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舒明悠的记忆苏醒，大概是世界意识的反扑和垂死挣扎。
但是舒棠已经把一切搅得地混乱不堪了，还有一位神明护体。
可是舒棠的灵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如果世界意识想要卷土重来……似乎把她排斥出去，是一个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只需要神明一个不小心，没有看住舒棠……
人鱼的脚步一顿，因为他也听见了舒棠内心的猜测。
舒棠心中的世界意识，大概就是剧情之手，类似于天道这种存在。
可是舒棠没有想过，天道这种东西，几乎等于众神之神。
人鱼很平淡地说：“亲爱的，它要想当众神之神，问过我的意见么？”
舒棠：？
人鱼直接给她看了一段记忆。
中洲国的神很多，大大小小的神明无数，有些神明强大，有些神明衰弱。
而深海之神，是伴随着时光长河流逝，唯一一个还未消亡的强大神明。
其他中洲国现存的古老家族里面供奉的，多是一些比较衰弱的神，还有很多已经陷入了沉眠。
也就意味着，因为大海的广阔无边，大海意志诞生的深海之神就是目前最强大的神明。
而所谓的“众神之神”要是出现，的确得过问一下海神的意见。
人鱼说：“亲爱的，你管这个叫做世界意识？”
他们此时已经跟着蒋董的灵魂飘到了瑞鹏大厦的深处，大门自动打开——
舒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一座……
空荡荡的神座。
这座神座和神的巨大莲花台相比要小很多，差别就像是金字塔和小沙堆。
舒棠脑海里冒出来了一个词：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也许就是因为海神的沉睡，这东西才成为了所谓的“世界意识”。
——所谓剧情的力量、世界意识，可能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存在。
如果说前几次，剧情力量忌惮他而退散，可人鱼那时候实在是太虚弱了，并不能找到这个所谓世界意识的位置；如今人鱼已经恢复了神力，它再来，就被抓住了马脚。
舒棠绕着神座看了看，不由得说，“亲爱的，还是你比较大。”
人鱼也看了看那小沙堆，果然面露不屑。
舒棠忘了问人鱼的神像有多高了，一想，
立马问道：“亲爱的，你有多大呀？”
人鱼：“三米。”
蒋董：震惊！
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舒棠终于注意到了飘着的蒋董，“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蒋董：“是舒明悠让我带回来上香供奉的，但是好像神像还没有请回来，她说要选一个黄道吉日……”
所以蒋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因为舒明悠强大的预言能力，这么点大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答应了。
却没有想到，真的是要请来一座神。
人鱼看了蒋董一眼。
直接将蒋董的灵魂抓了过来，他就发现自己死死坐在了神像上，蒋董疼得吱哇乱叫，人鱼嫌弃他吵，直接让他闭嘴了。
舒棠很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人鱼：“他的灵魂太污秽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肮脏。”
果然，摸完了蒋董的灵魂，人鱼还掏出了手帕擦了擦。
舒棠还翻了翻，从包包里掏出了便携式消毒洗手液，给人鱼的手好好消毒了一番。
蒋董立马露出了屈辱的表情。
供奉蒋董肮脏的灵魂，就像是往河里倒核废水、往一锅粥里面倒点耗子药，世界意识可能会被痛苦折磨很长一段时间。
人鱼还在这座神座之下，燃起了一把蓝色的不灭火焰，很神奇，火焰竟然是冷的，火焰焚烧着神座，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响。
这种海底的火焰，无异于一种酷刑。
舒棠：有点像是那种煤气灶。
舒棠问：“这样烧烤世界意识，会变得好吃么？”
人鱼看了她一眼，“你饿了？”
人鱼就把她提溜着去吃宵夜了，哦不，应该说是早餐。
舒棠从前觉得剧情是个摸不着的东西，的确很害怕，毕竟人最可怕的是未知；但是一旦发现了世界意识是个什么东西，还被人鱼烧烤了，舒棠就立马放心了，甚至还和人鱼去了这附近一家烧烤店，把能烧烤的东西全点了一遍。
舒棠忍不住问道，“亲爱的，你烧它，做什么？”
人鱼看了看左右各塞了一串烧烤进嘴里的小人类，像是一只鼓鼓的小青蛙。
人鱼竟然给出了一个和舒棠脑回路极其相似的答案：“吃。”
神只会自己消亡，或者极个别的情况才会“死亡”。
但是神和神之间，存在着吞噬。
如果世界意识不来惹小人类的话，作为最强大的深海之神，其实从未吞噬其他的神。
但是它偏偏对于舒棠而言，是个很大的威胁。
人鱼于是想——
那就吞噬掉吧。
舒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串串香小羊肉。
舒棠：“亲爱的，被蒋董污染过的世界意识，吃了不会消化不良么？”
第69章
世界意识当然味道不如串串香, 实际上吞噬另外一位神，并不会太愉快，毕竟这更像是一场厮杀；而且还需要净化, 才能吞噬。
人鱼的蓝色火焰就是为了将它烧得虚弱不堪。
这个世界意识不是善茬，已经在朝着堕神的方向发展了, 而且它不是海神这种自律的神明, 更加不会选择自我了断，而是在拼命寻找延续的方式。
人鱼说, “不会消化不良, 会很难吃。”
他们两个说着如此凶残的话题，然后把烤鳗鱼给吃完了。
人鱼厨艺绝佳，却不爱吃，根本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只需要捕猎到最够的食物，不饥饿就可以。
舒棠挑食, 但是她贪吃。
舒棠心想, 两千多年吃东西都只是为了不饥饿，简直失去了人生的最大乐趣，那也太没意思了, 遂大加安利。
人鱼试了试, 好像仔细品味，的确是有不同的滋味。
于是, 舒棠吃饭就有人抢了。
舒棠：……
人鱼觉得，两千年吃饭没滋没味, 可能是因为没人抢。
一旦有人抢, 事情就变得很有乐趣。
舒棠：……
离开的时候清晨格外冷, 呼气出去都是白气。
舒棠穿着外套还有点儿凉嗖嗖的, 掏出了暖呼呼的萤石，手指就不冻了。
舒棠看了很多记载和传说，人鱼似乎只在温热带的海域活动，可见也不是不怕冷的。
人鱼的烫伤已经好了，但是仍然不能碰萤石。
舒棠就自己焐热了手，再伸手，用自己焐热的手，去捂他的。
人鱼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她的手。
人鱼想说：神的躯体极其强大，不畏寒暑。
但是人鱼顿了顿，还是任由她捂着。
感觉像是，抓住了一只小太阳。
人鱼于是俯下身，凑了过来，舒棠：？？
人鱼：“脸也冷。”
舒棠：……
*
蒋董的视频是凌晨发出去的，没过两个小时，就一跃成为了热搜第一。
瑞鹏的楼下全是警车，因为事件性质极其恶劣，还涉及了偷税、欺诈等等，瑞鹏大厦都直接被拉了警戒线封锁起来了。
消息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于是舒建山大清早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死对头出现在了新闻头条上。
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对家进局子。
说实话，舒氏其实准备了屠龙宝刀，想要做局下一盘大棋把瑞鹏搞垮。谁知道棋没下，对家已经跨了。
现在就颇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这就是躺赢的快乐么？
*
人鱼提溜着舒棠去了一趟舒明悠所在的医院。
不过为了不让世界意识起疑，他们俩没有现身。
凌晨刀狼人，早上刀预言家，自从和人鱼在一起之后，日子过得就是这么刺激。
预言家还真的住在医院里没挪窝。
而且装得很像。
舒棠本来还不信舒明悠是重生的，直到她发现了舒明悠保温杯里泡枸杞、手边放着一本养生大全，她信了。
世界意识现在藏起来了，人鱼的深海火焰可以烧烤，一等到它出来，就可以吃掉，但是它十分谨慎。
于是，舒明悠就是最好的诱饵。
舒明悠正在看蒋董的新闻，如果说从前的面色苍白是装的，今天就不是了才，那叫一个摇摇欲坠，面色惨白。
人鱼没有勾魂，因为那太明显了。
而是在舒明悠的身体里打入了一道神力。
只要世界意识一来，就会被抓住，和舒明悠困在一起。
舒棠一句总结：“捕鼠夹？”
不管是世界意识想要在舒棠这里动手脚，还是帮助舒明悠，只要一出现，它就完蛋了。
*
《恋爱进行时》第四期的还剩下了最后一个part，就要放寒假了。毕竟如今的中洲国，也快到了下雪过年的时候，这种大型地节假日，显然包括郭导在内，都没有那种加班的欲望，大家都想回家摸鱼嘛。
节目组这一次安排了去人工雪场玩，因为滑雪的安全性问题，改成了溜冰。作为今年的最后一次直播，观众们也更加热情了，早早就蹲到了节目组的直播间里——
毕竟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综艺都只会更新剪辑版了。
气温骤降。
深海之神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屋里进了只熊。
结果提起来一看，是舒棠。
她连手套都是毛茸茸的，脑袋都埋在了白毛毛里面，人鱼提溜她，像是提溜一只小熊。
舒棠怀疑世界意识又盯上了她。
因为到了雪场，她一被放下来就滑了两跤，第一次人鱼把她抓起来，第二次人鱼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三次舒棠像个球一样，刚刚爬起来又滚了两圈。
舒棠：有人暗鲨我！
舒棠以为人鱼会来保护她，结果那条凶残的人鱼来到她身边——竟然笑出了声。
舒棠本来很气愤，但是气着气着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理想的糯米团子躺在雪地里。
她说：“一定是世界意识！”
人鱼歪头：“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你鞋子带毛呢？”
舒棠举起了自己熊掌：靠。
深海之神懒洋洋地把小人类提溜了起来，因为看见她身上都是雪，很自然地顺手要拍掉她身上的雪。
人鱼今天心情极好，笑了一会儿就愣住了，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他似乎变了很多，厮杀和仇恨中待了几百年的人鱼，从前也体验过“愉快”的感觉——
是完成了报复、在唐刀染血后，才会愉快又病态的笑。
可是笑完了，又感觉很寂寞。
飘回到了神庙里，就很快忘记愉快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现在——
她滚雪地里人鱼觉得有意思，和他抢东西也有意思，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人鱼这么想着，听见了小人类在心里说：还拍雪，人鱼好像男妈妈。
——连心声，都这么有意思。
人鱼的手一顿。
舒棠很坏心眼地对男妈妈说：“你怎么打人呢？”
人鱼停了一下，看了看舒棠。
人鱼眯眼了，然后舒棠被提溜走了，去了更衣室。
帘子一下来——
她就被按住了。
啪啪两下。
舒棠捂住了辟谷，她老实了。
长发的漂亮人鱼转手腕，“男妈妈？”
舒棠狂摇头。
*
直播间里，舒棠一出场，弹幕就纷纷感叹：
【漂亮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这熊样，还怪眉清目秀的】
舒棠一翻滚，弹幕：【漂亮归漂亮，但是上帝给了她美貌，也关闭了一扇智慧的窗户。】
舒棠预感自己这一滚，可能会滚成表情包。
虽然丢人丢得全网皆知，但是舒棠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她从更衣室出来之后，抱着保温杯就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雪场今天嘉宾们都穿得厚，但是谁也没有舒棠那么怕冷。
舒棠有些畏寒，天一冷，都不爱出门的，果然，冷一会儿脸都红通通了，鼻子耳朵都是红的，要萤石捂着才好些。
第一场是打雪仗比赛。
人鱼没动手，因为雪是水变的，作为深海之神，人鱼不想恃强凌弱。
是的，从前人鱼碾压海怪和其他神明，和小人类在一起之后，已经降级到在打雪仗上恃强凌弱了，对象还是一群人均不满三十的柔弱人类。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看见他都像是耗子见了猫，绕着他走，周围的雪球打来打去，愣是绕着人鱼飞。
观众们：【他是不是有那个，冰雪护盾？】
舒棠探出头，伸手一丢，一块雪嗖地掉在人鱼的脚边，她又揉了两坨，人鱼眯眼。
然后弯腰低头，捡起了雪球，掂量了两下。
舒棠掉头就跑，然后人鱼还没砸，就啪地摔在了雪地里。
弹幕：【噗哈哈哈！】
然而人鱼却突然间神色一顿，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天色。
舒棠爬起来也感觉到了人鱼的异常，刚刚想要过去，就听见了人鱼说，“它来了。”
是世界意识来了。
舒棠以为它会先去找舒明悠，人鱼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世界意识似乎也带点个人恩怨的色彩。
它这么恨舒棠，冒着对上深海之神那么凶残存在，也要来先搞死舒棠。
毕竟要不是她，一切都会走上正轨，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而且世界意识也知道恃强凌弱——
你看它就不对人鱼下手，因为它知道搞不赢；
所以柿子就挑软的捏，就想捏舒棠。
棠柿子被人鱼提溜了回来，显然，人鱼也觉得她是软柿子。
舒棠问，“它打算怎么捏我？”
人鱼看了看舒棠严肃的脸，沉吟了片刻——
舒棠以为事情很严重，因为人鱼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深思的表情，他看海怪的眼神像看垃圾；看贺家的眼神像是看蚂蚁，一贯比较目中无人，就算是虚弱的时候，也有一种虽然我很惨但是你们都是辣鸡的蔑视感。
人鱼竟然在沉思，舒棠很紧张，以为这是一个强敌，人鱼之前是不是在强颜欢笑？他要是反被吃了怎么办？
人鱼突然间伸手，捏住了舒棠的面颊。
舒棠：……
因为舒棠发现，这条人鱼刚刚可能只是，也想捏软柿子了。
第70章
因为世界意识的出现, 舒棠打雪仗的时候也警惕了起来。
嘉嘉挑衅她，她也不冲上去打。
嘉嘉：“舒棠，你怂了么？”
舒棠看了一眼弱小的嘉嘉, 心想，你可不是强敌, 强敌可是那个藏在深处的世界意识。
雪场小霸王突然停下来了, 是一件诡异的事，嘉嘉也被她紧张兮兮的表情感染了, 也四处张望, 其他人也停了。
观众们也好奇：【发生什么了？】
世界意识本来就是在这个时候搞事的，但是这么一停，就像是给了它一个聚光灯，诡异的停顿之后——
异变突生！
舒棠脚底下的那块雪地, 突然间塌陷了下去。
仿佛是连锁反应，整个人工雪山突然间开裂,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 就一起塌陷了下去！在边上的人快速抓住了边缘，或者塌陷得并不多——只有中间的舒棠最危险。
观众和节目组都吓得不轻，反应过来了都大声呼叫, 去里面救人。
世界意识是冲着舒棠来的, 其他人并没有受伤。但是舒棠的位置很危险，正中心, 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要将她弄死的恶意。
就在高高低低的声音都在叫舒棠的时候，舒棠在不远处高声道, “我没事！我在这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舒棠被从雪场边缘的雪里拉了出来, 嘉嘉一边拉她一边问道, “你刚刚不是在正中间么？”
舒棠：“但是我穿得多, 滚下来了。”
嘉嘉：……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节目组不得不暂停了一个上午，雪场方也紧急过来处理这件事。
郭导点人的时候才发现祝延不在，舒棠说，“他有些着凉了，让医生看过，现在去休息室了。”
舒棠看了看天空。
就在刚刚，深海之神抓住了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它没有海神那么强大，可是仍然是一位神明。比从前的敌人，的确是要能打一点，而且，这个世界意识，在堕成邪神的边缘。
舒棠看不清世界意识究竟是什么，但是周围的天空都晦暗了下来，整个人工雪场，温度都好像低了好几度，狂风、晦暗的天，仿佛有无形的杀气在席卷。
舒棠打开手机一看，就看见了市郊突然间下起来一场暴雨，电闪雷鸣，还有很多人戏谑，是不是有人在渡劫。
舒棠：倒不是渡劫，就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殴打世界意识去了。
*
虚惊一场，因为大家都不是很想加班补录，郭导想了想，下午干脆继续——就是不敢在室外雪场了，换成了安全的室内溜冰场。
舒棠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天气预报。
当的一声——
唐刀上有白气缓缓升起。
世界意识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小神像，掉在了深海之神旁边。
吞噬另外一位神的感觉并不好，因为这不是单方面的掠夺，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吞噬，仅仅是个开始。
因为神是可以互相吞噬的，相当于在神的躯体里，开辟另外一个互相厮杀的战场。
节目组的休息室外走廊上，潮湿的水印浮现，人鱼缓慢地现出了身形，朝着休息室走去。
人鱼听见了脚步声——是舒棠。
但是人鱼现在并没有精力与她说些什么，他浑身冒着凌冽的杀气，耳后的鱼鳍张开，像是一把尖刀。
是的，吞噬没有那么快。
舒棠不仅不能帮到神，现在还必须离开。
因为她的出现，会让人鱼分心。
人鱼歪头，伸手触了她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舒棠很快就离开了休息室，把门反锁了。
舒棠知道世界意识是心腹大患，可是当想到了神和神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她就隐约有点担心——
万一，是人鱼被吃掉了呢？
虽然，深海之神很强，世界意识苟延残喘。
她靠在了门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闷闷地穿上了溜冰鞋，出现在了镜头下。
可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去看休息室。
因为太明显了，宋音音都笑她，“小棠，要不让导演找人去看看？”
舒棠是恋综里面最小的一个，嘉嘉都比她大三岁，综艺上的人都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小妹妹，虽然娇气了一点，性格格外离谱，可是好像很难对她有恶感。